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她的屋子,叫来他的侍卫乌苏,细细叮嘱了番去查叶晚底细,这才离了锦园回去顾家…

而叶晚,则是叫来了唯一最信任的人叶恬,她本人不好出面典当,寻了个托将锦园值钱的东西不能带走的全部变成银票,至于花脂店,也来不及去盘查了,只送去了消息让他们先好生经营着,日后去京中再联系。

叶恬走了之后,她衡量了一番,也收拾了自己常用的化妆品以及些许名贵些的衣裙,正是忙得正欢,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叶晚以为是叶恬去而复返,不想一人闪身而入,竟是锦园内一个烧火的丫头叫清歌儿的,这小丫头也就十三四岁,原本锦园的丫头都是顾家的,陆六看着不顺眼都撵了回去,园子里几乎没有下人,就三两个临时的和灶房做饭的。

她以前就是顾长安安排在园子里伺候叶晚的,此时偷偷溜进来更是端了碗汤做掩护,默声放在她手心张纸条转身就走了。

她背对房门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显然是仓促之下写的。是顾长安的笔迹,想必是陆六去顾家说了要带她走的事,他这才偷偷送信来。

想起顾长安,叶晚其实还是伤心的,毕竟,他既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给她锦园和希望的男人…

低头再看他的字,即使再坚强也忍不住鼻尖微酸。

——晚晚不可入京,宁王绝非良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顾长安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开始那个少爷,后面还能出来,他是喜欢晚晚的,青涩的呆书生一枚,根本没碰她。

想解恨

第三章

原来他就是宁王裴毓。

宁王裴毓,是先帝的遗腹子,他母亲是宫里得宠的梅妃,他在出生的时候就被传说是最不吉利的煞星降世。

当年先帝刚咽了气,梅妃悲痛不已就动了胎气导致孩子早产,裴毓出生时候宫里正是乱成一团,御医束手无策,母亲是流血不止,最后撒手人寰。

彼时除却他,先帝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长皇子裴言,二皇子裴越,以及小太子裴瑾。皇叔父大权在握,辅佐皇长子登基等同于垂帘听政。

他被叔父不喜,落了个大克的名声,还差点被陪葬祭父。幸亏他的姑母高阳郡主出面阻止,这才在一群老学究里面救下了他的性命。

裴毓长大之后性格桀骜不羁,他年纪轻轻就手段了得,其人胆大心细,于前年帮着皇帝哥哥除了异心的先太子一党,又远赴边疆打仗,因年少时候得罪不少人,一年到头受到的刺杀暗杀什么的不计其数。

他自小体弱多病,成事后皇帝哥哥封其为宁王。

高阳郡主十分疼爱他,因是六月早产而生,又在兄弟姐妹间行六,她唤其为小六。

若说样貌,此人绝对的一副风流俊秀之姿。本也是京中贵女争先恐后想要嫁进门的好姻缘,可是他接连两朵桃花,都是死在了宁王府。

如此一来,早年的煞星之说不知怎么的就又疯传开来。

那些盼着他回眸一笑的千金小姐们都又打起了退步,也不是没有大着胆子打着爱的名义上赶着自荐枕席的,他一笑了之,偶尔皇帝或者别人送给他的美人也有部分收罗在王府大后院子里。

如今朝中权利外放倾斜,被封清王的二哥从封底到了京里,叔父更是权倾朝野不想撒手,三方力量拉扯间,裴毓一个请旨,就到了这广西省来修大坝。

当然,对于这些,叶晚只是听说了一点点而已。

大周的国情她是知道些的,高阳郡主的名头也听说过,早就听闻她十分疼爱侄子宁王,却一直没将陆六这个人与其联想起来。

此时顾长安送了信来点醒她,也是不想她入京而已。

其实她何尝想随他去京城呢!

