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人都相互见过叙了几句离别之情这才各自登上马车赶回家中。

到了李家,顾大娘子自然是要留饭的,李鸾儿和严承悦也丝毫不客气的点了自己爱吃的菜,且等着吃过饭后严承悦和李春钻进书房详谈,李鸾儿又和顾大娘子还有金夫人一处说话。

李鸾儿也知顾大娘子这一路上行来怕是极累了,便也没有久留,说了几句话,又将这几年京城的形式大致说了一番便起身告辞。

不说李鸾儿如何,只说李春一家安顿下来,第二日李春就进宫见驾,给德庆帝详细的说了一些这几年山海关的防御情况,又表达了他还想要去那里守卫的心情。

只德庆帝却不同意他再去,只说叫他将边防交给赵大福,他留在京城帮着练兵。顺带再带些兵将,以备不时之需。

李春本就是个实在性子,听德庆帝这么一说当下便也表示绝对服从,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如此,德庆帝很满意的放李春出宫,李春回去又歇一日就和顾大娘子去了一回顾家拜访,从顾家出来又去了李连树家。自然。严家老宅还有李鸾儿那里他们这些天也走动一下,旁的亲友也都不是亲去便是送些从边关带来的特产什么的以示亲近之意。

就这么的,等他们真正安顿下来已经是多半个月以后了。此时夏去秋来,天气并不像原先那般热,时不时的有些凉风,在京城住着倒也舒适了许多。

而此时。李春的任命也下来了,刚好五城兵马司缺了一个总指挥。李春便担了这职责,虽然品级不是很高,不过胜在实权又有油水,再加上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李春倒也适合。

李春走马上任,顾大娘子便轻闲了许多,时不时的串个门子。约了一些人打个马吊什么的,光景倒也过的极自在的。

眼瞅着到了深秋时分。德庆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又将李鸾儿安插到了一个实权部门,便是京西指挥营,李鸾儿任了指挥,手底下带了几千的兵丁,担负了守卫京城的重责,瞧着挺威风,只是事务太多了些,一时间李鸾儿也有些吃不消的。

不过李鸾儿素来性子倔又是个好强的,就耐着性子疏理营中的关系,又跟老人请教,没用多长时间就将这活计干的如鱼得水,很是顺溜。

且等着收过秋后,这年又是大丰收,德庆帝看着各省各地报上来的粮食产量很是高兴。

只是,他还没有高兴多久,便被江南传来的消息给气着了。

这段时间江南一直流传一个消息,消息的内容大致便是德庆帝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据说德庆帝南巡不晓得糟踏了多少良家妇人,便是那有夫之妇也不放过,逼死人命,强抢民女,抢夺百姓家中的传家之宝,害的许多家庭流离失所。

总归那些话难听的紧,说的德庆帝简直就是比纣王都狠毒不要脸,德庆帝听了心中烦闷,只大雍朝和前朝有些仿佛,便是不以言获罪,即便是有些人这样编排德庆帝,他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叫人去查,不能因着别人说了几句话便要将人抄家灭族之类的,所以也只能在心里生生闷气。

之后一些流言越深越烈,东府放在江南的探子可着劲的忙活了好些天,查明白了留言的来处,竟还是从金陵传出来的,也不知道放了多少人散播流言,竟是没几日便传的江南到处都是,弄的百姓都开始骂起德庆帝了。

德庆帝的流言还没有压下去,便又有流言说皇贵妃是个祸国妖妃,德庆帝做出来的这等事情都是皇贵妃盅惑的,又说皇贵妃出身贫寒,但却生活极喜奢靡,每日要吃多少的菜多少的肉,吃食有多好,穿着打扮有多精致,还说皇贵妃为了维持这种生活不惜买官卖官,又给德庆帝吹枕头风将她哥哥姐姐都提拔起来。

皇贵妃的兄长不过是个傻子还能领兵出战,她的姐姐也是个没有没皮的娇精状的,都已经嫁为人妇了却还勾搭陛下不放,姐妹俩一处把持德庆帝的后宫。

消息一出,德庆帝就下了大力气镇压,只越压传的越是夸张,直气的德庆帝恨不能将那传出消息的人抓起来凌迟处死。

李鸾儿听了这消息也极生气的,不过却也没什么动静,她原想着只要不理会说不得过些日子便没什么影响了,哪知道背后推手出了很大力气,竟传的到处都是。

就在李鸾儿都在头疼,想要想法子消除流言的时侯,南边传来一个惊天消息,留王反了。

留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帜谋反,一路率军直入金陵城,没用多长时间就占了好几个城池,大有要隔江和朝庭分江而治的意思。

德庆帝得了这个信儿,哪里还顾得上先前的流言,当下便是叫了六部官员商讨如何讨伐留王一事。

除去内阁和六部的官员,便是李春和李鸾儿这等武将也都入宫商讨。

李鸾儿去的时候万寿宫已经聚集了许多的官员,好几个小太监正忙着搬凳子请各位大人坐下,于希见李鸾儿和李春进来。就立刻又命人添了座位。

李鸾和挨着胡秋和坐下,李春也坐在她旁边,听李鸾儿压低声音问胡秋和:“留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冷不丁的就反了?”

