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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大半夜的在外头游荡吗?!”钟晨煊看也懒得看她,走到那堆来不及被熄灭的火堆前,弯下腰,麻利地从火边抽出一张只燃到一半的薄薄黄纸,挥了挥,灭了上头的火,举到眼前细看。

“我是出来办正事的!”古灵夕反驳,又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咦,是纸钱啊?!”

“半夜来这儿烧纸钱…”钟晨煊把这半截黄纸重新扔回了火堆,盯着跳跃的火苗出神。

“都赖你,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背后,吓我一跳。”古灵夕不满地嘟囔着,不甘心地看着那个怪人逃跑的方向,“你一个大男人,走路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回去睡了吧,别在我眼前碍手碍脚。”钟晨煊清理着手指上沾到的黑屑,又走到离火堆不远的地方,俯身拂开脚下的一方薄土,从里头拈出一枚小小的铜钱,擦了擦,放进了随身的布袋里。

“我不回去,表姐托我办的事还没办完呢!”古灵夕晃了晃手里皱巴巴的通知书,“另外,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问。”钟晨煊看了看她,没有拒绝。

“呃,其实不光是问你…”古灵夕走到他面前,仰起头,“还想请你帮忙。”

他嘴角一扬,说:“我能帮你什么?!总之我是不会收你做徒弟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你收我当徒弟。”古灵夕慌忙摆手,吞了吞口水,说,“其实,我是怀疑学校里有不好的东西在捣乱,希望你可以帮忙解决它们。”

接着,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她把从宋世琪那里听来的种种,连同自己白天遇到的那三个生病学生的怪事一股脑儿讲了出来。

对她的“奇遇”,钟晨煊只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我发誓我没有撒谎也没有眼花!”古灵夕以为他不信,指天誓日地说。

“我知道了。”仍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光知道有什么用!”古灵夕急了,“我知道你进辅诚中学一定另有目的,学校请你回来,绝对不是让你当代课老师那么简单!照我的直觉来看,学生们的怪病肯定不是真正的‘病’,如果真是这样,我想只有你才能帮他们!”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他们?”钟晨煊转身朝来时的斜坡上走。

“不凭什么,我就信你。”古灵夕追过去,“虽然我并不了解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起码我知道你身藏异术,通晓神鬼之事。求你了,帮帮这些学生吧,人命关天,而且还关系到整个辅诚中学。建这个学校我表姨父也有份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老人家的心血毁在那些居心不良的小人手里!”

钟晨煊不说话。

“喂,答应不答应你到是说话呀!”他不开口,古灵夕除了干着急,别无他法。

又走出一段路,钟晨煊突然停下了步子,跟在他身后的古灵夕差点撞了鼻子。

“你要我出手也可以。”他回过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古灵夕大喜。

“我要你给我一天时间。”

“什么?!”她楞了楞,“给你一天时间?!”

“意思就是,如果我救回那帮学生,那么你就得把你自己交给我一整天,在这天里,我说一你不准说二,让你往东不准往西,总之就是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钟晨煊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是吧?!”古灵夕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她跳到钟晨煊面前,捏着拳头,“你…你这要求不仅古怪,而且过分呢!你想让我干嘛?杀人还是抢劫?!”

“别管我让你干什么。”他看着前方,冷着一张脸,“不答应我不勉强。”

说着,他抬脚就往前走,成心不给古灵夕考虑的时间。

“你要我出手也可以。”他回过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古灵夕大喜。

“我要你给我一天时间。”

“什么?!”她楞了楞,“给你一天时间?!”

“意思就是,如果我救回那帮学生,那么你就得把你自己交给我一整天,在这天里,我说一你不准说二,让你往东不准往西,总之就是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钟晨煊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是吧?!”古灵夕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她跳到钟晨煊面前,捏着拳头,“你…你这要求不仅古怪,而且过分呢!你想让我干嘛?杀人还是抢劫?!”

“别管我让你干什么。”他看着前方,冷着一张脸,“不答应我不勉强。”

说着,他抬脚就往前走,成心不给古灵夕考虑的时间。

“哎哎,你别走啊!”古灵夕心一横,拦在他面前,“我答应就是了!”

