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曜挑眉,“这话也说不得?”

“不能让她听见。”楚修远压低声音说,“夫人闲着没事就念叨匈奴怎么不来,好让臣请命出征,然后把她也带上。微臣这一两年恨不得天天祈求上苍,一场大风把匈奴刮到漠北,永远不要来才好。”

商曜听愣住,“她——她一个女子要随你出征?”

“不止随臣出去,还要自己带领一支队伍亲自杀敌。”匈奴不可能就此安分下来,所以这事早晚要说。在楚修远看来到跟前再说,不如提前坦白,他皇帝姐夫也好有心理准备,“微臣同她说不可能,但瞧她的意思女扮男装也要出去一趟。”

商曜闻言反倒笑了,“你夫人哪是要随你出征,分明想出去玩。你要做的是抽空带她出去走一走,而不是每到休沐日就让她给你做吃食。”

楚修远顿时后悔没直接说,林寒要灭了匈奴一劳永逸,“下次休沐臣同夫人出城看看。倘若她还要去,臣又当如何?”

商曜想想,“让她来跟朕谈,顺便立下军令状。”

楚修远心说,就凭林寒会引雷术,别说军令状,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敢立的状。

“陛下——”

“父皇!”

楚修远连忙把话咽回去,扭头看去,小太子端着碗进来,身后还跟个楚大宝宝。

商曜惊讶,“这么快?”

楚修远解释,“年糕本是米蒸熟敲打而成,在锅里热一下便可食用。”

“是的。舅母说软了就可以吃啦。”小太子把碗和银汤匙递给商曜,“父皇尝尝。有醋,酸酸的,可好吃了。”

商曜接过去。

楚修远转向大宝宝,“不给你爹我尝尝?”

“这是娘给我做的。”小孩说着,移到他爹爹对面,才把碗放下。

商曜险些呛着,连忙把嘴里的年糕咽下去,“白菜爽口,鸡蛋香,年糕软而有嚼劲,不错。你吃吧。”

小太子没接,“父皇再吃点。”

商曜又舀一勺送入口中,太子才把碗和勺接过去。

商曜笑看着想揍娃又拼命忍着的小舅子,“这孩子不孝啊。”瞥一眼大宝宝说道。

大宝宝抬头看了看,发现皇帝陛下好像说他,“老师说父慈子孝。爹爹不慈,我才不要孝。”

商曜惊着了,“你竟然知道父慈子孝?”

“我知道的可多了。”大宝宝脆生生说道。

楚修远担心他皇帝姐夫看出大宝宝天资过人,不敢再让他说下去,“我怎么不慈?”

大宝宝见他爹爹竟然还敢问,放下汤匙,双手撑着方几,瞪着眼睛看着他,“我小时候娘亲天天陪我踢蹴鞠,现在天天陪爹爹。我小时候娘亲都是问我想吃什么。现在都是问爹爹要吃什么。

“我小时候娘亲都是看着我睡着才出去,现在只会说,我和你爹爹要睡觉,你们也睡吧。”顿了顿,“要不是爹爹,娘亲才不会这么对我,不是不慈是什么?哼!”抓起勺子继续吃年糕。

楚修远尴尬了。

商曜乐了,“大宝宝,你说小时候小时候,是不是现在长大了?”

大宝宝使劲点一下头,“我是大宝宝。”

商曜越发想笑,“大宝宝都不用娘亲陪。绎儿如今都是自个住在东宫。”

“是呀。大宝宝,我都不跟母后住啦。”太子接道。

大宝宝想一想,“可是我没爹爹大啊。”放下汤匙比划一下,“爹爹比我高这么多,这么多还跟我抢娘亲。我一辈子都不喜欢爹爹。”瞪一眼楚修远,再次拿起汤匙吃年糕。

楚修远气笑了,“你娘亲可没给我做年糕。”

“娘亲给爹爹做土豆烧鸡了。”大宝宝不假思索道。

楚修远提醒他,“你也喜欢吃鸡肉。”

“我不喜欢吃带壳的虾,娘亲要我吃。”大宝宝道,“都是因为爹爹。爹爹不喜欢吃的东西,娘亲从不让爹爹吃。”

楚修远闻言想打娃,“吃的时候你可以不是这样说的。”

“那是——那是我,我不想娘生气。”小孩歪着头,看着他爹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我不怕你。

商曜许久没见过敢跟父亲叫嚣,且无理也能搅三分的小孩,又忍不住笑了,“什么带壳的虾?”

