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假如我们被抓住,就惨了,那个暴君的手段……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天清想正常说话,但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没办法,闻人莫笑木乃伊一样裹着的脸,实在太搞笑了,让她根本严肃不起来。
“我总该为齐欢和凌雪做点什么。”闻人莫笑扬了扬手中的面具,眼里的笑意天真无邪,“而且你不用担心我,王上最疼爱我和妹妹,绝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倒是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一直往西边走,到了西峰,就能看到凌雪了。”
一直往西……就能看到凌雪。
凌雪,好温暖的名字,让凌天清的心房都像是被阳光包裹住。
虽然只见了寥寥数面,但是在暴君的统治下,有对比才会觉得凌雪是多么的阳光温。
而且,因为凌雪是因她西征,又加上分离后时间的酝酿,凌天清很想很想他。
第一感觉就那么温柔美好,现在回忆起来,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少的可怜,但是就像是小动物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活动物体,凌天清本能的把他当成这个世界可以托付的人。
当然,闻人莫笑也是好人,但是,这半大的少年做起事情来很不靠谱……
“那叫孤绝山,山里有很多猛兽,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敢冒险穿过,所以又是王城的天然屏障,至今为止,除了王族的人,没人进去能活着出来。”瞧,清俊的少年扯掉脸上的黑布,
笑眯眯的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连绵山脉,“筱筱,在王城,到处都是王上的人,你要走大道是不可能出城,所以,只有翻过前面的那座山……”
“呐,你刚才说,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敢冒险穿过。”凌天清满头黑线,打断笑侯的话,提醒。
“是啊,我都不敢进去呢。”闻人莫笑有些敬畏的看了眼那高大连绵的山脉,苦着脸,“先王喜欢在那里狩猎,四侯中,就我一个人没去过,听凌雪回来说,里面有高达几十米的怪兽…
…”
“那你还让我翻山?!”凌天清恨不得跳起来敲他的脑袋,她虽然有过野外生存的经验,但是能和这些大内高手比吗?
“你不是天天在王上身边待着吗?也沾了点王气,说不准能翻过去……”闻人莫笑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有点底气不足。
凌天清看过关于这座山的记载。
书中所载,只有真龙天子,才能进出自由,因为百兽朝龙,百鸟朝凤,帝王所到之处,鸟兽臣服,所以王族,才可在此山狩猎。
“莫笑哥哥,你能不能稍微给个可行性计划?”凌天清深吸了口气,蹲下身,拿着一个树枝,在地上画着,“你说的逃跑方式,死亡率为100%,生还率为零……”
“这样啊……要不然,你先在王城藏着,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嘛!”闻人莫笑想了想,继续出着主意,“你办成男装,混进最乱的地方,我暗中保护你。”
“最乱的地方?”凌天清眼神一亮。
“赌坊!”闻人莫笑肯定的点点头,“你白天去赌坊,晚上去青楼,王上就算要找,也得花不少时间,这段时间,我看能不能偷偷安排你出宫。”
凌天清感激的看着侠肝义胆的小侯爷,真恨不得抱住他狠狠亲一口。
老天有眼,这里还是有好人的。
***
苏筱筱失踪了!
站在御书房里的年轻帝王,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手中把玩着镇纸,听完紫元的回报,只吐出一个字:“搜。”
待所有人退出,凌谨遇轻轻放下手中的镇纸,平静的拿起奏折,继续看着。
堆积如山的奏折边,放着一个半透明的玉碗,里面有一朵天清花,在水的滋养下,饱满圆润,散发着淡淡的暖香。
凌谨遇不觉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那被咬伤的地方已经好了,偶尔有痒痒的感觉。
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依旧无法忘记她的嘴唇贴过来的那一瞬间……
凌谨遇不觉皱眉,明明只是个工具,为何又想到她的冒犯之举?
而且越想越怒,他不由扔下奏折,桌上的那个镇纸,被奏折带起的风吹过,迅速的化为粉末,随风逝去。
还未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溜了!
近日,东皇太子端木修前来增进两国之情,凌谨遇不想因一个小小罪女,误了大事。
端木修在花解语的陪伴下,游玩帝都。
东皇的领土并不大,但海岛众多,以海为生,倒也资源丰沛肥美。
东皇和大晟一直是盟国,如今太子要即位,先走访大晟,增进一下感情。
第57章 贵客
花解语一向是吃喝玩乐的老手,让他招待修太子最适合不过。
王城日落之后,家家门户紧闭,宵禁令让白天繁荣的街道变得冷清。
而某个巷道深处,却热闹非凡。
这就是达官贵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尤其是这三条花街柳巷,是登徒子的圣地。
花解语包了春 色坊三楼一整层招待太子修,反正花王上的银子不心疼,只要别过火就行。
今晚,似乎格外热闹。
“小公子,继续给奴家们说笑话嘛!”
