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角微拧,弯腰去捡她的包,却猛地被她揽住脖子,带着酒气的呼吸扫过耳畔:“你是…官闻西。”她如此酣然竟还能认出他,像极了本能。

官闻西立刻伸手将缠着他脖子的一双柔夷剥下,倒是没再让她摔倒,一只手扭着她一双胳膊,另一只手掏出她的手机。

48误会,请听我来解释

官闻西试图在联系人里寻到一个能将她送回去的可靠朋友,却在首选联系人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这个电话是他曾用的号码,已经废置多年。

他只是惊讶了一刹,便继续往下翻,她的手机除了首选联系人,连普通的分组都没有设置,他没有办法判断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与关优优的关系是不是好到可以大晚上的照顾醉酒的她。

“什么事这么急啊?”付沂南趴在驾驶座上,言语间不少抱怨。“帮我把人送回去。”官闻西半托着一个人,付沂南凑近看才脱口叫道:“关好好?”

“不对,这关优优吧?”付沂南想着要是关好好哪轮得到他送,“哪儿捡的人?你自己怎么不送,找我背黑锅?”

“我送她一趟后患无穷,如果好好知道了,多一桩麻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官闻西撇清关系。

“你就不怕我图谋不轨?”付沂南贼笑着将目光在关优优身上扫了一个来回。“好好的妹妹,你敢吗?”官闻西轻笑,带着几分挑衅。一如当年,被关优优告白后设计付沂南,几乎是相同的口气。

“你下车。”付沂南扭头对副座上的人喊了一句,极不耐烦的模样。官闻西也才注意到副座上竟然有人。

这样的晚上,女人却还带着一副墨镜,大半张脸看不清,从容地下了车,尖细的高跟鞋站得笔直。

“官少。”女人颇为客气地同官闻西打招呼。官闻西这颗不记女人的大脑再怎么努力地回想也忆不起一丝半点熟悉,只能敷衍地颔首,迫不及待地将关优优塞进副座。

“官少是妻管严,你就不要麻烦他了,自己回去吧。”付沂南将大大小小的袋子递给女人,态度不甚好,也不再多说,转身上了车,冲官闻西叫道,“欠我一个人情啊!”

她瞟了一眼副座上虚软醉酒的女人,今天上午才见过面,敢与付沂南针锋相对的女人,她是没有见过第二个…她垂下眼,墨镜遮去全部的情绪,有些猜不透。

“官少,我先走了。”她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一股磁性,嘴角很艺术地弯起一个弧度,虚伪得像是在拍电影。

官闻西正在追求关好好的冲刺阶段,自然也不愿意和陌生女人多接触,简单地道别便上了车直奔关好好家里。

关好好的厨房灯亮着一抹橘黄,纤瘦的身影在窗前一晃而过。他知道她是在倒水,关好好有睡前喝一杯水的习惯。她总抱怨晚上要起夜,却又不肯改掉这个不算健康的习惯。

灯光一暗,压下他想要上楼的冲动。手机震动起来,跳出关好好的笑脸,短信上只有两个——晚安。他嘴唇微动,晚安说得很轻,散进夜风里。

关好好本想备课,哪里知道备课笔记落在办公室里,只能早点睡明天早点起,给官闻西发了短信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等不及官闻西来接,短信告诉他今天不用来,她已经坐着早一班的车直奔学校。竟还不是办公室最早的一个。

组长去楼下取理科组的报纸,她敬业地翻看课件,一面啃着随手买来的菜饼,一面暗叹与官闻西准备的精致早点真是天地之别。

终于全部弄完,她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抬头发现七八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着她。僵硬地收回举起的胳膊。

莫不是菜饼里的豆腐馅黏在嘴上了?往镜子上一照,还是那张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脸庞。再抬头,似乎又多了几双狼眼。

她挤出一个笑,问隔壁桌的生物老师:“方老师,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关老师,你上报了呢。”方老师一句话包含了惊讶羡慕等等多种情绪。

