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
话未完,便被简短的两个字打断,苏绛婷刚平复下去一点点的火气,又迅猛的膨胀,她刚欲狮子吼,他已经朝桌边走去,且语气冷淡的道:“你要和别的男人私奔,你觉得我能答应吗?你再问唐奕淳敢不敢带你走!”
“你休了我,他就敢!我们不是私奔!”苏绛婷反驳道。
“莫 说我不可能休你,即便是我答应了,你以为,你摆脱了我,就能奔向自由吗?你连这京城都走不出去,皇上就派人抓你回宫了,而且你忘记许茂春的教训了么?”顾 陵尧平静的说着,低头倒水时,扫了一眼右手背,不禁蹙眉,四五个泡泡,都触破黏在一起了,红通通的,还有些浓水。
他背对她站着,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的,心中气怒想反驳,可又一句话也辩不出来,不得不承认,他言之有理,问题又回到了那次的原点,她一旦离婚,皇后铁定就不会放 过她,她一无钱,二无人手,三无权,就算侥幸逃出了京城,皇帝和皇后也会派人来抓她,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能逃到哪儿去?
“来,喝点水。”倒了温水过来,顾陵尧刻意用左手端着,右手依然藏在身后,可左手给苏绛婷喂水,由于方位不对,极为别扭,他不禁挫败道:“我叫箬染进来。”
“不需要。”苏绛婷不明所以,直觉以为他没耐心了,连假装柔情都懒了,不禁负气的拒绝。
“娘子!”顾陵尧沉了声,这女人的脾气,他是再了解不过,暗咬了咬牙,只得端在右手上,坐在床沿,将水杯递到她嘴边,刻意将手背朝下,语气柔了些,“你听话,喝点儿水,然后用晚膳,身子必须养好,我们以后的路还长着,我可不想有个病罐子老婆。”
“谁要当你老婆?我不当,我”U1EH。
“娘子我爱你!”
“顾陵尧,你”
“娘子我爱你!”
“你混蛋,我不要听,你骗”
“娘子我爱你!”
“不许再说!”
“娘子我爱你!”
她每骂一句,他便坚定的牛头不对马嘴的答她一句,苏绛婷忍不住的发怒,“顾陵尧你口蜜腹剑,你爱我你还嫖妓!”
“你太子哥哥拉我去,我推脱不得,后来我喝醉了,我记得我没干什么,但那姑娘说所以我说不清。”顾陵尧端着水,眼神闪烁间,长叹一气,缓缓说道。
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听得苏绛婷怒上加怒,“太子叫你去死,你就听话的去啊?顾陵尧你是猪脑子啊,你喝醉了你没和人家上床,那人家会说被你开苞了吗?你你给我滚!”
顾陵尧神情甚是委屈,讷讷的启唇,“我相信我的直觉,嗯男人的直觉!”
“放屁!”
苏绛婷彻底火了,一脚便蹬了过去,饶是顾陵尧躲的快,杯中的水也洒了不少,她几乎是嘶吼的道:“直觉那么玄幻的事儿,你都敢拿来当凭据,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不是也凭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说你怀孕了么?而我都相信了。”顾陵尧不得不旧事重提,表情甚是认真。
“我擦,我”苏绛婷气到肠穿肚烂,浑身发抖的指向门口方向,“你马上给我滚蛋,这辈子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会走,但先要照顾好你,等你喝了水,用了膳,我就走。”顾陵尧坚持,又把水递到了苏绛婷面前。
经过这一番闹下来,喉咙实在是不舒服,苏绛婷无力气再拒绝,狠狠的瞪他一眼,便由着他端了水喂她,可喝着喝着,由于两人距离极近,她闻出了丝糊焦味儿,便狐疑着问他,“你被御膳房的火烧到了吗?”
顾陵尧一怔,下意识的将右手背置的更低,完全不让她看到一点点,而后扯了扯唇,“没有。”
“你头发”可惜,他只顾了手,却忘了烧焦一截的头发,在苏绛婷蓦地抬眸之际,便清楚的看到了那几缕,惊的他赶忙把头发扔到肩后,僵笑着解释,“火势比较大,有几根不小心被燃到了,等回府剪掉就好了。”
“顾陵尧,你去御膳房干什么?”苏绛婷扳起了脸,阴气沉沉的质问。
“不干什么。”顾陵尧摇头,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
“你是去阻止御厨给我做爆炒大龙虾,是不是?”
“不是。”
“不是你为什么去?”
“我”
一向睿智的男人,面对女人的咄咄逼问,此刻竟有些慌神,答不上来,突而蹭的站起,往桌边走去,“你呆着吧,记得用膳,我回府去了。”将水杯一放,他便急着往外走去。
“哎哟!”