“确定?!”钟晨煊站定,似笑非笑。

“当然确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古灵夕举起手,“你我击掌为凭!只要你能让那些学生恢复正常,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一天。”

啪,一只大手潇洒地拍了拍她快捏出汗来的红润手掌。

“成交。”钟晨煊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三天之内,我会将此事料理完毕。”

看着他足堪老奸巨猾的嘴脸,古灵夕顾不得多加计较,赶紧叫住要朝另一个方向走的他:“等等,我的问题还没问呢!”

“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钟晨煊回过头,极不耐烦,“反正已经答应帮你忙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吗?!”古灵夕没好气地走到他面前,“那你干嘛还在学校里游荡?我问你,为什么你几次三番从我背后冒出来?别告诉我那是巧合。还有,你进辅诚中学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碰到你本来就是巧合。你不会傻到以为我在跟踪你吧?!”钟晨煊上下打量着她,强调里是惯有的讥讽,“我本来在树上蹲得好好的,你贼手贼脚地摸过来,要不是怕你打草惊蛇,我才懒得下来跟你见面。”

“为什么你会在树上?”古灵夕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刚才藏身的地方,恍然大悟,“难怪说你走路没声音,原来你根本就是从树上爬下来的?!”

“是跳。”钟晨煊纠正,“居高临下,看得比较清楚。”

“能说清楚点吗?你到底在看什么?”古灵夕刨根问底,要是不拿到自己要的答案,她绝对不放这家伙回去睡大觉。

“真是多话的黄毛丫头。”钟晨煊叹口气,投降于她的誓不罢休,“如你的猜测,我进辅诚中学的确不是来教书的,代课老师只是个掩饰。这里的校长不久前找到了我,说学校里接二连三出事,怀疑有异物作祟,请我出面看看。我答应了。来了之后,发现这学校里确实有问题,而症结就在这水池之下。刚才路过附近,听到这里有异声,所以顺便过来看看。行了,你知道这么多就够了。”

“原来你真的是来…”古灵夕万分佩服自己敏锐的直觉,但是,她马上又觉得事情有异,“等等,你说校长来找你,那他是不是早把学生怪病的事给你说了?你来学校本来就是为了那群学生?”

“是不是觉得被我骗走了一天时间?”他狡黠地笑笑,“没错,我比你更早知道这件事,我来学校就是为了查清楚他们的‘病因’。”

“你太过分了!”古灵夕气得直想揍他,“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一样要救人。你干嘛要骗我?!”

“之前的许诺是给校长的,刚才的许诺是给你的,虽然结果都一样,但是只要我救回了学生,就不算是在骗你吧。”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再说,我说过不勉强你的,是你自愿跟我击掌为凭。怎么,想反悔?”

“我…”古灵夕没想到他会把一套歪理说得如此振振有辞,自己明明是上了冤枉当,偏偏又说不出他的不是,这个姓钟的,着实太阴险了!

“咱们可是击过掌的,想反悔也晚了。”钟晨煊微笑着提醒她。

“谁说我会反悔!我古灵夕向来言出必行,你少拿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古灵夕气鼓鼓地叉着腰,“只要你能救回他们,我一定履行我的诺言。”

“呵呵,瞧这小脸,都快气成茄子了。”他极度没有良心地笑出了声,“快些走吧,你不是还有正事要做吗。还有,明天一整天你都不准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古灵夕哼了一声,侧过头去不搭理他。

“路上自己小心,别又被脏东西给沾上。”

离开前他也不忘取笑她一番。

“你…”

古灵夕实在忍不住了,回头就要发火,却发现她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早已没了钟晨煊的踪影。

那家伙的动作好快,她不禁乍舌。

没听到脚步声,难道他又跳到树上去,像猴子一样跑没了?

古灵夕一边朝学校大门走,一边抬头看着沿途不时落下叶子的树木,脑子里幻想着他的身手究竟敏捷到了什么程度,从那么高的树上跃到她身后居然没激起半点动静,轻功简直比她老爸身边最厉害的保镖师傅还厉害。

这个男人,从头发稍到脚趾头,透着一身深不可测的谜。

不知解开这个“代课老师”之谜,需要花去多少时间多少心思?!

