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怨我。”岑妙涵语气淡然,脸上是面无表情,这句话是陈述句,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岑瑾萱眼底的不甘。幸好站在岑瑾萱面前的是她,如果是本尊,放弃了自己的爱人,选择去联姻,到头来却被自己的亲妹妹指着骂不懂爱情,想来那是件太过残忍的事情。

徒劳的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不像是微笑,岑瑾萱又低了头。

冷了心的岑妙涵却无比的冷静,对岑瑾萱的心思,她洞悉到惊人的地步:“其实你觉得你也很不容易,对不对?我知道,你一边要纠结着要不要放弃,却又舍不得放下,然后你想争取,又碍于我的关系不敢太明显,只能不动声色的暗示,可惜效果来得太慢,或许因为付出得不到回报,你也气馁过,而张凉风越是对我情深不寿,你越是放不下,而另一方面,张凉风也因为你是我的妹妹,不太会拒绝你的邀约,让你在绝望中又能看到希望。”

“你根本就不懂,你只不过比我大两岁,爸妈的所有注意力却一直都在你身上,在你面前,我根本就是多余的,偏偏你得天独厚,各方面优秀的让人想追都追不上,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就像是爸妈捡回来的!这还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可他最爱的人也是你!”

“你对我有那么多的不满,可二十四年都安稳的走过来了,然而今天,就是因为一个男人对你的不关注,你把那么多的不然统统发泄出来,完全忽略了这段日子我们四姐弟的关系变得有多融洽——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岑妙涵语气里的讽刺意味更浓了,“我这段日子一来,一头热的对你好着,想来你心里是满不在乎的,不过这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可是,你姐姐跟张凉风分手,毫无怨言的嫁给上官煜琪,这当中并非没有半点为你考虑的因素,而你竟然喜欢上张凉风,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吗?”

最后一句话,岑妙涵是替本尊问的,看到这样的岑瑾萱,她第一反应是为本尊感到悲哀,也有些心疼,说到底,本尊才是最无辜的一个吧,那个时候岑夫人已经打定主意让岑瑾萱嫁进上官家了,如果本尊一直在,指不定她现在就跟张凉风开花结果了,哪里又会有岑瑾萱什么事。

岑妙涵对本尊的歉意不是现在才有的,她对于自己霸占了本尊的身体,其实一直就觉得很愧疚,所以那么快的接受了本尊的家人,替她孝顺父母,关爱弟妹,而现在,她对本尊的愧疚更甚了,心底不断地在琢磨一件事——她,要不要出手阻止岑瑾萱和张凉风继续接触,斩断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

对岑妙涵本人来说,这是没有必要的,张凉风跟谁在一起都没关系,只要他过得好,她就放心了,但是对于本尊那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自己爱过的男人最后跟自己的妹妹纠缠不清,这肯定是让她无法接受的。

就在岑妙涵认真思考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岑瑾萱忽然抬头,回应了岑妙涵刚刚问的那个问题:“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你又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而他也不可能为你单身一身,我什么我就不行?”

有些话,也许说的时候只是一时失言,虽然心底是这么想的,但真没打算那样说出来伤害对方,只是说都说了,再说后悔也没有用。

岑妙涵忽然觉得累了,亏她这个时候还想着好好处理,最好是把事情压下去,毕竟她爸妈都知道她跟张凉风的关系,被他们知道瑾萱又主动跟张凉风纠缠不清,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谁知道岑瑾萱自己如此执迷不悟……那就算了,这件事情她不去管,随她自己怎样吧。岑妙涵一瞬间就想通了,对岑瑾萱摆摆手:“好吧,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会插手了,但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别来找我,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岑瑾萱一顿,郑重地对岑妙涵说道:“对不起,姐……谢谢你。”

岑妙涵没有回应,反而是转身背对着岑瑾萱说:“你回你的房间去吧,还有……提醒你一句,小心别被爸妈发现了。”

二少的长进

其实岑妙涵远没有她表现给岑瑾萱看的那么淡定,毕竟这段日子以来的真心付出不是假的,而她相信,岑瑾萱对她的感情也是很纯粹的姐妹之情,也就是说,在发生张凉风这件事情之前,她们是感情很好的一对姐妹,虽然偶尔会有些矛盾,但撼动不了她们的姐妹之情。

不过是一个男人,就让血浓于水的姐妹亲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她,真的认为这值得吗?