床上的女人忽然惨叫一声,顾陵尧本能的回头,瞧到苏绛婷双手捂着肚子,当即脸色大变,箭步奔回,急的神经都要错乱了,“娘子,你怎么了,肚子疼是不是?”
这种情况下,他哪还能顾得了掩藏伤手,上回一个先兆性流产就已吓没了他的魂,此刻,双手急的去解她的裤绳,想要查看她是不是身下又出血了,却没想到,他右手腕猛的被人按住,头顶传来冷冰冰的女声,“这是怎么回事?”
“娘子”
顾陵尧墨眸眨了眨,诧异的抬头,只见苏绛婷一脸无恙的盯着他,眼神里明显藏着焦急,却又强装冷漠的在质问,他豁然间明白,“你是骗我的?”
“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偶尔还你一次!”苏绛婷挑眉,抓着他的手腕很用力,一字一句清晰的又问,“你的手,是烫伤所致?”
“嗯。”已经暴露,他迟疑一番,点头承认。
觉你个便。“怎么弄的?”苏绛婷暗吸口气,咬牙道。
“在御膳房弄的。”
“是被热水烫的,还是火烫的?”
“滚油烫的。”
“说具体!”
“炒锅里油倒多了,滚热之后才发觉,于是便用锅勺想舀出来些,结果锅勺里竟有水,水碰到了油,油就啪啪的四溅,结果不小心,油溅到手背上了。”
“该死,这是你做的事儿?”
“嗯。”
“那御膳房怎么烧着了?你跟前就没别人了吗?那么多的御厨呢?”
“人都被我赶出去了,手被烫到后,我本能的扔了炒锅,没想到这一扔,竟把锅里的油泼到灶台里了,火碰到油,然后就着火了”
“我的天,你赶走御厨做什么?你个混蛋究竟跑御膳房干嘛呀?”
“娘子你你不是要吃爆炒大龙虾么?被人看到我堂堂安陵王竟然下厨炒菜会很丢人的。”
“什么?你是去给我炒龙虾?”
“嗯。”
逼 问到此,苏绛婷完全凌乱了,又惊又气又喜,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足足瞪了这男人有一分钟,才一个暴栗敲过去,“有御厨给我做,你 瞎掺合什么呀?你是当厨子的料吗?我都吩咐给箬染,叫平常给我煮粥的那位御厨做的,你抢什么功啊,你这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本是心疼的话,出口却又变 了味儿,“有余”两个字卡着没说出来,她眼里已氤氲了水光,“你这个傻子!”
“是,傻子想照顾老婆,可老婆不准,只能偷偷的做这些,可惜一直做不好,老婆总抱怨难吃,可傻子仍想亲手做给老婆吃”顾陵尧眸中亦浮动起热气,喉头哽咽道。
134第134章:藏而不露的身份! VIP11-02
暮色升起,远处山黛如墨渲染,仿佛看不到尽头。
徒步出宫,步履缓慢,如平常散步般,男人单手负后,目视前方,清俊的侧脸线条,微有冷硬,一双讳深的眸,偶有柔光流转,融入在月色的华美中,晕开几许令人迷惘的沉醉。
墨天和穆羽跟随其后,不敢近前相扰,亦不敢距离太远。
宫 中的眼线,每个旮旯都有,你盯他,他盯你,错综复杂,泾渭不明,谁亦看不透谁,看似朝局稳定,天子中央集权,实已党派林立,太子一派,鲁王一派,安陵王一 派,明争暗斗,政局以三方互相牵制而表面相安无事,而三派中,又以安陵王权倾朝野,文臣中左右二相分别支持太子和鲁王,然,六部中却有吏部、兵部、邢部三 部尚书侍郎为安陵王所用,犹以兵部和军机处,完全由他统辖,早年军中旧部亦多数安插于京畿各重要职位,皆与他私交甚笃。
另盛世天 朝共有三路军马,曾为兵马大元帅的安陵王掌兵二十万,皇帝手中握有十万,太子和鲁王各十万,手下皆有死忠的大将军带兵驻守于全国各个兵家要塞。倘若太子与 鲁王兄弟一心,鲁王无任何谋位的野心,那么两方二十万兵力,加之皇帝的十万便足以胜过安陵王,可惜,金銮殿上那把龙椅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令他们兄弟早已暗 中反目,无法团结起来,抵御外臣。
这,也便是顾陵尧两不相帮,必要时反而推波助澜,使得那二虎相争,斗个你死我活的原因!
