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虽然随着叶正华的发达有了些闲钱,可是平素里乔沐心的月俸都被管事们暗地里克扣得差不多了,有些值钱的首饰也被丫头婆子偷去,日子过得比叶府的下人也是差上不少,现在离开了叶府,身上虽然有些闲钱可是并不太多,置办了房屋之后,剩余的渐渐被乔沐远或抢又哄的骗了去。
最开始有钱的时候乔沐远都对妹妹不假以辞色,现在她没钱了更加不会在意她半分,等到明绣出生之后,这三人日子过得更加艰难,平素里乔沐心虽然已经替人缝缝补补做些活计,可是钱刚到手没几天,余下自己刚够嚼用的银钱,其余的都被乔沐远拿了去,叶明俊被舅舅打骂不说,连刚出生的妹妹也是被乔家人当作下人般看待,乔玉玲从来都将明绣将成丫环使用,而且还是不给工钱的,动辄看不顺眼就是一顿打骂,那时的明绣也是随了乔沐心的性子,只是知道哭泣忍让。
叶明俊想起这些往事,眼里不由露出唏嘘的感叹,他现在年纪渐长,看的事物也多,知道年幼时确实被母亲性子影响了太多,想起那时的自已,一遇事只会躲在角落里哭泣害怕,被乔沐远拳打脚踢也能忍受,却是不敢挺起胸膛拒绝他,甚至那时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得直发抖,现在想来,那时自己就算反抗了乔沐远,也不过如平时一般被毒打一顿而已,自己就算忍让了,他也不会对自己多怜惜半分,何必那么怕事?
只是那时年纪小,再加上最是敬仰的乔沐心一直嘱咐他多听舅舅的话,舅舅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听长辈的话总是对的,才会得到大家的喜欢。那时的他总是面对父亲失望的眼神,心里多少有些想要看到被长辈夸奖,再加上娘亲对自己的教育,因此对舅舅从来都是没有怨恨过,但是每当看见妹妹被乔玉玲欺负时,心里却是有股怎么也忍不了的怒气。
这样的情况直到乔沐心过世,兄妹二人被乔沐远赶到深山里头,虽然两人差点因此而失去了生命,不过叶明俊还是真心的有种解脱的感觉。他终于解脱了!不用再挨舅舅的打骂,不用再看妹妹被乔家人欺负,不用再时常听着母亲要自己忍让以及要自己善良谦和等等的嘱咐,虽然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母亲,可是他却真心觉得解脱了。
因为心里这种阴暗的情绪,他又是觉得对不起母亲,又是想起年幼时母亲温柔而美丽的脸庞,对他的关怀爱护,不管她爱护自己的方式是对是错,只是那片爱自己的心却是不容置疑,心底有些怪她的同时却又隐隐带着仰慕,直到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心里多少有了些做兄长的自觉,慢慢的,想要保护妹妹的心变得勇敢了许多,遇着事情时虽然有无措有彷徨,可是在眼泪快要流下来的一瞬间,总会想着还有一个人需要自己照顾保护,他要是害怕退缩了,那身后的妹妹则是更加无依无靠。
第二百四十章 往事(下)
少年自己渐渐的摸索着在成长,明绣对他来说好像是一道精神支柱,许多的为人处事也是妹妹所教,倒是比和乔沐心生活在一起时变化了许多。
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个原本已经将他们母子几人遗忘的人,为什么又会害怕想起了他们来?叶明俊心里有些不解,不过要是说叶正华对他有恶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只是自己年幼时,在被舅舅欺负时,他却对自己不管不问,小时候多少有恨过他,长大之后心底越来越冷,除了明绣之外再没有其它牵挂的人,这个父亲对他来说倒是可有可无了,只是依稀记得年幼时努力望着他,那种渴望望子成龙的眼神。
叶正华的眼神逐渐冷却,叶明俊越想心里也是越冷,怎么也忘不了那种灰心失望,直到最后厌恶的眼神,这么一想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再和叶正华碰面,这些年没见过,不知道他心思究竟变得如何,能这么多年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又找人盯着自己兄妹二人,就算害人之心不可无,那防人之心也必须得有。
叶明俊的心思早不如当初一味的纯净善良,读书几年反倒是相信人性里有许多见不得人的阴影,因此想了一会儿之后将脑海里杂乱的各种回忆都按捺了下去,微微低垂着眼睑等到心里的思绪平复之后才望着妹妹笑道:
“绣儿,这事儿不管怎么样,可是我们总得要加以防备,也许他是没什么恶意的,但是。”但是叶正华后娶的于氏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那些年对全然没有威胁的乔沐心也能暗地里下狠手,对待自己兄妹二人更是不可能会手软。
只是这样的话他却不愿意过早的告诉妹妹,毕竟她以前从没接触过这样的事儿,突然将这些污秽的阴谋诡计告诉了她,怕她心里有些害怕,因此话到嘴边又吞了进去,只是换了句话说道:
“但是这些年没见,也摸不准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绣点了点头,对面的周临渊却冷笑了一声,见兄妹二人都望着他看时,满不在乎的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水,才悠闲的说道:
