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皱紧了眉头,“回房间!”

田尔嘉轻蔑的笑起来,“你的房间在哪里?还把你自己当成是这个家的九小姐?”

九音原本要迈上去的脚步收了回来,与这个男人直视着,她从来没有当自己是九小姐,她也从来不想成为你们田家的一份子。

田尔嘉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他喊了一声,“张妈!家里不是缺个扫厕所的么,这个人交给你了!不过记得好好地招待,这怎么说也是九小姐!怠慢不得!”

张妈是田家的老保姆,在这里有些年头了,一家子都住在这里,早就对九音有很大的意见,常常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有几次还被九音给撞见,不过也没堵住她的嘴,再后来她越来越过分,被田娆给撞见了,好一顿的臭骂,若不是九音拦着,只怕田娆都能动手打人了。

这件事田尔嘉是知道的,他就是故意把九音交给那个记仇的老妈子带,不用他交代,张妈也会好好地调教九音一番,那丫头不是硬气的很么,倒要看看,你那一身贱骨头,撑的了多少!

自然是少不了一顿的奚落嘲讽的,九音默不作声,跟着老妈子也没什么好争执的,就算你吵赢了又能怎么样?她不吭声不代表退让,只是懒的理她。

新的房间在一楼,是家里的佣人住的区域,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堆放了一些杂物,房间的采光不好,只有一个小小的排风扇,并没有窗户,闷的很,还有一股子霉味,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再无其他。

不要说跟原来的房间比,就连普通的佣人房间都是望尘莫及的,这绝对是故意在整她。九音并没表现出不满,规规矩矩的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倒是让一直等着找茬的张妈无从下手了,找不到理由来发脾气打骂她,憋了一肚子气,无法发泄,最后只能愤愤的跺脚,让她快点收拾,然后去干活。

想起张妈那狐假虎威的样子,还觉得好笑,这又不是旧社会,有必要弄得那么小人得志?

换上了新的床单和被罩,简单的收拾一下,这房间也不是十分的差劲,比在孤儿院的时候还是要好很多的。

只是可惜了她的那些书,全都放在原来的房间里,一本都拿不出来,偏偏田尔嘉还下了领命,将那房间锁了起来。她还想着今年就算不能去学校,也要自己复习功课,明年还能参加高考,如此看来,田尔嘉是不会让她去读书了。

心里连咒骂都懒得了,田尔嘉那样的人,根本就是个人渣。她躺在床上,(禁止)还是疼得厉害,身上多处的伤痕,也在隐隐作痛。她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赶紧做起来,算了算日子,这几天是安全期,可还是放心不下,最好是能去弄一点避孕药吃上,可这会儿,叫她去哪里弄?田家的大门时别想出去了,在这房子里,哪里有避孕药这东西?

她懊恼的拿了毛巾去浴室,一边洗澡一边思考哪个问题,谁的房间里会有?脑子里忽然闪过曾经跟大哥在一起的场景,貌似他的房间里是有的,他还给自己吃过。大哥的房间在二楼,她悄悄的潜进去,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只等夜深了,大家都睡了。

心渐渐地放下来,用力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皮肤被热水烫的发红,她都毫无知觉的,只想着让热水带走所有属于田尔嘉的气味。

25

田家的情况并不乐观,除了已经关起来的伯伯们,还有几位正在接受调查,就连并没有从政的人员,也都在接受调查。风雨欲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人心惶惶的,家里自然也没有几个人。

那些个少爷平时就都不在,这会儿更不会在了。

听说田艺馨还在医院里,原本说的要升为副厅长,这会儿也没了消息,反倒是组织上让他安心养病,实权收回去了一些。田衫非算是个例外,在部队里还是老样子,家里出事了,也没听说他多上心,好似这个家就该倒台一样,好似这个家垮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其实大伙也没指望田衫非能帮什么忙,他本就是个清高的人,眼睛里容不下的沙子,而田家确实有很多问题,他不去推波助澜就是极好的了。

毕竟,这年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其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是其二。

