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觉得还是被调\戏了。
祁言低低一笑,清冷的嗓音里蕴含着难以察觉的愉悦,仿佛方才调\戏到俞晓鱼是一件让人极为开心的事。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对于俞晓鱼的迟钝,一直采用这种小火轻捻慢炖是最妥帖的方式,甚至会…很有趣。
他极为享受这种慢火煮小猫的形式,一旦看俞晓鱼像是一只猫儿似的抬起湿漉漉的眼,迟钝地看向他,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征服欲。
嗯,再煮一会儿,等到小猫被热气蒸腾地浑身酥软,无力反抗之时,就能捞上来“吃”了。
祁言握住俞晓鱼的手腕,不容她反抗将她带到一间咖啡厅里点了卡布奇诺以及一份提拉米苏蛋糕。
他握住勺子,轻轻刮下一小块对到她的唇上。
俞晓鱼窘迫:“我可以自己吃,不要每次都喂我。”
“我喜欢。”祁言的眉目柔化,眼角也微微上翘,露出寻常从未有过的放松姿态。
他启唇,声音一如寻常的清冷,只是尾音上扬,带着一丝极其浅淡的慵懒之色:“我很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特别是…由我来喂。”
“你是嗜好…很特别。”俞晓鱼抿唇,舔了舔下唇,以示紧张。
“我的嗜好的确很特殊,在面对大小姐的时候。”喜好是…嗜你。
祁言再次将勺子凑近,触到俞晓鱼的唇上,染上淡淡的白色奶油。
俞晓鱼后退一点,来不及躲,更来不及擦,就被祁言凑近的食指抵住唇瓣。
他的指腹温热,像是火炭在她薄凉的唇上滚过,微微一抚,还留下余温,残留不去。
俞晓鱼的大脑瞬间放空,由于这种暧昧的姿态,她连呼吸都无法调节,险些喘不过气来。
每每祁言的的靠近都会令她心跳加速,时而还心猿意马。
她这是中了祁言的毒了,一定是。
“祁…祁言。”俞晓鱼唤他的名字,紧张到说话结巴,难以自持的状态。
“嗯?”祁言狭长的眼微微眯起,他将食指收回,静静注视一秒,随后放入唇中,用长舌微微卷去那点奶油,细心品尝。
“上面还有大小姐的味道…”他另一手屈指,扣在桌面上,意犹未尽道:“很甜。”
什…什么?
祁言这明明是和她间接接吻。
俞晓鱼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她的一颗心都如同膨胀的气球那般上浮,悬空,随之呼吸急促,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喧嚣的心跳抵过所有她想要说的话,一时间,俞晓鱼也只能选择保持沉默,借以平复心情。
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俞晓鱼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意识,她察觉到自己是一盘菜抑或是一朵被细心呵护的温室花朵,被这层管家假面下的祁言掌控,被他所迷惑,甚至是心甘情愿,任他采撷。
太…太害羞了。
36|
俞晓鱼埋头将蛋糕吃完,下午和祁言逛了一圈商城,见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想买,索性就打算换个约会的地方。
咳,是祁言说这算是约会的,绝不是她!
祁言开车,将她带到了海边,是从前她与沈畅来过的那个摩天轮旁边。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夜幕微垂。
祁言低语:“我曾经跟着大小姐来过这里。”
俞晓鱼惊讶:“那天真的是你吗?”
“我一直…跟着大小姐。”祁言转头,微笑看她,眼中有如繁星陨落。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盒子,递上前去打开,是那副被安装了位置信号的耳环。
祁言:“这是我为大小姐买的,名字叫——绿月。”
俞晓鱼将那月光形态的绿宝石耳环拿起来,放在月光下一照,月光能够涌入宝石内,将石身照的清澈透亮。
“很漂亮。”
她很喜欢,特别是…祁言亲手送给她的礼物。
“我帮你戴上。”
祁言俯身,帮她把耳环扣上。
他长着薄茧的手指抚过俞晓鱼的耳后,微烫,带着一种难言的酥麻,险些让她软了身子,浑身燥热。
“我也有东西送给你。”俞晓鱼面红耳赤,声音几不可闻。
俞晓鱼让祁言转过身去,她深吸几口气,内心默数:“1,2,3…”
然后,她闭上眼睛,心一横将包里的小盒子递过去。
“这是我送给你的。”俞晓鱼的声音犹如蚊虫细语,轻到根本无法听清。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什么,她总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一些存在感。
但实际上,她在祁言的眼中已经是最耀眼的事物了。
“这是什么?”
祁言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视线已经被那盒子所吸引了。
小姑娘送他礼物,她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
祁言将盒子打开,里头黑绒布上静静卧着一枚袖扣。
他将袖扣捻入手中,曲掌成拳,虔诚地抵在唇边轻吻。
俞晓鱼脸上写满了紧张,此时抿着下唇问:“你…喜欢吗?”
祁言伸出手,从俞晓鱼的腰侧穿过,紧贴在她的腰上游离。随后两手交织,将她扣住怀中。
俞晓鱼的心砰砰直跳,她的腰被祁言揽入怀中,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再近一点,就连胸口都要紧贴上他的小腹。
想到她的某处柔软要靠上祁言那具极具男性魅力的躯体,她就觉得一阵难言的尴尬。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俞晓鱼才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与祁言的身高相差多少,力气相差多少。
只因为祁言一直对她温柔体贴,让她印象里一直认为他是好捏的软柿子,从而一直没有正视祁言是个男人的身份。
而现在,她仿佛清晰地意识到了,祁言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有情\欲、有情绪、有占有欲的男人。
而且现在的他有些许陌生。
俞晓鱼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的太阳穴突然胀痛,像是一根针刺入脑中一般,传来隐秘而细微的疼痛。
她闭上眼,有什么画面忽闪忽闪。
那些记忆从深黑的深渊之中缓缓浮出,像是数点繁星,又似能够照明路的月亮,带着清冷而和煦的光,渐渐铺就她的整颗心。
俞晓鱼忍不住将下巴抵在祁言的肩上,细细低吟:“头疼。”
“大小姐?”
