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头靠着头,凑得很近地看同一张菜单,偶尔交谈着要不要吃这个,或者说那个不好吃,不点。
愣是将菜单翻了三五遍,点了快二十分钟才完全点好要吃的餐。
等服务员含笑离开后,夏小满又拿起杯子饮了口水,抿着唇边的笑。
好吧,她承认两人这么坐在一起点餐吃饭的感觉还不错。
赵改革脱下了身上的羽绒夹克,可能是为了舒适,挨着她的右臂向后搭在了皮椅背上,转过头来跟她说话,“这家日料还不错,一会儿多吃点。”
夏小满望着他,灯光下眼睛是润亮的,带着点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甜蜜,“我以为你们做医生的不会喜欢日料。”日料里有些生的东西,对于对寄生虫、细菌十分敏感的医生,她以为他不会乐意吃生鱼片之类的食物。
赵改革失笑,“你是对医生有多大误解?没那么夸张。”他跟她解释,“淡水鱼或咸水鱼身上虽然多多少少都会带些寄生虫,但只要在料理时,先将鱼肉冷冻到零下4摄氏度左右进行低温消毒,基本上便是安全、卫生的。这类餐厅进的食材,鱼肉在运输过程中不知冷冻了多久了,与其担心会不会有寄生虫,不如想想食材够不够新鲜。”
夏小满被他逗笑。
两人坐得极近,又凑到一起说话,赵改革手臂放在她身后,远远看就像她坐在他怀里一般,已经引得周围不少吃饭的年轻人偷瞄过来。
夏小满有点脸红,别过头又去喝水。
赵改革目光凝在她身上,眼神含笑。
她也脱了羽绒服,上身只是一件很薄的黑色低领毛衣,很贴身显形。
赵改革目光顺着她精致的侧脸,换到挂着金色耳坠的白嫩耳朵上,又顺着耳畔的线条看向被黑色毛衣领衬得愈发修长白皙的脖子,接着是隆起的如桃型般的弧度…
他侧过脸,喉咙有点干,喉结滚了滚,却并不能止渴。他亦拿起桌上的水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好在服务员很快上了菜,两人又就着哪道菜味道好说起话儿,亲昵地吃了顿晚餐。
饭后,赵改革开车送她回去。
到了夏小满楼下,她解了安全带,却没下车。
她没忘记今天晚饭的目的性问题,偏头问他:“你还没告诉我,馄饨店那天,你究竟带没带钱包?”
她一开口,赵改革就笑了。
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打趣般地道:“就这么想知道?”
夏小满脸微红,唇畔也扬着笑,却很坦诚,“肯定的啊,我必须要确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非只是我对你见色起意。”
第一次见?
哪里是什么第一次。
但他明显并不想把这个秘密也一并告诉她,只道:“是真的,那晚我带了钱包,且里面有不少现金。”
见她眼睛因他的话逐渐变得晶亮,他补充着继续说:“那天不是为了跟你套现,就是在套你的微信。”
夏小满低头笑开,脸上那一抹甜蜜的娇羞,叫赵改革这个学习很不好的差生,都想到了徐志摩《沙扬娜拉》里的那句“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他想抱她,亲她。
作者有话要说:咳,更新慢是因为大央心中没有线,剧情线和言情线都比较混乱【泪奔】
014
夏小满抬起头,抿着唇边的笑,微红着脸道:“那我真是幸运极了。”
“嗯?”赵改革被她神色所迷,这会儿心思根本没在她话里,只下意识反问了声。
什么幸运极了。
他目光看着她的脸,盯着她的唇。
喉结在滚动。
他早已变换了姿势,侧坐着面向她,一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臂已摁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此时,手背因身体的克制而微微凸起了青筋。
他觉得,仿佛年少时骨子里的那种冲动又回来了。
叫他好想脱了这层温润的壳儿,化身为狼扑向她。
夏小满没有察觉他的异常,歪头甜笑着说,“当然是幸运,被你选中了啊。”
万千人海遇到一个人,那人又恰好眼中有你。
多幸运的一件事。
赵改革轻笑一声,“原来你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
她讶然微疑地瞧他。
在他看来当然不是。
他笑着看她,在她寻求答案的目光里,轻巧地解了安全带,再也忍耐不住地俯身吻住她。
唇贴上她柔软饱满的唇,亲昵含吮。
夏小满被突袭,下意识后撤,后脑抵在了座椅背上,而后被迫微仰起头。
他的唇微凉,却非常柔软,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气息,是她喜欢的,而他唇齿间传来的,是清凉的薄荷香。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浮现在她脑子里的想法竟然是他什么时候嚼的口香糖。
赵改革不知道她奇怪的思绪,他被两人唇齿交缠间的感觉俘虏,这会儿只想把她拥得更紧,更深的吻她。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压着她,上身与她贴合,一手抚摸在她耳畔,轻抬起她下颚,不允许她躲避。而后舌撬开她紧紧贴合的贝齿,试探着去纠缠藏在里面的小舌。
舌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夏小满青涩而又敏感地抖了一下,溢出□□,同时推拒地想躲开他。
赵改革气息却陡然加重,先前的温柔也变了模样,有几分力道地压住她,唇齿间的纠缠重了几分。
夏小满先是不适应地呜咽,后被他吻得直接迷糊了,简直瘫软在副驾里,任他为所欲为。
车厢里安静了好几分钟,良久他才放开她。
彼时她已媚眼如丝,红晕满脸,唇也红肿不堪。
赵改革只看了一眼,便抱住她,将头搁在她肩上。
待气息平复了些,他轻轻亲吻她耳垂附近的嫩肉,暗哑着声音低低如呢喃地道:“不是你被我选中,而是我被你吸引。”
夏小满三魂已丢了六魄,哪里还想得明白什么跟什么。
她只是在想,真正的亲吻,原来是这样的…
二十六年,总算尝到了。
捂脸,她究竟在想什么啊。
理智回笼,她再也待不下去。
忙忙推开他,开了车门便急急下了车。
冷风灌进衣领,她清醒了许多,心底被撩起的情潮却未能平复,她有几分不知所措。
“那个…太晚了,我上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对,回去休息。
她转身就要往回走,又想起车门没关,便又转回身,手按在敞开的车门上,视线却对上里面人的眸。
她眼皮跳了一下,脸却更红了。
她粗粗说了句结束语,“那个…晚安!”