晚饭九音并没有出去吃,那张长长的餐桌,也没几个人去吃饭,老爷子虽然出院了,可是现在谁都不认识,半身不遂的样子,一切吃喝拉撒,都是在房间里,有专人照顾着。再加上,田娆去世了,这个家就更加的没有了生气。

更何况,田尔嘉说了,九音现在是个工人而已,睡会叫她出去吃饭呢?员工的工作餐,也没人来叫她,大多数是对她不满。她也没有胃口,洗了澡出来,就觉得身上不舒服,躺在床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一连串到底打了几个喷嚏,许是又感冒了。

头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身上也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的疼,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昏睡了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几点,连个窗子都没有,她想看看月亮都难。

偷偷的溜出来,客厅里黑暗的一片,钟摆显示的是凌晨三点,正是大家都睡熟了的时候。九音蹑手蹑脚的爬上二楼,来到田艺馨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扭动门把手,竟然没锁。

咯嘎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这样老旧的门响,尤其的突兀,九音下意识的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发现,她才进去,门虚掩上。

田艺馨的房间她只来过几次而已,到底有没有避孕药她也不清楚了,只死马当活马医,在他的房间里翻找。从客厅一直找到了卧室,都不见那些药丸,她开始焦虑,到底有没有那东西,要是真的找不到,要是她真的就中了头彩,那她怎么办?

其实,最有效最快速的办法是去找田尔嘉要,田尔嘉肯定比她自己还怕她怀孕,但是她却不能去找那个男人,不想看见他那张鄙夷的嘴脸。

耐下心来,仔细的又找了一遍,生怕有什么地方是她漏掉的。一方面她还谨慎的讲找过的地方恢复原位,一方面又因为如此而忘记了,哪里是找过的。人在慌乱之中总是容易出错的,她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没有耐性。

蹬蹬蹬蹬…

皮鞋踩在旋转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脚步声离这房间竟然越来越近。九音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那扇门她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关严,这会儿竟然开了一条缝隙,走廊的灯光照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光线。九音迅速的跑到门口躲起来,心里计算着,就算是有人来了,发现这里有人,进来巡查的时候,也必然会往里面看,而不会先来找这门后,到时候要是有时间的话,她就跑出去,没时间就一直躲着。

脚步声比方才更近了,哒哒哒的走过去,渐渐地远了。

九音长长的松了口气,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伸手一摸额头上竟然出了虚汗。刚要出去,那脚步声再次响起,竟然是折回的,最终停在了门口,轻轻的将门推开,一个影子投射在地上,被灯光拉的长长的,是个男人。

他走了进来,果然是先去卧室巡视,不过并没有进去,只是望了一眼,九音躲在门口忍不住惊讶,竟然是他,田陆晓!是她的运气太背了吗?

田陆晓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坐在了沙发上,说了一声,“谁在这里?快点出来,我可没什么耐性!”

这是诈唬,九音自然不会上当,屏住呼吸的躲在门后面。

“不出来?那好,我报警!不管是进来做什么,一律当成(被禁止)犯处理!”田陆晓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有几分闲适,还有几分不耐烦,这两种情绪被他融合的恰到好处,神奇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还不出来?”田陆晓彻底的不耐烦了,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阴沉的脸,像是要吃人一样,突然他顿了顿,用力的在空气中嗅了嗅,有些纳闷的神色,突然扔掉了香烟,站起身来,一路的嗅着,活脱脱的警犬模样。

他的样子好笑极了,可是九音却笑不出来,因为田陆晓正在一步步的靠近九音。九音突然将门关上,自己走了出来。

“你不用找了,是我在这里。”九音昂起头与他对视。

田陆晓的神色一瞬间的变化,厌恶的,痛恨的,还有惊讶的,“你还没死?谁让你出现在这里的?你怎么进来的?你还有脸回到田家来?”

“六少爷失望了。”

“我说一进来怎么闻到一股子骚味儿,原来是你在这里!你要干什么?看上什么了?偷东西,还是要偷人?没了庇护神,又开始动歪脑筋了吗?可惜大哥不在这里,你就是脱光了爬上床,也没有人碰你!”

