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心中觉得熨帖:“我和你~爷都觉得挺对不住你的。你的事,家里都不大帮得上忙。家里有啥事,都是你在前头张罗着。”

“奶,你这话就外道了。”夏至笑。

夏老太太略说了两句家常,就小心地跟夏至打听:“事情你都知道了。你~爷啥都没瞒着你。十六啊,这个事,你咋看?”

“…恐怕是不能让我二叔他们满意。”夏至就说。

夏老太太就明白了。夏至不立刻表态,竟并不是想抻着夏二叔和五月他们。夏至这是想好了,不过是给夏二叔他们,或许还包括夏老爷子一个缓冲。

不能让夏二叔他们满意,那夏至的处理意见可能就不会那么温情脉脉。

“你看着办吧。奶也不跟你说啥了。之前你二叔…哎,你知道他那个人,都是老套了,我不说了。十六,你先歇一会,做好饭奶喊你啊。”

“哎。”夏至笑吟吟地应了。

夏老太太转身就出去了。她刚走,腊月就飞快地闪进夏至的屋子里。腊月回身关门,小夏林跐溜一声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你来干啥,去,陪着老叔和小树儿他们去。”腊月板着脸撵小夏林。

小夏林长高了,可还是胖嘟嘟的,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我看我十六姐咋啦,就许你看,不许我看啊。”小夏林还跟腊月拌嘴。

“我管不了你了是咋滴?你看咱姐待会来,我跟咱姐有话说。”腊月就推小夏林。

小夏林抱住了门框不动地方:“我也跟咱姐有话说。”

“你们俩都进来吧。”夏至看的好笑,就招呼腊月和小夏林都进屋来坐。

腊月瞪了一眼小夏林,小夏林朝腊月得意地笑了笑。俩人倒是没有继续掐,都过来在夏至的跟前坐了。

就闲话了那么几句,腊月就奔了主题。

“姐,你是不知道,那闹的可厉害了。…一个传一个,都跟看大戏似的,比看大戏还热闹。五月她脸皮也太厚了,要是换做我,我臊都臊死了。她咋就那么不要脸。”

小夏林也跟着点头,他的小伙伴们也都说腊月不要脸,是坏女人。

“我跟他们打架了,他们人多,我就说我要告我老叔,他们才跑了…”小夏林虽然已经开始念书,跟大多数的小伙伴们分道扬镳了,但是散学和放假的时候还是会跟小伙伴们在一块玩。

虽然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没说这些,但这却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事。

“腊月,小林子,依你们俩看,五月这事咱该咋办?”夏至就问。

腊月和小夏林就有些面面相觑的。沉默了片刻,腊月就叹气。

“我听我爹和我娘私底下说,五月这事办的缺德。可要是不管她,她嫁不过去,那她这辈子就完了,也挺可怜。”

一个姑娘家孤独终老,在这个年代的庄户人看来那是很可怕的事,尤其这姑娘还背着那么不堪的名声。

五月如果能够嫁进张家,她的名声还是不会太好,但有这床锦被遮盖着,总是要好一些的。

如果没有了这床锦被,那几乎是个人都能鄙视、糟践五月。

腊月和小夏林都跟五月不太对付,但他们两个又都是心底良善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说法。

夏至轻轻地叹息。

“姐,那你咋打算啊?”腊月忙就问夏至。

“这天下的事,越不过一个理字。咱们就按理办。”夏至干脆地说。

这个时候,夏老太太就在外面喊饭做好了,随后她又亲自过来叫夏至。

夏至到东屋吃饭。因为他们回来了,夏老太太是用的几张饭桌拼成一张大桌子,这样大家都可以坐在一起吃,是个团聚的意思。

大家都上了桌,夏二婶和夏三婶是要负责添菜和照顾大人孩子们的,所以就落在后头。夏二叔讪笑着,也落后众人一步,等大家都坐好了,他才作势准备上桌吃饭。

这是夏二叔这次特别心虚,所以才会这么做。

夏老爷子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夏至的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大家都注意到了。

夏老爷子也注意到了。

老爷子是个聪明的人,他只看了夏至一眼,就明白了夏至的意思。夏老爷子并没有怎么迟疑,他立刻就瞪了夏二叔一眼。

夏二叔如果有眼色,这个时候就该自己找个台阶走开。

夏二叔其实是个有眼色的人,但他就是想不到、不甘心自己不能上桌。毕竟是夏家的男儿,家中吃饭不用说,就是家里来了要紧的客人,他做二儿子的也是每回都能上桌坐陪客的。

夏老爷子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他只能说夏二叔:“你还有脸吃饭,赶紧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好好想想你干的那些事儿!”