“你们俩这般谨慎做什么,我在这儿,那叶正华就算有通天手段,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叶明俊眼神一亮,忍不住拍了下手掌说道:
“正是”周临渊位高权重,现在又是身为太子殿下,叶正华算来算去也不过是个四点的官儿,如果对明绣没有其它坏的想法还好,就算对妹妹有些企图以及不良的想法,以周临渊对她的情意,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他自己则更加不惧,就算有些手段他也会有应对的办法,只不过唯一担心的就是明绣而已,现在听周临渊这么说,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依我说就直接将叶正华叫了过来,谅他也不敢不来,有什么目的到时候一问就知。”周临渊脸上露出冷淡的神色,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没有了施展的余地,就如同一切阴影在阳光下头都无所遁形一般,周临渊有身份地位,往后又是继承大统的人,全天下除了还坐在皇椅上头的人外,没人再比他身份更加尊贵,因此他说这话自然也不是没有道理。
明绣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看了哥哥一眼,却见叶明俊眼底也是带了冷清,赞同的点了点头,她自然也没有其它异议。说起来真正在意叶正华的也不过是叶明俊而已,自己和叶正华没相处,也没有感情,他的行动不管是有没有恶意的,都不能使自己心里受到伤害或者是感动。
只是之前听了叶明俊三言两语的话,知道他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多少会受些影响,想到这些年兄妹二人的相处,这个少年如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心里很难对母亲生起好感来,就是她一直盲目相信的兄长,在她过世后害了一双子女不说,现在更是还惹出这样令人烦心的事儿来。
明绣微微发呆,只听着耳旁叶明俊以及周临渊熟悉的嗓音在讨论着接下来的事情,这些事儿说起来与她也相关,因此两人都没有避着她,只是明绣虽然每句话都听见了,可时却没有一句话听进了耳朵里头,等到两人谈完之后,她还维持着发呆的表情。
叶明俊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见着她小脸上带着迷蒙的表情,瞧起来十分可爱,眼底的冰冷也融化了些,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笑意来,这才温柔的说道:
“绣儿,哥哥这就先回去了,你再在太子殿下府里呆几天。”明绣可以叫周临渊名字,他却是十分谨慎而有分寸的人,两人以前就算有过交情,现在周临渊记在心里,他却是绝口不提,这么一来,反倒是周临渊心里对他印象好了几分,那些交情自然也不会忘记。
明绣点了点头,心里多少有些不舍,才见面没一会儿怎么又要走了。只是依旧站起身来,准备送他一程,想着又得在太子府里闷上一段时间,也有些无精打采的,不知道宅子那边进度怎么样了,王工匠等人进京也有一个月了,她却是进京来也没去看过,甚至陈汉武等人还不知道她已经过来了。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拉叶明俊的袖子说道:
“哥,你去宅子那边帮我瞧着,如果主楼修建好之后你先搬过去就是,再来得物色一些下人。”这次修宅子因为不急着做生意,反倒是想要给叶明俊弄一个落脚住宿的地方,因此率先着手的是修建住的小楼问题,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时间,想来小楼就算没有完工,可是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了。
叶明俊还没回答,周临渊已经说话了:
“你那边我帮着一直盯着的,放心就是了,下人的事情也交给我。”明绣点了点头,下人的事情交给周临渊,她最是放心不过了,因此又拉着叶明俊嘱咐了好一阵子,让他注意多休息,天气热了晚上睡觉时也得要盖条薄毯子,不要贪凉而多喝冷饮等,说了一大番话,却见身旁两人都在认真听着,谁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叶明俊不住的点了点头,清俊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带着些温暖的气息,太子府里十分宽阔,他也不想明绣送自己等下还得要走个来回,天气这么热,因此笑着说道:
“我记在心里的,你也别送我。”
他答应的事情明绣是相信的,虽然心里还想要多叮嘱他一些,不过想了想又作罢,叶明俊已经不是大人了,应该怎么做事儿他心里自然有分寸,因此明绣又看了他一眼,有些恹恹的说道:
“那哥哥一路小心就是。”
