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宝扇斋的精品啊!……喂喂,好了,好了,女孩子家别乱动手动脚的……哥哥错了,哥哥错了还不行么?”

苏婉之压了压火气,没好气问:“你来干嘛的?”

“自然是来接你回去的,难道你还真打算在这祁山上呆一辈子?娘亲也想你了…

67、六六章...

…对了,听说之之在这把自己给嫁了?不知可有此事?”

苏婉之面容一僵:“你听谁说的?”

苏慎言闻言却是敛了几分笑意:“之之,难不成竟是真的?”

“……他说这可以不算。”

“之之,是谁教你说话不算数的?”苏慎言面色一凛。

“我……”

“我说可以不算的。”

不知何时,计蒙走了过来,靛青外纱随风扬起,嘴角噙笑,气势上丝毫不输苏慎言。

“计蒙?”苏慎言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你就是我妹夫?”

“若说算也可以,不算……也没什么。”

苏慎言定了定眸,难得有色正色道:“若之之嫁的那个人是你,我倒没什么意见,虽然身份差点,但总体来说,你还算配得上我家妹子。如果你没意见,我去和你岳父岳母说,到时候在明都再补办一场婚事宴请宾客如何?”

“可是……”苏婉之突然插嘴道。

苏慎言凉凉扫了苏婉之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转眸又看向计蒙,“至于聘书聘礼生辰八字你也尽快给我,我会很快办妥,最迟下月便好。”

计蒙起初还是冷眼看着,这下不自觉眸中带上疑惑,不知苏慎言此番言语到底是何意思……难道,他还真的想把苏婉之嫁给他不成。

“我不愿意。”

苏慎言接口便滔滔不绝,神情正直,义正言辞,完全将在大理寺练出的口才发挥的淋漓尽致:“终生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之之,你违着我们办了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现下我决定接受了你还有什么意见。更何况,这种事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么?听哥哥的,计蒙这个人我从小认得,也算有些了解,虽然嘴贱了一点,武功差了一点,人长得一般,家世也不怎么样,但好歹难得人不坏,你嫁了他他不会待你不好的……”

计蒙听着这番话不觉嘴角一抽。

苏慎言这真的是在说服苏婉之嫁给他么,为什么他觉得这根本都不是什么好话。

刚想开口反驳一二,苏婉之已然先道:“哥哥,你知道我喜欢的谁,你也知道我想嫁的是谁!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滔滔不绝的苏慎言骤然停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婉之,动了动唇,问:“你说谁?不,不可能……他那样你难道还没有死心么?”

苏婉之耷拉下头,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是,我没死心……”

“哥,你一直知道,我想嫁的人是姬恪,他现在……”在回春谷。

最后一句未说完,就听见苏慎言接下来的话,语气里带着丝丝缕缕让她心寒的笃定和决然:“不可能!苏婉之,你知不知道,晟帝十天前已经驾崩,我走时姬恪已经掌握了大半禁军围困明都。”

苏婉之只听见耳边哐当一声,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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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几乎扭曲般:“这,不可能……那个……那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啦,下章终于可以再回到明都这个大舞台鸟……

不会虐的啦,请相信俺!

嗷嗷,终于可以准备新坑了,好开心~

新坑的名字都想好鸟,叫做《公子无耻》!握拳【咳咳,其实不是很相关的系列文,俺就是萌这个名字萌的不行!都不许说不好听哈!各种求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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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六七章...

六七章

“之之,慢点……”

苏慎言的声音在耳边已经听得不是很分明。 

骑在马上,苏婉之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渐渐汇聚成了一线,倏然远去。

在愤怒之余,蔓延上心口的还有担忧……

苏慎言只道姬恪带兵围困了明都,她又怎么知道,到底姬恪是成功登基还是失败被囚,然而不论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看见的结果。

尤其是忆起梦境中,姬恪夺嫡失败,自缢葬在城外旧庙中……

苏婉之就没法淡定视之。

无论如何,她都不要看见姬恪死……

哪怕……哪怕姬恪继承了皇位……她也不要姬恪死……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几乎充斥了苏婉之的脑海。

明都,齐王府。

姬恪望着手中依照沈天行方子熬的浓黑药汁,迟疑了一下,整整三两的黄连……沈天行真的不是故意的么?

随即晒然一笑,真的假的又如何?

他已不知喝了多少碗。

仰头让苦涩的药汁顺喉咽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

“贤婿,你预备何日动手。晟帝看样子是不行了……”

王将军大跨步迈近屋中,神色隐隐有些担忧,他已经不再过问姬恪何日迎娶王萧月,联姻只是手段,而此时两人显然已绑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姬恪若是失败了,新帝登基王家势必也会倒霉,所以他的当务之急是定要辅助姬恪登帝。

“将军人手可准备好了?”放下药碗,姬恪轻轻用手拂动桌面上的棋盘。

“早已经准备,偷调大队将士入朝一则时间不够二则太易被发现,所以我抽调了最精锐的七千人潜入了明都。只是,这明都禁军防卫足有两万来人,这……到时候只怕是两败俱伤。”

“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见姬恪沉着模样,王将军也略略放了心,他虽好奇,但也不会过问,毕竟姬恪的后手越多,对他们越有利。

起初他也并不看好这个早早被撵到齐州的皇子,只是碍于自家女儿喜欢,但接触后也不得不承认,此子的决断和气势隐隐便有上位者的贵胄之气,也难怪,毕竟是两朝遗后,若论尊贵,天下怕无人比得过他。

待王将军走远,姬恪低唤了一声:“其徐。”

鬼魅般的身影瞬间立到姬恪面前。

“公子。”

“太尉如何说?”