“什么上报?”关好好也吃了一惊,她就一介物理老师,不过是年年被评优秀而已,上个校内小报倒是可以,不过听说校报的观看率每况愈下,现在只每年出一期,赞颂领导伟业都不够用,哪里还有犄角旮旯写她。

“这个女人,我们理科组经过评定,一致觉得像你。”组长捧着报纸放在她桌子上。关好好瞄了一眼,本市发行量最大的早报,组长指的照片还是头条的配图。

头条上写着“关姓未婚妻浮出水面,携手Mark官夜店相依”。下面两张照片,都不是太清晰,可是角度取得好,一张侧面,一张正面,若是熟人,完全能看得出来,不就是她的脸吗?

“今天的报纸我去拿!”赵晓唐突地冲进办公室,一面还大声喊叫,却没有将众人的视线从关好好身上挪开。

赵晓看着人手一份的报纸,揉着鼻子,走到关好好身边,见她正盯着头条发呆,猛地用大背包盖住。

“好好姐,今天的新闻都挺无聊的,没什么好看的。”嘴上还不忘指责,“不是做民生的吗?怎么也写起八卦来了。”

整个办公室除了关好好自己,或许只有赵晓一人知道照片里的女人并不是关好好。昨天她与关好好是在关好好家楼下分开。退一万步说,关好好穿的也不是照片里的这一身衣服。她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关好好的妹妹关优优。

“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关好好笑眯了眼,众人恍然,以为她是变相的承认了,也唯有赵晓来得及瞧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意。

“好好姐,这个…是你妹妹?”她很小声地问。关好好的眼皮像是不受控制地眨动,努力地驱赶眼睛里溢出来的酸涩感,极轻地点了点头。

“一定有误会,我偶像不像是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人。”赵晓安慰,尤其是两条船还是姐妹两人。

关好好看着上面描述的文字,并没有多提照片女主角,唯有的两句也无外乎容貌的粗略描绘,便将笔调着重在官闻西身上,洋洋洒洒几千字基本上都是在说他,两张照片反倒成了噱头。

一整天,官闻西没有来一通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关好好渐渐显出烦躁,一个字压断几根粉笔,教室里的学生很明显察觉到班主任今天心情不好。

“好好,那个…展芍君的家长找你。”组长打断赵晓的喋喋。关好好扭头,赫然见到官闻西站在门口。

他几步上前,抓住了关好好的手,将她从位置上拉起来,一路拖出了办公室。赵晓沉浸在偶像强烈的气场里。而办公室其他女同事基本上也陶醉在官闻西霸道的肢体语言里。

男同事从方才看报纸那一刻开始已经失落了,当下见了所谓的真相几乎将一颗真心碎成瓣瓣…不过其中表情最纠结的却是关好好的组长,那一脸的痛心疾首,关好好和官闻西这样的关系,竟然也不给他一点龙瑞股票的内部消息!这个徒弟他是白带了!

官闻西拉着她一步不停,正是课间,穿梭在来往的学生潮中,遇见几个关好好班里的,笑容暧昧地同她打招呼。关好好汗颜,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么?

“我们去哪儿,我还要陪晚自习。”关好好以为官闻西是来解释的,却没想到将她直接塞进了车子里,中途一个字都没有提。

“昨天晚上,我在酒吧街看见你了。”官闻西的开场让关好好无语,原来她的谎言早就被揭穿了。

“再打电话给你,你却关机了。”幸好官闻西不是来问罪的,只是单纯地解释,“我不放心追下去,却遇到了关优优,她喝得很醉,还被流氓纠缠。”

“我管她并不是因为她是关优优,而是因为她是你妹妹。”官闻西言辞恳切。或是曾经狠心负过官闻西,在他面前总有心虚的感觉,也不敢完全相信官闻西对她的好与报复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她不知好歹,只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要这样猜测。

“我只是捡到她,送她回去的是付沂南。”官闻西说得毫无心虚,仿佛将关优优托付给付沂南这样极品的流氓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你把关优优交给付沂南?”关好好一震,“那个**熏心的混蛋?”“总比我送她回去好。”官闻西一点也没有内疚的感觉,真正是独善其身就好。

