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蝉衣点了头。
“主子。您可能不知道。安总管从来没认过一个干儿干孙呢!”秋月说着到了镜前拿了梳子,要给蝉衣梳下她那乱发。
“切。那他干嘛把担子丢那小太监身上,难道他不打算干了?”
“谁知道呢?”秋月说着就去给蝉衣梳发。
景灏回宫也换了身衣裳,少顷,安德一手端着一碗姜汤,一手拿一份奏折进了殿。
景灏抬了眉,打发了其他人退下,没有说什么。
“陛下,这是姜汤,喝了驱寒。”安德说着将碗递给景
景灏什么也没说直接喝了几口,将碗还给了他。
“陛下为什么不让老奴先喝点呢?您不担心吗?”安德地眼皮垂着。
“你要是想害孤,这些年随便一次给孤喝的不对,孤也就不在了,你只是奸细,并不是杀手。”景灏说着去理了头发,准备加冠。
“陛下果然是相信奴才地。”安德说着走到景灏跟前双手将奏折递到他手里:“陛下过目,老奴再给大王梳次头。”
景灏的唇角有些抽动,但随即就去看奏折,而把发交给了安德。
一份奏折正是按照他的意思,请求告老还乡的。但是奏折的末页却夹着一张纸,纸上是寥寥数语:“大王身边所信之人不多,老奴欲走却心中难舍,怕大王无人诉忧,可昨夜听琴语闻花香,便知是老奴过于忧心,大王已有可信之人,老奴望大王保重,并祝愿大王早日为澜国寻到王后。”
景灏合了奏折眼扫铜镜,镜中这身后地老太监正在为自己带上冕冠。
“要不…你别走了,你这般出去又能到哪?”景灏忽就不舍起来。
“要走,这里老奴是没脸待下去了。”安德说着给冕下插上龙簪:“人说落叶归根,可惜老奴是无根之人,离宫也回不了故土,行步也是艰难。老奴没别的想法,打算离宫之后,就去先帝的王陵待着,日扫尘土,暮观落日,守得闭目之日,也算是了了这一生。”
“你…”景灏有些难以言语。
“大王,您该上朝了。”安德说着伸手为景灏系上冠索,便弯腰退到了一旁。
景灏看着那佝偻的身子,轻轻一叹:“为什么我们一黑一白呢?”
“人生在世,无论何时都如在棋局,起落参商间,谁能清楚自己是黑还是白?老奴就是个例子,不过老奴今日并不伤感,周身的枷锁解脱,担忧之人也有了依靠,老奴已经很欣慰了,若是有什么。就是劝慰大王一句:您也快脱了枷锁吧,不要将自己套住!”
“枷锁?什么枷锁?”景灏垂着眼皮问着。
“自己是心的枷锁。”安德低声答着。
“安德,其实…孤现在只有约定的枷锁,心地枷锁,早就开了。在不经意间就被她打开了。”景灏说着看了安德一眼。
安德抬了头看着景灏笑了:“老奴恭喜陛下了。”
景灏走到安德跟前为他整理了下紫袍:“既然要走了。再为孤做件事吧。”
“大王请吩咐。”
“这事本来打算叫新的总管去做,眼下还是你去吧。这旨意宣了,你就去吧。”景灏说着走到了舆台前。拿了一卷圣旨递给了安德,而后又给安德地那份奏折上落了印。
“你,保重。”
“是,大王。”
“你说什么?安总管去朝阳宫宣旨?”冉冬夜捏着手里地绢花,回身看着燕儿:“宣了什么旨?”。
双儿咬了下唇说到:“小姐。您听了可别生气,是,是蓉昭仪刚刚获封,晋升为蓉贵妃了。”
“什么?”冉冬夜一把就揉了手里的绢花:“怎么就封了?什么理由?”
“就是说她才德兼备,有母仪风范,令其为后宫之表率…”
“够了!”冉冬夜怨尤地喝止,伸手把手里揉成团地绢花一丢,愤愤地坐了凳子上:“怎么回这样?没有丝毫征兆啊,昨天夜里大王就是留嗣也没…难道是因为我被留嗣。她就获封吗?难道是大王生我的气?”
“小姐。不是那样地,您想多了。”双儿急忙劝着。
“不是这样是那样?若是为乐舞之事。昨日就该封了怎么放到今日?还这般无征无兆的?”冬夜此刻真地怀疑是自己求嗣的错。
“小姐,有件事,奴婢没说。”
“什么事?”
