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朝他招招手,“好巧啊,这么晚你还在这里。”

赵改革发誓,那一瞬间,他似听到了上帝眷顾的声音。

放在裤兜里的手,指节攥紧,他喉结滚了又滚,开始解释:“抱歉,临时一起手术,病者心脏病发,我没来得及发消息…”

他语速越来越快,最后觉得自己脑子似乎有点乱,见她一语不发,声音顿了下,缓慢地继续说:“术后我给你打了电话,也发了消息,你没回,我以为你…”走了。

闻言,夏小满低头想去翻包里的手机,但手上是哈根达斯,不那么方便。

她有点无辜,有点歉意,“放包里了,我没听见。”

实际上是因为一晚上都没收到他的消息,她多少有了那么点的心灰意冷,所以没再刻意地等他的消息。

只是依旧没死心,仍在这里闲逛着,想万一他会来呢?

但另一面,又觉得自己怕是要失恋了,漫无目的闲逛时,走到了哈根达斯店,便奢侈地给自己买了杯哈根达斯。

却没想,再转回来的时候,会真的看见他。

所有失意,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他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赵改革哪里会怪她,他庆幸还来不及。

他攥着不太|安分的手,往她身边走近。

“我还以为…你早回去了。”

他太高,夏小满因两人之间距离的缩短,而慢慢仰起头看他,闻言眨了眨眼,玩笑般道:“感谢你妈妈吧,给你生了一张这么帅气的脸,要不是想你长得帅,我大概真的就早走了。”

赵改革偏头想笑,身体里的血液却热得叫裤兜里的手仍在不安分地攒动着。

他又偏回头来看她,目光克制而热烈,喉结一次又一次地滚动。

夏小满觉得他情绪有点奇怪,乌黑的眸子看着他,无辜地眨眼,又眨眼。

赵改革终是没能忍住,抬手抱向她,将她用力摁进了怀里。

“诶…”夏小满没有防备,察觉到他的动作,只来得及将张开手臂,让手里的哈根达斯避开他,免得扣到他衣服上。

“给我抱一下。”他说着,又把人抱紧了点。

要不是怕吓跑她,依着他的本性,这会儿绝不是一个拥抱能打发的。

“对不起…”他抱着她,低声在她耳边再次道歉。

夏小满觉察到他的情绪,笑得眉眼弯弯。

她一手仍举着那杯碍事的哈根达斯避开他,另一只挂着包包的手,费力的弯了手肘,努力贴上他宽瘦的腰背,轻轻拍了拍。

“嗯,我知道了。”她声音轻柔,像柔软而温暖的棉花,如同她的人。

声音落下的时候,有绚丽的烟花在她身后像喷泉一样绽放,美得动人。

像她一样,带给他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十二点了。

夜空不断绽放烟火,周围是年轻情侣的欢呼雀跃声,有人在闹,有人在笑,赵改革却只想抱她到天荒地老。

夏小满却受不住了,有点难受地道:“你抱够了吗?我手臂有点酸。”

他笑了。

没够啊。

却还是放开她。

然后手顺着她手臂,接过了她的包,换到他的另一只手上,原本那只手就牵住了她的手。

“走,把电影看完?”他记得原本要看的电影有午夜场。

夏小满瞧着两人相握的手,唇边染了笑,“可我还没吃晚饭?”

先前没觉得饿,这会儿竟觉得自己已经饿得不行。

赵改革面上又露出懊恼之色,他抬头看了看周边的商场。

先前上去找她的时候,各个餐厅似乎都要关门了,现在能吃饭的地方…

他扫了眼还亮着的白胡子老头牌匾。

似乎只有肯德基、麦当劳之流。

赵改革看着她,夏小满回视他。

赵改革攥了攥她的手,踌躇着。

夏小满却“噗嗤”一下笑了,拽着他往店里去,“走啦。”

她猜他定也是什么都没吃,去肯德基寻点易克化的,粥或面条都好。

“你外套呢?”

刚才她就发现了,这么冷的天,这人竟没穿外套。

“忘在车里了。”

夏小满大抵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忘记的,她抿抿唇没说话,只拉着他更快地往肯德基的店里去。

进店前,赵改革却突然拽住了她,人也停住脚不动了。

夏小满回头看他:“快啊,怎么了?”

他情绪似已恢复过来,眼里带着笑意,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我先确认一下。”他抬起两人相握的手,示意:“这算确定关系了吗?”

夏小满先是一愣,后脸微微红起来,她微偏移视线,下巴埋进纱巾里,嘀咕:

“你抱都抱了,才问…还想找机会不认账怎的…”

“嗯?”赵改革偏着耳朵凑近她,带着笑,佯装没听清,“说的什么?”

夏小满被逗笑了,又拽他一把,“走啦,不嫌冷…”

她拽着他往店里去。

天知道赵改革多想把她拽回来,再摁到墙上深吻。

他的Lovely cat。

Lovely cat。

他给她的微信备注。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转折章,有点狗血,凑合看吧

附送小剧场:

隔日,赵改革难得回了次家(他爸妈在的家)。

贴心地给陆夫人送上一份礼物:“妈,送您的礼物。”

陆夫人惊讶,养了这个儿子近三十年,这头一回啊。

“活久见啊,圣诞礼物?”陆夫人很高兴。

帅气的赵医生点头,一边欢脱地蹦上楼去洗澡,一边道:“嗯,感谢您给儿子生了张这么帅气的脸。”才没让媳妇儿跑了。

陆夫人愣住,进而哭笑不得,这发的什么神经。

一旁围观了整出的陆爸爸,不大高兴地推了推眼镜。

心下嘀咕:生得帅不该也给他备份礼?没他这么好的基因,能生出他那张脸来?