“头条的照片…”官闻西立刻转移了话题,关好好果然也竖起耳朵来听,“最近龙瑞并购了昌荣,几家大报纸都在抢消息,照片不止那两张。”官闻西掏出一个信封,里面厚厚的一叠,倒像是塞了一两万的钱。

关好好倒出来,是一摞照片,一张张翻看几乎是官闻西扶着关优优从巷子里出来便被跟拍了,一直拍到付沂南送她回去,报纸上取了其中最暧昧的两张,断章取义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高兴了?”见关好好的面色终于缓和,鼓着腮帮子一张一张地翻看,知道她终是信了。

“不高兴!”关好好一听他轻松的口气,立刻拉下脸,将一种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抱那么紧干什么?”酸溜溜的味道回荡在整一个车厢里。

“这个女人...”关好好翻出最后几张,指着照片里全副武装的女人思考着。“她是付沂南的女人,我不认识。”官闻西生怕关好好乱扣帽子,立刻否认。

“官闻西,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觉得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关好好嘿嘿一笑,直逼得官闻西揉额角,他是太紧张了,就照片里两人隔着两米的距离,女人还只有半个身影,多半是当做路人甲处理了。

“你也解释过了,我也勉强信了。”关好好重咬了勉强两字,“还打算带我去哪里?我真的要带晚自习,上回溜了一次,就出事了。”她算是心有余悸,始作俑者还是此人的外甥女。

“今天是龙瑞合并昌荣的庆功宴,我正缺个女伴。”官闻西不过一个回眸,温柔的笑竟晃晕了关好好的眼。

49预谋,请不要来抢亲

“听说昨天你在沂南的店里破了财。”官闻西站在关好好身后,对她同化妆师的斗智斗勇无动于衷。

一提起这件事,关好好就不得不激动起来,头一扭,眼一眨,假睫毛掉入眼眶。疼得她泪水直流,还被化妆师训斥。

化妆师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大概是干这一行的同化妆品接触得太多,一身的脂粉气,见关好好扭来扭曲,一双兰花指压住她的肩膀:“姑奶奶你消停一会儿,就最后一点了。”

“谁让他店里的店员狗眼看人低的!”大家都是消费者,谁有钱和谁先买哪里是正比的关系?“而且衣服也真是不牢。”小声地嘟哝一句,事实明明是她的力气太大。

终于重获自由的关好好几乎是跳离了椅子,跃出化妆师十步外,两人真真是相看两相厌。化妆师提着化妆箱信步离开,束腿的草绿色裤子伴着微扭的腰肢,几乎晃瞎了关好好的眼。

“试试衣服。”官闻西敲了敲茶几上硕大的纸盒,宝蓝色的礼服安静地躺在白底的绸绒里。他抖开裙子,裙身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优雅得不容正视。

“付沂南的镇店之宝,不小心输给了我。”官闻西表情平静地叙述,关好好却是乐不可支,她怎么都觉得官闻西此举有帮她雪耻的意思。

付沂南发现自己到得比东道主还早,烦腻了周围一群人略带阿谀的寒暄,杵在大门口透气。远处晃动着鱼尾裙摆摇曳生姿的女人有那么一点像…关好好。

“谢谢你的镇店之宝,真像是量身定制,不大不小刚刚好。”关好好如今是扬眉吐气,本就堪称完美的五官在精致的妆容下可谓美到极点,衬着收腰的长裙,越发显得体态玲珑。

“官闻西,你们什么时候再赌,我还缺套房子。”关好好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上排左侧的犬齿长得有些歪,尖细的头咬着殷红的唇,让官闻西忍不住拥她入怀,揽下她所有的美好。

