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书房里烛火亮如白昼,萧琳拿起一本书看了几眼,随手放在一边,又拿起另外一本书,后又放下,如此反复,萧琳发现面前放了一堆的书册,她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可恶…萧琳托着下颚,夜风吹起花瓣顺着敞开的窗户飘落进来,月色迷离,萧琳愁上眉头,陌生的情绪让她很不舒服,萧琳揉乱了自己卷翘的头发,“为什么想不到呢,为什么”
萧居士推门进来,道:“情劫是最难看透的,阿琳放松一些,你若是心悦于他,我帮你。”
“心悦?”萧琳将凌乱的头发用手压了压,站起身道:“姑祖母在说什么?”
“你”萧居士停了停问道:“你不是为情所困?”
萧琳笑道:“哪能呢,我才多大啊。”
.…萧居士同情起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等萧琳开窍有得等了,“那你在想什么?”
萧琳将一个布包递给萧居士,“您看看吧,这是祁阳候夫人发现的神物,我想不到她是怎么弄出来的。”
萧居士打开布包,被手中的东西吓了一跳,“这是?镜子?”
“比铜镜更清晰的镜子,听说还有玻璃…祁阳候府日进斗金不成问题。”
ps战书下达了,怎么应对?咳咳,请听下回分解。唐霓可以当做万能穿越女看待,不仅有高科技,还有各种低调淡然穿越女的技能。其实小醉想不明白的一点,两世为人欺负一堆本土女,不觉得丢人吗?好吧,既然唐霓是反派,那就让她在反派的路上越跑越远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应变
萧琳愤愤难平的样子,略带幽怨嘲讽的神态,萧居士忍不住的失笑,她本以为萧琳为情所困,没想到萧琳就没把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放在心上!
“阿琳的消息很是灵通嘛。”
原本萧居士也为萧琳选哪个更好操心,如今她却想通了一些,无情总比多情更好!不容易动情才能看得清楚,而且萧琳不会左顾右盼,只要认准一人,坚辞旁人,萧琳将来会少很多麻烦,亦不会因为旁人的生死而内疚。
萧居士看似洒脱,一生却痴于情,她隐居并非全然是因为老司徒,而是她对早逝的二师兄心存愧疚。
若是她当初有萧琳看得清楚,言辞拒绝得果决一些,或者明白二师兄…也许他们师兄妹不至于结下如此的隔阂,那两位才高八斗的师兄,也不至于一人早逝,一人隐居山野。
师门也不会在世俗中默默无名,萧居士每每想起此事,便觉得愧对师门。
大势之争——因为大夏注重辩才,有辩才有进步,此时人们的思想狂放不羁,为春秋战国之后,又一百家齐鸣的盛世。
萧居士号称三绝隐士,但不是全才。虽以女子之身鼎立于士族之中,然许多事情她想到了却做不了,又因为她重情和心存愧疚,她心灰意冷之下真正的过起隐居的生活。
若不是萧琳在她身边,萧居士许是真会隐居山野不在过问世事。
“娘让人送来的。”
萧琳搀扶着萧居士落座,手脚麻利的整理着散乱的书册,书房里的书册萧琳一向是自己整理,不让任何人乱动,萧琳爱书痴于书之名,在吴郡广为流传,都言,‘送萧氏阿琳礼物,唯有书册得其欢喜!’
萧居士低头看了看镜子,她翻转了镜子角度,里面是清丽的少女,她披散的青丝,妧媚的眸子,不服气般翘起的嘴唇…萧居士欣慰的笑了,阿琳已经有了少女的风韵。
萧琳忙碌着沏茶,泡茶,白玉般的手分茶给萧居士,“姑祖母还没歇息?”
“阿菀巴巴的送来镜子给你,也不怕你因这块镜子犯愁丧气?”
“娘是相信我,才会送过来镜子。”
萧琳眉宇间略有愁容,唐霓一会一个主意,真是…萧琳赌气的说:“谁要说她不聪明,我是不信了。”
不聪明能想出这些东西来?每一样都堪称奇思妙想,镜子玻璃巧夺天工。
萧居士看到萧琳眼睛亮晶晶的,深知萧琳有愁容,却不会丧气认输,笑道:“孔圣人尚且说,三人行必有师。她有奇思妙想乃是天分,阿琳不也有刻苦韧性?”