九音没理会他说什么,反正从他的嘴里,就从来没出现过好话。只是他方才的反应让九音奇怪了,莫非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异味,所以田陆晓一直在闻?

九音默不作声的,田陆晓这人,你还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他那个思维有时候很精明,有时候又像个幼稚的孩童,你说什么都是错误的,但是你不说的话,他还是要找你的麻烦。九音懒得跟他争辩,随便他怎么说吧!

田陆晓捏住九音的肩膀,逼视着他,“你哑巴了?你不是瞎了么,怎么也变哑巴了?哦,对了我怎么给忘了。我们家娆娆为了给你弄眼角膜,没少费心思呢,你现在看见了是吧!你看的清楚吗?夜里能看到冤魂吗?你这样的人怎么还要活着?该死的人是你!为什么是娆娆?你才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用力的摇晃着,九音的背撞在墙上,一下比一下的猛烈,她咬紧了牙关,她不想大半夜的引来谁的观望,她不想横生枝节,她已经是焦头烂额的了,更重要的是,如今已经没有谁能庇护她,那个无条件保护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的头发被他摇得散乱,本就昏沉的头更加的欲裂,后背已经疼的麻木,他却还不嫌疼的,一直将她往墙上撞。

九音嫌烦了,头疼的厉害,身体也虚弱的,不想再跟他纠缠什么,淡然的开口,“田陆晓你要是觉得不解恨,就掐死我,别婆婆妈妈的,幼稚的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不过我得告诉你,是你二哥让我回来的。”

啪,是巴掌落在脸上的声响。九音的身体贴着墙慢慢的滑下来,嘴角立刻重了起来,是他指甲划伤的痕迹。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他妈的说谁没断奶?!”田陆晓怒气冲冲的揪住九音的衣领,将她提起来。

九音动了动嘴角,有些疼,冷笑道:“你刚才不是已经打了么。不解恨就在打几下!只是请你快一点,我还有事情要做。”

田陆晓揪着她的衣领的手又加大了几分力度,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找死!”

九音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平静的开口,“我想活着。”

她的神色平静的像是换了个人,这还是原来那个唯唯诺诺的,就会装可怜博取同情的田九音?

田陆晓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你刚才说什么?二哥让你回来的?这么说是抱住二哥的大腿了?你倒是会见风转舵!大哥倒了,就立马扑向了二哥。上床了?做过了?”

九音点点头,“对!不过跟你没关系!”

田陆晓瞬间皱紧了眉头,深恶痛绝的样子,“你怎么就那么贱?!你没男人活不了吗?你自己一个人不能睡觉?为什么就要勾搭那么多的男人?你缺爱吗?!”

九音还是点头,淡然的好像是再说今天下雨了一样。

“对,我缺爱,这跟你也没关系。我就是下贱了,跟你也没有关系。我有没有男人,跟你还是没有关系。”

“你跟田家的人在一起,就跟我有关系!”

九音冷笑了起来,真想钻进田陆晓的脑子里去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大脑是个什么构造。

她止住笑,“那么拜托你去劝劝你的哥哥,别来找我!只要他们不来找我,我就不去招惹他们,你做得到?你做得到吗?!”

九音抬高了声调是质问,也是鄙夷。

“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吗?”

“二哥?”

田陆晓松开了九音,九音因为突然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田尔嘉慢吞吞的走进来,仍旧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只是他已经不戴金丝眼镜了而已。他蹲下(禁止)来,看着九音,“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做什么?偷东西,还是偷人?”

竟然跟田陆晓说的话一样,果然是兄弟呢!

九音扭过头去,并不想理他,对他的厌恶,甚至比对田陆晓的还要多,厌恶到,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田尔嘉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九音看着他,又问了一次。

九音口气不佳的说了句,“找东西!”

田尔嘉的耐性似乎不错,接着问她,“找什么?”

九音一眼横过来,狠狠地瞪着他,“避孕药!”

