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越脸色一变,听说主子有难,自然也急了。

乌昊辰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当下也明白,若是自己不肯出手,安潇潇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所有力量来保证李澈的安全的。

“师兄,这别苑,我怕是不能再待了。其它的,我别无所求,若是我跟清流当真有什么不测,我只求你将孩子送到连云关,我父亲母亲那里。”

乌昊辰的脸色阴暗,“胡说什么!姑母的身子才刚刚调理地差不多了,你又跟着来添乱!”

话落,快速出手,直接就点了她的穴道。

安潇潇一时不察,没想到乌昊辰会突然对她出手,自然也就毫无防备。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中了招。

“师兄?”

“你放心,我既然告诉了你墨扎的打算,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安潇潇的面色一松,“师兄答应救清流了?”

“你派了那么多的高手云,他也未必就会有危险。”

乌昊辰人虽然不在南疆,可是不代表了,他就什么也不能做。

不过一会儿,便将几只信鸽放飞了出去。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会护着他,就一定不会让他死了。”

安潇潇的面色一黑,“缺胳膊少腿也不行!”

乌昊辰的动作一僵,瞪她一眼,“我现在扶你进去,穴道一个时辰后自会解开。你最好是乖乖地在这里调理身体,否则,别怪我下次点个更狠的!”

安潇潇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是很在意。

两人可以说是师承一脉,他有几分本事,她会不知道?

刚刚若不是她自己一时大意,又岂会让他轻易地得手了?

不过,想到在南疆的地界,只要师兄出手了,那么,清流的安全,应该就是可以保证了。

同一时刻,南疆血花谷。

澈公子才刚刚从血花谷出来,身上到处都是污迹,狼狈不堪。

看着遍地的尸体,眸底一片寒凉。

十余名暗卫靠了过来,“王爷,此处危险,不宜久留。”

澈公子点了点头,虽然地上的尸体中,他的人占了少数,可是仍然有几分心疼和怒气!

一行人快速地撤离了血花谷的出口,只是刚走不过十里左右,便又遇到了大批的杀手。

之前,澈公子带在身边的普通侍卫,都已经折损,如今,自己的暗卫,也已经有人受伤了。

这一次的截杀,人数不多,可是胜在了对方个个都是高手!

澈公子与他们交手之后,便当下杀心顿起,身法比平时,更快了一倍不止!

“王爷,快走!”

解决掉了大部分的杀手,北使这边自然也有几分的急切。

毕竟,这才这么短的距离,已经遇到了两拨杀手。

而且从武功路数来看,应该不是出自同一路。

换言之,应该就是有人买凶杀人了。

澈公子眸子里泛着杀意,那嗜血的光茫,从一开始,就不曾黯淡过。

“改走山路!”

大路上只怕还会有其它的杀手埋伏着。

走山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等到安潇潇派过来的人赶到的时候,澈公子身边的暗卫,已经折损过半。

不过,好在青越等人找到他时,已经发现有人在暗中帮他们解决掉了两批杀手。

“查到了吗?”

青盈瞄了一眼主子,“是血祭楼的人干的。”

澈公子眯眼,血祭楼,还真是不怕死呢。

“至于其它的人手,有的是苗疆当地的一些江湖组织,有的是大渊的杀手。还有一些人,属下现在也不能辩明到底是何方势力。”

澈公子的唇角微勾,好看的唇形上,描绘出了一丝淡漠的凉意。

“不必盯着那些人了。本王看着王城的王宫有些旧了,给他们一个重建王宫的机会吧。”

青越愣了一下,之后也便明白了过来。

当天晚上,南疆王宫的某处宫殿,便突起大火。

而且大火蔓延得十分迅速,直接将旁边的一处专门供奉着先王手扎的宫宇也给烧了。

等到墨扎听到消息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控制。

无奈之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处宫宇被烧了个干净。

这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

墨扎此时看着漫天大火,心中自然是升出了几分的烦燥。

他有预感,这把火,只怕是与那位摄政王脱不了干系的。

他没想到,派出去了那么多的人手,竟然还是不曾伤了那个人分毫!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墨扎气得一脚便将一个小杌子踢翻,火气大的,头顶上似乎就要冒烟了。

“王上,您消消气,如今天干物燥,发生这等走水事件,也属平常。”

小太监自然是想着先消消王上的火的。

“国师呢?”

“回王上,国师外出云游,听闻已经到了南蛮国。”

“可知国师何时回来?”