一楼大厅,不知何时进来个半大少年,竟引得姑娘们都迎上去献殷勤。
小公子哥穿的锦衣,头戴玉冠,举止风流倜傥,虽年纪轻轻,但好像很习惯来这种风月场合。
他伸手就抽出一张银票,塞到面前大波mm的胸口,笑眯眯的说道:“春花姐呢?”
春花姐是这里的老鸨。
听说年轻时貌如春花,一时轰动王城,被奉为花魁。
如今虽然是半老徐娘,但依旧美艳动人。
“花姐今天要招待贵客,在三楼呢。”拿着银票的姑娘笑成一朵花了。
虽说春 色坊一直贵客不断,但出手这么豪阔的小主子可不多见。
尤其是只给钱,不吃豆腐还会给她们讲笑话的小主子更是少见。
大家私底下都在传,这个小少年的身份,很可能是最小的小侯爷……
当然也可能是某个富商之子,反正傍上他准没错。
“贵客?是谁呀?”凌天清眼睛滴溜溜的转,轻声问道。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能让春花姐亲自招待的贵客,恐怕只有那些高官了。
“是花侯。”
“锦……花解语?”凌天清听到这个名字,脚下一踉跄,当即转过身,掉头就走。
遇到其他官员,他们可认不出女扮男装的自己,但花侯……还是不要碰面的好。
“哎,玉少爷,不是说要见春花姐的嘛?”一个姑娘一把抓住凌天清不放,趁机吃着嫩豆腐。
唉,这少爷养尊处优,瞧瞧这皮肤多嫩啊,嫩的能掐出水来。
伺候惯了那些猥琐的色鬼,难得看见这么娇贵的主子,长得又清俊,要是能被他赎了身,假以时日,夫君长大,妥妥的美郎君啊!
所以,闲着的姑娘们都贴了上来,用胸前的一对大波死命的蹭着凌天清,扭着腰讨好。
“下面怎么那么吵?”花解语耳力极好,他特意包下三楼,就是为了清净,谁知楼下姑娘们一个嗓门比一个大。
“奴家下去看看。”李春花赶紧起身,示意花魁们小心伺候着,她扭身下楼。
但还没等她走下楼,一个小小的身影风风火火的冲上来。
“老鸨,出事了。”凌天清本来在楼下要走,但还没出门,就看见一群侍卫进来,封住了门,她当即上楼。
该不是来找她的吧?
应该不是吧,她不过是罪女,不值得凌谨遇大张旗鼓的找吧?
闻人莫笑托人告诉她,最近邻国太子前来,王城戒严,不好出城。
恩,一定是因为太子修前来,所以禁卫军才会来此排查。
“怎么了?”李春花紧张的问道。
这几天,她与这个自称玉清的小少年非常熟了。
因为玉少爷的心思非常……奇怪,让她膜拜。
玉少爷第一天来,就扔了一张银票,要求和她谈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李春花心悦诚服。
玉少爷虽然身份不明,但他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
李春花愿意赌一赌,跟着玉少爷后面混。
但没想到今天才第三天,这玉少爷面对禁卫军,神色有些不对劲。
老鸨的眼多毒,心思多玲珑,顿时心下一咯噔,该不是玉少爷……是通缉犯吧?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看着浩浩荡荡进来搜查的禁卫军,李春花把凌天清往三楼一推,风情万种的迎下去。
“哟,各位大官人,这是做什么呢?今夜奴家坊间有贵客,惊扰了可吃罪不起呀。”李春花笑着说道。
凌天清赶紧混在姑娘们中间,悄悄进了三楼一间房。
待她掩上房门,一转身,碰到一双笑意盈盈的狐狸眼睛。
“……”凌天清虽然知道楼上被花侯包场了,但没想到自己刚进来,就碰到他。
“哟,这是送来的小倌?模样还不错,本侯喜欢。”花解语见凌天清眼中的惊惶,扯了扯红唇,笑着说道。
凌天清愣住。
花侯没认出自己?
“来来来,陪本侯喝几杯。”花解语坏笑着拽着凌天清,走回席位上坐定。
凌天清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花侯真的没认出自己?
