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别人家的女眷,慕昭即使是王爷,也不能让侍卫去将她逮捕起来,于是就对一个侍卫说,让他去叫两个女侍过来把这个郭家女郎带走。

侍卫领命而去,才刚走两步,郭榕仪就唤疼得更大声了,而且眼泪汪汪,要哭又没哭,这幅姿态,一般男人怎么能够拒绝,连那个侍卫也觉得她可怜,摔了还得坐在冰冷的地上,不过他是慕昭的贴身侍卫,面相冷峻,没有慕昭的吩咐,他不会上前扶这个女人。

慕昭正想转身就走了,郭榕仪却勉力站了起来,要向慕昭行礼,说:“多谢这位郎君相助。”

慕昭淡淡道:“不必客气,不过,这里已是前院,女眷不宜前来,你之后不要乱走。”

“是,妾身谨记。”郭榕仪说着,楚楚可怜地看着慕昭。

慕昭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正看着她,如意就带着人跟着那个去叫人的侍卫过来了,发现慕昭正看着楚楚可怜的郭榕仪,两人只相隔几步远,她心里就一阵恼火,而且她作为在宫里长大的侍婢,哪里会不懂郭榕仪的险恶用心。

她马上派了人过去将郭榕仪扶住了,那得她令的婢女上前扶住郭榕仪时,使力非常大,几乎痛得郭榕仪脸色扭曲。

慕昭看到如意前来,就对她微微颔首,随即就走了。

如意对郭榕仪说道:“郭娘子,公主府中不能擅自乱闯。”

郭榕仪看慕昭走了,不由很是失望,她也不敢判断秦王到底对她有没有意思,于是心中有些失望,她本来以为秦王年轻气盛,正是抵挡不住美色的年纪,无论如何会上前扶自己,她到时候顺势依到他怀里,再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她觉得秦王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接她入府。

不过很显然,秦王是个很不知情识趣的人。

郭榕仪几乎是被提溜着到了后园中,她想要反抗也不能。

进了房间里,如意的凶悍就显出来了,她抬手就扇了郭榕仪一耳光,把郭榕仪打得一愣,随即就睁大了妙目瞪着她,“你……你打我?”

这里是园子里的空屋子,无人居住,如意在长宁面前温顺而善解人意,但能够帮长宁管理后宅诸事,怎么可能会没有脾气和手段,她不理她,让旁边的一个健壮的女仆上前再给她几巴掌,郭榕仪脸颊白嫩,这样被打,马上就肿了起来,她更是痛得不知所措,但好歹忍着没有大哭和大骂,如意这时候才道:“胆敢勾引起我们王爷来了,你最好知道这次教训,不然你死在公主府里,也无人会责怪到公主殿□上,她可和你无冤无仇,不会故意为难你,你自己找死,你以为郭府会因此得罪殿下?”

郭榕仪被她冷厉的眼神盯着,吓得不敢说话。

如意又对婢女说:“把她送出府去,让她自己回去。我去回公主,说她有事先走了。”

郭榕仪被人拉扯出去时,还在胆战心惊。

她第一次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如意回到宴客的大厅里去,郭家的老夫人也在让人找郭榕仪,毕竟她离开得太久了。

如意并没有放轻声音,说道:“奴婢让人去找了郭娘子,府中的奴才说,她自己出去了,我也不好让人去将她叫回来,只好由着她出去了。”

长宁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说道:“宴会未完,便走了吗。大约是本宫办得不好。”

郭家老夫人听公主这么说,自然赶紧起身来请罪,说道:“王妃娘娘这宴会怎么会办得不好,我等能够前来瞻仰府中美景,已经心生感激,又能谛听娘娘的教导和关怀,更是莫大荣幸。那娘子,实在是太过失礼,老身回府,一定教训她,让她前来娘娘跟前赔罪才好。”

长宁说:“老夫人切莫这么说,郭娘子离开定然有她的道理,也许是身体不适,总之,是本宫这里招待不周,你千万莫要责怪到她的头上去。”

郭老夫人赶紧感谢长宁的宽宏大量,心里则十分责怪郭榕仪的不会处事。

因冬日天黑早,下午申时,各位客人就陆续乘马车离开了,长宁这才回了正房里去,先泡了一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轻松些许的衣衫,头发也只是简单挽了倭堕髻,如意为她敷面的时候,才小声将郭榕仪做的事情同她说了。

长宁其实已经有所猜测,只是没想到她还果真是去做这种事去了。

长宁挑了一下眉,道:“王爷当时没上前吗?”