他的意思她明白,就是寻常百姓之家,一个奴籍的还是失去了清白的女人想要进他的家门做妾都尚且不能,更何况是宁王府了。

虽说是带她进京,可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有什么等在前面,倾国倾城的女子不是只有她一个,扎进了女人堆里,不过几天就兴许忘了她。

叶晚再三衡量,却也只能往前走,只要有了户籍,什么都是次要的。

当然,其实这陆六,也就是裴毓是打定主意带上她的,她想不去那也是完全行不通的。所以想太多也没用,她只能在他跟前伺候好这位金主,伺机取得户籍,然后给叶恬找一户好人家嫁了…

等到晚上,裴毓又回了锦园,一般伺候他洗漱都是叶晚亲自动手。她从来都是极其小心的保护自己的皮肤和手指的,所以这十指芊芊柔柔的,碰触到了时候,倒也有一番诱人滋味。

只这人自律得紧,白日里最大限度也就是摸摸而已,到了晚上还有怪癖,非要亮如白昼的明珠在旁,才有兴致。

叶晚不想浪费任何与他在一起的时间,细心周到的伺候着他上了床,这才委身过去挨着他躺下了。

明珠的照应下,她散开的长发就像是绸缎一般,裴毓伸手在她发间穿梭,心中暗叹此女太会保养自己身上的每一处了。

这屋子里太过明亮,也幸亏是这四个多月在一起已经习惯了,叶晚才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让有一点偏差。

她一手探入他的衣底轻轻游弋着:“爷~京城是什么样的啊?”

裴毓斜眼瞥着她,她的眼睛洗去了挑起的眼线,此时看起来纯真了些,此时她素颜面对,长发尽披身后,半点饰物皆无。

可偏偏他觉得她美得很,伸手抚了她的唇,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他回答得十分随性,叶晚却是微微皱了眉头,凑过去枕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那爷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呢?”叶晚垂目道:“晚晚到现在还对爷一无所知,也不知爷家里还有几个主子,等回了京城爷一忙起来,还不三两天就给我忘了啊?”

裴毓看着她假意皱起的眉峰,笑意扩散:“爷家里只有爷一个主子,你只管伺候好我就行,三两天估计是忘不了你的,放心。”

她娇嗔着点着他的胸膛,柔弱无骨的小手四处防火:“晚晚怕进京被人欺负,爷也知道连个户籍都没有,自己想出门都费力呢!”

他一本正经地掐了她的脸,上去咬一口低笑道:“出门叫上爷不就不费力了?”

叶晚暗骂他打太极,自己却也不挑明了户籍的事,只更加卖力的探索着他的身体。她不知将来的路将要怎么走,但至少,在能抓住一样有用的东西时候,她轻易不会放手。

也不知怎么的,每次都是她挑逗一番,然后等他过来掌控就好。可见此人主见极强,从不被别人主导,可这晚,即将离开锦园了,她本就对自己命运有着未知的忐忑,全心的依赖以及挑1逗都是慵懒的,刻意的,根本没有多少心思的。

偏这人,还就享受上了,仍旧取过软枕垫在床头处歪着,他盯着她的双眸笑意不断。叶晚多少有点心惊,裴毓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的了然,分明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看戏是吗?

她心想她最会演戏了,他若是陪着她演那就随他,殊不知,有些人演着演着也会习惯了角色而不愿改变呢!

有心让他失去这份冷静,叶晚更是媚意一笑,卖力挑1逗吮1吸套1弄,也不枉她口舌并用,不消片刻,裴毓便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掩下眼底的得意,诧异地看着他:“爷~怎么了?”

他不顾平息欲1火,哑声道:“坐上来。”

叶晚可是真的呆了呆,四个多月了,他从未让她在上面过,此时听他这么要求还有一点不敢相信。

其中一次,她想在上面让他舒服一点,不想一下被他推开,表情是极其的厌恶。她始终记得,所以很是惊讶。

她没有动作,裴毓甚是不耐:“快点。”

叶晚只得硬着头皮挨过去分开双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她柔软的身子一碰触到他,就像引发了热流一般,他立即坐直了身子扶住了她的两腰。

也是天生的媚骨,男人的大手在她腰间不断揉捏,身下之物昂首抵着她的腿间,叶晚轻轻起身,再坐下时候已经将他纳入了自己的身体。

男人的肿胀将她撑得满满的,她实在也是享受到了轻吟出声,那根快1感频临的神经绷得极紧,让她的身体瘫软下来攀着他的身子不能再动。

当然她也的确是故意的,故意的轻轻画着圈动作了下仿似无力般又坐下,这一下重重的将他吞入,伏在他胸前是低吟了声就微微喘息着一动不动,劳心劳力的的事总不能都她一个人做吧!

