马林结婚当日的情景,润军仍记得很清楚,振宇亦一样。可是,那个长得像林心如的方莹,去年不就已经去世了?

  第3章 悦耳的铃声
从宴会回来后,润军接连三晚都没睡好,总是想着马林和他媳妇的事。一个离世多时的女人怎么可能生儿育女呢?马林又怎么又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媳妇已经去世?
好奇心最让人煎熬,为解开心中的疑团,润军决定当一回福尔摩斯,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知道一个人的能力十分有限,所以想找个人帮忙,这个人当然就是他的好兄弟振宇。
他给振宇打电话,聊起马林媳妇的事情,然而对方却为此感到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神经啊!老马的媳妇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什么时候死掉了?”
就在三天前,振宇还在宴席中跟自己议论方莹的事,怎么现在却像毫不知情一样?对方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润军便直言追问,可是振宇却像失忆似的,竟然对此事毫无印象。
这可怪了,一个健壮的年轻人,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把三天前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吧?更奇怪的是,别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与方莹有关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只记得对方是马林的媳妇,刚给马林生了个儿子。
润军觉得这件事极不寻常,感觉振宇似乎被人施了巫术,就问他这几天去过哪里。振宇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这两三天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昨天下班后我买了些水果准备去串门子,但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到谁家去了。”
振宇到底去过谁家呢?答案很明显,他一定是到马林家去了,也许在他串门子的过程中,被马林或者那个已离世多时的方莹施了巫术,使他忘记这一切。当然,这只是润军的猜测,事实是否如此,也许只有亲自到马林家走一趟才能得到答案。
虽然平日与马林来往不多,但润军还是知道他工作繁忙,每天都早出晚归,白天通常不会在家。他打算趁马林不在家的时候查明真相。为此,他特意请了一天假,买了些婴儿衣服和玩具去串门子。
马林居住的兰苑小区是个十分幽静的地方,在此之前润军只来过一次,就是闹洞房那天晚上,所以他花了点儿时间才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
按下门铃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给他开门。他认得对方怀中的婴儿是马林的儿子,因为他长得很像父亲。可是开门的女人却不是方莹,虽然她的长相不俗,但并不像林心如,倒有几分像苍井空。
“你好,请问老马在家吗?”
“他到公司里去了。”
“那真不巧啊。”润军一脸窘相,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混进这道门,继续当他的福尔摩斯。还好,对方为他解决了这个难题:“你是马林的同学吧,要进来坐—会儿吗?”
润军不但是马林的同乡,也是其小学及中学的同学,或许对方看过马林的毕业照,因而认得出自己。
进屋后,女人先请润军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刚入睡的儿子放在沙发旁的婴儿床里,给他倒了杯茶。
“请问,你是老马的媳妇方莹吗?”润军捧起茶杯装作喝茶,但嘴唇并未沾上一滴茶水。
“是啊。”女人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泰然自若地回答。
润军跟对方随意地闲聊了几句,便切入正题:“你跟老马结婚的时候,我正好要出差,没有前来祝贺真不好意思。”
女人没有答话,只是露出能让人放松戒备的亲切笑容,起身走到婴儿床前,轻轻拨弄挂在床头的风铃,随之响起阵阵悦耳的铃声,叮当…叮当…
“这声音好听吗?”女人柔声问道。
“好听。”润军随意回答。
“你再仔细听听…”
叮当…叮当…
润军认真聆听,并未发觉有何特别之处。女人继续拨弄风铃,轻柔地说:“你不觉得铃声越来越小,但越来越清晰吗?”
润军更专注地聆听,经对方一说,的确好像有这么一回事,铃声越来越小,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脑海里响起。
“你听到的是催眠曲,它让你觉得很舒服,很轻松。它让你合上双眼,放松身体…”铃声夹杂着女人温柔的声音,但两者都异常清晰。
润军的意识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模糊,铃声渐渐消失,女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告诉我,你来干什么?”
“调查马林的媳妇。”
“为什么要调查她?”
“因为她不是方莹,真正的方莹去年就已经死了。”
“你记错了,方莹没有死,她一直在马林身边,最近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咿呀…咿呀…”急促的婴儿啼哭将润军拉回现实世界,他觉得刚才好像打了个盹儿,做了个梦,但又没能记起梦的内容。对方正忙于照顾孩子,他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人家,便跟对方道别匆匆离开。
刚走出门口,他就开始想:我为啥会跑到马林家呢?

