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彧不肯放手,季如祯也不想妥协,当他试图用强制手段逼迫她乖乖投降时,从前那个对他的命令说一不二的小女人居然一反常态,倔着性子,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肯让他碰自己一下。
同样不肯服输的两个人当场就在床上交起了手,为了报复积压在心头多时的怒气,季如祯非常小人地趁卓彧不备,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卓彧被这女人那不堪入目的报复手法气得哭笑不得,一开始本来并没有使出全部手段来收拾她,见她大有得寸进尺的架式,卓彧直接将好男不跟女斗这个念头扔在脑后,简简单单几个动作,便将那个欠教训的小女人给压得毫无反击之力。
被压得动弹不得的季如祯扯着嗓子干嚎:“卓彧,你放开我!”
回应她的,是甩在她娇嫩小臀上不轻不重地一记巴掌。
“你犯了这么大逆不道的错误,居然还妄想让我放开你,我的祯儿,我劝你还是做梦比较实际一些。”
卓彧是真的被她今天的种种行为给惹恼了,虽然他舍不得在盛怒之下夺走她的小命,但可以趁此机会,在床账之内给她一顿狠狠的教训。
事实证明,卓彧的惩罚手段确实让季大小姐难过得很想放声大哭。
整整一个晚上翻过来掉过去的被狠狠欺负,任她怎么哭诉求饶,卓彧都充耳不闻,一味地狠下心肠继续教训。
被收拾得双腿直发软的季如祯在气怒之下,逮到机会就张开小嘴在卓彧的手臂,胸脯或是大腿上狠狠咬上那么一口,这更加助长了卓彧的报复欲,折腾到最后,季大小姐已经被欺负得完全没了脾气。
两世为人,她第一次意识到,得罪了卓彧,简直比得罪阎罗王还要可怕。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醒来之后,体力透支得厉害,疲惫得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
她懊恼地将这一切如数归罪到卓彧的身上,见对方明明跟着自己折腾了一个晚上,面上非但没有留下疲惫的神色,反而还睡得一脸心满意足,这个发现瞬间激起季大小姐的愤慨,故意挥出手臂,佯装翻身的功夫,狠狠在卓彧的胸口处揍了一拳。
可惜昨天晚上她被吃得骨血不剩,即使她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全力,对受了她一拳的卓彧来说,却根本就没有半点杀伤力。
饶是如此,卓彧还是被她挥来的小拳给打醒了,醒来之后,就见那个惹了祸的小女人闭着双眼,装出一副睡得正沉的样子,故意拿屁股对着自己。
卓彧被她孩子气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拧了她的俏臀一把,虽然力道不大,但突然被拧得一痛,季如祯没办法再继续装睡,哀怨地张开双眼,没好气地抱怨,“你干嘛?”
经过昨晚一通发泄,卓彧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气了,便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半是警告半是调情道:“一大早就来招惹我,皮痒欠揍了吧。”
说着,还伸出手,充满威胁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
季如祯心里恨得不行,偏偏她技不如人,每次挑衅对方的结果,都能给自己换来一顿永生难忘的教训。
不过当她不小心看到他胸口、手臂上残留的粉红色牙印时,积压在心底的那点不愉快瞬间被忘到了十万八千里。
想他堂堂天子之尊,竟然被自己咬得浑身於伤,不知为啥,她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似乎看出她眼底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点小心思,又上下看了眼自己身上留下的牙印,卓彧哭笑不得地哼了一声:“快点起来,伺候我更衣洗漱。”
季如祯像听到什么奇谈一般瞪大眼睛,“你让我伺候你?”
卓彧理所当然道:“不然这屋子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其它人吗?就算有其它人,让伺候我的人看到我身上留下这么多印子,你的小命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季如祯翻他一个白眼,“你身上有印子,关我什么事?”
卓彧捏了捏她的脸,“不关你的事,难道关狗的事?也对,只有小狗才喜欢咬人,你要是肯承认这个事实,我完全可以将昨天晚上你冒犯过我的那件事给忘了。怎么,你愿意跟一条喜欢咬人的小狗齐名吗?”
季如祯当然不愿意被冠上咬人小狗的罪名,于是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用极度笨拙的方式给卓大爷更衣。
为了达到捉弄卓彧的目的,她要嘛故意穿错袖子,要嘛故意系错衣带。
卓彧明知道这丫头在跟自己玩心眼儿,也不揭穿她的阴谋,很有耐性地坐在床上陪她一起耗时间。
见自己煞费苦心折腾了整整半个时辰,卓彧非但不恼怒,反而还摆出一副猫捉老鼠的奸诈表情,最后她终于无奈放弃了。
算了,反正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出卓彧的手掌心,与其继续在他面前扮演小丑,还不如快点把他给打发了,也省得她时时刻刻对着这张妖孽俊美的脸一个人发脾气。
“咦?”
