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子却因为靠着山壁,被遮挡了不少的日光,显得有些昏暗。
值守的侍卫也是一夜未眠,站了一夜的岗,看到天蒙蒙亮了,一个个地又重新抖擞起精神,盼着皇上早日归来,也免去了自己彻夜轮岗之苦。
这时,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惊动了所有棠怜殿内的侍卫们。
棠怜殿的大门被人一脚给踢开了,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在山中回 荡。
侍卫们都绷紧了神经,摆开阵势看到底是谁在捣乱。而值守在前门的侍卫正要上前查看,却被一只绣着金龙的漆黑长靴一脚给踹到在地。
“你们这群废物!给朕滚开!”
带着一脸的怒火,龙天仰踹开了上前的侍卫,急急地直奔后院。
而一众侍卫看到皇帝如此震怒,只得齐齐伏地,动弹不得,稍微胆小些的侍卫从未见过皇帝发如此大的火,吓得浑身发抖。
棠怜殿后院子。
龙天仰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人揪心的景象。
缱绻斜倚在地,双手紧紧地捂住下腹的位置,双腿也是高高提起,将腹部挡住。秀发微乱,双目紧闭。一抹薄唇已经丝毫没有了血色,抿地很紧。一脸的苍白,额上不知时冷汗还是露水,早已湿透了额前散落的发丝,如今正紧贴在脸颊之上。墨色的一缕乱发更加显得缱绻脸色如纸般地苍白。
看的龙天仰心像绞着一般地心疼,正待冲上前去扶起缱绻,却被身后跟随的龙怀庭一把拉住了!
“皇兄,稍等!”龙怀庭看到龙天仰一脸焦急的样子。只得出言 道:“待臣弟上前看看。若皇上慌乱中误动了缱绻。后果将会不堪设 想。”
龙天仰这才止住身形,拉过龙怀庭到缱绻身前。
龙怀庭缓缓蹲下,双眉不由自主地便皱起了,看着眼前虚弱的犹如掉落地梨花瓣般,是那样地苍白和轻盈。
细细看了缱绻的身下,确认了并没有任何的血迹。抬起三指搭在缱绻的脉门之上,半晌儿,龙怀庭这才如释重负般地长长地舒了一口起。
转头,龙怀庭望向龙天仰。轻声道:“皇兄,让怀庭来吧。凝修媛此时身子极弱,虽然脉象看并未伤及胎儿,但若是一个不小心…”
话未说完,龙天仰已经打断了龙怀庭的说话,赶忙点头道:“朕听你的。只要缱绻平安,保住她腹中孩儿就行。”
得了皇帝允许。龙怀庭回身,先是动作极为轻缓地将两只手分别穿过缱绻的肩头和膝关节后面,然后便是慢慢的将手臂抬起,将缱绻从侧躺在地上的姿势改为放入自己地怀中。
可能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轻轻地抱自己。原本极度虚弱已经昏迷过去好久的缱绻竟恍然间幽幽转醒了…
几乎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缱绻只是来得及微微抬眼,便瞥见了一脸面色冷峻却在溢满焦急神色的龙怀庭。
心几乎是在下一刻便安了下去,下意识地想到:他来了,有了他,孩子应该就能保住了吧。
而此时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到缱绻的龙怀庭却并未注意到,缱绻幽幽闭眼时。薄唇已不再紧抿,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谁知道,片刻的清醒后,缱绻迎来的,竟是漫长的昏迷。
整整六天,缱绻都没有再醒过来。
这六天里,缱绻身体一直忽冷忽热地,不停地冒出冷汗。无论喂食任何东西都紧闭着嘴唇。急得龙天仰想热锅上地蚂蚁,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灼的状态。
棠怜殿内。龙天仰和龙怀庭两兄弟也几乎不眠不休了六天了。
“怀庭,为什么都
天了,缱绻还是昏迷不醒。再加上不吃不喝…”龙 怀庭,同样的问话,仿佛都重复了上千遍。
“皇兄,有臣弟的‘天命延露’作保,凝修媛就算不吃不喝一个月也无妨。”龙怀庭仍旧是不厌其烦地向龙天仰解释。
