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小姐，你真怕成为剩女了？别急，如果实在没人要你，我会考虑帮帮忙的。”
“你想得美！”
“对了，我给你讲个好玩的……”她兴致勃勃，把那个公务男的事情讲了。
当他听到制那段时，再也忍不住发来一排大白眼：“小姐，你犯得着这么往死里得罪人吗？？”
她不甘示弱：“你以为我想得罪人吗？可我要是不得罪他，我朋友就会继续抱着幻想，还跟这种渣男交往。我是要立即断了她的念头……”
“小姐，你再这么刻薄的话，总有一天人家会提刀追你！”
“又不是没人追杀我。”
他兴致勃勃：“说来听听。”
“当年我和一个男人在酒吧里喝酒，天地良心，我最初叫他点一瓶四五百的国产就是了，结果他绷面子点了一瓶1500元的洋酒，而且，他自己喝了起码9成，再加上一点果盘小吃什么的，结算时1800元，他就说我骗他，整整追了我七条街，吓得我魂都掉了……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害怕男人，他们付出一分必然要收回十分……”
男人就像高利贷，你想人家的息，人家想你的本。
“所有男人你都怕？高富帅呢？”
“他是个例外。他不会害我。”
“他就那么完美无缺？小姐，我怀疑这根本是你的幻想和虚构。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他真实的内心跟公务男毫无差别。”
不知为何，她不想在他面前谈起黄小觉，也不愿意把黄小觉的信息过多透露给任何人。
可是，对方却一再追问：““你要是嫁给他，你会辞职吗？”
“不会。”
“他哪怕他要你辞职你也不答应？”
“绝不。”
“如果你不辞职，他就不要你呢？”
“我想，他不会逼我。”
“为什么？舍不得你那五万月薪？还是对他的爱根本没达到不顾一切的程度？”
她反驳：“为什么爱一个人就非要牺牲自己粉身碎骨呢？”
“你不是说你绝对信任他花他的钱不怕吗？瞧！小姐，你骨子里还是害怕的，你根本就没有全心全意信赖他——至少，没有爱他爱到昏头的地步。小姐，充其量你只算凑合凑合。”
她扯开了话题：“你说，为什么女人为男人省钱，孝敬他的父母，全心全意支持他的事业，什么都不要他付出，他反而觉得你很烦呢？”
“只有丑女才对男人千依百顺！”
“你凭什么这么说？”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如果是美女，只要他喜欢，他就愿意拼死拼活挣钱让她花，女生的虚荣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缺点，甚至他们会觉得：她那么漂亮理所应当享受好的生活；但是要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生，哪怕一分钱不花他的，节衣缩食任劳任怨，他也觉得是应该的。因为他觉得你本来就只配过这样的生活，没准他不娶你你还嫁不出去呢！”
她心里一震，半晌无话可说。多残酷，可是，这是事实。
这话，得给徐小雅看。
“小姐，莫非你一直在倒贴你那什么高富帅？”
“才没呢！要我倒贴，还真不如一辈子独身。”
“他给你钱花吗？房本上写你名字吗？”
“要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会嫁给他吗？”
“我就知道你是个拜金女。”
她想了想，慢慢的：“其实，就算我再拜金又如何？我也只敢花他一个人的钱，只有他一个人不会追杀我。”
他冷笑：“除了他，一个例外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上次我问你是不是花了别的男人更多钱，小姐你当时恼羞成怒，我一分析，肯定就是。难道那个男人也会追杀你？”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他。”
“为什么？”
因为读大学他捐助的那么大一笔钱？？因为至今还生意兴旺的精品店？？因为她偷拿了卡上大笔的钱放到保险柜里作为过渡周转和救济？
自己的这些小把戏，汪东林要查，会查不出来吗？
“我怕他终究有一天不会放过我，让我还钱都是轻的，毁容、泼硫酸都有可能……”
这次，轮到他心里一震：细细，是什么让你这样怕我？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一直是这样的一个恶魔？难道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仔细回想，但是，想不起来。
就因为这样，她才一门心思奔着黄小觉去？觉得这世界上，只有黄小觉一个男人最可靠？
他沉默许久，她等不到回复，又问：“对了，你病好了吗？”
他心里稍稍暖和一点：“你终于想起关心我的病情了？小姐，这还是你第一次问我。”
“呵，我随口问问。严重吗？”
“有点严重，但还不至于马上死掉。”
“真是绝症？是什么病呀？”
“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艾滋吗？”
“什么我认为？是你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
“想不想来探望一下我这个病人？”
“不！我不见陌生人。这样吧，你告诉我地址，我寄一份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把你自己打包送给我？别的我可没兴趣。”
“别开玩笑了。”
