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婶子还有别的要求么?没有的话我这就写信,明天好叫人去送。”

“没了没了,就这些,麻烦姑娘了,多谢多谢。”吴婶边说边起身,笑着往外退去。

香茹送走吴婶,吩咐桂花代笔写信,明天一早让小虎送去向家大宅。

第三日的上午,收到信的向斐派人过来找吴婶,再次仔细地询问了一遍赁屋的要求,然后就走了。

七八日后,再次收到向斐送来的信,说是找到了几家符合要求的小院,送信者与吴婶定下看房的时间,次日上午驾车来接走了吴婶母女。

吴婶母女俩这一去就是大半天,下午才回来,脸上笑盈盈的,带回来好几间备选屋子的资料请大家帮着参考参考。就这么又是几天时间,经过反反复复犹豫不决之后,吴婶与段菲儿终于定下了要赁的屋子,再托了向斐,派人接她俩去与庄宅牙人签赁屋合同。

签了合同,吴婶母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幸好她们本身也没多少东西,在大家的帮助下半天时间就全收拾完毕,当时香茹亲手烧了一桌菜与吴婶母女一道吃,算是饯别,将来有缘再聚。

第二天,向斐的人来接吴婶母女搬家,香茹送她俩上车,双方依依话别。

吴婶母女搬走,香茹这个小院重新恢复清静,虽然以前吴婶她俩在时也没怎么打扰香茹,但到底是外人总有很多不便的地方,今日走了,香茹好像卸了一个好大的包袱般浑身轻松,一边吩咐二妮三妮重新打扫屋子,一边让大虎小虎上楼搬下一张躺椅放在楼梯边的花架下,手边再放一小几,香茹悠哉地往上一躺,在初夏的微风中看书品茶,好不自在。

吴婶搬走时已是四月下旬,五月初香茹从郭进嘴里得知段书伟已经回京,他感谢香茹这一个多月对他母亲妹妹的照顾,想来拜访道谢,顺便送些五月五的节礼。香茹没有拒绝,于是约了五月初四见面。

两日后的上午,在向斐的陪伴下,吴婶带着儿子女儿回来拜访香茹。

香茹站在上房门外的台阶上迎接客人,将走在吴婶左边的段书伟大大方方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皮相没有向斐那么帅,也没向斐高,但气质一样不错,白白静静的,眉眼间略带些忧郁,这个可能跟自幼的成长环境有关,综合来说是个扔进人堆里不容易埋没可以打上帅哥标签的俊秀男子。

向斐今天穿了件牙白色的袍子,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扇子上挂了个玉扇坠儿一摇一摇的,与段书伟不同的是,他满身满面的都是公子哥儿的恣意,两人的成长环境从他们的举手投足中全部表露出来。

向斐走在段书伟的身边,看他的指指点点的动作,想必是在跟段书伟介绍香茹,但他很快就发现香茹的目光也正打量着段书伟,那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意味一下让他想起去年第一次在街上遇到香茹时的情景,那样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好似藏着特殊目的的危险眼神。

向斐心中不太爽快,在快到游廊台阶前时,他突然一个跃步,直接跳上三级台阶落到香茹身边,同时手中扇子“刷”的展开伸到香茹眼前,挡住她的目光,并小声提醒道,“喂,我说二东家,你好歹是个姑娘家,麻烦你矜持一点好不好?”

好不容易来个气质形态不一样的帅哥,香茹看得好好的,顺便端着架子等着一会儿行礼,冷不妨地被向斐突然打断,吓她一跳不说还影响心情,嘴上自然更没好话,“废话,许你们男人满大街看美女,就不许我在自己地盘看看帅哥?你双重标准不要太过分了。”

“喂,我才没有…!”向斐要抗议,他从来没干过这事,他都是被人家肆无忌惮地打量。

但香茹根本不理睬他,直接扔个大白眼,一把拍开他挡在自己脸前的扇子,满脸堆笑地伸出双手迎上吴婶。

“婶子,好久不见了,这几日过得可好?”

“好,都好。何姑娘,来,这就是我儿子段书伟,刚从京城回来就一直说要谢谢姑娘的照顾。”

“段公子客气了,公子是斐三少爷的朋友,帮忙是应当的。外面天热,大家都屋里坐吧。”香茹给段书伟行过礼,请了吴婶三口进屋,始终没搭理向斐。

向斐知道香茹有些生气了,识趣地摸摸鼻子,自觉地跟进屋去找位子坐下,心里还觉得有些委屈,不就是叫她不要盯着男人那么使劲瞧么,至于还个白眼么,那是姑娘家应有的仪态么?