就在季如祯有一件没一件地伺候卓彧更衣之际,意外的发现,一条绣着奇怪图案的汗巾子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虽然跟卓彧在一起这么久,但对于卓彧的私人物品,她平时却很少注意,要不是这条汗巾子突然掉了下来,正好被她捡到,她也不会刻意去观察上面的图案。
这条汗巾子是用冰蚕丝裁制而成,一尺见方,上面绣着一个太极八卦图,周围用五彩丝线绣着一圈繁复的花纹,整体看上去,风格非常诡异。
她猛然想起当日周良辰他娘砸了她的房子,弄得她房间太乱,她整理旧物时,发现一只婴儿的小肚兜,那肚兜上的图案,跟卓彧这块汗巾子的图案居然有九分相似。
“怎么了?”
卓彧见她捏着自己的汗巾子来回看个不停,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季如祯茫然地看了卓彧一眼,拎着汗巾子道:“这上面绣的图案,为什么这么奇怪?”
第206章 怀疑包子身世
卓彧难得心情不错,解释了一句,“我母亲是外族人,汗巾子上的花纹和那只八卦图配在一起,是我母族族人信奉的图腾,这块汗巾子,也是我母亲还在世时,亲手绣的…”
季如祯微微吃了一惊,卓彧的母亲,不就是当今太后?
为什么太后亲手绣的这块汗巾子的绣工,居然跟包子那件肚兜的绣工一模一样?
难道说,卓彧跟包子之间,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奇怪关系?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包子只是平阳城里被人扔在垃圾堆里的野孩子,怎么可能会跟天圣王朝的皇族扯上关系?她不能因为一只来历不明的肚兜,就妄下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决定,她可不想因为身世原因,再招来第二个陈雨桃。
不知是不是她念叨了包子太多句,当天下午,悦来客栈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赖神风和他的小徒弟季朝雨。
两人之所以会同时现身紫阳县,原因说起来还挺狗血的。赖神风最近研制的药丸需要一味罕见的草药,从医书上查知,那草药的生长地居然在紫阳县一带。
为了尽快寻到那味草药,赖神风带着求知心强的小徒弟乘车来到了紫阳县,正好赶上紫阳县一年一度的赏荷大会。
他决定带着没见过大世面的包子开开眼界,结果来到荷花堰附近才得知,附近所有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要不是在街上偶然遇到准备出门办事的龙大,无处可住的赖神风就准备带着包子打道回府了。
有了赖神风和包子的加入,被卓彧狠狠收拾过一顿的季如祯,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
既然大家有缘在紫阳县偶遇,就算卓彧对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再怎么不待见,也不能将他们逐出门外不管不问。
于是,赖神风跟季朝雨这两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在卓彧各种挑剔和不满的目光中,就这么厚着脸皮住进了悦来客栈。
当天下午,众人见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在卓彧的一声命令之下,一行人终于赶至紫阳县最负盛名的荷花堰,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美丽的山水与风光。
虽然出发之前,卓彧下令尽可能的低调行事,当众人抵达荷花堰时,龙大还是大张旗鼓地吩咐随行人马,将主子所在的区域大面积地保护起来。
周围不少成群结队来赏荷的游客被龙大搞出来的阵势吓得有些裹足不前,纷纷注目围观,并在心底猜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随随便便一出场就带了几十上百个侍卫,想来这些侍卫的主子,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喜欢看花赏景的,多数都是姑娘家。
紫阳县待嫁的姑娘有不少,那些姑娘之所以会趁着这个时候来荷花堰晃悠,赏荷只在其次,要是能在这样地地方遇到自己命定中的另一半,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刚刚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俊美公子,在众侍卫的簇拥和保护下踏上了荷花堰地势最高、风景最好的那座凉亭。
想来,那公子就是这些人中的主子吧。
姑娘们为此芳心大动,有几个眼神儿好的,将那白衣公子的容貌看了个真真切切。
那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俊美公子,就像神祗般拥有着强大的存在感,也不知那人到底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光看那吓死人的出行阵势,想必对方的来头一定小不了。
不少姑娘为博那白衣公子回眸一笑,故意在卓彧所在的那处凉亭附近来回转悠。
要不是龙大实在看不下去开始命人清场,今天的这场赏荷大会,势必会演变成一场可笑的赏人大会。
赖神风对这样的阵势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他悠闲地坐在凉亭里,心情不错地品尝着口味不错的铁观音。
而从来都没见过大世面的包子,则被卓彧身边的那些侍卫给吓得有点傻眼,一路上,他紧紧拉着他姐姐的衣襟,生怕一松手,姐姐就会在自己看不见的情况下消失无踪。
刚刚卓彧被众姑娘围观的画面让季如祯心里很不是滋味,饶是如此,一向很把自己当盘菜的季大小姐,打死也不会承认她因为卓彧的倍受追欢迎而猛吃干醋。
“姐,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好些日子都不见你去鹤风楼看我?”