“臣的腿抽筋,夫人是说因为骨头里面糠的跟糠萝卜一样,要吃点东西补一补。大骨头,虾、海菜和木耳都成。前些日就买了一些河虾,用油爆炒的。夫人说补骨头的东西都在虾壳上,让他吃下去,他吃的忒欢实,今儿又说不喜欢。”楚修远真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六月的天也没他善变。”说着不禁瞥一眼小孩。

小孩又哼一声,“爹爹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爹爹要说娘偏不偏心。”

楚修远正想说什么,看到林寒,“你娘亲来了,让你娘亲说。”

小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说就说。娘亲,你偏不偏心?”

“什么偏不偏心?”林寒下意识看向楚修远。

楚修远深处是指指向他自己。

林寒瞬间明白,“你最近怎么总跟你爹过不去。”不待小孩开口,“偏心这事不该你来说,你爹也不该说,应当让大宝和二宝来说。”

“说什么?”楚扬回房换身没味儿的衣裳,出来就听到这句。

林寒瞥一眼大宝宝,“又说我偏心。”

楚扬点头,“娘亲是很偏心。”

大宝宝笑了,看向他爹爹,我看你还怎么说。

楚扬见状也想笑,“太疼大宝宝。我和二宝也喜欢吃年糕,却只有他一人有。”

小孩脸上的笑凝固,“我——太子也有!”抬手指向太子那边。

楚扬:“太子是咱家的客人,当然要拿好东西招待他。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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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悔改

大宝宝张口结舌,“我我——我比太子小,我还是个小孩子。”

商曜扑哧笑出声来。

楚大宝宝困惑不已,他说的话很好笑吗。

楚修远真不想提醒他,“说大宝宝的是你,说是个孩子的还是你,你都不觉得自己反复无常?”

反复无常大宝宝懂,但他不想懂,因为他不喜欢这个词,“娘亲就是偏心,就是偏心!”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楚玉指着他说,“我写食谱,娘亲都不让庖厨给我做吃的。你画食谱,画一张给你做两道吃的,我都没说娘偏心,你还好意思开口。以后再敢说偏心,听到一次揍你一次。”

小孩害怕,可是又不想被看出来,就梗着脖子问,“凭啥?”

“凭你在吃年糕,我和大哥只能看着。”楚玉面上很生气,其实都是装的。

楚玉卖过瓜,卖过红芋,天天跟老师上课,偶尔还自己找书看,是个见多识广的孩子,该懂得早懂了。比如世间多数亲生母亲都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

或者说,很少有人意识到当娘的要一碗水端平。可是林寒身为继母,却一直努力做到这点。

楚玉和楚扬很感动,大宝宝偶尔闹着要吃烤鸡肉,要出去玩,楚玉和楚扬都离他远远的——免得娘为难,大宝宝再嚷嚷娘偏心他们。

然而,楚玉万万没想到,大宝宝反倒嚷嚷起娘偏心爹。

熊孩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娘和爹才是一体的,其次才是孩子。

看到大宝宝“死不悔改”的样儿,楚玉觉得他真不知。

楚玉见小孩不敢吭声,索性加一句,“我没吓唬你,不信走着瞧。”

商曜很想知道小孩会怎么反驳。

小孩眨了眨眼睛,仰头问,“娘亲偏心爹爹,你咋不说爹爹?”

“爹爹没说娘偏心。”楚玉道。

小孩立即接道,“娘亲对爹爹最好,爹爹才不会说。娘亲对我最好,我也不会说。”

楚玉噎住了。

林寒此时不适合出面,连忙给楚修远使眼色——快帮帮二宝。

然而,此时此刻楚修远只想揍楚大宝宝——三个太子也没他一个难缠。

可是一旦动手,小孩就更有理由嚷嚷着林寒偏心,“大宝宝,你只看到你娘偏心我,怎么就没看到你娘偏心你们?”

