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依依心一惊,来不及细想,人已转过身,一手扶着墙一手抚额,神情挤出痛苦神色。
看到楚夫人及柳寒烟时缓缓抬起头,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楚夫人,柳姑娘。”因习惯不来,回来这么久她都是只称楚夫人为楚夫人,而不是娘。
“依依?”楚夫人疑惑唤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多久了?”柔婉的声音有一丝紧张之意,柳寒烟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颜依依扶着墙微微站直,轻声道,“在屋里待得闷,想四处走走,不想走到这边来了,可能是太久没出来走走了,身子骨有些弱,刚走到这里头晕了一下,不小心惊扰到楚夫人和柳姑娘了,对不起。”
“依依,你尚怀着身子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不小心动了胎气对身子不好。”楚夫人怜惜道,上前扶住她,柔声道,“现在好点了吗?”
颜依依轻轻点点头,“嗯,好多了,只是头突然晕了一下而已,我没事。”
“我送你回房吧,看你脸色这么苍白,待会路上晕倒了怎么办?”楚夫人担忧道,而后转身朝柳寒烟道,“烟儿,依依身子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好的。”柳寒烟柔声应道,眼带担忧地望向颜依依,“依依你没事吧?”
颜依依努力扯出一个笑,“我没事。”而后转身朝楚夫人道,“楚夫人,我真的没事,我想再四处走走,整天待屋里也闷得慌。您和柳姑娘有事,你们先聊吧,我先走了。”
说着从楚夫人手中挣脱,朝柳寒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人已缓缓往远处而去。
楚夫人不放心,本想跟着过去,但看颜依依脚步平稳,不似有什么事,况柳寒烟这边也没安慰得,便差了个丫鬟跟着颜依依。
柳寒烟若有所思地盯着颜依依纤弱的背影,眼底似有什么掠过。
“烟儿,怎么了?”楚夫人皱眉问道。
“我没什么。”柳寒烟朝楚夫人柔弱一笑,“伯母,谢谢您,我现在没事了。”
“没事就好。”楚夫人宽慰笑道。
“香儿还约了我去逛庙会,我先回去了。”柳寒烟似是这才想起,歉然道。
“好的。”楚夫人看她已没什么事,点头应允道,“注意安全。”
离开了佛堂,颜依依独自一人在园子里走着,外边暖暖的阳光垂照在身上,颜依依却只觉得冷。
楚夫人的话,她心底的疑问,她急需答案,她不能只听了楚夫人的一面之词。
只是楚沐风还没回来,她也无法亲自向他求证,或者说,若是他有心骗她,即便她求证了,他也能找出千万个理由来说服她。
此时的她急需冷静,显然,回到那间两人共住的卧室,在那个都是他的气息的房间里,她无法说服自己真正地冷静下来,在那里待着,她甚至会有窒息感。
在园子里晃了一圈,颜依依终是出了府,去了慕府在东都的商铺,巡视当地的生意,想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曾亲自任命的慕府在东都商铺的大掌柜陈掌柜看她挺着个肚子,又不是慕倾尘本人,原本不愿让她进去,但看她身上带着慕倾尘的贴身印信,以往又曾有传言称慕倾尘在江湖中有一红颜知己,因而将她打量一圈后也就放了行。
颜依依在陈掌柜的陪同下巡视了几间商铺,心思却无法真正放到自家生意上来。
她极力忽略楚夫人与柳寒烟那番话给她造成的影响,想要客观地将楚沐风与她的关系理清,顺带理清自己的思绪,却只是枉然,有些话听进了心里便似落了地生了根般,拔不去。
况楚夫人与楚沐风毕竟是母子,柳寒烟与楚沐风毕竟是青梅竹马,她们言辞中涉及的楚沐风不为人知的身世、与皇上的那些秘密,如果不是足够信任,柳寒烟又怎会知道?
便是连她这个枕边人,他的孩子的母亲,除了误打误撞地知道他身中剧毒外,她对他的了解竟是如此的贫瘠。
依楚夫人对楚沐风的疼宠,她没有理由联合柳寒烟来演这么一出戏让她对他心生误会。既是如此,楚夫人的话是否该全信?
