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又弯下腰去掏小青蛙背包,可是这一摸,却发现背包里除了纸尿裤,其他什么都没有!
胖虫虫傻眼了,他急急将小青蛙背包翻过来,里面的东西全掉在地上,除了两叠纸尿裤,什么都没有!
胖家伙只觉得天都塌了,呜呜呜,奶油泡芙他一口都还没有吃!就这样分光了!
只是,吸引其他小朋友注意力的,却是另一样东西。
“王虫宝,这个是你的纸裤裤吗?”
“咦?王虫宝,你现在还会尿裤裤吗?”
“王虫宝,你现在身上穿了纸裤裤吗?给我们看看吧!”
胖虫虫的脸瞬间胀得通红,这个纸尿裤他根本就没有用!是胖头鱼硬要塞到他背包里来的!他根本就不会尿床!
只是这一刻,胖家伙却又心虚地想起了不久前,他当时在还是霍叔叔的爸爸面前丢的那一次脸。
“我、我……”胖虫虫被好奇的小朋友们包围着,脸越来越红,他嗫嚅着嘴唇,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大家七嘴八舌的疑问。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之际,扛把子睿淡淡开口了:“这是你送给我妹妹的礼物吗?”
胖虫虫含着眼泪,一脸茫然地看向冰山小哥哥。
扛把子睿弯腰将那两叠纸尿裤捡起来,“我替妹妹谢谢你。”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都知道扛把子睿家里今年新添了一个妹妹,还在喝奶,一听是给妹妹的纸尿裤,大家“噫”了一声,纷纷意兴阑珊的散开了。
胖虫虫吸了吸鼻子,看向帮他解围的冰山小哥哥,“……谢谢你。”
睿睿帮胖虫虫把纸尿裤塞进他的小青蛙背包里,然后又将另一只手上的泡芙递还给他,“你都没有了,还是你自己吃吧。”
胖虫虫很过意不去:“我已经送给你了……”
想了想,他伸出胖手指抓过泡芙,咬下了一半,然后再递还给冰山小哥哥,笑眯眯道:“一人一半。”
睿睿嫌弃地看着沾满了口水的那半粒泡芙,但迎着胖虫虫殷切的目光,他还是将剩下的那一半吃下去了。
吃完之后,睿睿看向胖虫虫,“我对你好吗?”
发现冰山小哥哥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胖虫虫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他“扑通扑通”的点着头,“灏灏哥哥对我最好啦!”
扛把子睿先是震惊,一颗心碎得稀巴烂,过了好几秒,他才咬牙切齿道:“我!不!叫!灏!灏!”
胖虫虫泪奔了:其实冰山小哥哥还是好可怕的!
……
胖虫虫垂着一颗大脑袋、腆着圆肚子站在原地,含着泪默默将睿睿哥哥的名字念了二十遍。
扛把子睿:“我是谁?”
胖虫虫:“睿睿哥哥。”
扛把子睿:“谁对你好?”
胖虫虫:“睿睿哥哥。”
扛把子睿:“这里你最喜欢谁?”
胖虫虫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睿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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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的第二天,盛谨常便和周律师见了面。
说来可笑,他甚至没有将见面地点选在公司,因为今日的他已经不知道与他同床共枕十年的妻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他。
同合作伙伴见过面之后,盛谨常让随行人员都先回了公司,自己去了楼下的咖啡厅,周律师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周律师以为他又是被盛子瑜气着了,因此毫不意外改遗嘱的事情。
他们两人是私交极好的多年好友,因此尽管有悖专业素养,但周律师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差不多行了,少折腾些,你这来来回回的改遗嘱,不嫌麻烦啊?”
