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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腹泻而已,没必要去医院吧。如果您家里有药的话,能给我一点吗?”为了防止对方断然拒绝,他又补充道,“你知道楼道和电梯里都有监控摄像头,我不
可能是坏人。”
房主通过猫眼观察了他一阵,说道:“好吧,你等一下。”
几分钟后,房门打开了一些。陈硕看到了这个四十多岁、有点谢顶的男人。他穿着家居服,手里拿着一瓶氟哌酸,递给陈硕:“拿去吧。”
“谢谢。”陈硕接过药。眼看对方就要关门了。他一把抓住门,说道,“请等一下。”
男主人脸色一变,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您能让我进屋吗?”
“不行!你要干什么?”
“您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我只是有点事想跟您谈谈。”
“谈什么?快出去!”
对方已经把他朝外面掀了,同时使劲把门往回拉。陈硕也死死地抠住门沿,拼命往里面挤。男主人惊恐万状,喊道:“你要干什么?抢劫啊?!”
陈硕一边用身体抵住门,一边费力地解释道:“不,我真的不是。你相信我,我只是有事情跟你说。”
“不!你赶快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没事,你报警吧。”陈硕豁出去了,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就算警察来了,我也非进去说个清楚不可!”
他们僵持了一分钟左右。陈硕毕竟年轻力壮,渐渐占了上风,整个人都挤进了屋内。为了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他举起双手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谈谈
,没有任何恶意。”
男主人气喘吁吁地望着他,说道:“你到底想干吗?”
陈硕知道,不管他怎样叙述这件事情,都不可能让这件事变得合情合理,索性直接提出诉求算了。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要这只老鼠,而不是让这个男人相信他的故事
。
“您家的厨房里,是不是放了老鼠夹?”
“对,你怎么知道?”
“一只老鼠,现在被夹到了。”
男人惊讶地望着他:“你为什么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一切?”
“不,我不知道您家里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厨房里一只老鼠被夹住了。”为了让事情稍显合理一些,他编造道,“我看见它溜进您家的。”
“但你怎么知道它被老鼠夹夹到了?”
“我听到了它的叫声,猜的。”
男人狐疑地望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把这只老鼠带走,然后马上离开您的家。”陈硕双手合十。
“为什么?”男主人诧异地问,“别说这是你的宠物。”
“不是,呃……就算吧。这只老鼠跟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几句话说不清楚。总之您是不会在乎这只老鼠的,就让我带走,然后帮您处理它,可以吗?这样也省
了您的麻烦了。”
男主人盯着他看了许久,说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厨房看看。”
陈硕也急于想知道那只老鼠是不是还被夹在那里,立即点头。
两人走进宽敞的厨房,打开灯,一眼就看到了被夹子夹住一条腿的老鼠。老鼠看见有人进来了,吓得吱吱地直叫。男主人表情惊诧,显得难以置信。
虽然全天下的老鼠都长得差不多。但陈硕的眼睛刚刚接触到这只老鼠,就百分之百地确定,这就是他苦苦寻觅的那只大老鼠。他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五味杂陈。
男主人骇然道:“你到底是谁?不会在我家偷偷安装了监视器吧?”
陈硕赶紧摆手道:“不不不,绝对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家厨房的地上夹到了一只老鼠?”
“我刚才说了……”
“谁相信你的鬼话!况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证明你起码在窥视和监听我的家,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一切?”
确实无法解释,陈硕也不想解释。他说:“大哥,不管怎么样,您让我把这只老鼠带走,我就立马从您眼前消失,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这个男人气呼呼地望着他,说道:“你打算怎么把它带走?”
陈硕说:“这个捕鼠夹,你还要吗?”
男主人烦躁地挥着手:“不要了,不要了,你一起拿走!”
“行。那最后麻烦您一件事,帮我找个盒子之类的东西,可以吗?”
