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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端详她的脸,她只看到他幽深的黑眸凝视自己,目光像是两簇燃烧的火焰,霸道而充满了野性,没等她看清他的表情,雨点般的吻再次落在她脸上。

在她脸颊上,他也吻的很深,她能听到唇舌相碰吱吱咂咂的声音,接下来是脖子,他在她脖子上停留很久,又是吸又是咬,梅朵怀疑他会留下吻痕,就像她曾经在室友脖子上看到的那样,抗拒的推他。

哪知道,她微小的抵抗激发了他粗暴的回应,他在她脖子上狠狠一吸还嫌不够,还用牙齿用力的咬,见她疼的一激灵,他居然用舌头舔了舔那里,酥`痒刺痛的感觉瞬间让她头皮发麻。

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除了松节水,还有一种甜香,钟奕铭闻得出来,应该是之前带她去剪头发时,留下的洗发水的味道,这种香味若是出现在别人身上,或许有点廉价,可在她身上,却非常好闻。

他的样子让她很害怕,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垂和耳后的肌肤会那么敏感,他呼吸的热气都能令她身体瑟瑟发抖。他像是有所觉悟,心柔软的不行,手臂松了松,怜爱的捧起她如花似玉的小脸,再次深深的吻下去。

“小东西!”他在喉咙里嘟囔了一句,声音浑浊的自己都听不清楚。抓着她的手,直想把她的手往自己身体某个起了变化的部位放,可他也知道还不是时候,克制住身体里来回窜动的燥热。

总算不像是发泄了,梅朵渐渐放松了一点,身体不再抖的厉害。“去吧,等我电话……先别跟人说。”钟奕铭在她下车前提醒她,怕她脑袋一热告诉徐天朔。

亲都亲了,居然后悔,怕给人知道刚才就别那么放肆!梅朵满腹的柔情顿时化作委屈和愤怒,一言不发下车去了,下了车就开始跑,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钟奕铭在车里看着她,过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她的滋味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妙,虽然在他的幻想里,早已把她占有了一百遍,可当真抱着她的时候,脑海里那些邪念顿时消退了不少,不忍心下毒手了。

想了想,钟奕铭打电话给表妹程煜:“忙什么呢?”“接你电话。”程煜在电话里咯咯地笑,知道她表哥没事不会找她闲聊。表哥在她心里就是个严肃刻板、亦步亦趋的老古板。

“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钟奕铭知道程煜脾气,直来直去风风火火,最是没什么耐性的,索性开门见山。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看,钟哥哥让程小煜帮他什么忙?

☆、第 20 章

“说。”程煜此时正惬意的趴在某个高级美容院的床上,享受美容师的背部精油按摩。钟奕铭道:“帮我去商场选几套女孩儿衣服,冬装和春秋装都要。”

“呵。”程煜来了点兴致:“多大的女孩儿,身高几何身材怎样?”“二十一二岁吧,个头跟你差不多,有一米六八,比你瘦。”钟奕铭思量梅朵的身高和体型。

“哪种风格?小清新还是狐狸精?你得跟我描述详细点儿,别到时候我给选错了她不喜欢的类型。”程煜嘴上问,心里却在想,他哥居然也会买衣服讨好女孩儿了,有进步。

“她还是学生,简单大方就行,别太夸张了。”钟奕铭喜欢看女孩子穿的清爽大方。 “OK,春秋装、冬装每样十套,这个周末我正好有空,选好了让司机送到你家。”程煜爽快的说。

“你也不问是给谁的?”钟奕铭笑道。“给你的相好儿呗,难道是给我?”程煜在电话里笑。“甭跟别人说,连我妈都不能说。”钟奕铭嘱咐她。

“矫情!”程煜哼了一声,她又不是个大嘴巴,索性顺水推舟:“你不给我点好处,我可管不住我这张嘴,没准明天就给你嚷嚷的满城风雨,这样吧,拿破仑干邑,最贵的那瓶给我。”