叶明俊点了点头,和周临渊一道走了出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明绣的视线里头,多站了一会儿,外头被周临渊赶出去的丫头婆子们又都进来了,见她神情淡然,眉心纠结,显然心情不太好,因此每人都是低眉顺眼的,只是想起上次在凉亭的事情,深怕这姑娘站在院子里头给晒到了那位要心疼,因此都劝道:
“小姐还是进屋里去吧,这儿太阳大。”
明绣点了点头,几个丫头连忙上前来要扶她,虽然在外头没有站多久,不过明绣的皮肤一向白皙到近乎透明般,现在却浮现了一层淡淡的桃粉色,几个婆子赶紧出去拿了桶冰块进来放着,又有人拿了扇子不停的替她扇起风来,折腾了好一番,见着她脸上那股子晕红褪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周临渊却已经送完叶明俊又迈了进来,感觉到屋里的清凉后,忍不住满意的点了点头,见明绣白皙精致的脸蛋上头如扑了脂粉般,已经有人替她擦过脸和手了,额头上也没有汗珠,旁边还放着一杯冒着寒气儿的酸梅汤,显然下人们侍候得不错,因此开心的挥了挥手:
“侍候得不错,等下去领赏。”这个领赏还是真领赏的意思,而不是去领罚,众下人都答应了一声,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气,连忙鱼贯着出去了。
“我哥回去了?”
周临渊点点头,顺势坐到她旁边,拿起她还没喝过的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口,这才舒了口气说道:“这东西虽然能解渴,但是你还是少喝一些。”
明绣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人平素里就像深怕亏待了自己一般,什么好的都往自己这儿弄,平日里巴不得自己多吃些好的,现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临渊好似也瞧出她的异样,俊美的脸孔上头十分淡然,又喝了口酸梅汤,解了热气儿之后又放在桌上,这样甜腻的东西也只适合女子们饮用,他平素里却是不太爱喝,只不过想着明绣喝过才碰了两口,现在见她奇怪,十分优雅的将身子往背椅上一靠:
“过几天你小日子来了,我问过,说喝冰的不好”他说话这样的话面不改色,好似自己只是说了今天天气很晴朗这样的话一般。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交谈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交谈
反倒是明绣脸上好似染了色的红布一般,烫得能煎熟一个鸡蛋,有些恼羞成怒的站起身来,之前悠闲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伸了手指指着他鼻也怒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临渊将她小手抓在掌心里握住,顺热将她身子拉坐回椅子上,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之前我问过陈大娘了,一直记在心里,怎么会是胡说八道?”
明绣心里暗暗流泪,这样私密的事情陈大娘怎么也会毫不顾忌的告诉给他?而且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日子,周临渊却是将这样的事记在心里,只是这样的事情哪里能承认,因此坚决的摇了摇头,忍着羞怯道:
“你别胡说”说完又怕他再去问别人,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随便去问别人,这是我的私事。”
“反正你嫁给我就是我的事,这有什么关系。”周临渊满不在乎,拿起一旁的扇子轻轻给她摇了两下,她刚激动了一下子,细致的脸蛋上头浮了红晕,连鼻尖上头也冒了两滴小汗珠出来。
他这样的话已经不是说过一次两次,最开始还只是以行动暗示,现在却是脸皮越来越厚,说起这话来也是越来越顺口,一点也不会心虚脸红,明绣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脸蛋上头又烧了起来:
“你别胡说,我没有要嫁给你,而且这样的事也和嫁不嫁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周临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悠闲的晃着扇子,轻爽的凉风徐徐送了出来,将她颊边的一些秀发吹得不住的飘动,有几丝长发更是往后飞扬了起来,瞧起来使得她多了一丝灵动的味道。
“反正没关系。”她有些恼羞成怒了,说完还忍不住有些不服气的呛声了一句:“而且陈大娘根本就不知道。”说完还端起酸梅汤一口气喝光,证明自己之前说的话没有错。其实她自己的小日子在几号,根本就记不太清楚,成日里忙着做各式各样的事情,而且这样的事一向有杨小红以及何翠翠两人操心,因此自己根本就没留意过。
周临渊目瞪口呆,见她动作豪爽的一口气将冰镇酸梅汤喝光,才有些促狭的对她眨了眨眼睛,眼里露出媚人的笑意:
“那酸梅汤我之前喝过了。”
明绣脸一僵,狠狠瞪了他两眼,却见他嘻皮笑脸浑然不在意,正准备要开口时,却听那少年幽幽的说道:
“那你小日子是几号,你告诉我吧!”