萧琳叹息:“您说得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觉得…被欺负了。”
“哦?”萧居士纳闷极了,“为何这么说?阿琳是被谁欺负了?”
萧琳看了看书房里的书籍,几乎每一本都留下了她的汗水,“我在此读书四年有余,听名师教诲,出则有名仕优秀的郎君相伴,入则有大姐姐等知书懂理的女郎玩耍,我又可以向娘请教,我的优势堪称得天独厚,您藏书堪称世间罕见,如此之下…我还是总因祁阳候夫人的奇思妙想而伤神,我…我就是被她欺负了。”
对于唐霓,萧琳不是没有幽怨的。萧琳对了对手指,低声说道:“总以为她会老实上一阵,我已经越过她了,可再一抬头她又在我面前兴风作浪,姑祖母,沮丧之感我也会有啊,”
“阿菀从没在意过唐氏。”
萧居士看萧琳又对自己瞪眼睛,阿琳同她和箫菀都不一样,爱恨极是分明,忙改口道:“阿琳丧气了?”
“同您抱怨两句罢了。”
萧琳抿了口茶水,她的唇瓣越发的殷红水润,她的眸子一如平时一般的清澈,清明,萧居士欣慰的一笑,抱怨会有,萧琳最为难得的一点是从未丧失信心,一次次的难题,只会将萧琳打磨得更加耀目璀璨。
萧居士心中一动,有朝一日萧琳远远的将唐霓抛在身后,她是不是可以送唐霓一座催人奋进的牌匾呢。
“姑祖母笑什么?”萧琳看到萧居士上扬嘴角,闷闷的拉长声音:“我都愁死了。”
萧居士抬手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笑道:“骗人!阿琳是犯愁,可不是为唐氏。”
萧琳握住萧居士弹自己脑门的手,笑容重新在她脸上绽放,“还是姑祖母知晓我。”
向萧居士怀里靠去,萧琳摩挲着萧居士的手指,她白白嫩嫩的手指碰触到萧居士手上的茧子和皱纹,萧琳觉得安心,道:“祁阳候夫人并不在意日进斗金,她也应该明白无法占有天下的财富。”
“可镜子和玻璃是一笔巨财。”
“祁阳候府不缺银子。”
萧琳抬头同萧居士目光相对:“我想有石墨笔的教训,她应该会将镜子和玻璃献给陛下,如今祁阳候府缺得是名声,足以让侯府重返士族的名声。”
即便唐霓日进斗金,对祁阳候府的名声没有任何的恢复作用。
萧居士道:“再过一月便是定田的日子,不再是士族的祁阳候府会失去大片的良田,矿山,祁阳候府一脉还需要交大量的税负,出徭役,不知当今陛下会不会对祁阳候府一脉网开一面。我料想上大夫司徒广不会眼看着祁阳候躲过的,司徒太尉疼弟如子,又以司徒六郎同萧家联姻,你大舅舅也即将如朝做太子太傅,如此一来”
“您是说唐氏会很缺钱?”
萧琳眼睛眨呀眨的,嘟囔道:“士族典籍,士族典籍。”
她又重新在书架上找寻不知去向的士族典籍,萧琳一直是士族女郎,从未考虑过不是士族会怎样,于是她自然忽略了士族和寒门之间在赋税徭役上的不同,她只记得士族占据了天下八分以上的土地财富。
萧居士悠然的捧着茶盏,萧琳虽然聪慧,但经历还是少,萧琳生长于士族勋贵之中,不会明白寒门庶族的苦涩。唐霓却不一样,即便唐家处于寒门庶族顶尖的地位,被孝穆皇帝看重,但在赋税徭役等方面,唐霓是明白士族同寒门的差别的。
此时唐霓弄出镜子和玻璃,也不全然是为了邀名。
“她是想以此求得陛下恩典,即便祁阳候府一脉无法重新曜升为士族,她也希望凭此功劳保住祁阳候府的田产。”
萧琳合上了士族典籍,在夹缝中生存步履维艰的唐霓说不上的有些可怜,但萧琳不会同情她就是了。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祁阳候移情别恋,他需要为此事负责,即便唐霓最开始是被人设计陷害,但她妄图取代萧菀,算计萧琳…她难道不应该为此事承担后果吗?
“此事即便她用镜子玻璃躲过去,但我不信明年后年她还能躲过去”
萧琳清丽的脸上多了几分的为难:“她得多聪明?明年都有新花样?”
