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您饶了妾身,饶了妾身,看在元老相公的份儿上。”月氏这会儿跪在地上不住叩起头来,哪里还有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样,只哭得不住打嗝,一边捉着苏秉诚的衣裳便开始哀求了起来,老泪纵横,她看到苏秉诚的眼睛,那双眼里冷冰冰的,一丝温度都没有,看得她一股冷意从脚底直泛了起来窜到心里,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脑袋都感觉有些木然了起来,只知道不住叩头求饶,嘴里只来来回回那几句求饶的话:“夫君,饶了妾身罢,妾身以后不敢了,妾身不再也不敢了,以后妾身什么事也不管,也不要孙媳妇侍疾,看在元老相公的份儿上,夫君饶妾身最后一回!”

谋害子嗣,罪大恶极,就算是家族将她处死,也没人会说半个不字,月氏看到苏秉诚眼中的冷意,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相信苏秉诚恐怕真有了想要杀自己的心思,原本苏秉诚对她感情就不如之前好,如今就算是要杀她也不是多令人诧异的事情,月氏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抱着苏秉诚的大腿就哭了起来,看到他任自己抱着,却高举着双手,迟迟没有落下来,顿时心里又涌出一股希望来,眨着一双泪眼盯着苏秉诚看。

屋檐外雨下得哗啦啦的响,天空阴沉沉的一片,使得远处的树影都隐在一片墨绿里,瞧不清楚后头房舍院墙的模样,树梢上的叶子被雨水压得不住往下弯,如同此刻苏秉诚的心里般,压得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苏秉诚回想起自己与月氏最开始时成婚的情景,以及两人生下儿子时的欣喜,他对于月氏。既是有感恩,亦是有尊重,两夫妻一路相伴多年,他知道月氏这些年有了变化,但都只她当年跟在自己身边,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又只得一个独子,看得紧了些,才对儿媳多有埋怨而已,对她不让自己纳妾的行为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秉诚也没想过要给她纳妾来添堵,可为什么一个自己都没有吃过丈夫纳妾苦头的女人,最后反倒要让别人吃这样的苦不说。而且还能对自己的后辈下这样的重手?

华氏且不提了,如今叶氏可是她的孙媳妇,肚子里怀的可是月氏自个儿的重孙子,她为什么能下得了手?苏秉诚看着妻子,只觉得陌生之极。心里也是一片冰冷,若是他肯大发雷霆还好,可偏偏他这样沉默着不说话,月氏心里更是忐忑了些,扯着苏秉诚的衣摆便不住哭了起来。可是她这会儿再是后悔,已经晚了。大夫刚刚说的清楚,她在柜子中全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叶氏肚子是保不住了。而且她往后恐怕还不能再生,月氏这会儿也只有祈祷叶氏肚子里的那一个是个女儿,如此也好能让自己的罪名减轻一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秉诚任由月氏跪在地上扯着自己的衣裳,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耳边传来月氏哭泣的声音与雨滴打在地上的水洼时的响声。华氏等人还从来没有看过月氏如此狼狈的模样,苏青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是一想到刚刚月氏的行为,以及这会儿躺在屋里没了声息的儿媳妇,顿时心里又是有些沉重,他已年过四十,心里盼孙的愿意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苏家这样家大业大,苏秉诚当年放弃了书本自甘坠落当个商人,挣下这一份农业,若是往后没有了传承,才真正是惹人笑话。

“我,我,妾身是让她过来,与她说些话的。”月氏这会儿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见苏秉诚还愿意与自己说话,连忙挪了两下脚步,又离苏秉诚近了些,几乎快抱上他大腿了,一边仰着脸,神情惶恐道:“妾身是想着如今她有了身孕,二郎身边也不能没个侍候的,男子家若是忍得久了,容易伤身,所以为了二郎好,才想将妾身,身边,的,红梅送给她做个伴,平日侍候二郎不说,也好服侍她!”月氏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但在场中人谁也不是个傻的,哪里听不出来月氏这话明义上是说送个人给叶氏当替她侍候丈夫的,但实际上却是送个女人给苏二郎暖床的。

华氏当年就吃过这样的苦,月氏这法子也是一般大户人家里婆母常用的手段,但一两次便罢了,月氏每回如此,也实在令人心寒,如今华氏闹甭了,她又将主意打到了叶氏身上,叶氏可是怀着苏家头一个嫡孙,情况不同,再加上叶氏可不是婆婆华氏那样好欺负的,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没少仗着肚子给月氏添堵,月氏这是专门想了方法今日要治她的,认料她一说完自己以往百用百灵的方法,叶氏便激动了起来,登时翻脸不认不说,还与月氏争吵了起来。月氏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一下子便推了她一把,将她肚子正正撞到了桌角上,当下叶氏躺着便哭嚎了起来,月氏又怕这事儿在华氏没来前被人知道苏秉诚饶不了自己,因此与古嬷嬷一道捂了叶氏的嘴,将她抬到了床上,又将丫头婆子们赶了出去,众人不明就里,只听到屋里传来了叶氏的声音,可惜月氏不开门,众人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月氏原本是想等儿媳华氏过来将这事儿嫁祸到她身上去的,谁料苏秉诚今日竟然也跟着一道过来,才使她阴谋没能得逞。

“这叶氏不止是忤逆妾身,还出言辱骂,妾身气不过之下,便不欲与她争执,谁料她自己摔了一跤,夫君,这不关妾身的事啊。”月氏眼睛一阵闪动,接着又是一阵哭嚎。可是在场中人没有哪个不知道她性格的,又哪里会相信她的话,光是她之前那句想要让华氏替她顶罪,便已经使在场人不少对她心中厌恶无比了。

看她到这会儿还在不说真话,苏秉诚哪里会相信叶氏当真是自己摔的,就算她是自己摔的,月氏也不该不先让人请大夫,而是想着要想找华氏脱罪,若不是她推的人,又何必这样慌张?清者自清,她既然慌了神,便显出心虚来。

这会儿屋里的叶氏不知为何又开始叫唤了起来,月氏被苏秉诚令人先拉着下去关了,众人全挤在屋外,天空中雨越下越大,这样站在门口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苏丽言干脆让众人先去旁边屋里避避雨,一边又让人准备饭食等物过来,叶氏的哀嚎声不断传进众人耳朵,华氏脸色惨白,死死握着女儿的手不肯出声,苏秉诚面色疲惫,亦是望着外头的天色,月氏的屋里血水一盆盆的不住端了出来,那味道闻着令人直欲作呕,叶氏的惨叫声听得人寒毛都竖了起来,催产药端了上来,她喝下去又哀嚎了两个多时辰,天色大黑时,屋里才有人捧了一个已经鳖得浑身青紫,早没了气息的女婴出来。

苏秉诚只看了一眼,便令人拿去埋了,苏青河是不忍心去看的,那是他头一个孙女儿,就这样没了。屋里传来叶氏细细的哭声,接着又是一群丫头婆子们奔进奔出的身影,天色完全黑下来时,屋里收拾干净了,那老大夫才进去与叶氏施了针,半个时辰之后出来时,这老大夫满脸疲惫之色,冲苏丽言拱了拱手:“夫人,那位苏二少夫人已经止了血,不过这一来伤了身子,往后恐怕子嗣艰难,老夫再开些补药,与她补补身子,多调养几年,兴许还有办法!”

“劳烦您了,您就开张单子,我等下让人去抓药,您饿了这样长时间,厨房里已经准备了饭菜,我让人送您出去,且歇一歇吧。”这会儿众人都慌了神,唯有苏丽言还镇定,令元喜送了大夫出去,一边回头就与华氏等人进了隔壁房间。这儿原本是月氏的住所,但她被苏秉诚拘了起来,外头下着大雨,叶氏不能移动,自然便歇在了这儿,苏秉诚父子是男子,自然不好随意进去,唯有苏二郎是丈夫,虽有忌讳,但这会儿情况不同,他也跟着华氏母女一并进去了。

叶氏面若死灰躺在床上,原本高耸的肚皮这会儿已经焉了下去,只默默流着眼泪,脸色惨白,额头跟被水泡过似的,大汗淋漓。她这会儿已经被丫头们收拾梳洗过了,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一套,这样热的天气,虽然外头下着雨但依旧屋里并不冷,不过她浑身却是哆嗦不已,身上盖了两三床厚厚的被褥,嘴唇有些发青。听到声音时,叶氏有些艰难的转过头来,一下子就看到了华氏母女,顿时她眼睛里露出厌恶与刻骨的怨恨之光来,嘴里呵呵笑了几声,接着便朝华氏道:“滚,滚,你们滚!”她神态状若疯狂,旁边侍候的小丫头听到她说这话,既是害怕又是担忧,揭起她的被子一看,刚换过的裙子这会儿又被血浸湿了,连忙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朝苏丽言等人叩了几个头,嘴里忙道:“求夫人恕罪,少夫人只是忧伤过度,这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夫人恕罪…”

第三百三十八章 苏家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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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叶氏一下子强撑着半坐起身来,望着华氏便骂道:“都是怨你,一把年纪还学人家,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若是你在这家中,受折磨的便是你,被送妾的也是你,我也不会因为要给那老婆子侍疾,而没了我的儿子,你赔我儿子来,你赔我儿子!”

叶氏这会儿是真有些绝望了,一来她是有丧子之痛,二来也是她认为华氏离家久了,才害得她受了这样一个大灾,心中正是愤愤不平之时,再加上刚刚大夫的话她听得很清楚,以后自己说不定便不会再怀孕了,一个没有娘家支持,不知道娘家人死干净没有的妇人,又没有子嗣傍身,苏二郎还年轻,以后说不得要另娶,毕竟苏家不可能容苏二郎没有孩子的,她这样活着,下半生也是凄凉,又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并死了还好!