小孩不假思索,道:“娘没有偏心我们。”

“咱们一样用晚饭,你们晚上饿,你娘命厨子给你们**蛋饼,我只能喝水,还没有?”楚修远不待他开口,“早上你们仨一人一个煎鸡蛋,我的是淡而无味的白水煮蛋,我说你娘偏心了吗?”

商曜很好奇喝水是怎么一回事。但当务之急是收拾大宝宝,所以就把想问的话咽回去,静静地等着大宝宝反驳。

大宝宝的嘴巴动了动,犹豫好一会儿,弱弱地说,“爹爹又没说要吃鸡蛋饼和煎鸡蛋。”

“你爹我说了,可你娘说我都是当爹的人了,不该跟你们攀比。”楚修远盯着他,“我和你哥的意见一样,你娘是偏心,但是偏心你。不如这样,以后咱们相互监督。

“比如去东市买蹴鞠,一人买一个。你的踢坏了,你娘亲给你买一个,就要再给我们买一个。给你做年糕,也得给我们做一碗。如何?”

小孩想说不如何。

然而,说出来就等于他承认娘亲偏心,“爹爹,我是小孩,不可以和我比。”

“小孩可不会这么说。”商曜实在忍不住,“大宝宝,你就承认吧。”

小孩好奇不已,“承认啥呀?”

商曜:“只想你娘疼你一个。但这是不可能的。你也别指望能闹得你爹松口,结果只会气得他想揍你。”

小孩的嘴巴动了动,“我——才没有气爹爹。

“没气我,那你还说你娘对我比你好?”楚修远瞪着眼问。

小孩张了张口,拿起汤匙,“我的年糕凉了,我吃年糕。”

“楚大宝宝,又想逃避?”楚修远说着,见他充耳不闻,“二宝,去拿笔墨纸砚,给他记下来,下次再忍不住拈酸吃醋,一个月不准吃鸡肉。”

小孩停下来,抬头看了看他爹爹,犹豫片刻,“我才不会中计。”

“这不是激将法。”楚修远道,“是提醒你做人要言而有信,不可说过就忘。”

小孩连忙找他娘亲。

林寒:“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答应就不可以反悔。”

“我没有答应。”小孩连忙说。

商曜乐了,“可是你也没说不行。不可以的反义词正是可以。”

楚修远接着问:“是听你娘亲的话,亦或过两天再大声指责你娘亲偏心。”

小孩下意识想反驳,忽然发现不对劲,“我没有怪娘亲。”

“你是没有。你想让我跟你娘亲说,对你一人好。”楚修远很是不客气地点出他的小心思,“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娘亲先是我的妻,其次才是你娘。论先后也得对我好一点。事实上是对你最好,你还不满意?是想让我揍你一顿,还是让你二哥揍你?”

小孩理屈词穷,哼哼唧唧,“签就签,谁怕谁!”说着起身朝他爹爹走去。

商曜撑着下巴笑了。小太子低下头抿嘴偷笑。

楚修远摸摸小太子的脑袋——不可以笑出声来。

小太子伸手捂住嘴巴,直到大宝宝签字画押才松开,“给我看看。”

“不行!”小孩脱口而出。

太子:“为什么?”

“这是我的。”小孩认真说。

小太子正想说,他不看了。心底突然冒出个主意,“我帮你看看舅父有没有骗你。”

“骗我?!”小孩转向他爹爹,不敢相信,爹爹言而无信!?

小太子见状,忙说,“有的字你不认识,我帮你看一遍,再交给,交给你娘亲保管,舅父想改都改不了。”

小孩仔细想想,他太子表哥说的极有道理,“快帮我看看,鸡腿分你一半。”

“鸡腿都剁碎了,哪来的整个的?”林寒问。

太子转向他,对呀,哪来的整个的啊。

“没有鸡腿有鸡腿肉,我给你找鸡腿肉。跟土豆一起炖的鸡腿肉最好吃了。又香又嫩的,我一顿都可以吃,吃四个。可惜娘不准我吃那么多。”小孩说着,还瞥一眼林寒,满脸的幽怨。

林寒气笑了,“你和你大哥、二哥还有你沐哥,总共四个人,庖厨杀两只鸡,四只腿一人一个,你全吃了,他们吃什么?”指着他手里的纸,“刚签字又想抱怨娘偏心?”