“但是,如果她在今夜都还不能转醒。我怕,她会步上宜充仪地后尘…”摇摇头,紧抿着双唇,龙怀庭欲言又止。
“宛晴如今只有在床榻上度过自己的下半生,朕不要缱绻也是这样的下场!”龙天仰听了龙怀庭的话,双眉紧紧皱起,喃喃而言,让人心酸。
就在龙天仰和龙怀庭回到皇家别苑的那天清晨,太医就已经宣布了叶宛晴的结果:终身卧床,昏迷不醒。孩子虽然保住了,可想象一下,若母亲昏迷不醒,孩子又怎么能够安然诞生呢?不过是拖上一日算一日罢了。如果哪天孩子保不住了,叶宛晴地性命也就岌岌可危。
已经失去了半个叶宛晴,也已经注定了要失去叶宛晴所怀的骨肉。龙天仰对自己在那个节骨眼上入林狩猎很是自责。
那时,因为觉得缱绻对待自己的态度在临幸了李双瞳后太过冷漠和无谓,而自己看着缱绻的笑容就觉得心酸,所以才想拉着龙怀庭到山里狩猎,好好散散心情。却没想到,短短一日一夜,整个皇家别苑内就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让龙天仰措手不及!
一种深深的自责总是无力地萦绕在龙天仰的心头…
六天来,龙天仰几乎没有踏出棠怜殿一步,不眠不休地守在苏缱绻的床前,得空了就拉住缱绻地手,不停的呼唤…
而龙怀庭也没有丝毫地懈怠,整个棠怜殿已经被他叫人从九掖城拿来的各种珍惜药材给塞满了,碧荷、邀红、小升子、小义子等人也被从九掖城给招来了。每天紫儿和翠娘都轮流守着内侍们煎药,所以,这个雾峰山也都好似弥漫了药味一般,愁苦滋味深浓。
也亏得缱绻这昏迷的几日,让龙天仰无暇顾及追究两位宠妃接连遭到伤害的事儿。曾经对皇后放下的狠话,也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变得淡了些。
不过,暂时无暇顾及,并表示不会追究,皇后这几日过得是如履薄冰,提心吊胆。连带平时极为嚣张的岳翩跹和柳娇倩也规矩了许多,个个儿都闭门不出,免得被皇后阴晴不定的脾气给当作炮灰。
兰悦梓倒是殷情,每日都会到棠怜殿探望缱绻的病情。虽然皇帝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但看到兰悦梓来的勤快,似是真的关心缱绻,便也在今日放了兰悦梓进入内堂亲眼看一看缱绻。
推开屋门,兰悦梓一进屋就被一股子药味儿个突然灌入鼻端。皱起秀眉,兰悦梓脸上有着和平时温婉样儿完全不同的嫌恶表情。
轻轻渡步到缱绻的床前,看着缱绻紧闭的双眼,兰悦梓皱起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出现在唇边,兰悦梓不由得想,苏缱绻如果也像叶宛晴一般,就这样继续昏睡下去该多好呢。一个叶宛晴已经成了个废人,如今,她苏缱绻也差不了多少。老天,好像永远都是站在自己这边似的,无论自己心里想什么,都会成真一般。
呆了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意思,兰悦梓就出去了。临走时还千万地叮嘱了皇帝,要注意保重身体。
看到皇帝眼里流露的欣赏,兰悦梓知道,现如今,皇后和岳翩跹等人已经被龙天仰不待见了,缱绻和叶宛晴又尚在昏迷之中,此时皇帝唯一可以依靠的女人就只有自己了,这个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儿。结果好坏,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抓得住了。
卷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悔意
卷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悔意
七天的夜里,是龙怀庭努力的最后限期。对于缱绻来 重要的一个夜晚。如果今夜缱绻还不能真正地醒来,等待她的或许是同叶宛晴一样的命运。
因为重要,所以龙天仰更是一步不离地守在缱绻的床前,一脸的愁色哪里能让人看出他那是至尊天下的皇帝呢!
