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秦斌和米粒儿先到的,我跟安昊到的时候,正看到米粒儿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跟秦斌说什么,秦斌就非常温柔的看着她笑,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发,一会儿把她张牙舞爪的手拉下来拍拍,我们坐下后,米粒儿盯着我看了足有十秒钟,正当我有点儿尴尬的时候她来一句:
“默姐,你发现没你长得跟我有点儿像,怪不得秦斌当初会对你动心。”
秦斌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安昊笑得腰都弯下了,我张了半天嘴愣是没憋出一个字。一顿饭就在两个男人哭笑不得,我俩互相调侃中轻松过去了,我真的替秦斌高兴,也只有米粒儿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才能把他治得死死的。
中间我跟米粒儿去卫生间,我知道她是有话要跟我说。
“姐,你会怪我吗?”米粒儿跟人有种自来熟的感觉,没一会儿就直接称呼我姐了。
我好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怪你?”
“我抢了你的白马王子。”
“他本就不是我的,再说秦斌认识你之前我已经找到自己的王子了。”
“其实,当秦斌第一次跟我谈起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对你不是爱。”
我有点发愣,没想到小姑娘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看到她有点儿担心的看着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我知道,你在他心里的位置是谁都无法取代的,在他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你让他感觉到了温暖,他会永远记得那种温暖的感觉,就算我们很相爱,他也永远会在心里给你留下一个位置的。”
我真的诧异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如果她不是神经太大条,就是对秦斌用情太深,竟然能够允许自己的爱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
“你不会介意?”
“一开始会,后来我知道你已经跟安哥领证了,我就想着,就当你是秦斌他姐吧!”小丫头一副没办法的样子。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但是很感动,替秦斌感动,我伸手抱了抱米粒儿“那能不能等我婚礼后,你再当我是他姐啊?”
“啊?”她迷茫地看着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份子钱啊,你们别想赖。”
然后这个死丫头又一惊人之举,对着我的脸颊就是一口,我当时想着直接晕掉算了,同时又开始有点同情秦斌,以后的日子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啊…
结婚的前两天就一个字“乱”,本来只选定了一对伴娘伴郎,就是英子和阿亮,但是米粒儿这个丫头说她自己是专业伴娘,职业素质特强,非要当,秦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朝我点了点头,就成两对了。
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按照这边的规矩,新娘和新郎就不能见面了,虽然我爸妈和弟弟都回来了,但是他们都住宾馆,所以我们打算就在英子那边出嫁,晚上英子和米粒儿陪我,八点多的时候,秦斌突然来了,我有点儿奇怪。
“姐,帮我去卧室拿下我的包。”我有点疑惑地看着米粒儿,她推着我进屋。
等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客厅就只剩秦斌一个人了。
“米粒儿她们呢?”
秦斌没回答我,而是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他旁边,我有点儿尴尬地抽回手。
我看他眼神暗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深情款款地说道:
“默默,真高兴你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有些话我一直放在心里,我想今天要是不说出来,恐怕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然后我看他不自然地咽了一下口水,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眼神迷茫地看着他。
他低下了头继续说道“其实面试的时候看到你,我就有点喜欢你了,你性格那么直爽,让我不由得想亲近,但是你总能跟我保持很好的距离,我这人在感情上太懦弱,从不敢靠近你,然后深圳之行让我知道了你对我的感情,回来后那段时间,我过得很辛苦,每天我都在挣扎,我看着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我不知道你是否还需要我,直到你提出离职,我以为我将彻底失去你了,没想到两年后我们能再次相遇,你重新回到GM,我是真的开心,你陪着我的那段时间,真的是我这辈子感觉最幸福的时刻,你后来选择了安昊,我去波兰的最初真的是痛不欲生,我几乎天天想着你,我…”
“扑哧…”
秦斌抬起头看到我憋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然后转身对着门口无奈地说了声“米粒儿,你放过我吧,我实在背不出来了。”
然后我就听到三声狂笑,安昊、英子、阿亮,后面跟着撅着一张小嘴的米粒儿。
安昊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米粒儿蔫蔫地坐在秦斌身边,对他抱怨道“真没劲儿,昨天晚上不是背的好好的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说妹子,你就别折腾我弟了,他能说到现在已经不错了,多内敛一小孩儿啊,逼着人家对着他姐表白。”
除了米粒儿,其余四个人都疑惑地看着我。
“咳,那个,米粒儿认了我做姐,那自然也就是秦斌他姐了。”我没有把米粒儿那天跟我的谈话告诉别人,我觉得那是两个女人关于一个男人的小秘密。
“切”异口同声。
其他人都自觉地躲了出去,只剩我跟安昊。
我转头问他“你怎么来了,破坏规矩啊。”
“这不有人十万火急地给我打电话说我的新娘要跟别人私奔了,我可不得过来吗?”