小孩看了看白纸黑字,抬手塞给太子,“给你,我不要了!”

“不要什么?”商曜故意问,“我没听清,不要脸了?”

小孩忙说:“不是!”

商曜:“那是不要什么?签了你的名字,说不要就不要,是不是因为你这个小孩不值钱,连累你的名字也不值钱,说丢就丢。”

小孩慌了,“我才不是不值钱。”

“你刚才说什么?”商曜朝太子那边努一下嘴。

小孩想一下,就被他想到,“太子说他帮我看一下。我不给他,他咋帮我看啊。”

太子很想提醒他,你的原话是“不要”,但大宝宝定会反驳,太子干脆苦着脸说:“你戳到我的手,我不想帮你看。”

“我的鸡腿肉都给你。”小孩不假思索道。

小太子在宫里吃肉吃腻了,比起鸡肉他更想尝尝土豆,“叫哥,我就帮你。”

“叫你啥?”小孩没听清。

林寒开口道:“太子比你大两岁,你应当喊他哥哥。”顿了顿,“就像你大哥二哥一样。”

“我要喊你三哥吗?”小孩一听喊哥不吃亏,就很好奇地问,“还是像沐哥一样,我要喊你绎哥啊。”

小太子眉头微皱,“一哥?太难听,我不要。”

“那我喊你什么哥?”小孩也忍不住皱眉,他怎么这么麻烦啊。

商曜看着俩孩子一本正经的小模样,不禁乐了,“喊他太子哥。”

大宝宝没有喊,而是等太子表态。

太子点头。

大宝宝立即喊,“太子哥哥,帮我看看吧。这样行不行?”

小太子眉开眼笑,“行啊。”

“我们去那儿。”小孩拉着太子的胳膊往旁边游戏室拽,离他爹爹和两个哥哥远远的。

此时楚沐已出来,见状忍不住说,“以前见他那么爱哭,还以为长大得是个怂包。没想到这么点脸皮就快赶上护城墙。”

林寒点头,压低声音说:“我起初也有过这种担心。听人说孩子三岁前不记事,四五岁的事只能记住一点,这两年才敢吓唬他。”转向楚修远,“过两年大了,再不听话直接揍。”

楚修远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商曜不禁往西边看一眼,“那小子怕是得跟你对打。”

林寒:“那样正好,让他看看他跟夫君之间的差距,也不会今儿见识到他的厉害,害怕又佩服,过几天忘记又故态复萌。”

商曜顿时忍不住同情楚大宝宝,继而一想小孩这么点都敢跟他爹杠,林寒和楚修远再不厉害点,都不用等到他弱冠,过个十年八载他就能飘上天。

思及此,商曜放弃同情小孩,问林寒,“你那个土豆还需多久?”

“有土豆炖鸡、炒年糕、土豆饼、土豆丝、干锅土豆片以及炸土豆条,多久妾身也说不上来。那个炸土豆条是他们第一次做。”林寒一股脑儿把菜名报出来,是怕商曜等得不耐烦。

商曜一听这么多,当真不着急,看到丫鬟送来一碟葵花籽,便抓一把,又让丫鬟给他找个小碟子,剥瓜子打发时间。

说起葵花籽,商曜喜欢吃,所以芙蓉园今年种有上百株。但林寒说一把瓜子相当于一块红烧肉,商曜又不敢多吃,不但每宫赏几斤,还给楚修远几斤。不过,那几斤早被几个孩子霍霍了。

商曜捏一个尝尝,就知道不是他园子里种的,“修远,你们家的地儿怎么收拾的,怎么种什么都比朕那边的香。”

“这事陛下得问夫人。”楚修远实话实说。

商曜转向林寒。

林寒当然不能说她的种子来自神秘莫测的空间,“妾身的这个用肥料了。陛下的那个用了吗?”