程煜知道她哥喜欢收藏有年代的酒,在法国有一个很大的酒庄,趁机敲诈。曾经有位荷兰名酒收藏家拍卖藏品,她哥专程前往荷兰投拍,买下了五瓶不同年代的拿破仑干邑白兰地。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迟早得找机会帮着叶小航算计我那些酒,得,你拿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钟奕铭心情不错的时候格外慷慨。

“我亲哥,你真好,我一准儿把你的小情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程煜对着手机亲了好几口。“死丫头!”钟奕铭笑骂一句。

想了想,程煜又问:“你干嘛不直接带她去买?她喜欢什么给她买什么好了。”她哪里会知道她表哥的别扭心思,讨女孩子欢心都得兜个大圈子。

“我带她去的话,她肯定不要,买好了送去就没法不收了。”钟奕铭掩饰住情绪。程煜莞尔一笑:“你是不想让她知道你这么在乎她吧,或者说,你怕给她造成负担。”已然意乱情迷,何苦欲盖弥彰?

钟奕铭没有答话,程煜平常虽然大大咧咧,看问题倒是不傻,自己的心事被她说中一大半。程煜听不到他声音,也就了然于心。

“内衣要不要?对女人来说,外套是脸面,内衣才是精华。”程煜狡狯的问。“什么?”钟奕铭眉头一皱。程煜笑:“别让我重复,你明明是听到了。”“死丫头!”钟奕铭又骂了一句。

“你今晚骂了我两句死丫头了,等着吧,一句一瓶酒,两句就是两瓶。”程煜再次敲诈他哥。“得得,算我怕你。”钟奕铭不敢再骂她了。

转念一想,内衣……还是算了,送女孩儿内衣,那得是非常亲密的关系,自己跟梅朵还没到那一步,贸然送过去只怕会让对方觉得自己轻佻,反而是弄巧成拙。

想起梅朵身体的线条,他又有些心猿意马,她那么清瘦,不用看也知道身材没什么料,她胜在肌肤白嫩、匀称纤细,穿一套高档一点的塑身内衣,应该会不错,想着想着,又歪到别处,不禁在心里骂他妹妹,都是她那句话给勾的。

钟奕铭和很多这个阶层的男人一样,外表再谦逊,骨子里的清高自负还是改不了,哪怕他心里再狂热,总也要装的云淡风轻,尤其是在梅朵这样自尊心很强的姑娘面前。

从钟奕铭车上下来,梅朵一口气跑到某个路灯下,借着微光看看腕表,之前要下车的时候还不到八点,此时已经八点二十,这么说,他在车里整整欺负她二十分钟。

本能的摸摸脖子,梅朵忽然想到,就这么回寝室肯定会被室友看到她脖子上的红斑,得先想个办法把红斑去掉。

转身回教学楼,梅朵低着头走进某个洗手间,见里面没人,把门关好了,才跑到镜子前面照照,那个可恶的人,至少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两处明显的吻痕,有一个甚至能看到清楚的一排牙印。

想起他之前的举动,梅朵轻咬着嘴唇,镜子里的女孩儿粉面如花、娇艳欲滴,她几乎要认不出这就是自己,她的唇上,似乎还留有他吻的余味,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赶紧掐断了思路。

怎么办?梅朵视线回转到脖子上,思来想去没想到办法,苦恼的走出洗手间,离开教学楼。好在天早就黑了,她低着头走路,也没人注意到她,心里暗自期待,室友们上自习也好约会也罢,最好别那么快回寝室,这样她就又机会溜回去拿毛巾热敷。

“梅朵。”有人在背后叫她。梅朵停下一看,竟然是楚云泽,自己和他好些日子没来往了,他怎么还会来找她?

