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一旦相通了就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了。”

“啊!小姐,您千万别想不开啊。”雪梅和雪兰大惊失色,立刻扑上来,防止柳贵人做出什么不妥当的行为。

雪竹额上滴下一滴汗,这柳贵人转性转得也太极端了吧。

“干什么,干什么,想以下犯上吗?通通都闪开!”柳贵人柳眉倒竖,乍一看,还颇有威严。

“小姐…”雪梅和雪兰两人泪光闪闪。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柳贵人烦躁的踢了踢腿,又牵到了伤处,痛得她龇牙咧嘴。

“主子,还是用热水泡一下吧,搽上药几天就好。”雪竹拾起翻倒在地上的水盆。

“好吧好吧,动作快点,痛死我了。”

雪竹重新打了盆热水,柳贵人再也不嫌热水烫脚,一泡就是一刻钟,直到热水变温水才罢休。

擦干水之后,雪竹拿了块干的布巾垫在大腿上,把柳贵人的左脚放在布巾上,挖了一坨药膏抹在伤处,开始给她按摩。

“呀~~~!”雪竹才刚用劲,柳贵人就痛得仰倒在床上,没想到眼前这个体形瘦小的使唤丫头竟然有那么大的手劲。

“那是我的脚,不是你们乡下的粗麻绳,轻点!”

“主子,不揉不活血,不然搽了药也没用,忍着点,马上就好。”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柳贵人肯乖乖配合,哪有放过的道理。

雪竹向身后三人使了个眼色,在这方面已经默契无比的三个丫头立刻上前,把柳贵人牢牢的按在床上。

“啊~~~!!轻~点!”

雪竹下手很重,似是决心要把那硬硬的脚踝给生生的揉成软面。柳贵人痛得抻直了脖子,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清晰可数。

那三个丫头更加不敢放手,就怕她们一下没抓住的话,柳贵人会发生什么意外。

当然,意外不至于,雪竹前世好歹也是拥有职业证书的推拿师,可不是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山野村姑,别看柳贵人痛苦难耐,但其实这个酷刑根本没有维持太长时间,桌上的茶尚未凉下来按摩就结束了。

雪兰和雪菊瞪大了眼睛看着雪竹,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还真没想到这小小的丫头竟然还有这样一手本事。

雪梅倒没多吃惊,她以为这也是雪竹为了照顾病中的母亲而向大夫学来的技术。

“好了,主子,奴婢现在给您包扎起来,您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再上一次药。”

“啊~~~~,还要?!”柳贵人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声音都发颤。

“主子,您的脚已经耽误了治疗,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越严重,到时候受的苦更大,您也不想整天呆在房间里看不到外面的阳光吧?”

“好…好吧,晚上再按摩一次。”柳贵人妥协了,健康最重要,健康的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主子请只管放宽心,只要好好调养,您的脚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柳贵人又一哆嗦,后遗症?她可不要!

于是,柳贵人乖乖的接受治疗,再痛再苦她也咬着牙承受下来。

***************************************************************************

因为乔贵人那错误的行为而让芳菲院所有贵人们都受到了禁足的惩罚,一个月不能踏出芳菲院半步,能自由出入的只有下人,而皇上也再没点人侍寝,似乎已经将这个院子给忘到了脑后。

贵人们的日子也都不好过,还是青春年华的少女,哪受得了这样的孤独寂寞,刚开始几天大家表现还都正常,那两派人泾渭分明,各过各的,可没几天,两派人马又针锋相对起来,逮着点机会就要讽刺对方几句,整个院子成天吵吵嚷嚷的,真是一天不吵架就浑身难受似的。

那时候,柳贵人因为雪竹的悉心照顾,伤势渐好,甚至可以拄着双拐一个人从屋里走到院子里。不用再局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柳贵人的心情也逐渐恢复过来,情绪不再反复无常。

见到柳贵人出来,那些闲极无聊的贵人们自然就会围上来与她说话,询问一下她的伤势,安慰两句。

可是聊着聊着话题就偏了,转到了皇上身上去了。

“都是那个姓乔的不好,害得我们这么惨。这要是过了一个月,皇上不记得咱们了怎么办啊?”

