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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在三轮车上随风凌乱的样子,温念念嘴巴都要笑劈叉了。

江屿终于不耐烦了,伸手扣在她的脑袋上,将她的头拧了过去——

“少废话。”

“哎哎,开个玩笑嘛。”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她又没忍住回头望他,他继续削铅笔。

白皙的手白泛着淡淡的青筋,一直蔓延到了衣袖手腕里。

这手,挺漂亮。

削这么多,用的完么...

她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江屿顺势将已经削好的铅笔递了过来。

温念念本能地头一缩,以为他要敲她脑袋来着。

铅笔,递到了她的手里。

温念念抬头,江屿面无表情望着她,一言未发,深榛色的眸子溢着冷冷的清光。

呃...

帮她削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二更在明天早上哈,大家晚安,红包每章都有!

☆、二更

温念念还真没带铅笔。

对于她而言,这类的考试题目简单的几乎看一眼就能写出答案, 也不需要用到铅笔画图描线。

不过江屿一番好意, 她自然却之不恭:“那就谢了。”

江屿看着她嘴角渗出的笑意, 不自然的别过了头,轻轻“嗯”了声, 脸颊微微发烫。

考试正式开始,为了不影响考生的临场发挥,现场只有两个监考老师。

不过全场有数台监控设备,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 所以完全没有作弊的可能性。

温念念看到试卷,有些讶异,居然...只有三道题。

不过待温念念认真审题之后, 明白了这三道题的含金量。

这次荣光杯的复赛,绝对是百里挑一的比赛, 这三道题别说初中生了, 就算是对高中生而言,都是相当有难度的。

她抬头望了望周围考生,他们看到这道题目的时候,绝大多数脸上都挂着一个大写的——

懵逼。

甚至身后的江屿,看到题目的时候, 都皱起了眉头。

很难,非常难。

温念念拿起笔,手上转了两圈,便想出了第一道题的解答方案。

不过, 她并没有马上落笔,笔头在指尖转了转。

真的要毫无表留地脱马甲了吗?

她其实还挺犹豫。

回头望了温可儿一眼,温可儿正疯狂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半张草稿纸都写满了演算步骤。

察觉到温念念的目光,她抬起头,见她草稿纸还是一片空白,试卷上也是白茫茫一片,温可儿嘴角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果然,废柴就是废柴,耍嘴皮子功夫谁不会,真正到关键时候,就不行了。

温念念读出了温可儿眼中的挑衅。

她低下头,毫不犹豫地落笔,将这道题的解题步骤详尽地写了下来。

怎么说,心底深处还是保留着某种不甘心的少年意气吧。

过去的她按照父母既定的轨迹成长着,没有恋爱,没有叛逆,更没有与人逞意气,因为父母教育她,那是不成熟的表现。

她少年英成,也少年老成...

青春重新拉开帷幕,这一次,温念念只想做自己。

去他娘的低调!

第一道题,温念念花了不到十五分钟便做了出来。

第二道题也不难,她从容不迫地写完了解答步骤,十分钟。

第三道题,难度稍稍有所提高。对于周围这些来自各个重点中学数一数二的优等生来说,可能就属于连题干都看不懂的那种...

但是,这道题在温念念看来,依旧属于小儿科。

她毫不犹豫地落了笔。

正如她对季驰说的那样,正常考试两个小时,她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便解出了这三道高难度的物理题。

不过考试不允许提前交卷,因此剩下的一个半小时,她全程趴在桌上睡觉。

江屿艰难地做完了第一道题,望向温念念——

小丫头将脸埋进了手肘窝里,睡得很是香甜。

题目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吗?

江屿素来冷漠淡薄,任何事都是作壁上观,很少插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见温念念竟然在这么重要的考试上睡觉,他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温念念的椅子上。

温念念椅子一震,惊醒了过来。

不过她不能东张西望,也不能回头,只是很不满地用背撞了撞身后江屿的桌子,表达不满。

江屿清咳了一声,提醒她——

认真做题。

温念念不服气地轻哼一声,这么多管闲事的吗。

她重新将卷子展开,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这种基础物理题,她闭着眼睛都能把正确答案默出来。

温念念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呵欠。

江屿又踢了她椅子一下,提醒她,认真点。

有完没完啦!

两个小时终于过去,温念念严重怀疑江屿压根就没做题,全程都在监督她了。

不过监考老师来收取试卷的时候,温念念瞄了江屿的试卷一眼,三道题,他都做了。

再看其他人的答题卷,绝大多数都是空白一页纸。

江屿...相当厉害啊。

他是真的天才少年,比季驰和丁宁的脑子还够用,甚至比过去温念念在他这个年龄,表现得更优秀。

他的未来,无法估量。

交答题卷的时候,温可儿特意伸长脖子看了看温念念的桌面,看到那张完全空白的草稿纸,又看了看自己满是画图和演算的稿纸,放下心来,自信满满地走出了会展大厅。

会展大厅的广场聚了不少家长,接到了自家的小孩,关切地询问考试的状况。

走出会展厅的考生统一都是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决赛题,基本都是跪着做的。

闻宴的摩托车停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手机响了起来,是好哥们秦川打来的电话——

“宴哥,今天徐阳生日,你来不?”