有风,斜刮过来,袍摆和披风凌乱飞舞,顾陵尧眸色暗沉,不由加快了步子。
平日,一旦无事,他绝不在宫中逗留,那是天子的地盘,他讨厌时刻被盯梢的感觉,而如今,因为一个她,他成了最勤的人,哪怕朝毕,无需去军机处,或者也无需去上书房议事,他也会寻各种事滞留宫中,只担心她随时可能出状况,他好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为她撑起一片天。
想到她,他坚硬的心,立时变得柔软,可又悄然暗叹,惆怅不已。
做傻子的事,她都知道了,也如唐奕淳所言,她明显被感动了,他也激动的以为,她会就此原谅他,与他和好如初,哪知
她 哭完了,骂完了,他还是被赶,想用强的,以那种方式软化她,可连她的嘴唇都没碰到,就被一掌掴开了,知道她身体未好,他其实也只是想吻她而已,可怜她根本 不给机会,多少时日了啊,胭脂阁风波过去近一月了,他夜夜孤枕难眠,忆起她强硬的态度,他不由自嘲的扯了扯唇,暗自嘀咕,“娘子,你可别让为夫等残 了”
彼时,已近宫门。
墨天突然跟上来,小声提醒一语,顾陵尧眸中厉色一闪,缓缓望向右前方两株榕树后隐立的人影,嘴角几不可见的轻勾起了抹笑,淡淡的却显阴霾。
“主子,要避开还是过去?”穆羽不知何时也凑近,碎碎低语道。U2za。
顾陵尧噙着笑,微挑下眉,迈开长步,方向不变的往宫门处走去,只是临近时,手肘看似不经意的捅了墨天一下,墨天发楞几秒,倏地反应过来,立刻扬声道:“主子,太子殿下约您喝酒,可这天色都晚了,还要去吗?”
“先出宫,呆会儿再决定。”
顾陵尧应一声,神色并未有何变化,而这话音不远不近,恰能落在那榕树后的两人耳中,两张脸上骤然出现瞬间的惊惶,一年岁五十左右的男人眉峰紧蹙,嗓音压的极低道:“鲁王爷,那两人真勾结成一党了么?”
“未 必但也难说。”苏振轩温润如玉的脸上,现出一抹狠辣之色,“太子狎妓,本是不可轻饶之过,却被安陵王所挡,坏了本王计划,那依影现下又不知所踪,不然 继续利用那女子迷惑太子,因为本王可不信,那晚依影陪睡的是安陵王而非太子,只可惜最后却被郑如风挑坏了!”
“是,郑大人真是脑子发昏,竟感情用事,不然八公主的事,足可令安陵王方寸大乱,八公主事后知道是太子从中牵线,必然恨极太子,这岂不是令他们反目的最好机会?”中年男人握拳,脸色扭曲的有些狰狞。
苏振轩蓦地一笑,唇边勾起一抹冷色,“覃大人,替本王传话给郑如风,务必尽快寻到依影下落,另外,八公主还在闭门养身,在未离宫之前,想法插一棍子在太子和八公主之间,离间他们三角关系,这是本王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出了宫门,主仆三人皆骑马而行,待行的远些了,穆羽的马靠过来,低沉而问,“主公,姓覃的那老狐狸,早先拒绝主子求亲,原来竟是早和鲁王通成一气,这皇上若是应允了,老狐狸就成皇亲了!”
“哼,那是个蠢货,覃二小姐当初若嫁了主公,那可是贵为王妃,如今攀上鲁王,也不过是侧妃罢了,怎么着就以为鲁王能取太子而代之,他日荣登上大宝吗?”听此,墨天忍不住讥讽道。
顾陵尧一声低笑,目光锁着前方,轻描淡写道:“覃静书的确早通鲁王,本王亦是早知,那门亲事,不过是本王试探他罢了!”
闻言,俩侍卫大惊,“主公原本就知?”和了事中。
顾陵尧又是一笑,墨眸讳莫如深,神情并未有波澜浮动。
行至一段路,他方才有淡淡的吩咐,“吩咐陆铭幽,今夜子时带人来见本王。”
“是,主公!”俩侍卫神色一凛,应道。
夜半近子时,安陵王府白楼。
一道挺拔身影,立于三尺书案前,裹着纱布的右手,握着狼毫笔,凝视着桌上空白的宣纸,缄默了足有一刻钟,几乎要将那宣纸盯出窟窿了,才敛眉扔下毛笔,心情颇有些烦燥。
蓦地,画室的后墙壁传来响动,竟是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两个人来,轻步至前跪下,恭敬行礼,“拜见主公!”
“起来吧!”
“谢主公!”
“铭幽!”
顾陵尧自高背椅上坐下,眸光落在三十上下的男人脸上,语气轻缓而道:“乌兰国那边,恐怕得你亲自回去一趟了,我修书一封,你交到杨骞杨将军手上,另转告杨将军,谋定而后动,依计行事,万不可操之过急!”