  第4章 一切都是为了爱
润军有写日记的习惯,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人的脑袋永远不如白纸黑字可靠。因为怎么也记不起自己为什么特意请了一天假跑到马林家,所以他一回家就翻开日记。
然而,翻看日记不但没能让他记起到马林家的目的,反而让思绪变得更为混乱——马林的媳妇明明还活着,自己怎么会在日记中写着她在去年就已经去世了呢?她明明长得不像林心如,为何日记中会提及她的长相跟林心如相似?
直到看完昨天的日记,他才察觉出一些端倪,因为日记中提及振宇忘记自己上哪儿串门子一事。一定是假方莹用巫术抹除了自己的记忆,她肯定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马林好歹也是自己同乡,他身边有一个如此可怕的女巫,岂能坐视不理!
可是,要怎样才能让马林相信呢?
证据,必须掌握证据才能拆穿谎言。要得到证据,也许只有再往马林家跑一趟,会一会那个懂巫术的假方莹。当然,这次他可不想单枪匹马去冒险,至少也得多拉个人壮胆。为此,他打电话给振宇,死活要拉上对方一起去。
振宇这两天一直为记不起到谁家串门而苦恼,经润军一说,的确有可能被人用不可思议的方法消除了部分记忆,于是答应一起去弄个明白。
翌日,两人一同到马林家,还是那个女人开门。女人看见他们的时候,先是感到愕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友善地请他们到客厅坐下。
“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来。”女人平静地对润军说。
润军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对方的巫术迷惑,并琢磨着该怎样将事情弄清楚。对方似乎已看透他的心思,叹息道:“让我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你们吧…”
原来这个假方莹真名叫杜丽仪,原本是马林的秘书,一直暗恋英俊且事业有成的上司,无奈对方眼中只有贤惠的妻子。方莹死后,她本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马林仍对亡妻痴心一片,甚至一度想跟对方共赴黄泉。
丽仪曾学习催眠术,经马林父母同意后,用催眠术将他催眠,使自己成为他心中的方莹,以解其思念亡妻之苦。为了让这个美丽的谎言不被揭穿,她尽量不与马林的亲友接触,甚至连儿子弥月之喜亦不敢露面。还将振宇这种有可能拆穿谎言的人催眠,使他们忘记方莹早已逝世的事实。她本想也将润军彻底催眠,可惜儿子在关键时刻啼哭,以致催眠术未能有效施展。
坦言实情后,她希望润军跟振宇能为她保守秘密,因为一旦让马林知晓真相,不但会使美满的家庭遇到破坏,马林亦可能承受不了这个残酷的打击。尽管她的做法略有不妥,但毕竟是出于善意,而且得到了马林父母的同意,所以润军他们答应为其保密。

  第5章 不择手段
离开马林家后,润军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想不到是什么。直至接到母亲从家乡打来电话,他才想起马林的父母,便问马大爷是否有请母亲参加孙子的弥月宴。
“马大爷两口子去年莫名其妙地昏迷了,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医生还说他们可能熬不了多久了,怎么可能突然跳起来办喜事呢?”母亲的回答犹如惊雷,在润军的脑海中炸开。
难道丽仪所说的全是谎言?
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或许方莹的意外也是丽仪在暗中搞鬼!
听说,方莹是因为自己突然冲出马路,才被货车撞倒酿成惨剧。该不会是丽仪将她催眠,让她稀里糊涂地当了车下鬼吧?
他越想越害怕。在某种意义上,催眠术可以说是一种可怕的现代巫术,懂得使用这种巫术的人就是巫师,他们既可以运用这种神奇的力量治疗他人的心灵创伤,亦能以此杀人于无形。也许丽仪为了得到马林的爱而加害方莹,其后又让碍事的马大爷夫妇昏迷不醒,并且为了圆谎而一再滥用这种可怕的巫术、如果他不是与振宇一同前往质问,并且心存戒心,使她难以同时催眠两人,谁能保证他们能安全回到家中,而不是死于“交通意外”?
润军拿着电话犹豫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拨通了110…
[完]

