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夏兴言会过来找麻烦,近来他总是不让薛嘉月出远门。但他也知道她是个活泼的性子,整日在家里待不去的,所以每日散值回来总会问她今日做了什么事。

也是关心她的意思。

薛嘉月对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绣绷:“我在绣这个。”

薛元敬已经换好了常服,就走过来看她做的活计。

大红色的绸缎,上面描着两尾锦鲤和长命百岁的纹样字样。想必薛嘉月也才绣了没多久,第一尾锦鲤还没有绣好。

薛元敬长眉微扬:“这是给谭兄他们家孩子的?”

若薛嘉月这是给她自己做的,肯定不会在上面绣这样的纹样。而且长命百岁,一看就知道是给小孩子的。

薛嘉月笑着点了点头:“今儿白天我在家无聊,就去找谭夫人说话了。她现在已经有六七个的身孕了,很显怀。大夫说年底的时候就会生。现在谭夫人正忙着给腹中的孩子做冬衣呢,我见了,就想着我现在左右也无事,便给她的孩子做几件兜肚也是好的。”

薛元敬没有反对。

手头有事情做,时间总会过的要快一些,她也不会觉得太无聊了。

薛嘉月又问了他今日在衙门里的一些事,但薛元敬总算微笑着回答:“你放心,一切都很好。”

薛嘉月知道户部是夏兴言在掌控着,里面都是他的人,薛元敬在里面怎么可能会一切都很好?肯定是举步维艰的。但每一次她问起来的时候他总是说他很好......

薛嘉月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就没有再问,转而说起了旁的事。

“......今日我去谭夫人那里,看到她墙上贴了一张画。上面画了一个怀里抱着锦鲤的胖娃娃,憨态可掬。谭夫人说这是大画家司马烨煜画的,这样天天的看着这个胖娃娃,往后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跟他一样的可爱呢。”

司马烨煜?这名字听着好生的耳熟。

薛元敬想了一会儿,然后就想起那年还在太初书院读书的时候,贾志泽给他看的那册图画好像就是司马烨煜画的。听说这个人擅长画各样的人物,现在是宫廷里的画家......

薛元敬唇角微抽,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采萍就进来说饭菜都好了,请他们两个人去吃饭。

秋风凉,蟹脚痒,秋天正是吃螃蟹最好的时节,今儿薛嘉月也特地的叫采萍去买了几只螃蟹回来。

也没有多复杂的烧法,直接清蒸的。这会儿热腾腾的一盘螃蟹放在桌上,旁边的小碟子里放了醋和酱油,还有切碎的姜末,用来做酱料的。

家里没有什么蟹八件,薛元敬挑了一只母蟹,掰开,沾了些蘸料,然后将满满一壳子黄都递了过来。

薛嘉月伸手接过。

她是很喜欢吃螃蟹的,觉得蟹黄是天底下最鲜的东西了。今年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吃螃蟹,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她拿了螃蟹在手上,总觉得这螃蟹有股味儿,闻着就觉得胃里难受。

她只以为是这螃蟹不新鲜的缘故,就叫了采萍过来问她:“你买这些螃蟹的时候,它们都是活的吧?”

听说死蟹吃了有毒,隔夜的螃蟹也不能吃。

采萍忙回道:“是活的。奴婢看的真真儿的,一个个的都活蹦乱跳的在桶里爬着的。便是先前要上锅蒸,奴婢清洗的时候它们也都是活的。”

薛嘉月这才放了心,叫采萍和观言都下去吃螃蟹。

但薛元敬不放心她,问道:“怎么了?”

薛嘉月皱了皱眉:“没有什么。也许是我最近精神不大好的缘故,闻着这螃蟹总觉得有股味儿。”

近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总是懒懒的,也极瞌睡。

薛元敬听了,就越发的担心起来:“我叫观言现在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说着,就要叫观言。薛嘉月忙制止他:“都说春困夏乏秋盹,这有什么?而且现在也到了掌灯的时候,药铺里也关了门,你何必要叫观言去请?算了,没什么大事。”

说着,拿筷子尖挑了些蟹黄要吃。但刚吃到口中,只觉得那味儿越发的腥膻了,如何都吃不下,便罢了。

薛元敬在一旁看的担心。

等吃过饭,薛嘉月只觉得那股子腥膻的味道一直盘旋在她胃里心中,很不舒服。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吐了起来。

薛元敬担心不已,如何还会由得她?当即就叫观言速去请个大夫来。

观言答应着,提了灯笼出去了。薛元敬倒了杯温水,将薛嘉月抱在怀里,让她漱口。

采萍也担心薛嘉月,在一旁说道:“夫人这些日子虽然看着精神都不是很好,但还没有这样的吐过。都是奴婢的错,肯定是那些螃蟹有问题。”