酒杯里晃荡着她的脸,清秀可人,英姿勃发。
她的行为举止一向洒脱自然,不像女子般拘谨,所以办成男装之后,一直没有人识破她的身份。
但花解语不可能不认得这张脸。
这张……差点气死他的脸。
没想到苏筱筱逃宫了!
王上封锁消息封锁的很严实啊,连他这么消息灵通,都不知道她跑了。
不过,也可能是……被王上故意放出来的?
花解语搞不清楚状况,他索性装作认不出凌天清。
就算王上以后拿自己问罪,只要死咬着没认出苏筱筱就行了。
“太子殿下,小侯好男风,您不会介意吧?”花解语发现端木修眼神异样的看着自己,笑着捏捏凌天清的屁股,问道。
“当然……不介意。”端木修收回惊异的眼光,真想不到大晟国开放到如此程度。
而且也繁华到如此程度。
东海虽然富饶,但哪有如此安逸骄奢的生活?
凌天清一直没敢开口,她不确定花解语认没认出她。
但是屁股被狠狠捏了一下,让她脸色难看起来。
是故意的吧?
花侯是故意捉弄她吧?
一定认出来了,只是想先羞辱一番,然后交给凌谨遇吧?
想到这里,凌天清觉得自己还不如在大厅混过去……
她狠狠瞪了眼花解语,压低声音:“你知道我是谁吧?把我交出去好了!”
“什么?” 花解语一脸茫然,“你是谁?不是当红的小倌倌吗?”
而端木修喝着酒,眼神在凌天清脸上流连。
花侯在搞什么鬼?
第58章 我倒贴
这个年轻的小公子哥不会是小倌吧?
看他的模样精灵可爱,更像是哪家府上溜出来玩的小少爷。
“太子殿下,这里的小倌才艺出色,要不要让他给您唱两支小曲听听?”花解语不理会凌天清杀气腾腾的眼神,笑着问道。
凌天清这时才发现静坐不语的太子殿下。
他皮肤有点黑,可能是东岛阳光太厉害了,但除此之外,长得还不赖,鼻高眼深,更像是混血模特。
“不必了。”端木修笑了笑,显然不喜欢男色。
“要不让他弹弹琴跳跳舞?”花解语唯恐天下不乱的继续问道。
“啊,对,我可以给你弹弹琴跳跳舞。”凌天清脑瓜突然转了过来,她拼命的往太子殿下身边移,试图巴结。
要是能让太子殿下带自己出城……简直是绝妙的机会啊!
而花解语也许真的没认出自己,或者是另有阴谋。
但不管花解语是什么阴谋,只要她抱住邻国太子的大腿,凌谨遇就算知道她在这里,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想到这里,凌天清满脸甜笑,笑的端木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必了,有盈盈姑娘抚琴,足够。”端木修礼貌的拒绝。
这个小倌和花解语有什么关系?
端木修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索性静观其变。
而盈盈姑娘,就是这里的头牌花魁,心思玲珑,才艺双绝。
“不如,奴家和……玉……玉清公子合弹一曲?”花盈盈看向凌天清,她是风月场老手,最擅长摸人心思,一见这场面古怪,立刻顺着凌天清和花解语的意思往下说。
她虽不知花解语和凌天清是什么关系,但花盈盈知道凌天清是老鸨的重要客人,绝不能怠慢。
果然这个少年来历不凡,能和花侯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演戏……只怕真是传说中年纪尚幼玩心最重的笑侯。
端木修客随主便,不好再拒绝。
凌天清有心讨好这位“恩主”,她在盈盈姑娘耳边低语几句,让她配几个音便可,然后坐到古筝前,一曲《渔光曲》破空而出。
带着魏晋高古的美学风范,原本舒缓的海上颠簸的节奏,被弹奏的乐观昂扬,有浩渺之美,仿佛那夜空下的大海,迎面扑来。
花解语并不是第一次见她才艺,所以虽然听得心内震惊,但表情还算镇定。
而东皇太子在海边长大,听到这曲悠远浩渺的渔光曲,惊的手中的酒久久没有送入口中。
只有海边长大的人,才会理解这曲中的快乐与心酸。
“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一曲终了,端木修心中激荡,不由问道。
“玉清。”凌天清笑着回答。
看来,投其所好永远是拍马屁的王道。
“玉清……你是东海人?”端木修有些好奇的问道。
东海人才懂那种大海的感觉。
大海给了他们一切,也可以吞噬所有的一切。
花解语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凌天清怎么回答。
“太子!!”凌天清那张小脸变的快啊,泫然欲泣的拨了一下古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小人本住在东海渔村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