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里…有了感情。”海无香不会忘记祭天之后,她就像重获新生,七情六欲,五感勃发,她从不知所措到慢慢适应,如同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慢慢成长。
那种奇特的感觉,是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经历,惊心动魄,暗流激涌。
“想回地宫吗?”龙焰之听到她这句话,立刻温柔的问道。
星星点点的夜光花中,他的神色格外柔和,原本冷峻的面容也染上春日的温暖艳丽。
风来香转散,风度焰更轻。
魔域令人恐惧的深夜,却有着别样的美丽。
夜风中弥漫着各种奇异的香味,点点莹蓝色的火焰在林中闪烁,随风飘忽不定。
龙焰之将手边的事处理结束,竟真带着海无香回魔域。
而且并不是走地下迷宫。
带着她从当初“抢来”的地方,沿着当初带她去魔域的路线再走一次,像是要印证什么。
“中土的帝都,不可一日无君,若非战事国难,君王不可离宫,你这么陪我走下去,只怕十天也回不去。”海无香走的有些累了,她停下脚步,索性坐在树根下休息,也不管夜里的魔域有多危险。
“这里不是中土。”龙焰之见她依旧一口一个中土,十多年的习惯依旧,他不动声色的说道,“龙国的勇士,任是谁,也顶的上中土国君。”
“那可未必。”海无香抬头看着他神似龙澈的面容,露出一抹月色般的笑容,柔声问道,“龙焰之,你最怕什么?”
“最怕?”龙焰之俯下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也笑了起来,“最怕你死了。”
“我倒不怕死。”海无香揽住他的脖子,一双星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里面似有不舍的流光,“我就是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没有骗龙焰之,这些话,句句出自真心。
小毒物
龙焰之漆黑的眸中,似有月华流过。
他无声的吻住她的唇,在危险重重的魔域之夜,一寸寸绘出风/流旖旎。
琉璃树下,两具身体渐渐融入夜色里,只有轻微的喘息,被夜风吹的支离破碎。
“你的身体还是那么冷…”龙焰之轻轻啃咬着她纤细的后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怜惜和温柔,还有一丝情欲的喑哑。
只要他不碰她,海无香的身体就像一块寒玉,冰凉柔滑。
“你会让它暖起来。”海无香的手扶在粗大的树干上,龙焰之总会让她的身体渐渐发烫,他的技巧好的不可思议,仿佛进入身体里的是一股先天元气,在爆发的时候,会温暖她冰冷的小腹。
“无香什么时候为本君生个龙子?”龙焰之握住她柔软的胸口,呼吸炽热的问道。
海无香在这种意乱情迷的时候,听到他突然变了称呼,自称“本君”,本能的感觉到奇怪。
但是龙焰之没有给她多想的机会,又将她带入迷乱里,重重的顶入她最深处,在黑暗的魔域里,翻云覆雨,直到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滚烫,几乎要融化他的**,这才将龙精全数注入她的体内。
“你想要?”海无香背上全是晶莹的汗水,过了许久才从晕眩的顶峰回过神来,低低问道。
“你不想?”龙焰之反问,慢条斯理的为她穿上衣袍,夜风很凉,骤冷骤热极易生病。
海无香知道自己体内有毒,加上宫寒,极难受孕。
而她也不想生个“小毒物”出来。
“我若是受孕,体内的毒会转移到婴儿身上,生个怪胎出来,你会把我打入冷宫吗?”海无香任他帮自己拢好衣袍,懒懒的问道。
“龙国没有冷宫。”龙焰之见她依旧用中土皇宫的说法,淡淡的纠正。
“那便劳烦君上再努力努力,多种点龙种…”海无香与他说床弟之事从来都口无遮拦,并不觉得主动引诱他有多难堪。