“不是你的错。”薛嘉月对她摆了摆手,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那螃蟹我只吃了一口。而且你们也都吃了,怎么不见你们有事?许是这些日子冷热交替,我受了风寒。待会儿吃两副药就好了。”

薛元敬见她面色苍白,他只觉心中怜惜。忍不住的就低头脸贴着她的脸颊,轻声的说道:“都怪我这些日子太忙了,忽视了你,竟然都不知道你身子不好。”

声音里满是歉意。

薛嘉月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他不想她担心,她自然也不想他担心。而且每次薛元敬回来,她总是表现的同以往一样。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你别担心。”她安抚着他,“也许就是我近来人懒了,所以才会这样。”

近来她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但人总是会有些讳疾忌医的,总担心若看了大夫,大夫告诉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该怎么办?便一直不看大夫,只当做没有这回事,过几日自然就会好,却没想到刚刚她竟然吐的那样厉害......

薛嘉月心中忐忑,薛元敬心中更是不安。等观言请了大夫过来,薛嘉月详细的对大夫说了自己近来的一些症状,大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叫随行的药童从药箱里拿了一只青色缎面做成的小迎枕出来垫在薛嘉月的右手腕下。

而在他给薛嘉月诊脉的时候,薛元敬就目光一直看着他。

大夫被他看的心中发虚,就闭上双眼,只做了凝神诊脉的模样。

薛元敬看着他面上严肃的模样,一颗心就高高的提了起来。

等大夫按在薛嘉月手腕上的手刚离开,他就忙问道:“她有没有事?”

“她没有事。”大夫微笑着,“刚怀了身子的人总归多多少少的都是有些症状的。才刚一个多月,也不用喝什么安胎药,日常小心的照顾着就是。”

薛嘉月听了这话,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她下意识的就去看薛元敬。

就见薛元敬也正在看她,面上的神情......

仿似就是一片空白,压根就没有什么表情。

第178章 震惊激动

接下来就见薛元敬很镇静的拿了诊金给大夫, 又叫观言送他们出门。然后叫采萍打了水来服侍薛嘉月洗漱, 自己也洗漱了, 两个人上床歇息。

仿似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薛嘉月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心惊,几次叫他哥哥, 都见他很平静的反问道:“嗯,什么事?”

薛嘉月:......

她有孩子了啊!这样的一件大事, 她到现在心里还觉得震惊, 也很无措。既有喜悦,也有害怕, 但是薛元敬看起来竟然这样的平静,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件事一般。

薛嘉月不想跟他说话了,就翻身背对着薛元敬,闭上双眼要睡觉。

双手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想想现在里面竟然有了个小宝宝。也不晓得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女孩子, 生下来会是个什么样。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薛元敬多一点呢?

这样一想, 心里就满是甜蜜, 也满是期待。竟然恨不能现在就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这些日子原就一直觉得困倦, 这会儿虽然心里激动,但慢慢的竟然也睡着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睡了多长的时间,她忽然觉得有人在摸她的小腹。虽然动作很轻柔,但是她现在知道腹中有了孩子, 下意识的就会很紧张, 所以她还是立时就醒了过来。

就见薛元敬没有躺着, 而是坐在床上,正侧身在轻抚她的小腹。

薛嘉月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但还是叫他:“哥哥。”

声音略带了几分沙哑,刚刚才睡醒的缘故。

就听到薛元敬轻声的嗯了一声。然后又听到他在说道:“月儿,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初时声音听说还算平静,但越到后来就越激动。而且看他的样子,哪里还有先前的镇定?像是恨不能现在就跳下床,打开窗子对外面大吼一声我有孩子了。

薛嘉月:......

他这反射弧可真是够长的。难不成现在才反应过来?

薛元敬不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只是一开始听到大夫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完全的就懵了,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所以看着还是很平静的。但是躺在床上他却无论如何的睡不着,心里反反复复的都是刚刚大夫说薛嘉月有了身子的话。

慢慢的激动和喜悦从心里弥漫开来,四肢百骸,甚至每个毛孔都透着喜悦。禁不住的就坐起来,伸手轻抚着薛嘉月的小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有孩子了。我和月儿的孩子。

实在是太高兴,所以平日看着气质清冷的一个人这会儿面上竟然都是傻笑。

薛嘉月见了,也忍不住的笑起来。手撑着床就要坐起来,但被薛元敬连忙给按住了:“你躺着,不要起来。”

紧张的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器玉器一般,都动一下都不行。

其实薛嘉月心里也没谱,她也不知道怀孕之后应该怎么做,不过面上还是故作轻松的笑道:“你现在就这样紧张做什么?既然不要我坐起来,那你就躺下来,我们两个人说话。”

薛元敬依言躺了下来,手圈着她柔软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低头亲了她的脸颊一下,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月儿,我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

若没有薛嘉月,他不晓得自己现在会怎么样。想必心里肯定是仇恨多一点的。但现在她在他身边,给了他一个家,他们还有了孩子......