田陆晓是浑身一震,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更没料到的是田尔嘉后面的话。

田尔嘉哦了一声,“没找到吧!为什么不跟我要?也怪我,当时就应该给你吃的,万一真的留下个什么孽种,是掐死好,还是溺死好,我还真的没有想好。不过,你是真的想要找避孕药?还是又在跟我耍花样?”

“田尔嘉你混蛋!”九音怒不可止,似乎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一样。

田尔嘉笑了笑,“趁着我心情好,把这句话收回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九音银牙咬碎,却低下头去,在没说什么,她还晓得人在屋檐下。

田尔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九音,“这就对了。跟我回去,我拿给你避孕药。”

田陆晓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二哥!”

田尔嘉瞥了他一眼,“怎么?”

田陆晓拧眉,“二哥你真的跟她…”

田尔嘉轻描淡写的说着,“睡过了,怎么了?”

田陆晓瞪大了眼睛,“二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原来不知道,现在清楚得很!陆晓你怎么了?”

“二哥!”

“你激动什么?她不过就是个玩具,逃不掉被玩弄的命运。陆晓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睡她。全凭你的喜好。就这样。还有什么要…”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田尔嘉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九音张牙舞爪的扑倒他身上,撕打着他,“田尔嘉你这畜生,你不是人,你这畜生!”

“彼此彼此!”

九音抬手,巴掌还没落下,就被田尔嘉抓住了手腕,“你没那个资格打我!跟我回去!”

田尔嘉强行的将九音拖走,全然不顾她的意愿,田陆晓始终站在后面看着,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九音眼底的愤恨他看见了,九音眼底的倔强他看见了,甚至还隐隐的泛着泪光,他全都看见了,却是寸步难行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26

“把这些衣服洗了!”

张妈毫不客气的,把一堆脏兮兮的衣服,扔在九音的身上,抱着肩膀,神气十足的样子,俨然一副女主人压迫小丫鬟的姿态。

衣服上油腻腻的,还有的有一股怪味,大概都是佣人的衣服。九音抱住这些衣服,有些发愁。这几天她没少干活,不管是分内分外的都干了,能忍耐的都忍耐了,只是他们好像是在变本加厉的,以为她好欺负?

九音站着没动,张妈好似很大气似的,嚷嚷着,“你耳朵聋啊!叫你去洗衣服!没听见怎么着?”

火气不小的,比之最开始的几天还要过分了。九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那天晚上她被田尔嘉强行的拖回去,她想要的避孕药是给了她,可是她要走,田尔嘉也没让,说是自己不舒服,夜里需要人照顾,九音只好留下来照顾他,那人也真的将少爷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明明水就放在他的床头,他都要喊九音,让九音拿给他喝,整个晚上,她几乎就没有合眼,好歹天亮时分,田尔嘉自己也折腾累了,昏昏沉沉的睡去。

九音是累极了,靠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并不踏实的,猛地惊醒了,田尔嘉还在睡觉,她蹑手蹑脚的出去,一开门,就撞上了张妈。那天张妈真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了,看着九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从二少爷的房间里出来,她断定了是九音勾引二少爷,有伤风化,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什么这要是放在旧社会是要浸猪笼的,这要是在旧社会,是要怎么怎么的。

跟你没完没了的讲道理,明明你困的不行了想要睡觉,她就像一只苍蝇一样的烦你。九音是无奈得很,可也没有办法。

从那以后,张妈对她就更加的刻薄,把她当妖精一样的放着。

九音都开始怀疑,是田尔嘉那厮故意这样做的,好让这个吃饱了撑的张妈来找茬。

“你那个脑袋想什么呢?跟你说话没听见啊!”张妈气急,直接过来戳九音的脑袋。

九音一眼横过去,冷冷的看着她,将那些衣服还给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衣服并不是主人家的衣服,是工人自己的衣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个道理,不知道在田家适用还是不适用。”

“你!你怎么那么多话?我才说一句,你就说这么多话等着我,干活不怎么样,顶嘴倒是好样的!你还把自己当成九小姐呢?做梦吧你!我让你洗你就洗,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这就是规矩!”张妈再次将那些衣服扔给九音,插着腰教训着。

“啪啪啪…”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零星的掌声,然后是一个略带了调笑的声音,“说得好!张妈你的口才也越来越好了!”