周律师说的是实话,尽管当初盛老爷子将全部的遗产都留给了盛子瑜,但这么多年下来,盛谨常名下的资产亦是不菲。
这些年,每当盛谨常被亲生女儿气着的时候,都会打电话给周律师要求改遗嘱,只是过后气消了,又默默地要求再改回来。
周律师知道盛子瑜的性子不好,可性子再不好,说到底也是由盛谨常一手惯出来的。
况且盛子瑜性子虽然不好,但却是不肯吃亏的脾气。盛家家大业大,只要她手上攥着钱和产业,一辈子都是那样的狗脾气也没能人奈何得了她。
因此周律师也时不时就劝盛谨常,横竖女儿这样的性子已经养成了,不如就少和她较劲,好好想想怎么保她下半辈子无忧才是。
只是令周律师意外的是,今天盛谨常要改的,却是留给林艺兰的遗产份额。
九年前盛谨常将林艺兰纳入了继承人名单,那是他们结婚的第二年。
那时周律师还十分惊讶,他并不清楚盛谨常同这位后妻之间的过往,但却知道,当初结婚时,他对林艺兰还是存了几分防备之心的。
因为盛谨常不但做了婚前财产公证,甚至还将大半收入转移到了境外,为的就是避免将来婚内共同收入被分割。
那会儿周律师见过林艺兰一次,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她和盛景时之间的差距无需多言。
所以那时周律师还在心底笑话过盛谨常,他才四十出头,却已经学那些高龄老人,找个保姆来搭伙过日子了。
只是林艺兰这个“保姆”,显然十分有手段。
结婚第二年,盛谨常便过户了公司0.2%的股权和一套市值近亿的别墅给她,之后,盛谨常的态度由之前的防备渐渐转为信任,他上一次修改的遗嘱中,给林艺兰的财产占了四成,他甚至还给林冉冉留了一栋别墅。
周律师接触到的富豪不少,但愿意给妻子留巨额遗产的富豪,大多是因为妻子名下有未成年子女。
像林艺兰这样,未曾孕育一儿半女,却得到的丈夫近一半遗产的,周律师实在是闻所未闻。
盛谨常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名下的全部财产,继承人都改回子瑜。”
周律师大吃了一惊,但却并不表态,因为若是盛谨常和盛子瑜父女之间的事情,他尚能一劝,但涉及到人家夫妻,他却是什么话都不好说了。
过了几秒,盛谨常又开口道:“你帮我查一件事,隐蔽一点,不要让人知道。”
周律师抬头看他。
“帮我查一查看,她在二十多年前,有没有从福利院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收养过女婴。”
有一件事情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林冉冉无论是和林艺兰,还是和她那个所谓的“生父”,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盛谨常设法拿到了当年医院的诊断报告,当年林艺兰的确是被强奸后怀孕,但是她的身体跟本就不适宜怀孕,哪怕强行将孩子保到七八个月份大,最终也无法生下来,所以她在三个月的时候便动手术拿掉了那一胎。
盛谨常想起了十几年后林艺兰第二次怀孕,那时他并不知道她的隐疾,还因为维护子瑜便要她打胎的事情心怀愧疚,于是在物质上补偿她良多。
他再次想起当初放置在楼梯口的那一粒弹珠。
也许和他要她打掉孩子无关,林艺兰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下来,所以一直都想要借这个孩子来离间他们父女的感情,只是那时她还未成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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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谨常晚上回到家里已经是十点多了,林艺兰依旧在楼下客厅等着他。
一见他进来,她上前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又将他拉到沙发上帮他按摩肩颈。
她幽幽的叹一口气,“还是尽快把子瑜和虫虫接回来吧……自从他们不在家以后,你待在家里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先不说这个。”盛谨常按住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林艺兰走回到他身边坐下,眼神疑惑:“怎么了?”
盛谨常斟酌了几秒,然后将预先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公司最近情况不好,有些债务是我以个人名义担保的……我想的是,为了以防万一,先把资产转到你名下,我们再假离婚,你觉得呢?”
第54章 Chapter 54
Chapter 54
听见这个要求, 林艺兰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看着盛谨常,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还是道:“谨常,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们既然是夫妻,怎么能随随便便离婚呢?”