见梅朵停下,楚云泽看着她,见她表情很不自然,手还不停的抚着脖子,很是纳闷:“怎么了,脖子被蚊子叮了?”梅朵原本是怕给他看到不该看到的,此时要是否认,反倒落了痕迹,只得讪笑:“秋天的蚊子厉害,我脖子上被叮了好几口,好痒。”

“梅朵……”楚云泽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视线落在她身上,此刻她的美丽令他惊讶之余,惆怅的情绪变得更深。梅朵望着他,轻声问:“什么事?”“你最近好么?”楚云泽望着她娇艳的脸庞,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

“我挺好的。”梅朵避开他的目光,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他曾经带给她的痛苦和挫败。“我提交的入学申请巴黎美术学院已经批了,下星期我要去参加现场绘画复试和面试。”楚云泽告诉她。

“恭喜你啊,梦想成真。”梅朵勉强弯起嘴角,淡淡一笑。“你本来可以和我一起去的,可是你……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楚云泽忽然冒出这句话。他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白裙子和玫瑰色大衣看起来很新,不禁有些奇怪的联想。

梅朵莫名其妙:“什么?”“有人告诉我,你在XX酒吧坐台,你告诉我,有没有?”楚云泽一脸忧伤,似乎很不情愿说出那两个字。梅朵的心瞬间受到冲击,巨大的耻辱感溢满心扉,没有多想,她给了楚云泽一耳光。愤怒就是她无声的语言。

“可我亲眼看到你在那里!”楚云泽激动之下抓起梅朵的手,却无意中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白璧上一抹胭脂色,他看的很清楚,顿时,他的目光充满了愤怒:“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不要你管!”梅朵大力甩开他手,甩不动就咬,像被激怒的小孩子。“你不自爱,你太不自爱了!”楚云泽气怒攻心,甩手而去,心碎成一片片。

天知道,他是鼓起什么样的勇气来质问她,满怀期待她能否认,即便不能否认,起码也要解释一下,可竟然让他看到更加不堪的一幕。

梅朵站在原地,气得胸口不停起伏。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已经跟她分手了,还要跑来羞辱她一番。

梅朵很想哭,可是心底里的倔强和骄傲告诉她,不值得为一个看不起自己、不珍惜自己的人哭,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考上个破学校,他就是哪天当了总统,她也不稀罕!!!

柯荔荔从图书馆出来,看到楚云泽从女生宿舍方向过来,迎上去叫他:“云泽!”借着路灯的微光,她注意到他表情很不好看,像是刚跟谁打了一架。

“荔荔,对不起,我心情很坏,我们改天再说。”楚云泽没有跟她多说,往男生宿舍方向跑。柯荔荔追在他身后跑了几步,跟不上他步子,只得顿足。

满怀诧异的回到寝室里,柯荔荔下意识的去看梅朵的床,见她正躺在床上看书,脖子上还捂着毛巾,走过去坐下:“脖子上长东西了,干嘛用毛巾捂着?”

梅朵见她问起,讪笑:“被蚊子叮了,痒得很,拿毛巾捂捂。”柯荔荔心中疑窦顿生,掰开她手:“我看看,要是毒蚊子咬的,得抹点清凉油。”

梅朵刚想捂住,结果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另一侧肩颈,猜测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不由得脸红了,心里暗骂钟奕铭,都怪他,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这么狼狈。

柯荔荔的脸色变了变,无声的回到自己床上躺着休息去了,梅朵这才松了口气,翻了个身继续看她的小说。

等了两天,司徒慧蓝那边不见动静,钟奕铭暗想,到底她有没有看到自己和梅朵在餐厅里吃饭呢?丁骁应该不会认错人,可餐厅所在的那栋大厦集餐饮购物娱乐于一体,至少有上千家商户,她未必刚好就会看到。

正琢磨着这事儿,梅朵打电话来找他,告诉他,她已经收到那些衣服。“你喜欢吗?那些衣服,我让我表妹选的。”钟奕铭幻想着梅朵穿上那些衣服的样子,衣服送去之前,他一一过目,不得不说,到底是从小在名牌儿堆里泡大的,程煜在吃喝玩乐方面相当在行,衣服选的都很有品味。

