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还没想到这么细的地方嘛,那时只是不想回家后受家里控制,想在京城安身立命,可又不知道做什么,反正时间还多,慢慢想喽。”香茹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我不是怪你,你要真这么盘算的话就再计划得更细一些吧,将来回京后大家会帮你的。”
“师叔,什么意思?你们瞒着我搞什么呢?”香茹想起长公主跟自己说的话,那话里隐隐透出来的意思,和现在小夏医婆话里的意思好似重叠。
“你等等。”小夏医婆起身到枕头底下摸出两封信交给香茹,“看看吧,一封谢姐姐来的,一封我姐姐来的,托了邵太医转交茜草带回来,我已经看过了,你看看吧。”
香茹从信封里抽出两封信,先看了谢医婆的,上面写着长公主派人找她打听自己是否跟谢医婆讲过未来的计划,因为是长公主的人,谢医婆没怎么犹豫就把自己卖了,所以早上长公主跟自己说那番话之前早就知道自己一切底细的。
而大夏医婆那封信则是告诉香茹她家里落魄了,在她入宫几年后,她家医馆正对面开了一家外地来的大医馆,生生把她家的医馆给挤得关了门,一家大小现在就靠何父在岳父家的药铺里做个坐堂大夫糊口,家境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天呐,怎么会这样?!”香茹张口结舌,当然她惊讶的只是谢医婆那封信,“自家”现在境况如何才不是她关心的对象。
“怎么样?对未来有信心了吧?”小夏医婆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嗯!”香茹心里荡起一丝小小的雀跃,原来今早长公主的暗示是指这个,一直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未来终于不再仅是幻想而可以落实到纸面上变成实实在在的计划了。
第118章
未来前景已经触手可得,香茹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把早上长公主跟她说的话转述给师叔听,心里迫不及待想把心中所想写到纸上,做出详实计划,只等日后出宫就盘店开张。
“你只管筹划你的未来,其它杂事都由我们来办妥,我们不会看着你回家受委屈的。”既然长公主都有暗示,香茹的未来就更不用操心了。
“嗯!”香茹笑得开怀,心思已然跳到店面装修上了。
香茹回宫时将近中午,吃罢午饭,午休时医婆们都不顾休息,跑来找香茹闲磕牙,想听听香茹在街上看到的见闻。
香茹一边继续分发剩下的礼物,一边绘声绘色地讲着街上的情景,她只讲街上趣事,不提侯府八卦,只说些厨房听来的笑话,厨房外的事谁问都不说,只推说这是长公主交待的,不让她往外嚼侯府的舌根。医婆们识趣也就不再多问。
聊了一中午,下午工作时间到,聊天大会散场,大家各干各事,香茹提着礼物去太医院见邵太医,跟他报告请安。
在邵太医那里一坐就是一下午,还蹭了顿午点,最后心满意足回女医馆吃晚饭。
香茹前脚回屋,后面医徒们都下课回来,茜草看到香茹兴奋的扑过来讨要礼物,香茹给了她一大包珠钗簪花,足够茜草一天一样换着戴半月不重样,茜草小姑娘心性,等不及次日,立刻在妆镜前打扮起来,自美得意。
邵太医托茜草带回来的那两封信茜草也看过,知道香茹已得上头青眼,未来会有好日子过,为她高兴,而香茹家现在窘迫的家境在茜草看来就成了天道报应,不值同情。
“对了,你明天上午去找邵太医,问问他,你考中医婆的事宫里有没有告知你家里,要是他们得了信儿早早为你安排了一门亲事,就等你回家成亲,那我们这商量得热热闹闹的计划到时都得落空。”小夏医婆突然想到一处不妙的地方。
“啊?宫里会做这种好事?”香茹大惊。
“别人是没听说,可你不是考了优等么,怕太医院一高兴,写封信给你家报喜。你家落魄了几年,有个翻身的机会谁不会把握?优等医婆,谁娶回家谁长脸呀。哎呀,怎么早没想到这茬,要是当时你成绩一出来谁提醒一下就好了。”小夏医婆越想越心忧,不免懊恼自责起来。
“当时哪里有空想这些,只顾着紧张成绩去了,成绩出来又一味高兴,再说了,我们那时也不知道太医院有没有这样的规矩。罢了,我明天去问一问,要是没送就最好了,要是送了,咱们再想办法。”
“嗯,要是送了,咱们再写信出去请姐姐们派人去你家乡再细打听一番,若是没给你许人家我们就想办法让你许不出去,也省了将来事多。”