我用手指头戳着他的胸口“噢,噢…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
“哪能呢,我是想你了。”
“真的?”我挑眉不信任地看着他
他亲了我一下“真的”
“看到曾经的情敌对我表白,心里就没点儿别的想法,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在跟你表白,有点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我看着他有点严肃的表情,心里暖暖的。
“老公,我爱你。”
第二天的婚礼,从迎亲开始,米粒儿就充分发挥了她专业伴娘的精神,最搞笑的一幕就是让十来个娶亲的小伙儿包括安昊,一起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在楼道做40个俯卧撑,进门后看到安昊气喘吁吁地给我穿鞋,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婚礼上,当我父亲把我的手交给安昊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红红的,当然我早就泪流满面了。
爱的宣言,本来我从网上当了很多,我俩在之前也背了一些,但是当时安昊只说了一句话“老婆,这一辈子让我来爱你。”我就激动地哭了出来,事后被英子她们狂鄙视,说我一点儿不矜持,我翻个白眼给她,婚都敢结了,还要矜持有个屁用。
在婚礼上有个小插曲,就是我们敬酒的时候,秦斌趁着空挡凑到我身边,调皮地眨着眼睛笑着说“昨天说的那些话不全是编的。”我回他一个特灿烂的笑容,他真的被米粒儿改变了很多。
后记
(四十五)
一般婚礼都是新郎伴郎被灌醉,但是我们这场的男人都是病猫,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仨娘们彻底歇菜,等大家都散去后,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安昊弄了醒酒汤给我喝下,又让我泡了个澡,上床之后我已经彻底清醒了。
“老婆?”
“嗯?”
“老婆!”
一个白眼。
“老婆!”
“你复读机啊…”
另一个白眼。
“你今天累不累啊,老婆!”
“啊。男人,你今天烦死了,我来吧。”
“天啊,这什么老婆啊”安昊被我压在身下,哀嚎着。
…
秦斌番外一
“妞,回神了?”是小奈,米粒儿的同学皆死党,也是在这儿兼职的,服务员,说是能钓到金龟。
米粒儿打开晃在眼前的手,继续着手里的调酒动作。
小奈吹了声口哨就直奔秦斌他们那边去了,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
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盘子就被人抢走了,就看到米粒儿一阵风似得飘了过去。
米粒儿抢过小奈的托盘后就直接走到秦斌那边,他们已经喝了不少了,几个人的眼神都已经开始涣散,她看到秦斌低着头,双手卡在胃上窝在最里面,她把酒放下就出来了。
再次回到吧台,她有点儿心不在焉,总是时不时看向秦斌那边,他基本一直都是窝在那里,后来她看到他们站了起来,秦斌摇晃了两下又跌坐回去,他对其他人摆摆手,说了句什么,其他人就先走了。
米粒儿叫来耗子顶她一会儿,倒了一杯热水就准备过去,她刚走几步,就看到秦斌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就喝了下去,她突然间觉得心更疼了。等她坐下以后,发现秦斌几乎已经没有意识了,但是双手还是紧紧扣着胃。
“先生?你还好吗?”米粒儿有点担心的问到。
秦斌眼神迷离地看了米粒儿一眼,就直接趴倒在她身上了,米粒儿看到他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着,伸手一摸,烫的厉害,扶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米粒儿翻出他的电话,随便拨了一个她觉得是公司同事的电话,中文名字。
“hello?”
“是秦斌的同事?”
“是的,您是哪位?秦总怎么了?”
“他喝多了,在幸福酒吧,你能过来接他回去吗?”
“啊,我现在不在华沙啊,我告诉您地址,您能帮我送回去吗?”
“好。”
米粒儿把秦斌折腾到床上的时候,她自己也快虚脱了,她看到秦斌用手捂着胃,脸色煞白,紧抿着嘴唇,虽然没有意识了,但他一定还是很疼。
米粒儿觉得心里真的很难过,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暖水袋,就把自己的手捂热了,放在秦斌的胃上,慢慢地帮他揉着,米粒儿不知道揉了多长时间,就是觉得自己的胳膊快麻木了,才感觉手下的慢慢放松,静静地睡着了。
她帮秦斌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发呆,过了一会儿她给小奈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小奈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我。”
“米粒儿,你在哪儿呢?齐彻找了你一晚上。”小奈急切地说道。
“一个男人家,小奈,你现在把我的东西帮我收拾好,送到xxxx”
“你搞什么啊?私奔?”