若是她够理智,她该去关心的是他的身体,而不是他想要她的孩子的背后动机,但显然,她的理智在一点一滴地被楚夫人那番话蚕食着。她无法冷静地去分析这其中的真假,却也无法假装无事地将其忽略,等待天黑等待楚沐风出现甚至因为心底的猜测而变得漫长,她唯有借由那些曾让她心静的账单逼迫自己沉静下来,但这招显然失了效。
跟随自家大掌柜将慕府在东都的几家大型商铺都巡视了一遍,花了一下午时间,颜依依心思却无法真正回到商铺上来,常常听着听着便走了神,一个下午掌柜的说了些什么也是懵懵懂懂没听进心里去。
看着外边天色已暗了下来,被迫一道陪同她巡视店铺的几位小掌柜面上已露抱怨之色,颜依依自知再怎么佯装不介意也无法真正让自己静下来,也就任由陪同的那几位掌柜先回去,自己将最后一家商铺巡视完这才回楚府。
许是无法从那个家中寻得归属感,下午又听得楚夫人与柳寒烟那番话,眼看着离楚府愈来愈近,颜依依却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不想再继续往前,甚至有了转身而去的冲动。
正在望着远处的楚府走神之际,突然一道劲风自耳边掠过,颜依依神色一紧,已反应极快地飞身而起,避过那道掌风,而后身子一翻,望向偷袭之人。
偷袭之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也挂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眸子,看那身段应是个女子,且那身段看着隐约有熟悉之感。
颜依依警觉地盯着她,脑子飞转,猜测女子的身份。她自认从未得罪过人,却不明白这名女子为何要偷袭她。
“我与姑娘有何冤仇?”紧盯着女子骤然眯起的阴狠眸子,颜依依沉声问道。
那双阴狠好看的眸子掠过一丝嘲讽,女子并未应,人已疾手再次袭向她,力道又狠又厉。
颜依依身手本就与她不相上下,又挺着个大肚子,为免伤到腹中的胎儿,更不敢尽力抵抗,因而躲得有些狼狈。
女子大概是瞅准了她的身子不便,招式一招比一招狠厉,每一招都直袭她面门,却并未有取她性命的打算,似是只想将她活捉。
颜依依知道硬撑下去她无半点胜算,况此刻她深处在暗巷之中,又已是夜里,路上行人本就少,呼救基本无可能。因而也不敢恋战,用力朝黑衣女子虚晃一招,瞅准了空隙便要从巷子外逃离,不料女子反应极快,在她挺着笨重的身子还未来得及飞出,一条软鞭已直直地飞向她,缠上她的腰间,颜依依急转身要避开,却着了黑衣女子的道,一股白色的粉末迎面撒来,颜依依察觉到时,已吸入了部分,意识瞬间便迷糊,很快便陷入了黑暗中。
痛
颜依依是被肩上的刺痛感给弄醒的,陌生的粗喘,奇怪的舔舐,伴着恶心的濡湿温热的触感,在颈侧间流连不去,大腿内侧被一只带着粗茧的大手牢牢搓揉着。
颜依依初醒时原本混沌的意识在空白了瞬间后,蓦然惊醒过来,不可置信地望向正喘息着埋首在颈侧男人,背脊一阵发凉,手本能地抬起想要将男人推开,浑身上下似是被抽空般,虚软无力,手刚抬起,却又软绵绵地垂下,完全使不上劲。
从未有过的惊惧在心底弥漫开来,紧紧将她攫住。
“住……住手。”想要阻止趴握在身上的男人的进一步动作,颜依依用力开口,声音却细若蚊蚋,因浑身的虚软无力娇柔的嗓音却仿佛带了一股欲拒还迎的味道。
许是听到她的声音,男人微微抬起头望了她一眼,眼神迷离似是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那一眼,却让颜依依瞬间如坠冰窟,眼前的男人,是陈掌柜,她曾亲自任命,今日带她巡视了半日商铺的慕府在东都的大掌柜,陈掌柜。
此时的他光着膀子,那张稍显黝黑的脸上是不同寻常的潮红,原本精明的眼眸也一片迷离之色,裸着的上半身更是布满了一层细细的薄汗,看着似是在被人下了春%药。
陈掌柜只望了她一眼,被体内的欲%火驱使,复又垂下头,用力地啃咬着她白皙的颈侧,手也急切地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颜依依又羞又急,满心的绝望,几番试图用力避开,全身却始终酥软无力,使不上半分力气。此时的她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单衣前面已凌乱地被扯开,素色的肚兜隐约可见。
她的挣扎让被春%药控制的陈掌柜更加兴奋,呼吸越来越粗重,手更是急不可耐地撕扯着她身上唯一能蔽体的衣服。
“陈……掌柜,住手!”颜依依避开不得,从未有过的绝望感几乎将她整个笼罩住。