“我没事,给我五分钟。”
她又不是那种剧烈的疼,如果真的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一颗承载希望的种子,在封尘的土壤中复苏,破土而出。
她想起什么了——
然而,是什么呢?
是男人。
是那个男人。
记忆的画面里,男人低头看着他,逆着路灯的光,悬浮的光芒将他的脸挡去一半,很耀眼。
俞晓鱼忍不住眯起眼睛,倏忽,光线寂灭了。
俞晓鱼仿佛想起来了。
她再次闭上眼,凝神,回望过去。
俞晓鱼记起那个男人是谁了,虽然还有些模糊。但是男人的脸一直在她的心中滞留不去,逐渐清晰,逐渐能让她分辨出眉目…
他的脸就此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眉目姣好,眉峰笔挺,浓墨入鬓。眼底蕴含的一丝柔情也若隐若现,时而,会变得神秘莫测,将那点温柔卷去。
是他,是祁言!
俞晓鱼看见那个男人的脸了,是祁言。
她虽记不起那么多东西,但是唯一能确认的是…她朝思暮想那么久的男人是祁言,一直都是祁言。
是了,就是他了。
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一直都是…祁言啊。
俞晓鱼抬头再次凝视这个男人,不由想笑。
她还记不清那么多,唯一记得的就是她曾出于爱慕之意借醉吻祁言,却被他以严厉的言辞拒绝了。
他的眉目中分明有所松动,有所动容,却还是毅然决然拒绝了她。
明明说了拒绝了话,而现在却一次次撩\拨她,一次又一次…再次挤入她的心中。
又是为什么?
这个卑鄙的男人。
俞晓鱼眼眶微烫,她踮脚,伸手任性地勾住祁言的脖颈,迫使他低头,鼻尖正好抵上自己的。
祁言前额的发丝细细落在她的脸,深色的瞳眸倒映出的只有她一人。
祁言的脸上有震惊之色,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俞晓鱼抬唇,吻住了他欲言又止的所有话语。
卑鄙。
俞晓鱼只知道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险些将自己压垮,她本能无法呼吸,也无法去体会那浩浩荡荡,如海浪般汹涌来袭的强烈情愫是什么。
只是,她想要好好惩罚眼前这个男人,极尽所能。
她泄愤似的咬了一口祁言的下唇,直到尝出血腥味,见他吃痛紧锁眉头,这才贪恋地用舌尖细细舔了舔,心疼地安抚他。
但很快的,俞晓鱼的丁香小舌就被祁言勾住,纠缠吮吸,一路攻城掠地,不给她片刻喘息的机会。
仿佛一切想说的话都在这场深吻之中,彼此心照不宣。
俞晓鱼觉得心脏抽疼,心尖颤动时连着小腹,形成一道线,一阵又一阵产生异痛。
原来所谓的心疼并不是抒情的感性字眼,而是真实的心理反应。
她的心脏犹如被万箭穿心、利刃削片一般一寸寸传来难言的痛楚。
祁言将她搂的更紧,一手揽住她的后脑,另一手紧抱住她的腰,生怕失去那般,用尽全力去坚守这个拥抱。
他的小姑娘。
俞晓鱼所有不满的情绪都被他的强硬亲吻被摧毁,原本想要奋战到底,生气到底的孤勇已经溃不成军。她此刻毫无反抗的情绪,只能选择一点一点被祁言的柔情击溃。
俞晓鱼的记忆犹如幻灯片那般,一页页在脑中翻阅。
她最起初是和沈畅一起长大,一直认为沈畅是她的盖世英雄,直到祁言的出现,她才察觉出“亲情”与爱情的区别。
她对沈畅不过是小时候的依赖与习惯,直到最后,她才发觉自己深爱的一直都是祁言。
明明早该明白的。
而等她真正要说出决断的时候,又失忆了。
失忆…
俞晓鱼尝试去回忆那时候的事情。
她那时究竟为什么会失忆?
俞晓鱼只记得自己跌入水涧,其余种种全部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幸好,还不算晚。
她和沈畅解除了婚约,她爱的人也还在她的身边。甚至破茧而出,再也不会逃避她、也不会抗拒她。
一切都还来得及。
俞晓鱼闭上眼,迫使自己沉溺在这样暧昧的气氛里。
她主动地将手勾住祁言的肩膀,搂住他的脖颈。然后,肆意将舌与祁言纠缠,舔咬,霸占他的全部,企图在他的心里印下烙印。
明明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明明有很多事情想要怪罪他,明明想要和他大声宣泄出所有情绪。
但一旦对上这个男人温驯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她是中毒了,中了祁言的毒。
一吻作罢,俞晓鱼松开唇,大口喘息:“我要告诉你很多东西。”
“嗯?”祁言的眼眶微红,眼角布满血丝,平添性感。他的眼中还有蠢蠢欲动的情\欲,被压制在理性下,不得动弹。
俞晓鱼为了报复他,有意吊他的胃口,不肯详细将一切说明:“明天,在明天,我就告诉你。”
“明天是大小姐的毕业典礼。”
“你会来吗?”
“会。”祁言低语,“我想看,大小姐真正长大的样子。”
俞晓鱼心头一跳,她微微张唇,企图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原本在脱下校服以后应该穿上婚纱,与沈畅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现在什么都改变了,而明天就是这一切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