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也不过如此。

岑妙涵不会纠结太久,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餐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平静了,最起码除了岑瑾萱之外,谁也看不出她今天纠结过。

反而是岑瑾萱,一脸的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在餐桌上岑夫人都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两次。岑妙涵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岑瑾萱如何,已经不关她的事了,只希望日后出了事,她不要后悔。

吃完饭,岑夫人居然没有指责岑瑾萱今晚的不懂规矩,反而叫住了要回房的岑妙涵,“妙涵。”

“妈,有事?”

客厅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岑夫人也不避讳,招招手让岑妙涵坐到她身边来,“老岑说煜琪今天来找你了?”

“嗯,是的。”岑妙涵点头。

“你们去哪儿玩了?”

“去了二表哥那里……妈,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问题?你之前可不会管我跟二少怎么相处的。”

岑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岑妙涵的额头:“妈相信你能做得很好,所以才不会过问你们之间的事,但你说说,你现在处理好了你跟煜琪之间的关系了吗?”

岑妙涵顺势抱住岑夫人的手臂:“我怎么没处理好?”

“若真处理好了,你现在还会生疏的喊他二少?他现在可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

岑妙涵眨眨眼睛,不相信岑夫人从一个称呼就能知道她跟二少的相处模式,早不说晚不说,偏偏今天找她聊天,想必她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妙涵,煜琪最近的进步大家都是能看到的,都坚持了大半个月,恐怕是想通了,来真的了,在这种情况下,你再用以前的方式对待他明显是不对的。煜琪都慢慢学着有担当了,你可以好好跟他培养培养感情,毕竟就快要结婚了,有感情比没感情要好得多,况且煜琪虽然孩子气,但另一方面也是好事,他倔强又单纯,若真要对谁好,那肯定是出自真心的。”岑夫人拍着岑妙涵的手说道,最后叹气般的补了一句,“不管怎样,你过得幸福开心,那是妈最想看的的事。”

“我知道你们都是希望我好,我也会让自己日后的生活过到最好,但是,这个过得好,我认为并不需要建立在跟上官二少培养好感情的基础上。”

岑夫人摇头:“傻丫头,有感情的婚姻才会让人幸福,如果男人爱你,他会努力给你幸福,那就不需要你自己去算计或者维持什么了。”

“可是这个感情,它又能维持多久?”岑妙涵反问,“就算他爱上了我,他能保证爱我一辈子吗?”

“感情的事,哪里说得准的……”

“其实是不能的吧,既然如此,迟早会改变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需要,不是吗?”

岑妙涵的反问太过犀利,岑夫人哑口无言,岑妙涵见状,微微一笑,“妈,你今天怎么忽然跟我聊这个?”

岑夫人回神,想起另外一茬,瞪着岑妙涵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今天做什么事了?”

“没什么啊。”

“没什么?那个柳月是怎么回事?”

岑妙涵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个,妈,你怎么知道的,二表哥告诉你的?”

岑夫人冷哼道:“你跟琛旻两兄妹,瞒我们瞒得紧啊,要不是在慈善会上遇到了煜琪,我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

“妈……”岑妙涵低头笑,想起上官煜琪满脸通红拂袖而去时的场景,有些遗憾的摇摇头,“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下次不会了。”

下次定要好好欣赏二少炸毛的样子,不能让他那个样子离开。

“还有下次?”岑夫人难以置信,“敢情我说了老半天,你根本就不清楚你自己错在了哪里?”

“我知道,我不应该主动给二少找女人的。”

“知道就好,煜琪这回真被你气着了,明天一定要去跟他道个歉认个错,知道没有?”岑夫人不再试图从思想上改变岑妙涵的观念,转而直接下命令,因为岑夫人现在发现了,她大女儿这么固执的性格,她想要扭转估计是不了能的了,直接下命令反而要好很多,不管怎么样,她大女儿从来不曾反抗过她的要求。

岑妙涵点点头,“好吧。”

“那你现在给煜琪打个电话,先认个错,然后约他明天出来玩儿。”岑夫人变本加厉。

“当着你的面?”

岑夫人点点头,理所当然的很,她很清楚岑妙涵的性格,自己让她去道歉,说不定她转身就忘了,但是这个错一定要认,一来让上官煜琪以后没办法拿这个事情来说话,而来她处理好了,上官煜琪对她信任了,以后有事再来找她解决,她也能多帮衬些妙涵。

总之不管怎么处理,岑夫人都是以岑妙涵的利益为出发点,岑妙涵自然清楚这一点,不甘不愿,但还是乖乖给上官二少打电话了。

不得不说,上官二少是真的长进了,终于知道只有岑夫人出马,才能压制住岑姑娘这个凶残的未婚妻,所以他半点没耽搁,一从杨琛旻那里离开,打听到岑夫人正在参加一个慈善会,问了地址就急冲冲往那里赶了,这才有现在这一出——若是换做之前,二少还不太习惯拿自己的脑袋想问题,恐怕他现在只是自顾自的生着气,最多再找那俩发小抱怨一通,被嘲笑之后再听听俩发小的损招。