如意知道长宁绝对不是能够忍受有人媚惑王爷的人,说道:“王爷看奴婢去了,转身便走了,没有上前。”

实在不好说当时王爷一直盯着她看这件事。

用完膳时,长宁以为慕昭会说一下他在前后院之间遇到郭榕仪的事,没想到慕昭完全没提,只是问长宁今日有没有累到,又道:“若是觉得累,便不要邀请这些女眷前来了。”

长宁看他微皱眉头,就说:“马上就是新年,这些日子,也不会宴请了。”

慕昭这才说好。

当夜在床上,慕昭可劲折腾长宁,似乎永无疲惫,长宁要睡了,他又把她抱到自己腰上来,一边亲吻她颈子和耳朵,一边说:“真不想你最近有孕。”

长宁有气无力地被他拥紧,手环着他的肩背,问:“嗯?”

慕昭笑着低头去咬她白嫩的浑圆,含糊地说:“不然你就不要我碰了。”

长宁被他折腾得不断低低喘气,却说:“你正好可以找几个年轻漂亮的侍妾,今日的那个郭家郭榕仪,不是就正好……”

话还没说完,被慕昭狠狠动起来,慕昭总算把她放回床上,才有些恼怒地说道:“你故意气我吗?”

☆、第119章

第五十八章

“我本就不是贤惠之人,若是你要纳妾,我是不会允的,除非先休了我。”长宁躺在床上,面颊泛红,语气却很决然。

慕昭愣了一下,随即将她拥紧,“不纳妾,不要乱想。”

长宁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大丈夫要说话算话。”

慕昭说:“难道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长宁笑了笑,又伸手摸他的脸:“我怎么会不信你。”

春节很快到来,长宁已经定下要回东京的时间,只在元宵一过便出发。

随着她一起回东京的,还有数位被皇帝点名让北上入朝为官的原南朝大臣,这些大臣因和秦王亲近,自然是支持秦王的。

慕昭十分不舍长宁离开,但又知无法留下她,于是春节期间,他几乎日日在床上纠缠,直到长宁发火,他才会不舍地罢手。

此次离开西都,长宁也对慕昭十分不舍,但她实在想远在东京的孩子,而且也要回东京去为慕昭筹谋,当然不能放任自己继续留在西都。

虽然大地已经开始回春,但一路依然寒冷,昼短夜长,加上马车行得慢,有些大臣带着部分家眷奴婢,队伍很长,所以到了二月下旬,才回了东京。

途经寿州城时,长宁前去看望了静安大长公主。

静安大长公主对刘昶之死是非常欢喜的,但是对大周皇朝已经完全成了过去式,则很悲痛,所以精神并不大好。

她本是想早日回西都去生活,但因天气太冷,她身体不大好,她的儿孙都不同意她在冬日里上路,所以她只能等天气彻底暖和了,才会南下回西都。

长宁同她说,静安大长公主府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本来有些破败的地方,在这几个月内,她也找人去重新修葺了,慕家也派了管家先回去筹备其他东西,等她回去,一定会看到如往日一般的静安大长公主府和英国公府。

慕家在大雍南征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皇帝皇甫元论功行赏,慕家自是会保持英国公的爵位,而且是世袭罔替,又赏赐了不少东西,慕言也被赐了淮阴侯,慕家比起往日在南朝时代更加尊荣。

不过穆华和慕言都没有前往东京向皇帝谢恩,不是不想,是因大雍虽然攻打下了南朝都城西都,但南境局势未稳,穆华和慕言都带着军队在南境继续征战和维稳。

长宁二月二十二日下午入了东京城。

在之前便派了人回秦王府通报此事,所以已经有人在东水门外面来等着了。

除了秦王府中派来的人,还有皇甫元派来的礼部和吏部官员,前来迎接从南境而来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官员。

