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喝了一口茶,便把茶杯搁在一旁,“爱妃这话说得朕竟是整日埋首政务了。”
“皇上日理万机,这是天下黎民的福分。”淑贵妃笑着接话。
庄络胭静静的看着皇帝与淑贵妃的一来一往,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淑贵妃对皇帝似乎有几分真心。
如淑贵妃聪慧的人,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实在有些让她意外。
还是说,但凡女人,时间久了就会难免对一个人动心?
只是男人与女人恰恰相反,时间久了,原本动心的人,也只会变成淡而无味的陈茶,恨不得立刻换了新茶。
“爱妃在想什么,竟然一直沉默不言?”
庄络胭听到皇帝的声音,抬起头对皇帝笑了笑,“嫔妾只是在想茶叶。”
“前些日子殿中省刚进了新茶,你若是喜欢,让人去取便是,”封谨失笑,“朕瞧着,你想的不是这些?”
“皇上说不是,嫔妾自然只能说不是了,”庄络胭微微偏头,仿佛是不自觉的露出娇嗔与亲昵,“反正皇上是嫔妾的天,怎么说都行的。”
封谨起身,走到庄络胭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这话朕听着甚是悦耳。”
庄络胭抬头,恰好与皇帝四目相对,对方眼中满是笑意,她的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只是,谁知是真是假?
淑贵妃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多了一丝凉意。
当天夜里,就在众人以为皇上在御花园巧遇淑贵妃与昭贤容,会去淑贵妃的安清宫时,皇上去了昭贤容的熙和宫。
第95章
后宫中向来风头无两的淑贵妃第一次成了后宫诸位妃嫔眼中看热闹的对象,任谁眼瞧着受宠多年高高在上的对手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时,都会忍不住宣泄一下心中的嫉妒情绪。
“昭贤容自从上次被胡氏算计重伤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似乎越来越重了,贤贵妃有些感慨,“这后中少了一个受宠的胡氏,又多了一个受宠的庄氏,这对于本宫这种不过仗着资历在后宫里熬着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她看着镜中的容颜,虽说容颜依旧,但是终究及不上进宫不久的妃嫔们鲜嫩。
“娘娘怎么会是仗着资历,奴婢瞧着皇上对您很信任的,如若不然,怎么会把皇子都交给您教养?”伺候她簪花的宫女闻言便道,“宫里其他主子可没有这等尊贵。
贤妃闻言笑了笑,显然宫女的话让她很满意,心情甚好的赏了说话的宫女,站起身扶了扶鬓边的步摇,后宫的女人终有老的那一日,有孩子傍身才是最后的依仗。
“走吧,今儿晚上可是昭贤容的生辰宴,就连皇上也是要去的,本宫可不能去晚了。”贤妃面上露出笑意,“昭贤容妹妹是大度的人,本宫也不能怠慢。”
作为生辰宴的主角,庄络胭自然要隆重打扮一番,华服锦鞋,花黄朱钗香包,每一样都是殿中省精挑细选送来的,每一样上的花纹都是吉祥喜气,足见殿中省的人花了不少的精力。
细细描着眉,她可没有特意让自己变得普通一点的心思,女人年轻时能打扮便多打扮,待怎么打扮都比不上年轻姑娘时,才去用稳重这一招,若是早早就稳重了,待年纪大了,不变作死气沉沉?