这话说的挺重的。

夏二叔的脸色都微微有点儿发红,他还跟夏老爷子耍赖。“爹…”如果上桌吃饭的权力都没有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他作为夏老爷子二儿子在家中的地位呐?

“别跟我这儿赖!”夏老爷子板着脸。

夏二叔顿了顿,这次是真臊着了,转身就走。

夏至就看了一眼夏二婶。

“老三媳妇照应着就行了。老二媳妇你回去吧。”夏老爷子就说。

五月没来,七月和夏杨都已经在桌上坐下了。

“这是要干啥,要把我们都给除名是咋滴?!”夏二婶就来了这么一句。

夏二婶并不是个聪明的女人。

“你还瞎咧咧啥,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夏二叔在院子里吼。

夏二婶左右看看,就噘~着嘴走了。

七月和夏杨还在桌上坐着。这两个的脸色都绷起来了,但一个两个都坐在那儿没动。

“吃饭,吃饭,赶紧的吃饭,趁热吃。”夏老太太就打圆场。

这顿饭吃的倒也有声有色,大家偶尔说些家常、趣事,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吃过了饭,饭桌撤下去换上茶水来,夏家的几个主要人物都没走。

夏老爷子又提起五月的事。

“爷,奶,要是这事是别人家的,这个去闹人家的的姑娘不姓夏,是两姓旁人…咱们知道了,啥事也不能做,只能讲究讲究…爷,奶,你们说希望这事有啥样的结果。三叔、三婶,还有我娘,老叔,大哥,兰子姐,腊月,你们也都说说…”

这种事,如果不是当事的是五月,又有夏二叔求爷爷告奶奶的,那么大家所希望的结果会相当的简单。

就当这是一个故事,故事里面唯一值得同情的似乎只有张坊的原配周娜姑娘。

张坊和张家老夫人且不说他们,大家对五月这个觉得的看法也会相当的统一。

这样一个恶毒的坏女人,就该浸猪笼。就算是不浸猪笼,这样的女人也不能得到好结局。如果是那样的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就成了一句空话。这会颠覆普罗大众最基本的善恶观。

夏老爷子深长的叹息。他已经知道夏至对这件事的看法了。

其实他一开始也是跟夏至一样的想法。但是…但是耐不住夏二叔那样的求他。

五月毕竟是夏家的亲骨肉啊。而且、而且周娜已经先回娘家了。周娜还是黄花闺女,这件事并没有坏她的名声。周娜应该能嫁的很好。

五月要是不嫁张坊,可就彻底的毁了。

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人变老了,心更加的软了。

即便不是人老心肠更软,夏老爷子从来也不是个铁手腕的人物。他做不出那样的决断来。

夏至早就知道这一点。

“十六,这个家里最能担事的就是你了。不是说偏向着说话,你爹他们哥几个,还有你哥他们兄弟几个,统统都不如你。我也不如你啊。这个事,爷心里头明白。十六,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夏至虽然跟李夏定了亲,可还是夏家的人,夏老爷子发话,夏至能当这个家。

即便是夏至将来出嫁了,看样子她还是能当夏家的家。

大家都信服她,而且夏家也没有比她更能干,更有本事,更能担当事儿的人。

小黑鱼儿可能比夏至更冲,但夏至却比小黑鱼儿要理智,处理事情更全面。

“张坊和周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成的夫妻。不管他们平时关系怎样,如果不是咱们夏家的五月去闹,人家周娜也不能回娘家,闹啥和离。夏家人办的事,还得夏家的人来了。”

“张家老夫人不是我说要我出面吗,我就亲自去,替她把周娜接回来。”让张坊和周娜还是继续做夫妻。

“我会跟周娜打包票,夏家的五月绝不会再跟张坊有任何纠缠,更不会去影响他们夫妻。”

夏至一边说,夏老爷子就一边点头。

夏至是真有这个魄力的。

张家那边处理完了,还有夏家自己内部的事。

“爷,我听你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爷,你能再说说这句话啥意思吗?”夏至问夏老爷子。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伙都知道,但夏老爷子还是又说了说。

大家传统地认为,毁坏被人的婚姻是比拆庙更加恶劣,也更加不能容忍和原谅的行为。这种行为破坏的是人家三代的幸福和安宁,是要受到最极端的报应的。

用最家常的语言来说,这就是最缺德不过的事了。

五月就做了这也的事。夏家当然不能让她成功,而且还要给她相应的惩罚。

张坊和周娜重做夫妻,不会再有正经的人家肯娶五月进门。

“陈屯的山里就有座尼姑庵,说是有将近一百年了,里面人不多,都是正经修行的人。那儿风景好,我看要不就把五月送到那儿吧。咱们多供给庵里些,也是咱们修行做好事,再有也不委屈了五月。”

