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闻言都是心头一凛，能让自家固定队的队长大人自愿认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3s的原地禁锢时间过后，笑苍穹顶着身上的血毒效果抡起重剑就朝着鬼萌萌劈了过去，当即将对面砸出了一个眩晕效果。
在近身后凭借近战的优势，他顿时一阵手速爆发，压着鬼道士不给对面分毫施法的机会。
天梯一阶有很多民间的路人高手，这些人中不乏超越职业水平的顶尖玩家，只是因为对职业选手没有兴趣才没有接纳各个俱乐部的招揽，活跃在平常的游戏的各大公会里。
笑苍穹作为眼下最炙手可热的路人王，只单挑战而言，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此时在手速的爆发下，接连打断了林肖后面的几次技能读条，紧接着贴身上前，一通凛冽的攻势。
他留意瞥了一眼旁边牧师的位置，确认了对方并不在施法范围之内，深吸了一口气。
屏息凝神，手上的操作顿时愈发速度，精准无误地把控着鬼萌萌的所有动作意图，准备一举将对方剩下的血条彻底带走。
这时，眼见鬼萌萌又尝试拉开距离做出技能吟唱，笑苍穹当即甩去一个影斩击想要将他打断，不料对方的动作忽然就这样莫名一变，忽然腾出一道蓝光来。
有种不安的感觉萌生了上来，他顿时想要向后退去，然而已经晚了。
小红帽正太的距离忽然逼近，几乎是面对面地直接用寒冰咒甩了他一脸。迎面而来的鬼萌萌就在他全身彻底僵硬的那一瞬间，跟他擦肩而过，转眼间已经保持回了安全距离，退出了魔剑士的所有技能范围。攻势阻断。
鬼萌萌这个时候的状态有些惨烈，毕竟被一个近战压着打了那么久，气血已经剩下了一半。但也亏得林肖凭借走位消去了大部分的伤害，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扑街了。不得不说可以被封为路人王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光说这手速，就算放眼联盟也能算是排得上名次的了。
这人从操作而言实在很有天赋，如果受过专业训练想必会更加恐怖，不做职业选手确实可惜。
林肖心里莫名腾升一种爱才的怜惜情怀来，一边往后退着，一边留意着周围环境。只见哈喽凯蒂站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又不动了，就像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操作只是出于他自己的遐想一样。再往后面看去，遥遥可以看到往这边飞奔过来的人影。
意识到对方已经喊了人来支援，林肖顿时做出了速战速决的决定，跑了几步后停下了步子，转身开始释放技能。
笑苍穹此时也已经紧逼了上来，借助走位接连躲开了脚下腾起的几道修罗血咒，就在眼见要再度近身的时候，视野忽然一片黑暗。
这是，致盲！他的心头陡然一凌，然而手上的操作却没有停止，依旧在一片黑暗的屏幕中操作着角色继续冲刺。
林肖看着对方居然肆无忌惮地直接冲了过来，心头不禁有些赞叹，然而嘴角的弧度却是在这一刻微微勾了起来。
手上的法杖顿时一片诡异的黑红气息笼罩，一个接着一个技能几乎毫无缝隙地读出。
虽然全是需要吟唱的预判技能，但几乎每一个都可以精准地落在笑苍穹的身上，就像是有双方拿着台本在默契地搭戏，悉数命中。
然而装备的差距终归差了一丝的伤害，笑苍穹的血条最后还剩四分之一，就当他视野转为清晰的瞬间，看到已经近在咫尺的跟前站着的那个小红帽正太，二话不说顿时一个横扫万钧逼近到了跟前。
这个时候鬼萌萌的血毒技能也恰好吟唱完毕，魔剑士的身上紧跟着红光一闪，血条在吞噬下一点点地开始缓慢下降。
对此，笑苍穹并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开始了大招无踪剑影，准备一举将对方剩下的血条给彻底清空。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前忽然腾起了一片屏障。
这个屏障不偏不倚地阻隔在了两人之间不足1码的位置。
——鬼道士最终极的防御技能“浮屠门”，可以吸收5秒内来自正面的所有伤害。
一片应接不暇的剑影刀光之后，鬼萌萌的气血仿佛就此凝固一般，没有下降分毫。
这是个几乎在每场拥有鬼道士的比赛中都可以看到的技能，但是笑苍穹见过用来挡羽箭手，挡黑法师，挡枪弹师，但像眼前这种居然能准确到把几乎近战的贴身技能一个不漏地彻底挡下的，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