想了想, 林艺兰又迅速补充道:“这些年你给我的钱、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 我都没怎么动过,还有我名下的几套房子……要是公司有困难, 就先把我的这些东西拿出去抵债吧。”
“说什么傻话?”盛谨常按住她的手, 苦笑了一声, “公司的事情你不懂, 就别瞎往里头掺和了。”
林艺兰嗫嚅道:“公司的事我的确不懂,但我知道, 公司是你的心血, 我那点钱可能抵不上什么大作用, 但到底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盛谨常叹一口气, “公司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但怎么说也不能用我们自己家的钱去堵窟窿。我说的离婚转移财产,也只是多给我们留一条后路而已。”
只是尽管他这样说,但林艺兰脸上还是带了明显的犹豫之色,她皱着眉头,嘴唇动了动,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见她犹豫, 盛谨常又补充道:“我只有子瑜这么一个女儿,可她什么样你也知道,她我是完全指望不上了,我现在能完全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下半辈子能靠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林艺兰抬头看他,声音涩涩的:“谨常……”
其实他们结婚以来这么多年,盛谨常从未掏心掏肺地和她说过这么多的话。
盛谨常叹了口气,又伸手握住她的手,包在手掌中轻轻摩挲,“其实我都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好些委屈,家里上上下下都要你操心,我从没帮你分担过,子瑜也总是给你气受,我想管她,但也管不住。每次我一想到她那么小就没了妈妈,就……”
说到这里,盛谨常突然止住了声音。
他抬起手掌捂住脸,声音里突然有了浓浓的哽咽:“当初我怕子瑜不高兴,硬是要你打掉了那个孩子……其实后来的这些年里,我是越想越后悔呀。”
当年被打掉的那个孩子其实是这些年来两人共同的心结,林艺兰心里不是没有怨的。
只是她在盛谨常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可人的面目,她不愿意让盛谨常因为这种事情疏远她,因此哪怕再怨,哪怕再恨,她也绝不会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半分。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也成功了。
盛景时自小养尊处优,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大小姐,从来都是男人哄着她捧着她,来自父辈的光环让她有资格任性,让她可以从容自在地做自己;而林艺兰,这些年来,她每时每刻都在压抑自己的个性,处处谨小慎微曲意逢迎。
甘不甘心是一回事,可说到底,这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盛家大小姐白骨成灰,到最后赢得彻彻底底的,不还是她么?
筹谋多年,不动声色地一点点将盛景时取而代之,直至将她留下的唯一女儿也扫地出门,彻底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每一步成功所带来的愉悦和满足,足以将林艺兰在漫长生活中因扭曲个性而积累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心一扫而空。
只是眼下盛谨常居然主动提起这件最令她介怀的事,被迫回忆起这段并不愉快的经历,林艺兰的身子僵了僵,她难得沉默着没有接话。
盛谨常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表情已经恢复成了往常模样。
哪怕是到了这个年纪,他依旧是风度翩翩的中年人,脸上多的几分岁月痕迹让他显得更加儒雅。
只是此刻,他眉间一个深深的“川”字却将所有的疲惫暴露无遗。
他哑着声音开口了:“艺兰,你现在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公司的情况如果继续恶化下去,那你这边就是我的最后一条后路……如果你同意离婚,那我明天就让周律师开始着手拟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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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划水了半个下午、无心采访的盛子瑜趁机溜号,去小葵花幼儿园接胖儿子放学。
短短几个小时不见,胖虫虫已经完全将阳阳抛到了脑后,转而围着他的睿睿哥哥蹦蹦跳跳喋喋不休,俨然已经成为了扛把子睿门下的走狗。
睿睿表面上倒是十分沉稳,内心的雀跃半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顶着一张老干部脸背着手听着叽叽喳喳的胖虫虫在他耳边唠叨着。
盛子瑜从后面悄悄绕过去,冷不丁就捏住了胖虫虫的肉脖子。
她“嘿嘿”的笑着,“王虫胖,你在干什么呢?”
除了之前那次闹脾气,胖虫虫还从来没有脱离妈妈一个人在外面这么久,这下陡然看见了妈妈,胖虫虫十分惊喜,蹦起来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奶声奶气道:“妈妈!你来接我了吗?”
盛子瑜蹲下来,拉住胖家伙的两只小手,一边晃来晃去一边问:“胖胖今天玩得高不高兴呀?”
“高兴!”胖虫虫兴高采烈地点着大脑袋,“妈妈!我可不可以跟灏……睿睿哥哥回家看妹妹?”
盛子瑜转向了旁边一脸老干部相的扛把子睿。
见她看过来,先前嫌弃过这位阿姨的扛把子睿不得不开口:“阿姨好!能让王虫宝跟我回家玩吗?”
一听胖虫虫叫他“睿睿哥哥”,盛子瑜猜到他应该就是对门李政委家的儿子,没多想她就答应了,“那等吃晚饭的时候妈妈去接你,可以吗?”
盛子瑜原本还担心胖家伙会害怕会不适应,没想到他想也不想,便朝她挥了挥胖胳膊,“那我走啦,待会儿见,小鱼。”
说完便屁颠屁颠的跟着他的睿睿哥哥跑走了。
徒留下老母亲孤零零留在原地。
盛子瑜:“……”
只是没过半分钟,已经跑出了十几步远的胖虫虫突然又折回来。
“妈妈!”他气喘吁吁的跑回到妈妈面前,“给你饼干吃!”