“要是打听到已经许人家了,咱们是不是还要想办法让这门亲事成不了?”茜草道。
“那还用说?香茹现在身份不同往日,茜草你放心香茹的婚事由她家那无良父母作主?”小夏医婆眼睛一翻,眼刀嗖嗖。
茜草吓得连连摆手,“香茹当然值得更好的人家。”
“那还用说,光我夏家就有好几个人选。”
“师叔,您家里给您许的是哪门亲事啊?”看话题越来越偏,香茹不由打岔,她不想听这种话题,由衷反感,她现在不想听到有关婚事的字眼,听到就没来由的烦。
“哎~师叔,您今年出宫,明年也要嫁人了哦,许的哪家少爷啊?”茜草八卦热血沸腾。
“你们…!”小夏医婆愕然,话题居然转到自己身上,一时羞怒,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一层淡粉色。
“嘻嘻嘻嘻!”香茹和茜草对视一眼,窃笑不已。
在小夏医婆的满面羞红中,让香茹不爽的话题就此结束。
当晚吃了晚饭,小夏医婆辅导茜草功课,香茹在屋里写开店计划,静静的夜一如往常。
次日一早,香茹吃完早饭就赶往太医院见邵太医,问太医院当初有没有把她的成绩通知家里。
邵太医不明就里,但很爽快地告诉香茹,太医院在成绩出来几天后就把喜报发往她家了,其实每个考中的医婆太医院都会写封喜报发往医婆户籍地的,再由当地官府往医婆家报喜,也就是说香茹考中优等医婆的事整个家乡都知道了。
香茹听完身子就软了一半,脸色铁青,“糟了。”
“怎么了?来,坐下喝点水。”邵太医见香茹表情不对,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凉水。
“喜报发往家里你不高兴么?”邵太医搬了椅子在香茹身边坐下,低声诱问。
“我家里非把我卖钱了不可。”香茹喝了半杯水缓了缓情绪,也不瞒老师,就是直勾勾看人的眼神有些吓人。
“怎地了?详细说说,看老师能帮得上什么忙不。”
邵太医是自己老师,一直悉心教导自己,亦师亦父,香茹对邵太医自是信任万分,听老师问,香茹也就把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讲给他听,连继母设计自己要把自己永远留在宫里的事都讲了。
听完这故事,邵太医抚着香茹的发顶,一时陷入沉默。
“你有这样的父母,的确不得不防,以你现在的身份,他们就是索要千两聘礼人家也会觉得应该,而有这笔钱你家就完全翻身,置几垧地做个地主吃喝不愁,至于你所嫁如何他们不一定会关心。”
“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他们要是关心我,我小时候就不会过得那样惨,大冷天的连件厚些的衣服鞋袜都没有,手脚冻得冰凉都无处取暖,家里干粗活的仆妇都有肉吃,我却长年不见油星,进了宫来才重新知道什么叫吃饱穿暖。”香茹越讲越愤慨,双手不自觉地使劲抠着椅子扶手的漆皮。
“好了,好孩子,以前的日子过去就过去了,不想也不要提了。以前是老师不知道,现在老师知道,一定帮你将来在京城好好过日子。”
“老师,现在家里得了喜报,知道我不久后就要回家,就怕他们先给我订好了亲事,只等我回家成亲。”
“这事老师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了,要是真给你订了,大不了花笔钱取消亲事。”
“我最讨厌就是给他们花钱,要是不花钱就能解决就好了。”
“那不行,跟你订亲的那户人家是无辜的,给他们补偿是应该的。好了,这事你不要担心了,先派人去查查看,要是没给你订亲这钱就能省下了。”
“没给订亲也不能放心,那要再想办法让家里无法给我订亲,我不想再跟那个家里有任何瓜葛,想到他们的嘴脸我就恨。”香茹情绪有些不稳,不知道此时这激烈的感情是自己的还是某人的。
“冷静一些,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任何情况都有解决办法,别心急,一切有老师。别忘了你有强大的人脉关系,你的师傅师叔师兄老师,还有这里这么多太医,你的事情远没到山穷水尽的他步。放轻松些,别自己吓自己,吓坏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邵太医一再安慰。
香茹深呼吸,再深呼吸,再再深呼吸,胸中激荡的失控情绪终于渐渐地重新回归秩序,香茹不再紧张愤恨,一切恢复平静。