第二章 枕边的亡夫 你老公早就死了

  在昏暗的房间里,一对男女正在行周公之礼,香薰与汗水交融,化作独特的香气,让人全身酥软。云雨过后,男人带着幸福的微笑入睡,他睡得很踏实,很安稳,毫无防备。然而,他枕边的女人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她之所以颤抖,是因为她害怕;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

  你老公早就死了
婉碧的好姐妹依玲被公司派往国外工作已经快一年了,一回来就立即打电话给她,约她到星巴克叙旧聊天。两人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题,其中当然少不了男女之事。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女强人?”婉碧故意取笑这位好姐妹。
“快了,这次要求调回来就是为了早点儿把自己嫁掉,我对老外可没什么兴趣。”
“不会是他们太大了,让你受不了吧?”
“找死呀你,敢笑我。”依玲往姐妹手臂上轻捏了一把后,马上就转移话题,“别说我了,你怎么样?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帅哥,我公司的帅哥可多得海了去了。”
婉碧白了她一眼:“你想死啊!要是让沛贤听见,你就惨了。”
“人都死了一年多了,你怎么还老是把他挂在嘴边啊?”依玲露出怜惜的目光。
“你这是什么话啊?我老公没病没痛,你怎么咒人家死呢?”婉碧一脸不悦,心想就算关系再好,对方也不该开这种玩笑。
依玲的脸色突然沉下来,看着眼前的闺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你没事吧?沛贤已经离开一年多了,你怎么好像不知道似的。他出殡那天,我也去送他了啊,我还记得你当时哭得死去活来…”
经对方一说,婉碧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模糊的印象:那天下着小雨,很冷,很冷…可是,如果沛贤已经死了,那么这一年来每晚搂着自己入睡的人是谁?

  第2章 大家都在隐瞒
每当婉碧认真回想一些关于沛贤的过去的事情时,总是会感到头痛,尤其是关于他出殡前后的事情,一想就会头痛欲裂。她隐约记得自己的确曾为丈夫办过丧礼,但再想下去,头就痛得要命,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在脑海深处捍卫着一个可怕的秘密。
依玲认真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她也相信对方不会拿这种严肃的事情开玩笑,对方的确参加过沛贤的丧礼。可是昨夜还与自己同床共枕、今早还与自己通过电话的丈夫,怎么可能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呢?
婉碧的思绪很乱,她开始怀疑依玲,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她需要有人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取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她认为这世上只有母亲才是最值得信任的,甚至比自己更值得信任。
“女儿,怎么了?”知女莫若母,女儿有心事怎能瞒得过母亲呢?
“妈,我觉得沛贤最近好像有点儿奇怪。”
电话的彼端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是你多心了,沛贤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吗?”
是的,沛贤的确对自己很好,但这并非问题所在。问题是什么?她没有说出口,而母亲似乎也在回避。母女连心,她隐约感觉到母亲在刻意隐瞒某些事情。
随后她又打了几个电话给姨妈、舅舅等至亲,想从他们口中套话。可是亲戚们都像母亲那样,似乎都想隐瞒某些关于沛贤的事情。姨妈的回答更是明显:“他对你好就行了,其他事情最好别想那么多。”
她突然觉得很害怕,所有至亲仿佛都在隐瞒某些事情,她有种被亲友遗弃在荒岛上的无助的感觉。