眼睁睁地看着大招结束却没有给对面造成半点伤害，笑苍穹不由有些愣神，有一种不愿承认但很清晰的感觉顿时漫上了脑海——对面的这个人，他赢不了。
只这么一瞬招式没有接上的功夫，林肖已经敏锐地拿回了先机，一连串的技能再次糊了魔剑士一脸。
笑苍穹很郁闷，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单挑的过程中打的这么憋屈了。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在忌惮对面牧师的存在的话，在之后他几乎是发挥了自己的全部水平。抛却之前在打使者的时候的那一丁点消耗之外，他初始的状态是近乎完好的。然而即便是这样完好的状态，在对方变化莫测的技能以及精准的计算之下，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手速也好像变得没了任何意义。
看着屏幕一片灰暗，笑苍穹默默记住了鬼萌萌这个名字，选择了回营地复活。
其他人刚跑到跟前，恰好看到笑苍穹躺在地上从视野中消失的画面，顿时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有人在语音频道里连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只听到另外的人无奈地说了一句：“别喊了，苍穹都已经退出语音房间了。”
众人傻眼：“那还打不打？”
牧师大懒虫看了一眼鬼萌萌的血量，下了决定：“对面也就两个人，我们人多，直接把他们挂了给苍穹报仇。黑杰克你也过来，守护使者先不要了，灭了黑色黎明的人再说！”
……
林肖刚挂完笑苍穹，看着对面几个人如狼似虎地冲过来，从装备外观大概判断出了二到三阶的平均天梯段位。他段转视角往后看了看，心里估摸着对面这阵仗基本已经算是放弃打守护使者了，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好汉不吃眼前亏，也该功成身退了。
这个时候鬼萌萌的身上忽然白光一闪，已经空地快要见底的血槽顿时回复了一大格，在此同时在小队频道里挑出哈喽凯蒂的话来：“跟他们打。”
自从肉肉肉肉死后，这个频道已经安静很久了，这个时候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队里本来并没有注意到两人血条变化的其他人顿时也发现了异样，纷纷冒泡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被发现了？在哪里打？”
林肖并没有搭理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提问，看着哈喽凯蒂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却是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妹子在旁边看了半天的好戏，这是终于是准备大发慈悲地跟他并肩作战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哈喽凯迪三两下刷满了鬼萌萌的血，默不作身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林肖看了看那比自己高挑很多的身影，也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那些人本来看着对方要跑正准备追击，但见对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又格外镇定的地留了下来，一副要与他们正面刚的样子。一时间只觉有种被轻视的感觉油然而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张牙舞爪地悉数冲了上去。
谁料，就在几个人逼近跟前的时候，那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转身撒腿就跑。
“追！”有人在频道里喊了一句，当机立断穷追不舍，见对面钻进了灌木丛，二话不说也跟着冲了进去，其他人不甘示弱也紧随其后。然而在片刻之后，整个小队的语音房间里顿时充满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咆哮声。