男主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我找个鞋盒给你吧。”
“谢谢了。”
陈硕蹲在地上,望着这只第二次被人类抓住的大老鼠,忽然觉得它有点可怜,对老鼠的恐惧感,似乎减弱了许多。他一时没想好应该怎样对待这只老鼠,不过既然
已经抓到它了,带回去慢慢思考吧。
这时,本来已经放弃抵抗和挣扎的大老鼠,突然冲着陈硕吱吱地叫起来。陈硕不知道它是在求饶,还是别有意图。
仔细一看,这只老鼠并不是在冲着他叫,而是对着他旁边的一个橱柜叫。陈硕下意识地望着这个柜子,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不由自主地拉开柜门,眼前出现一层红幕,脑子嗡的一下炸了。柜子底部垫着一层塑料布,上面摆放着被肢解的人类尸体。
十二
陈硕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他惊惧地睁大了双眼,整个人差点瘫软下去。
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骤然看到被肢解的人类尸体,一般人恐怕会被当场吓疯。陈硕这段时间噩梦缠身,对恐惧的事物产生了一定的抗体,才不至于昏厥
过去。但他仍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画面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何种状况。
面前的老鼠发出更加尖厉的叫声,仿佛在提醒他危机将至。陈硕这才反应过来,倏然回头。迟了。
一个玻璃瓶重重地砸在他的脑袋上,顿时头破血流。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秃顶男人手里拿着半截砸碎的玻璃瓶,瞪着一双神经质的、血红色的眼睛。他判断陈硕已经昏死过去了,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他转过身,从橱柜里拿出一
把还沾着血迹的剔骨刀。不知多少人成了这把刀的刀下亡魂。
他右手紧握尖刀,眼看就要朝陈硕的心脏插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被捕鼠夹夹住一条腿的大老鼠,突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它拖着沉重的捕鼠夹,不顾一切地奔到陈硕的手边,对准陈硕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唤醒了陈硕的意识,他大叫一声,苏醒过来,看到了正举着刀准备行凶的秃顶男人。这男人大惊失色,不由分说地刺向陈硕。
陈硕躺在地上,一把抓住了这个杀人魔的手。那把尖刀距离他的眼睛,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僵持了几秒,两人的手都剧烈颤抖起来。陈硕抬起腿,一脚踢向这
男人的腹部,令他撞向厨房的墙壁。这男人发了狂,举着刀再次向陈硕扑来。
陈硕在大学时学过散打,他迅速站起来之后,看准时机一个侧踢,再次将这个男人踢到墙角。这记侧踢威力强劲,秃顶男人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陈硕以为他站不起来了,上前准备将他擒拿住。不料这杀人魔诡计多端,是故意让他放松警惕的。陈硕靠近的刹那间,他一刀捅向陈硕的腹部。陈硕大吃一惊,迅
速闪避,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尖刀还是扎进了他的小腹。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陈硕用力抓着那男人的手,不让那把刀捅得更深,否则他可能会当场毙命。危急时刻,他暴喝一声,将全身力气集中在右腿上,膝盖猛地一
抬,正中这男人的面门。这记重击力道千钧,秃顶男人当场昏死,全身散架一般瘫倒下去。
陈硕等待了几秒,判断这男人是真的昏死过去了。他捂着伤口,忍着剧痛,不敢把肚子上的刀拔出来。他抖抖索索地摸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他也支撑
不住了,扶着灶台慢慢地坐到地上,感觉生命在渐渐流逝。
意识逐渐模糊,在昏倒之前,他转过头,看到了那只仍然被夹住的大老鼠。他和它都负伤了,心里竟产生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陈硕支撑着挪到大老鼠的身边,用
尽最后的力气掰开了捕鼠夹的夹子。老鼠的腿得到了解放,但奇怪的是,它竟然没有立即逃走。而是半立着身子,一双眼睛望着陈硕。
“走吧,”陈硕对它说道,“你救了我,我也放了你,咱们扯平了。之前的事,也一笔勾销吧……”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因失血过多而昏倒过去。
大老鼠在他的身旁守候了一阵,拖着受伤的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十三
陈硕醒来的时候,脑子仍有些昏昏沉沉,恍惚中,他看到许晨和另外一个同事大李坐在旁边。而他俩也看到陈硕睁开了眼睛,一起走过来,许晨说道:“谢天谢地
,你终于醒了。”
“这是在哪儿?”陈硕问。
“医院。”许晨说,“是警察把你送来的。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
陈硕并没有失忆,他点了点头,然后想试着坐起来,却感觉腹部一阵疼痛。
“你慢点!忘了肚子被扎了一刀?”许晨提醒道。
陈硕一只手伸向腹部,摸到了缠在肚子上的纱布。他的头也有些隐隐作痛,另一只手摸了一下,果然头上也裹着纱布。
“我想坐起来一些。”陈硕说。
“你别动,我来。”许晨走到床尾,转动一个把手,床头部分渐渐倾斜,变成类似沙滩椅的样子。陈硕感觉舒服多了。
大李说:“你醒了,我去叫医生吧。”
话音未落,医生已经推门进来了。病房里有监控,医生和护士随时能看到病房里的情况。跟在医生身后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男一女。许晨和大李退到了一
边。
女医生检查了一下陈硕的瞳孔,以及他腹部和头部的伤口,问道:“头还痛吗?”