  第3章 与陌生人合照的婚纱照
婉碧从未像今天这样害怕回家,过去温暖的小窝,此刻在她心中犹如午夜的坟场般让人生畏。她独自在街道上徘徊,直至夜幕降临。她想过回娘家或者到其他亲戚家暂住,但一想起他们都在隐瞒自己,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夜已深,沛贤打来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她撒谎说正与朋友叙旧聊天,要晚一点儿才能回来。丈夫体贴地说:“要是太晚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开车过去接你。”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毕竟她不能永远不回家,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她终于下决心回家把事情弄个明白,哪怕丈夫是鬼,僵尸甚至是一只吸血鬼,她也要知道真相。
走进家门,客厅空无一人,十分安静。正当她心中大感不安的时候,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后伸出把她抱住,吓得她放声尖叫。
“嘻嘻,被我吓到了吧?”沛贤调皮地亲吻怀中的妻子。
丈夫温暖的躯体,使婉碧暂时忘却了恐惧,依偎在对方结实的胸膛前,平日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涌现在脑海之中,泪水不自觉地落下。丈夫为了给自己买名牌手提包,能一个月也不沾烟酒,婉拒所有应酬;他在情人节前夜彻夜不眠,偷偷摸摸地躲在书房亲手把巧克力粘制成大扎花束,只为次日给自己一个惊喜,在日常生活上他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事事为自己着想…要不是依玲的一句话,她还会像之前一样,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怎么了,真的吓到你了?对不起,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沛贤的话还没说完,婉碧火热的双唇就已经把他的嘴巴封上,四唇相接,久久不分。她不想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只想丈夫再次给予她令人回味的温柔,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动情的男女从客厅一直吻到卧室,宽衣解带,尽享鱼水之欢。激情过后,沛贤带着幸福的微笑入睡,他睡得很安稳,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婉碧突然感到害怕,身体微微颤抖。与一具尸体同床共枕能不害怕吗?
婉碧悄悄下床,但她细微的动作还是把沛贤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问:“你要去哪儿啊?”
她全身一颤,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我去洗澡。”是的,她的确还没洗澡,但这并非她起床的目的。她心中只想着立刻远离这具能说话、能活动、能令她享受鱼水之欢的尸体。
她走到客厅,犹豫着是否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是半夜三更,她一个弱女子能去什么地方呢?她在客厅呆坐了很久很久,直至卧室传来沛贤那听似温柔,却犹如厉鬼狞叫般的叫唤。她知道丈夫醒来了,当他发现自己不在枕边,一定会出来找自己。她很害怕,很想逃,但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情急之下,她躲进了满布灰尘的杂物房,她希望能在这里熬到天亮。她天真地认为只要能熬到天亮,这场噩梦或许就会结束。
杂物房里相当凌乱,不擅长做家务的婉碧从来不会走进这个房间,因此沛贤应该不会到这里找她。为免被发现,她甚至不敢开灯,凭借窗外微弱的光线蜷缩在墙角。
沛贤的声音忽远忽近,不断在房子里回荡,犹如厉鬼索命一般让人心惊胆战。婉碧知道他在找自己,如果让他找到会怎样呢?是会把自己杀死,还是会让自己像他那样,变成一具活尸?恐惧让她遍体生寒,身体剧烈地颤抖。
沛贤的声音渐渐变得慌张,脚步越来越急促,他似乎在满房子乱跑,不停地叫唤妻子的名字。他越是激动,婉碧就越觉得害怕,越受煎熬。
然而,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脚步声在杂物房门外停止。婉碧突然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她知道沛贤一定是找遍了其他地方也没找到自己,所以准备到这里找她。杂物房就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不管她怎样躲藏,丈夫只要一进来就能发现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如何才能逃出丈夫的魔掌!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竟然不小心碰翻了一个装满杂物的纸箱。纸箱弄出的声音在这夜阑人静之时犹如惊雷,使她陷入崩溃的边缘,被发现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可是就在此刻,一个从纸箱中掉出的相框却让她暂时忘却了恐惧,所有思绪全被此吸引住。
这是一个精美的相框,精美得稍微夸张。不过在现在这情况下,就算是砌金镶玉的相框她也不会在意,把她吸引住的是相框中的照片。那是一张婚纱照,照片中穿着华丽婚纱的女主角就是她自己,但男主角却不是沛贤,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房门被悄然打开,但她已经忘记了危险正在逼近,浑然不知已去世一年多的沛贤就在身后。此刻她的脑子已经完全被这个诡异的婚纱照占据,到底照片中的男人是谁?怎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第4章 为爱而“死”
沛贤走进杂物房并打开电灯,看见婉碧呆呆地看着他刻意藏起来的婚纱照,不由得摇头叹气,一滴眼泪滑过坚强的脸庞。
“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吧!”他扶起心爱的妻子,与她一同走到客厅才哀伤地说,“婚纱照中的男人才是沛贤,我其实是作毅…”
一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沛贤年轻的生命。丈夫突然离世使婉碧伤心欲绝,因为无法承受如此巨变,她患上了妄想症,坚信亡夫依然在世。因为她的病情日渐严重,父母只好把她送到医院治疗,而为她治疗的医生恰巧就是她的前男友作毅。
作毅至今仍然深爱着她,当初之所以分手,只不过是因为一点儿小误会。如今为了使至爱摆脱妄想症的困扰,他决定使用顺水推舟的方式,在经婉碧的父母同意后,他利用催眠术把她催眠,使她把自己当成沛贤。
作毅把此事告知了所有能联系上、认识婉碧的人,大家都感动于他甘愿为至爱而“死”的痴情,纷纷表示将会配合。然而,他百密一疏,漏掉了身处国外的依玲,致使这个美丽的谎言最终被揭穿。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婉碧泣不成声,不知是为沛贤的离去而哭,还是为作毅的痴情而哭。
“你已经知道一切了,你会恨我骗你吗?”作毅的神情忐忑不安,他虽然是个精通心理学的心理治疗师,但在至爱面前,那些书本里的知识、临床上的经验全都飞到九霄云外,此刻的他犹如一个羞涩的小男孩。
“恨,当然恨了。”婉碧坚定的语气让他如坠深渊。
他如漏气的气球般瘫坐在沙发上,用哀求的语气说:“你会赶我走吗?毕竟,这里是你和沛贤的房子。”
“那当然,我现在就要赶你走。”刚才还与自己在床上缠绵的爱侣,此刻却变得冷酷无情。
作毅缓缓站起来垂头丧气地往门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婉碧忽然把他叫回来:“明天记得约爸妈出来谈我们的婚事,我可不想无名无分地跟你过一辈子。”
作毅愣了半晌才呆呆地说:“约你爸妈还是我爸妈啊?”
“我们现在还用分你我吗?笨蛋!”婉碧露出甜蜜的笑容。
沛贤的离世曾经给婉碧带来难以磨灭的伤痕,但在作毅的温柔慰藉下,再深的创伤也能彻底痊愈。
[完]