叶氏认为自己明明生活可以过得很好的,可惜就是因为华氏不肯回苏家来侍候月氏,才害得自己有一灾,明明她若是生下苏家头一个子嗣,便是苏家大功臣的,可惜如今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了一个往后凄惨无比的人生,活着倒不如死了。她铁了心,便是破罐子破摔,连死都不怕了,哪里还怕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指着华氏便骂个不侬,连月氏也没有逃过,被她骂得狗血喷头。

众人都知道她是受了刺激心中难受之下才口不择言,华氏一向敦厚惯了,又心软,再加上这又是自己的儿媳妇。她也是做过母亲的人,对叶氏自然多有体谅,见她骂得这样多,也不与她还嘴,反倒是叮嘱她好生休息着,苏丽言最后一丝怜悯也因为叶氏的叫骂而消失得个干净。苏二郎面色也不好看,听叶氏还在骂骂咧咧,原本想坐下安慰她几句的,不过一头是母亲,一头是媳妇儿。这事儿与华氏又没有关系,叶氏这样明显是无理取闹,自然孝道还是占了上风。最后看苏丽言拉了华氏出去,也忙跟着离开了。

苏秉诚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不止,原本六十来岁的人看着倒挺硬郎的,不过这会儿神情疲惫了下来,顿时便显出几分老态来。月氏被他暂时关在屋里头。如今叶氏的生命没有意外,自然该处理起月氏的事情。叶氏还在叫骂不止,众人干脆顺着走廊到了苏秉诚平日里居住的书房之中,月氏房里原本侍候着的下人们个个在外头跪了一圈儿,此时人人心里都将月氏恨透了,脸色惨白。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落叶一般,苏丽言虽说是个女孩儿,但因如今苏秉诚等人住在元家之中。再加上她身份又不同,自然也站在一旁听着。

以往一向高高在上的月氏此时已经跪在了地上,头发散乱,一旁古嬷嬷更是双眼翻白,昏死着倒在地上没有动弹。刚刚苏秉诚找到古嬷嬷时当胸便给了她这一脚,古嬷嬷年纪也不小了。吃了苏秉诚盛怒之下的一脚,当下便直捂着胸口叫唤,昏死过去之后到现在还没有起来。苏秉诚满脸冷意,端起桌上一杯早已经凉透的茶水狠狠朝古嬷嬷脸上泼了过去,连水带杯子狠狠便砸在了她的脸上!一想到这老货帮着月氏干出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想哄着苏青河去找了华氏顶罪,若是由得她得逞了,往后留了一个月氏在家,还不知得发生什么事情。

“青河,你如今也是做人父亲了,想来你心中也该分得清是非与黑白,你娘做出这样的事情,苏家是容不得她了,你自己瞧着办吧。”苏秉诚甚至这会儿连月氏的名字都懒得再提起了,只是有些灰心丧气的冲苏青河挥了挥手,竟然是让他自己做主了。苏青河嘴唇动了动,脸上现出挣扎之色来,一旁月氏瞧得分明,竟然转了头重重的朝苏青河叩起头来!

“青河,我可是你娘啊,娘求求你了,今日是娘的错,不过叶氏生的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你看在娘生养你的份儿,饶了娘一回吧!”月氏一边哭着,一边便冲苏青河不住的叩头。子跪母那是天经地义,可若是让母亲给儿子跪下,那便是要折了寿的,苏青河一见这情景,立即起身让到一旁,苏丽言嘴角边忍不住弯起一丝冷笑来,到了这样的时刻,月氏竟然还耍着这样的手段,也实在是太好笑了些,对自己的儿子都尚且如此用这样的心眼儿,她是不是认为自己这样一跪,苏青河便要软了心肠?可惜就算是苏青河能忍,恐怕苏秉诚都忍不了了。

苏丽言看得分明,苏秉诚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否则语气不会如此冷淡,虽说没有大声喝骂,事实上他这样冷淡的态度比大声喝骂来得还要严重,若是月氏一旦被逐出苏家,华氏要再放心不下,她也不拦着华氏再离开,毕竟各人自有各人要过的生活,她不是华氏,就算是不认同,但不代表她所以为的事情,华氏照做了便会快乐。华氏既然自己乐意去操心,她也不可能一直将华氏绑在身边,就算是舍不得,可是儿大了都由不得母亲,自己一个女儿,又如何能要求她时时刻刻照自己想法去做?

原本以为苏青河孝顺之下,月氏的请求说不得他便会答应的。

毕竟月氏此时头发散乱,虽说保养得好,但到底发丝间露出几丝银白色来,满脸的泪痕,若是不明就里也不知道月氏真性情的人见了她这模样,说不得也要心软难受,这样的一个老妇人哀声恳求着,尤其是对于苏青河这样一个孝子来说,他要是心里不难受才怪。可是出乎苏丽言意料之外的,苏青河沉默了半晌之后,却是突然之间‘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低沉着头,身子僵硬挺得笔直,半晌之后才抬起头,面色平静冲满脸期待的月氏道:“娘,您离开苏家之后,儿子会找个地方安置您的,往后晚年,儿子会时常过去看望您,并请人照顾您的。”

这话一说出口,苏秉诚顿时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别提华氏的震惊不敢置信,就连苏丽言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那头受到最大打击的,却是月氏,张着嘴唇,看着苏青河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这大半辈子能在苏家肆意妄为,依靠的除了丈夫苏秉诚之外,还有一个便是自己的儿子苏青河了,可她没料到,此时不止是苏秉诚放弃了她,连苏青河都要让她离开苏家,为什么,就为了给华氏腾位置吗?月氏傻愣愣的转头看着华氏,突然之间指着华氏便骂了起来:“是你!是你,你这两种人,都怨你,将我好好的一个儿子迷得连老娘都不认了,我跟你拼了!”月氏说完,脸上的哀伤刹那间便变成了狰狞之色,起身朝华氏扑了过来,华氏看她变化这样快,竟然不自觉的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盯着月氏说不出话来。苏秉诚冷哼了一声,重重将手拍在桌上,当即转身便在桌案上取了一张宣纸过来,想了想又取过自己的印泥,指头在上面按了一下,接着这才将纸朝月氏扔了过来。

苏丽言探了头过去看,便见到上头大大的休书二字。苏秉诚当年也是秀才出身,不说那学文写得如何,不过几十年没有间断的练字儿,这一手字写得倒是不错,可惜此时满篇文字却是要将月氏休了。这张纸上的墨迹是早已经干透了的,也不知他是何时写好的,如今按了个手印便将这纸休书扔到了月氏面前,显然休妻之事,并不是他一两天便有的决定了。月氏跟着苏秉诚身边多年,虽然不见得会读书写字,不过简单的一些字却是认识的,一看到这张纸,又瞧到上头的休书二字,内容竟然看出没看,嘴里只念叨着:“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而已,竟然要休了我,又不是个男孩儿…”接着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月氏一倒,苏秉诚并没有让人去扶她,反倒是转头冲华氏道:“老大家的,我知道这些年来是委屈了你,你吃了不少苦头,我心中也清楚,如今经过这些事情,我也觉得烦了,我年纪大了,商场上的事儿都交给了青河,往后我准备自个儿回了苏府便住进后院,不与你们一块儿,家中的事交给青河了,她也被休,不会有人再为难你,家里少个主事的女人,青河为人虽然迂腐了些,但也是重情义的,他知道你的好,你就看在大郎跟二郎的份儿上,不如回苏家来吧。”

一句知道自己多年来受了委屈,令得华氏眼圈儿登时便是一红,忍不住掏了帕子捂着嘴,趴在女儿肩上便不住哭了起来,她没有明着拒绝此事,便证明华氏心里恐怕也是这样盘算的,既然她自个儿拿了主意,苏丽言也知道她放不下两个儿子,虽然说心中仍有些不舍得,但她好歹也是两世为人了,前世时的亲人都能慢慢割舍得下,这一世与华氏间便如同天下没有不散宴席了,因此强忍了心里的难受,伸手拍了拍华氏的肩膀。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叫爹就出现

月氏被苏秉诚休了,华氏自然是从苏丽言隔壁的院子又重新搬进了苏家。虽说此事苏家的人捂得紧紧的,不过到底古嬷嬷的死以及许多丫头被打了板子,还是没能捂得住,一时间在元家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苏秉诚没过几日便令人回去收拾了苏家院子,到了八月底时,华氏便过来与苏丽言告辞了。她这一趟离开两母女恐怕便再也没有能再度长聚的时机了,二人都有些伤感,元千秋趴在母亲的肩头,看着华氏眼圈通红的样子,冲外祖母招了招手。

“你如今有了子嗣,便自个儿再多养些时日,若怀孕时间离得近了,伤妇人身子的。”要走了,华氏拉拉杂杂的吩咐了苏丽言一大通,虽然说她还舍不得,既舍不得女儿,也舍不得元千秋,可惜最近发生了如此多事,苏秉诚留在这地方也伤心,他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自然众晚辈要顺着他的意一些。华氏回去没几日,便一扫之前的颓废之色,虽说之前成日打牌日子过得悠闲,但到底不如现在人有精神,苏丽言也没有阻拦她,只是说了几句让她保重的话,又让人给苏家送了不少东西,才将苏家一大家子,送了出去。

当初过来避难的人如今先后离开了,内院之中就连小李氏都走了,一下子空了下来,每日没有华氏再陪着苏丽言说话,多少还有些不习惯,幸亏身边还有个胖儿子陪着。诺大的内院之中一时间冷冷清清的,倒令苏丽言有些怀念起从前来,每日大半的时光都跟儿子腻在一块儿,小孩子如今正是最好玩的年纪,粉粉嫩嫩一团,又会说几句短短的话,有他陪着。好歹不像自己一个人时那样觉得时光难以打发。

自上次雷阵雨之后,一直阴阴沉沉的雨便没完没了的下了起来,午后走廊下没了人再搭着桌子打牌,苏丽言也懒得出去,抱了儿子在榻上与他讲话完。一边拿了个新摘下来不久的杨梅,一边就冲元千秋招了招手:“儿子,叫娘,这个给你吃。”元千秋如今再差两个多月便要满岁,能隐约听得懂大人说的话,一听苏丽言这样唤。顿时便咧嘴一笑,一双大眼睛里光采照人,露出嘴里四颗米粒似的牙。他冲苏丽言兴奋的招了招手,一边崛着小屁股要爬起来,伸手指着苏丽言上方,便兴奋道:“爹爹爹爹爹!”