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再细想又不太可能。

“不可能的,咱们都是今年新进来的,皇上的瘾还没有过足,不会那么快失去兴趣的,咱们现在都是被那姓乔的连累的,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

“反正我是无所谓,记得也罢,不记得也罢,我只要过我的太平日子就是了。”有贵人故做潇洒的挥了挥手中的锦帕,好似不以为然。

“那到是,反正你也没有侍寝过,记不记得真的是没有太大区别,说不定皇上早已对你已经没有印象了。”立刻有贵人予以嘲讽。

“你…”那贵人立刻就白了脸,锦帕在手里被拧成了绳,刚才那云淡风轻的气质荡然无存。

“你们就算侍寝过了又怎样,15个人里真正被宠幸的只有那姓乔的,等满了禁足期,谁知道皇上又会点谁的名呢。”不能让对方的气焰太嚣张了,另一边的人立刻支援自己的姐妹,予以还击。

“就是就是,承过恩又怎样,一旦不再需要,还不是个可怜虫。”

“唉,至少我们不曾辱了自己进宫的使命,这一生多多少少还有一次,龙床还真是舒服啊。”

这下,那些没有侍寝的贵人们脸都绿了,这可是戳到她们的痛处上了。她们别说龙床是什么样子了,就连从芳菲院到皇上的寝宫该怎么走都不知道呢。

“要我说,皇上不记得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大不了大家以后都住到冷宫去,我是无所谓,到了30岁还可以出宫与家人团聚,其他的人就老死在宫里吧。”

柳贵人似乎是累了,说完这话就站起身拄着双拐在雪梅和雪兰的搀扶下一拐一拐的回屋,而她身后的那群贵人们却都个个的大变脸色。

“该死的,一个破瘸子,说的话这么狠。”

“理她干嘛,不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嘛,哼哼,说的到是好,30岁后出宫,也不嫌丢人。”

“就她那样的,就是有机会也轮不到她。”

“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药,身上臭死了,活像七、八天没沐浴似的。”

“得了吧,跌打药是那味道吗?根本就是七、八天没沐浴嘛。”

“哦呵呵呵呵…”

刚刚还互相攻击的两派人又集中火力开向了越走越远的柳贵人了。

清脆的笑声随风肆意飘散,走在前面的柳贵人虽然没有回头,可她拄着拐杖的手的指关节却明显泛白。

“小姐,别与她们治气,她们不知好歹不值得我们做好人。”得进了屋回了房,雪梅和雪兰连忙劝慰自家小姐。

“谁管她们死活?”柳贵人斜了一下眼睛,似是气愤又好像不是。

“那小姐是…?”毕竟是从小伺候自家小姐,柳贵人是生气还是高兴,雪梅和雪兰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是讨厌那跌打药的味道,当初我就说了那味道是臭不可闻,可你们偏偏要给我抹上,这下可好,让人笑话了吧。”

“小姐,跌打药膏的味道都是那样的,她们那是存心气你呢,奴婢就不相信,她们这一生也不会用到这个药。”

“不行,你们去内务院多领些香料来,我就不信盖不掉身上的这药味。”

“可是,小姐,香料都是按月定量发的,这个月的已经发过一次了。”

“不碍的,就是多花点银子的事,好药拿不到,一点香料还拿不到吗,去吧。”

“是,小姐。”

雪梅和雪兰伺候柳贵人躺下休息,然后雪兰在旁边守候,雪梅则去内务院想办法弄点香料,但这毕竟是不符合规矩的事,而且柳贵人既不是受宠的嫔妃,也不是高级的嫔妃,至于最后能弄来多少就看银子的魅力有多大了。

雪竹去了趟针工局,拿来了给贵人做的新衣物,同时还见到了被贬到针工局去做工的乔秀女,如今的她当然没了当时的风光,虽然看在她秀女的身份上没人刻意为难她,但日子终究不那么好过,每日要赶工为宫里上上下下的人制作衣物,有一点没做好都要受到管事嬷嬷或主事太监的骂。

雪竹看她这狼狈模样也替她可怜,原本可以飞黄腾达,哪晓得一步错,满盘输,也不知道有没有连累到她的家人。不过想那乔大人就算知道了也肯定无力营救,毕竟已经是皇上的人了,除非死,否则是出不了宫的。

唉,与其同情她,不如想想怎么让自

第二卷 进宫 第9章 主子不好伺候下人要多担待

背着装满衣物的大包袱,雪竹有点气喘的往回走,心里想着果然是级别决定待遇啊,高级一点的主子都是针工局的下人亲自送上门,她家的主子得身新衣服还得自己的丫头去领,走得她腿都快断了。

“雪竹,你才回来啊,衣领领到了?”拐上通往芳菲院的小路时,去内务院的雪梅也正好从另一条岔路上过来。

“是啊,雪梅姐,这么一大包,从里到外的都有。”雪竹拍拍背上的包袱,停下脚步笑眯眯的等着雪梅走上前来。

“雪梅姐,你这是从哪来啊?”