“昨夜里蓉昭仪在园子里弹琴唱词,引了大王前去,直到今早上朝大王方才与她从花园里步出,据说是,是和蓉昭仪在花园里亲热了一夜…”
“这,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冉冬夜激动的跳了起来。
“是在您回来休息下后不久的事,奴婢也是刚才才知道地。”双儿的眉头皱着充满了无奈。
“好你一个贺兰蓉,你怎么能这样?你一个堂堂的郡主竟这般…无耻!可恶!”冉冬夜愤怒的跺着脚咆哮。
“小姐,您小声点…”双儿急忙地劝着:“这会各路的妃嫔都要赶去恭贺,您这般叫嚷要是被过路的给听到…”
“听到?哼,我倒要去臊臊她!”冉冬夜说着就抓了双儿的手:“双儿给我打扮,给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姐您…”
“她以为她用着不要脸地法子勾住大王就可以吗?哼,我不但要去臊她,我还要气气她!”冬夜说着就手指了一身艳红色地裙袍:“我要穿这身。”
“小姐!您气糊涂了吗?你穿一身艳红去,这不是…”
“这不是摆明了和她对着干吗?”冉冬夜唇角一勾:“怕什么,她可是一个礼仪风范都可母仪天下的郡主,我这般穿了去,她要不就是隐忍而不发,她要不就是冲我发脾气,哈,她要是发了脾气,那我倒要问问,她夜媚大王混于园内,又是什么礼仪之举!”
朝阳宫内此刻是人声鼎沸,栖梧殿前更是聚集了各处所地丫头,秋月和秋叶两姐妹不住的进出送茶,忙是忙的一头大汗,可是脸上却都漾着笑容。
殿内蝉衣挂着一抹淡淡地笑容陪着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不时拿起她们送来的礼物,试戴一二表于应付。但是很多人还是察觉到蓉贵妃此刻似乎并不怎么开于是众人也在相互传递着眼神,猜测着蓉贵妃为什么不那么开心。
“娘娘,今日时刻您晋封的好日子,云衣怎么觉得娘娘不开心,是不是娘娘没休息好。姐妹们来叨扰了您?”赵云衣赵美人看大家都在传递眼神,她干脆就问了出来。
“哦,与姐妹们无关,只是今日安总管来宣读圣旨后也向本宫辞行来着。”蝉衣轻声地说着,此刻她是真的在想这事。
“辞行?”众人们都惊讶了。显然她们是不曾知道这个消息的。
“是啊。所以本宫一想到伺候了大王这些年地老人要离开,现在大王的身边定是些新的人。本宫真担心他们伺候不好啊,所以…怠慢了各位姐妹。”蝉衣抱歉的笑了笑。心里却想着好好地安总管怎么就告老了,这般毫无预兆。
秋月此时进了殿,向蝉衣禀报:“主子,夜昭容来贺。”
“哦,她来了啊。让她进来吧。”蝉衣随意地说着伸手端茶,并不怎么热情。
众人便再次互相传递起眼神,因为大家都看的出,蓉贵妃对夜昭容地那一份热情度可远不如对待她们这些美人才人地。再加上昨天匾额的事,谁都可以料定蓉贵妃这是要和夜昭容一争高下了。殿门前秋月一声唱,夜昭容便一身红衣美裳地走了进来,众人惊讶于她一身华丽的艳妆,一边对她福身一边也偷瞧着蓉贵妃地脸色。
蝉衣眼一扫到那红与金在眼前晃悠,心中便是一嗤。便低着头继续喝茶。仿若没看见此人。
夜昭容一进来见蓉贵妃这般不理视的模样,便大声说到:“冬夜听闻蓉昭仪今日升为贵妃。特来贺喜!”说着福了身。
蝉衣拿眼一扫夜昭容,直接就竖起了眉:“跪下。”
冬夜一愣,恍以为听差,抬头看向蓉贵妃,结果秋月这时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对着她的膝盖窝就是一脚,冬夜当即就跪了地,怒气冲冲地回头看是谁竟敢踢她。
“看什么看?难道你还要吃了她不成?自己没规矩还要怨别人吗?”蝉衣说着“啪”的将自己手里地茶杯扔了出去,那水直接溅了冬夜一身一脸。
“你…”冬夜一惊不由对着蓉贵妃怒目,但随即就意识到自己与她毕竟存在着身份等级的相差,忙收了怒容正要言语,却见蓉昭仪起身走向她喝到:“你一个昭容,本宫之下便是你为大,本宫向来恪守礼仪身份,唯恐有失。你就算不以本宫为表率,行在宫中也自然要注意言行举止。你是蒙恩宠,可是本宫相信大王也没叫你恃宠而骄,你今日竟然见本宫一不跪拜,二穿着艳红之色向本宫来贺,今日究竟是本宫的好日子?还是你为大,是你封为贵妃啊?难不成是夜昭容你对本宫加封不满,觉得大王晋升了本宫是错的?你看要不要本宫这就去向大王禀报一声,查验一下,是不是安总管年纪大了,把旨意都给念错了?”