胡秋和小声道:“说起来这几年陛下因开海禁得了许的银钱,再加上杨大学士弄出来的那些高产的粮食,叫朝庭钱粮充足,这原是好事,只那些藩王却来跟陛下哭穷。只说他们穷的过不下去了。不乐意将属地的税务上交,陛下就有些不高兴,这两年一直琢磨着撤藩之事。留王那里约摸是听了什么风声,便趁撤藩前给反了,不只他反了,他还拉了桂王一起反。”

“原来如此。”

李鸾儿点头表示明白了。

说起来。大雍朝太祖皇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坐稳江山之后便将他所生的八子分别册封。又分了属地就藩,说是帮着朝庭镇守边关,当时也确实如此,只几代下来这些藩王因势大就有些不将朝庭放在眼里。好几次都想要造反,先旁的时候鲁王就有要反的意思,还是先帝手腕高超给压了下来。如今这留王…

“留王自来便是想反的。”一旁的刑虎插了话:“想来你也知老留王和高宗皇帝是亲兄弟,当时太宗属意老留王。瞧不上高宗,只是高宗为长,太宗拗不过朝臣和祖宗规矩才忍痛将留王送出京的,老留王自来便觉他才该是正统的,从他那时起就有了反意,被他教养长大的留王又怎肯真正臣服于当今。”

高宗和老留王的恩怨李鸾儿也是知道的,如今想来倒也理解老留王的心理。

凭是谁就因为小上那么几岁便将皇位丢了心里都是不痛快的,更何况老留王那种自小被溺爱长大,很有一种天老子第一他第二的人了,他若是没有反心,怕是傻子都不信的。

正说话间,却见德庆帝带了几个小太监进来,坐在御座上看看底下坐的这些朝臣,思量了许久才开口:“留王造反的事情众卿也都知道了,朕也不说旁的,只问你们要怎么办?”

他话音才落,便有人站起来道:“留王只怕是心忧陛下撤藩所以才会有所举动,不若陛下下旨安抚,给藩王们承诺永不撤藩,怕这事便能平了。”

李鸾儿听得这话立时就想笑,这人也着实太傻了些,竟然敢当着德庆帝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怕以后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德庆帝什么样的脾性这么些年了这些大臣还没瞧明白么,这丫的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旁的事情上还有的可商量,唯这武力之事德庆帝是最热衷的,留王谋反德庆帝恨不得将留王大卸八块,还能压着脾气与人商量就已经很不错了,叫他跟留王服软承诺不撤藩,德庆帝便是死都做不到的。

果然,听得德庆帝怒拍了桌子,大骂那个大臣居心不良,怕是留王的探子之类的。

随后又有人说还是该先派使臣去留王处瞧瞧,看看能不能说动留王,怎么说这天下都是秦家的天下,留王和德庆帝本是叔侄,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谈,哪里就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了。

德庆帝听了这话更是恼怒,又问刑虎等人,那几个老臣表示是该先探探底,先礼后兵,总归得准备打仗了。

这话也是稳妥之见,只德庆帝听了还不满意,便将目光转向李鸾儿:“英武侯可有什么看法?”

李鸾儿抬头笑了笑:“即是反了,打丫的便是。”

呃…

满大殿的文武百官都被这剽悍的话给震住了。

李鸾儿也不以为意,笑道:“先礼后兵那是人家没有动静的情况下,咱们为了正名才如此的,如今留王都反了还不开打等什么,先礼后兵,他可没和朝庭先礼后兵呢,说反就反,咱们本点风声都没听到。”

说到这里,李鸾儿停了一下又道:“至于说派使臣前往的话还是莫提了,留王连造反都能做得出来,斩杀使臣的事也未必干不出来,如今谁过去和留王谈判怕都意味着不要命了,众位谁乐意去呢?”

这话一出,立时就有几位大臣退后几步表示他们不乐意插手这些事情。

“哪位爱卿都不乐意出使,如何又谈什么谈判?”