虽然还在为被他骗了一天时间而气恼,可是,古灵夕的心里,终究还是被别的感觉占了上风…

正文 三·池中诡事 1

今天是二十号,辅诚中学所有学生老师,连同守门的三叔在内,统统按照那张通知,其实也就是钟晨煊的意思,在中午之前全部离开了学校。

傍晚时分,站在旅店房间的窗户前,古灵夕托着腮帮子看着天边的一片淡红,一个蓄谋已久的想法渐渐成型。

“这床真硬哪。”半躺着的宋世琪挪了挪身子,皱眉道,“还好只住一个晚上。唉,不知道钟晨煊打算干什么,把一学校的人都给撵出来。”

“你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古灵夕回过头,试探着问。

“当然不知道。只是校长吩咐过,他来之后,无论有什么要求,我们都要全力配合。”宋世琪把被子朝身上拉了拉,对着双手呵了呵气,“其实我也对他很好奇呢,不过,也不好多问。啧啧,今天真冷,离入冬不是还有好一段时间么。”

看来宋世琪对那家伙的底细确实一无所知,古灵夕暗自松了口气,那“怪病”的个中缘由,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买点点心,你要吃什么?”

古灵夕拉过围巾绕在脖子上,撒了个小谎。

“嗯…龙眼酥吧。”宋世琪想了想,又叮嘱,“旅店对面就有个糕点铺子,过街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了。”

砰一声关上门,古灵夕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旅店。

她哪里打算去买什么点心,根本是找个借口溜回辅诚中学。

要她一整天不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鬼才听他的呢!既然他都可以无端端骗她一次,那自己为什么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回去偷看一回?!

满怀着一腔上当受骗的窝囊气,古灵夕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辅诚中学外头。

意料之中,粗大的铁锁紧闭校门,穿过栏杆缝隙往里看,诺大的校园里没有半个人影,枝叶摇曳下,几近鸦雀无声。

本想直接翻大门进去,可不时经过的路人却让古灵夕不得不另觅方法。

顺着学校的围墙往左走就能绕到学校后门,那里是条死路,应该不会有人经过。

可是,古灵夕却在离后门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住了步子,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蒿草丛引起了她的兴趣。

被某种重力压得东倒西歪的草丛下,散落着几块方砖,一看就是围墙的一部分,几个纷乱的脚印清晰地印在草下的软泥上。

古灵夕蹲下来,拨开蒿草细细一看,果不其然,墙根处,一方足够人穿过的缺洞暴露无疑。

根据她一贯的经验,钻洞绝对比爬墙省事。

回头看了看,暂时没人,古灵夕赶紧把头一低,三两下就从洞里钻进了学校。

起身,还没拍干净沾在手掌上的泥,她已赫然发觉那有问题的水池就在前头。

难怪昨晚那个怪人要朝这头跑,原来早知道这儿有个通往校外的漏洞。洞边的那些脚印,肯定也是那家伙留下来的,搞不好根本就是那人事先挖好的退路。

想到这儿,古灵夕脑中不禁又浮现出那张可怖的脸孔。那个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口口声声悲唤的青云又是谁,爱人?!密友?!

带着一肚子的问号,踩着铺满碎石枯叶的歪斜小路,古灵夕小心翼翼地朝水池那边走去。

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在哪里?!

他说这个水池是症结所在,那他遣走所有人,无非就是要独自去拿这个池子开刀。可是远远看过去,那边一派风平浪静,并没有半分异常。

一边低头避开那些极有可能崴到脚的大小石头,又绕过几棵挡路的树,一直稳步向前的古灵夕却像踩了弹簧一样唰一下弹回了树后。

不远处,昨夜他跟她分手的那条石子路上,正悠然走来一个高窈的黑色人影。

是他,他果然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从树后探出半只眼睛,古灵夕屏息静气地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钟晨煊的手里,提了一盏白色的灯笼。

侧身一跃,他轻巧地将其挂到了离地足有三米的树丫上,随后又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水池边,冷眼盯着一泓暗水,雕塑般纹丝不动,只偶尔抬头看看天边,像是在耐心等待着什么。

“干嘛一动不动的…”

他不动,偷看中的古灵夕更不敢乱动,低温之下,她的身子很快就开始瑟瑟发抖。宋世琪说得没错,今天的天气就像是提前入了冬一般冷。

当天际最后一抹亮光消失时,居然有一轮堪比十五的圆月跳出了云层,清辉如银,美则美,只是看得人更觉有寒意钻心。

站立已久的钟晨煊终于有了小小动静,垂下头,伸手从身上的布包里掏出了一小片翠绿欲滴的玩意儿,夹在指间,嘴唇轻动,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片刻,他微微眯起双眼,双手拈着那小玩意儿挨到了嘴边。