商曜只知道吃,哪管底下人怎么种,“这个朕还真不清楚。”

林寒:“前面果树林里有两个石槽,平时就用来养鱼。但那水都是无根之水——”

“等等,什么无根之水?”商曜忙问。

楚修远笑了,“陛下别听她瞎说,就是雨水。那石槽满了,臣府里的奴仆就舀出来浇菜。要是许久不下雨,那石槽里的水要换也不浪费,舀出来浇瓜果蔬菜。”顿了顿,“夫人是不是想说咱家的水跟陛下的不一样?”

“当然。”林寒半真半假道,“那水里有鱼的粪便,浇在葵花根上便是肥料。”

商曜闻言也觉得她瞎说,“那才多点?你跟朕说实话,赶明儿芙蓉园种剩下的果树苗也归你。”

林寒眼中猛一亮。

楚修远顿时想起身走人。

然而,没等他付诸行动,楚沐已站起来,拉着他大堂弟和二堂弟去旁边游戏室找楚大宝宝和太子殿下。

商曜朝楚沐那边抬了抬下巴,“看见没有?林氏,你侄子和儿子都听不下去了。”

林寒不禁叹了一口气,“他们又错过一次了解我的机会。”

“婶婶,我们听得见。”楚沐开口。

林寒噎了一下,“那我就小声点。”话虽如此,却没刻意压低声音,“西南夷陛下了解多少?”

商曜仔细想想,“山多地少人稀。据朕派往西南夷的人来报,那边好些地方的人坦胸赤脚,同野人无异。”

“但有些地方跟咱们一样,但比中原百姓贫穷?”林寒问。

商曜点头,随即猛地转向她,“你有办法?”

“妾身听说过一个办法。”林寒道。

楚修远:“夫人,直说便是。”

林寒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大宝宝刚刚用的笔墨纸砚还没收起来,就拿一张纸画出梯田的形状,“这样种稻,然后在稻田里撒一些鱼苗,据说草鱼长得快?”

楚修远点头。

林寒:“稻花落到水里喂鱼,鱼还可以吃里面的虫或草,而它们排出来的东西可以肥田。如此一来,待稻成熟,鱼也长大了,稻谷还比以往见的多,可以说一举两得。不过——”

“还有什么?”楚修远忙问。

林寒笑了,“不是坏事。妾身听说高手在民间。民间的聪明人说不定已经这么做。陛下要是查到有人这样做,可不能觉得妾身贪功。”

商曜嗤一声,“朕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西南夷那边若能自给自足,朕即使知道这是别人的主意,也不介赏你——百金!”说出来不禁庆幸,幸好收的快,不然就变成千金了。

好在林寒没看出来,继续说,“陛下可以先让江南的官吏试一下,稻田养鱼可行,再推广到西南夷。免得百姓养死了,反而怪你这位皇帝不知民间疾苦瞎折腾。”

这点商曜倒没想到。正准备开口,瞥到门口多出一丫鬟,仔细看去,正是林寒的大丫鬟红菱,“何事?”

“启禀陛下,饭菜好了,是现在摆饭还是再过会儿?”红菱说着,看向林寒。

商曜是皇帝又是姐夫,林寒自然不敢自专,便等他示下。

林寒没种过稻,楚修远只种过小麦,商曜想想觉得跟他们谈论“稻田养鱼”,不如回去找大司农以及他下面的官吏聊聊。

“朕饿了,摆饭吧。”商曜说着,起身喊太子,“绎儿,别玩了,过来洗手。”

小太子把大宝宝的“卖身契”折好给林寒,就冲大宝宝招手,“跟哥去洗手。”

“你又不知道在哪儿。”大宝宝跑过来,“这里是我家。”

太子:“你家我也知道。你家有几棵果树我都知道。”说着,停下来。

大宝宝疑惑不解,“干啥啊?”

“楚白白,你家还有红果果和板栗吗?”太子好奇地问。

小孩想了想,“好像还有。”转头就喊,“娘,咱家的板栗呢?”

“在庖厨。绎儿想吃?”林寒问。

商曜不待他开口就说,“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