“挺喜欢的,就是……我穿不了那么多,你买太多了。”梅朵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他表妹想的很周到,随着衣服送去的还有搭配衣服的鞋。“没事儿,穿不了明年再穿,那些衣服我都看过,款式比较经典,轻易不会过时。”钟奕铭安慰梅朵,不必有负担。

“谢谢你,也谢谢你表妹。”

“嗯。”

“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不必客气。”他不想让她花钱,她的钱都是一分一分辛辛苦苦打工挣来的。

“那我不收那些衣服。”她不高兴了。

“好吧。”他只好妥协。

和梅朵说了会儿话,钟奕铭几乎忘了时间,直到玫瑰敲门进来,告诉她,媒介部的新企划案例会即将开始,之前他答应了要出席。

“跟薄荷说,让她先主持会议,我一会就去。”钟奕铭说完这话之后,习惯性的挥了挥手。玫瑰领命而去。

眼看会议时间就要到了,钟奕铭不得不跟梅朵说:“我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不跟你多说了,有空再联系。”“哦。”梅朵听说他要开会,自然是不便再打搅,虽不情愿,却也只能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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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到了约会那一天,梅朵早早打扮好了,往学校门口走,等钟奕铭来接她。一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路过的男生没有不回头多看她一眼的,甚至有两个人跟了她很久,直到她忽然间站定转身瞪着他们,那两个男生才悻悻而去。抿嘴一笑,梅朵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解恨。

钟奕铭开车过来,远远看到梅朵站在雁大门口,浅绿色连衣裙外搭白色外套,柔软的秀发披肩,这一身看起来干净清爽,果然她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梅朵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上,跑过去拉开车门上车,她一上车,钟奕铭就把她抱过来搂在怀里吻,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嗅入鼻息,像是某种香水的味道,已经到了中调。

“Chanel No.5?”钟奕铭笑问,心里却在想,这丫头,她想干嘛,难道不知道这款香水中含有催情成分,他一向不大喜欢和男人约会用这款香水的女人,觉得对方居心不良。

梅朵点了点头:“是我室友的,她说我们学画的人身上都有松节水的味道,不大好闻,让我喷点香水。”她离开寝室的时候,柯荔荔拉着她往她脖子上喷了不少。

“嗯,这款香水虽然经典,可我觉得不太适合你的年纪,等我哪天有空,给你选一款适合你用的香水,年轻女孩儿用点淡香水就好。”钟奕铭又闻了闻她颈间的香味,中和了她身上的少女气息,味道非常魅惑,低头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梅朵带钟奕铭去的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店家做的基本上都是附近学生的生意,菜价不贵味道却很不错。

拿起菜单让钟奕铭点菜,钟奕铭点了盘水煮肉片,梅朵点了一道酸菜鱼,又点了一道香辣蟹,服务员问他们能不能吃辣,梅朵征询的看着钟奕铭,钟奕铭道:“中辣就可以。”

“你肯定没我能吃辣。”梅朵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给自己,让服务员给钟奕铭上了一杯白水。街边小饭店的茶叶不怎么样,她知道他肯定不爱喝。

梅朵见钟奕铭打量小店内置,主动道:“别看这里小,菜的味道很好,我跟我同学经常过来吃。”“是吗,都是谁请客?”钟奕铭回转视线,饶有兴趣的问。

“我们通常是AA制,都是学生,没什么钱。”怕钟奕铭误会,梅朵忙道:“这顿我请你。”钟奕铭笑笑:“我会多吃一点的。”梅朵听他这么说,开心得很。

这家的菜比钟奕铭想的要辣,吃到一半他已经辣的满头是汗,梅朵不时递纸巾给他擦汗、递水给他喝:“早知道你不能吃辣,点微辣就好了。”