“来,晚一些,现在有事。”

“你那边好吵,在哪儿啊?”

闻宴顿了顿,说道:“会展中心门口。”

“你在那儿干什么啊?”

“你废话真他妈多,挂了。”

这时,电话那端传来了另外几个男孩的声音——

“会展中心今天不是有考试吗?”

“德新中学那女孩啊?”

“我靠,宴哥追女孩去啦?”

“难怪今天一放学就没人影了。”

“神他妈追女孩啊,你闻宴祖宗是能主动追女孩的主儿吗?”

“那他去会展中心干什么啊?发传单啊?”

“宴哥,你到底在会展中心干嘛啊?”

闻宴漫不经心说:“接人。”

徐阳抢过电话,试探性地问:“所以是...你女朋友吗?”

他嘴角扬了扬,笑着喃了声:“管你们屁事。”

……

闻宴挂了电话,抬头便看见女孩走出会展中心大门,他正要冲她扬手,却看到江屿走在她身侧。

闻宴的手落到了摩托车把手上,多少觉得有些碍眼。

江屿的司机就在路口等他,奔驰也停在了街边,距离闻宴不远。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麻烦啦。”温念念说着已经摸出了手机:“我自己打车回家。”

江屿不可置否,手揣兜里,站在车门边。

温念念手机里的打车软件显示,在她之前,还有六十多位乘客在排队。

好吧……

江屿已经拉开了车门,温念念无可奈何,只好坐了进去。

江屿也跟着坐进来,并侧身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

不得不说,某些方面来看,他的确绅士。

前面的司机望着后视镜,都快傻眼了。

江家少爷平日里高冷得一批,什么时候这么殷勤地又是要主动送人回家,甚至还主动帮女孩系安全带。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轿车启动,温念念望向车窗外。

华灯初上,对面街道枝繁叶茂的榕树笼罩下,熟悉的身影骑着摩托车,一晃而过,驶向漆黑的夜幕。

闻宴?

他…竟然还没有离开吗?

温念念努力朝他的方向望去。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看错了?

……

晚上,皇鼎娱乐会所里,包厢里,秦川等几个男孩正拿着话筒撕心裂肺地唱歌,别的男孩们围坐在茶几边掷骰子。

闻宴面无表情走进包厢,所有人的目光都伫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带着一身秋日里的肃冷寒意,进来之后坐在沙发的最里面,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

秦川放下话筒,走到他身边,八卦地问道:“宴哥,怎么样啊?接到人没?”

几个男孩也竖起了耳朵,注意力全部落到闻宴那边。

闻宴将车钥匙随手仍在了桌上,看他这一张臭脸,估摸着是受了冷遇。

徐阳坐过来,安慰道:“那女孩...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闻宴没有作声。

他记忆里的她,还是小女孩的样子,会在他被人欺负之后,帮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头上的血迹,贴一块创可贴;也会在每次考砸以后,偷偷躲在墙角抹眼泪,为自己的蠢笨而伤心......

她很有志气,甚至发誓要考哈佛。

这个梦想,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因为别人会笑话她。

她只敢偷偷告诉他,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都是不被家人喜欢,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

闻宴从来没有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

可是现在,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德新高中,自主招生考试是什么时候?”闻宴转头问秦川。

秦川嘴巴都张成了O字形,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闻宴没说什么,已经兀自摸出手机开始查询德新高中明年的招考计划。

徐阳也愣愣地说:“宴哥,你...你该不会是想...”

“我要考德新高中。”

“啪”“啪”...

好几个男孩手里的杯子都落到了地上,摔碎了。

闻宴这种基本上从入学就没怎么去过教室的家伙,居然想考本市难度五A级的重点中学。

虽然他是闻家的人,但是这些年他父亲也基本上没有管过他,德新中学可不是那种有钱就能上的学校啊,初中就还罢了,高中因为直接对接高考升学率,因此,对于生源的要求极高。

“能...能考上吗宴哥?”

“不知道。”闻宴拎起一颗骰子,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漫不经心说:“还有半年,试试吧。”

“不是...为什么啊。”秦川和徐阳这几个哥们都挺不解。

为什么?

闻宴那漆黑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

过去漫无目的终日颓靡,现在,他也有发了疯想要得到的东西,并且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几个男孩见他露出如此温柔的神情,纷纷噤了声。

不用问了,原因很明显。

等到所有男孩离开以后,只剩了徐阳留在他身边。

“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徐阳望向闻宴:“你的病情……”

闻宴瞪了他一眼,凌厉的眼锋让他闭了嘴,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