“有一点,不是很厉害。”
“这是正常的,你的头部受到重击,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问题不大,适当休息之后,会慢慢好的。”
“嗯。”
“腹部的刀伤正好在盲肠,我们已经帮你切除盲肠了。”女医生对他说,“总体来说,你运气很好,两处伤都没伤到要害。”
“谢谢。”
女医生转过身,对两位警官说:“他现在意识清醒,你们可以问话,但时间尽量不要太久。他刚刚醒来,身体还比较虚弱。”
“好的。”男警察应道。女医生随即离开了病房。
“麻烦你们两位也出去吧,我们想单独跟陈硕聊一下。”男警察对许晨和大李说。两人点了点头,识趣地出去了,将门带上。
陈硕望着警察,心中有些忐忑。他能猜到警察会问他什么,而他恐怕很难解释。更难的是,让警察相信他说的一切。
两位警官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女警察从包里拿出一支签字笔和一个记录本,男警察说道:“你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吧,陈硕?”
陈硕吞咽着唾沫说:“嗯……记得。”
男警察察觉到了他的不安,说道:“你不用紧张,这个案子已经破了,经过审讯,杀人嫌犯——就是被你打昏的那个人——对他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我们只是想
更清楚地了解案情,才找你谈话。”
“对,我们知道你不是杀人碎尸案的凶手。反过来说,你其实是帮助警方破案的功臣。所以不必多虑,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行了。
”女警察补充道。
听他们这么说,陈硕安心多了,他点头道:“好的。”
“你之前认识孟启亮吗?”
“孟启亮?谁?”
“就是被你打昏的那个人。这么说是不认识了?”
“对,我完全不认识他。之前也从没见过面。”
“那就是说,你并不知道他是一起连续杀人案件的凶手?”
“是的。”陈硕好奇地问道,“他杀的是些什么人?”
“全是街上的流浪汉。他假装好心人,开车把这些流浪汉带回家,施舍食物给他们,或者请他们喝一杯。实际上是将他们毒杀,然后分尸,再用各种方式处理尸体
。”
“天哪,这家伙简直是个疯子。”陈硕感叹道,“城市里居然隐藏着这样的变态杀人魔。”
女警察说:“这个杀人魔十分狡猾。先观察哪些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然后把他们骗回家,实施犯罪。由于失踪的全是些流浪汉,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也就没有
人报警。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已经杀害三个人了。”
“真是太可怕了。”
“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失职。”男警察说,“由于没有人报案,警察也不可能每天关注街道上流浪汉们的去向,所以我们甚至不知道城市里发生了这样的连续杀
人案。换句话说,那天晚上要不是接到你的报警电话,我们说不定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嗯……是啊。”
“那么,我们十分关心的问题是——既然你完全不认识孟启亮,也不知道他是杀人魔。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顺带一提,孟启亮交代了整个犯罪过程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死活想不通。”
女警察补充道:“你不但是出现在了他家里,还发现了藏在厨房里的尸体,并且跟他搏斗,最后报了警。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你发现了这起犯罪,然后在
试图阻止和揭发他。”她开玩笑地说,“你不会是国家安全局的秘密特工吧?”
陈硕苦笑着摇头。
“那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陈硕早就猜到他们会问这个问题。但这正是他感到为难的地方。思考很久之后,他觉得与其编瞎话,不如实话实说,信不信由他们吧。他说道:“警官,首先我可
以跟你保证,虽然我头部遭到袭击,但是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更没有出现精神问题。”
“这我相信。”
“但我接下来要说的,你有可能认为我疯了。”
“说来听听。”
陈硕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一切,都是一只老鼠的指引。”
“老鼠?”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神情愕然,“怎么回事?”