德庆帝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哈。”

此时不知道因何李春笑了。

德庆帝面色难看的看了李春一眼:“李卿因何发笑。”

李春一边摆手一边笑:“好傻,你傻,他们也傻。”

“你…”礼部尚书见德庆帝绷着脸极恼怒的样子,立时站出来指着李春道:“谁是傻子,这屋里怕是数你傻的。”

李鸾儿听得此言使劲瞪向礼部尚书,好些老臣都知道李春是李鸾儿的心尖子,容不得谁说的,怕是李鸾儿要和礼部尚书拼命的。

却不想李春倒是干脆:“我是傻,都说我傻的,只你们比我都傻,国对国谈判才派使臣,留王算什么,要派使臣?”

天啊,只这一句话震的德庆帝和底下大臣都不说话了。

这么些个人精竟然都不如一个傻子。

李鸾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也是,留王算得了什么,还要派使臣与他谈判,他配么。”

刑虎倒是瞧出德庆帝的意思了,立时出列:“陛下,臣愿为先锋替陛下平叛。”

“臣也愿意。”李鸾儿立时止了笑正色道。

“官家,官家,我带人打丫的。”李春一时也站起来表态。

又有几位武将出列,德庆帝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之后文武百官一番商议,定下了几路出战包围留王的策略。

李春、李鸾儿、刑虎、马涛等分东、中、西和水路分别带兵前往江南,再加上祝江率领的海军几面开花一起包抄留王,不只要平叛,还要将留王的老窝给端了。

李鸾儿分得了端留王老窝的任务,带领她训练的那支队伍潜行到赣省暗伏于王宫中拿下留王,若是能够做到擒贼擒王的话,便能省朝庭不少的事情。

因着李鸾儿曾抄过鞑子的王庭,这件很艰难的任务就落到她身上,原是李春听了很反对,表示他可以去抄留王的王宫,不愿意李鸾儿冒险,只李鸾儿拍胸脯保证不会有危险,又跟李春说了好些话才将李春安抚住。

且等商量完出了宫,李鸾儿立时便去了西山训练营,将她费尽心力训练的那支队伍如今起来开始战前急训。L

第五五二章 作戏

先前李鸾儿带兵深入草原那一战中没有损失什么人手,且最终得胜还朝,凡是跟着李鸾儿的将士都大发战争财,带回家不少的银两。

有家中穷困的因着跟李鸾儿端了鞑子王庭得了很多珠宝,且等这些珠宝拿到京中卖了换得的银子买了田地,又翻修了家中房屋,父母妻儿都过上了好日子。

他们是极感激李鸾儿的,这次一听李鸾儿又要出征,都争着吵着要跟随李鸾儿左右。

总归李鸾儿原先训练的人手也不是很多,为回倒也都用得上,就带兵寻了个原始森林做起急训来。

幸好这是古代,古人素来讲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那些家中原贫穷的兵丁时不时的上山采摘捕猎来改善生活,因此对于山地也很熟悉,就是家中富裕些的也时常上山打猎,对山林也不陌生,李鸾儿这番训练倒也省去许多的手脚。

十几日的急训下来,当李鸾儿带兵出山的时候,那些士兵全都变了模样,一个个沉稳精干,浑身上下都透着杀气血腥之气,比之原先从草原回来时煞气更重,想也知道这十几日他们在丛林中祸害了多少动物。

将士兵安顿好,李鸾儿去宫中复命请旨,一进万寿宫便先献了一张白虎皮,对德庆帝拱手笑道:“臣在山中得遇白虎,想来陛下平叛事定能顺利得成。”

白虎素来便难求,李鸾儿献上的白虎皮更是毛色纯净,德庆帝见了大喜,叫于希逞上来仔细瞧了半晌一脸的好奇之色:“英武侯,这白虎是如何猎到的。怎么朕寻了半日也没瞧到有箭孔和刀剑所伤的痕迹。”

李鸾儿笑道:“臣并未用刀剑降伏白虎,臣用的是拳头,陛下自然瞧到完整的虎皮。”

呃…

德庆帝心情复杂,实不知道要怎样表达。

只李鸾儿还嫌给德庆帝的刺激不够,笑了笑:“说起来凤儿原在凤凰城时也跟我打过猎,叫她不用刀剑打死一只猛虎倒也是能做得到的,只不如我轻松便是了。”

于希偷眼瞧向德庆帝。心中庆幸不已。

德庆帝也很庆幸。要知道拿拳头去打死老虎得用多大的力气,不只有力气,身手还得分外灵活。李凤儿能做得到,一再说明李凤儿比朝庭中那此武将武艺还要高超,便是这么一个厉害人物竟然在后宫中不声不响的,先前不管是禁她的足还是误会她。她都没有因生气而给德庆帝来上那么两下子,德庆帝对李凤儿做了那么些过份的事情直到如今还能活着实在是个奇迹。

“朕…”德庆帝越想这心里越是酸楚。他心中想着李凤儿得有多喜欢他才能做到这一点:“朕以后再不负凤儿了。”

李鸾儿摆手:“那是你们的事与我说做什么,我这几日便要带兵南下,你将令箭虎符与我。”

德庆帝立时叫于希给李鸾儿送上令箭和虎符,又与李鸾儿商量一番。最终决定乘商船走海路在江浙沿海登岸,之后一行人扮作流民去往赣地,悄悄潜入留王的王府中将留王活捉。

这事说起来容易。可要真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的,只德庆帝对李鸾儿极有信心的。很是说了一番鼓舞的话才叫李鸾儿离宫。

李鸾儿前脚走,后脚德庆帝便去了永信宫,彼时李凤儿正在教丹阳习字,看德庆帝进来,赶紧起身道:“陛下如何来了?这会儿子前朝不是极忙的么?”