反而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后,海无香想要的时候从不会嘴软,落落大方的让龙焰之偶尔都想发狠的让她几天下不来床。
海无香从不掩饰自己在身体上的要求,龙焰之也知道她体内有毒血,只有在与他交欢时才会舒服一点。
追
魔域可怕的迷雾森林里,野兽闪着莹莹的绿光,紧紧盯着深夜闯入魔域的人,却并不伏击。
“冷家上古时期,是通灵人才对吧?”调侃的声音在密林中响起,轻松的不沾染一丝夜露寒气。
声音的主人有一张比雪地银狐还要漂亮的脸,乌发黑眸,眼神狡黠勾人,穿着雪貂皮袍,那双狐狸眼忽闪着水亮的光芒,完全是一种长着漂亮皮毛的动物。
“堡主错了,要属下看,倒更像驭兽师。”
“那岂不是你祖师爷?”冷冷的声音打断这些没正经的话,小昭至今也无法习惯天都堡的痞子样。
“岂敢高攀千绝宫,我们不过是粗毛野兽,你们是细羽佳禽…”
“南楚王该多管教管教下面没大没小的人,免得被外人笑话穿着龙袍不像天子。”冷千绝也无法忍受和这种人联盟,这段时间的磨合,让千绝宫的宫人几乎被逼的走火入魔了。
“说的也是,”凌流风坐在高大的龙马上,伸手摸着下巴,琉璃般的眼睛清亮亮的转了转,“粗毛野兽都给本王闭嘴,别乱叫吓飞了凤凰们。”
冷千绝蹙了蹙眉,他现在忍辱负重和这种人联盟,等灭了龙国,他也会让这所谓的南楚国彻底消失。
“哥,莫要和他们理论。”冷千绝的身边,还有个病容满面的少女,她在侍女的怀中如同婴儿,仿佛随时能被这可怕的魔域之夜吞噬。
“小妹被吵醒了?”冷千绝看向冷秋染,她也要跟着一起过来,原本他不愿意,可冷秋染说自己还不是废人,若是不能与千绝宫共进退同存亡,她便投身血池。
冷家的人执拗起来十分可怕,冷千绝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无法对先祖交代,也只能带她一同进入魔域。
“不是被吵醒的…我刚才感觉到了他。”冷秋染在寒凉的夜风中咳嗽了一声,低低说道。
“‘他’?”顿时,和身边随从谈笑风生的狐狸王转过头,一向含笑的眼神带着煞气直奔冷秋染的面门。
“魔君…龙焰之…”冷秋染避过凌流风的眼神,缩在温暖的兽皮斗篷里,她提到那三个字就会浑身颤栗,“你的情报没错,他们是入山了,但想追上恐怕很难。”
“很难追上?”凌流风嘴角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隐约有点寒意。
他可不关心龙焰之,反正那个男人迟早会死在自己手中。
他关心的人,只有一个——曾经的堡主夫人。
盟军
虽然龙帝诏告天下,无帝城里多了个龙国后主,少了个香夫人,但天都堡的弟子们可都记着呢,而凌流风更不可能忘记。
他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将海无香武功废了,却没把她杀了…
听说现在的香夫人已经不是木头美人,也不再是冰山毒娘子,她在龙焰之的寝宫,千娇百媚妖骨横生,令龙焰之这种男人都下不来龙床,上不了早朝…
“三月,你领三千人马从左侧包抄,蓝逸,你领三千人马从右侧围攻,我们来个直捣黄龙。”凌流风可不是当年那个一怒领着整个天都堡深入魔域的人了,他现在对魔域可是下足了功夫,已经不会再被这魔域弄的损兵折将狼狈不堪。
“这里是魔域,兵力分散,若是被龙焰之的人察觉,只怕全军覆没。”冷千绝总觉得深入魔域已经很危险,若是再不小心谨慎些,遇到熟知地形的魔教,一定会惨败。
“还没开始走就说那么丧气的话,呸呸呸!你得给我们当护法。”三月啐道,不过那一次被陷魔域让他们都心有余悸,冷千绝说的没错,这里是魔教的地盘,他们浩浩大大的人马横冲直撞,即便有千绝宫相助,也要万分小心。
“三月。”凌流风难得沉下脸来,虽然他一向纵容下属,整个南楚王国的朝廷还带着天都堡的“遗风”,但对冷千绝,只能他开口调侃,不准这些小子们胡言乱语。
毕竟冷千绝是他的盟军,论身份,与他平起平坐,怎么可能给这群小土匪当护法?