“不是爹。”苏丽言耐心纠正儿子,她与元千秋在屋里时偶尔会进空间一趟。拿些水果出来逗他,自然屋中没有留侍候的人,这会儿见他兴奋起来,深怕他被摔到,一边小心的就伸手拦在了元千秋软软的身子前,屋外阴沉沉的。雨声‘哗啦啦’的绵延不绝传进人耳朵中,将手里的杨梅一把塞进儿子嘴中,看他用自己的四瓣小牙一啃。紫红色的杨梅汁儿顺着他的嘴角便流得满下巴都是,看得让人也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元千秋被她养得很,空调的东西把他调理得如同一个小肉丸子般,瞧着便喜人。

这会儿嘴里就算是塞了颗杨梅,小孩子还不甘心的跳着脚。指了苏丽言道:“爹爹,爹爹爹。”

“是娘!”看他跳得兴奋的样子。苏丽言又纠正了一次,却见这胖小子一下子朝自己爬了过来,刚想伸手接他时,一双大手却自身后搂了过来,连她带儿子,一并将人捞了过去!

苏丽言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惊呼,那头后背撞上了一个坚硬如石的胸膛,撞得她背脊有些生疼,可是一股熟悉的感觉却自身后传了过来,苏丽言眼睛不由一亮,心脏狠狠跳动了起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回过头来时还没有抬头看清那个已经几月没见着的人,一张略带了冰冷气息的嘴唇便堵了下来,唇齿交融,互相分享着对方的激动与欢喜,亲密得两人的呼吸都已经交织在了一起,苏丽言伸手抵在他胸前,感觉元大郎下巴与嘴唇上方的胡渣子扎得自己下巴脸颊发疼,腰肢被他紧紧勒在怀里,像是在他怀中连挣扎都显得那么柔弱一般,身体有些发疼,可是那种感觉却很好,她并不想挣扎。

元凤卿放开她时,就见她眼神迷蒙气喘吁吁的样子,双颊饱满透亮,一丝丝细致的嫣红从她如荡漾着水般的肌肤里透了出来,目光迷离,看得他气息又有些不稳,重重在她些微红肿的嫩唇上又狠狠吮了一口,这才看到一旁爬在榻上嘴里兴奋唤着‘爹爹爹’的胖儿子,忍着心里的遐思,将身子站直了起来。

目光在老婆白嫩带着晕红的脸颊上看了半晌,元凤卿看到她一副极好气色的模样,虽然知道她自个儿有些法子能调养身体,心里虽然是松了口气,不过又有些不是滋味儿,指着她眼睛下方干净白皙到连一丝小细纹都没有的紧致肌肤,不满道:“几个月没见我,想我没?”

他声音低沉沙哑,眼神危险紧紧盯着苏丽言看,看得她双腿都有些发软了起来,却被他紧紧搂在胸前,胸前柔软被压得生疼,却是挣扎不脱,只能弱弱的将手搭在他胸口边,有些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元大郎一副随时将想将她扑倒的模样,微微吞咽了口口水,细声细气道:“想了。”

“骗人!”元大郎那张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脸上露出危险之极的神色,眯了眯眼睛,将脸凑近苏丽言肩窝边,重重在她脖子处吮了一口,移到粉嫩晶莹的耳垂时,连珍珠耳环都含进了嘴中,温热濡的感觉夹杂着呼吸,不轻不重的使得她后背不由自主的泛出寒粟来,不多时便在她耳朵上轻咬了一口,吓得苏丽言身子一僵,险些就惊叫出声来。元凤卿将她捞了起来紧紧贴在胸前,一手拖在她臀下,将她双脚腾空抱了起来:“脸上竟然连半丝憔悴之色也没有,竟然敢说想我了。”

原本分隔了好几个月,一见面实在不应该说这样煞风景的话,但苏丽言一听到元大郎这话,却忍不住炸了毛。她眼睛轻轻一眯,抬头便看了元大郎的脸上,俊美如昔,甚至目光更凌厉了几分,眼睛下头亦是干净得很,除了嘴唇边一些没有来得及刮去的胡子能证明他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并不如旁人想像中的好外,这人的气色不像是出去打过仗,反倒像是刚刚才从外头郊游了回来,而且脸上未来得及刮去的胡子不止没有使得他看起来显得憔悴了几分,反倒给他增添了几丝成熟男人的魅力,这无论如何看都不像是想她想得吃不下睡不着的样子。

虽然知道自己夫妻二人吃过人参果,不可能真正出现想像中那种脸色惨白难看的情况,苏丽言也并不想看到元大郎表情青白的样子,不过这会儿也忍不住指着他道:“夫君睡得这样好,想来身边也有佳人陪伴,应该早忘了妾身吧?”两个分离多时,饱受相思之苦的夫妻好不容易一见面,来不及去诉说衷情,这会儿指着对方的脸色,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争了起来。

元千秋瞪着一双纯洁干净得好似水晶一般透明的大眼睛,看这夫妻二人互相指责,不时忍不住拍着手欢声大笑。屋外元一等人想着刚刚元大郎要进去给苏丽言惊喜的行为,如今又听到屋里元千秋的欢笑声,只当这两夫妻一见面便激动异常而已,哪里会想到如今两人正争得不可开交。

这一路出去元大郎其实刚踏出盛城没多久,他便有些后悔了起来没将老婆带在身边,果然是真正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好不容易将外头的事情解决,回来便看到苏丽言兴高采烈逗儿子的情景,与她闹了一阵,见她眼中带着的笑意,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到自己腿上坐定了,一边捏了捏她细腰,似是有些抱怨,似是有些撒娇:“你这丫头,亏我一路出去想你想得紧,回来却见着你吃得香睡得好,竟然连半丝想我的模样都没有。”

一个平常冷淡严厉到连表情都少有的男人,此时竟然似是孩童般撒娇与自己说话。苏丽言有些不敢置信,可不知为何,又偏偏觉得心里极为的受用,脸颊一阵阵的开始发烫,最后在元大郎身上挣扎了几下,感觉到他气息有了些变化了,苏丽言果断的搂了元凤卿的脖子,一边乖乖靠着他,也不敢挣扎,一边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都与他说了一通,连裴于燕似是对她的野心亦犹豫着说了一遍,这些她是当时有预感,后来又听小李氏自己亲口承认的,裴于燕对她心怀不诡,这仇自然也要该老公去替她报才是,苏丽言不可能傻傻的忍下来,若是往后另有用心的人说与元大郎听了,倒不如她自个儿现在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回来了,元千秋也很乖的坐在凉榻上,一边手里捧了刚刚还没来得及全部啃完的杨氏在那儿高兴的啃着,丝毫没有要爬过来打扰他们夫妻说话的意思。听到老婆说起裴于燕时,元凤卿身上露出骇的煞气来,双目之中露出的杀机恍若实质,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原本还捧着杨梅啃得高兴的元千秋似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面有些害怕的四处望了望,一面张着一双满手都是果汁儿的粘乎双手朝苏丽言扑过来要抱。

第三百四十章 浓雾后的房子

有些嫌弃的把热情扑过来的元千秋一把捏着他的胖胳膊将人推到一边坐下,看他有些无辜的倒了下去,一双大眼睛瞪着自己,苏丽言连忙从一旁取了湿帕子替元千秋将掌心擦干净了,又替他洗过脸,把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杨梅核扔一旁的铜盘里丢了过去,苏丽言自个儿也起身洗了把手,刚要抱一下儿子,便被元凤卿捉了过去,苏丽言刚想说不要吓着儿子,那头元凤卿便已经开口唤了元喜等人进来,把玩得正高兴的小孩儿抱了出去。许是吃了一些东西,又玩得够久了,这会儿又正是午时,小孩子一被元喜抱住,便打了两个呵欠,也没有挣扎哭闹,顺利的就让元喜将他抱了出去。

“裴于燕敢打你的主意,这事儿过段时间与他再一并算账!”儿子被抱了出去,元凤卿自然不再隐藏他的气势,满身阴戾的杀气,直让人打哆嗦,看得出来元凤卿已经有了要收拾南阳王府的心,苏丽言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裴于燕如此对自己元凤卿最多收拾他一个人就是了,没料到如今听起元凤卿的口气,竟然连南阳王府也不想放过的样子。两人夫妻多年,苏丽言哪里不明白元凤卿说这话的意思,顿时便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了儿子在屋里碍事,元凤卿干脆搂着她往榻上倒,死死将她压在榻上,一面低头在她脖子间轻轻蹭了蹭,与他温柔动作不相符的,则是他阴冷的语气:“南阳王府是我外家,不过上一代南阳王早死,如今还在的,可算是我那母亲的兄长,原本关系就算不得多亲切,这些王府个个老而成精。我必容不得他们!”说话时,语气里的杀意让苏丽言激伶伶打了个冷颤,他说的是饶不了几个王府,莫非他的势力,已经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庞大得多?苏丽言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去问这个问题,反正她跟元大郎是一条船上的,他成事也好,不成也罢,自己都一样过日子。反正她有空间,无论如何,以元凤卿现在的势力。恐怕就算最后登上位的不是他,以他性格也是吃不了亏的。

而他若是要上位,势必要进行一番清洗,有些瓜葛血缘关系算什么,这些年下来早就淡了。再加上权势的纠纷,在这些事情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说不得裴于燕这件事倒是给了元凤卿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让他好出兵而已。虽然说这事儿本来就是要让他给自己出气的,不过一想到这些,苏丽言心里有些不大痛快了起来。冷哼了一声,伸手推了推他身体,一边道:“起来。将我压疼了。”

元凤卿哪里有不了解她的,如同苏丽言心里知道他一般,他自然看老婆表情便知道她在气什么,不止没有挪开身体,反倒是笑了起来。一边越发将重量压在她身上:“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你说全是为了你出气,你信么?”说完,挑了挑眉头冲她笑,这模样可恶得让苏丽言直磨牙,不过元凤卿说得也对,他要是真像自己想像中的一般说法,少不得自己反倒会怀疑,对他这样冷淡的人来说,恐怕他能真正在自已面前表现出他的态度,才是真正信任自己爱护自己的表现,这样一想,苏丽言又忍不住泄气了些。

夫妻两人这样亲密靠在一起,元凤卿出去了好几个月,怀里温香软玉令他意志力渐渐的开始褪散,出去这样久,回来抱做一团他哪里还忍耐得住,一面翻起了苏丽言衣襟,伸手便探了进去,眼神带了些微邪气,表情冷淡:“我给你瞧瞧,是哪儿给压疼了。”明明就早已经咬牙忍耐,偏偏这会儿还故作正经,苏丽言又推了他一把,到底没能抵得过力气。