“我猜你肯定喜欢吃辣一点,所以点了中辣,不过这家的菜真是挺好吃的。”钟奕铭喝了一大口水,才把嘴巴里的麻辣感压下去一点。

“是吧,徐叔叔那时第一次来也说这里的菜好吃。”梅朵看着钟奕铭,觉得很幸福。“你带他也来过?”钟奕铭有点酸溜溜的问。梅朵点了点头:“徐叔叔老请我吃饭,我怎么也得请他一回。”

“你还带谁来过?”钟奕铭认真的看着梅朵。梅朵狡狯的看他一眼,抿嘴微笑:“没有了。”“真的?那个谁,画画儿那个他也没来过?”钟奕铭想起楚云泽就膈应,那个小白脸儿,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梅朵听她提起楚云泽,脸色瞬间黯淡下去,默默的夹了一片鱼肉到自己碗里吃。钟奕铭见她不自在似地,以为她和楚云泽还有来往,嫉妒指数蹭蹭蹭的窜至最高值,脸上却不表现出来,故意笑问:“怎么,他得罪你了?”

“他那天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自爱。”梅朵既懊恼又窝火,楚云泽那天晚上太莫名其妙了,简直可以用不可理喻来形容。

钟奕铭眉头一皱:“你怎么不自爱了?”梅朵嘟了嘟嘴,委屈道:“我在酒吧打工的事儿他知道了,而且……”梅朵顿住了,犹豫着该不该把学校的传言告诉他,这事儿她不想再提,可是当着他的面,她又忍不住诉苦:“学校传闲话传的挺难听的,说什么的都有,他信以为真,跑来质问我,我没理他。”

“那小子,他还生活在象牙塔里。”钟奕铭听她话里的意思,他俩应该是掰了,给她夹了半只蟹。从前他最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也不喜欢夹菜给别人,对她却不一样,看到她不怎么动筷子,他就想让她多吃一点。

难道这就是爱情?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是美,饮食男女、柴米油盐也是美,最美的风景也抵不过看到她吃好吃的食物时那种愉快的表情。

“你喜不喜欢吃凉面?将来有机会,我可以做给你吃。”梅朵又给钟奕铭倒了点水。钟奕铭见她笑颜如花,不禁笑问:“你连凉面都会做?”

梅朵点点头:“我会的可多了,除了家常菜,蒸馒头烙饼各种卤味我也会,我妈下午要带学生上兴趣班,晚饭都是我放学后回家做。”“你从多大开始会做这些的?”钟奕铭淡淡的笑。他认识的那些女孩儿,一年也难得进一次厨房。

“十一岁。”梅朵告诉他。她没告诉他的是,那年她爸爸出车祸去世,她妈妈受不了刺激,一下子病倒了,卧床休养几个月,亲友们之前还能来帮帮忙,时间久了没人再来,家里买菜做饭洗衣服都是她,即便后来她妈妈身体好了,她也经常做饭,爸爸不在了,她是妈妈的主心骨。

十一岁……钟奕铭心中默数,那不正是她爸爸遇车祸那一年,还那么小就得肩负起家庭的重担,真是不容易,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处于那样的环境,年幼的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自己成长起来。

见梅朵眼圈有点红,猜测她大概是想起了什么,无声的握着她的手,把他的温暖传递给她,她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依恋。什么叫心意相通,他们看到对方的目光,就能体会。

为了哄梅朵高兴,钟奕铭决定露一手绝活儿,让饭店伙计去厨房找个萝卜来。梅朵看着他拿起刀和青皮红萝卜在手里转,像是在刻花,不禁好奇的探头过去看,萝卜渐渐在他手里起了变化,变成一朵萝卜玫瑰,他把花献给她。

“你居然会刻萝卜花,手真巧。”梅朵惊喜的从钟奕铭手里接过那朵萝卜玫瑰。钟奕铭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小时候家里的厨师教的,为了练手指的灵活性,多少年没练了,手有点不听使唤。”梅朵把萝卜玫瑰装到包里,准备保存起来。