“姐妹儿恋爱了,明天开始同居生活。”
然后米粒儿就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她毫不怀疑是小奈掉在地上了。
半小时后,小奈已经坐在秦斌的客厅。
“带的还挺全。”
“里面的男人?”
“嗯”
“是那个吗?”
“嗯”
小奈站起来拍了拍米粒儿的肩膀“自求多福”
“你给我去死,我这是奔着爱情来的。”
“给齐彻打个电话吧。”
米粒儿接过小奈递来的手机,拨下那串熟悉的号码。
“小奈,找到米粒儿了吗?”
“哥,是我。”
“你个死丫头,死哪里去了?”电话那头的人咆哮着。
“哥,我要跟男人同居了。”
“…”
秦斌和米粒儿的小白文
第二天秦斌睁开眼,就看到旁边躺着一个女孩儿,四肢缠在自己身上,身上穿着一条可爱的小睡裙。
他彻底懵了,他知道昨天自己陪客户到幸福酒吧谈生意,其实他喝得不多,但是到后来胃疼的站都站不起来,等其他人走了之后,他有那么一刻觉得特别孤单,就想把自己彻底灌醉,但是刚喝下一杯,胃里就像烧着了一样生生地疼,接着就没有意识了。
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酒后乱性?他尴尬的从女孩的四肢中抽出身体。
其实米粒儿早就醒了,等秦斌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她才起身翻开秦斌的衣橱,找了一件衬衣套在身上,就出了卧室,一出去就看到秦斌坐在沙发上头埋的很低,两只手环抱在胸前。
看到米粒儿出来,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说“你…我…对不起。”
“扑哧…”米粒儿当下就乐了。
“你想多了,昨儿什么事儿都没有。”
秦斌怔了一下,悄悄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吧,谢谢你。”
米粒儿没有回答他,大大方方地坐到他旁边,向他伸出手“我叫米粒儿。”
秦斌愣了一下“你好,我叫秦斌。”
然后米粒儿的下一句话直接让秦斌晕倒。
“从今儿起我住这儿,多多关照。”
秦斌有点儿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儿。
“米小姐…”
米粒儿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叫我米粒儿”
“米,米粒儿,昨天的事儿我非常感谢,但是我想我不能答应你住下来。”
“为什么?”米粒儿一副困惑的表情。
秦斌烦躁地挠挠头。
“那个,既然你说昨天什么事儿都没有,那,那我也就不用负责,我可以请你吃饭,或者你想要什么礼物都行。”
“这样啊,那就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对我负责吧。”
秦斌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小姐,我一会儿还得去公司,实在没办法再陪你玩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周末也不休息吗?”
“哦,加班,不是。”秦斌觉得自己的思维完全被这个女孩儿打乱了,心情有点烦躁,然后胃也跟着疼了起来。
米粒儿看到秦斌用手扶了下胃,缓缓地坐下,就跑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蹲在他身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秦斌,我没有恶意的,我喜欢你,我觉得你很孤独,你身上那种孤独的气息让我没法儿离开你,别赶我走好吗?就当我租你的房子,我会付房租的,我白天做设计,晚上去酒吧兼职,我能养活自己。让我陪你好不好?”
米粒儿看到秦斌的眼神不再那么坚持,心想搞定。
米粒儿刚刚的几句话真的说到秦斌的心里去了,他是感到孤独,从未有过的孤独,也许他之前一直孤独惯了,但是来波兰之前苏默让他体会倒了温暖和幸福,所以现在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米粒儿蹲在地上看着秦斌的眉头紧皱,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按着胃的手上,她感觉秦斌怔了一下,但是没有拿开她的手。
秦斌最终没有赶米粒儿走,他觉得自己这样不厚道,但是当他触碰到米粒儿温暖的小手的时候,竟然想留住这一点温暖。
秦斌上班之后,米粒儿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客房,她昨天是故意睡在秦斌身边的,一来担心秦斌半夜难受,二来她也的确想过让秦斌误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然后借口赖在他身边,但是当看到秦斌为难的表情时,米粒儿心软了,她不忍心这样对他。
米粒儿从小跟着妈妈学做饭,上大学后更是自己搬出来住,她是个很享受生活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其实她也不清楚对秦斌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想要照顾他,她觉得她能够记住一个男人两年,至少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