这样一厮混不知不觉半日时间便混了过去,也不知道元凤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苏丽言这会儿浑身酸软,连动也不想动一下,还是元凤卿伸手给她抱到床榻上的,估计这趟出去元大郎得了不少好处,又刚刚与老婆亲密纠缠了半天,一张俊美异常的面孔上像是泛着淡淡的光彩一般,苏丽言伸手抵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懒洋洋的撑着与他说了几句话,便抵不住睡意靠在了他身上,像只小猫一般,元凤卿眼神柔和了下来,与她简单说了说这一路的行程,还没有说完,便看她眼皮搭了下去,一张脸蛋带着情事后的嫣红,娇嫩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慵懒的模样,使得元凤卿心里跟着软了起来,也没有动弹,深怕将她吵醒了,搂了她光裸的身子闭了眼睛也安心无比,跟着睡了过去。

苏丽言醒过来时,外头天色已经漆黑了,元凤卿不在身边,那半面水竹席都凉了起来,也不知他起来了多久,苏丽言动了动手臂,一张搭在她身上的毯子便滑落了下来,露出下头凝脂般布满了点点痕迹的肌肤,看得苏丽言脸上一热,连忙抓了毯子过来又搭在身上。浑身上下酸疼难忍,一坐起身来双腿就微微轻抖了起来,屋里点着一盏灯火,安静异常,只能听到屋外传来的虫鸣鸟叫声。

“进来吧。”苏丽言略有些疲惫的唤了一句,最外间里便传来推门的响声,不多时脚步声响起,元喜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屏风外头,片刻功夫,有人就将床幔撩了起来。

“夫人醒了,奴婢算了算时辰您也差不多起了,这会儿厨房里备了东西,夫人是要先洗漱过后再吃,还是先吃了才洗漱?”元喜扶了苏丽言起身,一面取了干净的衣裳给她搭上,苏丽言这会儿浑身难受,之前累了睡过去不算,自然是要先洗漱过后再吃东西的。热水早已经备下了,就等着她起来可以用,一旦屋里命令传了下去,外头不多时便有婆子抬了热水进来。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裳,苏丽言这才觉得身上舒坦了不少,任由元喜拿了帕子替自己擦头发,而元一则是轻轻在自己身上捏着。不由舒服得又险些闭了下眼睛。

“郎君呢,这会儿可是用饭了?”

元凤卿一回来便朝她屋里赶,也没惊动旁人,自家夫人能这样得宠,元喜等人自然也替她欢喜,听她这样一问,连忙就答道:“郎君出去有一阵了,说是要回来,不过夫人饿了让您先吃着,不必等。他有事儿与柳先生等人商议呢。”虽然说了让苏丽言先吃着不必等,但她这会儿却也没什么胃口,随意捡了几样菜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元喜等人也不劝,反正等下元凤卿回来说不得他们还要再吃上一回,这会儿苏丽言少吃一些垫垫肚子,等下正好陪元凤卿再吃一回。

众人一边撤着东西,元喜突然间就从包里拿了个锦袋子出来。朝苏丽言递了过去,一边笑道:“夫人,这是郎君出去前交给奴婢们的东西,说是这一趟出去,知道夫人喜爱收集这些东西,专门让奴婢在您醒来时交给您的。郎君真惦记着您。夫人真好福气。”苏丽言听了这话,也顾不得丫头们打趣的模样,一想到自己空间快要露出来在雾中的那团黑影。以及自己快要成熟的人参果,如今她正愁没什么东西能用来使空间升级呢,还想等着那人参果落地时再试试,这会儿一看到元喜递来的这样大包东西,顿时便喜不自胜。连忙接了过来。

元大郎出去一趟还能记着给自己收些东西,这份儿心意苏丽言领了。暗地里引了些溪水将袋子浸湿,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来,将几个丫头打发了下去,也没留人在屋里守着,自个儿躺在床榻上,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几下,突然间她伸了个懒腰,身子往床里侧了侧,身影滚进黑暗中,不过一眨眼功夫间,整个人便已经出现在了空间里头。

苏丽言将袋子中的种子倒了出来,一面将随身带的匕首取了出来,在地上挖了个洞,就把这些种子埋了进去。这袋子里的植物种中看样子有七八样是果树的,也不知道是哪几种果树,自己有没有,除了大到果核的果子外,而另一些竟然还有看起来像芝麻似的小东西,在如今这样世道,也难为他还能收集到看样子约有三十来种自己没有的东西,苏丽言一并分开种了下去,虽然说她知道到明日这些东西必定能长得出来,而空间也能升级,不过这会儿苏丽言却是有些等不得了,她看着浓雾里若隐若现的黑影,又想到那些快要落地的人参果,顿时便一咬牙,看着玉池中那半池紫色玉髓,也不知道这一池水能不能让那浓雾里头的东西露得出来,或是不知紫色玉髓升级土地后能不能使那人参果成熟。

若是不行的话,一旦玉髓用光了,自己一时间又没有新的植物种下去,等玉髓自己滴出来,恐怕要十来天左右了,如此一来溪水中没有滴入紫色玉髓缓解空间效用,恐怕这满空间里的植物都要枯个大半了!不过若是能使得空间升了级,让人参果落下来,又能让那黑影露出来,说不得苏丽言盼了许久的权限就会来到。一想到这儿,苏丽言不由有些心动了,她收集这一空间的东西不容易,不过若是能用来赌上一回,万一成了,她便能提早享用到权限的妙处。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犹豫了一下,干脆一咬牙,也懒得再多想下去,最多大不了她到时剩上个几滴紫色玉髓便成了,万一中间人参果就成熟了,说不得多的紫色玉髓用不完的都有!苏丽言脸上露出坚定之色,干脆脱了衣裳扔到一旁溪水里头,一面将手洗了洗,便捧了玉髓中的紫色玉髓一下子倒在了土地上!

土地散发出阵阵光亮,刚种下的植物这会儿以肉眼都不能完全看清的速度快速的发芽钻出土来,随着一捧捧紫色玉髓倒在地上,那些植物渐渐开始越长越大,除了一些如苏丽言所料的芝麻之外,还有几颗果树,玉池里刚刚快要空了下来,这些植物一旦成长,空间四周的浓雾便又开始朝四周褪去,那后头的一个黑影苏丽言瞧得越发分明,看样子倒像是一个小楼的模样。一想到这儿,苏丽言心中不由更加的激动,看着池中刚刚又涌出来的一些玉髓,又瞧了瞧已经几乎全金泛着淡紫的一颗颗人参果。她顿时深呼了一口气,干脆将剩余的紫色玉髓全部捧到了手上,一边走了几步,来到人参果树下,就将手里的紫色玉髓全倒进了土中!

人参果树摇得更加剧烈,那上头除了窜出一朵朵金色的花朵之外,那原本成熟的十几个人参果一个个突然之间便脱落了枝树,朝下头落了下来。果然没有猜错,这人参果成熟了,苏丽言眼疾手快突然间伸手朝下头一接。两手突然间传来温润之极的感觉,激动之下,苏丽言又仰头张了下嘴。这人参果碰着人的身体时不会化,可除此之外,一旦碰触到任何东西,都能化进去,包括碰着唾沫都能化为一道轻流。因此苏丽言之前有了准备,连衣裳都不敢穿,就怕人参果落在上头,到时她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手时分别抢了两个果子,可是剩余的有一个打在她脸上,温润轻飘飘的。没等滚落到她嘴里,一下子便落到了地上,没入土中。再也不见踪影。苏丽言郁闷得说不出话来,手里握着这两个果子,看着空间里的浓雾朝外褪去,小楼的景色渐渐呈现在自己眼前,她心里一阵阵激动。可这会儿也顾不上去瞧一瞧,她手里还捏着两个果子。一个自然是准备给自己的儿子吃的,而另一个她准备给元凤卿吃,这趟回来元大郎身上多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显然之前没少受伤,她刚开始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明白,这人参果反正又有一批已经成长了,显然可以想像得到,等到自己呆会儿再进空间时,那些掉落下来的人参果足以可使空间升级到让这些人参果再一次成熟,最多她也就下一次再吃就是了。

苏丽言光裸着身体出了空间时,外头电闪雷鸣的,她也顾不得伸手拉被子将自己身体挡住,一面小心的护着自己的果子深怕果子沾到了东西便化了,一面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长腿勾了床边的幔子,使得纱幔垂了下来,将床里的风景挡住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会儿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轰’的一声巨响,那闪电伴着雷声,将外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风剧烈的刮着,密密实实的雷声出现在窗柩处,外头的树枝被风刮得发出‘沙沙’的响声,一阵疾快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有人将门推开了,元凤卿高大的身影出在屋里头,一面转身又将房屋给关了起来。他刚一回来,外头雨点便落了下来,‘啪啪’的打在地上与屋顶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这雷打得极大,元大郎有些担忧的看了屋里一眼,大踏步进来了,一边声音有些急道:“言儿,刚刚打雷,可是被吓到了?”