但他心中也知道薛嘉月其实很担心他,只是一直强撑着不说罢了。

夏兴言的事,是该加快速度解决了。他不想薛嘉月怀着身子还要日日的担心他。

虽然永宁帝没有召见过他。他现在只是个五品的郎中,若永宁帝召见他外人肯定是会疑心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永宁帝的心思,而且最近于兴学见过他两次,也隐约的对他透露了一些想要招揽他的意思,不过他总没有接茬就是了。

难就难在现在边关还不稳,外敌未全部清除,皇上还要依仗着夏家兄弟。不过也是可以慢慢的将夏兴言的爪牙去掉一点。

夏兴言想要拿他去堵湖广前些年赋税钱粮窟窿的事他也是察觉了的,不过一直装着不知道罢了,这次倒是可以借着这件事生点文章。不过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也许明天散值之后他要去见一见于兴学。还要写一封书信给贾志泽。他现在就在边关镇守,听说已经做到了中骑都尉的位置,可以叫他若边境战况有任何变化了都要来信告知他......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直清浅的呼吸声,低头一看,就见薛嘉月枕着他胳膊睡着了。面上还有些苍白,不过较先前还是好了很多。

心中怜爱顿生,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然后也阖上双眼入睡。

次日散值之后他果然去见了于兴学,也透露了自己想要投诚的意思,于兴学当下大喜。

他原就发愁户部就如铁桶一般难突破,自己的人安插不进去。便是好不容易安插个人进去,也很快的就会被夏兴言给排挤掉,现在天假其便,薛元敬进了户部做了郎中不说,还要投诚他。

薛元敬又将自己在户部查探到的事挑了一些对于兴学说了,也说了夏兴言想要他背黑锅的事,两个人一合计,就觉得将计就计。不过暂且还是要按兵不动的,只暗中筹备,静待夏兴言先发难他们在反击。

朝堂上的这些事薛元敬很少对薛嘉月说,以免她担心。现在她又怀了孩子,更是不能让她担心了。

不过薛嘉月最近人看着越来越慵懒了,一天中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经常是薛元敬早上出门到户部衙门去应卯的时候她在睡觉,等他傍晚散值回来的时候她也在睡。这样也好,不用她再为他的事担心。

等过了霜降,天气渐冷,薛嘉月终于慢慢的不再那么渴睡了。

姜从玉知道她怀了身子,过来看过她几次。因为姜从玉已经过了怀孕最初的时候,身旁也有个有经验的嬷嬷—是她母亲知道她有了身子之后不放心,特地的叫人将这嬷嬷送过来照顾她的—所以她会对薛嘉月说一些要注意的事。

譬如说不能再吃螃蟹这些性冷的东西,也不能吃荔枝龙眼这样性热的东西。但其实薛元敬知道薛嘉月有了身子之后就特地的去找过大夫,一应要注意的事情都问的清清楚楚的。虽然他每日都要去户部应卯当值,但薛嘉月每日的饮食都是他亲自过问的。头天晚上就会交代好采萍明日要烧些什么菜,买些什么水果和干果,还要多扶着薛嘉月走动走动。

不过有姜清婉这样陪她说话也是好的,所以有时候薛元敬还会交代采萍,让她可以多扶着薛嘉月一起去对门走走,也可以请了谭夫人过来说话。

等过了小雪节气,今年湖广的赋税钱粮也陆续的收了上来,夏兴言觉得时机到了,便示意手下开始行动。

一封章奏上达天听,便要将薛元敬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次日早朝永宁帝便遣人叫薛元敬和其他几个有关联的户部官员过去问话。

薛元敬自入户部,但还从来没有见过午门。这会儿跟着前来传话的內监进了午门,便见眼前一片开阔的广场,极震撼也极肃穆。前面就是奉天殿,三品以上的大员这会儿都在里面......

薛元敬深吸了一口冬日的寒气,步伐沉稳的跨进了奉天殿里面。

自然先是得夏兴言暗中授意的那几个官员拿了一些所谓的证据出来诬陷薛元敬贪墨。还说他原是穷苦人家出身,无家世无背景,但竟然住的是一处二进的宅院,离皇宫也很近。

要知道京城里的宅院是很贵的,好些做了几十年官的人都未必能买得起郊外的一处宅院,但薛元敬竟然在那样好的地段买了一处二进的宅院。若仅凭他的俸禄如何买的起?家里甚至还有小厮和丫鬟。不是贪墨得来的,他哪来的钱?