明绣没料到他竟然会当面问这样的问题,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
“要你管”
“不会你自己也记不住吧?”周临渊故意逗她,一边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见这姑娘脸红得好似能滴出水来,不敢再逗她,深怕等下将她惹得翻了脸,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九月份是你生辰了,这个总没记错吧?”
明绣听到他不再纠结于自己究竟几号来大姨**事情,总算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突然听他提起这样的事情感觉到也有些奇怪,只是她也不讶异他会知道,连自己那等秘事他都有本事能打听到,生辰在几号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不管是问叶明俊也好,或者是陈大娘早就已经将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因此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说道:
周临渊将手伸长了些,身子往前仰了仰,替她扇扇子的手好似将她整个人虚抱在怀内一般,长发随着风向往他这边飘了飘,鼻尖闻到几缕沁人心脾的幽香,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
“终于快十六了,及笄了。”他说着好似等了许久一般,语气里还有些委屈,听得明绣一阵抱歉,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满十六岁又没碍着了他,只是心里知道这人说了上句总会有下句,因此不愿意轻易上了他的当,十分谨慎的回答道:
“还早呢,还有好几个月。”
周临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似有些纳闷她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反应,虽然他识得的女孩儿不多,可是以前王府里也有不少皇上赐下来的女人,每次一到生辰的时候都是兴奋有加的模样,怎么她反应却是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了?
“你不在意?”
明绣见他扬了扬眉毛,虽然不明白他这表情以及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仍旧是老实的回答道:
“生辰每年都有,往年也都是普普通通就过了。”她这话听得周临渊一阵心疼,只当这姑娘之前孤独寂寞了,可是谁知她心里却是真不在意生辰之类的,可是想着今年她满十六岁,总是和往年不一样,因此提醒道:
“快及笄了。”
明绣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之前叶明俊就提醒过她,只是明绣对古代不太了解,而且又没有个女性的长辈,自然没人告诉她一些事情,只是粗略的知道一些事情,明白及笄之后不过是头发的装扮不一样而已,以前只能随意梳些小辫,以及简单的束发,及笄之后却是能用钗子将头发束起来,挽起好看的花样而已,因此心里并不太在意。
周临渊露出无奈的表情,再次提醒:
“及笄可以嫁人了”
明绣这才明白他心里打了什么主意,之前这话他就已经说过一次,自己只当他是胡闹惯了,现在听起来好似是认真的,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感,只是表情也正经了些,不再当他是随口调笑,认真的说道:
“及笄不代表我就会嫁人的。”
“那可不行”周临渊态度也很是认真,将明绣气得牙痒痒,想起他那满后院的姬妾,甚至里头还有好些清秀的少年郎任他亵玩,心里又是一阵哆嗦,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为什么不行,我自己的事情我还不能作主吗?”她随即想到,在这个时代,自己的事情好像真的不是由自己作主,心情突然郁闷了起来,心里也知道周临渊说这话是有他意思的,不过明绣还真没想过两人有没有可能,这人确实对自己好,有心思,但是他毕竟是生在皇家,往后是要做大事的人,和自己想要过小日子的心完全不一样。
明绣除了认识周临渊一个同龄人之外,根本没其它认识的男子,要嫁给谁心里也没想过,而且自己也没奢望过能如同现代般自由恋爱结婚,只求往后的日子别太复杂,简单舒心就是了,可是周临渊的出生地位决定了两人的相法根本就不合拍。
既然是无意中谈到了这个话题,她也不如这时的女孩儿家那样满心羞涩,听他说得认真之后,明绣也是十分认真的想了下这个问题,只是随即被自己否决,别提他往后是皇位继承人,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放弃那太子的名份,更何况周临渊后院还有不少的姬妾,不论他喜不喜欢那些女人,可是事实谁也否认不了。
再说这么些年,他都十八九岁的人了,成日里面对着貌美的姬妾,难道还有不曾动心的时刻?想到这儿,心里凭添了些许酸意,扭过了头不去看周临渊那俊美得有些令人目眩神移的脸庞,只是伸手抓了自己一小撮头发在手里把玩。
周临渊无声的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见着略有些出神的少女,那十分熟悉的眉眼是自己念了许多年的,虽然不想这样逼她,可是想着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可这姑娘眼里却没自己半分影子,多少有些不甘愿,因此故意将这话题带到了这儿,虽然她没明白态度,可能见着她有些犹豫,而不是一口回绝了自个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欢喜的。