床上幔子垂了下来,苏丽言透过一道薄薄的纱帐看到元大郎脸上的焦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打雷打得吓人,她也不会吓得要找人躲避,不过这雷确实厉害,一声接一声的剧响,而且苏丽言不是傻子,三番四次这样,雷声一回比一回更加浓密,她哪里看不出来这雷声与闪电恐怕是冲着她手中的人参果来的。这会儿密密实实的雷声响在屋顶,不多时,屋顶传来‘嘭’的一声重响,接着便是重物摔落在地的响声,那窗台外的瓦片被雷劈了几块落下来,雨点漏了下来,顺着风一下子便吹进了屋里,将那窗台上的纱布打湿了一小块。

“夫君,您过来。”苏丽言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不过看元凤卿担忧的样子,心中却是一软,冲他招呼了一句,不待她再说第二次,元凤卿已经大踏步过来,一下子划开了床上的纱帐,顿时便看到帐子里,苏丽言跪在床上,光裸着洁白的身子,腰肢纤细,双腿柔嫩笔直,胸前如云似的柔软看得他忍不住呼吸一重,不由自主的身体便起了变化,看她双手倒背在身后,更显得胸前挺翘,元凤卿眼中神色刚一变,还没有来得及立即兽性大发将她压下去,苏丽言已经伸手便塞了一粒果子到元凤卿压下来欲亲她的嘴里。

“在想什么呢!”苏丽言有些恼羞成怒,手里还捉着一个果子不敢乱动,深怕碰到了哪儿,看元凤卿三两下将东西吃完,眼中竟然露出忍耐之色,一边伸手在她娇躯上抚摸了起来。拿了东西被人占着便宜,苏丽言连躲都不敢躲,一边小心的避开元凤卿的衣裳,将另一只拿着果子的手往后伸,一边用一只玉手推他。可是这样的动作与力气哪里能推得动元大郎,仍是被他占足了便宜,看老婆急得快要哭了起来,他这才忍着满腹的热气艰难的将身子挪了开来。

只是这一移开,看到苏丽言身上布满了点点细细的痕迹,看得元凤卿下腹又是一热,这会儿欲念涌上心头,连刚刚苏丽言给他吃的东西滋味儿都忘了,满心只记得刚刚老婆身体柔软娇嫩与细致的触感,尤其是胸前。这样一想,元凤卿到底没有忍得住,又勒了她腰,趁着她不能动弹,狠狠吮吸了两口,这才将她放开。

苏丽言脸色羞红,一双眼睛里似笼了秋水含,真怕元大郎这会儿没能忍得住将她扑倒,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很引人犯罪,不过刚刚在空间里脱了衣裳拿了东西她又不敢再穿了,这是情势所逼,而元凤卿则是趁人之危,含着眼泪哀求了他好几回,才勉强让元凤卿坐直了身子。苏丽言也不敢离他近了,一边双手抱在胸前,挤得胸前的柔软越发显眼,看得元凤卿喉结滚动了好几下,额头青筋都快暴了出来,表情略微有些狰狞,这才又拧了她挺翘的粉嫩臀一把,算是暂时放过了她。

“说吧,怎么回事。”苏丽言扭了扭腰,身上全是这人的气味,顿时令她又含了怒意瞪了他一眼,谁料她这会儿含羞带怯的模样以及双目带了水光脸色嫣红的样子,又令元凤卿表情有了变化,探头过来捉开她的手在她胸前轻咬了一口,一双眼睛里像是带了能蛊惑人的魔力般,声音低沉,警告似的道:“再乱动,我顾不得了。”

他这话里的意思苏丽言也明白,顿时不争气的觉得浑身上下都烫了起来,连头也不敢抬,连忙轻声道:“夫君,这是给您吃的,剩余一个我想给秋哥儿吃。”

元凤卿之前也是尝过一回人参果,这会儿听她这样一说,见她身上没有沁出黑泥来,想也没想就道:“你自己吃,以后有再给他,反正他少吃一颗也没什么。”能得他这样一句话,便证明苏丽言在他心中是比儿子还要重要了,苏丽言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又羞又甜,竟然连刚刚元凤卿吃自己嫩豆腐的羞愤都减褪了不少,闻言便轻声与他解释了几句,只说自己现在身体不错,就算少吃一颗也无济于事,再者若下次还有,她自个儿吃也就是了。

估计是苏丽言生产时曾拿过东西出来令元凤卿相信了她以后恐怕还能拿出这果子的话,因此犹豫了一下,苏丽言看他沉默不说话的样子,故意又动了动身子,朝他移了一点儿,一边又软语哀求了他几句。证明在某些时候,色诱比与人讲道理对一个早已经色欲熏心的男人来说效果要好得多了!元凤卿用极快的速度将儿子抱了过来,让苏丽言给他喂过之后,没待苏丽言反应过来,又将儿子给抱了出去扔给元喜等人抱回去,自个儿则是锁了门,还未到床边衣裳就脱了大半,结果自然不用说,苏丽言被他吃了个干净。

PS: 两章合一~!

哼哼哼,两夫妻亲密情景亲们自己想像,头一本小说写了几章竟然被人家说作者写H文的,这是人参公鸡,桑心,嘤嘤嘤,以后再也不写暧昧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神秘小屋出现

两个人参果都被吃了,外头的雷声便渐渐小了起来。屋里元大郎缠了老婆半个时辰,这才饶过了这个刚刚勾得自己险些自制力都失了控的女人揽进怀里。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打在雨点上叮叮咚咚,如同一首新交织出来的歌曲般,绵延不绝的,听得人昏昏欲睡。苏丽言虽然身子软绵绵的,不过倒是想起自己空间里新升级后露出来的那座小楼,以及扔在了水里的衣裳,她这会儿倒是想进去瞧瞧,不过元大郎还在身边,又揽着她不肯放手,估计一时半会儿的还进不去。

在床上赖了一阵子,感觉身体余韵退去,苏丽言这才推了推元凤卿的身体,幸亏这会儿外头下了雨,屋里也并不热,拜苏丽言空间的人参果所赐,今年众人担心的旱灾注定不会来,反倒是许多人都开始担心起水灾的事,元凤卿被她一推,感觉到软绵绵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揉来推去的,心火一下子窜了起来,不过想到老婆刚刚要哭不哭的模样,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一边警告似的捉了她的手咬了一口,沉声道:“别闹!”

“谁跟你闹了!”

苏丽言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又伸手推了推他:“热,好多汗,要沐浴。”一边说着,一边苏丽言就要坐起身来,原本还在强自忍耐的某人一见到她的动作顿时喘气声就粗重了起来,苏丽言一见不好,连忙又倒了下去,连忙趴在他身上,一边凑近他下巴处亲了一口,元大郎不知什么时候将胡子刮干净了,下巴剩一片青影,看着很性感,苏丽言听到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感觉到他要翻上来的眼神,顿时弯了弯嘴角,故意道:“夫君,妾身倒是有一事要与您说。”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元凤卿动作一僵,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逗得他冲动了,又来与他说正经事,看元凤卿隐忍的样子,苏丽言忍不住又失笑。见他脸色漆黑了,也不敢惹他,连忙道:“妾身前些日子时拿了些稻谷给元海。让他帮着分发给别人试着种一下,看能不能种得出来,谁料前些日子元海来回报,说那些稻谷不但能种得出来,而且一个个长得还比普通的谷粒快了不少。”

前些天时元海就很兴奋的来告诉苏丽言说她之前交给他的稻谷如今种出苗来了。长得还很好,算算时间,竟然比以前众人种过的时间还要长一些。而且明明这会儿不是稻谷该种的时节,可这些谷粒像是根本不受时间差影响一般,依旧长得很快,不过一个来月功夫。竟然就比以前两个月时间窜的还要高了。这样一个发现令许多人都极为惊喜。若是能大量种下这些稻谷,岂不是表明收获的时间就很快了?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稻谷还不受时间差的影响。而且收获时间又短,若是能大量种下,再不间断的收割,如今元家里头粮食危机的情况一时之间便会立即解除!

而且不知为何,苏丽言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空间里的稻谷既然能拿出来到外面种下,那么恐怕好处并不止是如此元海说的这一点。只是收程很短而已,更为重要的是,稻谷应该会带了些空间的灵气,味道远比一般的稻谷好不说,应该还收获时的量也要比以前的普通的多得多!

将心里的这个想法与元凤卿说了一下,苏丽言就看到元凤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若是这些稻谷带了空间的一些灵气,让人吃了便能身体好,从此元家粮食不缺,且士兵们服食之后身体远胜从前,岂不是整体杀伤力更要大得多?元凤卿也知道,老婆既然专门提了此事,恐怕这些稻谷便是她拿出来的,这下子苏丽言可算是解决了他一个大麻烦了,元凤卿这会儿倒当真顾不得将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头,欢喜之极的狠狠捧过老婆嘴唇重重吮了一口,这才坐起身来大笑出声:“好言儿,你这下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不过那稻谷要如何才能得到种子?”

苏丽言被他亲得气喘吁吁,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随即才道:“只要夫君拿一些普通的给我就成了。”用普通的在空间里种下来,半日功夫左右便成熟了,到时一粒谷子可收割出无数粒,这谷粒种子根本她就不缺,时间又快速不说,空间产量还高,外面的水土总不如空间灵气,就算收获时间远胜于普通的植物,可到底不如空间收割来得快,苏丽言说到这儿时,自然便有些自信。元大郎登时大为欢喜,只要有了粮食,他便能招到更多兵马,如此一来,这天下原本他也不是没有几分机会的,现在看来,恐怕说不得上天便是派了苏丽言来助他成就一番大业的!

虽说如今元凤卿已经隐隐觉得当皇帝不一定就有成天陪着老婆欢快,只是做事有始有终,既然一开始走上了这条争霸之路,就算他不坐,他还有儿子,总要给后人留下点儿什么,往后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与人俯首称臣,若是当真那样,元千秋的名字犯了忌讳,说不得还要改上一回,对于心高气傲的元大郎来说,这是他不能忍受的。自然那位置他便要全力争取,如今又有了苏丽言助他,几乎更是令他信心倍添,一想到大事可成,纵然元凤卿一向冷静,这会儿亦忍不住面上泛出几分喜色来。

“先让人送些热水进来,咱们洗漱了你自己呆一会儿,我出去与柳先生商议一番,若是回来得晚了,你自己先睡就是,不要等我。”元凤卿说完,有些歉疚的看了老婆一眼,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口,眼睛里泛着柔意,他并没有追问那稻谷的来历,之前也没有问那人参果的事情,显然心中算是有了数,夫妻二人间也都心知肚明,既然如今老婆肯拿这东西给他吃,便代表了苏丽言的心,只要知道这一点,真正事实的真相,元凤卿也就不去问了。

他的话正中苏丽言下怀,她这会儿正是想要进空间里去一趟,去看看空间的变化,顺便瞧瞧那房舍的,里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会儿好奇得抓心挠肝的,苏丽言有预感那屋里恐怕就是自己已经想了许久的兑换权限,若是当真如此,里面能兑换一些自己所需要的必须物,那便真是天大的惊喜了。若是能兑换许多东西,从此空间里也自成一个世界,能在里面煮饭或是能再换些其它在古代没有的东西,不知该是何等模样了,只是也不知道里头能不能兑换一些现代时的物品。