薛元敬的小厮永宁帝虽然不知道,但丫鬟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采萍原就是他遣过去伺候周阿姑的,但没想到周阿姑竟然将采萍给了薛嘉月,也是相当看重她那个义女了。而薛元敬的宅院,他也知道的,应该早先几年就已经买下来了。

不过永宁帝也不说话,只坐在龙椅上面,眼中甚至还带了几丝笑意,就想要看薛元敬要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第179章 怀孕之事

接下来的剧情堪称反转, 薛元敬不仅证实了自己的那处二进宅院是自己三年前就买下来的, 便是银钱来源也交代的一清二楚。是自己在平阳府的时候做生意赚来的,随后他更是拿出了自己这些日子搜集来的证据,证明这只是一场贼喊捉贼的戏码。

但他也知道暂且还动不了夏兴言, 贾志泽来过信, 说现在边境的战事还处在胶黏的状态, 皇上还要依仗夏兴言的弟弟镇守边境, 所以他便将矛头对准了户部其他的几个官员。都是夏兴言的心腹亲信。

永宁帝早就存了要对付夏兴言的心思, 这会儿薛元敬拿出来的证据确凿,又有于兴学等官员在旁边义正言辞, 便借着这件事为由,当场就将所有涉事的户部官员交由刑部去处置, 从重发落。至于户部空缺出来的职位, 当场就任命了其他的官员过去充任, 打了夏兴言一个措手不及, 却又无话可说。只能哑巴吃黄连, 有苦说不出。

毕竟若不是他主动让人挑起这件事, 想必永宁帝也不会主动叫人来查。但是现在......

夏兴言当时心里就发了狠, 这个薛元敬是再不能留的。

只要薛元敬还在户部,还愁没法子对付他?但没想到,此事过了两天之后, 吏部左侍郎周绍钧忽然上书告老还乡, 永宁帝遂让沈文翰迁为左侍郎, 又一道旨意下来, 言薛元敬此次检举有功,特迁为吏部右侍郎。

竟是将薛元敬从户部调出,夏兴言便是想要对薛元敬下手都难,只气的他当时就砸了手里拿着的盖碗,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里也明白,永宁帝这是想要重用薛元敬了。

若没有夏天成的事,他肯定是要去拉拢薛元敬的,但是现在,都过了这几年,总还是找不到夏天成。他心里其实也明白,只怕往后是再也找不见了。

他总还是觉得这事与薛元敬有关。两个人之间横亘着杀子之仇,他还如何会拉拢薛元敬?肯定是要不共戴天的。

只是吏部有于兴学把持着,他插手不进去。而沈文翰虽然做了吏部左侍郎,但有什么事于兴学依然绕开他,反倒只和薛元敬商议......

很显然,薛元敬已经选择跟随于兴学了,现在他更难对薛元敬下手了。

朝堂上的事薛元敬虽然很少对薛嘉月说,但薛嘉月也是知道他升任了吏部右侍郎一职的。

吏部右侍郎,正三品的官儿,许多人在官场一辈子,头发都花白了也未必能做到这个位置,但薛元敬现年才二十四岁,这在以往可是再没有的,谁人不震惊,不惊讶?

原本他们住在这里是很少同人往来的,但自从薛元敬做了吏部右侍郎之后,倒经常的会有好些人过来拜访薛元敬。还有好些某某官员家的女眷,又或是某某媒婆。

官员家的女眷是想着曲线救国,先和薛嘉月套近乎,再由薛嘉月给薛元敬吹吹耳旁风,还愁到时薛元敬不会和自家老爷关系好?而媒婆自然是想要来给薛元敬说亲事的。一见薛元敬已经娶亲了,便转而想着要给他说几个妾室。

做大官的人,身边怎么会没有几个妾室呢?而且看现在薛元敬的妻子还怀着身孕,夫妻生活肯定也没有以前那样的随心所欲。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能不想哪些事?

更有甚者,还有个好事的媒婆在薛嘉月面前劝她,说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暂且这些日子也伺候不了薛元敬了,不如贤惠大度点,给夫君纳个妾室,夫君心中高兴,对她也更尊重些之类的话,只将薛嘉月气的当时手脚都软了,脸色也变了。

正值薛元敬散值回来,听到这些话,当即面色就阴冷了下来,喝令观言用棍子打了这个媒婆出去,并勒令往后任何人再来拜访夫人都不让进门。

观言领命,当即就拿了一把扫庭院用的大高笤帚将那个媒婆撵了出去,又扑通一声关上了两扇院门。

薛元敬则是忙着去看薛嘉月。

已经是腊月隆冬时节了,薛嘉月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已经开始慢慢的显怀。虽然说暂且还不至于行动不便,但一举一动总归还是较往日小心谨慎了许多。

但这会儿薛嘉月正在气恼中,猛的一下子就起身从炕沿上站了起来,一双唇紧抿着,看着薛元敬不说话。

薛元敬担心她,忙走过去扶她。又不放心的叮嘱她:“你起来的时候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