“绣儿,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吗?”嫁给他有什么不好?许多女人都想要嫁给他,后院里那一大群想方设法都想引起他的注意,为什么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却是对他毫不在意?周临渊从小出身显赫,一向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自己费心思,不管是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东西都被人捧着送到跟前儿。
可是现在他努力想要娶明绣,这姑娘却态度间隐隐有些不愿,心里有些着急,浓密的斜眉皱了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望着明绣看,想要从她脸上瞧出些什么端倪来,见她只是低着头把玩头发,忍不住伸手勾着她下巴,将她脸抬起来对准了自己。
这个姿势十分暧昧,明绣赶紧将他手拍开,见着少年眼里不容置疑的坚毅,知道这个问题是躲不过去,她性子也不是那等退缩的人,因此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赌气般的说道:
“你是皇上的儿子,又是太子,我俩身份本来就不配。”
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自己这个皇子的身份而被嫌弃,周临渊嘴角一阵抽搐,眼珠子转了两下,原本俊美之极的脸庞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来: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之前早在打算,准备等过些日子找了借口将叶明俊调出翰林院,他身为太子,这些权力还是有的,到时候再给他弄个一官半职的,明绣的身份自然因此而水涨船高。
听他这么一说,明绣张了张嘴巴,想了半晌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后院那么多女孩儿,我不愿意往后的生活都生活在一些无谓的争斗里面。”她虽然有些聪明,可是真心不愿意以后的生活成日里就剩下姬妾间的勾心斗角,自己的聪明则只是能用在这些争斗上头,虽然对周临渊有喜欢,可是那种感觉更多的却是倾向于亲人之间,剩余的一些就算有被他吸引,可是也只是源自于女人对于俊美的少年一些痴迷而已,更何况周临渊还是一个十分帅气的少年,再加上出身尊贵,身上自有一股有别于其它人的气质。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难受
第二百四十二章 难受
周临渊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主要的原因除了自己的身份外,这些女人也是自己的一大阻碍之一,可是心里虽然不喜欢那些女人,也是认为她们可有可无,只是明绣这种还没开始就已经将他拒之门外的态度多少令他有些受伤,自尊心本来就很高傲的少年,难得放低身段讨好明绣,谁知得到的结果却是不如人意,因此抿紧了好看的嘴唇,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也没有再解释的意思。
他虽然喜欢明绣,可是也有他自己的尊严在,明绣三番几次拒绝他,面子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如刀斧雕刻的脸庞毫无表情,站起身来十分优雅的拍了拍袖子,眼睛直直看着前方,没有再瞧着明绣: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不打扰了。”
说完十分客气的走了出去,将明绣一个人丢在了原地,使得这姑娘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心里多少有了些受伤,虽然自己一向都没将周临渊说的话当真,可是这人也不用翻脸这么快吧?以前就算骂他也没见他生气,现在竟然对她这么客气,因此也是有些赌气了,见他身影已经快消失在门口时,有些冷淡的说了一句:
“那我不送了。”
周临渊高大的身影顿了顿,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明绣心里一酸,眼睛里头差点忍不住滚落出泪珠来,外头的丫环婆子瞧着周临渊已经走了,这才又重新进屋里来,只是瞧着那位主子之前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儿,这位姑娘表情也是有些难看,脸蛋苍白眼圈也有些微红,只是大家和明绣都不太熟,只是被太子殿下拨来侍候她一段时间,因此谁也不敢贸然开口去询问,只是侍候着更加小心谨慎,虽然几天的相处,知道明绣性子不是个恶的,但是也怕这些贵人一个不顺心,将脾气往她们身上发了,那可是无妄之灾。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小心谨慎,动作也是十分轻细,深怕发现一丁点儿声响让明绣不快了,明绣瞧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愿意因为自己和周临渊的事情让这些下人难做,因此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来,一边勉强说道:
“我有些困倦了,想要休息一下。”
几个丫环紧绷的表情一松,见明绣脸上果然带了淡淡的倦意,连忙都答应了一声,有几个丫头赶紧走了过来,将明绣扶到梳妆台前将她自己辫的头发拆散了,动作轻柔的梳了几遍之后,又打了些水来将她手脸擦了,替她脱了外衣之后将人扶到了床上,一边拿了大扇子,又点了些薰香,这才将帐子放了下来。
王府的日子无所事事,没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明绣最开始不过是不想看着众人紧张兮兮的样子,可是真等着被人服侍上了床之后,睡意却漫漫的袭了上来,鼻端闻着轻幽淡雅的香味儿,眼睛慢慢闭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外头已经掌了灯,天色已经全黑暗了下来。
她刚有了动作,已经有丫环体贴过来将账子拉开,用一旁床头上的挂勾勾住,一边还探了头进来温柔的问道:
“小姐是要起来了么?”