龙怀庭也丝毫没有懈怠。
七天来,龙怀庭使出了自己学医以来的浑身解数,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再一次地后悔。
是的,在黄芝林奔驰到龙天仰面前,告诉缱绻被皇后囚禁在棠怜殿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在知道缱绻不但被囚禁,而且还是一直跪在地上的时候,他的悔恨就更加的深了!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告诉了皇帝,现如今被囚禁在棠怜殿的缱绻早就已经怀有了近一月的身孕。一个孕妇被跪上一夜,很可能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一尸两命!
但是,看着发疯似地奔回皇家别苑的龙天仰,龙怀庭却又再一次地后悔了。对于缱绻,他的关心只能是被严严实实地锁在内心。可龙天 仰,他却能毫无顾及地表达出来,这个时候,伴随着后悔的,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羡慕。
即便是龙天仰做皇帝的时候,龙怀庭都从未有过羡慕的感觉。
直到遇见了苏缱绻,那个永远都带着淡然目光冷眼看着九掖城的女人的时候,龙怀庭才对龙天仰有了一丝丝的羡慕,但那都是不明显的。因为龙怀庭知道,无论龙天仰有多少个女人,他的那些女人却只能有龙天仰这一个男人,如此而已。
所以对于苏缱绻,无论自己有多么在意,永远也只是停驻在心头的一抹倩影而已。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与权利去表露自己对她的关 心。有地也只能是自己站在皇帝兄弟地立场,帮助皇帝,如此而已。
所以,龙怀庭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让自己的心对苏缱绻蒙上一层爱慕;后悔自己为何总是禁不住苏缱绻的求情,答应为她保守已经怀有身孕的秘密;后悔自己为何不活得再洒脱一些,在情不自禁之后就完全不要再将她放在心上;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些,就不顾一切地从皇帝手里抢走苏缱绻,让她真正地成为属于自己的女人…
不过,无论心中有多少的悔意。如今的龙怀庭也只有深埋心底。对于皇帝,对于苏缱绻,来来去去,也只能是一如当初罢了。
现在看到龙天仰对缱绻如此用心,龙怀庭的心头也舒服了许多。至少,有了皇帝的关心,在这宫里头。就会有了多一层地保护。
思绪翻转,龙怀庭就这样端坐在离缱绻床榻不远的茶桌上,目光透过茶杯直直的射在缱绻苍白的脸上。
好似错觉一般,龙怀庭竟觉得。缱绻的睫毛好像微微颤动了一下。
“噌”地一下站起来,龙怀庭急急上前,向皇帝问道:“皇兄,你可曾发觉刚才凝修媛的睫毛动了一下?”
“有么!”龙天仰很是惊讶,转头望着龙怀庭问。
“臣弟也不敢确定,让臣弟给她把把脉。”龙怀庭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好吧。”龙天仰起身。给龙怀庭腾出了空间。
搭起三指放在缱绻地细腕之上,细细感觉了一会儿,发觉并未有什么变化,龙怀庭叹了口气,便起身了。
“没有么!”龙天仰赶紧问。
看到皇帝满含期待的眼神,龙怀庭也有些不忍了,轻声道:“或许是臣弟眼花了吧。”
明显流露出一些失望,龙天仰抬手搭住龙怀庭的肩膀。道:“这几日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太医早在第二日就宣布了和叶宛晴同样的结 果。你能将缱绻地希望延续了七日。若最后…”
仿佛是不忍心说出那几个字,龙天仰转开话由,又道:“去休息 吧。让你陪着朕不眠不休地照顾缱绻,真是难为你了。”
“还有三刻便是子时中了,若那时凝修媛再不转醒,皇兄你千万不要太过…”
龙怀庭话未说完,龙天仰就突然打断了他,上千搭住他的双肩,有些用力地摇晃:“你平时对自己的医术不是很自信么。怎么,如今却变得如此地不自信起来!”