德庆帝笑着携了李凤儿的手:“前朝再忙,朕也得过来瞧瞧你和丹阳的。”

丹阳听到德庆帝的声音早坐不住了,扔下笔便朝德庆帝飞扑过去:“父皇,丹阳好几天都没见父皇了。”

“丹阳想父皇么?”德庆帝笑着问了一句。

“想。”丹阳脸上带着软软甜甜的笑,乖巧的点头:“父皇说要带丹阳和母妃去吃和胜居的烤鸭,到现在都没去呢,父皇说话不算数。”

德庆帝抱起丹阳:“且等父皇忙过这阵子必带你去的。”

“要带哥哥还有母妃一起去。”丹阳笑了,笑容灿烂之极,瞧的德庆帝心尖子都是软软酸酸的:“必带的。”

李凤儿接过丹阳抱在怀里,笑着对德庆帝道:“前些日子辰逸进宫和丹阳说话,说是他们一家子去和胜居吃了烤鸭,那里的烤鸭味道与别处不同,很是好吃,又说大多都是一家子前去的,一家几口人要上一只肥嫩的烤鸭片了,加上葱丝、萝卜丝、黄瓜条等放到面饼中卷了吃,味道真是很美妙,丹阳听了就记在心上,一直吵着要去,还要咱们几个一处去,说也要一家子都去,以后再不必羡慕旁的人有父母陪同出去游玩。”

若说丹阳的笑叫德庆帝心头软软的,那李凤儿这话就叫德庆帝心头一片钝痛。

他强笑一声:“父皇答应丹阳过几日便带你与福豆还有你母妃一处去和胜居。”

“拉钩。”丹阳伸出小手指软软甜甜的要求:“父皇素来说话做不得准的,定然要与我拉了钩我才信。”

“好,拉钩。”德庆帝笑着和丹阳拉钩盖章,拉过钩之后还亲了亲丹阳的小脸蛋:“朕的宝贝,朕与你母妃有话说,你且去玩一会儿好么。”

“好。”丹阳跳到地上朝德庆帝勾了勾手指,德庆帝低头,丹阳在他耳边小声道:“母妃想父皇的紧,父皇能不能多陪陪母妃。”

德庆帝眼中都觉得酸酸的,心中更不是个滋味:“好,父皇以后多陪母妃,每天都来陪你母妃。”

丹阳这才满意的点头,蹦跳着离开永信宫。

丹阳一走,德庆帝便走到李凤儿身边拉了她的手:“凤儿,朕…以往都是朕的不是,朕…朕没想过你的感受,做了许多对不住你的事,自今日起,朕必然好好对你,若是,若是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叫朕…”

李凤儿赶紧捂了德庆帝的嘴:“陛下已经对我很好了,哪里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我能常伴陛下左右就很知足,陛下再说这样的话实在叫我无地自容了。”

德庆帝顺势搂了李凤儿:“才刚英武侯给朕献了一整块白虎皮,朕瞧着好,一会儿叫人送来与你,到冬日时铺在软榻上取暖倒很是不错。”

“我也不缺那一块白虎皮,平白无故的与我倒生出许多是非来,还不如送与太后,要不然便送给贞嫔也成,省的…”

李凤儿笑了笑,才要推拒,话未说完便见德庆帝拉下脸来:“给你便是给你的,莫再说什么旁的话,那个贞嫔朕知道她的德性,最是无理搅三分的,你以后莫理会她,她若再寻你的麻烦,你想如何都成,朕与你做主。”

“她自来是不敢寻我麻烦的。”李凤儿知道:“只她那张嘴太过了些,没事编派两句也是叫人心里难过的。”

“且等着。”德庆帝脸上怒气更甚:“朕拿了她的错处回明母后,早晚有一日处置了她。”

说到这里,德庆帝又对李凤儿笑了笑:“再过几日你兄长和姐姐便要带兵出征了,这几日你召他们入宫叙叙话,你们兄妹也好好团聚团聚。”

“谢陛下隆恩。”

李凤儿一听这话眉眼间一片欢喜:“哥哥这回归来我还未见他面呢,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晒黑。”