明绣点了点头,很快的又来了几个丫环,手脚俐落的拿了一旁挂在衣架子上头的衫子替她穿上,一边又将她头发辫成两股辫子,这才拿了涮口的柠檬水过来,任她将嘴漱过,这才将她扶到外间的大屋里。
里头的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上头用金盏倒扣着,等到有婆子将光滑泛着反光的金色盖子揭开时,上头的精致菜肴还冒着热气儿,一股香味儿也飘了出来,原本还不觉得饿的肚子,突然间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明绣坐了下来,一边拿了筷子,一边任由几个丫环替她布着菜,屋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有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外,再没有其它的声响,几个丫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屋里放着许多精致的宫灯,将整个房间照得十分明亮,随着宫灯轻轻的转动,倒映出上头描绘着的精致仕女图案来。
最开始这样的吃饭场景明绣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住的时间久了,知道王府里都是这么一个做派后,明绣也不再去要求特殊,那么做不光是自己讨不到好,还得被人非议,因此现在虽然仍旧是有些不自在,不过总算能面不改色的任由旁人侍候着吃饭了。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感叹,这皇家的规矩就是多,她要真嫁给了周临渊,连吃个饭也得这样压抑,就算菜肴再美味,也是吃不下多少。
她想起自己午睡之前离开的周临渊,走之前他虽然是态度疏离客气,不过已经一整个下午了,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因此明绣放了筷子一边抬头问道:
“太子殿下过来过吗?”
安静的屋里冷不妨她突然出口问题,突然显得有了丝幽怨的味道,正在她身旁安静布菜的丫环极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才恭敬的回答道:
“回叶姑娘,太子殿下许是事务繁忙,今日没有过来过。”
明绣愣了一下,难不成周临渊竟然真的生气了不成?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几个丫环交换眼色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也被她瞧在眼里,突然再没有了吃饭的胃口,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接过丫头盛的半碗鸡汤喝过了之后,才拿了帕子擦嘴:
“撤了吧,我吃饱了。”
几个站到一旁的婆子又鱼贯的上来将许多没动过的菜式又端了下去,走动间有了些微声响,将屋里沉闷的情况打碎了些,外头传来兵士巡逻走动的声音,以往听着还嫌那盔甲磨蹭间的声音有些刺耳难听,现在听起来明绣心里却是舒适了许多。
听到周临渊没有过来的消息,她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在意了起来,几个丫环她也不太熟,她怕哥哥身边一个人没人照顾,因此让何翠翠过去照看两天,现在身边没有了个能说话的人,又身在陌生的太子府里,多少感受到了些孤独寂寞的滋味。
这样的感受她连一刻也呆不住,嫁给周临渊又让她怎么能呆得了一辈子?明绣微微呆了呆,这才转头对一旁正替自己打着扇的丫头说道:
“替我将里屋柜子里放着的包裹拿过来一下。”
那丫头呆了一呆,瞧着她略有些失落的表情,心里涌了一些不明的情绪上来,这些天太子殿下将这叶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里都是怕摔了,时不时的还常将她们叫过去吩咐一番,只是太子殿下毕竟是当主子的,一时的新鲜哪里可能长久,现在见着明绣的落魄,这丫环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已经认定她‘失了宠’,因此听她说这话,眼里露出一丝异彩,放软了声调问道:
“姑娘,是那个蓝色碎花的包袱吗?”