付沂南一口烟钻入肺里,呛得他弯腰,又因着关好好的话憋了一肚子气。他从小便爱和人打赌,输房输车也不少,这一条礼服的价值不过如此,只是觉得丢了面子。

勉强缓过气,还来不及与关好好正面交锋,官闻西已经拥着佳人丢下他孤零零的站在门口。

到底是主角,官闻西一出现,几乎全场的人都蜂拥而至,关好好是小人物,这样的场面明显有些撑不住,半靠在官闻西的怀里。

往时跟在官闻西身边的向来是施娜,不远不近约半米的距离,时而手肘相触,熟稔而不显暧昧。可是这一位女伴,亲昵地挽着官闻西的手臂,两人无间的距离更让人浮想联翩。

“要不要跟我上台?”官闻西的嘴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不…去。”她现如今都紧张得要命,如果坐在那万众瞩目的地方,还不得晕厥么。

官闻西将她安置在离主席台最近的一张圆桌上,四个位置只坐着她一人,付沂南携着女伴而来,在她旁边坐下,手指在桌面轻敲,仿佛酝酿着如何开始这一场战争。

关好好对付沂南不感兴趣,倒是对他的女伴颇有兴味,黑色的紧身皮裙背脊镂空,盖着一层透明的薄纱,性感到极致。妆容很浓,烟熏的眉眼几乎连成一片,带着微亮,赤红的唇轻轻闭拢。

若不是她嘴角上一颗极细的黑痣,关好好还真是认不出这人就是昨天见过的那位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效仿木乃伊的女子。

女人似乎早已看到她,就差与她对上视线。在相交的那一刹,女人露出一抹笑,不太真实,微微颔首,每一片指甲都纹着精致的花样,交错在一起让关好好看花了眼。

容貌是看不太分明,只是这亭亭的身段,这婀娜的姿容,真是尤物。不过付沂南此人一双辣手,就爱摧花,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估摸就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大抵也好不到哪里去。

官闻西的发言冗长,又掺杂着颇多专业术语,她实在是听不太懂,恰好手机震动起来,她算是寻到解开出去一小会儿。冲着台上的官闻西做了一记鬼脸,猫着腰碎步跑出去。

里面昏暗,走廊上大吊灯通亮,季博衍三个字让她眼皮跳得厉害,消失这么久又突然出现…

“季博衍?”她接起电话,那头只有剧烈的喘息声,半晌没有人说话,她小心地问了一句。

依旧是沉默,直到最后一声“关好好”传来,不知是听筒里传出的还是走廊尽头站着的那人,直接说出口的。

他握着手机,大步往着她的方向。灰色的衬衣卷起袖口,微微泛黄,头发也不像往日那样一丝不苟地整齐,下巴上胡子拉碴,脏乱得她不敢认他。

“跟我走。”他扼住关好好的手腕,将她拖向走廊。关好好愣了片刻,伸手拉住楼梯的竖栏,阻止自己向前去的趋势。

“季博衍你干什么?!”关好好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他,手在雕花的竖栏上刮得生疼,又挣不开他的束缚。只能急得大叫。

“关好好,我们还没有分手,你现在就在这里打算和官闻西订婚?”他几乎是咆哮,眼瞪得厉害,里面纵横的血丝说明主人许久没有休息好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关好好只知道里面是龙瑞并购昌荣的庆功宴,什么订婚都只是季博衍凭空杜撰出来的空想。

“今天在这里,官闻西会宣布你们订婚的消息,会把你这个关姓未婚妻大白于天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一字一字都带着质问,仿佛真的怒气冲天。

关好好眼底一片茫然,渐渐收拢成愕然,带着几分激动的颤音:“你说…什么?”“关好好,我们还没有分手,我不过走了半个月,你对得起我吗?”他咬牙,眼底的阴郁掩都掩不住。

“从前你怎么和我说的,不要入戏太深。”关好好蹙眉,“我们的关系到底是真是假你应该很清楚,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我们只是医生和病人!”