放下眉黛,瞧着被修得及其精致的眉,庄络胭满意的点头,站起身在大大地镜子前照了照,把手递给候在一旁的听竹,“走吧。”
走出熙和宫,穿过九曲回廊,路过梅香落雪园,走过不算短的朱红宫道,眼看着路边一个个宫女太监向自己行礼避让,庄络胭面色不改的稳坐步辇之上,直到步辇停在皇后的景央宫大门前。
已经候在门口的和玉见到庄络胭,笑着上前给庄络胭行礼:“昭贤容娘娘到了,皇后娘娘正等着您,请随奴婢进去吧。”
“有劳和玉了,”庄络胭对和玉笑了笑,跟着和玉一起进了宫门,身后伺候的宫女太监忙跟了上去。
此时不远处,淑贵妃与柔妃一行人刚刚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柔妃似笑非笑:“皇后娘娘真是慈爱。”
淑贵妃脸色不变的看了眼柔妃,笑了笑不言。
柔妃移来眼神,她就看不来淑贵妃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这后宫众人她都看得清,都能摸透似的。若真有这般厉害,何至于还只是宠妃,而不是得到皇上的专宠?就连如今晚进宫的庄络胭也后来居上,让皇后身边的和玉亲自在宫门恭候的待遇,淑贵妃今年可是没有的。
屋内,庄络胭给皇后行完礼后,皇后便亲手给庄络胭套上了一支羊脂玉手镯,屋内其他已经赶到的妃嫔也跟庄络胭见礼。
各自刚刚坐定,就见淑贵妃与柔妃齐齐走来,这倒是让众人有些诧异,淑贵妃与柔妃并不常来常往,怎么今日倒是一起来了?
倒是平时总跟在淑贵妃身后的苏修仪怎么没跟着一起?
又是一番行礼,众人再次坐定,皇后道:“皇上还有些折子没看,早遣人来说,让宴席按着时辰开。我们便不等了,这会儿就开宴吧。”
皇后开了这个口,自然没有谁反对。景央宫的院子不小,即便坐了一干妃嫔又搭了戏台子,也不见半点拥挤。
第一场戏便是麻姑拜寿,庄络胭带着笑意看完,只是随意点了一出寓意吉祥的戏曲,便让皇后以及其他妃嫔点。
“本宫幼时最爱看一些热闹的戏,总觉得越热闹便越有趣,如今却恰恰相反了,偏偏喜爱安静些的戏曲,”皇后放下手中的银签,签子上的贡梨孤零零的落在了盘中。
“嫔妾这些年也喜欢安静些的东西了,”贤贵妃笑着接下话头,“这些热闹的东西,想来是妹妹们喜欢了。”
若是往常庄络胭不会接这样的话头,只是今日是她的生辰宴,她也就不得不开这个口:“皇后娘娘与贤贵妃娘娘却是比嫔妾强上许多,嫔妾自小就看不懂戏曲,嫔妾性子急,听不得那慢腔慢调,只恨不得立时听完整个故事。”
“昭贤容性子直,不爱听戏曲也是正常,”柔妃用银签在盘中插了一粒去了核的披红挂绿,“不过即便不爱听,应该也是懂戏之人才对。”
庄络胭笑了笑,斜看着柔妃:“柔妃娘娘高看嫔妾了,嫔妾是万万不及您的。”
在场谁人不知,柔妃为难过昭贤容好几次,这会儿两人话里有话,自然无人搭话。
“爱妃不及谁?”
低沉的男声从角落处传来,看戏的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封谨上前扶起皇后,又走到皇后身后扶起庄络胭后,才开口道:“今日是昭贤容的生辰宴,诸人不必多礼,都就座吧。”
“朕早便知道你不爱听戏曲,便让宫里杂艺苑的人准备些杂耍,”封谨挥了挥手,台上的戏子们纷纷退下,又见几个穿着宫廷杂艺师傅衣服的人出现在台上。
“多谢皇上,”庄络胭脸上的笑容极力压抑着惊喜,屈膝便要向皇帝行礼,被对方一手握住了自己双手。
“今日是你生辰,怎么跪来跪去,”拉着庄络胭在自己右边下首坐下,封谨又看了看左首的皇后,“方才朕听闻昭贤容说自己大大不及柔妃,这可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两位妹妹互相谦虚罢了,”皇后看了眼柔妃与庄络胭,笑着道,“昭贤容素来谦虚,皇上您是知道的。”
谦虚?