蝉衣丝毫不客气的训话,加上这拐着弯来兜她进去的话语让冬夜不由的颤抖,她没料到蓉贵妃的唇舌这里利,此时她只能无奈的咬了唇对着蝉衣认真地磕头行礼:“冬夜恭贺蓉贵妃大喜!冬夜可没别地意思。”
“没别的意思?那夜昭容有什么意思?”蝉衣说着眼扫了其他还福身惊讶着地众人说到:“你们都快坐着吧,那么福着膝盖多痛啊!”
众人明白这是蓉贵妃要给夜昭容脸色看,当下也都一一坐了,唯独那温恩沫一时看着好姐妹这般跪在地上,人家还是个昭容,当即有些不平,一把甩掉旁边陆玲珑的手说到:“蓉贵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令我冬夜姐姐难堪,她确实穿错了衣裳,您是堂堂郡主也就不要那么小气,不要计较了嘛。”
冬夜听到温恩沫的话,当即看向她使眼色叫她闭嘴,可温恩沫只管说自己根本没注意到冬夜的眼神。
“哈,你倒是挺知道姐妹情的,可是光知道姐妹情是不行的,咱们现在都是宫里人,做什么事都有规矩。本宫与你这冬夜姐姐可没什么过节,只是按规矩她做错了,本宫在说教于她,想她长个记性!”
“可…”温恩沫还要说话,可是夜昭容倒是跪直了身子自己开了口:“蓉贵妃教训的是,冬夜定会长这个记性,今后自当多多注意,只是娘娘,冬夜现在反倒有些迷惑了,不知道娘娘能否给解个惑?”
蝉衣眼看着冬夜一笑说到:“本宫可不是圣人,怕是指点不了迷经。”
“娘娘不必紧张,冬夜想问的不过是这宫廷礼仪,娘娘贵为郡主,又是贵妃,还要于我等做表率,想来解答礼仪规矩上的迷惑,应是不难。”冬夜说着眼神直视了蝉衣,似是在挑衅。
蝉衣一笑说到:“好吧,那你问吧。”
“敢问娘娘,这宫中的规矩,是不是人人都要遵守?”
蝉衣眼皮一垂:“是啊,规矩自然将咱们都算在内,除了大王有些规矩可以漠视外,本宫和你们都一样,必须恪守。”
“那敢问娘娘,宫里的内命妇四则操守是什么?”冬夜抬眼问着。
蝉衣淡淡一笑,平声而答:“行端,言慎,身正,心和。”
“呵呵。”冬夜一笑起了身:“不错,举止端庄不可轻浮,言辞慎重不可妄言…”
“夜昭容,本宫许你起来了吗?”蝉衣的眼一眯。
“娘娘您别动怒啊,请听冬夜说啊,民间有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古也有论语教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娘娘,您口口声声说咱们都要遵守宫廷礼仪,都要知道规矩,可是您自己呢?昨夜曲音流畅芳音四溢,这等民间妖媚行径是一个郡主一个宫中妃嫔可行的举止吗?这算的上端庄吗?”冬夜说着伸手一摸肚子说到:“还有娘娘,宫中为后为妃者也有一条规矩就是体察,体谅别人的难处,洞察别人的因由,冬夜今日未跪就被娘娘的下人一脚踢了去,可娘娘您怎么不问问冬夜为何不跪啊?你的体察做到哪里去了呢?”
“怎么你不跪还有理由了?”蝉衣说着眉皱到了一起。
“怎么会没有理由呢?冬夜昨夜侍奉大王这个您是知道的,可冬夜有幸被大王留嗣却是您不知道的,冬夜可要珍惜着难得的机会,自然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大的动作,想着娘娘您亲和,冬夜解释了您一定不会为难冬夜,可您下人这一脚…啧啧,要是冬夜已经有了身孕,还不知道您这下人那一脚会有多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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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起落参商 第六章 诱子搏杀(六)
蝉衣本来听着冬夜那番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话,心中还在嗤笑着,可是一听到大王竟然昨夜给她留嗣,当即还是愣了一下,心中却已经翻腾起怒气。
蝉衣听着冬夜这话里带话的意思,转身走回到位置上一坐,看向秋月说到:“秋月,夜昭容的话你听见了吗?”