“爷~我动不了了…”

“…”

裴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怎么能让她卡在这时,抱了她来了一个大反转,一个反身就将她放置在了软枕之上,接着就是不停的抽1送…

半梦半醒之间,叶晚打着哈欠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这个牛郎的技术不错,还…蛮舒服的。

次日一早,回京的马车准备好了,因他平时也在顾家,有不少要带回京里的物件都得回去带走。叶晚收拾妥当,一想起要回顾家老宅,顿时咬了牙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锦园其实距离顾家不远,裴毓也是故意带了叶晚姐妹回去的顾家,姑母只有表妹一个女儿,顾长安在外面的这点小动作他们还以为谁不知道吗?

带着这姐俩过去一是想震慑一下,二也是想羞辱一下。

因此,下车的时候,裴毓坏心地叫了叶晚。

当然,叶晚是求之不得的,她若离开省里,其实还有一件事未了。

顾长安其实有个通房的丫头叫彩云的,一直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当时他有婚约在身,因着这高阳郡主的名头可不敢胡来,这彩云也没敢近身,当然,也是他无心房事,后来认识了叶晚,实在是欲罢不能,这样一来彩云对叶晚的恨意可谓是到了极致,仿佛是她抢了她的丈夫一般的。

那日被顾母实施了家法,家丁将她‘请’出门外,在遇见一同回来的顾长安和裴毓之前,就是彩云那个丫头,趁势掌了她的嘴,叶晚自始至终记得她的嘴脸。

彼时她刚落了孩子,虚弱不堪倒在地上。

也‘多亏’了彩云将她打醒过来:“哼,不过是个下贱的狐狸精,还真以为自己是奶奶吗?可惜了长个好脸蛋却是个奴的命!”

于是她醒了,爬行了两步就撞见了回来的顾长安以及初到省里的裴毓。

可惜顾长安没能给她做主,面对裴毓的质问却是不敢承认她的身份,她只能看向裴毓。

不管是如何,裴毓到底还是潜了她,养了她,这时候要回顾家,叶晚怎么想不到他的用意?正好借此报仇。

顾家她是动不了,可彩云那个丫头,是非要送她个大礼的。

有仇不报那才是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是有点小心眼的,酱紫。

通房的

第四章

踩着马凳上了马车,一掀车帘就瞥见大金主半垂着的眼。

她翩翩落座,挨着他既不远也不近,自然而然地摆弄着手中的绢帕。一些行头全都收拾好了,裴毓对于叶晚的全部家当也有些许的好奇,结果,她带走的只有随行两件衣裳和些许胭脂水粉以及妹妹叶恬。这不得不让他有所怀疑。

锦园内也算华贵,女人若是离开却什么都不带,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还想回来。

不知她跟着自己还有何用意,他偏头看她,她愕然回视。

“怎么啦?粉掉了?”

“你看看这个。”

他从怀里拿出一户贴来,放在她的膝盖上面。

上面罗列出一家四口的名姓,农籍姓杨。叶晚两眼就将人名轻轻扫过,只假装认真查看,却是在心里犯了嘀咕,他为何突然叫她看这个,难不成是跟她的户籍有关系?

正是‘聚精会神’的看,听见他在旁问道:“看清楚了?”

叶晚只得讪讪地将户贴送回:“看清楚了,我才知道户贴是这个样儿的啊!”

裴毓冷不丁叫了声:“杨柳儿。”

她心里一惊,那户贴上面可写的是杨柳儿,他这么试探着唤出口,难道穿越之前的这个身体正主就叫杨柳儿?

穿越之后醒过来时候就在大老爷的柴房里关着,之后被那个老夫人一口一个贱蹄子的叫不给吃饭,一天之后就送去了县衙。

那县老爷当她是三流小丫鬟根本没在意她叫什么名字,问了之后她也就顺口说叫叶晚,还是现代的名!

不待她做出任何的反应,男人已经低笑出声:“想什么呢,眼珠子乱转?”

