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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种温暖,逐渐将他包围,最终迫使他…就此晕厥过去。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俞晓鱼才在走道发现祁言。
她第一时间打给俞父,让他派人来接自己,又拨打了救治电话,将祁言送往医院。
祁言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他的脑部受过损伤,之前落海虽活着回来,却也患了一些隐疾,加上之前都没有治疗,有一点难处理。
俞晓鱼在特助病房里陪伴祁言,她望着眉峰微蹙的祁言,心里想的却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祁言离开自己了。
她让俞父帮忙给福利院找了两名新老师,又将祁言之前所有的行李尽数带回了俞宅。
祁言回来了,她只需要守着他就好。
就像是从前那样祁言将她困在身边那样,她只要守住祁言,不让他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就好了。
祁言醒来时,已经从医院搬回先前的别墅。
俞晓鱼煮了一点粥,她舀了一勺,吹冷,用唇试温,递到祁言的唇边:“吃一点东西。”
祁言伸手想接过碗,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挂着吊针,无法轻易行动。
他无奈,只能抿唇,轻饮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唇瓣。
祁言出声,嗓音哑不成调:“你认识我?”
顿了顿,他仿佛很肯定道:“你认识我。”
俞晓鱼吹了吹鱼片粥,将白皙的鱼肉舀了满满一大勺,喂到祁言的口中,温声:“是啊,我认识你,认识你很久很久了。”
“抱歉,我不记得。”
“没关系,我记得。”俞晓鱼的声音还是有失落之意,但是她很快深呼吸,平缓了那点失望,“你以前也是这样等我的,所以,这是赔偿,好好珍惜哦,别等之后想起来了,又后悔没有好好注意我这样温柔体贴照顾你的过程。”
祁言不语,目光却逐渐柔和下来。他并不是一个毫无警惕性的人,可面对俞晓鱼,却不知怎么的,总是无法让他产生怀疑。
或许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她是他等了很久的人,等到可以毫无防备,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俞晓鱼。
祁言温柔地问:“那么,我想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是她的什么人?
俞晓鱼对上祁言探寻的目光,一时间面红耳赤,该说是什么样的人呢?
说是她的恋人?并且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了?
可他会信吗?
俞晓鱼摸不准主意,一时间唯唯诺诺,并不出声。
祁言也不追问,他垂眸,意识涣散,又有点渴睡了。
俞晓鱼扶他躺下来休息,单手支腮,凝视着祁言,说:“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嗯。”祁言闭上眼,侧耳聆听。
俞晓鱼的声音总有种让人沉静下心绪的力量,她将所有想要说的话娓娓道来,那样可爱,又那样温柔。
她将头枕到祁言的身边,压低嗓音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骑士…”
“是童话吗?”
“也不算,和寻常的童话相差甚远。”
“请继续。”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骑士,他英勇善战,温良而忠诚。他深爱着城堡里面的公主,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
突然有一天,国王将公主许配给了邻国的王子,那个王子除了有钱有貌,其余的一无是处。他假意接近公主,企图想吞并她的国家。而骑士则被国王任命护送公主前往邻国完婚。
一路上,想要伤害公主的人很多,但无一不被骑士解除了危机。骑士勇斗恶龙,一路披荆斩棘,就为了将深爱的公主交付给其他的男人。所幸,公主对邻国的王子根本没有感情,她被英伟忠诚的骑士所感动,也爱慕上了这个男人。他们一齐将真相说出,米分碎了邻国王子恶毒的阴谋,就在要圆满结局之际,邻国王子卑鄙地用公主威胁骑士,逼他跳下山崖。
最终,骑士为救公主,还是义无反顾跳下去了,王子也被愤起的民众处以死刑。”
祁言怔松了一会儿,抿唇:“故事里面最可怜的还是公主,所以,这位公主怎么样了?”