这种委任以原南朝官员以高官的做法,自然是想进一步告诉南境的大族,大雍将原南朝是同北境一般对待。

长宁从东水门外的码头上了岸之后就坐进了马车,几位前来迎接的礼部官员还过来隔着马车帘子远远问候了一声,长宁便也说了些客气话,又和一路同行而来的官员以及家眷打了招呼,说过几日,大家安顿好了之后,请他们前来秦王府里做客。

朝廷既然招纳了原南朝的德高望重的官员,便在东京城里为他们安排好了宅邸等等,这些官员以及家眷,也都要忙着前去安顿,所以也不便多说,便各自分道扬镳而行。

玉娘随着秦王府的管事带着二十多人前来迎接秦王妃。

长宁从西都并未带多少东西入京,入京城时,只有六辆马车。

这也免了会有人在皇帝跟前进谗言,说秦王现在署理南境军政事务,有大捞特捞的嫌疑。

长宁的马车刚进王府,就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声喊道:“娘亲!”

长宁越近东京城,便越有近乡情怯之感,生怕孩子们都不认她了。

她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便升起无限激动和欢喜,飞快地掀开了马车帘子,不让人扶着,她已经自己踩着马车凳子下去了,只见秋娘带着乳母和侍婢们皆站在院落里,秋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孩子头上扎着两个包包头,一双眼睛又大又黑,眉毛却不似女子的细长浅淡,反而带着英气,她越长越大,越和慕昭相像的,慕昭回来看到,定然也会惊讶和欢喜。

长宁已经跑了过去,而刚才喊了“娘亲”的小子樱此时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认生了,只看着长宁,不再叫她。

秋娘赶紧对子樱说:“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娘亲吗,现在娘亲回来了啊。”

子樱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长宁,长宁过去将她从秋娘的怀里接过,她走时,子樱只有一岁多,现在已经要三岁了,而且长得比一般孩子高点,乌黑的头发还留着刘海,简直像个洋娃娃一般。

长宁分明是欢喜,想叫子樱的名字的时候,眼泪却涌了出来,她哽咽着亲了亲子樱的脸蛋,柔声说道:“不认识娘亲了吗?”

子樱看了她好一阵,才伸出胳膊抱住她的脑袋,亲吻她的面颊,糯糯说道:“娘亲,我有好好照顾弟弟。”

长宁听她这么说,就哭得更厉害了,她转头去看被乳母抱在怀里的子丑,子丑已经一岁多了,他反而长得更像长宁,眼睛十分机灵,像黑葡萄一般,盯着长宁和子樱看,但是不说话。

长宁要伸手将子丑也抱过来,秋娘赶紧过来要接子樱,子樱却挣扎着自己站在了地上,又认认真真地教导子丑:“弟弟,这是娘亲哦。”

长宁将儿子抱到怀里,子丑似是一点也不认生,任由长宁把他抱住,只是在长宁亲他时,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巴。

被长宁抱了一会儿,他就要朝子樱伸手,长宁疑惑地将他给子樱,子樱比一般三岁孩子长得高一些,居然能够把一岁多的子丑抱住,不过怕她摔了,长宁还是赶紧接过了子丑,然后牵着子樱一路走回了后院里去。

长宁休息了一日,才开始忙事情。

她每晚都和孩子一起睡,照顾孩子的乳母睡在梢间里候着,所以倒没有出现孩子尿在床上的事。

大约是母子连心,不过一日,子樱和子丑就和长宁混熟了。

混熟之后,长宁才发现子樱是个话唠,她能一直说个不停,而且什么都表达得清清楚楚,其聪明程度,其他五六岁的孩子也难比。

子丑则还没有太会说话,逗他老半天,才会叫“娘”和“爹”,不过总被子樱逗,“姐姐”倒是叫得十分顺溜了。

长宁在二十四日穿了礼服,带着两个孩子进宫去拜见丁妃,丁妃因为署理后宫事务有功,现在已经升为了丁贵妃,为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子了。