封谨想着私下里总想着法让自己夸上两句的庄络胭,突然有些庆幸,好在她的没脸没皮只在自己面前,不然其他妃嫔就要诧异他为何要宠爱昭贤容了?这种丢脸的事情,对于帝王来说,还是不提也罢。
“皇后所言有理,昭贤容与柔妃自然是相同的,”封谨笑了笑,瞥见庄络胭脸上的笑似乎僵硬了两分,心情甚好道,“怎么只呈了水果,其他的东西呢?”
“妾本是要上菜的,只是昭贤容说再等等,妾便尚食局的人多等了一会,”皇后笑着解释,“不过皇上来得也不晚,这会儿上菜也刚刚好。”说完,就吩咐让人上菜。
一道道精致的菜上了桌,封谨心情颇好的饮了两杯酒后便端着酒盏看院子里诸位妃嫔。
最后看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庄络胭身上,见她埋头认真喝汤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一天前的晚上,庄络胭半夜突然梦迷叫着皇上流着眼泪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其他妃嫔做噩梦的样子,其他妃嫔与他同寝时,睡相都很平静,甚至不会乱动一下,而这位昭贤容,总是会偷偷摸摸的拉一下他的手又或是摸摸他的耳朵。
她自以为他睡着了,所以一直以来他也就装作自己睡着了。
只是前一天夜里,她梦寐时呼喊皇上时恐慌的情绪,还是在心中留下了几分痕迹。
待昨天早上醒来,她不记得梦寐的事情,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记下了。
约莫是没有哪个妃嫔有昭贤容这般失态?
似乎想到了什么,封谨看向身边的皇后:“方才昭贤容说到不及柔妃,朕倒是知道她哪里不及了?”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向柔妃以及庄络胭,就连柔妃也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庄络胭。
皇后心头却是一跳,她与皇上在一起多年,皇上某些习惯她还是有些清楚的,皇上这句话应该不是随口提起,只是她却只能照着话接下去,“不知皇上说的哪里不及?”
“柔妃身居妃位,昭贤容只是个贤容,位分上差了些。”封谨放下酒盏,漫不经心道,“朕既然说了你们都一样,那么就让昭贤容也晋位妃吧,妃位上的妃嫔也少了些。”
不是妃位上的妃嫔少了些,是妃位上少了庄氏吧?
皇后心中冷笑,面上笑容没有怎么变,语气平静道:“皇上所言甚是。”
庄络胭倒是有些意外,皇帝竟然就这么轻飘飘一句升了自己档次,愣了一下后才要起来叩谢皇恩。
“朕说了,今日是你生辰,不必跪来跪去,朕已经让钦天监挑了好日子,下月初五便举行正式册封礼。”封谨笑了笑,指了指面前一盘蜜汁鸭舌,“你喜欢这个,朕这盘便给你吧。”
柔妃脸色微微一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后宫众人,庄络胭不差她任何一点吗?今日之后,她还有什么脸面?
都让钦天监选好日子了,又怎么会随意提起?淑贵妃抬头看着皇帝脸上的笑意,有些失神的想,不管皇上进来时听到什么,他都会找机会晋升庄络胭的。
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淑贵妃平静地看着庄络胭吃下皇上钦赐的蜜汁鸭舌,眼神一点点变冷。
当年她能夺得皇上的宠爱,到了今日,也不会让人轻易的夺走。
“对了,淑贵妃,今日怎么没有见到苏修仪?”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苏修仪身子不适,怕把病气过给大家,便没有来。”淑贵妃垂下眼睑,让自己看起来柔和又恭顺,“更何况今日是昭妹妹的好日子,苏修仪一身病气的来,岂不是不吉利?”