二少接到岑妙涵的电话,也说不上是得意还是失落,只是第一次听着岑妙涵好声好气的跟自己道歉,二少反而有些别扭,如果岑妙涵放弃了她自己的想法,从此之后处处迎合自己,那么,她跟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二少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见不得岑妙涵曲意奉承的模样,更加不承认自己是在心疼岑妙涵的委屈,他只是有点不习惯岑妙涵的变化而已!如果俩发小知道二少的这番心思,估计该确定二少就是纯M属性了。

事实证明,二少纯粹是脑补过头了,岑妙涵在电话里好声好气的道歉,不过是做给岑夫人看的,而不是对他二少真心悔过,岑妙涵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不想让岑夫人对自己太不放心,这才从善如流了一回,如果二少认为岑妙涵是真心悔过,并且心有不忍,打算第二天约会的时候好好哄岑妙涵一番,同时劝她以后还是坚持做自己的话——那么,二少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

所以二少再怎么长进,他没有看清自己未婚妻的真面目,没有正确认识他自己在岑妙涵心里的地位,注定了他依旧要悲剧。

周日,岑妙涵约了二少出来,却没有想好要去哪儿,二少昨天一晚上都在思考怎么含蓄的劝岑妙涵坚持做她自己,才不会打击到她的积极性,也没有思考过去哪儿玩这个问题,再说了,二少是被人当祖宗一样伺候惯了,去哪儿玩都是别人安排好的,也没这个耐心陪女人约会过,对于约会这档子事是完全没经验。

两个什么都没想好的人凑到一起,约会的过程想来好看不到哪儿去,岑妙涵有本尊的记忆,知道本尊跟张凉风约会时一般都是去哪里,会做什么,但是岑妙涵不打算照做,一是那些约会安排她不喜欢,而也觉得她没必要和二少做那些事,说到底,她跟二少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爱情,联姻而已,没必要那么讲究,这个道歉的约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所以当杨琛旻打电话来的时候,岑妙涵欣然接受了对方的邀请,去看文化展览会,总比呆在这儿跟二少大眼瞪小眼好。

先对岑妙涵而言,二少是很不高兴的,明明这是他跟岑妙涵的二人世界,表哥什么的,来凑什么热闹啊,想找存在感也不是这么找的啊!不过二少更加不好意思直接让岑妙涵拒绝杨琛旻的邀请,只能别别扭扭的跟着岑妙涵去了。

如果不是不想让她太过受打击了,小爷才不会这么好说话——二少还要傲娇的想着。

不管过程如何,反正二少是别别扭扭的跟着岑妙涵走了,中间一句废话都没说。

这次的文化展览会,是由文化部组织的传统文化展览会,会场地址在省文化艺术中心,规模很大,岑妙涵他们去的时候,停车场都停满了车,而且会展门口还站着保安,没有邀请函都不准进入,岑妙涵给杨琛旻打了个电话,拉着满脸不悦的二少在一旁等待。

展览会

出来接岑妙涵他们的,却是许久不见的上官大少。大少已经从杨琛旻那儿听到了岑妙涵的“丰功伟绩”,看到岑妙涵的时候,眼底的笑意挡都挡不住的。

“大哥。”二少和岑妙涵一起打招呼,二少问道,“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琛旻看中了一幅画,让我过来帮他参考参考。”

“什么画?”

“宋代赵伯驹的青绿山水图。”

岑妙涵心神一动,赵伯驹的青绿山水图,现如今必定是十分珍贵的吧?

上官煜琪对书画不感兴趣,嗯了一声,就没再问其他问题了,安静的跟着大少进去。

大少忽然对岑妙涵说:“妙涵,旭尧明天回国了,你要不要去机场接他?”