看着那只黝黑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眼泪不自觉地被逼了出来,颜依依却不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任由别的男人玷污了身子,明知无效,却只能试着开口,试图唤醒他的神志。
但显然她细若蚊蚋的声音对眼前这个被春%药控制的男人并无半点效果,陈掌柜只是依循着体内本%能的,在她身上需索着,那只大手撕开她身上的单衣,探入其中,唇舌绕着白皙的脖颈而下。
被人侵犯的恶心感让她一阵阵反胃,腹中也因此时的紧张绝望阵阵痉挛。
当陌生的濡湿即将袭向她的胸前时,剧烈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搅着,她终于忍受不住,原本虚软无力的手竟似是有了力气般,本%能地朝压在身上的男人一推,身子往床外一翻,一阵剧烈的呕吐,胃里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陈掌柜避开不及,被吐了一身。
污秽物的腥臭味让陈掌柜不得不后退了几步,嫌恶地擦拭着身上的污秽物,颜依依却顾不得其他,趁着这个机会强撑着拉起衣服掩住半裸的身子,扶着床杆下床,因身子使不上力气,双脚刚着地整个人便因无力摔倒在了地上,颜依依也顾不得此时的狼狈及腹中的痉挛,用尽了全身力气连滚带爬地便要往大门而去。
人还没到门口,陈掌柜已经将身上的污秽物擦拭掉,转头看到颜依依,人已朝她扑了过来。
“救命,救命!”脚倏地被人从后面拖住,颜依依急声呼道,无法自救,只能呼救。她连此时自己身处何地都不清楚,有用无用也不知道,只能孤注一掷,脚慌乱地蹬着想要将身后那只手蹬开,但绵软无力的双脚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任由陈掌柜牢牢地抓握着。
即将被□的绝望,以及腹中愈来愈难受的痉挛感,颜依依几乎被满心被绝望的感觉湮没,从未有过的脆弱在心底弥漫不去。
许是忍到了极致,陈掌柜握着她的脚用力往后一拖,颜依依一个防备不及急,被这么一拉,手不小心勾到旁边的椅子,遽疼划过手掌时,原本安稳地立着的椅子竟被硬生生地勾落,“碰”的巨大声响在屋里响起,让陈掌柜本能地松了松手,往椅子倒下的方向望去。
颜依依仿似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趁着这个机会用尽全力一蹬,强撑起虚软的身子,快步地往门口奔去,虚软的双腿几番要软下来,却靠着那股子意志力顽强撑着,好不容易挣扎着来到了门口,手拽着门想要拉开,只微微一拉,人已再次被满心的绝望所笼罩。
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上了。
陈掌柜此时已追到了眼前,赤红着双眼一手扣着她的肩将她掰转到一边,将她紧紧压在门板上,一手用力揉着她的胸一手用力撕下她身上的衣服便要强上,颜依依无力地闭上双眼,苍白的脸颊早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泪痕,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绝望之际,“碰”的一声巨响,原本重重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被人用力拉开,颜依依缓缓睁开眼,看到一脸焦急的柳香儿时本就混沌凌乱的脑子一时间未回过神来,有些怔愣地望着她。
柳香儿却已一把拉过她的手,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跟我走!”
边说着边手忙脚乱地将她身上挂着的布料披在她身上,看着遮不住身子,又跑回床上拿了张薄被给她裹住,拉着她便要往外面走。
“麻烦帮我请个大夫来。”颜依依苍白着脸,朝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你!”
话完,松了口气的身子已抵挡不住此时的虚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意识在刹那的混沌后骤然清明,昏倒前的一切在脑海中飞掠而过,颜依依心一紧,手下意识地抚向腹部。
“你腹中的孩子没事。”柳香儿的声音,隐约带着点不甘愿,及一点点自厌。
颜依依缓缓望向坐在床边的柳香儿,真心道谢,“谢谢你,香儿姑娘。”
柳香儿撇了撇嘴,“不用谢我,我本来不想救你的。我不喜欢你。”
很坦白的话,颜依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四处打量了下,皱眉道,“这是哪里?”