“冷宫主给小的们拨点人手吧,免得进了野兽腹中。”蓝逸一听凌流风语气稍严,立刻笑着请求。
冷千绝虽然对这群人很不满,但为了同盟的共同利益,还是勒住马头,开始分配千绝宫的人。
闪着各色妖异光芒的森林里依旧迷雾重重,马蹄声轻,往倒塌的祭天台赶去。
原本耸入云霄的祭天台如今成了一个碎石堆成的小山,远远看去,在乱石堆里,小山像极了巨大的坟墓。
海无香如今对毒气没有多少抵抗力,虽然预先服下解毒丸,这一路走的依旧心慌气短。
“这里才是最难攻陷的地方。”海无香站在巨大的石块上,面色笼上一层淡淡的青,她看着周围的地势,叹道。
看一眼
“比起所谓固若金汤的天都堡,多占了几分险恶。”龙焰之伸手扶着她的肩膀,指尖夹着斗篷的边缘,为她挡住了背后凛冽的风。
魔域的天气瞬息万变,若想碰到融融春日要看运气。
就如曾经的天都堡弟子,如今的南楚国大军,很不幸遭遇到魔域最恶劣的冻雨天气。
这并非普通的冻雨,而是落下后可以冻结一切生命的雨水。
“冷宫主如果能驱走那些乌云,本王愿意付千两黄金。”凌流风站在一棵巨大的树下避雨,那棵树被冒着寒气的雨水打到,已经冻伤了枝叶,树的上半身从远处看去如同雾凇笼罩,冰白一片。
“南楚王旗下能人众多,哪里需要我们宫主出面?”小昭冷冷说道。
这种自然天气谁能掌控?天都堡的人真可笑,把千绝宫当成纯种巫师了吗?
“小昭。”冷千绝虽然也不满天都堡的习性,但平日和凌流风一样,尽量给对方颜面,免得联盟变仇敌,到时候龙焰之在一边看笑话。
“魔域的冻雨最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大家只要躲在高树下,或用晶玉叶挡雨,不要暴露在雨中便可。”冷秋染裹在千年黑云虎皮做的斗篷里,她倒是做好了准备,这千年虎皮水火不惧,即便遇到冻雨也不会伤到毛发。
凌流风抬头看向枝叶横生挡住天空的高大树木,狐狸眼里的笑容渐渐凝结,他们不能在魔域停留太久,外面如今是乱世,轩辕虽然留在血池掌管朝政,可精锐人马都被自己抽调出来,如今血池几乎是空城,他必须速战速决。
而现在他们这种行军速度,不知能不能在海无香离开之前,赶过去…看一眼…
“那面图,被你毁了?”海无香与龙焰之来到当初刻着皇图的密道里,看着面目全非的巨大岩壁,上面除了斑驳和沧桑,已看不到那细致入微的无帝城皇图。
“都已在你我心中,留着它有何用?”龙焰之带着她走遍了这里的每一处,让她重温曾经的记忆。
“我只记得这里是千绝宫,这是天都堡,这外面全是魔域…血池在这里…”海无香指着石壁,叹了口气,苦笑起来,“偏偏没有找到要离开的那条路。”
邀
龙焰之看到她指的方向和原先的地方有出入,似乎真的不太记得这幅庞杂的地图里所标识的一切。
“你若走了,我怎么办?”龙焰之下颚抵上她的额头,低低问道。
他们之间看似平淡,可从一相见,便暗流涌动。
如今点点滴滴回忆,龙焰之竟有凄凉的悲怆,他自出世,就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宫里,整日面对这幅巨大的皇图,背负着几代人的希翼,只能励精图治,希望有朝一日,能将这地宫迁移到千绝宫,坐拥天下。
而海无香的到来,无疑推动了龙国的成立,用冷家的血祭天,动了无帝城的千万年来平阳之气,打破无帝城无帝的均衡局面。
无论现在无帝城冒出多少王侯将相,他永远都是无帝城第一位帝王,也会是唯一留在史书里的千古一帝。
“地宫好冷,我身上又凉了。”海无香伸手圈住他的腰,她在邀欢。
这段时日,海无香只要体中寒凉,就会找龙焰之索要温暖。
有时甚至发展到她会直闯璇玑楼,也不管龙焰之正在批阅奏折或处理紧急军情…
这看似阴阳调和,可一旦体内开始发冷,比服了烈性**要难受多了,如同掉入冰窟,被冰焰燎伤。
“若是有天我走了,你会想我的人呢,还是想我的身?”海无香在冰冷的石床上缠着精壮的男人,柔嫩的指尖抚着龙焰之的薄唇,笑吟吟的问道。