阔别多日,再看到自家姐姐,包子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姐姐倾诉。
正沉浸在醋海中的季如祯被包子的声音拉回现实,用眼角偷瞟了正跟赖神风说话的卓彧一眼,故意压低了声音,又用在场每个人都可以听得到的音量道:“包子,关于这件事,姐真的很想跟你说句对不起。看到那边穿白色衣裳的公子了吗,那个人来头着实不小,而且为人还非常霸道,我之前不小心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于是被迫跟他签下卖身契。为了防止我偷跑,他每天都会派人盯着我,稍有不从,他就对我严加看管,厉声喝斥。为了我的小命着想,姐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所以包子,千万别怪姐不去看你,姐自己如今也是身不由己…”
包子顿时瞪圆双眼,不敢相信这样可怕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家姐姐身上。
守在凉亭附近的龙大和龙九等人听了这话,纷纷向季大小姐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们的耳朵没出问题吧,多日以来,主子对季大小姐掏心挖肺,保护得就像自己的眼珠子似的。整个凤鸣居最能闹腾的就是这位主儿,结果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在她弟弟面前那样抵毁主子的形象,而且还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那边正在讲话的卓彧和赖神风也被季如祯的话吸引去了视线,赖神风瞠目结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卓彧则眯起双眼,要不是此处人多,真想一把将那满口胡说八道的女人抓过来亲自审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虐待她了?
不明其中真相的包子原本对卓彧还心生几分忌惮,此刻亲耳听说他姐的日子在自己看不到的情况下,竟然会过得这么悲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瞬间积满了泪水。
“姐,既然你在凤鸣居过得那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留继续留在那里?咱们不住那了,我带你走。”
季如祯继续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因为我欠那位卓公子一个天大的人情,在人情没还完之前,是不可以轻易离开那里的。”
包子的眼底闪现出几分纠结,撅着嘴道:“再大的人情,咱们拿银子还不就好了。师父有很多银子,我让我师父拿银子把你赎回来吧。”
再次被自家徒弟给当冤大头使的赖神风真想一脚踹过去,该死的季朝雨,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有没有问过你师父到底乐不乐意?
季如祯继续哭丧着小脸,捏了捏包子肉呼呼的脸颊,继续编瞎话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你知道吗,你师父手里的银子,也是卓公子给的。”
“啊?”包子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季如祯无视对面两个男人频频向自己投来的杀人目光,气死人不偿命道:“因为你师父,是卓公子在外面包养的小白脸!”
包子的表情彻底坍塌了。
第207章 会不会是包子
不但包子被这惊悚的“真相”给吓到了,就连被冠上“奸情”罪名的卓彧和赖神风两人也被季如祯的口出狂言给雷得外焦里嫩。
亲耳听到这一切的龙大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不然,这种惊骇世俗的言论,怎么会闯进他的耳朵里。
龙九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强迫自己继续保持面瘫脸。
至于龙十三,已经彻底傻眼了,赖神风是被自家主子包养的小白脸?赖神风是小白脸?主子包养赖神风?
哈哈哈哈哈…
龙十三非常想爆笑,可是他不敢,所以他只能拼命将爆笑憋在肚子里,免得被脸色已经彻底变黑的主子发现了,会直接将怒气发泄到无辜的自己身上。
被一口咬定为小白脸的赖神风已经被季如祯的话气得完全无语了,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对面那个空口说瞎话的女人,几次想要破口大骂,却碍于她现在的身份,只能将满肚子的抱怨强咽回去。
最后,他将目光落到卓彧的脸上,没好气道:“偶尔管教一下自己的女人,老天爷是不会有意见的!”
卓彧没好气地瞪了满脸无辜地季大小姐一眼,用眼神警告她,等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季如祯假装没看到,拉起包子向卓彧请求,“我要带弟弟去外面玩。”
卓彧哼了一声:“想出去玩就直接说,何必浪费这么多没用的唇舌。”
说完,冲龙十三使了个眼色,“带几个人在后面跟着,别由着她四处惹事生非!”