两夫妻各自怀着心事,元大郎虽然精明,不过他这会儿心里激动,又装着事情,虽然觉得老婆有些不大对劲儿,不过这会儿见她沉默的样子,便明白她不想说,因此犹豫了一下,自然就没有去问。唤了热水进来两人分别洗漱了,又让元喜等人进来收拾了床榻,任着两个小丫头将苏丽言头发绞得半干了,苏丽言这才瞧了瞧外头的天色,打发了几个丫头出去,想着元大郎已经出去大概小半个时辰了,以他刚刚的神情来看,没有几个时辰恐怕不会回来的,虽说她如今的秘密其实恐怕元大郎心里也有数,不过只要没被他抓到,多少还是要避着他一些,至少没真正说破,只要她不承认,元凤卿总是不知道的,能瞒着还是瞒着,毕竟空间是她最大的秘密了。

待几个小丫头出去时,苏丽言这才放了半面幔子,一下子滚进床中钻进了空间里头。空间这会已经变了极大的模样,令苏丽言差异的是空间里的那个玉池也有了变化,看起来比之前不知道大了多少,果然每一回迟了需要用更多时间长出来的人参果效果远比一开始时好得多,这会儿那些人参果落地之后,不止是空间升级而已,连带着那比之前大了一半的玉池这会儿都装满了,那人参果树上累累挂着一颗颗淡紫色的果实,看得极为喜人,苏丽言跑过去数了数,大约有四十来颗,而且这还是因为刚刚才成熟了一批果子之故,剩余的一些人参果恐怕还没有长出来,只要全部长出来,恐怕这颗果树上便一下子能结个六七十颗不成问题了。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也不由有些激动,她目光放到远处,果然见到空出来的空间后一大排空地最后面,一个古朴的屋子便呈现在她面前,也不知道这小屋是何材质做成,看上去淡紫色里又泛着亮金色,既不像是木头又不像是铁和玉等,不过摸上去手感倒是跟那玉池差不多。苏丽言有些激动的走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里只得她一个人的原因,那屋子也没有门,直接便走进去了,屋子四周与顶部都泛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来,里头有丝绢布匹等,亦有花草果树的种子等,吃食穿戴都有,苏丽言试着伸手拿了一个淡紫色的玉镯子出来,那原本摆放着玉镯子的空格后面又浮了另外一样东西出来!

PS: 亲爱的们!!!今天电脑坏了,重新出去买的新的回来赶紧码字,晚了,抱歉抱歉抱歉,各种满地爬。还有一更~~~~暂时一更,等下会继续码,不确定几点发,亲爱的们明天来看!

第三百四十二章 兑换系统开启

这个情景倒是有些令苏丽言惊喜,这屋里的东西应该便是与自己之前所想的兑换权限差不多,而且这里的东西是能找的,只要她耐性好,慢慢找的话恐怕不少东西她都能用得着!苏丽言对一些首饰等物没什么兴致,这些东西元大郎送了她不少,根本用不着在空间里头挑选,虽然说她知道空间里的东西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不过在这古代,一天到晚的打扮又只得自己一个人欣赏,最多了不起有个元凤卿,实在没什么好炫耀的,她自然是兴趣不大。

虽说是对这紫色玉镯子没什么兴致,但苏丽言心里却是微微动了一下,她拿着这玉镯便朝小屋门口处走去,原本进来时极为顺利且无大门阻挡的地方,一旦她现在想要出去时,便身上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一般,让她怎么也走不出去,明明周围并无东西阻挡着,可是苏丽言就是没办法走得出去。这屋中如同一座藏宝阁般,空间里又只得自己一个人在,苏丽言忍了心里的慌意,一面沉着冷静的就要想往外头跑。

谁料平日一个念头便能顺利出现在空间与现实间的情况在这会儿突然之间被限制住了,不止苏丽言不能出空间去,反倒她觉得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束力将自己困在这小屋间,竟然连出也出不去,苏丽言顿时心里微微一沉,只是在这会儿她却并没有慌乱,到了这样的时候就是慌也是晚了,她看到自己手上的玉镯,突然心里一动,连忙想了想又走了几回,将那玉镯放回了之前取它的位置里。

虽然说不能出空间,不过若是在小屋里行走却并没有限制,苏丽言这回放了玉镯。再往小屋外走时,这次那种束在她身上不让她出去的感觉顿时便消失了,她很顺利的就走到了空间外头来。这一点便证明了之前苏丽言的猜测,小屋里的东西是不能平白无故拿得出来的,应该是要有什么既定的条件才成。苏丽言突然间又想到自己要换的能给谷粒脱壳的机器,刚一想起,并不是如同以前一般脑中只得一个权限不足的感觉,反倒是脑海里浮现出了刚刚那屋子的情况来,果然与苏丽言猜测的相同,应该是那木屋便是能兑换东西的地方。更令苏丽言有些惊喜的是,一旦想起能脱谷粒壳的机器,脑海里连那机器的模样与位置都显现了出来。在左面墙角处略上一些的地方五格处。

苏丽言忍了兴奋连忙又重新进了小屋里头,凭着脑海中的印象找到了那个墙角,将外头的东西取了出来一一摆在地面上了,果然在前面取出四件东西时,里头一个脱谷粒壳的机器便出现在了崔薇眼前!这可当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了。想要什么自个儿想就是,若是想不出来,随时翻翻这屋里头,说不得便要有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这真是一个除了能开启兑换权限之外最令苏丽言兴奋的地方了,有了脑海中的景象帮忙,如此一来苏丽言拿东西就方便了不少。只要她能想得出来,也不用再挨个去翻,如同海底捞针了。直接想了想便成了。而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些东西带出小屋的情况了。这小屋出现在空间中,又有了这样一些东西,崔薇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要如何换法,既然说了是兑换。便首先要拿同等样的东西来交换来才是,她如今空间有的。除了一些果子,便是玉髓了。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心里一动,连忙放了那脱谷壳的机器在地上,自个儿跑了出去,不多时再进来时手里已经捧了一大堆的水果等物。一旦进了空间时,她手上的东西便一下子渐渐消失不见了,如同凭空被人取去了一般,苏丽言眼皮抖了抖,又连忙从外头再摘了不少东西进来,反正这些果子她一个人也吃不完,如今也不知道这小屋子有什么异样的情况,正好便用来试上一试。约捧了十来回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苏丽言的错觉,那屋子的玉质好像比之前要亮了一些,她进屋里拿了脱谷壳的机器吃力的便搬着往外走,谁料在屋子门口处被挡了下来,看样子这个不行。

苏丽言也不气馁,回头又分别拿了几样东西试,可偏偏一个都不行,最后干脆她也无奈了,不知道这个方法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索性又取了最开始时她拿起来看过的紫色玉镯在手里,一面就朝屋外走了过去。这下子小屋没有再阻挡,苏丽言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时候,她顺利的就走了出去。

光是凭这一点,便能证明苏丽言之前的猜测没错,这屋子里面的东西果然是能兑换的,只是要兑换的只能是她空间自个儿生产的东西,因为苏丽言进来时她身上自个儿都戴着首饰,却并没有消失掉,只要找到了能兑换的方法,苏丽言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她这下子拿着玉镯又进了屋,原是想将这东西还回去的,谁料进了屋里,她手上的玉镯也并没有消失,苏丽言吃了一惊,心里隐隐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来,这屋子该不会是类似做买卖一样的事情吧,买完了东西不兴退货的,她换了玉镯便将之前‘卖果子’的收入用了大半,如今不知道自己情况如何了!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忍不住生出一股心疼与愤怒之感来,这东西又没什么用,除了好看一些,目前对苏丽言来说,甚至还不如那脱谷壳机有用!一下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用出了那样一个虽然不能称之为钱,但性质也差不多的东西,苏丽言颇有一种自己本来有百万两银子的巨款,最后却给扔水里一样的感觉。可惜这事是她自己干的,又怨不得旁人身上,只能郁闷得要死,将东西收下来,戴在她手腕上,那玉镯便如同有灵性一般,一旦被她戴在手腕上,顿时便变成与她手腕差不多大小,瞧起来也不会有晃晃荡荡之感的合手玉镯了。

这倒是有些新奇。手镯一入手便冰凉,苏丽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又摸了摸镯子一下,虽然仍是心里有些后悔,不过事已至此,反悔也没用,倒不如去多弄些水果放进来才是正经的,幸亏她之前升级了空间里不少的东西,使得空间中旁的不多,唯有水果蔬菜等吃都吃不完。搬了十几趟,到后来干脆摘到之前扔水里的衣裳上头兜着,一次多装一些放到屋子之中,多跑了几趟来回,她又突发奇想用了一滴玉髓试,果然那东西也有效,将树上的东西差不多摘得光了,又弄了一大捧玉髓,苏丽言才如愿以偿的将那台脱谷壳机器给搬出了小屋子。

可真是极为不容易啊,人都快累垮了!苏丽言之前在外头还陪着元大郎闹了一阵,本来就浑身酸软,又搬了这样多趟东西,直走得双腿僵硬,吃力的将这机器摆在一块空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机器不属于如今这个时间的产物的原因,换这玩艺儿成本还真不小,苏丽言一将这脱谷壳的机器摆好了,也顾不得其他,想也不想便拿了一把稻谷朝这机顺走了过去。她开始还有些忐忑自己这空间里是没有电的,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用,不过幸亏空间出品,又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东西果然不错,那稻谷连草带谷穗一并丢进去,不多时便从下面的口入埕了一大堆雪白晶莹,颗颗饱满得跟珍珠似的米出来。

苏丽言有些呆滞的看着这些一看就是成色好到外面根本瞧都没人瞧过的米华丽丽的落到了地上,顿时有些凌乱了起来。她是忙得有些昏头了,竟然闹出这样的乌龙来,连机器下头没接东西便打了米,这会儿全都浪费了!