“还能从哪,内务院呗,咱们主子被那些贵人们给寒碜了,说是她身上的药味太臭,像是好几天没洗澡似的。主子特意让我去内务院领些香料盖掉身上的药味。”雪梅本就离雪竹不远,一句话的工夫她已经与雪竹并肩,两人一起向芳菲院走去。

“雪梅姐,跌打药就是那种味道,不是用点香料就盖得掉的,再说这气候也渐渐的暖了,药味和香料味混在一起,再加上汗味,只怕那些贵人们更有难听的话说。”

雪竹觉得那柳贵人有点小题大做,跌打药的味道再难闻也不至于像是几天没洗澡的馊味。

“唉,我哪里不知道呢,可是小姐不听劝呐,你也知道的,女人在这方面是很在意别人的评价的。”

“那到是,真希望主子能快点好起来。”雪梅那样说,雪竹也无话了。

“这些天有你的照顾,小姐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了,真没看出来,你对这方面蛮有研究的。”

“嗨,你是不知道我家里两个幼弟有多调皮,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扭伤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

“真叫人羡慕,我连爹娘长什么样都没有印象就被卖进柳府做丫头,也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弟妹。”雪梅有点伤感,自幼没有爹娘疼的孩子,倒是真的羡慕雪竹可以在父母身边长大。

“雪梅姐,也别这么说,人命天定,你自幼跟着主子见的都是大世面,我虽然长在父母身边,可就是一个乡下丫头。”

“呵呵,你倒是会说。”雪梅抿嘴笑笑,像个大姐姐似的拍拍雪竹的脑袋,“走吧,主子该等急了。”

那两人回了屋,柳贵人小憩刚醒,正在雪兰的伺候下重新梳装,见到雪梅和雪竹进来也只是眼睛淡淡的瞟了她们一眼。

“衣服整理一下放到柜子里就行了,雪梅,拿来了多少香料?”

“小姐,只是些寻常的香料,费了不少银子,内务院的主事只给了少许。”雪梅从怀里拿出几个纸包一个个的展开,看那些香料的量,也就和平时差不了多少。

“真是废物,去了这么半天才弄来这么点!”柳贵人非常的不高兴,抓过桌上的木梳就朝雪梅扔去,雪梅不敢闪躲,那木梳正好砸在她的鼻梁上弹开来落到地上,雪梅只觉得鼻子一痛然后鼻下一热,似乎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流下来,用手一摸,手掌上红红的。

雪竹正在把衣服一件件的放进柜子里,听到身后动静略微回了一下头,悄悄的拿眼角瞄了一下,不敢再多看两眼,迅速的完成手上的工作,快步的退下。

还以为柳贵人的脾气好了呢,原来还是老样子。

雪菊在自己房里缝制自己的贴身衣物,今天是她轮休,原本打了申请要出宫,却被退了回来,理由是怕芳菲院的主子寂寞,这一个月都不会准芳菲院丫头们的出宫申请,所以她打扫了一遍之后就呆在房间里做自己的私事。

在雪竹看来,这个理由无非是怕贵人们打发自己的丫头利用出宫的机会去家里报信,让家里的大人们想办法给皇上施加压力,好早点解了这禁足的惩罚。

也不知道这主意是上头暗示的还是下面的人自己想出来的,倒真的是滴水不漏。

“雪竹,你回来了啊。”听到推门的声音,雪菊抬头看了一眼,扬起笑容。

“嗯。”雪竹拿了手巾走到水盆边,就着里面的清水擦了把脸,这一来一回走得她出一身的汗。

“刚才好像听到主子房里有什么声音,那边怎么了?”

“还能怎么,主子又生气了呗。”

“啊?主子又是为了什么生气啊?”

“那些贵人们说主子身上气味难闻,主子生气了,让雪梅去弄点香料盖盖,可是呀…,唉…”

“雪梅姐是不是没弄来多少?想也知道,咱们主子又不是得宠的主子,那些人哪会巴结,雪竹,你说咱们主子还有机会吗?”

“怎么了?干嘛这么问?你以前不是不关心的吗?”

“唉,雪竹,你难道想跟着主子去冷宫吃糠咽菜?反正我是不想,我这么年轻,才不要在冷宫里白白度过十年光阴。”

雪竹沉默,与雪菊相反,只要能远离后宫无尽的纷争,十年后她能平安离宫,去哪做事她都不是特别在乎,就算是冷宫她也能安安稳稳的呆下来,医生的基本素质之一就是耐心。

“肯定还有机会的,如果皇上真的不要这些新贵人了,会直接下旨扔到冷宫去的,没必要罚她们禁足,这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这道理我也懂,可…”雪菊抬头望了望门口,确定没人偷听,又压低了声音,“…咱主子有那本钱嘛?”