“这么多人追着人家妹子跑，知不知羞那都？^_^~”随着当前频道的一句话，鬼道士的大招万鬼虚空将整片灌木丛连带所有人都包围在了中间，一时间顿时天翻地覆地乱成了一团。
至于鬼萌萌，则是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打树后面，开始不急不缓地吟唱技能。
技能一个接一个地释放，并没打笑苍穹的时候那么紧凑，但落点极其准确。等debuff的时间结束的时候，苍穹小队里的牧师已经正式宣告扑街。
剩下的两人怒火中烧，顿时一声爆吼地直冲而上。然而，在发现不管怎么进攻都无法使对方掉一滴血的时候，有种强烈的挫败感油然而生，终于默默地选择了放弃挣扎。
眼前的鬼道士和牧师一高一矮地站在那边，前面的人输出疯狂，后面的人冷静续航，默契地有如道无法逾越的屏障，丝毫找不到击破的契机。
毫无悬念的，灭队。
当蓝天不蓝和射死你丫根据小地图找来的时候，鬼萌萌和哈喽凯迪正并排坐在草坪上，守护使者·力就在视野可及的不远处安静悠然地散着步。
一片毫无武力纷争的祥和景象让他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地问：“天域公会的人呢？”
林肖心情不错：“都回家去了。^_^~”
第17章 Chapter 17
当二团大部队赶来的时候，整个小队依旧处在一脸懵逼的状态，对所有问题一问三不知。直到问到林肖的时候才可以得到一些回应，当然也只是言简意赅的一句“打回家了”，然后加上一个一成不变的微笑表情。
依照这个守护使者·力所在的岛屿再往下找去，很快就找到了力之领域的据点，与此同时，五团那边也传来了发现智之领域据点的消息。
按照以往的经验，为了保证公会战的公平性，官方在两边地图的安排设定时，通常都是相对统一的。因而，在摸透己方的地形之后，几乎可以同样推测出对面领域的相应位置。
叶辰当机立断，指挥四团尽快前去替换二团镇守力之领域，同时将三个精英团集中在中路，准备集结后对天启公会正式展开进攻。
身居公会会长职位多年，叶辰对公会战的战略部署一如既往的清晰：“各团团长注意。一团负责正面推进，二团从旁侧的岛屿绕道包抄，先将天域公会地图上方的力之领域共战，再进军下方的智之领域。三团利用小道迂回绕后，务必阻断天域公会的后援力量，拦住出生地复活回来的道路。在对战过程中随时注意整体指挥调度，留意频道里具体指令，如果需要转移目标，所有人必须第一时间服从命令实现转移。”
在他的指令下，二、三团的团长在发布团确确定己方成员的完整性后，按照他的部署开始具体落实。一时间声势浩大的黑色黎明大部队行动显得格外统一，充分地彰显了大公会严苛整齐的纪律性。
天域公会的人显然没有黑色黎明的好运气，在尚且没有找到智之领域的情况下，全员正在地毯式地在地图各处积极搜查。他们留在正中道路上的仅一个团的成员，当看到对方攻势逼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通报，很快就被正面突破了。
随着黑色黎明军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碾压力之领域，匆忙集合过来的天域会众因太过凌乱而被彻底压制，不消5分钟的功夫，力之领域就已经被黑色黎明被彻底占领。
【系统】黑色黎明已成功占领天域力之领域！曙光就在眼前！
【系统】黑色黎明已成功占领天域力之领域！曙光就在眼前！
【系统】黑色黎明已成功占领天域力之领域！曙光就在眼前！
看着屏幕中接连刷出了三条系统消息，叶辰终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一开始因为全新地图而带来的担忧终于烟消云散。虽然没人接触过的新地图无疑是一把双刃剑，但很显然，今天对方公会的运气实在比他们差太多了。因为lucky而取胜，他一点都没有胜之不武的感觉，反而格外心情愉悦。
……
看着眼前一面倒的局势，沈常与淡淡地吁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双胞胎跻身战斗中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们都悠着点，小心玩太嗨了被人家扒出真身，到时候头条写篇《职业选手公会战无情虐菜》的报道，看你们怎么去跟李经理交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到了沈常与的“恐吓”，许一鸣闻言手上顿时一抖，正准备收割人头的扫射顿时一歪，硬生生让对方被牧师再次奶回了血来。