叶晚眼圈红了,挨着他抱住他一边胳膊就靠在了他的肩头,也不知他是何用意就打马虎眼吧:“我是想起了以前那些苦日子,从小被人欺负,托您的福这才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他笑意更浓,却未达眼底:“过了好日子就给自己本家忘得一干二净了?连名字也改了可是不想做回贱民了?”

叶晚在心里大呼冤枉,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爷您是不知道啊,我去县衙之前被打了板子,醒过来之后连名字都记不得了,还是好心的少爷给起的,我若知道自己是个有爹娘兄弟的,怎能不去投靠啊!”

她更是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户贴啜泣道:“难不成这就是我的本家?我还是有爹娘兄弟可以依靠的?”

裴毓慢条斯理地将户贴放入怀中:“既然打了卖你的主意这些年又没理会过你你看他干什么?还是跟着爷吧,给你改头换面,比起杨什么柳儿,爷还是稀罕晚晚这名字。”

叶晚伸臂圈住他的脖颈,使劲给自己投入他的怀里,他顺势揽住,这才对外面车夫喊道:“走吧。”

车夫应了一声,马车缓缓向顾家而去。

男人下颌在她额顶上摩挲着,用力将她钳在怀里冷哼道:“乖乖跟着爷,爷保你荣华富贵。”

她不吱声,更是将自己窝进他的怀里。

马车行到街上,忽然被当街拦住,挽香店的一名伙计抱着一木箱振臂高呼,叶晚挑了窗帘看了,回头道:“爷,叫车停一下,是我买的香,花了大价钱的非要验验货才行。”

裴毓嗯了声,叶晚从车厢中走出来,那少年面目清秀,虽然穿着伙计的衣服却也有一番气度。他抱着木箱站在一边,她慢慢走过去,知道背后定然有人看着自己。

少年大声道:“夫人您的香。”

叶晚背对着马车打开木箱,低声道:“回去县里看看那呆子,怎么杨柳儿的户贴到了六王爷手里?收拾收拾回头跟我去京城。”

少年掩了盖子,将木箱交到她手上。她略显吃力的一抱,身后就过来个侍卫来做苦力,再也不犹豫,赶紧又回到了车上。

顾家本就距离锦园不远,叶晚随裴毓下了马车,早有人出来迎接。一众奴仆跪地等候,想来是裴毓露了口风,上上下下都恭敬不已。

裴毓走在前面,叶晚紧紧跟着他,两边都是跪地的婢女小厮,就在这一干人等当中。不出意料的,她看见了彩云。

顾长安还留着她,这个想法让她心里稍许好受一些,看来这婚事也不是想象的那样心甘情愿啊!不然不能在裴毓的眼皮子底下还留着通房的丫头。

到了前堂,裴毓自己还没坐,先给她找了个地儿按坐了下去,彼时顾母还站着,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叶晚知他有意示威,羞辱顾家,也就配合着坐了。

顾长安扶着母亲坐下,自己则站立一旁。

本来都是客气的话,无非是谈及了顾长安的婚事。裴毓请顾母去京城面见郡主,姑母可是有一番贴心的话要与她说说。

因那彩云就是夫人身边的,有大丫头排场,不出叶晚的意料,她指挥着小丫头端来了茶水,一一送到眼底,叶晚拿着绢帕掩口冷笑。

这六王爷非要拉她入京不知是福是祸,可千真万确的一点,那就是牵制顾长安,至于她么,估计也就是玩玩而已。

她不拉个垫背的那怎么说的过去?

微微叹着气,她眼圈又红了…

裴毓瞧着她手上的帕子,淡漠道:“这还没走呢?怎么又哭上了?”

叶晚急忙抹了把泪,哽咽道:“看这顾大人家里丫鬟成群,一想起我身边连个伺候着的都没有,实在是心里难受。”

顾长安垂目,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不许小丫鬟来伺候,锦园的嬷嬷后来又被裴毓遣散了去,此时剩下的…

他不便开口,也只能沉默不语。

裴毓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可这人就料定了叶晚是个有主意的,更是顺着她的话说了:“这还不简单?顾家的丫鬟那么多,拨一个过来就是了吗?”

叶晚眼泪汪汪:“行吗?爷?”