陈硕从家里闹老鼠讲起,把整件事情的过程,特别是他每晚做的“老鼠梦”,全都详细地讲了出来。说完之后,他忐忑地望着两个警察,猜想他们会不会勃然大怒
,认为这完全是一派胡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警察对这件奇事的接受程度,比他想象中要高得多。他们虽然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但并未彻底否定陈硕的说法。男警察问道:“你说
的这些,有人能证明吗?”
陈硕说:“我的同事许晨——现在应该就在病房外面——他能够为我证明一部分。之前闹老鼠的事,包括设计抓这只老鼠,他都是知道的。但是做梦变成老鼠这一
点,我没有告诉他。不过我跟我们公司的另一个女同事说了这件事,她叫作邱婷,可以为我做证。”
两个警察再次对视,表情除了惊愕,还有一些让人读不懂的意味。片刻后,男警察感叹道:“世界上竟有这样的怪事,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陈硕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容易就听信了自己的话,这两个警察的反应着实令他好奇:“警官,你们相信我说的?”
男警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他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情,有你不知道的部分。”
陈硕望着他:“是什么?”
男警察说:“你刚才说,孟启亮是个疯子、变态杀人魔,对吗?”
陈硕诧异地说:“难道不是吗?”
“他的所作所为,自然是罪大恶极、令人发指的。但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纯粹把杀人当作乐趣的变态杀手。他杀死这些流浪汉,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陈硕想不通什么人会跟流浪汉结仇。难道流浪汉曾经袭击过他?
“你知道孟启亮的职业是什么吗?”
陈硕茫然地摇着头。
“他是一个化学家,也是一家老鼠药生产厂家的技术顾问,简单地说,他是研究和制造老鼠药的。”
陈硕呆住了。头脑里某些散乱的东西,仿佛长出了触手,自动连接了起来。
警察继续道:“据这个老鼠药生产厂家的厂长说,孟启亮这段时间正在研究一种新型鼠药。这种新产品类似一小块奶酪,老鼠吃上一口,就会立即毙命。比传统鼠
药的效果好很多倍。
“但这个产品有一个问题,就是外形太像真的奶酪了,很容易被人误食。所以孟启亮致力于研究一种只对老鼠有效,而无法让人类中毒的新型鼠药。也就是说,就
算有人误食了这种‘奶酪’,也不会有事。
“他本来就是学化学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他认为自己研制出了这种新产品。这时问题来了——他该如何验证这种新型鼠药只对老鼠有效,而毒不死人类呢?
”
说到这里,陈硕已经明白了:“所以孟启亮才把流浪汉骗到家中,在食物中掺上这种‘奶酪’,把流浪汉当作实验对象。”
“没错,就是这样。但前几次的实验都失败了,流浪汉们成为牺牲品。不过这家伙‘锲而不舍’,为了一己之利,继续钻研这种鼠药,然后找下一个流浪汉来做实
验。据他自己说,终于成功了,研制出了这种只毒死老鼠,而对人类无害的新型鼠药。他正准备申请专利,然后大规模生产这种鼠药,并投放市场。”
陈硕难以置信地说:“他杀死好几个人,就是为了研制某种鼠药?”
