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长君越高兴,反而越觉得他虚伪,胡乱应付他几句,就以府里忙为由告辞。

林长君不知商曜查他,也不知林寒已把她和林家的矛盾和盘托出,真以为楚沐公务繁忙,把楚沐送到门外,林长君回屋就喊林夫人备礼。

林夫人从后院出来,脸上布满了不快,“我们是娘家人,过去观礼还要送礼?”

“我们去的不止是林寒的夫婿家,是大将军府。”林长君神情严肃。

林夫人冷笑,“一个快被厌弃的将军,不知哪天就没——”

“闭嘴!”林长君呵斥一声就往四周看,见丫鬟小厮离得远,应该没听清楚,松了一口气,“不论以后如何,他现在是大将军,是太子的舅父。”

林夫人:“说起太子,我怎么听人说陛下更中意二皇子。”

“陛下是喜欢二皇子,但二皇子还在襁褓之中,日后有没有太子聪明还得两说。”林长君一顿,“咱们这位陛下又不是个长情的,保不齐过两年又中意三皇子,甚至四皇子。但只要有大将军在,不论陛下钟意谁,太子永远是太子。”

林夫人往北边看一眼,“陛下还能让他活那么久?”

“韩王一日不反,陛下一日不敢动大将军。”林长君压低声音说,“韩王做梦都想除去大将军。”

林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朝中大事,但偶尔听到一些,这么多年下来,也比三个月前的林寒懂得多。

“韩王是大将军的保命符,这话是真的?”林夫人问。

林长君反问,“你当为夫当日为何不敢拒绝?”正是皇帝还需要大将军,得供着楚修远。

林夫人听出他潜意思,“真便宜她了。”

“我的耳朵怎么发烫啊。”林寒摸摸左耳朵,转向坐在石榴树下吃无花果的人,“是不是你在心里骂我?”

楚修远好笑,“你是我夫人,我诋毁你于我有什么好处。”扔掉果皮,“算着时辰楚沐该到林家了,定是你那个好嫡母和她的好女儿在骂你。”

“你说我爹他会不会来?”林寒好奇。

楚修远:“你爹走一步算三步,凭陛下还用得着我,你爹十之有九会来。”

话音落下,从外面进来一人。

楚修远正想喊楚沐,定睛一看是韩墨阳,“出

34、拜堂之日

“什么都比你好。”

带有怒火的声音传进来,林寒和楚修远相视一眼,林寒回过身,楚沐正大步往这边来。

“小侯爷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让我听听。”林寒笑眯眯说道。

小侯爷不由地停下,见他叔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瞬间知道该怎么回,“叔父有三个孩子都能找到婶婶这样的,我才十八就已封侯拜将,定能找个比婶婶好的。”不待林寒开口,“还是婶婶觉得我不如叔父?”

“你是不如你叔父。”林寒脱口而出。

小侯爷呼吸骤停。

楚修远顿时忍俊不禁,“意不意外?”

“我——”小侯爷咬牙切齿,“意外!忘了你们是夫妻,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就是个外人。”

林寒也乐了,“这样说我也不会把话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您想收也收不回去。”楚沐说完还满不高兴的哼一声。

林寒失笑。

楚修远见他别过脸,懒得搭理他们的模样,又想收拾他,“请柬送到了?”

听到正事,小侯爷收起满身怒气,“送到了。婶婶,您那个丞相父亲忒会做戏了。见到我一口一个小侯爷,还一个劲让我去屋里吃茶,搞得我像他家亲戚一样。幸亏我早已看穿他的真面目,没上当受骗。”

林寒:“他一无是处,陛下也不会任他为丞相。”

“那是因为丞相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没人干才轮到他。”楚沐脱口道。

林寒疑惑不解,转向楚修远,什么意思啊。

“每年春节韩王都会从他封地回来,陛下不耐应付他,多是命丞相接待。”楚修远道。

林寒依然不明白,“供着他不就行了?”