主客落座,段书伟作为代言人,先送上各样礼物才开始寒暄,双方你来我往的客套,听段书伟讲一些这段日子以来他在外面的趣事。向斐坐在下首默默无语,只管自己喝茶,一声不吭,好像生气的其实是他似的。

这种毫无油盐的谈话竟然一直持续到了午时前,主要就是段书伟在讲,他们不把话题引到向斐,向斐就不插嘴,就是要他说话他也是三言两语地把话题给扔了回来,不过表现上还是那么的礼貌周到,只有香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家伙好像在生气?

这下轮到香茹犯嘀咕,没吃错药吧这少爷?不就说他两句么,至于么?

香茹扭脸,冲吴婶微笑,适时接过她的话茬,将话题转移到午饭上,热情地招呼客人们随她一起去前面楼上雅间吃饭。

桂花引领吴婶一家三口走在前头,香茹落在后头,经过向斐身边时,向斐还懒洋洋地坐着没有动弹,脸也撇到一边,更不理会柏安的提醒催促。

香茹见前面几人已经出门拐弯,低头冲向斐诡异一笑,向斐看她笑得奇怪,尚未反应过来,香茹的爪子已经摸到了向斐的发顶,还轻轻拍两下,“可怜孩子,这一上午憋死你了,乖,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在柏安眼珠子几乎脱眶的目瞪口呆下,向斐的脸瞬间像蒸熟的螃蟹,红得彻底,隐隐好像还带冒烟的。

怎么感觉上…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第186章

向斐不愧是经常混迹于风月场所的老手,香茹行为大胆的肢体接触他只是稍有不适,很快就重新镇定,开始反调戏。

向斐扯下香茹放在自己头顶上的手,笑眯眯地握在手里明目张胆地狂吃豆腐,“是啊,一上午坐着不能动,真憋死我了。”

香茹不急着抽回被握住的那只手,反倒另一只手又伸了上来,挑逗地挑起向斐的下巴,笑道,“啧啧,你这笨笨,就看你光喝水不说话,一上午了能不憋得难受么。茅厕在哪你知道,自己去啊,乖,上完了要记得洗手,别让吴婶他们等太久哦。”

说完,香茹转身就要往外走,顺势抽回了被向斐握着的那只手,而向斐已经被香茹的反调戏给惊住了。

香茹迈出门槛,还不忘回身提醒向斐动作快点,然后她才款款消失在了门外。

向斐一脸纠结。

柏安刻意无视刚才这二人的肢体接触,直接奔向他认为的重点,“少爷,原来刚才您一直不吭声是因为喝多了水啊,您直说要方便不就行了么,小的还以为少爷您哪里不高兴呢。”

向斐气滞地横瞪一眼,“我说了要方便么?”

“少爷,小的知道您从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说要方便,现在四下无人,少爷赶紧去放松放松,何姑娘已经去前面了,别让大家久等你一个啊。”柏安说着伸手就要扶向斐起来,连拉带拽地往门口走,向斐气结地任由柏安将他带往茅厕,心想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这小厮居然这么笨的。

不过,何香茹的手真的好粗糙啊,真是做惯了粗活的手,一点都不好摸。

向斐胡思乱想地被柏安塞进了茅厕放松,等他一身轻松地来到前面楼上雅间,桌上酒菜都上齐了,就等他一人。

众人吃吃喝喝自是不提,香茹照例是不怎么喝酒,所有的敬酒都由向斐主动拦下,最后就变成了香茹招呼吴婶和段菲儿吃菜,向斐与段书伟拼酒的场面。

饭后大家稍事歇息,然后吴婶一家三口提出告辞,向斐也不久留,柏安绕到厨房边门外把马车牵出来,香茹将客人们送到店门外,双方友好道别分手。

送完客人香茹回自己上房休息,无聊的半天总算过去,她脱了衣服倒头就在床上睡着了。

这个由吴婶段书伟发起的社交活动在香茹看来很没必要,要不是看在向斐的面子上,她根本不想应酬,说她冷血无情好了,她的确是把段书伟摆在生意的角度上的,她出钱请段书伟画画,钱货两讫,对于吴婶母女她也只是把她们当作短期租客而已,根本没那么多感情投入。