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对龙怀庭发难,龙天仰焦躁地挥了挥手,面上对龙怀庭勉强浮起一丝抱歉的笑容。
放开龙怀庭,转而走到缱绻的榻前坐下,龙天仰拉起缱绻的手,喃喃道:“朕再允许你睡上三刻,但三刻之后,你一定要醒来,知道么缱绻。你醒来,听朕给你说声对不起。这三个字朕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 过。但这是朕欠你地。朕曾经在 兰树下对你承诺过,绝对不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朕却食言了…”
看着龙天仰流露出来的真情,龙怀庭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 身,便推门而出了。
是啊!如今,自己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却还是无法救醒昏迷中的她。也无法让自己尊敬的皇兄少些担心。渡步来到前院,抬眼望着天上一轮清朗的明月,龙怀庭只想要一醉,才能解开自己心头的那千愁。
并未注意到龙怀庭地离去,龙天仰还在紧紧地握着缱绻的双手。
目光深刻地仿佛要透过缱绻地脸直到心里一般,龙天仰的目光未曾离开过片刻。七天的煎熬对于龙天仰来说都不算什么,那毕竟还是充满着希望的七天。可剩下的这三刻钟却异常的难熬般,时光流逝地尤其漫长…
握着缱绻的一双手都有些麻了,龙天仰的耐性也在这个时候快要耗尽了。重重的一声叹气,龙天仰喃喃道:“凝儿,难道你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望着缱绻苍白平静的面容,龙天仰苦笑了一声,又道:“我知道,我不该在你的棠怜殿里临幸她人,这样会让你伤心。我也知道,你笑着对我说你无所谓的时候,其实你心里是介意的。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我是皇帝,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过丝毫的怯意。”
抬起一只手扶上缱绻的面颊,触手的感觉仍旧是那样的光滑如丝,凝脂如玉。龙天仰又低声道:“你可知道,无论我离你多近,你却总是让我感觉不到你就在身边。可好不容易被努力敲开的心门,却在又让我亲手把它给关上了。你如果就这样不理我了,是想我,内疚一辈子 么…”
卷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转醒
卷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转醒
静躺在床榻上的缱绻面色苍白如纸。深深的睫毛呈现 月般好看的弧度。
原本已经静静舒展了近七日的睫羽,此刻,竟突然地跳动了一 下…
不可思议地紧紧盯住缱绻的脸,龙天仰丝毫不敢移开自己的目光,仔细再仔细地,几乎都将呼吸给秉住了…
怕自己也像龙怀庭那样只是眼花了,龙天仰将脸凑近缱绻,低声唤着:“缱绻——”
缱绻的睫毛在这声呼唤下,竟又轻轻跳动了一下…
一种狂喜的神情瞬间涌上龙天仰的面上,强忍住内心的激动,龙天仰又唤了一声:“缱绻,你醒了么?”
仿佛是睡了很久很久,此时的缱绻直觉全身的痛意都一股脑儿地袭来了般,眉头轻轻蹙起,“唔~”的一声呻 ..: 就慢慢地慢慢地打开了…
当久违的亮光射入自己眼帘的同时,缱绻还看到了一张充满了复杂表情的一张脸。那张脸上写满了欣喜、疲惫、愧疚…
轻轻抬手,扶上龙天仰生满胡茬的下巴,一滴清泪就那样从缱绻的眼角滑落下去,一种心酸的感觉瞬间就代替了身体的疼痛,让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涌出来了。
“凝儿,你…”
龙天仰喉头如今发出的声音已经变得颤巍巍地,而且极轻,生怕自己太过大声,就会把虚弱地犹如纸片般地缱绻惊动一般。
“是的,我醒了…”
其实,一刻钟之前缱绻就已经慢慢地恢复了感知能力。龙天仰那一番深情真切的话语也几乎一字不漏地灌入了缱绻的耳际。
第一次,龙天仰在自己的面前没有称他为“朕”,而是“我”,缱绻竟觉得,无论他曾经怎样让自己伤心过,能让皇帝放下自己的身份。和一个嫔妃“你我”相称。有这样的态度,也就足够了。
“你好好休息,我让怀庭进来看看。”
起身,龙天仰扶了缱绻的额头,动作轻柔而又宠溺。
淡淡扯出一个笑容,缱绻眨了眨眼。此时她实在没有点头地力气 了。
正要转身离去,似是突然想起,龙天仰猛然转头,认真地对缱绻 说:“可不许再睡过去了!”