“小姐，你是不是长得太丑了，压根不敢见人，所以，连到医院探望一下网友的勇气也没有？”
“你别激我，我不吃这一套。”
“真有自信，上一张近照！”
“你等着瞧！”
他真的等着，伸长脖子看着手机，竟然无比期待。自己跟她在一起近两年，一直没有拍过合影，分手后，竟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存留。记得当初在九寨沟时她拍了许多，大学毕业也拍了许多，她走后，他曾去查看相机，但是里面的东西早已删除得干干净净，她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可是，等了很久，她那边都没有动静，他急了，念念自语：细细，快发来，快发一张照片让我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一定更精神更漂亮了？。
他等不急了，催促：“快发我呀，多发几张。”
终于，照片来了。他一看，气得笑起来：凤姐的五张写真集，后面还附赠一张芙蓉姐姐。
“小姐，你就这么忽悠我吗？”
“那你为什么不肯发照片给我看？”
他苦笑：我要发给你看了，你还会继续跟我聊天吗？可能立即就把我给拉黑了。他也不知怎地，内心起了贪念：很想了解她，了解她最真实的一面，了解她内心的一些真实的想法——当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从不会说这样多话，从来是沉默温顺，从不将内心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一如他刚刚的震惊：她竟然怕自己为了区区几个钱天涯海角追杀她，对她泼硫酸。
多可怕，在她心目中，自己竟然跟那些街头小流氓毫无差别。
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悲哀——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自己。
有敲门声，他放下手机：“请进。”
刘大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他细看，不胜唏嘘：“大庆女士，你有白发了。”
她不以为然：“早就有了，你才注意到而已。”
他震惊：“我一直以为你年轻！”
她笑起来，“还能开玩笑，就证明你情绪不错。”
其实癌症可防可治，死亡的癌症患者，有三分之一是吓死的，三分之一是用药过度病人无法耐受而死，还有三分之一才是治疗无效而死。
换而言之，只要你意志坚定，性格乐观，辅助以上等的医疗条件，癌症治愈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几个人明知得了癌症还能真正乐观开朗？
刘大庆注意到儿子脸上的笑容——那是真在笑，而不是装笑，更不是皮笑肉不笑。整个人都显得生机勃勃了。
她暗忖，是什么令他这么开心？
难道生病期间，他还能玩出什么新的花样？
“周婷后来找过你吗？”
“来过，把婚纱照送来了。不过，我全部销毁了……”他解释，“我觉得这种东西没有必要留着。”
刘大庆有点意外，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莫非周婷一走，他立即销毁？
“可周家的意思还是想把婚事给办了，而且，要多闹热有多闹热。东林，你的意思呢？”
他不答反问：“老周真的危险了？”
“我远在国外，消息没那么灵通。但是，从周婷的反应看，老周应该非常着急。不然，周婷不可能答应家族这样明显不合理的要求。”
“那大庆女士你的意思呢？”
“东林，你是成年人！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
汪东林哈哈大笑，“大庆女士，你原来一直是个太极高手。居然把皮球踢给自己的儿子了。”
她眨眨眼，“你要我说真话吗？”
“别别别，我爱听假话。”
漂亮的假话往往胜过残酷的真话。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刘大庆做了个手势，汪东林立即明白，这是周家打来的电话。
“老周你好……我有点事情在外面……”
果然是老周！
刘大庆一边说话一边走到窗户边。汪东林暗忖，看样子，老周亲自发话了，他也真是急了，连癌症都不怕了，非要自己做他的女婿了。
第226章-第229章 婚事
几分钟，刘大庆挂了电话。
她走回来，汪东林问：“看样子，老周的情况真的不妙？”
“事情出在他那个私生子身上。今天下午，那孩子跟一帮人飙车，出了车祸。”
“死了？”
“比死了更严重，因为跟他一起死在车上的还有两个一丝不挂的外围女。更不妙的是，交警当时不认识里面的人是谁，拍下了大量照片，也有记者赶去。虽然那新闻被压下来了，可是，照片难保不会流传出去。你知道，现在资讯这么发达，真要一手遮天，那可能性已经不太大了。”
汪东林大吃一惊。早知道那私生子玩得high，但不知道这么high。
照片不流传出去顶多老百姓不知道而已，可是，那个圈子内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秘密。
刘大庆语重心长：“去年回国时，我曾独自去坐了几次出租车，这次回来，我又坐了两次。你知道吗？出租车是一个信息量极大的地方。司机特别爱吹牛，他们绘声绘色八卦许多大人物的私生活，虽然是捕风捉影，可是，你相不相信？他们八卦的内容居然不离十。原来，大家连底裤都早被扒光了，可笑他们还以为百姓一无所知。”
汪东林不敢接口，额头上汗涔涔的。