香茹午睡起来,就把上午的事给忘到脑后去了,按部就班地该干什么干什么,小日子继续过得逍遥自在。

次日五月五,夏季最重要的一个节日,前面药膳馆所有人忙得脚不沾地,香茹也亲自到前面帮着招呼,遇着有需要的客人还给开张合适的食疗药膳方子。这就是开药膳馆的好处,只要客人开口,香茹还是会履行食医职责,为客人开出合适的方子,而客人也照规矩另付诊费,两厢便利皆大欢喜。

过完节后没几日,香茹正在书房整理绘制四月份的月度经营报表,桂花突然兴奋异常地跑进来,“姑娘姑娘,快来,快来,有客人找你。”

香茹放下炭笔,抬起头奇怪她问道,“什么客人?”

“是官媒,说是来给姑娘提亲。”桂花欢喜地好像是她自己的喜事一般。

“官媒?”香茹皱起眉头,首先产生的一个念头就是反感,“就说我不舒服,不接待,打发走。”

“姑娘,为什么呀,有媒人上门好歹你去听听她说什么呀。”桂花没听香茹的命令,反而自作主张地走过来,拉了香茹往外走。

“人家都进来了,好歹你给人家个面子,招呼一杯茶,大家面子上好看些吧,卖嘴皮子的这种婆子可得罪不起啊。”

香茹被桂花说得没办法,只得来到家厅接见媒人大驾。

媒人是个中年妇女,既是官媒,穿得很有些体面,符合身份和年纪,头上没有那俗不可耐的大花,行为举止都比较靠谱,不那么让人反感,香茹总算是有些耐心准备听这媒人说些什么了。

主客就座,桂花互相引见,得知媒人夫家姓王,照行里规矩就叫王婆。

王婆甫落座,还没喝茶,就先给香茹道喜,“恭喜姑娘,姑娘有喜事了。”

香茹挺起脊背端坐着纹丝不动,笑得四平八稳,“请问王婆,喜从何来?”

“恭喜姑娘,有人家看上姑娘,特求婆子我来说项说项。”

“哦?好说,请王婆仔细说来听听,让我评价评价考虑考虑。”

“好姑娘,这人家就住城东,姓姜,家里三代都是做生意的,到现代已经是家大业大,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家少主已过廿五仍缺良伴,姜家家长看上姑娘,知道姑娘也是独身一人,所以求了婆子我来说和一下。”

“听上去好像是门好亲事?”

“姑娘放心,姜家是大户,只要嫁过去不愁吃喝,姜家现在就这一个男丁,嫁过去姑娘就是唯一的少奶奶,日子可好过了。”

“这么说,敢情我现在愁吃愁喝衣食无着,迫切需要找个男人做我的长期饭票?”香茹不太客气的回敬道。

王婆微愣一下,反应过来,连打自己两个嘴巴子,“看我这张嘴,得罪了姑娘,婆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姑娘现在日子不错,可要嫁到姜家日子更好,人往高处走嘛。”

“既然姜家条件那么好,有的是好姑娘任他挑选,怎么会看上我这个超龄的女人呢?”

“姻缘讲的就是个缘分么,姜家的缘分就是姑娘,别家的姑娘再好姜家看不上那不也是没办法么。”王婆陪笑道。

“可是我去年算的一卦,说我今年姻缘不利哎,怎么办?我该信哪个呢?”任凭媒婆嘴里生花,香茹也有应对之策,她知道媒婆给人做媒时最喜欢拿各路神仙发誓,看这王婆怎么解。

“哎哟?还有这事?”王婆没料到香茹会有这一问,再次愣住,她做的媒多了,还真少见这样的答辞。

“是啊,当时那签啊好多人都看见了,都叫我今年小心些。可王婆你今天来了,我也不好瞒你,你说是不是?”