不管夏至说的如何好听,这就是要把五月送到尼姑庵去出家。

夏至是比夏老爷子有魄力,但她却也是不轻易坏人性命的。

这种事真要放在规矩严苛的家族里头,五月就是死路一条。

夏至的心毕竟也是柔软的,而且她真正所受的教育和这个时代还不一样。这是五月的福气。

夏老爷子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夏至这样处理,不管是夏家自己人,还是外面的人,都只能是心服口服。

“就这么办。”夏老爷子就说。

这个时候夏二叔和夏二婶已经在外头等了半天了。他们不敢进屋来,但知道屋子里正在商量五月的事。

“把你二哥他们叫进来吧。”夏老爷子吩咐夏三叔。

夏三叔出去,一会的工夫就领了夏二叔和夏二婶进来。五月也跟在后头,低着头走了进来。

夏老爷子就把夏至的决定说了。他当然不会说是夏至的主意,只说是大家伙商量,他做的决定。

但不论是夏二叔、夏二婶还是五月,他们都知道这是夏至的主张。

夏老爷子真做不到这个。

夏二叔和夏二婶就要跳,五月则是立刻就哭了。

“让我去出家,那还不如现在就弄死我。张坊乐意娶我,就是顺水人情的事,十六,你就不乐意看见我好。我不知道,你心这么狠。”

夏二叔没敢跳。刚才不让他上桌吃饭这件事真是吓到了他。他只是跟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求情。

那些说辞都被夏二叔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并没有什么新鲜的话。

夏老爷子很头疼,但却知道不能松口。

“要不你们跟五月一块走。”

夏至究竟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大家猜n(*≧▽≦*)n

第514章 弥补

这一闹,就闹到了很晚。就有亲朋陆续地来劝解,其中自然包括了武家老太太,田带娣。岳红也从镇上赶过来了。她对夏家的事情都非常的伤心和殷勤,而且极为有眼色,夏家的人对她的印象都不错。

田富贵,大兴庄的里正,还有些年高德重的老人也过来。

田富贵就说既然那边周娜都已经回婆家了,而且周娜和张坊两个人看样子是再做不成夫妻的了。这样的话,不如就做成了五月和张坊。

毕竟张家老夫人现在这个态度也算是吐口答应了。

就有几个人附和田富贵,还说愿意在中间说和周旋,肯定把事情给办周全了。

倒是一直都偏向夏二叔他们的武家老太太没有说这样的话。大家这么说的时候她也沉默着,并没有赞同的表示。

不过夏至始终都不为所动,她跟众人说的很清楚,夏家的人不能做这样的事。

大家看夏至如此坚决,最后也就不再这样主张了。夏二叔和夏二婶闹腾了半天,最终都是垂头丧气。

他们肯定是不能跟着五月走的。他们要继续留在夏家。至于五月,那就只能由着夏至处置了。

五月寻死觅活,但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五月只是更加憔悴了,却还是活的好好的。

夏至不肯耽搁。她先打发了人去尼姑庵安排,然后就亲自带了五月离开夏家。

夏至和五月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到了这个时候,五月似乎是有些认命了。夏至当然也没捆着她或者绑着她。

夏至闭目养神,五月则一直在看夏至。半晌,五月终于开了口。她的嗓音有些嘶哑,这大概是因为昨天哭的多了的缘故。

“夏至,你非得这么干?你非要对我斩尽杀绝的?”

“五月姐,我不是个狠心的人。当然,我也没有咱爷咱奶你们心软,任由着你们撒泼打滚的拿捏。…这次是你做的太过分了。…你不该这么干。”

“我不这么干,还能咋滴?”

“张坊是死的。他不是要娶你,还是假的,都是你一厢情愿?”

“要等他闹,那我得等成老太婆。”五月咬了咬牙。

夏至顿时就明白了,还是张坊不给力。

“我是不太了解张坊这个人。不过看他的性子是有些软,他能坚持到现在,不碰周娜,还是说要娶你,我都没想到。”

五月就冷哼了一声:“他也就这点儿能水儿了。他从小到大,啥都是他娘安排好的,他娘说东他不能说西。他就是他娘的应声虫,怕他娘怕的一帖老膏药。我跟他说让他再加把劲,他嘴上答应,可啥动静都没有。他怕他娘闹病。你还不知道,他娘还闹过绝食!哈,我爹我娘算啥,一哭二闹三上吊,谁都比不上张坊他娘,人家那是全套的把式…”