“大哥既然说了,我肯定是要去的。”岑妙涵客客气气的,对待大少的态度上,找不出一丝问题。

“那我明天去接你去机场吧。”这句话是二少说的,他小侄子那么热衷于挖他的墙角,他自然要好好防着。

“好。”

杨琛旻毕竟是书香世家出身,对于琴棋书画不说精通,但也略知一二,杨琛旻喜欢玩收藏,而且最喜欢收藏书画作品,近日他迷上了宋代的山水画,听闻这次的文化展览会上,会展出宋代大师赵伯驹的代表作品,他当然不会错过了,只是杨琛旻对收藏感兴趣,但其实他精通的是玉器鉴赏,对于书画还是不敢托大,而跟他气味相投的上官二少,恰巧对书画颇有研究,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杨琛旻毫不犹豫的把日理万机的大少拉来替他鉴赏书画。

岑妙涵他们算是附加的,杨琛旻的本意是想让岑妙涵出来散散心,别没事就琢磨着给未婚夫找女人,上回柳月那件事,还是他火急火燎的给她擦的屁股,不然现在传出去,大家都要以为岑家大小姐脑袋别驴踢了——贤惠大方什么的,做给人看看就算了,没人会傻得动真格。

结果岑妙涵出乎大家的意料,她对古代书画颇有研究,杨琛旻想想也就淡定了,妙涵作为他小姑姑最宠爱的女儿,这方面得她真传也算不意外,最惊喜的要数上官兄弟了,上官二少纯粹是为有个厉害的未婚妻而自豪,而上官大少还没遇到如此懂他喜好的同龄人,而且还是一位女性,一时之间,大少觉得自己大概找到了知音。

岑妙涵喜欢书画,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所以说起书画的时候,她双眼都是闪亮的,引经据典侃侃而谈,跟她交流的是她未婚夫的大哥,是她日后的大伯,她也没有要回避的意识,反而十分热切的跟他讨论着,两人谈的是热火朝天,旁人想插嘴都没这个机会。

二少从没见过这样神采飞扬的岑妙涵,也不觉得她冷落了自己,头一次耐心的听着他们说自己听不懂的内容。

杨琛旻忍不住了,打断他们的交谈:“诶,交流什么时候都可以,你们两个帮我看看,这幅画我该不该买,可以买的话,又该出价多少?”

岑妙涵抿唇一笑,忽然发现自己跟大少的关系过于近了,于是不动声色往后退两步,推到二少身后,把视线转向让杨琛旻蠢蠢欲动的青山绿水图。

上官大少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忽而一笑,也专心看着对面墙壁上的画。

“南宋时期,青绿山水画风复兴,而赵伯驹作为当时的代表人物,他技法精湛,用笔精细,用色瑰丽,画中又渗以水墨画法,既有青绿山水的明丽 ,也有文人画的‘气韵’,把青绿山水画法,向前推进了一步,而且其山水的表现方法也多有变化,工整而无匠气,紧密而不纤弱,雄伟而又典雅,可谓是极其难得。”岑妙涵感叹道。

杨琛旻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底,点头问上官大少:“你觉得这幅画估价在多少?”

上官大少低声说了个数字,杨琛旻双眼一亮,朝几人点点头,快步走开了。

过一会儿,上官两兄弟也被杨琛旻叫走了,岑妙涵不愿意跟着去,就一个人留在大厅欣赏书画。

岑妙涵站在一副雪中梅花前,仔细琢磨着画中的意境,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小姑娘,很喜欢这幅画?”

岑妙涵转头,是一位满头银丝,但却优雅大气的老太太,点头朝对方笑道:“是啊。”

“我刚刚听到你对赵伯驹的评价,说的很有见解,想来小姑娘对书画颇有研究吧?”

岑妙涵谦虚:“老夫人谬赞了,研究说不上,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年轻人难得像你这么谦虚的。”老太太笑得更加满意了,“那你跟我老人家说说,你对这幅画有什么看法。”

“说实话,梅花已经被古往今来的画家画烂了,但我看这幅梅花,倒觉得近代的痕迹颇多,然而技法上面,又融合了各家名师的精粹,更为难得的是,它还很有自己的特色,模仿之后超越了前人,风格自成一派,是难得的精品。”岑妙涵说完,又看了看老太太,加上一句,“如果老夫人是想要收藏的话,我认为是很值得的,像这样有水平的画作,升值空间定然很大。”

“小姑娘果然有水平!”老太太大笑出声,拍了拍岑妙涵的肩,“老人家想在这里请你给我画上一副画,不知小姑娘愿不愿意?”

岑妙涵微微一动,看了这么多作品,她也有些手痒了,但是现在展厅人这么多,她不太好当众表演吧。

似是看出了岑妙涵的顾忌,老夫人又道:“小姑娘不用担心,老人家请你去楼上的休息室作画,必定不会有人打扰到你。”

楼上?岑妙涵眼眸一闪,笑道:“老夫人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献丑了,还请老夫人别见怪。”

岑妙涵他们上楼之前,跟一旁的服务员打了声招呼,所以当一个小时后,岑妙涵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便看到杨琛旻三人悠闲的坐在休息区等待,岑妙涵微笑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杨琛旻问:“妙涵,你是在楼上作画?”