男警察说:“别低估这种新型鼠药带来的效益。乡镇、农村以及城市里有很多卫生死角。这些地方鼠患严重,对鼠药的需求量很大。据孟启亮交代,这种新型鼠药
一旦投放市场,能带来价值好几个亿的利润。”
陈硕嘴唇微张,感到吃惊。
女警察说:“讽刺的是,他现在被捕了,三条人命,并且行为恶劣,手段残忍。绝对的死刑,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这项技术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了。”
男警察说:“但是试想一下,假如此事没有东窗事发。结果会怎样呢?这种新型鼠药大量生产并投放市场之后,会毒死数以万计的老鼠吧。”
女警察耸了下肩膀:“对人类来说,不是一件坏事呀。”
“没错,可是换一种立场呢?”男警官意味深长地说。
陈硕望着两位警官,后背发冷,骇然道:“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那只老鼠设计好的?它是故意被我抓住,然后……”
“这就不得而知了。你不是说,一个动物学家告诉你,老鼠也在不断进化吗?也许真是如此吧。”
他俩一起站了起来。男警察说道:“不管怎样,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至于你讲的故事真实与否,其实已不太重要。但我们还是要代表警方对你表示感谢。谢谢你
帮助我们侦破了这样一起大案。”
说完这番话,两个警察一起向陈硕行了一个敬礼,走出了病房。
尾声
一个月后,陈硕康复出院了。为了庆祝他出院,公司部门的同事特意组织了一次聚餐,地点还是在上次那家潮汕牛肉火锅。
同事们只知道陈硕协助警方破了一起大案,并不知道其中内情。陈硕不愿透露详情,同事们也就没有过多追问。他们把陈硕当成英雄般敬酒、祝贺。看到同事们如
此关切而友善,陈硕心中倍感温暖。他刚刚恢复,不敢喝酒,便以茶代酒挨个儿回敬同事们,表示感谢。
席间气氛热烈,大家兴高采烈。陈硕心情格外开朗,除了出院让人高兴之外,还有一件更值得他开心的事,是他自己的小秘密,没有对任何人讲。这一个多月以来
,他一次都没有再做变成老鼠的噩梦了。看来,这件事已经彻底地画上了休止符。
吃完饭照例是该去KTV或者酒吧的。但考虑到陈硕才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完全,部门经理便提议去咖啡店喝点东西,大家一致赞成。
在一家清新明丽的咖啡馆里坐下,众人分别点了饮品或甜品,一边喝东西一边聊天。邱婷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带了一个短发的知性美女回来,跟大家介绍这是
她的朋友齐薇。
陈硕本来没在意,然而邱婷带着这位美女坐到了陈硕的旁边,说道:“硕哥,不好意思啊,早就说跟你介绍我这位朋友,结果现在才把她带来跟你见面。”
“啊……你好。”陈硕跟齐薇握了下手,表情却是一脸茫然。邱婷说:“怎么,你忘了吗?上次在KTV,我不是跟你说,我有一个生物学博士的朋友吗,就是这位
美女呀。”
陈硕的表情一下僵住了:“什么?”
邱婷和齐薇对视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何这种反应。
陈硕顾不上考虑是否失礼,定睛望着齐薇,说道:“你……是那个动物学家?给我打电话的,是你吗?”
齐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邱婷说:“你同事都这么幽默吗?”
邱婷瞪了陈硕一眼,说道:“硕哥,你怎么了,今天没喝酒呀。齐薇今天才跟你见面,怎么可能跟你打过电话?”
陈硕彻底呆了,许久之后,他说道:“那秦教授呢?跟我打电话的秦教授是谁?”
两位美女面面相觑,露出不解的神情。邱婷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硕怔怔地望着她们,然后说了声“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朝外面走去。两位女士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背影。
来到咖啡店外面,陈硕摸出手机,拨打那位秦教授的手机。几秒钟后,语音提示告诉他,该号码已停机。
陈硕伫立在街头,脑子里浮现出想象中这位动物学家的样子,然后想起了“秦教授”说过的一句话——某些老鼠进化出了用意念控制人类意识的能力。
陈硕打了个寒噤,不敢细想下去了。他坐在咖啡店门口的户外藤椅上,望着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出神,猜想在人类迷醉的时候,动物发生着哪些悄然而骇人的变化
。
回到阔别已久的公寓,已经晚上十点半了。陈硕打开灯,房间里布满灰尘。他连续咳嗽了几声,来到阳台上,想找块抹布简单打扫一下房间。然而,他看到了阳台
地板上的一样东西。
是一颗用金箔纸包好的巧克力。金箔纸上贴着白色的品牌标签——FERRERO ROCHER。
费列罗,高级意大利巧克力。陈硕捡起这颗巧克力,笑了一下。这礼物不会是“那家伙”从旁边的进口商店偷来的吧?
捏着这颗巧克力看了一阵,他不由自主地剥开了外面的这层金箔纸。看到这颗方形巧克力的上面,印着一个单词——Grazie。
一开始,陈硕不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在网上查看了之后,他明白了。
“Grazie”在意大利语中,是“谢谢”的意思。
《鼠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