秋月上前一步跪地恭敬的回答到:“回主子的话,夜昭容的话奴婢听到了。”
“她的意思是你有心要加害,你怎么办?”蝉衣十分平静的问着,眼看着秋月。
“奴婢踢了那一脚是提醒夜昭容知礼的意思,并为加害之意,不过,奴婢就是奴婢,夜昭容是主子,奴婢愿意赔上这条命给夜昭容。”秋月说的十分平静,仿佛说的话与自己无关一般。
夜昭容当即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听到了蝉衣的话语:“好,秋月,起来,给本宫再她踢一脚,叫她跪下!”
“你!”冉冬夜诧异的发出声音混合着周围的一片吸气声。而秋月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当真又照着冉冬夜的膝盖窝去了一脚,冉冬夜这一次虽有防备,但秋月的力道还带着巧劲,整的她一麻,又跪倒在了地上。
“贺兰蓉,你欺人太甚!”冉冬夜是真的怒了,不由的喝了出声。
“秋月,掌嘴!”蝉衣丝毫不客气地说着。
“啪啪啪!”巴掌声立刻在殿内响起,秋月是真的甩开了胳膊抡了上去,竟然下手是一点都不留情。
秋叶此时在门口立着。她一边听到殿内的声音。一边看着一群丫头盯着门口地表情,泪充盈了她的眼眶,她明白是姐姐在用命为她博一条花开满地的幸福之路。
“好了。”蝉衣看着秋月毫不客气的甩上去了四五个嘴巴子,忙喊了停,她知道这么狠的巴掌打下去。看来秋月是认为自己这下要死了。当真把心里地怨都发了出来。
“你,我一定要告诉大王。要大王…”
“要大王来治我地罪吗?”蝉衣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这个是你的事,随你。本宫不会拦着你,你听着:叫你跪是按照规矩来,你不过是被留嗣还并未怀孕,你可知太后当年身怀大王之时一样行礼,直到腹大不便才停了礼。你觉得你有资格和太后比吗?何况你不过才有机会而已。这般作做也不过是想炫耀而已,自行身不正,本宫教训你是应该,至于掌嘴,你有什么资格可以直呼本宫地名讳?”蝉衣说着,眼扫向已经自动跪在一旁的秋月道:“秋月你现在可以扶夜昭容起来了。”
“不用你扶!”夜昭容说着一甩袖子自己起身,可心里有气便挥了巴掌向要打回来。
“夜昭容!本宫劝你有点眼色!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可想好!”蝉衣说着就喊到:“秋叶,上茶!”浑然是一副不在意地样子。
门外的秋叶一听。忙抬头眨眨眼。捧了窗架上的茶具,进殿为蝉衣递送上了新的一杯茶。
蝉衣伸手端茶。扬头示意秋叶下去,秋叶便看了秋月一眼,退了出去,而蝉衣则是一副现在随你夜昭容的样子,完全没一点在意地神情。
夜昭容的手在宫中举了举,忿忿的落下。
“你呀,你还生气?哦,是了,你是觉得我昨夜的行为不端是吗?”蝉衣说着微微蹙了眉,一声轻叹:“哎,本宫的品性尚好,挂着郡主的身份,修得些礼仪。虽然本宫的脾性算不上什么清冷的性子,身兼所谓才华亦与相传之言甚远,但是宫廷礼仪自小熟悉记在心间不敢有违,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本宫还是心里有数的。”
“是吗?”冉冬夜说着忿忿地转了头。
“看来夜昭容很有异议呢,不过,你问了本宫那么多,本宫也想问你两个问题,夜昭容可否回答啊?”蝉衣说着吹了吹茶面,十分地悠然。
“不知道娘娘您要问什么?”
“夜昭容啊,你说大王地话语和意思,是不是必须遵从的?这君命不可违是个什么意思?”蝉衣问完,就去抿了一口茶。
“娘娘问地才奇怪,大王金口玉言,出口便是王命,咱们自然是遵从的,君命不可违这话冬夜根本不用解释。”冬夜没好气的回答着。
“看来夜昭容是清楚的啊,常言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昨夜的事,你难道觉得我有错吗?”蝉衣说着看向了夜昭容脸上一抹淡淡地笑。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这是大王授意的?”夜昭容不由的惊了,她不相信大王会这般。
蝉衣呵呵一笑:“本宫可什么都没说,做臣子的也好,做我们这些内命妇的也好,有些话可说不得。不过呢,本宫知道夜昭容你无法接受,也知道你心里不平,罢了,有些话本宫就破例说出来了:昨夜里,你比平日里回去的要早吧?啊?”