明绣点了点头,她这次进京里带着的衣裳就两套,不过周临渊却替她做了不少的衣裳,也不管她在这儿能住多久,一年四季都分别做了好多套,因此她自己带的包袱里就放了一件之前还没打完的羊毛衫子,其余她的衣裳已经被丫头们收拾着放进了柜子里,平日里穿着打扮基本都是用周临渊送过来的东西。
很快的那丫环抱了一个包裹过来,明绣接了过来放在腿上,一边将已经织了快一半的衣裳取出来,接着又织了起来。屋里一片宁静,三个打扇的丫头一边不敢用太大的力,深怕将灯火吹灭了,一边又有些好奇的瞧着明绣的举动,多看了几眼也有些来了兴致,只是看明绣织得有趣,再加上主仆有别,因此不敢开口打断她。
之前替明绣拿包袱的丫头,悄悄抬头看了明绣一眼,见她正专注的织着手上的东西,白如一般的脸蛋在四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珍珠般圆润的光泽,眼睛低垂着,那两排睫毛跟羽扇似的,在眼睛下头形成一圈好看的阴影,纤细的身子坐在宽大的椅子里头,愈加显得她身体娇小惹人怜爱。
见她没有注意,这个丫头忍不住轻轻走了两步,将她身边不远处的灯添了些油进去,火光突然大了许多,视线也亮了些,明绣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刚抬起头就直勾勾的望着那丫环身后的高大身影来,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这丫头急忙往前走了一步,就着周围的灯光看着那熟悉的衣摆时,才连忙跪了下去,只是听见周围好几声下跪的声音,嘴里都不约而同的说道:
“给殿下请安。”
明绣以为周临渊是生气了,没想到都已经戌时了,他却是又过来了,心里有些欢喜,可是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因此一时间坐在原地没动,只是瞧着他的目光有些惊喜有些踌躇,周临渊自然也瞧了出来,连忙走到她旁边的空椅子坐下,一边温柔的问道:
“绣儿还在生气?”一边又对地上的人说了声:“起吧。”
众人答应了一声,这才赶紧站起身来鱼贯走了出去,只是那拨灯光的丫环却顿了下足,忍不住转头望了周临渊一眼,却见着那俊美无双的主子根本没有瞧自己一眼,反倒是她旁边的丫头注意到了,看了她一眼。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心思
第二百四十三章 心思
感觉到旁边的视线,这丫头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脸上一红,只是灯光下头有些瞧不清楚,眼见着前头的婆子已经都走了出去,这丫环才有些不甘心的跟在一起走了出来,旁边的丫环已经注意到她之前的视线,等到出了屋里,对外头站着的几个侍卫行了礼,两人走远了一些之后,才低声的警告她:
“阿阮你可别犯糊涂”
被警告的丫环露出一阵羞怒的神色来,下意识的又看了那金碧辉煌的主院一眼,发现了周围没有人之后,才点了点头,脚尖在地上画了画圈圈,有些郁闷的说道:
“阿瑶放心,我明白的。”话虽是如此说,只是语气里的失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也许两人平素就是知交好友,因此这位阿阮也根本没掩饰自己想法的意思。
那位阿瑶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听出她语气里的不甘愿,太子殿下确实是长得俊美无双,能让姑娘喜欢是理所当然之事,可是他地位尊贵,再加上性子也是有些冷淡的,阿阮长得虽然好看,可是根本就比不上那位叶姑娘,太子殿下哪里会看得上她,后院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子,不也是没得他青睐吗?
想到这儿,阿瑶咬了咬嘴唇,一边又伸手握了握那位阿阮的手,却发现她身体正在微微颤抖,手心冰凉可是却沁了一层冷汗出来,忍不住大吃一惊:
“阿阮,你是生病了么?”
阿阮摇了摇头,又望了一眼那就是在夜晚也如白昼般明亮的院子,有些失神的说道:
“太子殿下真是宠爱叶小姐。”
阿瑶脸上露出一丝惊色,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妙,晃了晃她的手有些着急的喊道:
“阿阮”
“瑶姐姐,我知道的。”阿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这么一撒娇的称呼,那位阿瑶脸上露出一些温柔怀念的神色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脸蛋,又将她脸颊旁的头发拨到耳朵后头去,才轻声说道:
“阿阮,你听我说,太子殿下的宠爱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那位蓝姑娘还尸骨未寒,当时阿阮也是在场的,怎么现在就跟入了魔似的?
