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个位子,说吃香也是,说得罪人,也是。怪不得,我总看到她眼里有些的无可奈何和叹息。
梨香安排洗衣,也能避开一些妃子们的眼红,毕竟,妒忌之心是有的,她长得美,是她的幸,也是她的不幸,如果真的让皇上看到了,那么,不为她惊奇吗?洗衣的活,是脏和累,没有一个妃子会去那里看的,是安全不少。
唉,我总是不明白梨香就那么想飞上枝头,想那皇上,也是四十有三,沉溺酒色之中,虽然宫里不许人谈论到妃子和皇上,但是,我就是猜也能猜到,皇上也不会如何的年壮。和那么多人争一个,我倒不如不要。
也许我看的书多了,脑子总是不如别人,奶娘以前总说我有些转不过弯的。我喜欢的,就是一个和一个单一的感情。
最后人老了,珠黄了,这冷宫,又是归宿吗?还不如成就一世清白,长伴青灯。
而且,梨香再美又如何,她已不是清白之身,她要明白一件事,皇上的女人,是不容忍半点不清白的。
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吧,让梨香以后和林知府,竟然变成了同一线上的人。
我如何,也是料不到的。
我踩着小步,往那小路的尽头而去,耳边,还能偶尔听到远静静变成低嚎的哭声。
皇上是不会听到的,女人,何不爱惜自已多一点,就不知道,我所见到的宁妃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二十四章:宁妃娘娘]
收拾得还算是干净的小院落,我吸口气跪在外面:“宫女初雪谨见宁妃娘娘。”如不是冷宫,我的身份,怎么会见到任何一个妃子呢?是直接去见侍候妃子的嬷嬷,姐姐们。
等了好久,太阳晒在身上热辣辣的,才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
门吱的一声打开,我也没敢抬头,伏在地上:“宫女初雪见过宁妃娘娘,宁妃娘娘吉祥。”
“我不是宁妃。”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我微抬起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双绣鞋,却是平实的布料,不容我多想,那苍老的声音又叫:“跟我进来。”
我起身,有些惊恐,原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我吞吞口水,我听说,上了年纪的嬷嬷,总是想着法子来折磨人,因为她们在宫里,都是一辈子子,心也老了,冷了,硬了。
“关上门。”她突然冷冷地说。
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关上那木门,这木门就和这嬷嬷一样,上了年纪了,一动,就吱吱作响。在这沉静的地方,听起来让人有些害怕。
我关上门,加快二步地追上那年老的嬷嬷。踩着厚厚的落叶,走往那院落里。
虚掩的房里,有着浓重的药味,我觉得呼吸也重了许多。
“是谁啊?”屋里传来声音,却是清皙而好听。我想,必是一个美人,说话的声音,那般的好听。
老嬷嬷轻声地说:“宁妃娘娘,是来报到的丫头,想必是林司记派过来的。”
“都说这里不必了,她还操心,陈嬷嬷,你自个安排吧!”猛烈的几声咳嗽。
那陈嬷嬷一听,有些焦急起来:“你自个去打扫院落,机伶点,别吵到宁妃娘娘了。”她吩咐完,就钻了进去,然后,合上门。
扫地,倒是不为难,这院里种了一株花,还有紫色的小植物,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那白色的小花,满树都是,还有一些小树,满院都是尘埃和落叶,只有一个嬷嬷还要侍候着那生病的宁妃,怪不得那林司记要派二个宫女过来,想必,和这宁妃亲近得很。
我打来水,洒在那没有草的地方,再在角落边找来扫帚仔细地扫起来。
我在家里时,也没有做过这些活,扫地,很简单,可是,我竟然都做不好,总是扫不干净,我不想让她们有什么不好的意见,我一次一次地扫,毒辣的太阳让我汗流浃背。
我埋头苦干,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午膳吃,这冷宫里,就连午膳也省了吗?肚子饿得直叫,也不敢吭半句声,扫完了,我又打来水,将地上,栏上,木墙都细细地抹洗着,再给草啊,花啊都浇上水。
我不知道干什么了?我肯定不能现在回去的,我站在廊上不敢到处走,林司记有说过,做宫女是不能有自已的,只能听主人的吩咐。
小窗支了起来,我一惊,又低下头:“嬷嬷。”
“你是新来的小宫女。”好听的声音问。
我听出是那宁妃娘娘的,我吓得跪了下去,惶恐地答:“是的,宁妃娘娘奴婢叫初雪。”
“你倒是有心,这一浇水,整个院落看起来都干净又清爽了许多,初雪是吧,不必多礼,这里是冷宫,不是皇宫,起来吧!”她的声音好轻柔。
我提起的心,放松了下来:“谢谢宁妃娘娘。”
她轻笑,如风一般的柔和,让我觉得苦累,都是值得的。
“一身都是汗,去打点水抹抹吧!”