“他已经答应了,说到时愿意以令符以驱之。”

“我知道了。”轻合眼,姬恪道:“你下去吧。”

其徐退了半步,道:“苏小姐已经到了祁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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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并两指夹起棋子,清脆的声响落在棋盘,泠泠动听。

睿王姬止意欲逼宫,事未成,晟帝未提,此事就此揭过,而晟帝的身子也确实越来越差了……

手指拂乱棋盘,八年的筹备等待,终于到了掠取果实的时候。

得到宫中密谈讯息是在五日后的清晨。

仓促写就的密文中内容简单,弥留之际的晟帝下旨让齐王姬恪即刻返回齐州,并封岭南十八郡为燕王姬跃封地,即刻就赴。

只一眼姬恪就明白晟帝的意思,他活不长了,为了防止帝位争抢,所以下旨想让他和姬跃离开明都,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就算他们再赶回来也抢不过姬止,而此时不去封地,又是抗旨……

姬恪冷笑,晟帝终究在最后一刻也还是懦弱的选择了他的大皇子。

此时,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晟帝的诏书来不及颁下。

一切的思虑几乎在瞬息完成,姬恪烧掉密文。

当机立断,对其徐道:“马上叫江成封闭讯息,务必不要让姬止得到消息。还有,找关简要令符,禁军是他的人,如若不给,就让子让强取,而后通知王将军,让他带七千人稳住禁军,你点一队精锐跟我进宫。”

接着马不停蹄从齐王府赶往宫中。

蓝衫幕僚江成握住睿王府传讯用的信鸽,轻柔展开。

接收信鸽的下人被捆绑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睿王殿下最器重的幕僚,扬袖,用火折子点燃。

他轻笑:“刚才这里什么信都没有,是不是?”

下人被那个笑容骇到,向后挪了挪,仓皇道:“是,是,小人什么也没看到……”

徐子让跟在太尉关简身边已有三年。

他惯来沉默寡言,沉稳内敛,是关简一手提拔培养上来的心腹,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齐王的密使自墙头翻阅而入,对关简拱手道:“太尉大人,我家殿下让我来借令符,若大人能附上一份手谕,那则更妙了。”

关简微笑,抬手,一众官兵将齐王密使团团围住。

密使脸色一变:“太尉大人这是何意思?”

关简不答,只道:“来人,将他压入牢中,不得我命令,谁也不许放……”

话音未落,一柄刀架在了关简的脖子上。

因为距离太近,关简甚至没有来得及防备,就被脖子上的锋刃恍到了眼睛。

徐子让笑,语气竟有些轻挑道:“太尉大人,你还是放了密使,把东西给他罢。”

关简脸色一冷,随即大笑道:“好,好,好你个姬恪!竟然在我身边埋了一枚棋子,还是如此深的棋子,亏得我一手将你提拔起来,没料到反被……”

“大人,你无需多言,只道你喜欢沉默寡言沉默的性子,我可是憋了整整三年,不然哪有这么巧被您看重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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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徐子让似乎是要发泄出三年来的扭曲性格,说话语气抑扬顿挫,眉飞色舞,“大人,你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了,让你那些手下退出去吧。”

关简冷笑:“可惜,你谋划迟了,令符我早已经给了燕王殿下,只怕他现在已经进宫了,我现在放在府里的那个是假的。”

“令符没拿到?”

其徐低头:“是,未料关简不止中途反水,更早早将令符给了姬跃。”

姬恪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飞快思虑道:“硬闯罢,姬跃不见得比我们更快。”忽得姬恪一笑,“更何况,去的早,未必就好。”

姬跃握紧令符,宫门守卫属禁军队列,姬跃亮出令牌,守城之人迟疑了片刻。

“这是太尉大人的令符,但是……”

“有什么但是的,本王你难道不认得么?”姬跃勾起一侧唇角,笑得阴恻恻,“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局么?若是阻着不让我进,以后你可不要后悔……”

尾音微颤,让守卫一惊,颤巍巍扬手到底是放了姬跃进宫。

宫中本不许纵马,但姬跃已然顾不上,带着手下沿着巨大的阶梯直冲向晟帝的寝宫。

沿路的宫女太监均被那毫无顾忌的身影震住,不敢上前亦不敢阻拦。

姬跃翻身下马,当先一个推开了殿门。

他是最先来的,这个先机被他占了,不管晟帝属意谁,只有最后留在他身边的才真正做得了主,姬跃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再加上他还握着掌控禁军的令符,整整两万禁军,一旦他亮出晟帝的旨意,他就是大统就是天命,那两万禁军又怎么会不听他的?

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富丽堂皇的殿宇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姬跃面色一变,快步进去,在整个大殿里翻找。

没有人影,没有声音!

他冲到龙床边,想要掀开帘子。

一滴血从龙床上滴落在了他的靴子上。

瞬间,姬跃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不详的预感在他的心中积聚。

晟帝咳嗽了两声,缓缓转醒,口中喃喃:“小顺子,小顺子……”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殿宇中,阴寒的风钻进晟帝的被中,他打了一个寒颤,睁开眼。

“陛下,不用担心,小人在。”面无白须的顺公公尖利着嗓子道。

晟帝却没法安心,四周已不是他熟悉的寝殿,到处是破败残旧的家什,落尘满地,蛛网纠结,透着一股子阴森气。

“这,这是哪?”

一道温和如水的声音响在晟帝身侧:“父皇,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