龙焰之在这种时候很少会和她闲聊,他张口咬住她的手指,粗粝的舌头在细滑的手指中游走,不回答这种扫兴的问题,开始最原始的律动,让她无暇分心再开口说话。
“君上,有要事相报。”正在春色旖旎时,地宫里竟然还有其他人,站在外面匆匆说道。
海无香与龙焰之来的时候,地宫空寂无人,但她知道龙焰之决然不会与她单独前来,只不过他的随从不知道藏在哪里而已。
“报。”龙焰之揽起海无香的腰,将她翻过身去,不想看到她在这时艳丽至极的表情。
与他相反,海无香更喜欢在这种时候盯着他,像是要将龙焰之的脸烙进心里一般。
“…”外面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虽说龙焰之许多国事都不避讳海无香,但这与后主的“前夫”有关,龙帝曾下令,与凌流风有关的一切,不准在后主面前提起。
一触即发
“与血池群匪有关。”片刻后,外面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龙焰之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深深顶入蚀骨销魂的桃源深处,再也不柔柔慢慢,而是疾风暴雨般在她体内搅起翻天浪潮。
海无香的身体还是发烫,原本苍白的肌肤渐渐晕染上妖娆的红,像血池里的水…映着霞光的红。
龙焰之将虚软的海无香抱到锦榻上,将云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趁着她现在身体滚烫,不必担心受地宫的寒气。
况且这地宫的寒气,也比不上她体内的寒。
“才一万余人?”龙焰之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凌流风以为这里是南楚山的岗头?”
“但是这次,因为千绝宫的威望,凌流风搜罗不少奇人异士,否则怎敢孤军深入?”说话的人是龙焰之的暗影杀手——黄岳,他们经常出没于地宫,在复杂的地下王城里为龙焰之打探消息,从不在朝中露面。
“君上先行回宫,那些人交给属下处置。”橙霜与黄岳一样,都是地宫里的“影子”。
“或是召红缨护驾,他在行征西山,离此处最近,只需一天一夜,大军便可从地道赶来。”
“不必,西山乃兵家重地,易守难攻,若是抽调兵马,被他人先行占取,日后必是心腹大患。凌流风和西山相比,微不足道。”龙焰之不愿让红缨前来,而且魔域本就是他的地盘,不必浪费自己一兵一卒,他也能依借地势困住凌流风。
“君上…这次不可小觑,属下打探过,冷千绝与凌流风这一路十分顺利,地宫留守的兵士不到千人,若是他们有能人指点,正面冲突的话…”黄岳的话未说完,看见龙焰之的眼神微微一沉,立刻闭嘴。
他们只是担心君上的安危,龙家如今单传一脉,而龙焰之又不负数代人的期望,终于建立起大龙帝国,推翻了无帝城从无君主的局面,所以众人都更小心翼翼,生怕龙帝出什么意外。
“传本君口谕,召所有兵士聚集平顶石。”龙焰之要亲自点兵,与那几位“旧情人”叙叙旧。
————————今天平安夜呀,祝大家永远平安幸福~~~~
血镯
海无香酣睡到身体渐渐恢复了常温,才在地宫极重的寒气里醒来。
锦榻边放着厚厚的貂皮狐裘,通体雪白,在五色花透亮的光线映照下,如同月下的雪原。
她之前的衣物都不见了,龙焰之也不在这里。
海无香伸出一条洁白的胳膊,放在空气中,可惜尹宁不在了。
晓寒和嫣语也在走了,鱼鱼和紫元他们都离开了自己。
海无香苦笑,她这一生,懂情尝爱太迟太迟,若是一直冷血无情倒也罢了,偏偏让她在最后的归途陷入情天恨海。
她看着自己莲藕般的手臂,眼神忽的一变,那一直戴在手腕上的血镯不见了。
龙焰之真喜欢她穿白衣,在幽暗的地宫中步步生莲,燃烧了腐烂的空气。
“无香要去哪里?”