俞晓鱼勾起嘴角,笑意很浅:“这位公主不相信骑士已经死去,她独自一人寻找,找啊找,找啊找,终于找到了身负重伤的骑士,可此时,骑士失忆了,已经记不清与公主在一起的过往了。即使这样,公主也决心待在骑士的身边,将他的记忆唤醒,在遥远的未来,与骑士一同幸福生活在一起。”
“那个骑士,是我吗?”祁言问。
俞晓鱼诚挚点头:“是你,你是我的骑士——祁言。”
“祁言?”他想了想,不动声色笑了一下,“嗯,可能是叫这个名字。”
“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俞晓鱼站起身,她用涂满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覆在祁言的额头,确认他并未发烧以后才蹑手蹑脚离开。
俞晓鱼离开以后,祁言一个人陷入柔软的枕头内,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清浅,他沉沉入睡了。
祁言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是一片汪洋,漆黑的海水挤入他的喉管,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就这样沉沉下坠,海水的张力与黏力都像是一张巨网,将他拽入海中,直至深处。
祁言几乎要溺死在深海里,直到后来,他被潜水者带到陆地上,再一醒来时,就到了那间福利院。
他几乎什么都记不起来,脑海中有零星的画面,尽是有关某个女孩的。
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动作。
或许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他曾经尝试去想起有关之前的事情,可无果。那女孩就像是他心底的倒刺,无法触碰的朱砂痣,只能远观,却无法靠近。
直到祁言见到了俞晓鱼,那封存已久的记忆才有呼之欲出的架势。如同浪潮一般,浩浩荡荡朝他涌来。
祁言都记得的,明明都记得的。
那一切温暖,那一切有关俞晓鱼的温暖。
他浑浑噩噩,总觉得忘了什么,将最重要的东西从心脏抽离了。
祁言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他抚了一把额角上的虚汗,起身,下床,打算去厨房倒一杯水。
他果然来过这里,这一切都足够熟悉。他完全能凭直觉找到厨房在哪。
祁言喝了杯水,刚想回去,就发现有间房间开着灯,隐约能听到低低的细语,是俞晓鱼惊慌失措的呓语。
不知怎么,他总有点担心,焦急地走进屋里,将床上陷入梦魇,挥手挣扎的俞晓鱼搂到怀里。
“你怎么了?我在这里。”祁言低声呼唤,企图将她从痛苦中拽出。
他依稀能听到俞晓鱼的细碎之语,一字一句都是有关他自己的。
这个小姑娘在痛苦而绝望地喊着他的名字,接连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救救他,救救祁言。”
祁言下意识将她深深拥入怀里,低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
是他的,他的小姑娘。
第55章
在触碰到俞晓鱼的一瞬间,祁言几乎要被那炙热的体温灼伤,他下意识缩回手,脑中的画面如同弦断一般,将他惊了片刻。
有人说过——人生存在这世上,就是为了等待某个特殊的人。如何分辨,如何确认,都不需要任何的方法,只要那个人来,即使相隔万里,你都能辨别出是他。
此刻,祁言觉得,俞晓鱼或许就是那个特殊的人。
即使记忆有所缺失,心底的那片柔软与悸动却骗不了任何人。
他渴望俞晓鱼,异常的…渴望。
祁言一贯是这样占有欲极强,控制欲极强,他想做的事,即使有千难万阻也无法抵抗他。
他遵从本心,单手扣住俞晓鱼的纤细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拥入怀中。
这一刻,他是殄足的。
祁言自伤后,心底空缺的那一部分总算被填满,就像是断玉相触,那一瞬间的完美契合让人动容,也让人无法产生任何怀疑。
总之,他的执念就是俞晓鱼。
一直…都是。
俞晓鱼从梦魇中惊醒,她一睁开惺忪的眼就看见了祁言。
他如同往常那般,将自己拥在怀中,表情眷恋而深情。
恍惚间,俞晓鱼还以为她的管家大人回来了。
她鼻腔发酸,鼻翼裔动。纵有千言万语,此刻都无法轻易出声。
俞晓鱼闭上眼睛,将唇探上祁言的唇齿,含住他的唇瓣,舔咬啃噬,不容他退步,也不容他逃离。
她生涩而笨拙,技术全无,好似第一次和人接吻一般,只知用舌尖勾勒着祁言的唇廓,描绘着他深色的唇线,小心翼翼吮着他薄凉的唇瓣。
俞晓鱼带着情\\动,对祁言的僵硬与彷徨恍若未闻。
她忍不住放声大哭,将一切苦闷都哭出来。
俞晓鱼本来就不是多么坚强的人,刹那改变也不过是为了适应没有祁言的样子,如果像从前那样生活,总会想起祁言的一些细节习惯,她的生活里全是这个男人的影子。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卸下这层伪装,终于可以再次依赖这个男人了。
祁言抿唇,心尖抽疼到无可附加的地步。
他的脑内纷杂,前尘往事接踵而来。
在俞晓鱼哭的一瞬间,他仿佛就被点燃了记忆,那一页页过往烧成熊熊大火,红烬成灰。
他想起来了,满心都是这个小姑娘。
祁言张开坚实的双臂,将瘦弱的俞晓鱼拥入怀中。
他的唇抵在俞晓鱼的肩侧,微一侧头,薄凉的唇就能触上她光滑细腻的侧脸,脸上还有泪痕,浅浅的,逆着光。
祁言珍重地将她那略带苦涩的眼泪吻去,顺着她眉尾的弧度,吻过眉心,吻过唇间,最终,吻上她微张的唇瓣。
小小的唇瓣,入口即化。
尽是俞晓鱼的味道,甜美而浅淡。
祁言的长舌长驱直入,撬开她的贝齿,肆意勾勒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吮吸,丝毫不肯放过她唇腔内的任何部位。
他顺着俞晓鱼的嘴角,将吻滑落,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散点在肩侧。
俞晓鱼被祁言的柔情融化,她的心狂跳不止,仿佛又似从前那般,一见到祁言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大小姐…”祁言低语,再次含住俞晓鱼惊喜而微张的唇瓣,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尽数吞没,融化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俞晓鱼心里有无数感动与颤动,她的祁言终于回来了。
她的盖世英雄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踏着祥云,从天而降。
祁言吻到悸动时,清俊的面庞泛了浅浅一层红晕,顺着耳根直到胸口。
俞晓鱼从前从不知一个人害羞之时连胸口都会染上可口的绯色,直到和祁言深\\入\\浅\\出的交流之后,她才得知,原来祁言大人看似毫不畏惧,对这事却每每都会害羞,一边忍耐,一边埋头苦干。
俞晓鱼笑了一下,问道:“想我吗?”