他早年虽然不敢玩得那么high，可是，绝对也曾荒诞不羁。母亲这番话，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暗叹一声，缓缓道：“东林，你明天还是跟我一起回瑞士好了。在那里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不用，快过年了，我哪里都不想去。”
“就是因为快过年了，我才想跟你一起。”
他凝视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差点忍不住答应了，可话到嘴边，立即理智起来：“我的病情才刚刚平稳一点，我也才刚刚适应了一段时间，我不想到处跑。这样吧，妈，等我再好一点，我到瑞士看你。”
“也罢，你要是能回瑞士了，周家肯定催着结婚。”
刘大庆走到门口了，汪东林忽然叫住母亲：“妈，你放心，我今后一定会收敛，至少不会替你招灾，丢你的脸。”
刘大庆点点头，这才大步离去。
房门关上，他才拿出手机。
几条未读微信全是颜细细发来的，她追问他在哪家医院，问他的电话号码，他苦笑，难道她还真的要给自己寄一份礼物？
尽管早已接到黄小觉的电话，知道他已经等在小区门口，颜细细还是忐忑不安。甚至比上一次去更加紧张。远远地，黄小觉迎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笑容满面：“我妈已经做好了饭等着我们。咦，细细，你又买这么多东西？”
他接过她手里的一个大礼包：那是一个燕窝大礼盒，还有一套名牌护肤品，搭配着的还有口红胭脂粉盒。
“细细，干嘛这么花钱？”
在黄小觉身上花钱，她其实从不介意。
她只是紧张，低声问：“今天真是谈婚事吗？”
“怕了？”
她吐吐舌头。
黄小觉大笑，拉着她的手推门进去。
黄母迎上来，一看这大堆礼物，“细细，以后人来就好，别买这种贵东西了。”话虽如此，但看着那套护肤品却特别开心：“我早就听人家说这个牌子特别好，我的牌友里有个老太太一直用这个，显得年轻好多。我也一直想试一试，但想到自己这么大岁数了，就没舍得买。”
“伯母，那以后我一直给你买着。”
“傻孩子，我试试就好，别买了，我这把年纪，用再好的东西也变不成一朵花了。”
黄小觉笑嘻嘻的：“妈，你就别跟细细客气了，以后你的护肤品，细细都给你包了。”
颜细细也痛快：“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伯母的护肤品全部我包了。”
一大桌子菜，非常丰盛，黄家父母的态度无可挑剔。也许是今天的开局较好，颜细细比上次自在了许多，席间，黄小觉讲了几个笑话，气氛便更加活跃。
饭后，一家人围坐喝茶吃水果，黄小觉拿出一大堆礼物：“爸，妈这是给你们的礼物，细细，这是给你的。”
三份礼物是均等的，并不有什么高下之分，就连黄父都暗赞儿子懂事了，知道平衡之道了。果然，黄母和颜细细都很高兴。
黄母嗔道：“儿子，你每次都买礼物干嘛？时间那么紧张，都没法好好休息。”
“举手之劳而已。再说，给你们买礼物不是应该的吗？”
黄母看了看儿子，又看颜细细，这才说：“今晚叫你们回家吃饭，是有事情跟你们商量。我和你爸的意思是，你和细细年龄都不小了，也该考虑婚姻大事了。要是以前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催你们，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男女一旦上了三十岁，不孕不育的人真的越来越多。尤其是女人，生孩子更加困难。所以，我希望你俩尽快结婚。反正这人生大事迟早都要完成，宜早不宜迟。”
黄小觉笑眯眯的看着颜细细，颜细细不知该说什么。
“小觉已经把房子买了，开年后就要忙装修的事情了。这一点，你们倒不用担心，我和你爸自然会替你们看着，装修公司我们也联系好了。你俩只要商量好婚期就行了。”
黄父也点头：“装修和酒宴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们。”
黄小觉看颜细细：“细细，你的意思呢？”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颜细细的确没有任何可以反对的借口，只轻轻回答：“小觉，你做主就行了。”
黄父一听，这是没问题了，笑道：“细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就有话直说了。”
“伯父，不要客气。”
“是这样的，按照本地习惯，一般是会给女方家长一笔彩礼。但是，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世上，彩礼和聘礼这一关我们就免了。”
颜细细轻轻点头。
“小觉争气，婚房是他自己买的，按照惯例，他加了你的名字，我们做父母的也没有任何意见。”
“至于我们自己，也得有点心意。我和小觉的妈商量的结果是，三金和酒席的钱我们出，收的礼金你们自己拿着。家里另外有一个小铺子，等你们有了孩子，我们就把这铺子送给孙子，作为给孙子的见面礼。”
黄母看着颜细细，来一句：“你放心，我们家完全是本地人的习惯，从不重男轻女，只要是自己的骨肉，无论孙子孙女我们都喜欢，我和小觉的爸唯一的心愿就是赶紧有小孩子可抱。”
“对，我和你妈岁数都还不算大，手脚也还麻利，也能帮你们看着孩子。如果到时候你们不习惯，我们也可以请月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