“谢谢老师,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这十多天辛苦了,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你还有两年多才回家呢,一切都会解决的。”
“嗯,那就拜托老师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好好休息,等老师的消息。”
“嗯,学生告退。”
香茹辞别邵太医回了女医馆,今日小夏医婆轮值,香茹没去值房打扰她,而是径直回了自己屋子继续写开店计划。
中午小夏医婆回来,香茹上午得的消息告诉小夏医婆,两人商定暂时就先等邵太医探查的结果再做打算。
从京城到家乡坐大车的话,路上要走四五日,再加上还要安排人手等事宜,香茹知道邵太医不会那么快就有消息回复,这落后的世界,信息通讯就是不那么方便。
但没想到次日茜草下课回来掏出封信来,又是谢医婆写的托邵太医转由茜草交给香茹的,三人拆信一看,原来是谢医婆把长公主到时会办妥文牒路引的事告诉给香茹,己方只需想个回京的由头即可,安慰香茹不要再担心将来的事。
有了这封信,香茹自然不再担心怕回了家就不能再回京城,离家百里需要官府路引才能上路,没有路引要想独自返京那是做梦,现在有了长公主的保证,在这一块事上香茹心中大石平安落地。
“太好了,香茹,长公主帮你解决了一件大事,真不愧是长公主,想到我们前头去了,在我们还在头疼怎么摆平你家事的时候,她居然想到你一个姑娘家不能独自开出路引凭证,现在长公主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你可以专心对付家事了。”小夏医婆拍着香茹的手,掩不住的欢喜笑意含在嘴角。
“嗯,长公主有恩于我,日后我定会回报于她。”这种时候君臣忠义之类的活该讲还是要讲几句。
“长公主插手这是很明显的拉拢,并且已经等于是宣告世人你是她的人了,你以后行事说话要更加谨慎,虽说这是私下帮你,统共没几人知道,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风声漏到外头让别人听去,别让人抓到你的辫子借机给长公主难看。我今年冬天就要走了,你还有两三年,你和茜草自己多保重了,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邵太医和我舅舅。”
“嗯,我和茜草会好好地,师叔也要多保重,出嫁时可记得多送几盒喜饼给我们哦。”香茹不耐烦这种伤离别的气氛,轻轻半句话把这讨厌的气氛打得无影无踪,并成功闹了小夏医婆一个大红脸。
“嘻嘻!”茜草掩嘴窃笑,还不忘火上浇油,“香茹,你要不再托邵太医打听一下师叔的未来夫婿是个怎样的人吧?”
“好啊,师叔意下如何?”香茹懂事的再添两把柴。
“你们!再胡说我撕烂你们的嘴!”小夏医婆拍桌而起,叉腰大喝尽显泼妇之态,香茹和茜草立马手牵手逃之夭夭。
“师叔好好休息,我们去催催晚饭。”
第119章
头天邵太医跟香茹打了包票,左思右想这事自己一人做不来,得找帮手,于是下值后就立刻去找向少繁,却没见着人,门房上说自家老爷今晚有约要晚饭后才回来,于是邵太医只好约了次日再来。
等回到家夫人又送来一封信,说是于家大少奶奶谢紫嫣派人送来请转交香茹的。次日上值后邵太医把信交给茜草带回,然后到中午午休时分向少繁来见老师问是有什么事。
香茹的事在这公众地方不方便说,邵太医只说是有些私事,和向少繁约好下值后在宫外会合一道回家细谈。
傍晚,师徒两个在宫外碰到面,两辆车一同驶回向少繁家,向少繁不是嫡长子,依着他们向家的家规,成亲后就搬出大宅子分家另过了,地段优越的独门独户三进院落闹中取静,很适合人口少的小家庭平静度日。
向少繁把老师请进自己书房,向夫人来见过礼寒暄几句并送上两杯茶,接着就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这两师徒。
“老师现在可以说找学生什么事了吧?真是私事么?”向少繁和邵太医其实差不了太多岁数,所以在私人场合,向少繁偶尔也会开开玩笑。
“当然是私事,还能蒙你不成。没别的太大的事,就是想跟你借点人手用用。”邵太医呷了口茶,想起香茹,面色略沉。向少繁察言观色,直觉事情好像不知老师说的那么轻松,“怎么?老师私事难不成有些棘手?”