“只是医生和病人?”季博衍的声音突然清下来,似是喃喃自语,冷漠的眸子忽的望向她,“关好好,怎么办,我当真了。”

无异于平地惊雷,关好好显然被他的话吓到。“季博衍,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她试图往后退一步,却反手被季博衍拉住,仿佛像是不让她逃避。

“我没有开玩笑,”季博衍的情绪有所收敛,已不似方才那般愤怒得不见理智,声音也恢复得冷冷冰冰。眼睑一沉,“我动心了。”

关好好大骇,甚至连面色都微微发白。季博衍嘴角挑得很轻,似嘲似讽,他的一句话,竟能将她吓成这样,他与洪水猛兽又有何异?

“季博衍,你的女朋友我是真的做不来,假扮的也做不来。”她慌张地回绝。“是做不来我的假女友,还是想做官闻西的真女友?”他眯起一双眼,言语间的咄咄像极了逼迫。

“我和官闻西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关好好沉下声音。“你的病这么多年久治不愈,都是因为他,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季博衍反问。

“我现在已经彻底摆脱了安眠药,每一觉都睡得很安稳。”关好好轻笑,“官闻西他…是病…却也是药。”

“关好好,你之前的信誓旦旦呢?”季博衍一震,却依旧忍不住追口。“他为了我可以毫无原则,”关好好很坚定,“我也可以。”仿佛季博衍再说什么也动摇不了她的心。

“关好好,好好…”即使心里这般绝望,他仍然不愿意死心,捉住关好好的小手。“施娜呢?你把她忘干净了吗?”她的质疑让他哑口无声。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句,便将季博衍完全定在原地。

“季博衍,你看,我们自己这么多阻碍,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片刻,季博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几乎将她盯得毛骨悚然,终是放开她的手,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背对着她,突然笑起来,没有缘由,无头无尾的笑容就这么一直挂在他的唇角,慢慢渗进去苦涩。

上一次在关好好家里不欢而散,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是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委曲求全,就是那一次,给了关好好和官闻西最好的机会。他后悔得要命,也心烦得欲死。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心烦意乱,每一件触碰到关好好的事情,每一句提及到关好好的话语都能勾起他心底的烦躁。

跟着协会二次赴非,以为能淡去所有同关好好相关的事情,却在接到施娜电话的那一刻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她对她说官闻西计划同关好好订婚,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便是阻止,他已经分不清是为了施娜,还是为了…关好好。

而此刻,他依旧选择离开,他还是太骄傲,骄傲得不愿矮□卑微一次。关好好这个女人,是必须要放弃尊严来爱的。

关好好施娜一袭过膝的白色长裙,脖子和耳朵上都是圆润光洁的珍珠,不贵气,却优雅。目光在走廊上溜了一圈,仿佛因为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而略有失望。

“在找季博衍?”关好好冷笑一声,她不相信季博衍的出现与她无关,甚至恶意地猜测季博衍想要带走她的目的依旧是为了施娜,成全她所谓的爱情。

“关小姐见过他?”施娜笑容稍有僵硬。“已经走了。”见施娜惊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又补充道,“他没有带走我,是不是很失望?”

“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同博衍分手,一面又要和Mark订婚,有些过分了。”施娜义正言辞,倒像是关好好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施娜,垂涎官闻西就光明正大地来抢,不要利用别的男人,那才叫过分。”气势十足,字里行间又是威严无比,叫施娜没了声音。

“不过,你没有看见官闻西脑门上刻着关好好私有吗?不是你能抢得走的。”关好好极为挑衅地笑起来,“不信你就来试试。”

50遗失的美好(上)

记得当时年纪小,

我爱谈天你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困觉了,

梦里花儿知多少。

“优优呢?优优呢?”关好好连书包都没有方下就冲进厨房。“估计她才到车站,你爸爸过去接她了。”

“她自己一个人来的呀?”关好好可从没有一个人做过长途汽车,每一次都是关爸关妈带着。

“是啊,你外婆外公吃不消过来,我和你爸爸工作也忙。”关妈妈一面解释,一面翻滚着锅子里的菜,“我们打算在你房间里给优优加张小床。”