萧居士笑着问:“你不甘心?方才是你找遍了能找到的书,也没发现镜子玻璃?”
“甘心?我甘心才有鬼啦!”萧琳托着下颚,圆润的肩头是垮了下来,叹息道:“真不知道镜子玻璃的配方是什么样的。”
“你想知道?”萧居士碰触撩起萧琳额前的刘海,萧琳有一双极是好看的眼睛,“想吗?”
“那是自然的,不冲祁阳候夫人”萧琳把玩着光华照人很清楚的镜子,好奇的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做得呢?”
“而且按照陛下宽和的新性,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祁阳候一脉也是姓李的,陛下还要用祁阳候,我想赚来的银钱会给候府留一分。如此才能鼓励更多得人将好东西献给陛下嘛。”
萧琳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唐霓的配方一定会保密的,独一份才能赚更多的钱。
萧居士笑着吩咐:“来人,告诉京城里的门徒,全力搜寻玻璃镜子配方。”
“喏,”门外有人应道。
萧居士看萧琳的眼睛眨呀眨的,笑道:“你不是想要看配方吗?”
“可是…可是…陛下也会保密的吧。”
“阿琳啊, 从大夏开国起,便是士族和皇帝共治天下,士族的根基并非看起来那样的浅显,只要你想知道,你就能知道!”
听萧居士这么一说,萧琳想到镜子玻璃的配方不会在唐霓手中泄露,反而会在皇帝手中…萧琳笑着摇头,“如此陛下想要独占玻璃镜子的经营,怕是很难了。”
“我想送祁阳候夫人一份贺礼。”萧琳眸光闪烁,萧居士问道:“是什么?”
“秘密。”萧琳俏皮的一笑,“绝对是一份很大很大的贺礼。”
同萧琳所预料的一样,祁阳候夫人将玻璃镜子的配方献给了孝穆皇帝。
当今大喜,他很清楚镜子和玻璃的价值,于是赐恩旨,祁阳候一脉免税负徭役,上大夫劝谏陛下恩典太盛,孝穆皇帝保证下不为例。
玻璃镜子配方献上去之后,唐霓过几日就听说别家也能出产镜子和玻璃了,唐霓摇头苦涩的叹息:“专利,这个时代是没有专利一说的。”
“夫人,夫人…在吴郡的萧氏阿琳送了您一份礼物。”
唐霓愣住了,到底是什么礼物?萧琳会很好心的送她东西?
ps萧琳送唐霓的礼物绝对会让她呕血滴!
第一百四十六章 咳血
唐霓可不认为萧琳改了脾气突然同自己示好,在她眼中的萧琳永远是那个倔强鄙夷她的小姑娘,唐霓问道:“不知是什么东西?”
“奴婢不知,以怀柔县主的名义送过来的,您得亲自去接。”
以官阶送过来的礼物,唐霓即便有诸多不愿意也得亲自到府门外接下礼物。在府中读书的祁阳候也听了消息,从书房里走出,他也想看看萧琳到底送了什么东西过来,同样他也不相信萧琳会给唐霓送礼表示认输。
因为有此顾虑,祁阳候并没有出府门,他手持书卷在书房门口等消息,自从被贬为庶族,他便称病在府中读书,对唐霓的种种举动不闻不问,想要恢复成士族,祁阳候明白只有捡起曾经的书本,做下一番大事才有可能。
于是他是真正的埋头苦读,比以前要认真努力上许多。府里的事情他相信唐霓会处理好。
“阿琳”祁阳候落寞的眼里闪烁着更浓的悔意,失去了萧菀,他又失去了注定耀目的女儿,祁阳候恨萧琳绝情,但同样也想着她是自己的女儿!
“侯爷,快出去看看吧,夫人…夫人晕厥过去了。”
管家从外面跑过来,找急忙慌的说道:“侯爷。”
祁阳候冷静的问道:“送得什么东西?”
管家喘了口气:“是一块牌匾…是怀柔县主委托上大夫司徒广大人送过来的,其中还有一封怀柔县主的亲笔书信,并且上大夫府上的人说,明日早朝,上大夫会将怀柔县主的奏折呈交给陛下。”
“夫人看了匾额,又看了书信之后,就…就咳血晕倒了。”
祁阳候脚下如同钉子一般钉在地面上,唐霓那么能忍的人都被萧琳的礼物刺激的咳血昏迷,他去了只不过多再多一个人丢脸罢了。祁阳候如今最不想听司徒广的名字,阿菀不会嫁给司徒广!