“嗯。”

“那画呢?”

“那位老夫人很喜欢,所以她留下了。”

“那她还说了什么没?”

“就问了下我的名字,其他的没说了。”

岑妙涵一一回答完杨琛旻的问题,杨琛旻起身了,“走吧,忙了一上午,去吃午饭吧。”

上官二少却有些疑惑:“什么老太太?你给哪个老太太画画了?”

岑妙涵走在他身侧,微微笑道:“我也不认识呢。”

“不认识你就随便跟人上楼?”上官二少皱眉,又转头问大少,“哥,你知道那个老太太是谁吗?”

大少笑道:“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次日一大早,上官二少跑岑家来了,碰上没出门的岑夫人,二少殷勤的上去打招呼:“伯母。”

“煜琪,过来找妙涵吧,吃早餐了没?”

“吃了,昨天跟妙涵约好了,今天陪我去机场接旭尧的。”

“妙涵还在楼上,应该马上下来了,你先等一会儿,咱们聊会儿天。”

二少坐在沙发上,笑道:“好。”

岑夫人点点头,又笑道:“最近上班很辛苦吧?”

“还好,不是很累。”

“那就好,看你现在慢慢能担起一个家的责任,我们也就放心把妙涵交给你了。”

二少耳根微红,难得地在除岑妙涵之外的人面前,羞涩了。

丈母娘果然强大。

岑妙涵下楼的时候,看到她母亲和上官二少相谈甚欢的模样,挑挑眉,他们跟关系怎么忽然这么融洽了?

“妙涵。”岑夫人看到岑妙涵下来,向她招手道,“煜琪等你有好一会儿了,快点出门去吧,下午煜琪还要回公司上班呢。”

“好。”

上了车,岑妙涵忽然转头问上官二少:“大哥没去吧?”

“今天有重要会议,他抽不出时间来,这才想叫你去接旭尧的。”

那就好,岑妙涵放心下来,虽然昨天跟大少相谈甚欢,但她还是不习惯跟大少在一起的时候,他太鬼畜了,说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在挖着坑让人跳一样。

看到岑妙涵的表情,二少忽然问出口:“我哥没去,你很开心?”

岑妙涵转头看着他微笑:“你不觉得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更有意境吗?”

意境?什么意境?难道是……二少忽然脸色爆红,像是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一样。

岑妙涵看着二少窘迫的脸色,心情更好了些,指了指前面,提醒道:“煜琪,绿灯了。”

二少荡漾了

上官旭尧这次是去E国参加辩论赛,五岁的小孩儿说得一口流利的外语,而且伶牙俐齿思维敏捷,他们团队没得奖,他作为少儿组最小的参赛选手,却捧了个“最佳辩手”的奖杯回来,很是风光了一把。

对于知道上官旭尧家庭的人,比如岑妙涵这些熟人,赞叹小孩聪明无双的之余,也觉得理所当然,虎父无犬子,有上官大少那么好的基因,还有他的言传身教,上官旭尧再不出色,那才是真的说不过去。

岑妙涵和二少站在接机口,远远看着小豆丁背着大大的书包,神气的走在队伍最前面,忍不住对视一笑。

二少心里一荡,岑妙涵看上官旭尧的眼神太过温柔,让二少忍不住想象,等到他们有了小孩,岑妙涵又会怎么疼爱他们?这个想法太过美妙,但是一想到从认识到订婚,再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跟某女人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就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连拥抱都还没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他们何时才能开花结果?

先别提结果了,想要和她开花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二少认识岑妙涵多久,禁欲就有多久,这时看着岑妙涵温雅秀美的侧脸,想起上次亲吻她嘴唇的美好触觉,二少心里的荡漾更加挡不住了,不知道岑妙涵的滋味如何,想来一定吃不够……荡漾的结果,就是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二少,他可耻的硬了。

好在二少穿着一身正装,气势逼人,没人会往他的下半身看过去,而且西裤也比较宽大,勉强能遮住他支起的小帐篷,没有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骂耍流氓。

岑妙涵转头,本是有句话想和二少说,却看到二少绯红着脸颊,而且还一脸蛋疼的表情,岑妙涵一愣,想说的话就这么被二少吓回去了。

或许是岑妙涵的眼神太过震惊,也可能是二少太过做贼心虚,总之,二少顿时脸色爆红,小帐篷也不自觉的偃旗息鼓了。

“妙涵,我……”二少支支吾吾,想解释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岑妙涵探过去,把脸凑近二少,脸和脸的距离越是拉近,二少的脸色越是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