长宁在南边的这一年多时间,丁贵妃经常让秦王府送两位皇孙皇孙女入宫,子樱嘴甜聪明,自然讨人喜欢,而子丑虽然还小,但长得像个玉娃娃,又是秦王的嫡长子,自然也受喜欢。

长宁带着孩子刚入景福宫,丁贵妃已经迎了出来,子樱挣脱长宁的手就朝丁贵妃扑过去,叫:“祖母。”

丁贵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将她抱住,心肝宝贝一通叫,可见对子樱的怜爱。

长宁送了不少东西入宫来,一份是专门给皇帝,一份是给丁贵妃,后宫里的妃嫔们,则也各人有份,只是没有丁贵妃的贵重和特别。

丁贵妃问了不少长宁在南边的事,长宁一一对她说了,丁贵妃就叹道,她也很想江南的风物。

她本是南人,是因战争在小时候就被卖到北地来,之后就做了歌姬,后来被人送给将军皇甫元,因一直陪伴皇甫元,又生了孩子之后,便做了妾室,而现在则已经是一国贵妃了。

长宁说等南边都安定下来,皇帝说不得会南下巡视,到时候她便可以随着皇上南下了。

丁贵妃的确很向往此事,她随皇帝南下,那也是衣锦还乡了。

谁能想到,当年生活困苦,被卖的小女孩儿,如今做了贵妃呢。

皇帝在午膳之前也来了景福宫,长宁带着孩子们拜见了他,皇帝对秦王府的这一对儿女也十分喜欢,只因这两个小孩儿长得太可爱了,是他所有孙子女之中最出色的两个。

除此,自是因他俩是秦王之子。

皇帝留下来用了午膳才走,长宁则在下午才离开。

之后诸如检查王府各项事务,和京中的权贵交往,摆宴请客之类,更是忙得没有一日轻松,除此,她还要总理秦王府的一些外事。

很快夏日到来,府中主子奴才们都已经都换上了夏日的薄衫,各处幔帐窗纱也都换成了夏日所用,两个小孩儿都较好动,正院里时常便是子樱的笑声。

魏王妃也时常带着孩子来秦王府里玩,魏王府的孩子也就和子樱熟悉了,有时候还会留在秦王府里和子樱一起睡,过几日才回家去。

到八月,南境已经全境被攻下,闽国皇帝投诚,广州一带也被收复,皇帝皇甫元十分欢喜,大加赏赐。

科举已经恢复,他又下了圣旨,在第二年加恩科,南北的优秀才子皆可参加。

南朝刚融入大雍版图,很多事要忙,皇帝便也没有召回慕昭的意思,只是把魏王召回了东京。

九月,朝臣又提出让皇帝立太子之事。

现在南境已经攻下,朝廷也启用了不少贤臣,南边的各地官员,有些保持原状,有些被处置了换了新的,有些升了官……不过,南境大部分地方的官员,都是亲秦王的。

西梁皇帝因脾气暴虐,这两年亲近小人,朝事日废,慕昭给皇帝写的折子里便说一定可以在两年内攻下西梁。

在大雍形势一片大好之时,朝臣提出册立太子,也是无可厚非,皇帝此时也不好再推脱,便让朝臣提议。

朝廷里虽然亲齐王的大臣不少,但自从南边的不少贤臣入朝之后,虽然秦王一直在外征战,但亲秦王的也不少。

所以对立太子此事,朝中分成了几派,一派认为立长,一派认为立嫡,一派觉得应该按照军功来立。

于是争论不休,没有定论。

此年冬月,慕昭受命从西都回京,渡过淮河不久,在驿站之中遭到了刺杀,差点身死,于是形成受阻,只得让人先回京禀报此事。

皇甫元得知此事,十分震惊。

因他并没有给慕昭下圣旨让他赶紧回京,而且在北境之中秦王被刺杀,本身就是非常大的事。

长宁得到这个消息,又震惊又慌乱,当即要赶去看顾慕昭。

丁贵妃亲自前来秦王府劝住了她,皇帝则派了太医院的三个太医,以及两名大臣,三千亲兵前去慕昭处。

秦王遭遇刺杀之事很快就在京中传开了,大家对此各有猜测,各执一词,有些认为是刘昶的旧部所为,有些认为是因争夺太子之位而起。

到后来,认为是皇甫汉或者皇甫昇等派了人去刺杀秦王的言论占了上风,本来朝中立皇甫昇为太子的呼声最高,现在也因为此事受了影响。

皇甫元十分愤怒,不再提要立皇甫昇为太子的事。

慕昭在腊月初七才回了东京,因他的伤还没有好,便没有入宫,直接回了秦王府。

☆、第120章

第五十九章

皇帝皇甫元要废长立幼,或者废嫡立幼是艰难的,但他的确最喜欢小儿子。