“将夫人抬回府邸。”
“喏。”管家低头问道:“匾额乃怀柔县主所赠,请主人示下,如何处置?”
“抬进来。”
“喏。”
一会功夫,唐霓被搀扶进侯府,祁阳候看到了那块黑底金字的匾额,‘能工巧匠’在落款上标注着怀柔县主萧琳赠于祁阳候夫人唐氏。
唐霓脸色煞白,嘴角隐约有几分的血迹,她虚弱的躺在躺椅上,从后宅跑过来一个红衣小姑娘,“娘。”
祁阳候看到是自己的女儿李玲,他胸口同样闷得生疼,身体晃了晃,眸色越发的暗淡,他知道唐霓已经清醒过来,问道:“夫人即便不为侯府着想,就不想想你亲生的儿女?能工巧匠…你是打算让我的后辈子孙永远从贱业?做工匠?”
“娘。”二丫李玲用帕子擦拭着唐霓嘴角的血迹,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娘别离开我。”
“怀柔县主到底是谁?谁给她的胆子?娘,告诉我,我找怀柔县主算账去。”
唐霓虚弱的抬起手臂轻轻抚摸自己的女儿额头,呜咽的说道:“你以为我想从事贱业为工匠?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还是我爹说过的,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是”
唐霓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手中的书信甩到了祁阳候的身上,泪水簌簌的滚落,“你看看你的…你的…怀柔县主书信上写的话,她恨我,恨着你,恨着整个祁阳候府一脉…她恨不得我们永远沉沦。”
唐霓的声音有着从来不曾有的凄厉,“丹阳真人养得好女儿,她养得好女儿。”
祁阳候接住书信快速的扫了一眼,上面字字都是赞叹唐霓创造出镜子玻璃的功在千秋,有利于社稷,没有一句不好的话,但字里行间充满着对唐霓的嘲弄,甘愿自轻自贱的成为贱业的工匠!
在讲究风雅,谈吐,才学的大夏,匠人的地位无疑是最为低下的,比寒门庶族还不如,甚至连大商人都比不上。
祁阳候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唐霓苦涩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不再是士族你可知晓要缴纳多少的税负徭役?你整日在书房读书,侯府上下都交给我,如果没有陛下的特赦,你知不知道我们要面对得是什么?“唐霓挣扎的起身,握住女儿的手,面对着祁阳候锋芒毕露的说道:“谁都可以指责我,唯有你不行,侯爷,你是个男人!你再逃避下去,祁阳候府一脉只会更加得没落,再无崛起的一日。”
祁阳候捂着胸口,他的脸色同样煞白如纸,唐霓抹去自己的眼泪,“明日侯爷必须得去上朝,您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让她们母女永得意下去,将你我踩在脚底下,是不是让祁阳候府一脉永远得沦为世人的笑柄!”
唐霓领着李玲步履蹒跚的离去,祁阳候身体向后倒去,随从忙搀扶住他,“侯爷。”
那块金字牌匾像是长了千百双的眼睛嘲笑着他,祁阳候握紧了拳头,“烧了,把它烧了。”
“怀柔县主”
“烧了!”
“喏。”
仆从忙扛起了牌匾离去,祁阳候又看了看手中的书信,萧琳的字体是越写越好,从笔锋上看,萧琳下过苦功夫,读书也好,引经据典的嘲弄着他…祁阳候双目赤红,突然发疯般的将书信撕成碎片,扔到了空中,“萧琳…你不是我女儿,你是来讨债的。”
祁阳候这声声嘶力竭的吼声,他身上的怨恨仿佛能直冲九霄。他悲愤的气势十足,随后却是剧烈的咳嗽,身体原本不太好的他差一点将肺都咳出来。
祁阳候被仆从搀扶回书房,唐霓的声音在月亮门后闪出,李玲问道:“萧琳是谁?是我的姐姐?”
“仇人,二丫儿,你记住萧琳就是怀柔县主,她不是你的姐姐,是我们母女的仇人。”唐霓眼底满是冰冷无情,“她既然不愿意做我的女儿,既然几次三番的折辱于我,我也不用再顾忌了!”