陆医生理都不理他爹:抱歉,我媳妇儿没提起您。

P.s.明天可能没有更新哈,喜欢文儿的姑娘们,请向爱神献上你们的收藏~

010

凌晨三点,喝懵了的邵洲四仰八叉地睡在酒店的大床上,身上的酒气浓得冲天,衣服没脱,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扯掉了两颗,腰上一半衣服摆拽出了西装裤,另一半乱七八糟地掖在里头,皱得不行。

房间里昏暗一片,只有床头亮着一盏橘黄的台灯,床边还有一个被他踢倒的垃圾桶。

这厮晚上和一群狐朋狗友喝到了凌晨一点,醉得迷迷瞪瞪被人架进了房间,那些人都醉得不轻,也就没人帮他拾掇,扔下他便各找各妈了。

所以他这会儿纵然是睡着的,也不甚舒服,眉头皱着,梦里都是在跟人打架,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挂他电话还骂他的赵改革。

“王八…蛋…抽风…”

梦里他正一拳头把人揍趴在地上,摁着他正要揍第二拳,特奇怪的警笛声争鸣刺耳地响起来,还在寻思谁特么报的警,人就被吵醒了。

半梦半醒之间意识到,尼玛,那哪儿是什么警笛声,是他扔在耳朵旁边的手机铃声。

“操…”谁特么大半夜给他打电话!

他撸了撸头发,皱着眉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看清来电显示名,冷哼了一声,直接把手机撇开了,挂都懒得挂,继续睡。

是赵改革那个驴蛋子。

手机铃响了一整遍,铃声停了。

邵洲迷迷糊糊又要去梦周公,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起来,他头疼的要命,这音儿在安静的房间里,就如同催他命的号角。

他不耐烦地爬起来,接了电话,把他前半夜吼他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你特么最好有事!”

赵改革那头听着也挺静的,对他的吼叫充耳不闻,直接说事儿:“出来,陪我打球。”

“…”邵洲静了片刻,忍无可忍地吼道:“你特么有病吧!”半夜三点喊他出去打球?!

他没理他神经病,掐了电话。

但特么这人就跟他杠上了似的,他挂他就再打,挂了他就再打,片刻不让他安宁。

这是吃准了他手机不能关机也不能静音是不?

邵洲家里情况特殊,他可以在外面玩在外面嗨,也可以夜不归宿,但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且要保证随时接到重要电话。

他倒有心将赵改革的电话拉黑,但被他吵清醒了后,又寻思他这么晚不依不饶地找他,别是真遇上了什么事儿,毕竟前半夜挂他电话时,他情绪也不怎么稳定。

这么一寻思,他就没狠下心,进浴室冲了个澡,忍着头痛欲裂的劲儿去找他了。

他到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钟,台球厅里除了一个在吧台上趴着打瞌睡的服务员,基本没其他人了,一眼便能瞧见拿着杆似模似样打球的赵改革。

邵洲前半夜的作死,把他精气神耗得干净,这会儿提不起精力陪他打,走到他桌台旁的沙发处,一滩泥一样地软进沙发里。

“你今儿不上班了?”还有精力在这通宵。

“啪”的一声,白球撞了紫球,紫球滚啊滚,咕噜一声掉进了布袋里。

赵改革直起身,收杆换角度,“上,但今晚亢奋,睡不着,干脆通宵。”

邵洲摊在沙发里,歪着头瞧他,语气带上了点认真,“什么事儿啊?”听这意思,也不像遇上什么要命的事儿了。

赵改革寻好角度,俯身,手中的杆子穿过中间的白球瞄着台上最后一颗黑球,前后推了推,“啪”一下推出去,黑球入袋。

这下赵改革彻底收杆了,瞧着心情不错。

将球杆放回后面的杆架里,赵改革嘴角已经扬起来了,看着兄弟,颇有那么点嘚瑟和满足地道:“老子追上人了。”

“…”

邵洲以为自己幻听,像被人点了穴似的,一时窝在沙发里姿势都没动一下。

他眯眼,“你说什么?”语气已经带上了那么点危险因子。

赵改革不知是没察觉,还是根本不在意,满面春风地又重复了一遍:“老子脱单了!”

邵洲:“…”

“敢情你他妈半夜三点不要命地call我电话,硬把我叫出来,就为告诉我你有女人了?!”

赵改革半点没觉得哪儿不正常地应声,“嗯。”眉毛还飞扬了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邵洲暴躁地想一脚踹飞他!

他还第一个知道的…

特么他半点不稀罕!

这人谈个恋爱谈丢了脑子吧?!

这一晚,赵改革前半夜多了个女朋友,后半夜差点少了个兄弟…

同赵改革一样,收获了男朋友的夏小满,当晚也兴奋得没睡着。

但和赵改革这种逮着发小折腾的性格不一样,夏小满是内敛而含蓄的。

先是抱着被子甜蜜地傻笑,再在大床上翻滚几个来回。

想跟由晴说,但太晚了,怕扰到她休息。

也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好友群“改革春风吹满地【雪花】【雪花】【雪花】”,想在群里轰炸一下,但深更半夜地,轰也轰不出人,搞得自己还挺没出息的。

于是在甜蜜地忍耐,忍耐,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