他的前四子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他是越看越觉得不满意,反而小儿子,因为在他身边时间最短,他看到的都是他的优点,又觉得对不住他们母子,所以越发觉得小儿子最好。

但即使有这种偏爱,也实在不好不顾朝臣意见,就坚持己见立幼子为太子。

所以他在之前召了魏王皇甫烨回东京,却没有任何要召秦王回东京的意思。

他的这种态度,让齐王一系觉得皇帝并没有偏袒小儿子。

但现在秦王却回来了,还受伤了。

秦王收到假圣旨回京,在路上遇刺的事,早早就在京中传开了,大家纷纷猜测是有人故意要借此除掉他。

慕昭盘腿坐在床上,虽然距离行刺已经有近一月时间了,但他依然面色苍白,没有血色。

精于解毒和治疗外伤的木太医为他换了背上肩胛下方伤处的药,又为他用纱布包裹好,长宁站在旁边,眼中带着心疼和伤心。

木太医将药换好后,长宁就赶紧上前为慕昭穿上里衣,慕昭看她一直低眉顺目,脸带忧色,便柔声安慰道:“我已经无事。”

长宁没有应,又拿过中衣为慕昭穿上,怕碰到他的伤处,她的动作十分轻柔。

木太医一边亲自收拾自己的行医箱,一边说:“王爷身上的毒已经拔除尽,外伤月余便会痊愈,王爷和娘娘皆请安心。”

长宁已经伺候慕昭穿好外袍,便亲自给木太医行谢礼,说:“多谢木大人。”

木太医哪里敢受她的礼,赶紧回礼道:“王妃娘娘折煞老朽了。”

长宁让如意送了木太医出去,还派了管事带着礼一起送木太医回了家。

房中只剩下了长宁和慕昭,长宁才问道:“昭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慕昭坐在床上,说道:“我的确收到了父皇的密旨,让我带兵入京,我怕这是个局,父皇若是没有旨意召我回京,我却带大军回来,定会被有心人说成是居心叵测,要是有人说我是想谋反,出兵来拦截我,那情况便不妙了。”

长宁说道:“为何不派人入京来再请旨一次,说你南方事未罢,恳请皇上宽限你一些时日,你再回京。如此,皇上一看,就会问是出了什么事,你也正好可以说是之前收到密旨的事,便可揭穿有人假传密旨于你,皇上定然会追查此事。”

慕昭却道:“这样事情并不够大。我接到密旨之后,便也想了可以先这么做。但转头一想,不如将计就计,带一部分人马先回京,又在路上遇到刺客,这样,事情就会闹得更大,而且,我的兵马会随后跟来,父皇和朝臣对此也不会有意见。”

长宁却道:“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不会再做这种冒险的事。听到你被刺杀差点死掉的消息,于我,就像天要塌了一般。”

长宁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慕昭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跟前,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对不起。”

长宁将头转开不想看他,慕昭就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长宁本想反抗,但怕他用力会让背上的伤处裂开,便只好一动不动,慕昭亲了亲她的面颊:“对不起。”

长宁好半天才深吸了口气,说:“总之你根本就是我行我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也没去想孩子们没了父亲要怎么办。”

慕昭委屈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长宁知道说了也白说,之后只好也抱住了慕昭,静静依偎着他。

皇帝在第二日就亲自来了秦王府探望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