幸亏她第一次扔进去只是想试试,并没有扔多少稻谷在里面,之前种的还有一大堆,苏丽言也忍了心里的郁闷,连忙又将之前丢在一旁的衣裳拿到溪边搓干净了接在机器下头,又扔了些稻谷进去,这下子总算衣裳上头兜了一大堆雪白晶莹的米来。那米瞧着颗颗剔透饱满,不像是米,反倒像是一颗颗大小均匀的白色水晶一般,中间深处又隐隐带着一丝淡淡的紫色,瞧着极其喜人,苏丽言忍不住伸手捉了一颗扔进嘴里,这米根本不带半丝涩味儿,就算是生吃,也只剩香甜,米粒特有的清香就算只是尝的一粒,也足以体现了出来。

苏丽言忍着心里的激动将剩余的稻草又拿了大半出来去了壳成米,剩余的则是准备给元凤卿做种子的,她若是往后还想要种些稻谷,再在外面拿种子也就是了,元家米不多了,不过稻谷若是抓上十来斤还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她空间产物不小,一次种个几十料谷粒便够她打出几十斤米来,苏丽言折腾的稻谷不多,她自然不怕这东西绝了种便没有了,反正现在空间土地被升级了许多,植物成熟的时间便快了不少,一个稻谷成熟的时间,也就最多半日时光而已,她哪里会急于在此时便想要将东西全部都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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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元府人的结果

在空间里洗了个澡,将满身疲累都洗去了,待头发大干时,苏丽言拿了这些稻谷出了空间放在外头的房间里头。这会儿外面房间依旧冷冷清清的,半个人影也没有,她之前看过的书还倒扣着放在床边脚踏上安的小几上面,没有人进来过。苏丽言忙将一大捆稻谷放在屋里搁好了,自个儿这样一折腾又难免再洗了个澡,想着自己空间里的那些米粒,劳累了半天,不知不觉便睡了去。

晚间时候不知道哪个时辰元凤卿才回来的,苏丽言睡得迷迷糊糊的,只隐约感觉到有人睡上了床来,一边伸手就揽住了她,她忙了半天,又累了,在空间里搬进搬出的,几趟跑下来不止身体累,连心也累,如今空间里的紫色玉髓发现了有那样的妙用,恐怕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待她往后去发现,那紫色玉髓自然就不敢乱用了,反正累了好好睡一觉就成,她也没有吃紫色玉髓,直接出了空间就睡了。

第二日醒来时元凤卿已经不见了,桌上摆着的那些稻谷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被他拿出去了,昨日忙了一天睡了起来的结果就是浑身都酸腰背疼的,当然也少不了元大郎的原因,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苏丽言伸了个懒腰,身上酸疼得让她忍不住嘴里倒吸了两口凉气,这种身上难受的感觉实在是已经许久都没有感受过了,实在是受不了,也顾不得空间里的玉髓往后是有大用的,苏丽言干脆进了空间里吃了一滴,感觉到身上的酸疼渐渐消失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又出了空间。

这下子她坐起身来也没有掩饰自己屋里的动静,外头原本早就已经等着的丫头们这会儿连忙就在外头问过话。得到苏丽言的回答之后都推了门朝屋里进来。给苏丽言换了衣裳梳了头发,镜子里貌美若二八年华的女孩儿艳光逼人,瞧得元喜等人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趁着元喜布菜时,元一拿了捶子在她腿上轻轻敲着小腿上的肉,一边与苏丽言轻声道:“夫人,奴婢昨夜时将那琼花交给了主子。”

她说这话时,苏丽言连头也没有低垂一下,毫不犹豫就道:“这样的事儿,以后你自已与郎君说就是,我当初要对付的是小李氏。至于浔阳王那边如何,或是那小丫头又有什么秘密,你也不必与我说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苏丽言这话一说出口,元一愣了一下,接着才点了点头,只是苏丽言并没有就这样便罢了,反倒是看着冲她笑道:“元一。如今郎君也回来了,照理说你该回郎君身边,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挺好的,不知你想不想留在我身边,若是你愿意,我晚上与郎君说下这事儿。”

好不容易从隐处光明正大能走到世人眼皮前。不用成天躲躲藏藏过那样见不得人的日子,元一自然愿意,与苏丽言叩了个头。嘴里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态度却表明了她的意思,苏丽言也就明白了,晚上元凤卿回来时,果然就将这事儿与他提了一回。元凤卿倒不以为意,一个小丫头而已。苏丽言看得上,留在她身边保护着她也好,反正自己那儿能用的人多的是,也不是只靠着这一个的,老婆都亲自开了口,他自然不会有异议。

今儿他将苏丽言弄出来的稻谷拿到外头令人打了下来,大约有十来斤左右,交给一些人耕种了,又与柳斋谈了几乎半宿才回去,没与老婆说得上话,这会儿倒是有些兴致,晚饭后抱了苏丽言两人就挤在一张榻上,元凤卿拿下巴蹭了蹭她头顶,苏丽言在房屋里连头发都懒得挽,柔滑似水的秀发披散着缠在两人身上,有些洒到榻上,美好得就同铺了一层幽黑的缎子般,元大郎对于她没有挽头的行为倒很是满意,伸手摸了摸她脸,一边就道:“我今儿去瞧过你说的那些种下的稻谷了,听元海说,是八月份才种下的?”

苏丽言也有些记不清了,到底是哪一天她也有些印象模糊,不过却是记得并没有种多少时间倒是真的,听他这样说,既然元海都说了,那肯定就没错了,她能记不得,但元海一定记得,因此苏丽言就点了点头,现在才九月而已,一个月时间,听说那苗是发出来了,苏丽言也没有亲自去瞧过到底是不是真的,只听元凤卿这样冷淡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一边有些欢喜道:“那些稻谷都已经长出来了,已经在开花了,恐怕再过不了两个月时间,便能收割了。”一般稻谷在春天种下,盛夏时便能收割,其中苏丽言虽然不太清楚究竟要花多少时间,但两个多月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一听到这儿,心里不由也有些吃惊,吓了一跳道:“这么愉?”

元大郎点了点头,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其实这些全是苏丽言的功劳,算算看从当初自己与她成婚开始,便一年年做事越发顺当,后头有她照着,几乎是解决了他一大半的麻烦,当初在元府时便因为有了苏丽言可以少分一些注意力给徐氏等人,两夫妻共患难多年,直到如今,又是靠了她才给自己渡过这一场难关,不算是去年的旱灾苏丽言帮了自己有多大忙,就是如今想起,元凤卿还是觉得心里越发有些疼惜起老婆来,他并没有说全靠苏丽言的话,只是将头抵头她的头顶,一边轻声道:“以前苦了你,往后有什么事,交给我就是,你自个儿顾着些就是了。”

他没有说什么甜言密语,苏丽言心里反倒是舒坦了些。后来等到天气凉快了些,苏丽言抽出空由元凤卿领着亲自出去了一趟,果然就看到自己最开始时交出的那些稻谷如今早就已经成熟,而且每一支稻谷产量都远胜普通的,那谷香味儿自然也比普通的稻谷香得多,而这段时间元凤卿并没有出去过,事实上他对于这些稻谷也是极为看重的,如此一来,夫妻俩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苏丽言又让元凤卿交了些谷粒给自己,种在空间以后收割了一部份留给元凤卿做种,一部份则是自己弄成大米往后等到换出能做饭的家伙时可以弄来吃。

元家很快的势力更大了起来,粮草一旦充足,甚至马匹等的吃食中都能混上一些米粮,空间出产的植物用来做种虽然有千好万好,不过唯一有一点却也不好,那就是种出来的粮再也不能进行第二次播种,一般只能种一次,收获之后便只能另寻种子。在这样的时刻,收获对于苏丽言来说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样的种子她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元凤卿对于她的秘密恐怕是猜到了些什么,但他却并不问,苏丽言也不主动说,两人算是暂时达到默契。

如今正是元凤卿趁机兴兵的关键时刻,苏丽言便也时常大量拿出粮种来。元家粮草丰足了,这些东西又带了空间的气息,人吃过之后个个身强体壮,兵力自然勇猛。士兵们要的也不多,只要当个给他们吃的,并且是好吃的。他们自然是忠于哪个,元家有吃有喝,元凤卿的为人又极有一种让人效命的魅力在。元家声势渐渐更壮,前来投靠的势力数不胜数,在这个旱灾刚过去一年的时节,许多地方的人连饭都吃不上,粮种更是没有。一些小股的势力坚持不下,投奔过来。只是短短几个月间,元家便已经在这个乱世之中崛起,声势与兵力一时间令人侧目。

秦国渐渐衰败,南阳王府等则是趁机宣布自立,以勤王清君侧的名义,许多人领兵朝上京之中奔去,一时间各地风起云涌,许多人都看着那座如今待人抢夺的宝座而流口水,如今的皇帝早已成惊弓之鸟,浔阳王府与辽东王府并列,首先沉不住气,领兵攻入上京之中,先是以皇帝德性有亏,且上天不容降下大灾祸为由,废除元隆帝,称其为伪帝,以改立皇室之中不足五岁的十九皇子为帝,辽东王爷与浔阳王爷则摄政于一旁。

但这也只是一个过程而已,只要再过段时间,辽东王府与浔阳王府之间分出胜负,自然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挤下小皇帝,再自行上位。

对于这些事情,苏丽言虽然并不关心,但因她嫁的是元凤卿,自然对这些事情多少也有耳闻,如今几大王府之间势力鼎盛,她的夫君元凤卿也趁着段时间招兵买马,几乎不知不觉间,在众人都忙着抢京中那张椅子时,元凤卿的势力得到空前壮大,光是从元凤卿脸上的神色,苏丽言便能看得出,恐怕他如今的发展,并不在几个图谋已久的王府之下。

浔阳王且不说,居心叵测是早已经人人皆知的,他与辽东王率先攻入京中占据了有利位置,可惜浔阳王府势力并不如南阳王府这般实力雄厚且谋划多年,因此迫不得已只能与辽东王联手,却是二人相互防备,虽有合作,可是却并不如何相信对方,正在此时,元凤卿终于也与苏丽言提出了欲进京中的心。

这一天只是迟早要来的,甚至苏丽言心中是早已经做了准备,不过是元凤卿今日才提起来而已,她甚至没有任何吃惊的意思,京中风云渐起,元凤卿既要一口咬下秦国这口大饼,他要做的自然便是趁着众人还没吞下太多时,让他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苏丽言一边默默的自个儿替元凤卿收拾着行李,整个元家如今也在一片紧张之中,仿佛大战还未起,众人便已经像是能感受到这股气息一般,人人都是小心谨慎的,许多人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平日苏丽言屋里侍候的元喜等人也更加小心谨慎了些,日日不敢有人在元凤卿与苏丽言独处时还不长眼色的闯进来,都想给夫人与郎君留下一些空间。这趟出征,众人都看得出来元凤卿并没有要带苏丽言出去的意思,众人也怕她心情不好,根本不敢提这个事情。苏丽言倚在元凤卿怀中,脸色虽然平静,但元凤卿依旧是能感觉得出来她是有些不高兴了,一边就搂紧了她,与她解释道:“言儿,这趟进京实在太过危险,南阳王不怀好意,欲拉我结盟,我不能带你跟秋儿进京。你放心,终有一日,我要亲自接了你们母子二人,风风光光上京!”