冉冬夜一下就觉得脑袋发蒙,似被敲了一样,当即就红着脸瞪着蝉衣,一时无法言语。
“哎呀呀,本宫真是的,怎么也就和夜昭容你说起这些了呢,不该,不该的。”蝉衣忽然一副懊恼的样子,丢下了茶,起了身走向了夜昭容说到:“本宫和众位姐妹都是一家,咱们一起侍奉大王,都不是为了大王记吗?都是妹妹你太气盛,竟让本宫也糊涂地跟着你说了这些,大王可是嘱咐过要体谅他维持政局的苦心,你瞧瞧本宫倒是糊涂了,好了,夜昭容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诶。你不是要小心着等着好消息吗?你也快别在本宫这里受气了,赶紧回去歇着,好好养出你的好消息吧!”
冉冬夜被蝉衣这看似亲近实际逐客的话一激,当即是一肚子地怒气,咬着牙说了:“多谢体恤”的话。就转身要出。可是身后一声威严的“恩?”想起,搞的她无奈的对着蝉衣行礼:“冬夜身体不适。这就告辞了。”
“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哦,对了,你获了留嗣地荣宠,记得空了去太后那里坐坐,太后知道你被留嗣一定会很开心地。好了。你去吧。”蝉衣说着也不管冬夜,自己回了位置,去和珍修媛说话去了:“珍修媛啊,过些日子就是端午了,本宫想找几人给绣应节的香囊,先前就和巧才人说了,但只她一个本宫担心累着她,不如你寻几个手巧地姐妹,一起帮衬着…”
冉冬夜听着蓉贵妃那混不在意的言语。忿忿地退出了殿。当她转身看着那些低着头密密麻麻地杵在面前地宫女丫头,只觉得两个脸蛋不仅烧的发疼。更让她蒙上了巨大的羞耻。
她狠狠地哼了一声,喊了双儿便急速的出了栖梧殿。刚一上了轿辇她就冲着双儿说到:“走,去未央宫!”
“主子,大王这会在上朝的啊!”双儿在外面不敢称她小姐,喊地是主子。
“我知道,去!我要在那里跪等大王,我要让他看看我受的耻辱,这次,我就算不叫她难看,也要她赔上那个丫头!打我,羞辱我,我要她付出代价!”冬夜气的以手击在轿辇的框架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主子!”双儿心疼的叫了一声。
“走!她一个郡主怎么了?一个贵妃怎么了?我就不信她能随便的欺辱我!”的宁静,青柳眯着眼转头回来,略一转眼珠,伸手捂了肚子:“哎呦。”她一边哎呦着一边身子往下滑。
站在门口的秋叶和其他宫女立刻问到:“诶,你怎么了?”
“我,我,我肚子疼。”
“吃坏了肚子啊?你快去茅厕吧。”
“不是地,我可能,可能是信事来了。”青柳不好意思地说着看向了秋叶。
秋叶连忙说到:“哎呦,你怎么不防备着啊,走吧,先去我屋里,我给你寻吧。”说着拉了青柳地手,又嘱咐了身边的一个丫头:“帮我顶下,注意听着唤,我马上过来。”言罢急忙带着青柳去了一侧地小屋。
进了屋,秋叶就去给青柳翻东西准备,可青柳却站窗前看了一下,小声说到:“秋叶姑娘,你别准备了,我是骗你的。”
“啊?”秋叶一愣:“你骗我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青柳转身一笑:“不做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刚才夜昭容出去可已经和轿夫们说往未央宫去了,我的耳朵不好,听不大清楚,只依稀听到什么我要告诉大王我要叫她难看,至少也要她赔上个丫头之类的,秋月姑娘不是你姐姐吗?你还是赶紧进去,小声地在你主子耳边提醒一下,免得你家主子没了防备,秋月姑娘有麻烦不是?”