海无香正在四处闲逛,见前方有朦胧光线,她记得那是另一处出口,可还未走几步,龙焰之就在身后温柔开口。
“在找你。”海无香转过身,雪裘中的面容美的虚幻,晕染着淡淡的光芒,“地宫忽然空无一人,荒凉孤寂的让人心中发慌。”
“地宫留守的人极少,是本君疏忽,忘了留下差遣的下人给你。”龙焰之没想到她只睡了两个时辰就醒来,平素她若满足了,便如餍足的婴孩,会睡足四五个时辰。
也许是地宫寒凉,与那春意融融的千绝宫不同,所以被寒气侵扰不能再安眠,
“这倒没事,只是我找不见原先的衣物…”海无香听到他自称又变了,心中微微一凛,无帝城本就没有尊卑等级之分,可龙焰之却君权感十足,与中土皇朝掌权之人相差无几。
平素卿卿我我时,在她面前似是平起平坐,相敬如宾,可偶尔也会提醒她,自己是君王。
“无香是不是在找这个?”龙焰之抬起手,指尖晃着一个漂亮的镯子,通体艳红,在幽暗的地宫里,那红也不减半分,里面似有云霞织锦在流动。
“你何时褪下的?”海无香脸上并无多少波动,只是语气有些讶异。
的确惊讶,她记得这镯子和手腕的尺寸很合,想要取出必会惊动她,龙焰之什么时候“偷”去的?
“在无香极乐之时。”龙焰之唇边闪过一丝暧昧的笑意,他与海无香说亲密至极的话,就会染上艳丽的绯红,比那血镯还要美。
美丽之下,蕴含着看不到的危险,也如那艳美的血镯。
争执
“你若是喜欢,告诉我一声,我便会送给你,不必做那妙手空空。”海无香将龙帝比为小偷也不觉逾规,她说着就要伸手去取。
而龙焰之手腕一沉,笑道:“本君受不起后主这番心意,这织锦镯不是人人都能戴着的。”
“织锦镯?”海无香听到他虽然笑意盈盈,可称呼全变了,她也有不妙的预感。
“无香不知道这叫什么?”龙焰之看着她的眼睛,见她捕鱼,笑容渐渐淡去,“不知者无罪,这邪物今日本君毁了它,以后也莫要再乱碰千绝宫的东西。”
“不要。”海无香立刻想要阻止。
这不是邪物,是辟邪之物。
织锦镯是千绝宫的宝贝之一,它能吸食主人的血,从原先的透明无色,渐渐变成美丽的锦缎,最后通体艳红,通灵辟邪。
若是能配上千绝宫的秘术,更是有无穷妙处。
可是龙焰之已经一挥手,那所谓的织锦镯在幽暗的光线划过一道艳红的痕迹,最后落入前面不远处的地潭里。
石钟乳落下的一滴滴水,汇集成的冰冷潭水,瞬时沸腾起来,原本清澈的潭水像是被霞光映照,变得绯红无比。
“龙焰之!”海无香攥紧手指,顾不上与他生气,提着雪白的貂裘,往潭水那边跑去。
“你做多少荒唐事,本君都可以既往不咎,哪怕你说身边的侍卫莫名失踪,本君也不会细查,即便借口拙劣…”龙焰之伸手拉住想跳下寒潭的海无香,淡淡说道。
“可笑!你说尹宁一言不发离开千绝宫,我也没有追问,即便破绽百出!”海无香冷笑,她在和龙焰之成婚之后,除了因为尹宁的事闹过脾气,就再也没和龙焰之真正红过脸。
但这一次,不等龙焰之说完,她就针锋相对,似乎准备旧账新账一起算。
“那个侍卫,在你心中比本君还要重要?值得你如此耿耿于怀?”龙焰之讨厌尹宁,不仅是尹宁的不懂进退,更是海无香对尹宁的依赖。
“罢了,本君不想听任何回答。”龙焰之见她张口要说,忽然点了她的哑穴,轻叹了口气,他着实不喜欢被人顶撞,尤其做了君王之后,就更无法容忍有异心之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