瞥了眼屏幕角落上的击杀数据，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怕什么？这才40个人头呢，我已经很收着了。安啦！绝对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
说着，下意识地就往旁边许一辰的电脑屏幕上看去，当瞥到对方的数据之后顿时没忍住，重重地“靠”了一声：“艾玛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拿了56个头了？作弊啊你！不行不行，我得多杀几个，要不输给你这个闷葫芦，回去被他们问起估计得被笑死。”
许一辰手上的操作没停，闻言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呵”了一声：“没人那么无聊。”
“丫的，你给我等着！”许一鸣顿觉爆炸，操作着枪弹师当即开启了幽灵疾步，径直就冲进了战场的最中央，肆无忌惮地开始血虐屠杀。
沈常与无语地看着两人莫名又陷入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比拼中，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准备继续操作自己的召唤师，他的余光忽然在屏幕上瞥到一个id，全身陡然间顿时犹如雷击地站了起来。几乎是在一瞬间冲到了许一鸣跟前夺过鼠标，枪弹师的视野在他的操控下飞速地运转着，然而遍眸都是绚烂刺目的技能，眼花缭乱地迷了整片视线。
那么多混乱打斗的人群，转眼间早已将那个昙花一现的身影席卷掩盖。
许一鸣被沈常与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给吓了一跳，看着跟前神色冷峻的侧颜，只觉整张脸比平日里显得煞白了许多，忍不住讷讷道：“沈……沈副队……如果你不想我杀太多……我，不杀就是了……你，别激动啊……”
许一辰也被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注意，微微皱了皱眉，手上的操作节奏也跟着缓了下来。
放在鼠标上的手渐渐握紧，沈常与一贯沉着冷静的作风在这一刻显得有些龟裂，仿佛在曝露某种压抑的情绪，指尖不易觉察地有些微微颤抖。发线掩住了他的情绪，一如过了半个世纪，直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让语调听起来尽可能地平和一些：“抱歉，应该是认错人了。”
似是没有感受到两人投来的视线，他就这样坐回了自己的电脑桌前。
召唤师在紧密的操作下忽然间攻势凛然，漫天绚眸的技能掩住了眸底依旧难以按捺的轩然大波，只有眼底的眸色愈发地深邃低沉，及至最后，化成了嘴角一抹苦涩的自嘲。
——这样一个明明已经彻底尘封的id，怎么可能会再次突然出现？说到底还是没有彻底放下过，始终耿耿于怀的情绪，才会导致这样不切实际的错觉。
……
公会战最终在黑色黎明大获全胜的结局上完美收尾，当天域公会的神之领域彻底攻破的时候，黑色黎明这边紧紧被破了一个力之领域，悬殊立现，可谓完胜。
随着公会战的结束，所有参战的成员都被陆续传出了对战地图，原本寂静一片的公会频道顿时又一片嚣闹，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分享今天赢得的战绩。
林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是给哈喽凯蒂发去一个好友邀请，当看着好友列表里亮起了一个妹子头像，顿时心满意足地发去一条消息：“妹子你操作很厉害啊，有空一起去天梯打组排呗~^_^~”
哈喽凯蒂：“可以，下了。”
一晚上已经深切感受到了这位牧师妹子深入骨髓的高冷气度，林肖对这种冷淡的态度可谓彻底免疫，非但没有冻着，还回了一个飞吻的表情。看着对方的头像暗下，转身就乐呵呵地领取今天公会战的奖励帮贡，翻看着帮派物资列表兑换自己心仪的法杖去了。
……
叶辰这边安排了人员进行最后的统计整理，一回头看几个人已经关机站了起来，顿时迎了上去，客套道：“尤队，沈副队，二许，各位都辛苦了！”
尤景道：“叶经理，那个牧师的帐号我暂时要了，有问题吗？”
叶辰愣了一下，当即应道：“没问题，尽管拿去用就行。”
许一鸣奇道：“尤队，你要这个破牧师帐号做什么？”
尤景没有回答，反倒是看向沈常与道：“今天二团有个鬼道士感觉还不错，让新手营的人留意着一些。”