说着话,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们兄妹好几年未能团聚一处,等明儿我叫哥哥和姐姐一处来,中午再一处吃顿饭。”

“你拟了单子叫御膳房给你弄桌席面。”德庆帝笑着嘱咐了一句:“明儿中午朕也过来,算是咱们的家宴吧。”

“这自然是好的。”李凤儿听了更是眉眼间都是笑,那张艳美之极的脸更加的光彩夺目,整个人犹如一个发光体,叫人看了都挪不开目光。

德庆帝也同样如此,痴痴看了李凤儿许久才指着前朝有事离开。

他前脚离开,后脚李凤儿便冷笑出声。

她早没有才入宫时那般痴傻了,不会以为德庆帝真转了性从此要真心对她的,还不是南边留王叛变,德庆帝急着平叛,又是要用着她的哥哥姐姐,不了表示对李家的恩宠这才如此作派么。

哼,她李凤儿跟了德庆帝这么些年,难道连他这点心思都不明白么,真以为一块白虎皮再加上一番惺惺作态就能收买了她的心去么,那白虎皮还是自家姐姐献上的,再给自己,倒真是左手入右手呢。

那番惺惺作态也不过几句好话,什么都没付出便要拿捏自己叫自家兄姐狠狠替他卖命么。

他倒真低估了自家兄妹的感情,不说如今早对他冷了心,便是才入宫的时候正是一颗痴心交付之时,自己也不会因了他而叫兄姐去冒险卖命的。

李凤儿坐到桌旁,垂头看着丹阳写在纸上的有些歪叙的字,最后苦笑一声,也罢了,两个孩子到底是他的亲骨肉,而他也素来最疼孩子的,便是瞧在丹阳和福豆的面上,还必须得维持表面上的恩爱平静。L

第五五三章 打响

李春、刑虎几员大将率兵出发官家亲来送行,更有许多亲友一直将他们送出京城。

而李鸾儿却是静悄悄走的,她化作寻常妇人的样子,带着一支化作商贾护院帐房之类人物的队伍登上商船从天津港出发,一直顺着海岸线走了约摸十几日的功夫到了江浙地区,从那里寻了个不显眼的地方乘小船登陆,之后又作一番妆扮。

这回则是买了些马匹昼伏夜出,看似慢悠悠的,行进速度却一丁点都不慢。

走了约摸又有十来天的功夫,探听了许多消息,这一日跑了一夜到天亮的时候终是瞧到一座小城,一伙人就装成一队商旅的样子进了城,随后寻了个干净的客栈歇息。

等安顿好了之后李鸾儿便叫大伙分散行动,几个人出去外边小吃摊寻找当地特色风味,李鸾儿和两个兵丁在客栈寻了个桌子叫了粥和小笼包还有几样小菜当做早餐。

这家客栈除却留宿客人,还兼做一些早餐生意,早起的时候不只蒸包子,还兼卖烧饼。

包子还未上桌,便闻到了烧饼的香味,李鸾儿便又叫了几个烧饼,又见那卖烧饼的摊位前已经有人站起队来,便觉这家的吃食味道定是不错的。

片刻功夫,店里的伙计端上早餐,李鸾儿招呼两个兵丁吃喝,才吃了几口饭,便见一个穿着长袍的约摸有五六十岁的老者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在靠门口的地方坐下,招呼店里的伙计给他弄些八宝粥和烧饼来。

伙计答应一声自去忙活,便有那同样来寻早餐吃的年轻人过来给老者见礼:“五爷爷,您老今儿真是稀奇啊。大早起的怎就出来了?”

那老者笑了笑:“前儿身子不是很好,这不刚好没几天便出来晃晃么。”

“您瞧,我竟是没听说的,若是听说了必去探望您的。”年轻人笑着拍了几句。

五爷爷也知人家是客气话,答应几句不催着伙计早些端上早餐,年轻人就近寻了个位置坐下,笑着问五爷爷:“听说朝庭已经派兵平叛了。五爷爷您老消息最是灵通的。您与我们说说这留王造反可能成么?”