第三章 邪鬼仔 引鬼入室

  
万江把离婚协议书放到晓芝面前,后者看也没看就在上面签了字。收好协议书后,万江轻吻法律意义上已经不是他妻子的晓芝,温柔地说:“我把事情办好,马上就回来。”晓芝露出甜蜜的笑容,把已成为她“前夫”的万江送到家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吻别。
一小时前,这两人是夫妻;一小时后,他们还是夫妻,只是法律意义上他们已经离婚了。
假离婚的主意是万江提出的,近两年他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今年的情况更加恶劣,已经三个月没给工人发工资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因为债务的问题而坐牢。为了摆脱困境,他想出了假离婚这个主意。离婚后,他包揽了一切债务,而所有资产则转移到“前妻”名下。接着他就会人间蒸发,晓芝在变卖所有资产后,也会离开本地。他们打算带着变卖资产所得的现金远走他乡,在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只要把这件事办好,丈夫就不用再为债主登门而苦恼,不用再为工人讨薪闹事而心烦,虽然远走他乡会失去所有亲友,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晓芝将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乡,多少会有点儿不舍,但为了丈夫,她愿意放弃一切。
当晓芝准备好一桌丰盛晚餐的时候,万江兴奋地走进家门。他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对晓芝说:“太好了,我们可以不用离婚,也不用离开这里了。”
晓芝不知道万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问道:“怎么回事?”
万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佛龛前,很不敬地把观音像拿下来放到地上。接着,从木盒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丑陋至极的铜像,放在观音像原来的位置上,并虔诚地上香,然后才对晓芝说:“你知道我带回来的是什么吗?”
晓芝看了佛龛上的铜像一眼,就不想再看了。这是一个非常丑陋的铜像,看上去像个不足一岁的婴儿,但脸上的五官扭作一团,表情三分痛苦七分狰狞,让人感到无比厌恶。
见晓芝一脸不解之色,万江得意地说:“你听说过养鬼仔吗?这就是鬼仔像,而且是鬼仔中最厉害的邪鬼仔。”
对于养鬼仔,晓芝虽然所知甚少,但从一些影视作品中也曾听闻一二,供奉这玩意儿能使人财源滚滚、事事如意,可是供奉者最后通常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她不由得颤抖起来,说:“把这玩意儿带回家干吗?快把它带走吧,求你了。”
万江闻言脸色一沉,不悦地说:“我能不能翻身就全靠它了,难道你真的想让我一辈子都像老鼠似的东躲西藏吗?”
万江说得没错,如果按照原定的计划,他这辈子就得隐姓埋名、东逃西窜,每天都担心会被债主发现。为了丈夫往后的日子里能挺起胸膛做人,晓芝只好强忍心中的恐惧。