然后手上一使劲,“砰”一下关上了车门。
赵改革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女人带着几分落荒而逃意思的背影,人坐回到驾驶座,仰头靠在了座背上,抬头盖了脸。
失笑。
他想起两个月前,在朋友婚礼上,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她是伴娘,穿着香槟色裸肩礼服,捧着戒指眉眼含笑地站在新娘身后,满含祝福与羡艳地看着新郎新娘在司仪面前宣誓,偶尔也会因新郎新娘紧张而出错后窘迫的表情发笑,浑然不觉她自己已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那日,她虽是配角,却比主角更吸引人。
香槟色的裸肩小礼服并不过分,比不过新娘身上洁白雅致长摆铺地的婚纱。
但她洁白的颈项修长,裸露的肩头圆润,锁骨精致诱人,藏在礼服下的胸部十分饱满,连双臂的肌肤在灯光下也莹莹泛光,更不要说及膝礼服下,笔直的双腿。
很多男人的视线都若无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她自己却浑然不知,或许是以为把该包的地方都包上了,并无不妥,便大胆无忧地站在新娘身后,笑得那般温柔。
似水里荡着的海草,柔软,却一点点挠着人的心。
挠得心痒痒的。
想把人揪过来,欺负一下。
她果然便被欺负了。
敬酒的时候,被人逮着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她还傻傻的以为,那些人只是想敬新郎新娘,敬不到便拿伴娘伴郎开涮。
依旧笑得很温柔灿烂,眼睛弯得像月牙。
他看着,舌尖便抵了唇角,想把人从包围堆里揪出来,揣在怀里带走。
她没等敬到自己这桌,便已经醉了。
他看着她酡红着脸,眼睛含水带着点晕迷地去了洗手间。
他跟了过去。
然后他就真的把她揣怀里带走了。
她醉得认不清人,可能是把他当成那天的伴郎了,人倒是老实,只醉得站不稳,被他双手扶着还总想往下坠,嘴里嘟囔着道:“我没事,你回宴上,我去休息室睡一下就好…”
洗手间门口遇上他那个朋友,那天的新郎。
瞧着他半搂半抱着他老婆的伴娘,目中不无讶然,随后便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很义气地同他道:“人带走吧,我会跟思雨说,但你别太渣,不然我可不好对思雨交代。”安思雨就是今天的新娘。
他本没什么坏心思,还想按她嘟囔的送她去休息室,但朋友那么一说之后,他干脆便不做不休了,直接把人带走了。
倒不是想对她做什么,只是想着她醉成那样,留在这儿说不定会便宜了旁人。
不如送她回家。
不得不说,若是他高中时期没遇上那件事,性子没改,估摸着那晚真能把人办了。
哪里还能那么君子地送人回家。
好在她喝醉了,还记得家在哪儿。
可惜,没想到之后,她竟一点不记得了他。
那晚送她上楼时,他分明记得她睁开了眼,细细瞧了他,还夸了一句:
“你长得真帅。”
想到这里,赵改革再次失笑。
重新启动油门,将车轰了出去。
015
第二天,夏小满拱着被子还在埋头大睡时,门铃却持续地响个不停。
她昨天因那一吻失眠到凌晨两点,这会儿困得根本睁不开眼。
奈何按门铃的人颇有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她埋在被子里好半天他还不放弃,只能掀开被子摸索着穿上拖鞋,顶着鸡窝头去开门,“谁啊。”
她没睡好,有点气不顺。
猛地拉开门,门口站着似笑非笑瞅她的赵改革。
瞧见她的模样,似有一点讶然,问道:“还没睡醒?”
夏小满瞬间清醒,想起自己目前的形象,小嘴飞快地道:“梦游!你没看见我,我没看见你,请按后退暂停键!”然后“砰”一下把门摔上了。
关上门之后,夏小满就是一脸地想死地抱头蹲了下去,懊恼地薅了薅头发。
完蛋,她的形象啊。
她一个人生活在外地,往日家里门铃除了送快递和外卖的之外,少有人会按。
一开始她只以为是哪个送快递地按错了门,完全没想到会是自己男朋友!
噢,老天,让她失忆吧!
她懊恼着飞速地进了洗漱间,待看到镜子中模样颓丧邋遢的自己时,她更是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