“冒冒失失的,且先吃几口饭再说。”五爷爷瞪了那年轻人一眼,自顾自的等着伙计过来。

李鸾儿一听这两人的话顿时留意上了。她旁边的一个兵丁小声道:“也不知道几位将军现在情形如何?有没有将留王部击退?可万莫叫他们过了长江。”

李鸾儿也有些担忧,不过口中却道:“且放心吧,朝庭派出来的都是百战将士,沙场上见过血的。岂是留王那些人马可比的。”

她这里才说出来,伙计已经给五爷爷端上饭来。五爷爷喝了几口粥笑了笑:“说起来啊,前方倒真是凶险。”

“且听听。”李鸾儿示意那两个兵丁安生一些,便一边吃饭一边留意。

“怎么凶险?”年轻人惊奇的问:“左右无事,您老与我们好好说说。”

五爷爷笑了。吃口小咸菜道:“还能如何?这回留王造反出兵迅疾,打了朝庭一个措手不及,等朝庭接到战报又调兵谴将的准备好了开赴战场的时候留王的军队已经打到长江边上了。过了长江朝庭可就没那么容易退敌了。”

李鸾儿听得此方点了点头:“这老者说的倒是在理。”

“那留王有没有过江?”另外几个客人听了也问。

五爷爷摇头晃脑的很有几分得意:“谁知道呢,总归前几天我得了消息朝庭和留王正在长江两岸僵持呢。如今怎样也不清楚,不过,我瞧着留王怕是不成的。”

“因何?”年轻人很是吃惊:“官家昏庸,留王这些年在属地招兵买马,据说钱粮充足,百姓也都支持他,如何就…”

五爷爷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咬了两口摇了摇头叹道:“到底年轻啊,你们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关节,罢,我与你细说,自古以来便讲究名正言顺,官家在龙椅上坐了许多年了,到如今朝中大臣多是官这心腹,自然是拥护官家的,再者,即官家已经坐到龙椅上,他的名头便是正的,只要百姓不是分外过不下去的,便不会想着要造反,且谁要造反,还要担上骂名,便是这一点,留王就处于劣势。”

说到这里,五爷爷停了一下又笑了:“再者,朝庭也是兵足粮多的,且朝庭治地广大,留王只赣省一地,以地方反抗中央,无异于以卵击石啊,我且瞧着留王怕早有反意,只官家这几年位子坐的越发的稳了,他有些狗急跳墙才急匆匆反了的,这便更是他的劣势,因此上我说他不成的。”

五爷爷说完了又吸溜吸溜的喝起粥来,不过听他说话的那些人都静默下来,越想越觉得他的话很是在理。

李鸾儿倒是笑了笑:“有趣,这老头见识倒是不错的。”

说了这句话之后李鸾儿又有些犯愁:“照他所言如今朝庭的军队过江不易,留王的军队也想打过长江去,只不知情形如何了,兄长那里好还是不好。”

李鸾儿倒是真有些担心李春的,李春的太过憨直了些,她怕敌军狡滑李春上了当。

只如今李鸾儿分外担忧的李春正和马涛坐在帐中商量事情。

李春和马涛分别领了中军和西军,如今两军都过不得江,自然就合在一处想法子。

和他们坐在一处的还有水军的一名叫伍朋的将领,这伍朋是员战将,早年间在洞庭为水盗,洞庭八百里水域都是他的天下,只后来一回他落了难,正好被先帝救起,伍朋感念先帝恩德便带着兄弟们投了诚,自此之后便成了朝庭的正规水军,如今官家攻打留王,就调了伍朋的水军帮着朝庭军队过江。

马涛坐在当中看看伍朋:“伍将军可有什么办法。留王大军横船江上,又是船坚炮利,咱们若是耐何不得他们,到什么时候才能过江,这日子拖的越久,对朝庭越是不利啊。”

伍朋皱起眉头来也很为难:“马将军,我哪里又有什么法子。我若有法子早率军干他娘的了。还用等到现在。”

李春拍了拍脑袋,小声道:“若是妹子妹夫在怕是有法子的。”

“得,你也甭放马后炮了。”马涛笑了起来:“知你妹子必是来不得的才如此说。这不是眼馋我们么。”

才说话间,却听外边炮声震天,马涛几个赶紧出了营帐,却见南岸的留王部不知何时调来几门红衣大炮正朝这里轰炸呢。

“奶奶的。”马涛一见气坏了。登时命人将自家这边的大炮也调了来:“给老子狠狠的打,妈的。老子不发威当老子好欺负的。”

“不是个玩意,真当只你们有大炮,我们这边的炮比你们可厉害的多。”伍朋啐了一口也跟着骂了起来。

紧接着,这边驾起大炮开始轰炸。片刻之后,留王那边的动静小了许多。

马涛笑了起来:“狗东西,这回知道你马爷爷的厉害了。”

又过一会儿。留王那里彻底没了动静。

马涛和伍朋大笑,李春大声道:“接着打。压着他们,不可叫他们再开炮。”

“是极。”马涛也大声命令:“压制住他们的炮火,咱们想法子过江。”

只他的话音才落,便见南岸留王那里挑起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大雍朝太祖皇帝秦超…

“停…”马涛变了脸色,口中大骂,却不再叫人开炮。

可留王那里却又开起炮来,且还有船只明显的有渡江的意图。

这下马涛彻底的急了,伍朋也站在岸边急的乱转。

李春抓了抓头发问马涛:“马将军,为何不开炮了,咱们没动静留王的人就要渡江了,他们渡了江可就不好办了。”