楚修远:“韩王封地虽小,但有块盐田,十分富裕,每年回京都会拉来许多金银玉器,逢人便送,其中给接待他的官吏尤其多。

“你爹爹虽说某些方面一言难尽,但对陛下忠心耿耿,收他再多礼都不会倒向他。所以这几年都由令尊接待韩王。”

楚沐点头,“叔父说得对。”往四周瞅一眼,见红菱、红藕俱在,就命她们把礼物送去寝室。然而,直到她们快进去了,楚沐才说,“吴太尉就是这么

被他笼络去的。”

吴太尉不就是吴承业,太后吴氏的亲弟弟,皇帝商曜的亲舅舅吗。

林寒:“他都是太尉了,还想怎样?”

楚修远小声说,“陛下乾纲独断,他是太尉也没多少实权。”

林寒明白,“韩王好拿捏,想做摄政王啊。”

“夫人聪慧。”楚修远不吝夸赞。

楚沐不禁嗤一声,“我算是知道婶婶为何总向着你。”不等楚修远反击,就跑去厢房找弟弟玩儿。

楚修远见他走着路一蹦三跳的,忍不住皱眉,“就他这样,还能娶个什么样的。”

“你别总打击他。”林寒笑道。

楚修远:“我数落他,他还不知天高地厚,我要是夸他,他能上天。”

林寒闻言就知道暂时劝不住,“那些东西全是赏我的?”往寝室那边看一眼。

楚修远没问宫里来的人,但他总觉得都是赏林寒的,“我什么都不缺,那些盒子也不像是盛衣裳、宝剑之类的,多半全是首饰。”

“那我去看看。”林寒说着就往寝室去。

楚修远犹豫片刻,往西边厢房看一眼,几个孩子在跟楚沐玩,短时间之内不会出来闹林寒,便跟上去。

到屋里便帮林寒把盒子全打开。

果然不出大将军所料,玉簪银钗金步摇,做工精美,上面还嵌有宝石。楚修远见林寒看直了眼,倍感好笑,“这些应当是宫里的匠人做的。”

“那上面怎么没有御制字样?”林寒看了又看,也没发现印章之类的东西。

楚修远拿出一玉簪,翻到被面,指着上面细小的花纹,“这是制作者的名字。”

“不是花纹?”林寒低头看了看,还真不是,是用隶书撰写的字,为了美观还把字拉长了,乍一看和花纹一般无二,“这是用针一点点雕上去的?”

“不清楚。”楚修远对女人家用的东西不感兴趣,从未了解过,“先收起来?”

林寒还没看够,但一想这些东西不会跑,府里的奴仆也不敢偷她的,屋里又闷热,便听楚修远的,东西放下,起身出去。

因楚修远没个长辈,一切事务得林寒操持,翌日上午,林寒就把懂得较多的奴仆叫到主院,询问他们拜堂流程以及十八日那天所要准备的东西。

一切

事物安排好,也到了六月十七日。

账房先生何安的娘邹氏提醒林寒,夫妻拜堂前一天尽量别再见面,十七日上午,林寒就把楚修远赶去前面,还命仆人把通往前院的门关上。

晌午,林寒和三个孩子在内院用完,楚修远和楚沐叔侄在前面用饭。

大抵习惯了一家人吃饭时热热闹闹的氛围,突然静下来,楚修远和楚沐很不习惯。

小侯爷吃着往日爱吃的焖面,眉头微蹙,“拜堂前不能见面谁定下的规矩啊。”

“老祖宗传下来的。”楚修远见他吃个饭挑挑拣拣,“好好吃,一条鱼都被你挑散架了。”

小侯爷想说哪有,一看鱼尾鱼头紧相连,“今儿的鱼烧的不好。”

候在一旁的黄芪忙问,“哪里不好?小侯爷。”

“都不好。”楚沐不假思索道。

黄芪面露担忧,“我再让厨子做几个菜?”