“回王上,国师身边的人说,国师此次远行,许三五月,许一年半载。”

墨扎气得一拳又打在了床柱上。

小太监吓得激灵一下子,再不敢多言了。

“去,你即刻给宫外送消息,孤明晚会在御花园召见他。他手上最好是有足够的筹码,否则,孤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是,王上。”

墨扎的脸色阴沉,一双精明的眸子里,泛着些许阴冷的光。

他登上南疆王位这么久了,这是第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难道是他真的技不如人?

不!

他绝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他相信,只要他能杀了李澈,潇潇就一定会愿意多看他一眼的。

另一边,已经快到南疆边界的一行人,则是都累得不轻。

“王爷,另外两拨人被截杀,从手法上看,对方动手很干脆。应该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澈公子嗯了一声,“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南疆人做的。”

澈公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袋子,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无论如何,这一趟,总算是将血莲拿到了。

回去之后,再配上了冰延的药效,潇潇一定可以平安无事了。

思及此,什么疲惫,什么伤痛,也就都不重要了。

再说大渊京城这边,倒也是开始热闹了起来。

因为乐瑶公主与襄国公世子的婚事也将到了,襄国公府上下,也是喜气洋洋。

安潇潇其实是有些郁闷的。

也不知道,到时候澈公子能不能赶得回来。

他是大渊的摄政王,而且成亲的又是德阳大长公主的儿子,于情于理,摄政王都应该露个面的。

看到她百无聊赖地歪在床上,乌昊辰则是有些宠溺地斥责了两句。

“看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你男人没事,祸害遗千年,没听说过吗?”

安潇潇撇了撇嘴,“母亲都已经回去几天了,怎么也不见有消息送过来了?”

乌昊辰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原以为她是在担心摄政王的安危,却不想,她竟然只是在想着钟离府上的琐事。

“你的心还真是大!”

“那不是师兄你说的,他没事嘛。”

安潇潇反驳地倒是挺快的。

“七月,长沙黎家的事情查地怎么样了?”

七月给小姐端了茶过来,再将一封信取出。

安潇潇打开看了看,随后有些嫌弃道,“我原以为是这黎家姑娘长得好看,被什么恶霸看上了,却不想,竟是这般地因由!简直就是污了我的眼睛。”

七月没看信里面的内容,弯了弯眉眼,有些好奇,“小姐,那位黎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了!简直就是太不对了!”

安潇潇的脸上一下子有了光彩,好像是她有事情要做了一样。

原来,这位黎小姐在长沙是许了婚事的。

只是奈何对方的家道中落,如今也勉强就是有处宅子,二十余亩的薄田。勉强吃穿不愁。

这在黎家人的眼里,简直就是破落户了!

前些日子,那人持了当年订亲的信物上门,说是要商议着凶娶黎小姐。

这下子,可就将黎家的人给激怒了。

特别是那位黎夫人,也就是洪氏的亲妹妹,当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恨不能将人家男子给剁碎了!

只是男子的手上有当年的订亲书,而且还有信物。

更要命的是,当年黎家与人家订亲的事情,在长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所以,事情也不好闹地太大。

所以,最后还是黎老爷出面,说是黎小姐生了重病,不愿再拖累男方,主动提出退婚。

可惜那男子也是名秀才,书读的多,脑子却也不迂腐。

一看到了当初黎夫人对他的态度,也就明白,人家这是看不上他了。

男子原本也有意退婚,哪成想,回府一说这事儿,自家母亲便气得晕了过去,生了重病。

如此一来,这婚事自然也就不能退了。

黎家无奈,只好想了个法子,先把人秘密地送到京城,之后再想办法安抚那位柳公子。

只要柳公子愿意息事宁人,并且双方解除婚约的话,黎家愿意出些银子做为补偿。

奈何,柳公子也是人,哪里能受得了这等的侮辱!

好似他们柳家就是贪图了黎家的那点儿银子,所以才会答应退婚的。

双方僵持不下,黎家觉得反正女儿现在人也不在长沙了,便不再搭理他们母子了。

七月听罢之后,一脸的鄙夷,对于这位黎小姐的人品,一下子也便拉下来好多。

“论说,她想寻门好亲事,找个好前程,倒也不为过,可以理解。只是,若一开始他们就好言好语地说,柳家也未必就会不知道。”

安潇潇说着,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个黎夫人是个蠢的,低估了一个人的风骨。”

乌昊辰听罢,则是笑了笑,世间的这些人和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正如安潇潇所言,黎家姑娘想要另攀高枝,也未尝不可。

只是,不该一开始就将人家给作践了。

那位柳公子,只怕也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不肯答应了。

另外,家中老母因此而气病,若是真的就此一拍两散,柳公子也只会觉得是自己没用。

“小姐,这件事情,您是想着管一管的?”