“宁妃娘娘,你又吹风了,你的身子要多休养啊。”陈嬷嬷不赞同的声音响起。
我看那宁妃娘娘,真的好优雅的一个女子,她的气息,让人着迷让人放松,瘦削的肩骨,尖尖的下巴,冷宫的人,总是清瘦的。
她浅浅一笑:“陈嬷嬷,不必担心,今天已好多了,你也没有用午膳,现在已是错过时候了吧,带这个小宫女到小厨房去弄些吃的吧!”
“娘娘,你就是操心得到。”
“去吧,这里不用侍候,我倒是喜欢看这样子,轻风吹一吹,闻一些清爽的气息。”她像一个小女儿家一样趴窗前看那开得正美的花。
然后,惊奇地叫:“我的天珠很漂亮了,我怎么没有发觉呢?陈嬷嬷,快,快扶我去看看。”她惊喜起叫起来。
天珠,什么是天珠,我不懂。
当那无奈的陈嬷嬷搀扶着宁妃出来的时候,我才看见,那宁妃的身子,单薄得可以,似是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走。长长的发,几乎要垂到她的脚踝。
她走到那株紫色的小植物边,蹲下身看着:“我的天珠啊,陈嬷嬷,你看见了吗?我的天珠啊?这么美,这么好看,皇上最喜欢了。”
陈嬷嬷转过头,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泪。
“初雪。”她突然叫我。
我上前,弯下腰:“奴婢在。”
“不必叫什么奴婢,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初雪,以后,好好帮我照顾这天紫,紫色天珠是皇上最喜欢的,就要这样子,光光亮亮的。”她欣喜地说着。
陈嬷嬷朝我眨眨眼,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恭敬地说:“是,宁妃娘娘。”
她笑了,眯着长长的眼,笑得很满足,让人看了也觉得会心。
可是,没一会儿,她又猛烈地咳嗽着。
陈嬷嬷赶紧抚扶起她,抚着她的背:“娘娘,娘娘。初雪,快进去拿药来。”
我也急了起来,赶紧就跑进她们出来的房里拿药,一进屋,浓浓的药味让人头昏,桌上还放着药,我端了就出来。
宁妃娘娘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陈嬷嬷接过药有些颤抖,侍候着让宁妃娘娘服下。
她刚喝下一点,却又吐了出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也吐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陈嬷嬷一跺脚:“初雪,你好好照顾娘娘,我得去请张御医过来。”
我点头,接过手扶住了宁妃娘娘,看到雪,我莫名的怕,我想到了我的爹爹,也是这般病着。
宁妃多瘦削啊,她手指抓着我的手腕,像是爪子一样,枯瘦的手指和手腕,露着沉重的青色,让我觉得这是生命在流逝,我泪也滑了下来:“宁妃娘娘。”
她靠在我的怀里,急促地喘气。
我扶着她进房,她真的好轻,让我心寒啊,冷宫的女子,都是如此吗?冷宫的女子,都是这么痴情吗?还想着皇上,还为他种天珠,可是,他再也不会来了,纵使来了,看到宁妃这般瘦骨嶙峋,他岂会多看,皇上的妃子,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啊,更多的是,珠圆玉润。
里面是二通透的房子,她的卧室在里面,简朴的布置,我竟然轻易就能将她抱上床去,我害怕地擦去她唇上的血,倒了些水,小心地让她喝着。
她松了一口气,似乎没有那么喘了:“初雪,你倒是会照顾人。”
“宁妃娘娘,初雪的爹爹也是这般生病,初雪是不孝,才侍候了爹爹几天。”
她展颜一笑,有些虚弱:“苦了你了,初雪。”
长压在心里的辛酸,一泄而出,我泪卟籁地落下。
苦了我了,我一直,都压在心头里,她这淡淡的一句话,竟然是我心里所有的平衡点。
幸好,没一会,那陈嬷嬷就带着御医来,我站在一边听候吩咐,也忘了所有的饥饿,我希望宁妃娘娘不要有事,她是一个好人。一个好的妃子,一个好的主子。
一直就折腾到了晚上,宁妃的药之类,都是陈嬷嬷亲手熬,不假他人之手,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还是知道了。
待宁妃睡着之后,阿嬷嬷才对我说:“明天,你就早些过来。”
我点点头:“是的,嬷嬷。”
“娘娘很喜欢你,你打扫院子,就多陪陪娘娘。自个,打理干净一点,娘娘喜欢干净。”她看我一眼。
我才知道,我仍是满身灰尘。“是,嬷嬷。”
“去吧,去吧。”她挥挥手。
在宁妃娘娘的外间,搭了张小床,她就在那里连夜侍候着,我踏着初升的月光,听着那不知那个院落传来的声音,出了冷宫。
我是在打赌吗?我赌对了,宁妃是一个好主子。
我会尽心尽力侍候她的。这么久以为,除了奶娘知道我的心酸,谁会说一句呢?就连梨香,也不闻不问。