“淑贵妃娘娘多虑了。”庄络胭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抬头笑看淑贵妃。
淑贵妃抬头回视,同样对庄络胭露出了一个温柔笑脸。
第96章 已替换新内容放心购买
宴席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有心思用膳了,庄络胭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妃嫔们扫透了。原本她也想着皇帝会为自己升一级,但是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大方,直接给了一个妃位,皇帝这样的举动,让她有种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没有白费的感慨。
“一直就觉得昭妃秀外慧中,早就想着一个贤容位委屈了她,皇上今日升了她的位分,倒也合情合理,”皇后仿佛半点没有察觉众人的心思般,笑着道,“本宫在这里先贺过皇上与昭妃妹妹了。”
庄络胭起身向皇后屈膝,一副贤良谦恭的模样,“嫔妾惶恐。”
“你很好,皇上宠爱你也是应该的,”皇后笑着说完这些,又赏了些东西给庄络胭,只说是贺礼。
皇后这番动作,封谨看在眼中,但是却没有什么表示,他轻轻摩挲酒盏边缘上的花纹,沉默不言。
候在一旁的高德忠抬起眼皮看了看几位主子的眼神,继而默默的垂下了头,作为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太监,他自然清楚皇上的一些兴趣爱好,如今昭妃受宠是不会更改的事情,皇后娘娘也是聪明人,这个时候给皇上面子,才是上上之选。
至于皇后私下里会有什么动作,就不是他一个太监所能想的,左右后宫中受宠的是谁,他也不过是皇上身边的总管,谁受宠爱与他又有多大干系?
庄络胭抬杯轻啜一口,杯中装的是上好的桃花酿,入口淡香怡人,与一般的酒相比,少了浓烈之感,却极其适合女子食用。
“昭妃娘娘喜欢这种桃花酿?”淑贵妃说话的声音依旧温柔,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永远是柔和的。
在庄络胭印象中,她似乎从未见过有过其他表情的淑贵妃,记忆中的淑贵妃除了微笑便是浅笑,一言一行都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与优雅,就如同现在这样。
“味道好,多喝了几口,”庄络胭回以一笑,转首就看到皇帝视线转向了淑贵妃。
“朕记得淑贵妃也爱桃花酿,”封谨看着淑贵妃,笑着道,“等下让尚食局的人送些到你宫里去。”
“多谢皇上,昭妃妹妹喜欢,不若让得尚食局的给妹妹也送些去。”淑贵妃语气平淡的开口。
“她便不必了,”皇帝端起酒杯,“昭妃不比你,吃食上素来没有节制,好东西给了她,多半也是浪费糟蹋了。”
淑贵妃闻言不再多说,脸上的笑微微淡了些。皇上这话明着是贬低庄络胭,但是她岂会不知这是皇上对庄络胭的维护,不过是怕她喝醉了伤身罢了。说什么浪费糟蹋,那些上好的蜀绣苏绣,各色宝石名画可是半点不少的送到了熙和宫。
皇上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庄络胭这般宠爱的?是庄络胭受了重伤那次?又或者在更早的时候?
她一直以为庄络胭是另一个嫣贵嫔或者是另一个不足为惧的柔妃,可是到了今天,她才不得不承认,此人已经足以影响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
她向来谨慎,究竟怎么会忽略这么大一个威胁?