楚修远:“别理他,吃饱了。”

黄芪下意识看楚沐。

小侯爷瞪他叔一眼,“以后我成亲才不要守那些陈规陋习。”

楚修远心说,守不守可不是你说了算,得听你岳家的。然而,一想他早上还跟大宝宝抢煎蛋,楚修远顿时没了说出口的**——按他的要求给他娶个妻子回来,他也能把人给气跑。

后面的氛围则截然相反,只因有大宝宝,看到他大兄吃鱼肉嚷嚷着是他的,看到他二哥吃鸡蛋羹,也叫着是他的。

可惜楚扬和楚玉习惯了,瞥他一眼就不再理他。

小孩儿转向林寒,让他娘亲管管两个不听他话的哥哥。

“你还没吃饱?”林寒问。

小孩儿使劲摇一下头,没有。

“那娘给你。”林寒说着把粥推过去。

小孩儿攥住汤匙舀一点,啥味没有就要吐。

“不许吐。”林寒开口道,“是你自个要喝的,你吐娘就不疼你了。”

小孩儿苦着脸,扁着嘴看着林寒,娘亲你不疼我了吗。

“咸豆浆喝不喝?”林寒把他推到一旁的豆浆端过来,“这个喝掉娘就不逼你。”

楚玉不禁说,“娘,他吃半碗鸡蛋羹和一块鱼肉该饱了。”

“他今儿没吃饼和粥,还能再吃点。不然方才也不会冲你们嚷嚷着不准吃。”林寒说着转向小孩。

小孩儿

在惹娘亲生气和好好吃饭之间果断选前者,把嘴里的粥咽下去,就去他大兄楚扬碗里挖鸡蛋羹。

楚扬朝他手背上一巴掌。

小孩儿瘪嘴就哭,林寒把盛鸡蛋羹的盆移到他面前,“这里有。”

“他就喜欢抢别人的。”楚扬瞪着小孩说道。

林寒舀半勺放大宝宝碗里,“比你哥的还多,不哭了啊。”

小孩儿把汤匙一扔,撑着长几站起来。林寒就想问他干什么去,小孩儿直直地向她扑来。

林寒下意识伸手,把小孩抱到怀里忍不住怀疑他故意的,可见他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又不忍叱责他。可也越发犯难。

明儿一早她就要上妆,妆后不能再出去,小孩这么黏她,明知她在屋里却不让他见,他能把房子给哭塌了。

林寒思前想后,翌日上午命红菱去找楚沐,把太子接过来。

太子喜欢招惹大宝宝,有他在大宝宝就顾不上她了。

事实果真如此。

小太子甫一进门就喊,“楚白白,我来啦。”

正要去寝室找娘的大宝宝果断抛下他娘亲,去纠正小太子——他不叫楚白白,他是大宝宝。

楚修远也担心几个孩子闹腾,见他们家最闹腾的小孩被太子引出来,就让楚沐带几个孩子去摘无花果。

林寒提醒过楚沐,得给帝后留点,而无花果还没到盛果期,楚沐不敢摘太多,一个弟弟给一个,就领他们去议事厅前面的葡萄树下吃无花果。

无花果吃完,小侯爷就摘一盘葡萄,也不多,一人分六七个。

几个小孩慢慢吃完,楚沐看了看天,还未到巳时,给几个小孩挂上驱蚊虫的香包,就把他们带去摘金铃子。

一人拿着抱着一个金铃子又随楚沐去后面找草莓,待草莓吃下肚,金铃子被他们扔来滚去玩坏了,就连楚扬和楚玉也有点困了。

小侯爷一见几个孩子打哈欠,就催他们去睡觉。

一觉醒来用过午膳,也到申时,帝后二人到了。

皇后下车看到一堵墙,下意识后退。

皇帝商曜疑惑,“皇后?”

“这里是修远家?”皇后看一眼近在迟尺的墙壁,“怎么,怎么在路中间垒堵墙?”