  第2章 我要喝你的血
万江饭也没吃就出去了,他说去谈生意,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晓芝自己花了一个下午做出来的一桌丰盛的晚餐,吃了几口,就觉得没有胃口了,没有丈夫陪伴,山珍海味也食之无味。
佛龛在电视机的左侧,所以晓芝看电视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朝那个丑陋的铜像瞥上两眼。万江说铜像是他托人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是巫师用婴儿的尸体制成的。
一想到薄薄的铜皮之下是一具婴儿的干尸,晓芝就立刻觉得头皮发麻,不停地在心里祈祷丈夫能快点儿回家陪她。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荡荡的房子里还是只有她和一具婴儿尸体。
已经十二点了,晓芝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丈夫的手机。手机里传来万江兴奋的声音,他说生意谈成了,邪鬼仔真的很有效,还一再叮嘱晓芝睡前记得给邪鬼仔上香。至于何时回家,这个晓芝最关心的问题,他只是敷衍地说晚一点儿就回来。
根据过往的经验,丈夫所说的晚一点儿,也许是快天亮的时候。晓芝虽然很想丈夫立刻就回到自己身旁,但为了不影响他的生意,也只能无奈接受。
上床之前,晓芝没忘记丈夫的叮嘱,走到佛龛前给丑陋的鬼仔像上香,虽然她很不愿意这么做。当她颤抖着往香炉里插上三支已点燃的檀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包裹着尸体的铜像竟然发出声音,是奶声奶气的幼儿声音:“我要喝你的血!”
晓芝如触电般弹开数步,大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铜像又开腔了:“我要喝你的血!”
铜像不断传出相同的一句话——“我要喝你的血”。这句话如同厉鬼狞叫般刺激着晓芝全身每一根神经,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发疯似的冲进卧室,大被蒙头,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心中不断祈求丈夫能马上回来救她。
虽然躲在被窝里的晓芝已听不见那奶声奶气却无比恐怖的声音,可是那声音还在她心中回荡,挥之不去。

  第3章 我要吃你的心
深夜两点,万江终于回到家里,晓芝一看见他就立刻扑进他怀中,双手紧紧地把他搂住,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
在得知晓芝的可怕经历后,万江不但没有感到惊慌,反而兴奋万分,大呼邪鬼仔显灵了。他随即从厨房取出菜刀,走到佛龛前上香,然后用菜刀划破指尖,把鲜血滴在鬼仔像上。
看见沾满鲜血的丑陋铜像,再看丈夫那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晓芝顿感毛骨悚然,身体不住地颤抖。然而,万江对妻子的惊慌视若无睹,吩咐她按时给邪鬼仔上香,并必须满足其一切要求,之后,就去了卫生间。
万江刚走进卫生间并关上门后,奶声奶气的幼童声音再次从铜像中传出,这一次晓芝几乎要崩溃了,因为铜像传出的声音是“我要吃你的心”!
晓芝惊叫一声当场就瘫倒在地。万江拉着裤链从卫生间冲出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得知缘由后,他露出复杂的眼神,先看看鬼仔像,再看看晓芝,然后看着那把有血迹的菜刀。
晓芝在地上挣扎着爬到万江身前,抱着他的脚,惊恐地哭道:“江,快把它送走,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日子过得再苦,我也不在乎。”
万江沉默不语,良久才轻抚妻子的秀发,平静地说:“你先睡,这事我会处理。”
在万江的一再安抚下,晓芝才勉强入睡,可是刚睡着不久,就被一阵霍霍之声惊醒。她醒来第一时间就想搂住丈夫,可是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丈夫并不在她身旁。她很害怕,她害怕丈夫会出事,于是立刻下床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