“那个……”梅朵想起一件事,觉得还是跟钟奕铭说一下的好。“什么?”钟奕铭征询的看着她。梅朵这才告诉他,他买给她那些衣服,她送了两套给好朋友季采薇。

“就是那个跟你一起在酒吧打工的女孩儿?”钟奕铭对季采薇有点印象。梅朵点了点头。钟奕铭淡淡一笑:“没关系,她看中的就给她好了。”梅朵很高兴,觉得他很善解人意。

两人从饭店出来,走在狭窄的巷子里,雁大对面这一片是老城区,曲里拐弯、路况复杂,汽车根本没法开进去,钟奕铭不熟悉路,只能让梅朵领着他。

他的大手默契的握着她的小手,虽不交谈,彼此却很合拍,偶尔有电动车从身边经过,同时往边上避让。

忽然间,梅朵松开他手,往前走几步,蹲在路边。“干嘛去?”钟奕铭不知道她的用意,跟上她。

“一只小猫。”梅朵指着蜷缩在路边的白色流浪猫给钟奕铭看。那小猫浑身雪白,看起来顶多两个月大。“也许是走丢了。”钟奕铭不会爱心泛滥到看见流浪猫就起了收养的念头。他一向不怎么喜欢猫,觉得猫脾气古怪不说,而且养起来还麻烦。

“它这样在路边蹲着,没准会被过来过往的车给碾死。”梅朵觉得小猫很可怜,想把它送到安全一点的地方。“走吧,路上流浪猫多了,它们的生命力很顽强,会自己找到地方的。”钟奕铭催促她。

“你怎么一点爱心也没有。”梅朵把小猫抱起来,想着先带回宿舍去,找个机会再把它送到宠物商店或者流浪猫狗收容中心,雁京有不少这样的地方。

“你们宿舍里可以养宠物吗,室友不会有意见?”钟奕铭看了看梅朵怀里抱着的小白猫,担心它身上有没有跳蚤。梅朵没搭理她,自顾自往前走。

这丫头……钟奕铭追上她,头脑一热就脱口而出:“不然把它给我吧,我送到我父母那里,反正我父母家花园很大,给它搭个窝就是。”

梅朵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真的?”“当然。”在这种场合下,难道他会说空话骗她?梅朵似乎有点不信,抱着小猫看他:“现在就送去?”“去就去。”钟奕铭可经不得激。

带着梅朵和猫开车回家,钟奕铭把车开进西山别墅自家大院儿里,把车停好以后,让梅朵抱着猫下车。

“我爸妈这个点都不会在家里,把猫给我,我拿给保姆。”钟奕铭从梅朵手里抱走小猫。梅朵还在打量他家的院子,这么气派,占地这么大,这得许多许多钱吧,在她的家乡,别说住了,看也没看过这样气派的庄园,即便在雁京,这样的房子也不是随处可见。

他带自己来了,却连客厅也不带她进去,她有点小伤感,很快自我调节,他应该没想那么多,回家只是送猫,并不是要把她引见给谁,进不进门有什么要紧,这么一想,她也就释然了。

把猫的事情交代好之后,钟奕铭看到梅朵老实站在他的车旁边,走过去:“我都跟家里说好了,猫放在这里你不必担心,保姆会按时喂饭给它吃。”“还要给它洗澡。”梅朵不放心,又嘱咐一句。钟奕铭笑笑:“我家以前养过猫,保姆知道的。”梅朵这才没多话。

“送你回学校?”“嗯。”梅朵点了点头。“走吧。”钟奕铭体贴的替她拉开车门,看着她上车,跟她说,他替小猫想了个好听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会给猫起个什么名字呢?

☆、第 22 章

“叫什么?”梅朵饶有兴趣的问。“既然是你收养的猫,那得跟你姓啊,小猫又那么瘦,更像你了,梅干菜,好听吧?”钟奕铭狡狯的笑,从没发现自己竟这样风趣幽默。

梅朵如何听不出他在嘲讽自己,腹诽一句,回敬他:“它现在在你家,自然应该跟你姓,钟无艳,好听吧?”