之所以没叫龙九,因为对方是个实心眼儿,根本算计不过季如祯那个小恶魔,择中之下,他只能改变套路,让龙十三这个厚脸皮死命缠着对方,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及时过来汇报。
季如祯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卓彧还真把她当成喜欢到处惹事的坏孩子来管教了。
离开凉亭之前,被季如祯拉在手里的包子在经过卓彧身边时,满是哀怨地瞪了他一眼,直到两姐弟走出一段距离,卓彧还能听到那小子用讨好的口吻对他姐说道:“姐,你再忍忍,等我将来跟师父学成医术赚了大钱,我一定将赚来的银子砸到那姓卓的脸上,然后风风光光把你从他身边给接走…”
亲耳听到这句话的卓彧以手抵额,瞪了强忍笑意的赖神风一眼,“如果我派几个人将那个臭小子给暗杀了,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赖神风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如果你能抵得住他姐的怒气,我这边是完全无所谓的。”
卓彧懒得再跟对方抬杠,见那姐弟二人的身影越行越远,这才收回视线,开口问道:“关于那孩子的消息,还是一点下落都没有?”
赖神风郑重回道:“根据表哥之前提供的消息,我已经派人出去四处打听了。可惜线索实在太少,想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那孩子的踪迹,一时半会儿怕是有些难度…”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季如祯隐约听到卓彧跟赖神风之间的这段对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早上帮卓彧更衣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那条汗巾子。
卓彧居然会让赖神风帮忙找孩子?她忍不住想,被卓彧寻找的孩子,会是他的什么人呢?
“姐,你快看,这荷花池里到处都是小鱼,我们要不要抓几条回去养着玩?”
包子兴高采烈地揪了揪他姐的衣襟,对那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表现出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季如祯不忍打破弟弟脸上的笑容,从池边寻了一根差不多长短的木棍,又从腰间掏出一块方帕,三下两下,做了一只简单的小鱼网,并当着包子的面,轻而易举地从荷花池里捞出了一条红灿灿的小金鱼。
包子大喜,开开心心地从他姐手里接过鱼网,蹲在池边亲自打捞。
季如祯见包子一个人玩得很开心,便寻了处阴凉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地跟尾随而来的龙十三聊八卦。
两个冤家大概是八字不合,每次见面都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几句嘴。
虽然龙十三被龙大警告过好几次,但他就是改不掉臭脾气,总想在嘴上占上风,结果每次都被言词犀利的季大小姐欺负得满腹悲情、眼泪汪汪。
难得的,季如祯今天没有欺负龙十三的意思,而是虚心向他打听了一下龙九后来有没有继续被罚。
龙十三傲娇地哼了一声:“我们这些人都是主子当年精心挑选出来的心腹,在没有犯大错的情况下,主子是舍不得狠心责罚的。昨天龙九之所以被主子扔在院子中罚跪,也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不过主子念在你认错态度还算…咳,诚恳的份儿上,也就不会再拿龙九继续开刀。”
说完,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以后给主子省点心吧,整天上窜下跳没个消停,万一哪天真把主子给惹火了,你这条小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季如祯满脸受教地点了点头,“十三,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学乖的,再也不会轻易惹彧哥不开心了。”
龙十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丫头,他眼睛没花吧,一直喜欢跟自己作对的季大小姐,只要逮到机会就无所不用其极的挤兑他一顿。他都已经做好要跟她应战的准备,结果这丫头非但没拿话敲打他,反而还摆出一副乖乖牌子样子,用那么诚挚的语气向自己保证再也不会惹主子生气。
他其实是在做梦,而且梦境还没醒吧?
见龙十三一脸地震惊外加不可思议,季如祯继续顶着一张无辜的俏脸,柔声细语道:“十三,你别用那种不可置信地眼神来看我,我知道彧哥最近烦心事很多,他要找的人一直都没有下落,如果我再不开眼,惹彧哥生气,就真是愧对彧哥对我的一番情义了。”
龙十三毫无防备地回了一句,“主子连这件事都对你说了?”
季如祯心底“咯噔”一声狂跳了一下,突然做出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用试探的语气道:“这种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彧哥不但告诉我他要找人,被找的那个人,还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龙十三点了点头,“是啊,那孩子是我家主子失散多年的弟弟,出生才三天,就因为一场意外被迫跟家人失散。太…咳,夫人痛失爱子,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留个疙瘩,所以主子这次之所以会在平阳城停留这么久,也是希望在回去之前,可以将他流落在外的弟弟一起给带回去。”
卓彧失散多年的弟弟?会是包子吗?