缱绻看着龙天仰地样子。笑意也更浓了。
几乎只是耽搁了片刻,龙天仰又似一阵风样地回来了。随着他进屋的,还有龙怀庭。
笑容渐渐收起,缱绻突然想起,自己昏倒前被一双有力的臂弯小心翼翼的环起,而支撑着睁开眼看到的就和现在是一张一摸一样,冷冽而寂寞的脸。看着看着。缱绻突然发现,虽然现在的他面无表情,但眼底偶尔闪过的关心,以及脸上明显的憔悴。却是怎样也无法掩饰地。
和龙天仰的惊喜而又小心翼翼不同,龙怀庭显得很冷静。
渡步上前,伸出三指搭在缱绻的腕上,龙怀庭别过缱绻的目光,认真地为缱绻把起脉来。
片刻的宁静过后,龙怀庭终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一抹笑意也终于浮现在了冷峻的脸上。起身。龙怀庭对着龙天仰微微点头:“恭喜皇兄,母子均安。”
也好像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似的,龙天仰脸上这才彻底地露出了安心地表情,重重的对着龙怀庭点了点头,满眼的感激之情。
“你——”
缱绻听到那句“母子均安”很是有些意外,眉头蹙起,似是询问,却始终没有什么力气说出余下的问话。
见缱绻这样。龙天仰赶忙起身,捧起缱绻地一只小手。温柔的眼光扫过缱绻的小腹,直到注视着回复了少许颜色的脸上,这才轻声道: “怀庭都告诉朕了。若不是这次意外,你还想瞒朕多久呢!”
“我——”
缱绻看到龙天仰笑意盈盈的脸,心里突然有了些失望。或许,他对我的关心里,多少都有腹中胎儿地原因吧…
“笨女人——”龙天仰没有发现缱绻的那一点点异样,只是接着说道:“你若早些告诉朕,哪里会受这些苦呢。你可知道,若最后这一刻你还未苏醒,有可能会像宛晴一样啊!”
“宛晴?”缱绻用力地挤出了两个字。
对啊,自己是因为叶宛晴摔倒而弄成这个样子的。如今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了,叶宛晴以及她腹中的孩儿,如今又面临了什么下场呢?
“宛晴她”,龙天仰欲言又止,有些犹豫,半晌儿才道:“宛晴或许会一辈子都无法苏醒了。孩子虽然还在,但失去是早晚的事情——,朕——,是朕太过大意了——”
有些自责,龙天仰深深蹙眉。
摇摇头,缱绻反手过来轻轻搭住龙天仰的大手,喃喃道:“皇 上…”
抬眼,看着缱绻,龙天仰这才回复了笑容:“还好,上天没有把你也从朕的身边夺走。要是缱绻你也一直那样昏迷不醒,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啊。”
“皇兄。”
身后地龙怀庭上前一步,道:“皇兄,凝修媛富厚。若她不是一直紧紧的护住腹部,可能孩子早就掉了,这除了母亲地天性,也是对孩子深深的爱才有的本能动作吧。”
听了龙怀庭的话,缱绻又从眼角滴出一滴浅泪,轻声道:“臣妾当时什么都不怕,就怕孩子若没有了…”
“好了,缱绻”龙天仰突然打断了缱绻的说话,温柔道:“才醒 来,就少费些精神说话吧。好好休息才是。”
点点头,缱绻也确实需要更多的静养,没有说话,便又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龙天仰给龙怀庭一个示意的眼神,两人便轻缓地出了缱绻的屋子。
深夜的雾峰山有些凉意。偶有鸟兽鸣叫声,却显得更加悠远寂静。
立在棠怜殿的前院里,月下雪白的梨花衬着两个身着白衫的修长男子,那样的画面,竟是绝美的。
两兄弟七天的不眠不休,换来了苏缱绻的幽幽转醒。虽然疲惫,但两人竟都没有一丝的睡意,彷佛满怀了心事。
“怀庭,有句话朕憋了七日了,如今,却又不得不问。”龙天仰仰头望月,剑眉舒展,眸子里反射出的浅浅月光有些寒冷…..