商曜:“过往行人喜欢往他院里瞅,楚夫人不想让人瞧见,就命人

加了一堵墙。”往旁边努一下嘴,“从那边绕过去。”

皇后听商曜的话绕过影壁,再次停下,院中也变了样。她上次过来院中种满花花草草,如今只有稀稀落落几棵树,好像还全是果树。

“这些也是林家那姑娘种的?”皇后追上皇帝便问。

商曜颔首,“听修远说她除了爱钱就这点喜好。”

“黄白之物?”皇后不禁转向商曜,“她不是林丞相的女儿?”

商曜猜到皇后会这么问,“她这点最像林长君,皇后不知罢了。”

皇后是不了解,因太后的关系,皇帝商曜很讨厌后宫女人插手前朝之事。皇后偶尔知道点什么也装不知道。

“幸好这里没有。”皇后跨进前院,见花花草草都还在,松了一口气。

商曜抬手指向西北,“那是什么?”

“绿藤棚。”皇后想也没想就说。

商曜笑笑示意她过去看看。

皇后有个不好的预感,走到跟前,棚上挂满圆圆的果子,“也是果树?”难以置信地问。

商曜没有回答,“再看看。”推开最中间那道门,跨进内院,皇后看到石榴和柿子,顿时觉得眼前发黑,“修远,修远有俸禄有食邑,想吃什么买不到,何须如此。”

“姑母,您吃的水蜜桃就是我婶婶种的。”大宝宝一见院里院外全是身着甲胄的陌生人,就拽着楚沐不放。小侯爷只能担当他小弟的“坐骑”,扛着他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皇后被他噎了一下,可她向来疼爱楚沐,被堵得说不出话也不舍得怪他,“这未免太多了。我听绎儿说后面还有。以后你叔父在府上宴客,岂不连个喝茶看花的地儿都没了。”

楚沐想想,“是没了。要不您跟婶婶说说,把后面改成花园。”

皇后下意识看皇帝,想听听他的意见。

“后面种的是高产作物。”商曜悠悠道。

皇后满腔不满瞬间咽了回去,“这是宝宝吗?姑母抱抱。”冲大宝宝伸出手。

小孩儿扭身抱住他堂兄的脖子。

楚沐吓一跳,反应过来就想调侃动不动就朝他脸上招呼的小崽子,一看帝后二人还在院中站着,忙喊他叔父出来接驾。

楚修远从书房出来把帝后二人迎到中堂,楚沐就把四个孩

子送到西厢房,命丫鬟小厮盯着,他去外面接客。

因这次只是拜堂,客也没几人,还都是楚修远的同僚,比如主持仪式的太常,宫中禁卫首领郎中令,还有林寒的爹林丞相。

楚沐把太常送到中堂皇帝商曜身侧,就去迎丞相。

然而,看清来人,楚沐掉头就往里走。

坐在主位的皇帝商曜正跟皇后讲方几上的水果,一看到楚沐又没个稳重劲儿,夫妻二人同时皱眉。

身着喜袍的楚修远率先开口,“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太常就想劝说一二。

楚沐抢先道,“不怪我,是林丞相把他那两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带来了。我不躲着点,才是不成体统。”

“她们怎么来了?”皇帝商曜疑惑。

楚家姐弟和太常以及立在一旁的郎中令不约而同地转向商曜。

商曜疑惑不解,“看我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日万的一天,耶~~~~~

35、落荒而逃

太常欲言又止,皇后满眼复杂。

商曜心中突然一动,不敢置信地问,“冲朕来的?”猛地转向楚沐。

楚沐连连摇头,“我不知啊。”顿了顿,又忙补充一句,“我都没敢跟他们打照面。”

殊不知林烟和林雨不但看见他,还在问林丞相,那个一见着他们就往屋里跑的人是谁,忒没规矩。

林长君连忙往四周瞅,全是宫中侍卫,“闭嘴!”低声呵斥,“他便是塞北侯,我朝最年轻且凭军功封侯的侯爷。”

虽然只是三千户,可有些将领穷极一生也没能实现。

“塞北侯?”