“归魇教。”柳香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
颜依依诧异地望向她。归魇教?柳香儿为什么能自由出入这归魇教?若她没记错,君天澈是归魇教的教主。
柳香儿却没打算再说什么,只是冷着声音道,“你刚受了惊吓,腹中的胎儿还不稳定,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香儿姑娘。”颜依依将她唤住。
“什么事?”柳香儿转身,粗声问道。
“楚沐风在哪里?”颜依依望着她问道。
柳香儿抿了抿唇,似是不愿答她。
颜依依望着她,执意等她开口。
“沐风哥哥不会来的,你安心在这待着吧。”
许久,柳香儿才缓缓开口道,话完唤了一位丫头来伺候她,人已走了出去。
这是在变相囚禁她?盯着被缓缓关上的门,颜依依若有所思。
她试着调了下息,却发现体内无半分内力,似是被什么压制着。
颜依依不甘心,又试了一遍,虽然已无昨天的虚软无力感,但却已无半分内力,是被点穴封了穴道还是被下了药?
颜依依缓缓躺回床上,如今至少保证生命暂时无虞,也才有时间慢慢思考这两日发生的事。却理不出头绪。
昨夜她被人下药,被同被下药的陈掌柜锁在同一个房间里,显然就是昨天偷袭她的黑衣女子所为,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似乎,从她刚离开楚府她便已经这么筹划了,如若不然这么凑巧地将陈掌柜送了过来,她这么做有何目的?
柳香儿是怎么知道她出事了的?又怎么会这么凑巧地赶了过来?她又为何要救她?既是救了她又为何要将她囚禁在这归魇教之中?楚沐风知道她出事了吗?楚沐风既然不是楚夫人的亲生儿子,那是否就是真的君天澈?
柳香儿将她囚禁在归魇教内,是瞒着君天澈还是他根本就知道?
满腹的疑问,颜依依却找不到答案。
076.惊魂一夜
柳香儿自那天走了之后便没再出现过,颜依依被关在房里三天,活动范围仅限于庭院内。.
一个很小的庭院,小得几乎没有任何特色。
因为这没特色的小庭院,颜依依甚至猜不出自己具体深处何地。庭院四周有高手把守着,便是柳香儿差来照顾她的小丫头绿儿也不过她安排的负责看守她的眼线。
好在柳香儿虽将她软禁,却也不曾亏待她,服侍她的小丫头看着傻傻愣愣的,倒也不曾为难她,将她当主子般尽心伺候着。
因为整天被关在这几近与世隔绝的小庭院内,颜依依与外界的联系几乎全断了,也不知道楚沐风是否因为她的失踪而着急,是否在寻她。
那日的满腹疑问依然得不到解答。
被关在这归魇教内最大的收获,终于知晓了柳寒烟柳香儿的身份,归魇教前任教主柳易天的宝贝千金,整个归魇教的大小姐二小姐,在教中的地位仅在现任教主之下。
难怪气焰如此嚣张,原来是这层关系。
因四处被高手层层把守着,颜依依身上内力又被压制着,如今的她与普通人无异,试了几次还没走到院子门口便已被守卫的人给请回了屋里,而腹中的胎儿成为她逃离的最大负担。
因前两天的不慎造成胎儿不稳,若非逼不得已,她更是不敢随便妄动。但总这么被关着也不是办法,也不知道柳香儿要将她关多久,日后要怎么处置,她总不能在这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这三日来除了静心休养并不动声色地试图强行冲破体内的穴道,颜依依便是借着去庭院内散步打探周遭的地形,时不时与那位绿儿小丫头套近乎,想要通过她寻得些帮助。
好在那小丫头虽是柳香儿派来看守她的,看着却也憨厚没心机,对于她的疑惑却也是答得坦诚,但是对她助她离开的哀求却是铁了心不肯帮,便是她承诺会带着她一起总依然是不肯松开。
“绿儿丫头,你们教主什么时候回教中?”几番引诱不得,颜依依无奈,只好从别处下手。
“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绿儿一听双眼马上警觉起来,“他今日刚回来。”
回来了?心微微一跳,颜依依不动声色地应道,“没什么,只是好奇嘛。最近你们教中都很平静吗?你们教主夫人失踪了你们教主也不派人去寻?”
“我们教主没有成亲。”绿儿硬邦邦地应着。
难道楚沐风不是君天澈?或者说,教中的人并不知道楚沐风即是君天澈?而这位叫绿儿的丫头,除了知道她是柳香儿叮嘱看管的人,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吧?