古灵夕自然是看不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只隐约看到一小团绿色被他含在唇间。

那是一片树叶,一片秋天里的绿叶,绿得可爱。

一支陌生的曲子,从他的唇边悠扬而出。

调子很简单,不高亢也不激昂,像山涧的浅溪一样温柔而细致。但,绝对可以打动到你心脏的最里层,仿若饮下一杯微温的清茶,初入口时淡而无味,再品,方才发觉那丝宜人的甘甜已经流遍四肢百骸。

好听,真好听,古灵夕发誓她一辈子都没听过让人这么舒服的曲子。

每个音符都像活着一般,在阴暗的光线里跳跃,在古灵夕的耳朵里起舞。

月光洒在那个修长的人影上,一层漂亮的银白在他的轮廓周围氤蕴浮动,好看得像是在做梦。

听着听着,一丝倦意竟然涌了上来。

恍惚间,古灵夕忽觉得,在许久之前的某个地方,自己是听过这首曲子的。什么时候呢?在哪里呢?为什么想不起来了。也是令人如此安心,安心得可以心无旁骛地沉睡过去。

睡…睡…不行,怎么能睡呢?!

古灵夕猛一下睁大了眼,拼命甩了甩头,现在这时候怎么可以睡觉?!

那个姓钟的究竟在玩什么,当了半天石像又开始吹摇篮曲,他怎么还不开始办正经事?!

古灵夕用力拧了拧自己的脸,希望痛觉可以把剩下的睡意全部驱走。

终于,当黑夜完全降临之时,曲子停止了。

钟晨煊扔掉手里的树叶,回过头,举手,屈指,对准那树上的灯笼一弹。没见着有任何明火过去,可那灯笼偏就亮了起来。

白色的灯笼,竟透出红色的光,醒目地在半空中晃动。

古灵夕看得几乎傻了眼。

点亮了灯笼,钟晨煊又步履稳健地沿着水池走动起来,每走一圈,就朝池沿上贴一张红色的符纸。

睡…睡…不行,怎么能睡呢?!

古灵夕猛一下睁大了眼,拼命甩了甩头,现在这时候怎么可以睡觉?!

那个姓钟的究竟在玩什么,当了半天石像又开始吹摇篮曲,他怎么还不开始办正经事?!

古灵夕用力拧了拧自己的脸,希望痛觉可以把剩下的睡意全部驱走。

终于,当黑夜完全降临之时,曲子停止了。

钟晨煊扔掉手里的树叶,回过头,举手,屈指,对准那树上的灯笼一弹。没见着有任何明火过去,可那灯笼偏就亮了起来。

白色的灯笼,竟透出红色的光,醒目地在半空中晃动。

古灵夕看得几乎傻了眼。

点亮了灯笼,钟晨煊又步履稳健地沿着水池走动起来,每走一圈,就朝池沿上贴一张红色的符纸。

一圈,两圈,三圈,古灵夕认真数着,一直到第九圈,他才停下来。

轻呼一口气,钟晨煊往空中纵身而起,不费吹灰之力,稳稳落在了立在水池正中央的那支纤细而锐利的铁竿上,连串动作像极了一只敏捷灵巧的燕子,不过,似乎又比燕子这种温婉的小动物多出了一分凌厉的势头,更像一只锁定了目标,却又不急于出手的猎鹰。

他居然站在那一根铁竿子上头?!水里这根竿子她是见过的,且不说平衡不平衡的问题,单是那铸成箭头状的竿头就注定了不可能有人能在脚掌不被戳穿的情况下安然立在上头。要不是事先知道那家伙不是正常人,古灵夕绝对肯定自己见到的是幻觉。

从她的角度和距离看去,钟晨煊的确是“站”在箭头之上。但是如果她走近些,就能发现在箭头与钟晨煊的脚掌之间,浮着一层忽明忽暗的红色气流。是它把钟晨煊稳稳地“托”在了尖利的铁竿之上。

古灵夕忍不住跑前几步,从另一棵树下探出了头。觉得看得不够清楚,再跑前一些,最后索性爬上了树,拣了一枝粗壮的树丫踩着,又拉过几片枯叶挡着自己,居高临下地偷窥着他的行动。

钟晨煊伸出手掌,举手在掌心划着图案,旋即将手掌一覆,往池面方向用力一压,斥了声:“天星借力,五行互移。”

死气沉沉纹丝不动的水面骤然旋转起来,以那铁竿为中心,眨眼间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御水为土,见者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