安潇潇摇头,“与我无关,何必自寻烦恼?”

七月的嘴角一抽,既然如此,那您一开始干嘛让人去打听这个?

“本妃只是闲得无聊了。想要看看这位黎姑娘的段位高不高,是不是能和本妃过上几招。”

七月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乌昊辰,扑哧一声就乐了。

“你这丫头实在是太过毒辣了!就那姓黎的姑娘,若真能在你的手底下过两招,只怕就被扒地皮都不剩了。”

安潇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行了,这件事情,暂且不提,我问你,用血莲和冰延来治我的心疾,你的把握有多大?”

乌昊辰见她终于肯正视自己的问题了,倒是也笑得正经了几分。

“以前没有冰延,我最多只有八成的把握。如今有了冰延,你痊愈的可能性,应该是九成九了。”

安潇潇嗯了一声,“这两者的药性太过霸道,只怕届时,还得劳你费心,用内力先护住我的心脉了。”

乌昊辰点头,“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安潇潇与他聊了一会儿,就看到九月将两个孩子给带进来了。

“给母妃请安。”

“给王婶儿请安。”

看到两个萌哒哒的小娃娃,安潇潇的心情则是格外地愉悦。

“你们两个今天都去玩儿什么了?”

“我们一起去看花开了。”

小世子的声音很清脆,而且一听,就知道是个男孩子。

“哦,那不如跟母妃说说,是什么花,开成什么样儿了?”

小世子坐在了她对面的一个小软凳上,然后笑眯眯道,“我们看月季开花了。早上的时候,还是花苞,上面只有一些缝隙的。可是一个时辰之后,那隙缝就变大了。”

安潇潇挑眉,温和地笑着,微微点头以示鼓励,让他继续说。

“等到了我们回来之前,那月季花已经开成这样了。”

说着,小世子还拿自己的小手比划了一下。

“母妃,儿子看到,那花是粉色的,可漂亮了。”

“乖。那除了看花,还做什么了?”

“儿子和妹妹一起背书了。”

乌昊辰一口茶差点儿没呛在了喉咙里。

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就背书了?

他识字吗?

安潇潇不满地瞪了一眼弄出动静的某人,然后再转过头来,脸色温和慈爱。

“那不如你背背看,也让母妃听听好不好?”

“好!”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刚开始六个字,安乐公主还能跟上,可是到了后面,安乐就明显地不会了。

倒是李睿的口齿清晰,而且一直背到了“此四时,运不穷。”

这简直就是让乌昊辰瞠目结舌呀!

再低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孩子,该不会,也跟他父亲一样,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吧?

安潇潇和澈公子其实都算是半个巫族人。

可问题是,这两人的身上都有着巫族的一些特点。

比如说安潇潇的预见能力。

再比如说,澈公子高超的记忆力,以及在武学上过人的天赋等等。

说不定,这个娃娃可以结合两人的优点的!

若是果真如此,那简直就是一个天才了!

于是,乌昊辰原本对这个小世子的不以为意,到了后来,直接就变成了爱不释手了!

因为他抱着小世子问东问西的,一直折腾了一个时辰。

直到小世子说是要尿尿了,乌昊辰才肯放人。

安潇潇大概也知道了乌昊辰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儿子的主意!”

乌昊辰有些无辜的耸了耸肩膀。

“我有做什么吗?”

“你没有吗?”

安潇潇阴恻恻地盯着他看,说出来的话,几乎是能把对面这个男人给冻死。

乌昊辰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好吧。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的天赋不错,以后我可以将他带在身边。正好,他不是还没有师父吗?我就委屈一些,勉强做他的师父吧。”

安潇潇的嘴角一抽,明明就是他想要霸着她家的小世子不放了,竟然还做出这等委屈的样子来。

简直就是过分!

“不必了。我和清流反正也不忙,我们可以自己教孩子。”

乌昊辰的眼睛眯了眯,“潇潇,你的心疾,可是还没有治愈哦!”

安潇潇的眼皮一抖!

我去,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呀!

安潇潇强迫自己深呼吸,深呼吸,千万不要跟这个男人一般见识!

乌昊辰看着她的样子,便呵呵一笑,“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立马就让人去准备,然后行拜师礼。”

安潇潇抚额,要不要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