说着胖家伙便弯腰去掏裤兜,他的裤兜之前就装满了鸟食,现在又塞进了好几块饼干,鼓鼓囊囊地几乎将他的裤腰拖得掉下来。
盛子瑜想起早晨的鸡蛋,顿时愁容满面。
胖虫虫这个有什么都一股脑儿的往裤兜里塞的这个习惯的确不太好,但是因为一来他自己有什么吃的都等不到塞口袋里,多半当场就吃完了,二来是他裤兜里塞的东西没人会吃,最后都拿来喂鸟了,所以对于他的这个习惯,盛子瑜一直都没下大力气纠正过。
胖家伙掏了半天,终于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饼干来,他高举着递给妈妈,笑眯眯道:“这是下午吃点心的时候剩下的,老师说可以带回家,所以我就想给妈妈尝一尝!”
饼干上还沾了几粒黑色鸟食……迎着胖儿子的深情凝视,盛子瑜一时之间竟找不到理由来拒绝。
见妈妈不接,胖虫虫急得踮了踮脚,高举着胳膊,“妈妈!你快吃呀!”
盛子瑜急中生智道:“……你不用给咕咕留吗?妈妈是大人了!饼干还是给咕咕吃吧!”
“有给咕咕的!”胖虫虫吸了吸鼻子,然后掰着手指头数数,“我拿了五块,一块给你,一块给爸爸,一块给宁叔叔,剩下都是给咕咕的!”
盛子瑜毫不犹豫道:“那把给爸爸妈妈的都给你宁叔叔吧!”
见胖虫虫还在犹豫,盛子瑜又赶紧解释道:“昨天晚上人家宁叔叔带你睡了一晚,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人家?”
“妈妈说的对!”胖虫虫立刻被说服了,他将手里的那块巧克力饼干重新塞进裤兜里,又自言自语道,“那咕咕也少吃一块吧。”
说着他又一个人掰着胖短的手指数数:“一二三四……那就给宁叔叔四块!咕咕一块!”
盛子瑜拍着胸口,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将胖虫虫和他的扛把子大哥送到了家属大院门口,盛子瑜又叮嘱了他几句,然后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给霍铮发了条短信——“招妹就在隔壁家玩,你要是回去的早,就顺便接一下他。”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被带到了飞行区去拍摄采访,等盛子瑜赶回到那里的时候,正收到了霍铮回过来的短信——“好。”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盛子瑜已经能够想象到霍铮发短信时脸上面无表情,但眼睛里却蕴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的模样了。
想了想,她又将手机拿出来,再看了一遍两人的对话。
“招妹就在隔壁家玩,你要是回去的早,就顺便接一下他。”
“好。”
真是……太老夫老妻了!
盛子瑜娇羞地捂住脸。
宁绎走过来,皱着眉打量了她好几眼,然后开口道:“虫虫呢?你没把他接回来?”
盛子瑜放下捂住脸的手,看了一眼宁绎,若有所思地坏笑道:“宁叔叔想吃饼干啦?”
“什么饼干?”宁绎只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我的钱包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放在虫虫包里。”
一提到钱包,盛子瑜立刻警惕起来:“钱包不见了手机转账也是可以的!姓宁的你别想趁机抵赖掉输我的十万块钱啊!”
宁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转身走了。
到了五点多,霍铮又发来短信——“你们那边结束没?我过来接你。”
这边的拍摄已经结束了,大家正在陆陆续续收器材,盛子瑜的手机放在衣兜里,没听见手机响。
没等她看见那条短信,霍铮已经找过来了。
盛子瑜正蹲在地上收器材,旁边传来一句“霍团长”,她瞬间惊得跳了起来。
霍铮就站在三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眼里带着一点笑意和无奈,“你——”
他才说了一个字,盛子瑜生怕暴露他们俩的关系,立即出声打断他:“我知道了!王虫胖跟着睿睿去看妹妹了是不是?我跟你去接他!”
霍铮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他点点头。
盛子瑜刚才那几句话说得很有迷惑性,围观群众听到去看妹妹,又想起白天的“招妹”,于是纷纷以为睿睿是这位霍团长的孩子,有人当着霍铮的面就小声感叹起来:“这是妹妹一招到就改名了?”
盛子瑜走之前还不忘扭头冲大家喊道:“别等我了!你们先回县里吧!待会儿霍团长送我回去。”
留下的一众女同学目瞪口呆之余,反应不一——
有义愤填膺的:“心机!居然靠儿子拉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