“这事棘手也不棘手,轻松也不轻松,到底怎样要先查过才知道,可我家实在调不出人手来,所以才来找你借人用用。”
“老师要办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我也好找合适的人呐。”
“是这样,为你师妹香茹办的,跟你说,香茹她啊…”邵太医把香茹的身世原原本本讲给向少繁听。
“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有这样的身世,真是怪可怜的,见她几次都是笑容满面很活泼开朗的样子,谁知从小却是这样长大的,大了还被家人暗算,差点就要在厨房蹉跎一辈子。知道继母难做,可这样的继母未免也太过分了。”向少繁深深皱起眉头,为茹香茹感到难过。
“是啊,所以一定要帮她跳出火炕,有这样的父母真是人间大不幸。”
“我知道了,我会挑个伶俐的下人去跑一趟,详细打听一下,不论打听到什么都回来再从长计议。”
“嗯,对了,再派人去跟香茹那两师傅师叔说一声,看看她们知不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
“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干脆现在派人跑一趟,就几句话的事,她们要是查了我们就省了这一趟人力了。”
“行行,就这样办。”
向少繁立刻起身唤管家进来,让他派人去于家和徐家,向于家大少奶奶和徐家大少奶奶打听何医婆的家事,问问她们是否派人查过何医婆家有没有给何医婆安排亲事的事。这一通交待绕得人头晕,但管家还是抓住了关键字眼,领命立刻下去。
在等管家回复的时间里,邵太医跟向少繁夫妇吃了顿晚饭,又跟两个徒孙说了说话问些功课,再又抱着最小的徒孙女玩了一会儿,待向夫人哄了三个孩子回屋睡觉,邵向二人回书房喝茶聊天时,管家终于来回报了。
随管家一起来报的还有于徐两家派出的下人,两家的大少奶奶听到向御医家仆人的问题都表示没有查过这事,派去的人只查了何家现在的家境情况。
两位大少奶奶不愧是在宫中一直生活了数年之久的亲姐妹,在听了问题后立马就想到一块去了,赶紧派了自家的仆人随向家仆人一块回来,好带回去更详细的口信,徐大少奶奶夏氏派出的正是先前前往香茹家乡打探消息的那个人,他亲自跑的,知道最多细节。
邵太医和向御医听了徐家仆人报告的更多细节后,立刻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何家由原先的稍有资财直落到现在的月月精光,离穷困潦倒没差几步,两人都觉得为了翻身重过以前的好日子,很有可能牺牲香茹。
想到此,向御医先打发了于徐两家的仆人,让他们带话回去,向家会派人再去调查,请二位少奶奶稍安勿躁耐心等候。于徐两家仆人行礼告辞回家复命,向少繁想了想,又唤管家,派家人出去找三少爷来说话。
“三少爷?是你大哥家的那位老三?”邵太医问道。
“对,就是他,香茹的家乡是古桑县,老三这人精通吃喝玩乐,人脉甚广,叫了他来问问,也许古桑县会有他一个两个人脉,查起来更方便些。”
“这个时间了会不会打扰他休息?”