这一趟元凤卿的进京表面上是为南阳王所邀请,事实上他真正的意图,恐怕瞎子也能感觉得出来。南阳王府虽然势力强大,不过前些日子辽东王与浔阳王二人合并之后,又收拢了不少势力,与南阳王府合力对抗,南阳王心里终于还是感到了有些忌惮。南阳王府一人对付一家那是绰绰有余,可若是这双方联起手来,他自然也颇感吃力。

而与此同时。南阳王一旦感到有些心焦,他自然便也欲要找人合伙对付这两家王府。一般人他是信不过的,若是找了势力庞大的作合,他既是要对搞辽东王与浔阳王二人,还要分心防备同伙搞破坏。那便更加吃力,若是一旦合伙人有异心,他是腹背受敌,自然是不肯的,而若是要找势力小的合作,到时势力小的人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如此一来找人联合倒不如不找,因此他便将目光打到了元凤卿身上,欲与其合作。可偏偏他又认为自己能掌控元凤卿。

当日裴于燕来到元家停留了这样久,表面看他是色欲熏心,实则他是带了南阳王的意思,是来打量元家虚实,得到的回报是元家虽有些势力。但与南阳王府并不能对抗,南阳王是想找元凤卿合作。如此一来,只要到大事一成之时,他说不定还能将元家势力吞并!如此一来,南阳王府则是更如虎添翼,区区两个辽东王与浔阳王还有何足惜。再者南阳王府与元凤卿之间说来还有些有关系,虽然当初南阳王府的小郡主闹出来的是丑事,是不能公开的,但如今世道已乱,纲常已毁,再加上元凤卿又有了出息,他们如何还会在意这一点,自然巴不得人人都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好。

南阳王打着什么主意,元凤卿心知肚明,可他并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反倒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猛虎,如今他的势力根本不是以前可以相比的,这一趟进京,他是为了要将南阳王府吞进腹中的!

“夫君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妾身不过是内宅妇人,哪里又懂这些事情,还不是只有任由夫君安排了!”苏丽言表面看似并不生气,实则说话时语气极为冰冷,元凤卿哪里看不出来她是真正的生了气,可惜他如今无论如何是不能让苏丽言离开元家的,南阳王为了取信于他,甚至亲自将裴于燕送了过来,说是将大子放在元家为质,以显示他的诚意,实则是放了个祸根过来,元凤卿早已经准备好方法对付他,而南阳王恐怕也想着要将他的妻儿捉去以好威胁他的。

元家身为元凤卿的大本营,这里人手众多,且这内院的人被苏丽言调整得个个忠心,她住在内院,里面只得她一个主子,外头又有重兵把守,元家稳固得如同铁桶一般,南阳王就算是想打什么主意,使尽十八般手段也没法,而若苏丽言与他一道,出门在外,万一一旦有疏忽之时,老婆儿子落进别人手中,他如何能安得下心来?现在老婆就算是发了脾气,元凤卿也唯有苦笑,却并不松口,只是与她解释道:“南阳王居心叵测,此次裴于燕一来,我必定斩杀此人为你报之前受辱之仇,你且放心就是。而他派儿子来为质,想来也是要让我送你与千秋去他府中为质的意思,若是你与我一道前往,恐怕他要路途设伏,我不能让你们母子出了什么意外。”

这句不是情话,却胜似世界上最温柔的情话,令得苏丽言脸色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也不再跟元凤卿发脾气了,他的心思,到如今,苏丽言才算明白过来。平日能对她不说甜言蜜语,可是对她的担忧与关怀却是丝毫不做假,在此时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这对于一个骄傲到有些自大的男人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他是在担心,甚至连自己的害怕都没有隐瞒,他是真怕自己与元千秋出了事,甚至担忧到以他性格,谨慎到如此地步,不舍得让自己来做伏,苏丽言还有什么怀疑的。

“夫君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不去就不去了。只是裴于燕可不能让夫君现在杀了,否则岂不是正好在这会儿给南阳王了借口?夫君您且放心就是,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他,家里的事儿,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苏丽言语气软和了下来,又伸手抵在元大郎胸前,两人挤做一团,幸亏这会儿天气已经不如前段时间热了,自从空间里的人参果拿出一之后,那绵绵的雨便下个不停,天气自然也是跟着冷了下来。

“而南阳王派人为质,夫君现在又想稳着他,但不让妾身为质,又想将谁送过去呢?”这个问题,苏丽言是真有些好奇。南阳王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他送儿子裴于燕过来的目的值得人深思,而元凤卿暂时还没有将他吞吃下肚,自然是要稳着他,可要送哪个人质过去,才能让南阳王既吃了亏,且又有苦说不出?元大郎最亲近的人,除了自个儿与元千秋,恐怕还真没有了,连元大夫人徐氏与大老爷元正林都已经死了…

苏丽言一想到这儿,脑中顿时一道灵光闪过,眼睛刹时一亮,一下子就抬头看向了元凤卿,一边有些吃惊道:“难不成夫君是?”

“言儿真是聪明。”元凤卿这会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眼中却全是冰冷刻骨之意,一边看了苏丽言一眼,一边忍不住仰头肆意笑了起来,苏丽言这样聪明,做事又果断且不像普通妇人一般优柔寡断没有担当,娶了她,这辈子自己是真的值了,也唯有她这样的女人,才能真正与自己相配!元凤卿捧了老婆的脸,重重的朝她粉嫩的嘴唇吮了过去,与她纠缠了一般,两人都染上了对方的气息,他这才将脸移开了些,留给苏丽言喘气的功夫,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手在她嘴唇边轻轻抚动了一下,温柔道:“自然是我的祖母,元太夫人,以及我的好二叔一家了。”

他说话时声音轻冷,却是让人无端的打寒颤,苏丽言背脊也因为他的语气而泛起一串寒粟,但她却并没有目光躲闪,反倒是仰头朝元凤卿看了过去,半晌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夫君不怕事成之后,有人将此事大作文章?”

皇帝要以孝治天下,若是元凤卿亲自将自己的长辈送到南阳王府,如此一来,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一般,恐怕许多自认为是正派人士之人会对此大加抨击。元凤卿听到老婆这话,满脸阴戾之气,放肆一笑:“旁人如何说,又与我何干?元家诸人,老人而不死,既然我养了他们,总也要有用得着他们的一般,只是便宜了徐氏那几人!”若不是当时的徐氏起了那样恶毒的心思欲害苏丽言,元凤卿都还准备让他们多活一天的,谁曾想徐氏自个儿寻死,他自然也是成全了这一家人。

当年余氏算计元凤卿,徐氏在害他时甚至有意无意背后推手,她只当自己不知道,可是余氏错估了一个孩童在重大压力与痛苦之下心里生出来的仇恨之心,不过是当年的事情 ,到如今才做一个结果而已。

“夫君您真是狠心哪,不过妾身喜欢!”苏丽言笑着扑进了元大郎怀里,元府当时害她不浅,当年余氏也曾生起过要害她性命的意思,徐氏让她流产一事,恐怕余氏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她年老成精,哪里可能真不明白其中弯道,苏丽言一直在为当初失去的那个孩子而痛心,如今元千秋越是可爱,她对于徐氏等人的恨便越是深,每每想起,便不能自已,若是当时那个孩子活下来,如今都已经不知道几岁了,甚至连男女都不知道,便已经没了。

PS:

昨天又忙又累,抱歉亲们,今天等下我尽力再码一更,只是时间恐怕有点晚了,明天再来看大家,结尾应该就是在最近几天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裴于燕来为质

当过母亲后,才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苏丽言越发感到有些心痛,可惜那时年幼,还并不能体谅这些,失去的孩子,是元府的人留给她一个永生难灭的痛!若非那时她有空间在,恐怕光是那一次失去孩子,便足以令她元气大损,再让徐氏折腾几日,怕是没有空间,早把命丢在了元府之中,如今元府的人个个得到了报应,苏丽言不是圣母,不能原谅他们,甚至看到他们得到恶报时,心里是痛快而松了一口气的。

余氏当初将元凤卿逼养成了如今的冰冷性子,不近人情,如今的她,也不过是自食恶果而已!只是不知道她若是听到这事儿的结果时,心里是个什么感受,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所做所为,将好端端的一个孙子逼成这般!苏丽言一想到这儿,眼里的神色越发冰冷。

“过几日我便带着这些人一并上京,你自个儿留在家中仔细一些,那裴于燕正好留给你玩儿,打发一下时间,不过可要多注意,让元一就跟在你身边不要离开了,若必要时,你自个儿想办法躲好!”元大郎又与苏丽言叮嘱了几句,见她一一点头了,这才忍不住替她理了理头发,一边贴在她额角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接着往下移,两人的气息缠在一起,春色动人。

晌午过后,苏丽言便懒洋洋的起了身,她虽然今日一点儿也不想动,不过若是能看到余氏等人不敢置信的脸色,那一定是很精彩的,苏丽言一想到这儿,哪里还坐得住,连忙换了衣裳领了人便朝余氏那院子去了。

已经有快一年没有见过余氏的面了。现在看起来她竟然老得厉害,月荷一听说苏丽言过来时,忙不迭的就将苏丽言一群人领了进去,根本未曾有哪个人会想着要给余氏回报一声的。余氏坐在床上,屋子里一股发霉似的臭味儿与尿骚味儿混合在一起,令人闻之而欲呕,余氏房中乱糟糟的,虽然窗户开着,但屋里的阴暗气息却是挥之不去,苏丽言等几个进来时才给这屋中增添了几丝亮丽的颜色。

“贱人!你还来干什么?”自去年余氏要害苏丽言流产想抢权开始。她便一直被软禁在这座院子中,不得外出一步,一年的时间。她整个人变化得极快,头发几乎全白了,嘴中竟然已经在掉牙,说话时有些漏风,那脸深深的瘪了进去。露出高高的颧骨来。崔薇看着余氏如今的模样,不知是该叹息还是摇头,就算是她心中还有怨,不过在看到余氏这个模样时,依旧是觉得自己与她这样的人计较,真是自己闹心难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