“娘。”李玲从未想到自己温柔和蔼的母亲会露出如此狰狞之色,她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体。
唐霓道:“以前我以为不应该仗着自己…欺负不懂事的萧琳,可她几次三番让我难看,再好的脾气,再善良的人也受不了!”
玻璃镜子这些发明不行,唐霓还记得程朱理学,她原本没有打算将灭人欲,存天理的程朱理学抛出来,她又何尝不明白,这是对人们思想的禁锢?大夏此时士族风流,思想上百花齐放,是有一个思想解放的时代…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纸醉金迷时代。
“可是我都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也顾不了这些。”唐霓揽住女儿肩膀,“是她们逼我的,阿玲,大不了以后娘再教导你思想解放,只要能将萧琳箫菀踩下去,怎样的恶果我都甘愿承受。”
程朱理学是最有利于封建帝王统治的学说,凭着程朱理学,凭着八股科举,明清两代将封建专制推到了极致,还有文字狱…锦衣卫,东厂西厂…如果这些臭名卓著的组织机构出现在这个时代,唐霓自己都知道她的罪过罄竹难书!可是她只想着更好得活下去,如果没有萧琳母女步步紧逼,她也不至于如此。
“娘别哭了。”李玲仰着脑袋,唐霓的泪水滴落在女儿的脸颊上,唐霓慢慢的蹲下身,将李玲抱在怀里,“二丫儿,娘不哭,以后该哭得不是娘。”
唐霓几次提笔,最终还是写下了她记得的程朱理学雏形,她让人将这些东西交给了祁阳候,祁阳候看后,誊写了一份,连夜入宫请见孝穆皇帝。翌日早朝,孝穆皇帝没让上大夫司徒广开口,他保护了祁阳候夫妇。
孝穆皇帝为自己专权,打压士族找到了最好的理论依据,他将这份祁阳候提出的学说视为至宝,但推广起却不能一蹴而就,他得一一步步的慢慢来,猛然抛出来,会引得士族的反弹。
淑妃侍寝时,发觉孝穆皇帝兴致很高,她小心的打听得知了一点点的详情,淑妃眼睛也是亮亮的,她并没将知道的告诉给箫菀。淑妃从浴桶中起身,宫娥为她披上了干净的衣服,淑妃抿嘴低笑:“权力,我所欲也。”
没有人能拒绝君临天下的诱惑,淑妃也不例外。孝穆皇帝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也是淑妃的机会。
淑妃亲自绞干自己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秦王世子还没归京?昨日北府军精锐尽数回到吴郡,秦王可是没少给他们苦果子吃,他们对抗不了秦王统领的戍边军,打击李炫奕应该没什么问题。”
“奴婢听说北府军精锐被秦王殿下好一顿操练,他们佩服秦王殿下,但同样的怨气也不小呢。秦王世子领着羽林军威压吴郡士族,这一会怕是难过了。”
淑妃冷冽的光芒一闪,道:“秦王到真是让本宫看不透了,他这是作茧自缚!不仅帮士族培养北府军,还有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陷入一蹶不振的困境…哼,我倒要看看你的宝贝儿子怎样回到京城。”
黄沙草原,荒凉孤寂,一袭戎装的秦王眺望着远处的枯藤老树,秦王叹了一口气:“在为父活着的时候,奕儿要尽快的成长起来,勇于承担秦王府戍边的责任。奕儿,为父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残忍弑杀的胡族始终是大夏王朝大患。”
他疼爱李炫奕,更爱着他守护下的大夏!
ps其实秦王是个挺纯粹的人,是个英雄!明天双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 较量
想要在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的吴郡找到雅致景色很容易,想要在吴郡找到空旷的练兵校场却很难。
前两日秦王世子将一封战书送呈给北府军新任司马司徒堂,两人相约领兵一较高下。
这场较量被当成吴郡难得的盛况,于是很多人为这场演武准备着,首先解决了场地问题,随后许多士族子弟对此表示出浓厚的兴致,到时围观的人会很多。
秦王世子才学是不错,可屯羽林军于吴郡很招人恨。以前讲不起,如今被秦王操练过的北府军精锐尽归吴郡,今上又任命司徒堂北府司马,吴郡的人认为是时候给嚣张的秦王世子一个教训了。
司徒堂入北府军在士族中争议同样不小,很多人不理解老司徒为何会让自己的嫡系血脉成为兵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