这丫头简直是睚眦必报,钟奕铭伸手过去摸摸她脑袋:“还是叫梅干菜吧,我爸养了只威尔士柯基犬叫丽萨小姐,梅干菜正好可以跟丽萨小姐做伴儿。”

“一只狗干嘛起名叫丽萨小姐,柯基犬是什么样子的?”梅朵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狗。钟奕铭告诉她,那是一种威尔士纯种狗,耳朵尖尖的,脸有点像狐狸,体型矮小,四肢很短,性格非常活泼。

“我爸一个外国朋友家的狗生的,一胎七只,就它是母的,所以起名叫丽萨小姐,我都叫它小短腿儿。”钟奕铭说起他爸爸养的小狗,话题多了起来。梅朵听得津津有味,望着他:“我听说猫和狗很难和平共处,它会不会欺负梅干菜?”一说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想改口可也来不及。

钟奕铭忍住笑:“不会的,小短腿儿脾气很温顺,而且特别聪明,不会欺负梅干菜的。”梅朵道:“那你以后要是回家,记得拍小猫的照片给我看。”

“怎么,你怕它在我家受委屈?”钟奕铭不解的问。“不是的。”梅朵摇头。他怎么那么傻,人家不就是想跟他多点话题,可是他既然想不透,她也不必说出来。

钟奕铭瞧着她有一点点失落的表情,心里有数,却不点破,喜欢的就是这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什么都说开了反而少了种神秘感。

车开到雁大,钟奕铭把车停在学校门口,步行送梅朵回宿舍。学校的夜晚人来人往很热闹,离女生宿舍越来越近,路上依依吻别的情侣也越来越多。

一辆车忽然从身后开过来,钟奕铭反应很快的搂着梅朵往里一揽,把梅朵吓了一跳。“开车的是谁,这么冒失。”钟奕铭嗔怪的说。

梅朵远远见是一辆红色跑车,犹疑的自语,难道是柯荔荔的车,她进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开着一辆火红色的阿尔法罗密欧。

意识到他的手还放在她腰上,她不落痕迹的往边上闪了闪,半晌才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本书给他:“这是我常看的一本小说,最近出了简体版,送给你。”

钟奕铭接过去一看,墨绿色封面上印着“未央歌”三个字。“你看过这本书吗?”梅朵望着钟奕铭的眼睛,满含期待。钟奕铭摇了摇头。

“你可以看看,这书写的很平和,能让人心里平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翻几页。我还去校史馆看过我们学校西南联大时期的老照片,很有感觉。”梅朵说完这话,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跑去。

钟奕铭看着她的背影,心头隐隐的惆怅,有种茫然不知头绪的感觉,理智告诉他必须远离梅朵,可感情上实在放不下。

就像手里这本《未央歌》,他明明是看过,却在刚才那一刻撒了谎说没看过,他是诧异,她竟然也会喜欢这本写于半个多世纪以前的书,书里舒缓隽永的叙述,早也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喜欢的调调儿。

“梅朵——”他忽然叫住她。梅朵听到他叫,停下了脚步。月色下她的神态像极了书里写的那个女孩儿,那个恬静优美、被誉为校园中最美的玫瑰的女孩儿,徜徉在他梦里的女孩儿。

他走到她面前,轻抚她脸颊,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谢谢你送我这本书,我会看的。”梅朵很高兴,握了下他的手,他反握住她的小手,用力揉了揉。

两人依依不舍,梅朵的心中被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包围,和那时跟楚云泽相处的平淡心情不一样,跟钟奕铭在一起,她的心经常如小鹿乱撞。

眼看着女生宿舍的大门就在眼前,梅朵想穿过树丛抄近路,却不料胳膊忽然被人捉住,紧跟着有人把她拖进树林里。

梅朵刚要呼救,看清了对方是楚云泽,心中又是一紧,克制住紧张的情绪,质问他:“你要干什么?”楚云泽直视着她的眼睛,半晌才道:“梅朵,你为什么非要毁掉自己不可?”