“加吧加吧,我把大床让给她。”关好好偷偷捏起一块肉丢进嘴里。“脏不脏,也不知道洗手。”关妈妈嗔怪,眼底是一片宠溺。

“优优,喜不喜欢,我和妈妈给你挑的床单!”面对内向羞涩的妹妹,关好好很殷勤地拉着她进房间参观。

房间只是稍作改动,基本还是保持着关好好的喜好。关优优眼里泛着晶晶亮的光,这里有太多她在外婆家不曾见过的东西。

“优优,你在我隔壁班,以后我们都可以一起上学了。”关好好很开心,牵着关优优的手,一晃一晃地,“杜彬来接我们了。”

夕阳西下,将远处男生的影子拉得很长。瘦而挺拔的身躯在听见关好好欢快的呼喊后转过身,白净的面上带着笑,酒窝若隐若现。

“不会是几年没见就不认识了吧?”关好好撅着嘴,杜彬面上微红,挠着一头褐色偏软的头发:“是优优吧?”关优优太安静,安静到在过往的十几年里都没有在他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痕迹。

“杜彬哥哥。”关优优的声音如蚊蝇煽动翅膀,几乎听不见。“杜彬,我想喝奶茶了。”关好好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似撒娇又带着狡黠。

“街角新开了一家,正好去尝一尝。”杜彬推着自行车。本来关好好也是骑车的,奈何关优优不会,她也只能陪着她走。

“三个人走路多挤啊,你先带着优优过去,我一会儿就到。”关好好拍拍杜彬的肩膀,像发号施令似的。

“姐姐。”关优优咬着嘴唇,面上的表情很是忐忑。“杜彬的车技很好,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坐。”关优优不是关好好与杜彬这般熟悉,又正好到了男女设防最厉害的年纪,要杜彬载她,她真是不好意思。

被关好好赶鸭子上架似的推上自行车,关好好活蹦乱跳地在后面冲他们挥手,一面还不忘喊:“优优,抓紧杜彬,可别摔着了!”

关优优坐在杜彬身后,她第一次与男生这么近。“优优,你搬回来了?”杜彬打破沉默寻找话题。

关优优用力地点点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又轻声应下:“嗯。”“你和好好长得真是一模一样。”杜彬笑言,“不过性格就南辕北辙了。”关优优安静地听着。

“杜彬人不错吧。”关好好笑眯眯地问关优优,关优优脸颊微红,点点头。“他脾气好,总是被我欺负,也不会生气,成绩好,每次都是年纪前三名。”关好好掰着指头数着杜彬的优点,“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呢。”那得意的模样,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

关优优习惯性地低下头,杜彬真是好,却是关好好的杜彬。

“好好,你们班主任刚刚打电话过来,问你有没有时间,替他儿子补一补数学。”关妈妈即使无奈,又很是骄傲,“这都快中考了,还来分你的心。”

“妈妈,我不参加中考啊。”关好好勉强将小脸从饭碗里抬起来,“为什么不参加中考,你想肄业?”关妈妈一惊。

“学校有保送名额,直升市中,杜彬已经在他们学校的宣传栏里看到我的名字了。”关好好笑容极甜,却不是因为保送的事情,而是…又能与杜彬一所学校。

“真不错。明天就和你龚阿姨说,她儿子保送了市五中还来和我吹牛,我女儿可是市中。”关妈妈大喜,给关好好剥了一只虾。大人就喜欢比来比去,关好好摇着头,专心消灭碗里堆起来的菜。

“优优打算考哪一所中学?”还是关爸爸没有得意忘形,温和地问小女儿。“七中。”关优优吃菜不如关好好迅猛,细嚼慢咽,声音也轻。

“七中,会不会太远了?”关妈妈蹙眉,略一思考,“四中好不好,就在我们家附近。”“七中的文科好,我打算学文科。”关优优小声辩解。

“对未来有规划,七中就七中吧。”关爸爸笑起来,“优优都想好了,好好有没有想过?”“管他呢,先学着呗,哪边好就选哪边。”关好好满不在乎的神情刺伤了关优优的脸,是啊,她那么优秀,学什么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