“六少爷好。”张妈立马规规矩矩的战壕,方才那颐指气使的样子荡然无存,不愧死大家族的佣人。

张妈中规中矩的微笑着,“六少爷谬赞了,我哪里有什么口才,我这人嘴笨,就只会干活而已。”

田陆晓点了点头,“的确,尽心尽力的为我们田家工作,张妈你可真是辛苦了!”

张妈脸上的笑容更大,像是一多句话,皱纹堆积在一起,“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田陆晓抿着唇笑了,“说得好,那么这些衣服,你拿去洗了吧!”

张妈呆愣了一会儿,“六少爷,这…”

是吃惊的,没料到这田陆晓还会帮九音那个丫头说话,九音起初也是有些愣,田陆晓会帮她?这可能性跟她心说是一样的荒谬。

“怎么了?”田陆晓眨了眨眼睛,竟然还有几分的天真。

张妈憋了许久,瞪了九音一眼,这才说,“没有,少爷我先去干活了。”

田陆晓笑了笑,“张妈!工人工作都很辛苦,衣服一定要洗的干干净净的,洗衣机那东西我是不相信的。”

“少爷放心,我手洗。”

张妈抱着衣服退了出去,一肚子的气,任谁也不会料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六少爷还会照过来,那丫头真的有神通不成?

小小的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田陆晓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只头顶上一个暗黄的灯,摆设简单的可以,几乎就是空无一物了,这么朴素是他们田家的风格?

田陆晓环视着坐在了九音的床上,坐之间还用手摸了下,看看有没有灰尘,满脸嫌弃的样子,抬了抬下巴,“你就住在这里?你那千金之躯,住得惯吗?”

“有事请说吧。”

倒也直接,九音就不信,他会吃饱了撑得跑这里来,必然是要来警告自己一番的吧,似乎这是田陆晓所热衷的事情,每次知道她跟谁有了交集,他就要来说教一番,步子道的还以为这人是做老师的。

田陆晓没有理会九音,接着打量这狭小的房间,“你真的住在这里?还是,这里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二哥的床舒服吗?二哥那个人喜怒无常的,你服侍的辛苦吗?”

看似是关心,实则是在嘲讽,九音心里鄙夷,就知道这人不会有好心。九音对他笑了笑,“六少爷费心了,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您是做大事的人。”

田陆晓突然冷下脸来,抓住九音的肩膀,迅速的转了个身,将她按在下面,“我来这里不是要跟你耍嘴皮子的!”

九音挣扎了几下,纹丝不动,不禁开始懊恼,女人的力气永远都比不过男人,女人在男人面前,总是要充当弱者的角色,可男人往往还不爱惜你,要以自身的强势来压迫你,这叫个什么世道?

田陆晓一脸紧张的问道:“我问你,娆娆出事的前一天,田午伊是不是去找过你?”

九音将头转到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记得了。”

田陆晓粗暴的将九音的脸扭过来,“你不接的?你会不记得?你把田午伊当个神一样的崇拜,他有没有去照顾你,你会不记得?你骗鬼呢?!”

九音索性不躲了,直视着他,不耐烦的样子,“我真的不记得了。事情过去那么久,我怎么记得住。”

“别跟我打哈哈!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去找过你?!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说过我忘记了。”

“你他妈的装傻呢?!你忘了?你会忘记吗?!你不记得是不是?我提醒你,他是不是说娆娆为你杀了人?他有没有这样说过?”

九音愣了片刻,旋即笑了,“你知道的比我清楚,还来问我做什么?”

田陆晓挫败的松开了手,坐在一旁喃喃的说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既震惊,又理所当然的表情,就像是一直疑心自己得了绝症的病人,在千方百计的大谈之后,得知自己真的是得了绝症一样的绝望。田陆晓的这个表情,让九音吃了一惊,他这般正经的样子,真的像是除了什么大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