叶辰闻言心头不由一凛，二团的鬼道士，到不成会是……
沈常与此时才刚刚关了电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尤景道：“鬼萌萌。”
话落的瞬间，沈常与拿在手上的文档在全身瞬间的僵硬下，“哗”地一声全部散落在了地上。
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分明是静止的动作却莫名让人一眼看去，仿佛可以感受到一种席卷翻涌的暗波。直到最后，他才仿似不确信地回过神来，抬头看来的视线里透着一丝让所有人无法品读的混乱情绪：“你是说，鬼，萌，萌？”
尤景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这幅神态不由缓缓地皱起了眉：“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沈常与应了声后莫名陷入了沉默，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无人觉察的双手渐渐地紧握成拳，因过大的力量甚至隐隐开始有些颤抖。片刻之后，忽然疾步走出了公会区的办公室，没有再说一句话。
其他人面对文件散落在地的一片狼藉，一个个面面相觑。
许一鸣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讷讷，满脸茫然：“沈副队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
第18章 Chapter 18
公会战结束后，林肖没有去参加所谓的庆功活动，而是随便翻了件外衣套上出了门。在楼下溜达了两圈后，在不远的面馆叫了一份海鲜拉面，填了填一整天冲分后早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
吃碗面去结账的时候，无意中瞥到收银小哥柜台前的电脑上居然放着lpp联赛的直播，他不由搭了句腔：“哥们，领域粉啊？”
这个词翻译过来有很多的含义，但国内的玩家更喜欢于叫它“领域”，有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感觉，总觉得特别有感。一句“领域粉”成功地吸引了小哥的注意，随手找了零钱给林肖，朝他友好地咧了下嘴：“兄弟，看样子也是同道中人？我粉天启战队，你粉哪个队啊？”
“巧了，我粉黑玫。”林肖早就瞥见了那段视频剪辑上醒目的天启字样，这时半开玩笑地回道，“宿敌啊！需不需要直接在这里干一架？”
小哥被他逗乐了，笑着摆了摆手道：“天启跟黑玫的恩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哪至于在这里较劲呢，回头比赛场上见真章呗！”
哟，还是个理智粉。林肖慢悠悠地把零钱装进口袋里，叼了根香烟在嘴上，也不点着，随着说话的节奏一上一下地慢慢晃着，语调显得有些感慨：“不知不觉都那么多年了，真没想到，联盟居然也有那么多人关注了……”
小哥笑道：“电竞都是走出世界的项目了，能不叫人关注吗？现在在外头随便拉一个人来，十个里面就算没九个，肯定也有七八个能是领域粉来着。这年头，出去说不懂电竞联赛，谁还敢说自己是年轻人啊！”
林肖叼着香烟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吗，都走出世界了。”末了，瞥了眼电脑屏幕上闪过的联盟图徽，双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迎面的风把发线吹地有些乱，林肖慢吞吞地走在街道上，看着满目的灯红酒绿，有些散散地眯了眯眼。
虽然只是五年的时候，却仿佛像置身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年代。当时被视为玩物丧志的电竞已经被人彻底接受，他曾经被人视为笑柄的坚持，如今也已经拥有了那么多真正热爱电竞的领域粉们的支持。没有质疑，没有嘲笑，是一种简单纯粹至极的热情。
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电脑屏幕的光线依旧幽幽地亮着。刚才林肖出门时并没有关机，游戏也一直挂在大厅界面上，长期没有操作的情况下，角色已经呈现了离开状态。
他走过去正准备下号关机，却被整整有三十多条的未读消息给吓了一跳。
第一条打开，是来自笑苍穹的好友申请。
