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晚来临,燃起篝火,在地上铺着彩布,鲜花为饰,烤鱼裹腹,夫妻二人相拥着,幕天席地,卧看星月,喁喁细语,不知不觉便是东方发白,晨曦微露。
有一次,两人路过一个小镇,不过二十来户人家,依山傍水,景色极为清幽。
舒沫心血来潮时,提议租一间小屋,住个三五七天。
夫妻二人,兴致勃勃地一大早起了床,牵着手去市场买菜。
两人都是第一次逛菜市,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见着什么都觉新鲜有趣,看到什么都想买。
不知不觉,已提了一大堆。
等回到小屋,对着那一堆食材,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才惊觉谁也不会做饭!
夏侯烨提议把食材送给邻居,两人去下馆子。舒沫却想尝试着,体验一下平凡的夫妻柴米油盐的小日子。
经过一番艰苦的拉锯战,舒沫胜出,喜滋滋地去收拾鸡鸭鱼肉,萝卜青菜。
苦逼的睿王,只好用握剑的手,提起柴刀去劈柴。
岂知还没劈两根,就听到舒沫叫得惊天动地:“烨,救命啊,救命!”
唬得他扔下柴刀就跑,到了院子里,见舒沫坐在地上,身边一滩血迹,两手握拳,牙关紧咬,脸上红一块,黑一块,那叫一个精彩。
“沫沫,伤哪了?”他吓得去了半条命。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舒沫看到他如看到救命的稻草,扑到他怀里,哇哇大叫。
“伤哪了,我看看?”
“鸡,鸡……”她纤手轻颤。
他扭头,这才发现一只鸡,耷拉着半只鸡头,滴着血正在满院子乱蹿。
“哈哈哈哈~”围墙外,不知何时站满了看热闹的邻居,个个捧腹踹墙,笑得打滚……
“看什么看?滚!”他冷眼一扫,众人灰溜溜作鸟兽散。
一场轰轰烈烈的生**验,最终还是以两人连夜收拾细软,逃之夭夭收场……
等到二月十二,夫妻二人才姗姗返京。此时,木婉兰却已在睿王府里住了三天了!
不及细叙,夫妻二人换过衣物便急匆匆赶往邵府,跟邵惟明碰面了,才知夏侯熠托人捎了礼物,人却似乎并未打算露面。
舒沫忍不住咬牙切齿,将夏侯熠痛骂了一通。
但他坚持不肯露面,大家也是无可奈何!
回到睿王府,又是一番马不停蹄地应酬。
好不容易等大婚完毕,夫妻二人到永安候府辞了行,收拾行装,等回到大理,已是三月桃杏开满枝头了。
随行人员中,多了几名船舶司高级工匠……
分开三个月,小家伙有些认生,缩在老太太的怀里,骨噜噜转着一对黑漆漆的瞳仁好奇地打量着舒沫。
“峥儿,我是妈咪~”舒沫伸着手,泪水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
“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夏侯烨摇着拔浪鼓,努力讨好。
小家伙对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显然兴趣缺缺,只瞟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夏侯烨轻咳一声,顺手从腰间摸了一把镶着宝石的短匕,晃了晃。
小家伙被那宝石炫目的光晕吸引,伸出肥肥的短手。
“快,叫爹~”夏侯烨乘机引诱。
小家伙看看匕首,再看看夏侯烨,再转过头看一眼老太太,再转过头看一眼夏侯烨。
小嘴一张,甜甜地叫:“爹~”
“诶,我的乖儿子!”夏侯烨乐坏了,一把抱过他,狠狠亲了好几口:“不愧是我夏侯烨的儿子!象个男子汉!将来一定是个驰骋沙场的猛将!”
小家伙被胡子扎得哇哇乱叫,扭过身子叫:“奶奶,奶奶……”
“快放他下来!”老太太可心疼了,骂道:“你风尘仆仆,衣服都没换,这一身的臭汗,没的吓着他了!”
“我的儿子,哪有这么娇气?”夏侯烨握着小家伙的腰,将他高高举过头顶。
小家伙开心了,拍着手,发出咯咯地笑声。
“峥儿,飞咯,飞咯~”夏侯烨越发来劲了,将他抛向天空,惹得一帮女人尖叫连连。
“住手,摔着了怎么办?”老太太急得汗都出来了。
夏侯烨扮个鬼脸,父子两个开心得笑个不停。
舒沫默默地看着,又是欢喜又是羡慕。
小没良心的,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居然把她这个亲娘忘了,呜呜……
夏侯烨忽地转过身,将小家伙塞到舒沫怀中:“峥儿,叫妈咪~”
舒沫僵着手臂,有些不敢碰触他。
小家伙起先有些不愿意,拧着脖子,在她怀里扭了扭,许是闻到熟悉的香味,定定地瞧了她许久,忽地张开手臂,奶声奶气地道:“妈咪,抱~”
舒沫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她的峥儿!
血管里流着她和夏侯烨的血液,这个世上唯一真正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傻丫头!”老太太骂着,摸出帕子拭着眼泪:“大喜的日子,怎么哭起来了呢?”
夏侯烨伸出手臂,无声地把他们母子,连同老太太一起拥在了怀里。
这就是他的家,天底下最亲最亲的亲人!
半生戎马,用血泪和汗水,终于换来了这一刻的美好和宁静!
做为一个男人,得妻得子得母如此,幸福美满如厮,夫复何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