“皇兄要问什么,怀庭知道。”
龙怀庭没有望月,只是遥看着枝头的白梨棠花,无论月光有多么皎洁,竟都深深地沉入了漆黑的眸子中,只有点点清浅朦胧的光影泛出。
“你既然知道,那朕要一个解释!”龙天仰突然回头,微眯眼睛,双眉皱起,冷峻逼人。
卷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质问
卷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质问
到龙天仰露出如此表情,龙怀庭只是一叹,轻微的摇
“皇兄莫非认为,若凝修媛怀孕的事儿早日大白天下,就不会受今日之苦么?”一弯冷笑挂在唇边,龙怀庭话中颇有些不敬。
“若朕早些知道,缱绻自然就不会受那些个苦的。朕就不相信,穆华胭能有那样大的胆子,敢将怀有身孕的缱绻下令跪上一夜!”龙天仰有些愠怒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龙怀庭道:“到时候,说不定就像宜充仪般,对于凝修媛,皇兄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龙天仰直视着龙怀庭的眼睛。
片刻,龙天仰才狠狠地憋出几个字来:“莫非你在暗示朕,宛晴的失足也像缱绻被罚跪一样,也是人为!”
回首,龙怀庭轻轻摇了摇头,道:“臣弟不知,但臣弟敢说,若是缱绻有孕的消息一早就走漏了,面对的恐怕就不止是下跪这么简单的惩罚了,有可能,是更为残忍的伤害!”
“够了,你不要胡乱猜测——”龙天仰有些动气,咬着牙,从牙缝里逼出了这几个字。
“叶宛晴坠落的时候正巧在棠怜殿。棠怜殿正巧是皇兄你最宠爱妃子的寝宫。想来一个对孩子如此重视的女人,又怎会不小心从那短短十几级的阶梯坠落呢?叶宛晴若上下次阶梯,必然除了有侍女的搀扶之 外,还有自己的千般地小心翼翼吧。如此巧合的事情,皇兄认为,这一切都是偶然么?”
龙怀庭却不顾龙天仰的动怒,只是一连串的反问,竟一字一句敲打进了龙天仰的内心。
“朕不信,真有人在后宫兴风作浪,如此胆大。竟缕缕要害朕的孩子。”龙天仰双眉高扬。龙威怒显。
“皇兄,历代皇朝,帝位之争不可避免。当初,若不是母后精明手段,皇兄又岂能轻易登上大宝呢!”龙怀庭似是有感而发,轻声叹道。
“当年,地确曾有过皇位之争。那也是因为父皇突然离世造成地。可如今,朕正当壮年,难不成。也会有太子之位的争夺吗?”龙天仰不信。
“未雨绸缪,防范未然,或许才是更加稳当的吧。”龙怀庭道: “后宫是女人的战场,而未来的皇位就是胜利品。皇兄以为,到手的战果,任何人会轻易地放弃么!”
回首,龙怀庭直视着龙天仰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凝修媛将要面临的阴谋和陷害,或许,这,才刚刚开始…”
顿了顿。龙怀庭继续道:“若皇兄就此松懈,凝修媛很可能会步上以前几个怀孕妃嫔的后尘。皇兄一定要多加小心,更加不能忘记对她地保护。若想母子平安,就一定要防住从后宫伸出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