心底有疑惑,颜依依面上不动声色,只是佯装诧异,“怎么会?你们教主明明是成了亲的,而且这两日你们教中一定有不少人被派出去寻人对不对?”
“你怎么知……”绿儿警觉地闭了嘴,只是愤愤地道,“我们未来的教主夫人是大小姐,教主尚未与大小姐成婚,哪里来的教主夫人。.
“柳寒烟?”颜依依皱眉,“你们教主要娶柳寒烟?”
“对啊,等教主完成大业就会迎娶我们大小姐的。”说到此绿儿无不洋洋得意,“我们大小姐等了教主这么多年,总算要熬到头了。”
颜依依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继续佯装不解,“大业?你们教主这是要称霸武林吗?”
绿儿为难地闭了嘴,“这个我不知道诶,我也是听别的姐姐说的。”
“没关系。”颜依依朝她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轻声道。
如果楚沐风真的是君天澈,他要娶柳寒烟,又为何还要来招惹她?难道真的如柳寒烟昨日自怨的无法生育,楚沐风为了延续楚家的香火不得不找别的女人?但这世上的女人何其多,何苦千里迢迢找上她?
颜依依想得头疼,却始终想不出个合适的解释来,也懒得再去深思,况楚沐风是否即楚沐风还有待商榷,如今还是先留着精力想着怎么逃出去才是上策。
“姑娘,你怎么了?”绿儿看她似在失神,忍不住关心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颜依依回过神来,笑着道。
绿儿领命退下。
颜依依和衣休息。
等待楚沐风寻来已不知何年何月,昨日她出门时未曾知会任何人,身边也没带人,失踪得如此蹊跷,楚沐风便是有心寻她也无处寻起,为今之计,她只能自救。
只要出得了这小庭院,寻得到归魇教教主的住处,即便君天澈不是楚沐风,他亦不会为难她。如今靠她自己安全离开这归魇教是绝无可能的,当年她便是差点魂归归魇教的八卦阵,如今怀着孩子更是不能乱闯,唯有冒险找上君天澈。
这周围明里的防御她基本打探清楚,柳香儿大概也是看出她是练家子,虽将她的内力封了,却依然防御得滴水不漏。
幸亏她身上素来有带着些毒粉的习惯,为的便是出现像今日这情景时能够自保,如今的她内力全失,只能依凭身上的这些毒粉及那点拳脚功夫。
“宝贝,你可得给娘正气点哦。”是夜,颜依依看着窗外渐上半梢的月亮,轻抚着微凸的肚子低声道,深吸了口气,柔声朝在外面休息的绿儿道,“绿儿。”
“姑娘,怎么了?”绿儿闻声很快起身,边推开她的房门边低声问道。
颜依依手捂着肚皮,脸色痛苦,“绿儿,我肚子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腹中的孩子……”话语中已隐约有些哭意。
绿儿闻言脸色微变,赶紧上前,柳香儿离去时便嘱托她这位姑娘腹中的孩子不能出任何差池,如若不然她项上人头大概要不保了。
“姑娘,你会不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绿儿担忧地上前,颜依依看着她走近,藏在指尖的倏地洒出,绿儿不可置信地望向颜依依,想要开口,却已抵挡不住的强药效,身子晃了晃人已倒在了床上。
“绿儿,对不起了。”颜依依轻声道歉,双手利落地将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自己换上,然后快速地梳了个与绿儿相似的发型,端起桌上的托盘遮住微隆的肚子,低垂着头便往庭院门口而去。
托盘是下午她让绿儿特意留下的,上面放着一些未吃完的点心,为的便是借着托盘借着夜色将微凸的肚子遮住。绿儿身形与她差不多,现在又是夜色朦胧,若不细看,应是看不出来的。
她花了三日与绿儿套近乎渐让她放松警惕,为的便是这一夜。这院子里只有绿儿能随便出入,要离开,唯有乔装成她。
“这么晚还去哪里?”刚端着托盘行至小院门口,守卫的高壮男子便粗声道。
颜依依半垂着脸,模仿绿儿的声音低声道,“姑娘睡不着,差我去准备些夜宵过来。”
亏得这几年的易容,模仿他人的声音对她而言早已是驾轻就熟。
“你手上不是还端着些嘛。”高壮男子皱眉道。
“姑娘怀着身子,吃多了甜点会受不了,得吃些酸的东西解解腻。”颜依依继续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