我很坚强,可是,我真的很苦,我的恨,和我的无奈总是交缠着。
呵呵,喜欢这篇小说的朋友,多多给倾城投票票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二十五章:深夜的男人]
我回到了我住的地方,冷宫现在还没有我的栖身之地,我得回到宫女们休息的地方去,一般的宫女制度是轮班制的,有人侍候晚上,就有人侍候着白天。
差不多,都回来了,却是独独不见梨香,我有些焦急,赶紧去问那些和她分在一起的宫女。
“梨香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她还多的是衣服没有洗完呢?”一个人边咬着馒头边说。
每人一个馒头,一碗薄粥,就是我们的晚膳,我在家中,连下人也不至于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是来做小姐的,我是做宫女的,我喝下薄粥,寻了张纸包起二个馒头:“姐姐们,我去找梨香。”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她今晚估计是回不来了。”有人有些怨气地说:“她一去就开始发脾气呢?也不洗,掌管洗衣的嬷嬷分得更多给她,她还想要指挥我们帮她洗,我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我们给她洗啊,她以前是千金小姐,现在入了宫,就得看清楚一点。”
“对不起。”我愧疚地说:“梨香使性子了。”
“倒是不关你的事。”那人冷哼着,用过粥,就坐在通铺上,和一些宫女聊天。
我端着二个馒头,往洗衣宫而去,最下层的宫女,衣服都得自已洗,我知道洗衣宫在那里。
月亮有些清凉,四处都挂着宫灯,却燃不亮我的心,幽幽深深的,优雅的琴声到耳中,我踮起脚尖一看,远远的地方,明亮的宫灯,传来的歌声乐声,那宫的妃子在尽心,大概是皇上宠幸吧,这里总是风景甚至,可怜了冷宫的女子,比宫女更不如,连出,都不能出来。
皇上企图用那高墙,来挡住不想见的人。
伴君如伴虎,我知道,书上并不少,今朝她人笑,明日谁人哭。
一个不高兴,就会到冷宫,等待皇上宠爱的女子太多了,谁会记得起,她曾经艳绝后宫,帝王的爱,从来都是薄弱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爱,离我太遥远,我的姿色,适合宫女。
可是我想到后宫那种天珠的宁妃,我鼻子一酸,竖起肩头往洗衣的水池边而去。
暗夜里,孤独的灯下,只有那坐有那里抚腮的梨香。
满堆的衣服,在她的身边。
“梨香。”我轻轻地叫。
“嘘。”她小声地说:“别吵,多好听的曲子啊,皇上在必是在那里。”
我叹气:“梨香,不要想太多了,如果我们连宫女都做不好,别说出宫看爹爹,就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宫里不会养闲人的。”尤其是,我们不能当闲人。
梨香的脸色一变,皱起了秀眉:“我的骨子里,可没有那么贱,你就这么点长见,就想做个宫女,那么,你一世你都抬不起头来,倪初雪。”
我摇头:“梨香,竹子不是一天长高的,你就远怀大志,可是,梨香你想过没有,你要是没把这些衣服洗完,明天,你就会挨上鞭子,也许,她们会毁了你的花容月貌。”
她站起身,将身边的衣服狠狠地踩上二脚:“我殷梨香竟然落个如此的下场,倪初雪,你说,我比那么连秋池,有什么差,为什么她可以分在丽妃的身边,那里,可是经常能看到皇上,我呢?我竟然洗衣,连那些老蹄子也欺负我,让我洗,让我洗。”她狠狠地踩着,发泄着心里的火气:“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加倍来偿还。”
“你确定,你有那一天吗?”我不留情地说着。
我可以闻到,她浑身的火气四散,但是,我不得不打碎她的高傲,太高傲我怕有一天,我看到的是伤痕累累的她,连她自以为是的容貌也不复存,宫里多少美人啊,梨香的美,到了这里,也就不显得怎么出众了,没有漂亮的衣服,也不能上妆,宫女是没有权利用胭脂水粉的,除非是一些有封职的。
“倪初雪,你是在妒忌我吗?你就非得跟她们一样打击我吗?看到我这样,你开心了,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挡着了你。”她气呼呼地叫着。
“那你看清了没有,我们现在,不是千金小姐,不是饭开张口,衣来伸手,我什么也不想求,我只想求着能保平安,能出宫,还有看到爹爹,你就不想吗?爹爹是多疼爱你啊。”我含着泪,有些急愤,我希望她能明白。
家里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再出什么事,她明白吗?她明白吗?