她不问顾夫人也不问顾长安,只祈求着他,裴毓自然应允:“顾大人是不会介意的。”

她顿时破泣为笑:“顾大人不介意那就好了,爷你也知道我在顾家住过两日,以前有个好姐妹,如今想给她也带走,无人的时候说个话儿解个闷也行的。”

顾长安微微眯眼,她哪里来的好姐妹?

裴毓有点好奇了:“谁儿呀?”

叶晚看向顾长安:“就夫人面前的,原来顾大人的通房,彩云姑娘,不知大人能否割爱?”

她这么一说,可是说了三个要点。一是这彩云并不是外来的,而是顾夫人放顾长安的,还是他的通房丫头,他二人之间也不是干干净净的。

大周长郡主当年神勇,她为爱女裴瑾定下的婚事,可不能有一点瑕疵。若非如此,顾家怎么就不能容下一个外室了?

叶晚就是被牺牲的那个,可她非想抓一个垫背。顾长安的丫头,如今她的小心眼犯了,就抖了出来。如此一来顾家对郡主可是大不敬了,顾夫人脸上已经是青红交错了,她恨恨地一瞪儿子,首先开腔道:“就是个丫头而已,王爷若要,送去便是!”

此事已经是越抹越黑了,彩云的确是早年开了脸的,他屋里的大丫头。但早已多年不碰她了,这事没法说的清,顾长安也不分辨,只点头称是。一边彩云却是一头扑到夫人面前哭叫道:“求夫人留下彩云!求夫人留下彩云啊!”

夫人自然是不能袒护,她又爬到顾长安跟前:“大人!大人我是开过脸的你怎能让我去伺候她啊…”

顾长安目光冰冷示意她噤声:“好好伺候着。”

裴毓见她一脸的哭腔,斜眼看了叶晚,发现她目光冰冷,直直钉着地上那人。忽然就想起来,这个丫鬟是谁了,那日在顾家门口,远远的他仿佛是瞧见一女子离去的背影,看叶晚的模样,哪里是好姐妹,分明是有仇的样儿。

哟,他心底轻笑,这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呢!

顾家出了两辆马车,顾家母子也要一同进京,因是彩云被叶晚要了来,也只得跟随着去,出了顾家裴毓去前面与顾长安骑马而行,二人在街头缓缓而行,这便随意的聊起了大坝的事。

叶晚姐妹共坐一车,彩云伺候着不敢离开,叶恬厌烦她,只挨着姐姐坐着使劲瞪她。

彩云哭了一会儿,此时已经绝望。

在顾家,她好歹是顾长安屋里的,就算他娶妻生子,那也比那些丫鬟强,好歹还是个大丫鬟,将来若是有幸升了姨娘,有个一儿半女的…

可如今全被断送。

那王爷上马前还冷冷地瞥了她,嘱咐她好生照顾着。

跪在二人面前,彩云咬牙叩头:“彩云以后跟了夫人一定尽心尽力,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饶恕以前的错事吧!”

叶晚轻轻挑眉:“夫人?夫人在哪?我不过是个下贱的狐狸精,丫鬟的命!”

彩云哭腔更浓:“夫人是富贵的命,是富贵的命!”

叶晚不禁冷笑:“得了吧,为此我可是受了你一巴掌呢,你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骑到我头上,哪来的富贵命!”

彩云知道这件事不能这么完,她只恨当初自己没给贵人留了余地,伸手竟是左右开弓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巴掌,才又恭敬地磕头认错:“都是奴婢嘴贱,夫人饶了奴婢吧!”

“行了行了,”打多了太过明显,一会又惹是非。叶晚轻哼道:“以后小心伺候着,就算饶了你了。”

彩云跪谢不提,叶恬却是不乐意了:“姐~你干嘛要带她上京啊!我看见她就生气!”

叶晚微微叹了口气,故意冲着彩云道:“到京里若是那郡主家的女儿深究起来,顾长安还不卖了我?到时候留着她一起受罪。”

她说这话可是半真半假,彩云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叶恬不知姐姐为何要这么说,看着彩云就闷气,转头到了窗边,刚好走过挽香店,看见那少年身姿,回身使劲扯了叶晚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