“休息?这个时间才是他一天下来最正经的时间,与其让他跟别人在妓院里狎妓喝酒谈人生,还不如到这来喝茶。”
“呵呵。”邵太医一笑而过,端起茶杯与学生只谈风月。
又是两杯茶下肚,一更过半,管家来报斐少爷来了。
“侄儿见过小叔。”随话音出现的是个弱冠青年,一身蓝绫白纹的袍子,扎着同色腰带,腰上挂着上等玉佩,长手长脚身段匀称,长相俊俏,眉目有神,风流天成,笑容亲切诚恳,举手投足充满年轻人的活力,是个一看就很讨人喜欢的男子。
“三儿,来,见过叔叔的老师,邵太医。老师,这就是我大哥的三子,向斐,字凌云。”向少繁与二人互做介绍。
“向斐见过邵太医。”向家老三赶忙给邵太医行礼,邵太医也回了一礼。叔侄三人家暄片刻,这才落座,小仆换上三杯新茶,蹑手蹑脚退下,并带上房门。
“小叔使人找侄儿来是有什么急事吧?”
“这事说急不急,可拖久了也着实恼人,叫你来是想跟你打听打听。”向少繁笑道。
“小叔有话请直说。”
“三儿,古桑县你有熟人么?”
“古桑县?”向斐想都不想就点头,“有啊,古桑县自从修了条新路后,各地药材都往那里汇集,渐渐形成了一个生药市场,家里在那边有间生药铺。”
向少繁和邵太医对视一眼,皆露出放心的笑容。
向斐见状,奇道:“小叔有什么事往古桑县么?需要侄儿代劳么?”
向少繁没答话,他先望着邵太医,又指着自己侄子,眼神询问。邵太医捋着胡须思索片刻,微微点头。
向斐耐心地等着二位长辈打哑谜。
“三儿。”
“小叔。”向斐坐正身子听候吩咐。
“你派个人去古桑县打听一户人家,户主叫何大伟,以前是个郎中,现在在梁记药铺当一名坐堂大夫。这梁记是这何大伟的岳丈家,梁氏是他妻子。我要你打听的就是这何家有没有给他们的大女儿何香茹订下亲事,若是订了亲,订的是哪户人家,家世如何等一概详细打听清楚。”向少繁仔细吩咐侄子。
“何香茹?这人,哎,不正是小叔你的师妹么?邵太医的女弟子?是吧?”
邵太医微笑点头,“正是。”
“对,就是她,我不过以前随口提过,你居然就记下了,好记性。”向少繁伸出一指,边笑边指指点点。
“嘿嘿,要没这点本事,怎么跟人做生意呢。”向斐在叔叔面前还是充满孩子气。
“既然知道这香茹是叔叔的师妹,就好好给叔叔把这事办妥了。”
“小叔,只办这一件事?就是打听有没有给许人家?为什么她许不许人家您和邵太医这么紧张?不希望她回家嫁人么?”向斐扔出一连串的问题。
“你不知道,她那个家对她简直就是火炕,万不能看着她又回去受人欺负。”
“小叔,说些听听吧,我多知道些,也好知道叮嘱人怎么办事。”
向少繁又望向邵太医,邵太医又点头,向少繁这才把香茹的身世讲给了侄子听。年少气盛的向斐听完就按捺不住,抬手就在手边茶几上愤恨地拍了一巴掌,震得几上茶杯叮当乱响。
“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小叔,你放心,这事我定嘱咐人打探得细细的,连他们家现在有多少家底、每天吃穿用些什么都一并打听来。”
“好,这事就交给你办了,务必把他们家底给查得一清二楚,有没有订亲、订的哪户人家,等人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是,小叔还有要交待的么?趁现在时间尚早,侄儿这就回家布置下去,明早就让人去办路引,一拿到路引就出发,省得夜长梦多横生变故,让人徒耗时间精力。把事情尽早了结,也让何医婆能安心在宫里过完这几年。”
“我们也正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要趁现在尚有足够时间赶紧把事情办了,也省得事到临头落了被动。”
“嗯,这我明白,那侄儿就先告辞了。”
“好,叔叔就等你的好消息,天黑路滑,回家路上小心。”
“是,叔叔,邵太医,向斐告辞。”
向斐行礼离去,邵太医又坐了一会儿后也告辞回家。
次日,太医院,邵太医利用午休在学院里找到茜草,让下午回去转告香茹,已经安排了妥当的人回她家乡打探消息,叫她放心等候。
下午香茹收到茜草转达的信,抚平情绪,安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