林肖随手点了个通过，好友列表并没有亮起新的头像，显然是已经下线了。回想到晚上单挑时候的画面，他不由笑了起来，要说之前在对战的过程中只是有些惜才，那么现在倒确实对这位路人王多了几分兴趣。这种被对方单杀后还可以有心情加好友的，心理素质恐怕并不逊于操作的犀利程度。
慢悠悠地点开后面几条，分别来自于血光重重，肉肉肉肉，射死你丫和蓝天不蓝。
林肖也不矫情，一一选择了通过，直到点开下一条系统消息，握着鼠标的手难得地僵硬了一下。
这也是一条好友申请，然而发申请的人恐怕但凡是个zone玩家就绝对不会熟悉id，时节雨。
林肖没有点下通过，反而是继续点开了后面的其他系统消息。
一条接一条，整整二十余条全部都来自同一个人。最后的一条停滞在10点10分，离现在已过去了半个小时。
的系统并不允许玩家重名，每个人创造的名字注定独一无二。鬼萌萌这个在他进入联盟前就在使用的私人id，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恰好，他曾经的这位副队，就是其中一个。如果说之前的第一条消息还会让人以为他是突发奇想的话，那么后面不依不饶的申请，无疑可以让他确定，沈常与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虽说林肖在决定使用这个角色的时候，本身也有打过凭着这个id稍微走点后门的小九九，但毕竟死而复生这种只存在于小说中的梗太过骇人听闻。他现在还没来得及准备一个稍微让人好接受一点的说辞，突然被昔日的老队友盯上，实在有些猝不及防。
同时，这些突如其来的好友申请，实在给他一种无缘无故掉马的不爽感。
林肖坐在电脑前盯着“接受”与“拒绝”两个按钮陷入了冥想。拧着眉一动不动地停顿了很久，他瞥了眼右下角已经过11点的时间，最后长长地吁了口气，终于将鼠标移到了左侧的选项上，敲击了下去。
就在确认的一瞬间，有一个头像豁然在好友列表里亮了起来，然后，因对方飞速发来的消息，开始不安分地上下窜动着。
很好，果然没有按照以往习惯的作息去休息，而是一直在电脑前面守着他呢？林肖莫名联想到了“守株待兔”，挑了挑眉，随手点开了对话框。
时节雨：“你是谁？”
隔着屏幕看不出对方的语调，林肖盯着这个万分熟悉的id，忽然间所有的迟疑和犹豫仿佛也在这一瞬烟消云散。来都来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呢？
鬼萌萌：“这么晚还不睡，以前反复叮嘱的规律作息是不是又都成耳旁风了？^_^~”
这一回间断的时间显得有些格外漫长，整整过了十分钟，对方的头像才再次窜动起来，内容只有短短两个字：“队长。”
林肖看着话语最末处仿佛表达着某种含义的句号，轻轻地笑了起来：“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回来了。”
……
黑魂俱乐部选手宿舍。
沈常与坐在桌前，一瞬不瞬地盯着聊天框里的对话内容，难得地有了那么一丝做梦一样的感觉。
整个身子感觉有些漂浮，甚至于到了此时此刻依旧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这种异样的感觉从听到“鬼萌萌”三个字的时候就仿似操控了他的思维，直到现在对着屏幕看着那人一字一句地向他描述解释，脑海中已经一片混沌地几乎连震惊还是惊喜都分辨不出了。
就如对话框的那句话一样，他恍惚间只有着这么一个念头——当年的林队，回来了。
甚至没有心思再仔细去看对方关于为什么借尸还魂而绞尽脑汁作的解释，沈常与飞速地开了个语音频道，当即将好友列表的鬼萌萌拉了进来。
“喂，喂喂？有听到我说话吗?”不一会，有个声音在语音里响了起来。
这是跟印象里不一样的声音，但因为这样有些散漫的语调，莫名地就跟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渐渐地交叠在了一处，毫无违和感。
“听到了。”这样回答的时候，沈常与感到自己的嗓子莫名一紧，使整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涩。
“我说小沈啊，你们对战流年的那场比赛我看了，你还是有些太着急了啊。”
语音那头，林肖话风突如其来的转换让沈常与微愣了下，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zone，果然还是以前的林队啊……
他淡笑着“嗯”了一声：“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