马涛看了李春一眼,心里暗暗奇道都说这李国舅脑子不清不楚的是个大傻冒,可这几日兵合一处相互商议事情看他话虽不多,可句句都在点上,瞧起来也不傻的么,还有刚才那话,哪里就是一个傻子说得出来的。

不只马涛纳罕,便是伍朋也觉稀奇。

马涛看看对方挑着的大旗,压下怒火给李春解释:“留王是当今的叔叔,都是太祖皇帝的血脉,如今留王那里摆出了太祖皇帝的牌位,咱们若是再开炮,那就是…就是在打太祖皇帝,不说是咱们,便是当今来了也是不敢的。”

“太祖皇帝?”李春想了一会儿才恍然明白:“哦!我知道了,这太祖皇帝是官家的祖爷爷,留王那里放了官家祖上的牌位,若是咱们开炮就是大不敬的。”

“是极。”马涛点头,又皱起眉头来:“真真是阴险小人,竟出这种花招,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和你爷爷干一场。”

伍朋也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不敢开炮,他们可就要…”

李春却是一边沉思一边道:“官家的祖爷爷放在那里,长辈压着晚辈,自然不敢打的…”

突然间,李春抬头问马涛:“马将军,太祖皇帝的父亲是哪位?”

马涛笑了笑:“太祖皇帝出身不是很好,他祖上都是平民百姓,据说太祖皇帝生父当年还讨过饭,自然名字便不是很好听,叫做秦狗子。”

“那太祖皇帝的爷爷呢?”李春又问。

“似是叫…秦八只的。”伍朋抢着回答了一句。

李春笑了笑:“孙子打爷爷自然是不成的,那么儿子打父亲也不成,太祖皇帝有父亲有爷爷还有祖爷爷,那咱们不若也跟着留王学…”

李春话未说过错马涛便明白了,立时欢喜的几乎跳起来:“好法子,好法子,我立刻叫人书写…”L

第五五四章 夜探

高大的城门就在眼前,李鸾儿和手底下的兵丁分散行事,她寻了四个长的相对瘦弱些的装扮一番作成兄妹五人一处进城,另外一些也都各自装扮了方便行事。

到了城门口,一个长的瘦瘦小小,但是口才极好的兵丁上前陪笑:“兵爷,俺们…”

守城的兵丁一瞧是一伙流民,登时皱起眉头来:“如今风调雨顺的,可没什么地方闹灾,你们这是?”

那个瘦小的兵丁苦下一张脸来:“兵爷啊,实话说了吧,风调雨顺没错,今年夏俺们家可是大丰收啊,原想着这几年能好好的攒下钱也给俺们兄弟讨上媳妇,只是,留王的军队这一过啊,俺们就遭了灾,这不,家里粮食也没了,爹娘也没了…”

说着话,他就呜呜的哭了:“俺们兄妹没法子就想着留王的地盘怕是消停些,这不,一路就赶过来了,兵爷啊,放俺们进城吧。”

他一行说,一行悄悄递上些钱财:“俺们就剩这么点了,全孝敬您了,兵爷,俺们兄妹走的早,赶路也快来的早些,您要不放俺们进去,等后边大批的流民到了,恐怕…唉,怕俺们就没活路了。”

“怎么?”两个兵丁一听登时惊呆了:“后边还有大量的流民?”

“可不是么。”瘦小的兵丁一边抹泪道:“俺们走的快早早就过来了,怕是再过个十来天后边就…”

守门兵丁心里惊异的紧,也没细思量,瞧瞧这五个人都是瘦弱的样子,且一个个灰头土脸,瞧上去样子倒是可怜。又想这也不过五个人,先叫他们进城也没什么,便拿刀指了指:“进去吧,进了城老实点,不然还得赶你们出去。”

五个人立时欢喜不已,连声道了谢。

一进城门,李鸾儿那卑弱的目光立时变了。左右瞧瞧。摸出一块碎银子来道:“咱们且先寻个下处再做计较。”

五人一行说一行走,又有专门的人留了记号,等着后来的那些人寻找他们。

很快。五人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寻着一处宅子,有人上去就要敲门,李鸾儿拦了他:“且慢着。”

李鸾儿仔细瞧了这宅子四周,随后拉了几人便走。远离了这宅子,李鸾儿坐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小声道:“虽说那里是东府放在这里的联络点。可如今留王叛乱,谁知道东府的人有没有投靠留王的,我想着咱们过去若真有叛徒,说不得就暴露了。倒是不如再寻其他地方住下。”

“不能吧。”一个兵丁有些不信:“东府的人历来极严苛的,谁敢叛变?”