说到底,张坊的魄力以及对五月的爱情也就是消极对抗张家老太太,再进一步却是不可能了。所以五月才等不及了亲自上门去闹。

而张坊对周娜的排斥,应该也不仅仅是因为五月。那应该是多年积累的对张家老太太的怨念,是他对张家老太太隐形的反抗。

说白了,张坊排斥周娜,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张家老太太。

不过大家都没看到这一点。张坊自己应该是不自觉的,至于张家老太太还有五月,她们应该都认为张坊是因为五月。

就不知道周娜看没看清这个真~相。

五月的一番话,让夏至又明白了一件事。五月对张坊是有怨念的,而且这怨念应该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

有多少感情能经得起这样的消磨呢。何况张坊和五月的感情并没有特别牢固的基础。

“五月姐,你别抱怨我。你抱怨我,我还是得按道理办事。”夏至顿了顿,又说,“我这个人做人、做事,从来没有斩尽杀绝过。”

这是夏至做人做事的原则:网开一面,给人留有余地。

五月就听出一些意思来。

但夏至却又开始闭目养神,什么都不肯跟五月说了。

到了陈屯,就有陈家众人迎了过来。尼姑庵里头的事情陈家的人都帮着办好了。

夏至就送五月上山,将五月交给了尼姑庵的庵主。除了留下五月吃穿用度之外,夏至还在庵里做了布施。

一份是代表夏家的,主要是为了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的康健。第二份是夏至自己的。第三份则是她给李夏、李家做的布施。夏至请庵主为自己念经、供奉香、油,为李夏、田夫人和李山长祈福。

将五月安置在尼姑庵里,夏至最后又嘱咐了五月两句。她让五月的安分地在尼姑庵里。如果五月再耍小聪明闹出什么事来,那么接下来面对五月的,就不是尼姑庵这么简单了。

另外,为了表明夏家的决心,五月还让庵主当着自己和陈家的人的面把五月的头发剃了。

这个年底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的意义非同寻常,对姑娘家更是如此。

到了这时候,五月知道挣扎和吵闹都是没有用的,只是流着泪让庵主给剃了头发。

将这些都安排好了,夏至才和陈家人一同下山来。

陈家人已经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招待夏至。

孙秀儿和陈杏儿两个跟夏至最好。她们在夏至面前也敢于说真心话。她们两个方才都是跟着夏至去尼姑庵里头的,都看着五月被剃光了头发。

她们两个跟五月的关系也不算好,陈杏儿还跟五月很不对付。但她们两个也同样是心善的姑娘。

“…怪可怜的。”孙秀儿和陈杏儿都跟夏至说。

刚才在尼姑庵里,她们差一点儿就给五月求情了。

“你们想想她先做的那些可恨的事。”夏至就说。“不这样狠一些,她能知道疼?以后还不知道能闹腾出啥来呢。”

孙秀儿和陈杏儿又觉得夏至说的很对。

夏至在陈家吃了饭,因为时辰晚了,她又在陈屯儿住了一晚。

山中的秋季来的特别早。

第二天早上起来,夏至又往山上去看了五月一回。五月有些呆呆的。夏至就没跟五月见面,只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又嘱咐了庵主几件事,这才下山。

回到夏家,夏至只说把五月安置好了。

夏至并没有说踢掉五月头发的事,但夏家的人却都知道了。原来当时跟到山上的不仅有陈家的人,还有些好事儿的闲人。

五月这事动静闹的大,夏至又是这样决然的处置,这些人看的真切,下了自然不肯不说。

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比夏至还要先到夏家。

夏家知道了,那么新安镇上的张家应该也能有所耳闻。

夏至又等了一天,就拿车拉上许多的礼物到经过新安镇往周庄来。

周娜一家就住在周庄上。

周家人知道夏至来了,都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们也不敢将夏至拒之门外。

周娜的父母都不知道该跟夏至说些什么。夏至倒是好好地将这两个人打量了一番。周娜的父母都是老实厚道的长相,看样子家境不错,不过应该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还是周娜出来跟夏至说话。

夏至对周娜还有印象。她记忆中的周娜是一朵将要盛放的饱满美丽的花,但现在的周娜却已经失去了当时的鲜润。

周娜干干瘦瘦的,不过因为底子好,而且毕竟还年轻,所以到是并不难看。

这几年周娜在张家应该是锦衣玉食,但她的日子过的并不开心。

也亏得周娜能忍受这么多年!

周娜明显跟她爹娘一样有些紧张,但也许是女孩子的自尊让她在夏至面前又有些端着、矜持的姿态。

“周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夏至笑着跟周娜寒暄。

“是啊,我还记得你。”周娜看着夏至说,“你长高了,比那时候还俊了。”

“周姑娘你太会说话了。”夏至笑了笑。

“我不是恭维你。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这几年过的挺好。我都听说了。可能我知道的少。你过的挺好,挺让人心里羡慕的。”

周娜说着话,就微微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