“瑶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阿阮摇了摇头,一边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对面姑娘那温柔的眼神,只是说这话虽然是否认,可是却有些心虚,又有种欲摇还羞的感觉,令得那位阿瑶又是着急又是无奈。
“阿阮,你我二人从小在太子府里长大,我在想什么,难道我不明白吗?”
阿阮一听这话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轻轻抹起了眼泪,忍不住靠在了这位阿瑶姑娘的身上,两个姑娘都穿着同一款式的淡绿色下人服侍,因此远远的瞧着倒是和树木的景色相融,不走近还发现不了。
阿瑶轻轻伸手拍了拍她背脊,只当自己说这话她已经听时去了,只是想着少女刚刚才因为自己的话受了些伤害,总是忍不住有些怜惜,因此一边又极温柔的抚了抚她长发,轻叹了一口气,还要再劝她时,却听见阿阮的声音幽幽在自己耳际响起:
“太子殿下对叶小姐是上了心的,我本以为他已经厌倦叶小姐了,谁知原来是叶小姐生了太子殿下的气,这么晚了也赶着过来。”
阿瑶正欲替她擦泪的水僵在半空中,脸上露出又惊又怕的神色,一边拿了帕子捂住她的嘴,一边瞧了瞧四周,没有巡逻的士兵经过,这才放了心,使了重力将她往树丛里拖了几步,两个姑娘娇小的身子全被修剪得十分精致的树枝挡住之后,她才有些惧怕的开口:
“阿阮,你不要命了,太子殿下哪里是我们能用他来形容的,你该用尊称,进了王府这么些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是啊,进了王府这么多年。”阿阮轻轻叹了口气,眼角的泪珠还没干,在明亮的月光下头闪烁出珍珠般的光泽,她进府了许多年,努力接受嬷嬷们的教训以及学习各种规矩,自认长相也是不俗的,可是那位主子依旧是没看自己一眼,想到这儿,多少有些不甘心,因此愤愤的说道:
“那叶姑娘长得也不是多么美貌,她凭什么。”
阿瑶急得跳脚,又抬头往四周看了几眼,只当她今晚是有些发烧了,摸了摸她额头,这位阿阮却将她手拍开,有些不满的说道:
“阿瑶你干什么,我没病”
“没病怎么说浑话了?”
听她斥责,这位阿阮才有些讪讪的按了按眼角:
“这话我也只和你说而已,你不说旁人怎么会知道?”
阿瑶摇了摇头,有些怜惜又有些生气的看着她,小心提醒着:“只防隔墙有耳”
“这黑灯瞎火的,谁会跑这儿来。”话虽是这么说,这位阿阮依旧是将声音放低了些,又抬头望了眼远处,她们在这儿说了大半会儿的话,里头也没人出来,她有些丧气的蹲下了身子,拍拍地上的草地,一屁股坐了下去,阿瑶神色一阵怜悯,忍不住也跟着蹲了下来,帮她按了按鬓角的秀发,才温和的劝说道:
“阿阮以后别再说这样的浑话,那叶小姐自是同我们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她也长得没多么美,至少比不上被太子殿下一脚踢死的蓝玉萱。”
这黑灯瞎火的,说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阿瑶忍不住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一边搓了搓双臂,一边低声不满的斥道:
“你别胡说了”
“本来就是”
见着她这个态度,这位阿瑶才发觉自己这一向熟悉的好姐妹,这些日子好似起了些变化,心里多少有些焦急,忍不住握住阿阮的双手劝道:
“阿阮,这些话你和我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和旁人胡说,叶小姐身份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过是下人而已,老实本份才是应该。”
阿阮一听这话忍不住甩开了阿瑶的双手,语气有些尖锐的说道:“她凭什么能当小姐?我们就得做下人?”
听了她这话,阿瑶忍不住一呆,认真的瞧起自己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女来,好似这个平素里熟悉要好的姐妹十分陌生,这话要她怎么回答?只不过每个人生来的命运不一般,有些人出生得好,有些人生得差,只能被卖了为人奴婢,这有什么好抱怨的?至少她们现在有饭吃有衣穿,生活得比一些女孩儿不知道好了多少
“阿阮,你不会还是记恨着前些天太子殿下在凉亭里因为叶小姐被晒了些的事情骂了你而生气吧?”
阿阮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能看她一眼,就算只是骂骂她,她心里也是欢喜的。不过想起他因为明绣而骂了自己,多少脸上有些不好看,被阿瑶当面这么一问,面子也是挂不住,心里也有些恼了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