“这世上就没不可能的事。”李鸾儿驳了他,见他还是满脸不信的样子不由笑了:“等咱们安顿下来你要不信就去试试。”

“成。”那兵丁旁的不成。但是要逃命却是极有一套的:“且等着我去试探试探,若真是没问题的话。东府的人咱们也能用上,到时候极方便咱们行事。”

这回李鸾儿倒也没反对,坐着想了一会儿,一时间也想不出要到哪里住下。

还是那个极瘦小的兵丁道:“虽说如今这昌城排查的紧,可还有一些绿林人物开的客栈并不理会官府那一套,不如咱们寻了那里做住处。”

“倒也是。”李鸾儿一听笑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一处地方来。”

说话间,她起身带了人便走,七拐八绕的寻着一所宅子,李鸾儿上前三长两短敲了门,便听门内有人道:“作死的敲什么门,你老娘归天了。”

李鸾儿不以为意,口中道:“我老娘没归天,倒是我家有条狗归天了,你要不要狗肉?”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约摸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露出头来:“你有狗肉啊,进来说。”

李鸾儿带着四人进去,一进门便撇嘴道:“你们这暗号弄的真怂,我险些没笑出声来。”

那妇人瞪了她一眼:“弄那么些文雅的不是明摆着告诉人这是暗号么。”

倒也是,李鸾儿点了点头随着妇人进了内门,一边走一边问:“前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说话间,妇人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小厅内,叫他们坐下又去取了茶水给他们,将茶水放好笑道:“昨儿刚得的信,正正好呢。”

见李鸾儿眼睛直盯着她,妇人就一五一十的讲了:“这不,留王和朝庭沿长江摆开战线,江北江南的架起大炮来乱炸,留王那里吃了些亏,有人就想了个阴损的法子,打起太祖皇帝的旗帜来,倒是叫朝庭的人不敢再开炮,留王的军队就想趁机过江,哪晓得分明传说是极傻的李大将军想了个法子,竟是将太祖皇帝的父亲、爷爷、太爷爷、祖爷爷一直到十八辈的祖宗牌位都请了出来,一字排开的放到江边,倒是叫留王那里愣是没了动静,李大将军和马大将军也趁机端了牌位过江,一路上顺利的不成,愣是没一人敢开炮的。”

“扑!”

李鸾儿本来正在喝茶,一听这消息愣是给喷了。

她实在有些很无语的,听这情节怎感觉分外熟悉,似是前世的时候在哪本书中瞧过,只如今想不起来,却不想李春傻人有傻福,愣头青似的弄出这么些事来,实在是…怕是那法子也只有傻子才能想得出来吧,正常人一般都弄不出这种办法来。

“李大将军真真厉害。”

另四个自然晓得李大将军便是他们头领的亲哥哥,可着劲的给李春李大将军捧起臭脚来。

“得。”李鸾儿一摆手:“我哥什么德性我知道,你们也都甭着说了,咱们辛苦了这一路,如今有地方住了,且先安顿吧。”

且等着几个人安顿好了,李鸾儿才问那妇人:“你们钱爷如今可好?”

却原来,这处宅子是李鸾儿早年间在凤凰县时救下的一个绿林人物置办的,那人是极豪爽的,被李鸾儿救下就偏要备厚礼重谢,李鸾儿说什么都不要,这人就告诉李鸾儿他在各省置办的宅子,叫李鸾儿如果有事的话便可以对暗号过去,只要她去了,无有不帮的。

原这么些年李鸾儿是忘了的,如今听兵丁提说倒也想起来,这便带人来了。

妇人笑了笑:“我们爷好的紧,就是念着您呢,常说若不是您帮了一把,说不得我们爷的骨头如今都烂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李鸾儿笑了笑,又道:“还得麻烦你帮我们寻几套衣裳来换。”

一行说,李鸾儿一行拿出一块银锭子来递给妇人。

妇人哪里敢收,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这…”

“拿着吧。”李鸾儿拍拍妇人的手:“你们在这里看宅子也不容易,虽说我们吃住用不了多少,也有你们钱爷留的银子供着,可到底这么些人叫你要忙上好些日子,哪里就能叫你白忙活的,你拿了银子能补帖家用,我们要吃要喝的心里也好受些。”

妇人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觉得极熨帖的,笑着收了:“那成,大娘子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

李鸾儿又与她说了几句话,方知这妇人夫家姓曹,娘家姓余,人称曹余氏,便也叫她一声曹大嫂子,这曹大嫂子拿了银子乐呵呵的给李鸾儿几个置办衣物,等李鸾儿五人休息好了衣物已经都摆放整齐,几人换上新衣裳,又派人去巷子口接应后边的兄弟们。

到得晚间,这支队伍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李鸾儿命大家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