第208章 为包子出头
季如祯下意识地将视线落在不远处蹲在荷花池边,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季朝雨,如果包子跟卓彧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那包子的真正身份…岂不就是…皇子?
这个猜测把季如祯吓了好大一跳,虽然她拼命告诉自己这肯定不是真的,但诸多巧合摆在眼前,让她没办法不往这方面想。
“十三,为什么彧哥要将寻找弟弟的目标落在平阳城?万一他弟弟在别的地方呢?”
龙十三理所当然道:“主子之所以将寻找的目标落在这里,是因为国师…”
国师两个字刚说出口,龙十三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伸手捂住嘴巴,一脸抗拒地瞪了季如祯一眼,“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去问主子,问我没用!”
季如祯知道自己再问下去,肯定会打草惊蛇,便笑着将话题转向别处,没想到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人玩得很开心的包子突然哭了起来。
季如祯和龙十三同时向包子的方向望了过去,发现包子已经不见了,仔细一瞧,季如祯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包子的小身子竟然掉进了荷花池,要不是他一双小手死命巴着池边的一块石头,恐怕这娃已经掉进池子里淹死了。
季如祯和龙十三片刻不敢耽误,飞也似地冲到池边,龙十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两条腿已经淹到荷花池里的包子给拉了上来。
季如祯赶紧弯下身,上上下下打量对方有没有受伤。
死里逃生的包子可怜兮兮地扁着嘴,双腿一落地,便扑到他姐的怀里放声大哭。
季如祯安抚了一阵,直到包子的哭声小了,才急切地询问,“好端端地,你怎么会掉进池子里?”
包子眨着一双泪眼,哽咽地吸了吸鼻子,眼中的视线,越过季如祯,看向了她的身后。
季如祯顺着包子的目光望了过去,真是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差点化身一条毒蛇,冲站在不远处的那行人撕咬过去。
这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想到随便出门赏个风景,也能遇到前世亲手害死她的头号仇人白瑾月。
她身跟跟着一个身穿绿衣的婢女,正是那天晚上在醉仙阁看到的那一位。
除了这绿衣婢女外,还有两个婆子,四个家丁尾随其后。
见季如祯的目光直直地向自己这边逼了过来,白瑾月扯出一记温和的笑意,“原来是季姑娘,真是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这个孩子是你的弟弟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可要代我的婢女采苹跟你弟弟说句抱歉了。刚刚我们经过这里时,采苹没留神岸边有人,不小心刮了他一下,结果你弟弟就突然掉了下去。本来我准备叫人去拉他的,没想到季姑娘速度这么快,还没等我们出手,你就飞快地赶来了。”
白瑾月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几乎让人挑不到半点错处。
季如祯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说词,她看向包子,神色严厉道:“你是怎么摔下去的?”
包子心有余悸地看了不远处白瑾月那行人一眼,然后露出一脸倍受委屈的模样,将脸埋在他姐的怀里,低声哽咽道:“我…我本来蹲在池边正在捞鱼,不知为何有人竟在我后面踹了我一脚…”
当“踹了我一脚”这句话从包子口中脱口而出,新仇旧恨一齐涌到季如祯的头顶。
她慢慢起身,唇带微笑地走到白瑾月一行人面前,“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白小姐,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我弟弟没招谁没惹谁,竟然会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白瑾月不卑不亢道:“季姑娘,我刚刚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是我的婢女不小心刮了令弟一下才差点造成一场灾难,她并不是故意的,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季如祯冷冷一笑,视线落在白瑾月身边那个婢女的身上,“你叫采苹?”
绿衣婢女并没把季如祯放在眼里,之前已经从表小姐杜美若那里打听到了这姓季的来历,不过就是平阳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跟自家小姐相比,根本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刚刚主仆一行人经过这里,无意中看到姓季的跟那个小孩似乎关系匪浅,于是在小姐的授意之下,采苹在经过小孩身边时,才佯装不在意地抬起脚,踹了那孩子一下。
可惜,那孩子反应得有点过于迅速,居然及时抓住了岸边的一块石头,没直接淹死他还真是可惜了。
因为有侯府二小姐给自己撑腰,采苹趾高气昂地看了质问自己的季如祯一眼,没什么诚意地福了福身子,“是的,奴婢名叫采苹,请季姑娘多多指教。”
“指教就不必了!”季如祯冷笑了一声:“我只是比较好奇,这条路这么宽,我弟弟好好的蹲在那里捞鱼,没防着谁,没碍着谁,为什么无缘无故会被你不小心刮到池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