“想。”祁言如实说,声音既虔诚又温柔。
他的嗓音清冷,在夜色之中穿透力极其强,一下子就落到俞晓鱼的心间,使她化作一汪水,浑身都变得柔软了。
俞晓鱼的浑身都微微颤栗着,祁言的吻太过于柔情,总能轻易地将她隐藏许久的孤寂在瞬息之间击地粉碎。
她鼻尖一酸,又想哭了。
祁言轻笑,吻住她的唇,唇缝之间溢出一点细碎声音:“除了我和你做亲密的事时,其他时候不许哭。”
俞晓鱼面红耳赤,那种久违的羞涩感又满上心头,她整个人如同落入糖罐的老鼠,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眼底浮现亮汪汪的光芒,一瞬不瞬盯着祁言。
祁言轻轻一动身,就能将俞晓鱼压入柔软的床垫内。
他的唇磨砺着俞晓鱼的颈侧,那一处仿佛被他点燃,一寸寸燃烧着火苗,使她浑身都变得焦躁难耐,随即瑟瑟发抖。
祁言温暖的掌心摩挲着俞晓鱼单薄的脊背,动作生疏地将她勾进自己的怀中。
他端详着俞晓鱼因情\\动而泛红的双颊,一时间缄默不语。
反倒是俞晓鱼主动勾住他的脖颈,在他的喉结落下一吻:“我是你的,所以,怎样都好,我想要完全占有祁言。”
祁言俯下身,粗暴地扯开自己睡衣的纽扣,与她一齐沉溺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夜雾渐深,岁月静好。
自祁言恢复记忆以后,俞晓鱼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经过俞老先生的从中调和,俞父也不在阻拦俞晓鱼和祁言相恋。
大概到了深秋,祁言就和俞晓鱼领了结婚证。
俞晓鱼看着结婚证上的自己,甜甜地笑了起来,她将手塞到祁言的风衣口袋里,与他略带薄茧的粗糙手掌交握:“结婚了,你逃不了了。”
祁言无奈,将俞晓鱼脖颈上的围巾拢好,微微扯高,挡住她的一半脸颊:“是你…逃不了了。”
他屈膝,近乎半跪在地,好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帮俞晓鱼理好外套。
祁言温柔地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您都逃不了了。”
俞晓鱼看着在暖黄路灯下,祁言变得深邃而立体的五官,不免心跳慢了半拍。他在随时随地都是这样性感而惑人,总让她忍不住心乱如麻。
她压低声音,近乎嗫嚅:“我不逃的。”
回家之前,俞晓鱼和祁言两人去逛了超市。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做过这样平凡而温馨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祁言精心将食物准备好,到了饭点再将一切都奉送到俞晓鱼的面前。
虽然那是管家的工作需求,但是恋爱这件事并不是一方在默默付出,另一方又全盘接受,这样即使祁言毫无怨言,甚至是心甘情愿,却也太不公平了。
俞晓鱼推着推车说:“你想吃些什么,我今晚做给你吃。”
这是她初次提出要做饭给祁言吃,因为她想对祁言好,虽然她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但也想竭尽所能对他好。
祁言怔松,他愣了一会儿,问:“那么,你会做什么?”
俞晓鱼咬咬牙:“你说,想吃什么?”
她心底难免有些发虚,虽…虽然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但看看菜谱,照葫芦画瓢也是大概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