梅朵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不解的问:“你又怎么了?”“刚才带你出去又送你回来的男人是钟奕铭吧,你被他包养了?”楚云泽听说了有人买了很多衣服送给梅朵的事,此时见她衣衫靓丽,更加确信无疑。

“原来在你眼里,恋爱等于包养。”梅朵不客气的回敬一句。楚云泽冷哼一声:“钟奕铭家里是什么背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那个阶层结婚都找门当户对的,梅朵,他只是玩弄你,不会给你未来的。”

梅朵心里气苦,不想跟他多费唇舌,转身就要走。楚云泽却不让她走,挡住她去路:“你有学历有才华,为什么要自甘堕落?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梅朵见他一脸的愁苦,只得跟他解释:“他没有包养我,我跟他就是正常的恋爱,他又没结婚,为什么你们非要用包养这么难听的字眼来说我们,我也没有在酒吧坐台,我在那里推销啤酒而已,靠自己劳动挣钱,我不觉得丢人。”

“有几个正经女孩子会跑到酒吧里推销?你做这份工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名誉?还有,那里什么人都有,万一……”楚云泽始终说服不了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去干什么不好,非要跑到酒吧里推销。

对这一点,梅朵无法解释更多,现在想想,也是有点后悔,当初头脑一热,只觉得这份工作时间宽裕,赚的也多,也就没多考虑,如今才知道,很容易引起别人误解。

“反正我没做过什么丢人的事。”梅朵低着头,抓紧了背包的包带。“那钟奕铭呢,你非得跟他在一起不可?你知不知道学校传的多难听,说你先是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包养,现在又找了一个年轻的……”楚云泽说了一半就不忍心再说下去,对梅朵,他是怎么也狠不下心,相信那些谣言。

梅朵抬起头看他,眼神冷冷的:“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是为别人活着,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要在一起,就这么简单。”说罢,她转身而去。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楚云泽愣在那里,咀嚼着梅朵的话,心上像是被插了一把刀。他能感觉到,梅朵已经爱上别人了,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

这天下午,司徒慧蓝到徐家去找钟淑怡。作为介绍人,钟淑怡一直很关注侄子和司徒慧蓝的交往,司徒慧蓝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想到要先找她。

登门拜访不能空手,司徒慧蓝带了礼物,钟淑怡热情的把她迎进客厅,对这个未来的侄儿媳妇,她是一百个满意。

“钟阿姨,好久没来看您,我今天正好有空,顺道过来看看。”司徒慧蓝和钟淑怡一起坐在沙发上,拉着她的手,闲话家常。

钟淑怡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笑道:“你们这些孩子,一忙起来就不见人影,奕铭也是这样,忙起来一个月也想不起来给我打一个电话,还是我家贝尔最好,整天陪着我。”

“贝尔越长越漂亮了,我记得那时奕铭刚从朋友那里抱他来的时候,它才比拳头大一点。”司徒慧蓝想伸手摸摸小狗的毛,谁知道小狗竟不领情,冲着她直叫。

“对了,你跟奕铭最近怎么样?前几天我去我哥家,还跟我嫂子谈到你俩的事。”钟淑怡热心的问起。“还好吧,他工作太忙,经常抽不出时间。”司徒慧蓝有心要把上次看到的事透露给钟淑怡,却不愿说的太直接。

钟淑怡观察她表情,见她似乎有点怅然若失,替自己侄子说好话:“慧蓝啊,奕铭的脾气你知道,他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性格太端正,在女孩子面前有点拘束,你给他一点时间,他会好好跟你相处的。”

性格太端正……您也真会说,司徒慧蓝腹诽不已,您侄子什么德行您会不知道?他在女孩儿面前哪里会拘束,遇上他喜欢的,不要太轻佻好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就跟那女孩儿打情骂俏。

“可能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吧,我总觉得他对我不怎么感兴趣,而且我听人说,他最近跟个女孩儿走的挺近的。”司徒慧蓝故意挑起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