是庄络胭平日表现得太过无害?冲动,不善于隐忍,甚至总是有麻烦在身,甚至与后宫众人都不怎么交好,这是庄络胭平日里给人的印象。
她一直以为皇上不喜欢总是有麻烦的女人,也不喜欢肤浅的女人,所以即使庄络胭受宠,她也认为有这些缺点的女人不会受宠多久。
可是究竟有哪里不对,皇上竟然会宠爱庄络胭这么久,甚至这份宠爱随着时间的迁移,变得更加的浓烈。
一步错,步步错,也许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不应该顾及太多让庄络胭留了下来。
“今日既然是昭妃的生辰,皇上是否到熙和宫歇息?”宴席进行到尾声,皇后再次开口,她看了看天空中绽放的生辰焰火,毫不吝惜的再度给庄络胭几分尊贵。
封谨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也该歇着了。”他走到庄络胭身边,牵住她的手,“爱妃,随朕走吧。”
庄络胭看着自己被皇帝牵住的手,面上出现一丝红晕,起身向皇后方向福了福,才埋着头看地上的石板。
封谨见她这个模样,笑着把人往自己怀中一拉,揽着人出了景央宫的院子。
“恭送皇上。”诸妃目送着皇帝的背影离开,有人艳羡,有人麻木。
直到皇帝与昭妃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皇后才站直身子,她面上的笑意淡了两分,“本宫乏了,你们也早些去歇息吧。”说完,在一片恭送声中回了屋子。
皇后走后,诸位妃嫔三三两两的各自离开,今晚这场戏瞧着也挺热闹,皇上有意抬举昭妃,皇后借昭妃故意打压淑贵妃。她们清楚的记得,前些日子淑贵妃生辰宴上,皇后可没有说因为淑贵妃生辰让皇上去淑贵妃的安清宫歇下这种话。
“淑贵妃娘娘,嫔妾告退。”柔妃笑容满面仪态万千的给淑贵妃行了一礼,坐上步辇离开。
淑贵妃面无表情的看着柔妃离开,扶着菱纱的手上了自己的步辇,嘴角微微勾起,眼角却带着无限寒意。
微微摇晃的步辇上,庄络胭看着行在前方的御辇。方才婉拒了皇帝要她陪驾御辇的要求,幸而皇帝并没有不满,不然还有些麻烦。
秀恩爱死得快,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她晋升的速度太快,已经惹得某些人不快了,这会儿再与皇帝同乘,只怕连皇后与太后也要忍不住了。
毕竟按理说后宫中唯一能与皇帝同乘的只有皇后,其他女人即使再受宠,也没有这个资格的。所以宠妃这项职业,要想安稳混下去,还是很不容易的。她可是在用生命混这份职业。
“娘娘,到了。”听竹的小声提醒让庄络胭回过神来,她扶着听竹的手下步辇,看着不远处站在原地的皇帝,加快了几步,走到皇上面前,“皇上!”
封谨一个伸手,把庄络胭的手牵住,把她一步步牵进熙和宫大门,看也不看跪了一地的奴才,径直到了庄络胭的厢房,接着温暖的烛火,抽开了她发间的发钗,柔顺的青丝倾泻而下,在烛火中,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面前的女人不是后宫中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有才华的,甚至连善解人意也做不到,可是就因为她偶尔的直白,让他反倒有几分放心不下,又或许真的是对方一腔情谊让自己多了几分关注,总之现如今他偶尔会在闲暇之余,想着怎么让这个在后宫中算不得最出彩的女人过得更舒适一点。在她额际轻轻一吻,“爱妃今夜可要好好陪陪朕。”
“皇上今夜也要好好陪妾,”庄络胭伸手挂在皇帝颈间,抬头媚眼如丝,“妾一直都是您懂得。”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自己所有都是他的,这个男人若是没有半点涟漪的话,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有问题。
封谨是个正常的男人,所有他听到这句话后,便打横抱起庄络胭,大步走向了那张铺着上好锦缎的雕花大床。
长夜漫漫,总有些人无心睡眠。熙和宫的上下有多开心,就表示其他宫的人心里有多不顺。
柔妃取下身上的配饰,坐在贵妃榻上,由着人替自己按捏肩膀,“今儿最难堪的恐怕是安清宫那位了。”
她身边的大宫女小心替她梳着头发,闻言便道:“娘娘今日怎么与淑贵妃娘娘不对付起来?”
“本宫何时与她对付过?”柔妃嗤笑一声,“这后宫中的女人谁不是等着落井下石,她苏蕊紫敢整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该想着有掉下来得一天。本宫素来懒得拘自己的性子,别人怎么看本宫无所谓。在这后宫中,妃嫔做得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宠爱与否。有那点跟对手做戏的精力,不如流着想想怎么让自己过得舒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