林烟和林雨异口同声,随即发现彼此有了默契,互瞪一眼别过脸,前者找娘,后者喊爹,小声说,“那个小侯爷挺好的。”

“娘,小侯爷怎么会在将军府?”在另一侧的林烟挽着林夫人的胳膊问。

林夫人压低声音说,“侯府在隔壁,他在这里帮忙招呼客人吧。听说偶尔也会在将军府用饭。”

“他有自个的家,怎不在自家用饭?”林烟又问。

林夫人:“他还未成家,不想一个人用饭吧。”说着,转向女儿,“你问这个干什么?方才不还嫌他没规矩。”

林丞相也想问林雨,“怎么又觉得他好了?”

林雨:“我以为他是府里的奴才,见着爹不知行礼还往院里躲,不就是没规矩吗。”

经她一说,林长君意识到不对,“他躲什么?”

“林丞相!”

林长君下意识抬头,看到一身着红袍的男子正阔步向他走来,连忙扯开胳膊上的手,拱手道,“大将军。”

“有失远迎。”楚修远放下手就做个请的手势,看都没看三个女人一眼。

并非楚修远看不起女子,或眼高于顶,而是他以前在乡下都没听说过未出阁的女子跟爹娘走亲串友的。当然,爹娘病逝,只能长姐出面的除外。所以不论她们因为什么过来,楚修远都难给她们个笑脸。何况他本不喜林家人,林雨还嘲讽过林寒。

林长君误以为楚沐进屋是找楚修远,见楚修远亲自来迎接他,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大将军又如何,见着他也得行礼。

林长君乐呵呵道,“客气,客气。”

抬脚就往里走。

目瞪口呆的林烟和林雨随着楚修远转身回过神,姐俩再次同时转向林夫人,异口同声道:“那是大将军?”

林夫人清醒过来,望着比林丞相高出一个头的楚修远,张口欲说些什么,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怎么会是大将军?”

“今儿是大将军跟林寒拜堂的日子,他不是怎穿着喜袍?”林烟扯一把她娘的手臂,“您不是说大将军虎背熊腰,青面獠牙?”

林夫人下意识想解释,一看她闺女怒气腾腾的模样,眼角余光注意到林雨死死盯着她,“你——你们——忘了他杀人如麻,克父克母又克妻?”

林烟和林雨冷静下来,隔着林夫人彼此互看一眼,同时别过脸。

林夫人好生后悔带她俩过来,“这里是大将军府,陛下和皇后就在里面,不准胡闹。”

“陛下?”林烟惊呼。

林雨震惊:“皇后也来了?”

林寒走了什么狗屎运,嫁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拜个堂还能请来陛下和皇后。

“老爷没告诉你?”林夫人瞥一眼庶女道。

林雨缠了林长君好几日,今儿早饭后林长君才松口。她当时只顾梳妆打扮,即便她爹有告诉她,她也没听见。

“爹说陛下会来,没说皇后也来。”林雨顺嘴胡诌道。

林烟接道:“娘也没说陛下过来,女儿以为只有皇后一人。娘,陛下好看吗?”

“我……”林夫人没见过皇帝,正想着怎么糊弄女儿,注意到又来人了,连忙把瞎胡诌的话咽回去,“你是?”看向来人。

红菱福了福身,“见过林夫人。我是夫人的丫鬟,将军一直不见您进去,命我来接您。夫人,请。”侧身请她进去。

林家的奴仆皆奴隶,给点吃喝就成了。听到红菱自称“我”,林夫人想到以前听到的——林寒嫁进来的第二天就把将军府的奴仆打发出去。误以为红菱是林寒后请的,是林寒的心腹,连忙给林烟使个眼色,别说话。

林烟和林雨随林夫人踏进内院,皇帝商曜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