秋叶一听当即丢下了手里的装草木灰的袋子,对着青柳说了声:“当真?”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我家主子现在可是跟在你家主子背后的,她可是受夜昭容欺负的,你觉得我需要骗你吗?”青柳说着伸手一拉秋叶:“走吧,我们出去,你赶紧和你家主子去说。”说着,就拉了秋叶出去。
两人急忙回到殿前,此时秋月已经出来了,正端着茶具去添水,看见青柳手拉着秋叶愣了一下,十分警惕地问到:“你们…”
“我信事来了,求秋叶姑娘给帮了忙…”青柳说着不好意思的吐了舌头,缩到了一边。秋叶则看着秋月伸手过去帮她端茶具,在她耳边急忙小声嘀咕着。
秋月的脸色一变,略一思索,就叫秋叶赶紧进去了,自己则冲着青柳微微一笑,点了头。
秋月进殿,行到蝉衣耳边小声嘀咕了知道的事,蝉衣点点头,十分平静地说到:“知道了。诶,对了,夜昭容被留嗣的事,是个喜事,我这里还要和姐妹们说话,你就代我去太后那里报个信吧,这事太后知道了,一准激动。”说完就继续和大家东拉西扯,秋叶也就忙退了出来。
“如何?”秋月添了水过来看到妹妹出来,便拉到一旁询问。秋叶小声说到:“主子要我去给太后说夜昭容留嗣的事,还说太后知道了一准激动,那意思是叫我去搬她来救,对吗?”
秋月立刻对秋叶说到:“对,还愣什么,赶紧去太后那里说去,对了,记得说的严重点!”
“我知道了。”秋叶应着立刻出了朝阳宫。
第四卷 起落参商 第七章 招招对碰(一)
景灏在大殿里倾听着朝臣们关于这十日内一些朝事的商讨。当一件件都差不多处理完的时候,景灏才提到了大家一直都关心的铁器上。
景灏将这次铁器装备后的效果与众人讲起,讲到他国大王的震惊时,自然也是非常开心,于是在群臣们在高兴的气氛里商讨起了关于铁器的铸造与普及到全国兵将手中的事情。由于铁的冶炼牵扯着独家的方法和专业的铸造大师,一直以来都是大王亲自安排与私下监控的。所以大家的话题慢慢都集中在了铁器的铸造场所是不是还要重兵把守和隐藏于某处,以及关于铸造师的培养上。
朝堂上有人急于扩展想要武装全国,有人担心泄密认为保持缓慢的速度慢慢装备,有人左右依附说着两边有理却又低声说着相应的后患,有人静观其变不言不语等待着决定就好。
景灏不动声色地坐在龙椅中,默默地听着,心里转着打算。毕竟从他这个大王的角度来说,他自然是希望铁器可以装备到全国,使国之强力提升。可是一旦提升,场所变多,严密就难以做到,铸造师的培养也会让秘方泄密出去,这使得他的确有些难以决定。
忽然有小太监从殿侧而入,寻了那韩公公耳语,景灏就有些分了心,想着会是有什么事。
韩公公听了那小太监的嘀咕,皱着眉挥手将他打发走,就抱着拂尘不语。一副盘算的模样,并不前来与他耳语汇报。他那皱着眉头为难的样子,看在景灏地眼里,让他琢磨不到到底是什么事。加之此时大殿里的几方也争的十分热闹,竟有些吵起来的趋势。景灏觉得有些吵。于是他一抬手说到:“好了,众位爱卿就此打住吧。你们说的孤听在耳里也都觉得是有些道理,孤地意思是这样。你们回去写个奏章递来,把你们各自地想法写出来,告诉孤你们这个想法顾忌什么,为了什么,又存在什么担忧。都写出来递交上来,孤自然会做个定断。”
群臣见大王如此说了,也都压下那面红耳赤的模样,一起拱手称是。
“好了,孤也乏了。若无他事,就此散朝。”景灏说着目扫了群臣后起身。
“大王散朝,恭送!”韩公公立刻扯了嗓子唱音。
景灏从大殿内里地通道离开,出了承乾大殿,并没急着回未央宫。而是就在大殿旁的侧殿书房里歇下了。
“说吧。有什么事?”景灏说着坐上了广椅,伸手去端了宫女送上地茶。
“大王。夜昭容娘娘在未央宫外侯着。”韩公公忙回答着。
“她?这个时候?没问她什么事吗?”景灏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会是蝉衣前来谢恩。
“这个…夜昭容娘娘只说是有要事找您,什么事倒不说,但据小林子描述,夜昭容娘娘的面容发红微肿且…”
“且什么?”景灏的眉皱到了一起。
“且满面泪痕,一副怒气的样子,似是受了什么委屈…”韩公公说着小心地看了大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