“哟,姑娘这卦倒的确是个麻烦事,神明既有旨意,咱们也不能强行说和害了姑娘。”

“是啊,怎么办呢,今年只剩了半年,明年又无春,后年倒是双春,可那时我已廿四,怕是已经无人问津,不必劳烦官媒辛苦了。”香茹嘴角半含讥笑,嫁不嫁人将自己说得了算,她可不耐烦跟个陌生人玩什么盲婚哑嫁的游戏。

王婆略沉思了片刻,心里似是有了主意,神情若定,“姑娘别急,容婆子我回去想想办法,万不叫姑娘拖到后年去。”

“王婆好本事,竟然能解天意。好啊,我就等王婆的法子,不过在这之前,王婆能不能把姜家的事多告诉我一些,那位姜家少主叫什么?住哪里?家里做什么生意的?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良人。”

王婆听香茹说得也有些道理,而且看香茹的样子似是自己不说不行,于是也就老老实实地说了,“姜家住城东八角场,他家少主叫姜焱,家里也是做生药生意的,跟姑娘算是半个同行。”

“哦,我就想着八成是行当内的,外行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毕竟我这年纪摆在这呢,只有医药行当的才能接受二十岁以上的媳妇。”香茹脸上的笑意多了三分,似是开心。

“是呀,说的是呀,医药不分家么,医药行当里互通姻亲的多了去了,姜家是户好人家,姑娘要是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行啊,那我就静等王婆解天意转运的法子,然后再考虑与姜家的事吧。不转了我的运,我今年还是姻缘不利,王婆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要是真事成了,谢媒银肯定少不了你的。”香茹浅浅微笑,仪态大方。

“是是是是,我全明白姑娘的意思,我这就回去想法子去,请姑娘静候佳音,一定有办法的。我就不坐了,这就告辞。”王婆打着保证,起身由桂花送出了门。

香茹背负双手溜达回书房,淡定地继续画图表。

桂花很快回来,雀跃着来到香茹身边围着她打转,“姑娘姑娘,姜家是户好人家吧?”

“难说。”

“王婆都那样说了,姜家还是半个同行呢,虽然不是那七家,但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的吧?”

“不一定。”

“怎么会呢?听王婆的说辞,那姜家应该挺好的啊。”

“你自己才说过王婆是卖嘴皮子的人了,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你自己没脑子啊?”

“那我看姑娘跟王婆谈得那么热络,还请她帮忙转运,姑娘要是对姜家不感兴趣,何必又这么说?”

“我只是敷衍她而已,不能得罪卖嘴皮子的啊,这不是你说的么。”香茹一次次地拿桂花的话堵她的嘴。

“那她要是真的给你转运了怎么办?”

“姻缘下下签是老天给我的,她要真有那个本事改变天意,我以后就奉她为我的终身信仰,给她立长生牌,天天早中晚三炷香。不过我怕她没那福气享受哦。”

“姑娘你嘴好毒哦,你好像很反感王婆说媒?”

“我现在没空去想那些事,只想把我的生意经营好,其它的对我都不重要。”香茹仔细算好坐标点,低头专心画图。

“可是姑娘年纪这么大了,现在再不想,将来想要也来不及了。”

“我自己的事自己划算,不劳外人操心,我没那个福气。”

“可是姑娘看人家儿女绕膝不会羡慕吗?以后年纪大了身边连个孩子都没有,未免太孤单冷清了吧。”

“人牙子手上有很多活泼可爱的小孩子,随便挑。”

“可是那些都是下人啊,哪比得上你自己亲生的孩子,姑娘的想法好奇怪。”

“什么样的男人值得我拿命去生孩子啊,桂花,女人要懂得保护自己啊。”

“我完全不懂。”

“你不用懂,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谈无益。”香茹将几个坐标点连成直线,完成图表。

“姑娘,我只是希望姑娘能有个好归宿。”

“这话说得好笑了,你怎么就知道姜家对我一定是好归宿?就凭王婆那张嘴?还是说你是姜家人?那你说些姜家不为人知的内幕给我听听啊,让我也长长见识,看看这个姜家到底有多大户。”香茹搁下笔尺,将图表仔细折好收起。

桂花哑巴了。

香茹才不管桂花现在心情如何,一边收拾图表一边吩咐,“给我准备笔墨,我要写信。”

桂花赶紧铺纸研墨,不再多言。

香茹在桌后坐下,略微思索片刻,提笔蘸墨。

桂花看到信纸上抬头写着向斐的名字,再看正文第一句就有那个姜焱,马上想到,“姑娘是跟向公子打听姜家的事?这事找向公子帮忙恐怕不妥当吧?向公子也是单身未婚呢,姑娘何不找你那几位师傅师叔打听?”