她咬着唇,有些低泣,没有再说话。
我闭眼,将泪水逼了回去,给她二个馒头:“去吃点东西。”
我坐在水池边,将水提了上来,泡着衣服,然后,一件一件地搓起来,什么都得学,人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什么都不学,就什么都不知道,也经历这些事,才知道,以前的我们,是何等的幸运。
“这馒头又冷又硬又难吃。”她微带着哭腔说。
我知道,她听进去了,把我的话听进了,我松了一口气:“总是要吃的,人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就活不下去。”
“我发誓,我不会甘愿做一个宫女的,不就是洗衣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必要她们都付出代价。”她走过我的身边,我洗一件,她就拿到水池去淘干净。
我笑笑,我是无心之人,我怕争得头破血洗。我还是喜欢过我的闲云野鹤的生活。
过了好一会,她从背后抱住了我:“倪初雪,幸好有你。”
“我是你的姐姐,梨香,我一身汗呢?我们姐妹齐心洗完了,早些回去睡,以后,别跟她们对着干,我们尚是新进宫的宫女,没有权势,没有人脉,吃亏的是我们。”
在这一堆汗味十足的地方,谈不出什么清香淡雅,可是,我觉得有舒心了。
她洗涤着衣服,闪着银光的水轻轻作响,一边拧着水一边说:“可是,她们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有些人就分在那么好的地方?”
发泄吧,她发泄出来就没有什么事了,只要想通了就好,这宫里,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也许她觉得自已是微不足道的,她不甘心,她愤怒,不像秦淮那里,天天围着她转的人,多不胜数。她觉得冷落了,她生气。
无论她在宫里受不受人重视,我永远都会牵挂着她的。
“梨香,何必和别人攀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等你吃够了这些苦头,你也什以也不怕的了。”我倒是不知道伴在丽妃的身边是什么美差,得宠之人,通常脾气不好,再说了,皇上那么多妃子,不可能夜夜宠幸丽妃,女人一旦失宠,就会拿着宫女出气。
或者进一步说,一个妃子得宠,多少眼睛在看着,什么陷害啊,见不得人的事,都会少不了,宫女,就免不了要受罚了。
我这般想,我竟然不知道,我还越的想对了一些事。
二姐妹一条心,其乐也融融啊。
大半夜的时候,大堆的衣服已经洗完,晾上去,觉得有一种快慰,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汗水贴着衣服很不舒服,已是三更了吧,也没有什么人,我晾衣服的时候,看到梨香已坐在那一头熟睡了,真是累坏她了。
那么多的衣服,像是屏幕一样,我想,我偷偷擦洗下身子也没有人会看到的。
这里还有宫女的衣服,也可以换一身干净的,不然明天我没有时间打理自个。
我滑下水池,清凉的水很舒服,这里从山上引下来的清泉水,下面铺的是大理石,劳累了一整天的身子,舒服地叹息着,我仰起头看到满天的繁星,有些迷离,那般遥远,我听说,一个星星代表着一个人,那一个是我呢?我连角落都沾不上吧,连看也看不到,只看花了一双眼,垂下头,细细地搓洗着一头的青丝,满头是汗,我也是受不了的。
四处看看,快速地将衣服褪下肩胛,只露出雪白的肩,掬起清凉的水,洗着。
好舒服啊,一天的劳累都几乎消除了。
“谁在那里?”一声厉喝,惊得我十魂少了八魄。
这是男人的声音,我脸色一白,来不及拉高衣服,赶紧转过头去。
“别动。”背后的那人冷冷地说着。
我一动也不敢动,我紧紧地咬着牙。
过了好一会,背后的人开口了:“原来是个女人?”
我赶紧要拉下衣服。上衣,几乎是让我褪到了腰间啊,害怕似乎有些消失,羞红浮上了脸。
“叫你别动?”那声音又不悦地叫着,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