“这谁知道,我们只是打扫卫生的粗使丫头,主子的私事哪是我们能打听的,这种事,就得看命。”雪竹洗了把手巾拧干晾在架子上,然后把水盆里的水从房间窗口倒在屋子后面,又从房间一角的水桶里舀了半盆干净的清水,这才把水盆放回原处。

“什么命不命的,在这里,命是不能信的。”

“哟,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雪竹直直的看着雪菊,这丫头平时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现实?

“没,我就是替咱主子不值。”雪菊嘟着嘴,手里的活也放到一边不再理会。

“行啦,越说越来劲了,是不是从别的丫头那里听到了什么?”

“嗯。”雪菊低头,“我不想去冷冰冰的地方。”

“去不去的可由不得咱们说,除非咱们有钱让主事太监给咱换个工作,否则就老老实实的恪守本分。”

“可是,主子这么年轻,就要去冷宫那种地方呆到30岁,那又何必在一开始就进来呢。”

“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听到些什么东西了?”雪竹觉得奇怪,这种话题以前不是没有说过,为什么雪菊现在才开始有强烈的反应?反应迟钝?那也太迟钝了吧…

“她们说也许等禁足期满,所有人都会被打发到冷宫去,主子没有侍寝过,可以在满了30岁后离宫,那些侍过寝的就要老死在宫中。”

“宫规是这样规定的,这有什么好嚼舌头的?”雪竹皱眉。

“她们说就算去了冷宫,侍过寝的和没有侍过寝的待遇也是两样的,没侍过寝的只能吃发霉的冷馒头,丫头们只能吃糠充饥,就算到时离了宫,也能确保她们的父母认不出自己的女儿。而那些侍过寝的虽然待遇没有现在这么好,但至少还能保持个人样。”

“笨丫头,你听她们胡说呢。”雪竹伸出一指点在雪菊的额头上。

“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们这些伺候芳菲院各屋贵人的丫头都是去年秋季采选进来的新丫头,短短几个月,能知道多少后宫流言?再说了,宫中就算有些什么传闻,经过宫里这么多人一道道的传下来,与真相会有多大的出入你不知道吗?就知道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也不知道自己好好动脑子想想。”雪竹不再是点雪菊的脑门,而是戳,恨不能把她戳清醒点。

雪菊被雪竹的金刚指点得身子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一把抓住雪竹的那只手放在胸前求饶。

“好了好了啦,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知道就好,别老是跟着别人嚼舌根,要是让主子听到了,有你受的。”

“嗯嗯,我再也不会了,我保证。”雪菊可怜兮兮的看着雪竹,只差要举手发誓了。

“哎呀,雪竹你在呢,快来帮忙。”雪兰突然冲了进来,拉起雪竹的手就往外面跑。

“怎么了?”雪竹给她拉得跌跌撞撞,一路脚步不稳的进了隔壁房间,雪菊也赶紧跟在后面。

“雪梅鼻血不止,不知道怎么才能止血。”

雪兰将雪竹拉到床边,雪梅躺在她的床上,额头上搭着一条冷手巾,两个鼻孔都用纸卷堵着,鼻梁上一道青,胸前都是点点血迹。显然是柳贵人那把梳子给打出来的后果。

“呀!怎么弄的?”雪菊大惊,捂着嘴巴。

“从刚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止住吗?”

“是呀,要不然小姐还得骂下去。”

雪竹拿掉雪梅额头上的手巾,将她扶起来坐着,“别躺着,鼻血会流进喉咙。”

“我看看你的伤,要是痛就说一声。”

雪竹轻抚雪梅鼻梁伤处,那么重的木梳子正正的砸在鼻梁上,她担心雪梅的鼻梁受到什么损伤才导致鼻血不止。

“嗯,痛…”鼻梁有伤,雪梅说话都不利索,哪怕只是轻轻的皱皱眉头都会牵动她的伤处,鼻腔深处和喉咙全是浓浓的血腥气。

“怎么样?鼻梁没事吧?”看到雪竹收回手,雪兰和雪菊焦急的询问。

“没事,只是青了一道而已,搽点药几天就好。”

“那她这鼻血怎么办?”就是检查伤势的这点工夫,雪梅堵鼻孔的两团纸又被血给洇湿了。

“可能是鼻子里的血块影响了止血。雪菊,端盆水来。”

“哎。”雪菊立刻端来雪梅的水盆,雪兰搬来一把凳子放在床前,雪菊把水盆放在凳子上。

雪竹则拿掉雪梅鼻子里的两团纸,按低她的头,让她擤鼻子,把鼻子里的血块给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