“这种事不能找已婚妇女,已婚妇女有个通病,就是一旦得知有男人对自己尚单身的姐妹有暧昧的意思,就巴不得这姐妹当晚就跟那男人有夫妻之实,让姐妹像她们一样迅速进入婚姻完成身份上的转变,而全然不会去考虑那个男人是不是姐妹的良伴,只要对方是个男人就行。”香茹一心二用,边写边道。

“姑娘,你说得太夸张了吧,你的师傅师叔不是对你一直挺好的么?”

“别的事可以请她们帮忙,这事绝对不行,已婚妇女的毛病我比你清楚,我不想自找麻烦。”

“那向公子会帮忙么?”

“姜家跟向家才是同行,圈里打听点消息很方便,根本不用刻意跑到城东姜家附近去打听什么。”

“哦,也对,向公子在身份上的确比那三位少奶奶要方便得多。”

“嗯。”香茹不再跟桂花说话,专心写信,将王婆过来说的话都写在信里,请向斐务必仔细打听,越详细越好。

香茹写罢信,套好信封封口,看时间尚早,唤来小虎,把信给他,告诉他这是私事,立刻送去向家大宅,一定要亲手交到向斐或者郭进手上,要是他俩都不在,等也要等到他们回来。

小虎郑重地把信收入怀中,飞快跑了。

第187章

小虎白天出门送信直到傍晚才回来,他照着香茹的吩咐,在向家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到向斐与亲随回来,将信亲手交到向斐手上。向斐看过信,表示会亲自处理,小虎这才带了口信回来转告香茹。

王婆要准备所谓的转运大法,向斐那边调查姜家也需要时间,香茹在等待中又过了几天自在日子,店里的生意开始趋于平稳,每日营业额起伏不大,熟客群体渐渐形成,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香茹看着她的图表上的线条直笑得咧嘴。

香茹以为最先会有消息回来的是向斐,哪知两天后再上门来的还是媒婆,这个媒婆虽是个卖花粉为生的私媒,但委托她来的人却更加让人想不到,竟然是段书伟的母亲吴婶。

香茹在客厅里接待了这位姓潘的媒婆。

“潘婆子,吴婶使你来有何事情?”对潘婆子,香茹就没有对王婆那般的客气。

“是这样,吴婶托我来保个媒,想给他儿子纳房侍妾,看上了姑娘的贴身丫头,知道这丫头是死契,吴婶愿出两倍的身价银子买她。”潘婆子的态度也不算热情。

香茹瞟了一眼桂花,桂花已经是花容失色,站在香茹身边手足无措,神情慌张。

香茹对潘婆子道,“麻烦潘婆子跑这一趟,请你回去告诉吴婶,我的丫头只做妻,不做妾,让她别打我的主意。”

潘婆子一听今天要白跑一趟,连点车马费都赚不到,心下就有些急了,“姑娘,吴婶是诚心的,他家儿子也是乐意的,再说你的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既然有人要,何必拉着不放手呢,就当多门亲戚不好么。”

“吴婶知道我这丫头的好处,所以今日才会使了潘婆子过来,不然人牙子手上有的是上等的好丫头可做侍妾,何必要我的丫头。潘婆子回去只管照我说的回她,我的丫头只做妻,不做妾,她这门亲戚我不敢高攀。”

“哎哟,姑娘,话何必说得这么绝呢,段公子人中龙凤,将来肯定是要娶好人家的女儿为妻的,别嫌婆子我说话难听,你这丫头可没那资格。”

“既然谈不拢,不用谈了,我的条件就是这个,纳妾免谈。”

香茹的态度很强硬,潘婆子也没别的话好说,只得起身告辞回去复命。

见潘婆子已直到院里,桂花来到香茹跟前想说话,香茹摆手根本不听,直接把她打发下去,桂花忐忑怎不安地来到外面被二妮他们围拢安慰。

次日吴婶那头没再派人来,香茹以为这事就此过去,不再多想,也叫桂花不要多想,她不会让自己的贴身丫头委委屈屈地出嫁。桂花对这门从天而降的亲事毫无主意,任凭香茹作主,香茹不让她嫁她就不嫁。

结果再次日的上午,来了个意外访家,吴婶竟然与向斐一起过来找香茹,非要为儿子纳桂花为妾,还特意拉上向斐一起做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