“属下遵命!”陆铭幽颔首领命,神态极为恭谨。
顾陵尧眸光偏移,看向另一低眉待命的女子,淡淡道:“依影,你对郑如风,可是动心了?”
闻言,陆铭幽一怔,依影大惊,赶忙跪地,惊惶请罪,“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奉命接近郑如风,并无动心!”
“是吗?”拖长的尾音,虽未显出怒气,却已震得依影脸色煞白,大气不敢喘,正惴惴不安的想着要怎么回话时,头顶上方的人又道:“依影,你记住一件事,郑如风只能为我等所利用,对敌人若动了心,那便是自掘坟墓!”
“是,属下谨记主公教训!”依影惶恐叩头。
“郑如风此人,表面谦和,脾性温润,端的正直,实则才干非凡,心思缜密,行事颇有些手段,该狠则狠,绝不会心慈手软!而依影,本王还要提醒你一句,你若喜欢郑如风,那便是飞蛾扑火,莫说本王留不得你,就是郑如风也会伤透你,因为他心中自有明月!”
依影豁然抬眸,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任何时候都神色淡漠,却仅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将她惊出胆魂来的主公,她全身一抖,在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眸中,又惊惧的伏在了地上,一字一句道:“属下发誓,绝不会爱上郑如风,若有违此誓,当自我了断,不为主公添累!”
陆铭幽立在一边,眼尾的光,轻扫过来,内心暗自折服,如主公这般的人物,只谈笑间便可指点江山,此雄才伟略,当取天下而为之,他们乌兰国太子岂是主公的对手?就连东魏,气数也要将尽了!
翌日。
又是一个好天气,在床上快躺残的苏绛婷,哼哼叽叽了半响后,终于有人来陪她说话解闷儿了!
只是,这个人是皇后,苏绛婷眼中的妖后!
“皇后娘娘,请恕绛婷体弱,不能下地给您见礼了!”苏绛婷半撑着靠垫坐于床头,一脸无害天真的笑容。
“哼,本宫还受不起你的礼!”皇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由宫女扶着坐了。
宸 嫔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忐忑的站在一边,头低下,跟犯了错的小媳妇,时刻等着挨批,自绛婷嫁与安陵王,她时不时的被皇上宠幸,虽未晋级,宫中待遇却比之前好 了很多,是以,各宫主子表面上与她热络,甚至还有巴结她的,但暗里仍是以皇后为首,给她使绊子撂白眼的欺她,以泄各自的嫉恨之仇,而昨晚她又侍寝了,皇后 今日便亲临
“哎呀,绛婷对皇后娘娘很真心呢,娘娘怎能受不起呢?”苏绛婷状似吃惊,说着便垮下了脸,颇有些委屈的厥了厥嘴巴,“这我驸马呆会儿来了,少不得又要为娘娘生我气了!”
135 第135章:关门,放狗! VIP 3046 2012-11-03 14:54:26
“哦?安陵王会为本宫斥责你吗?”乍听之下,皇后竟一个没隐藏好,激动的脱口便问,且脸上的笑容竟是那么的明艳,似乎还带着抹羞涩。
羞涩
女人总是敏感的,脑中突然冒出这样的词,使得苏绛婷暗吃一惊,眼睫飞快的眨了几下,心想,这怎么可能呢?皇后的五公主都十八了,皇后就算生孩子早,那也三十几岁了,她男人才二十六,相差不少啊!可是
内心正凌乱纠结的当口,脑中却蓦地闪过一道灵光,那就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皇后于木兰围场置她于死地的原因,难道是因为皇后和顾陵尧有染,从而嫉恨于她,所以才对她下杀手吗?
这么大胆的想法,一旦在脑中形成,苏绛婷脸色霎时发白,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八 公主!”而皇后见她半天不回答,神色千变万化,不知在琢磨什么时,不禁恼怒的喝了一声,这才将她的神志拉了回来,对上皇后那状似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表 情,她蓦地扬唇一笑,不紧不慢的道:“皇后娘娘,这个也得针对具体的事情啊,我家驸马一向帮理不帮亲,倘若是我做错了,得罪冲撞了娘娘,那么驸马定要斥责 我的,反之呵呵,若我无辜受害,驸马一向疼我,定然不会看我受委屈的!”
此言一出,皇后眼梢立刻划过几分讥讽,倒也没再动怒,却阴阳怪气的道:“是吗?没想到八驸马这么疼八公主啊,那怎么”话音微顿,她瞧着苏绛婷微咬了唇,神色有变的样子,旋即笑的妩媚,“怎么八驸马还迷上那些脏地方的风情女子了呢?”
屋里的宸嫔和众宫女嬷嬷听之一震,无不捏了把汗,气怒皇后打人偏打脸,又担心如此皇后还不会罢了,要知道,纡尊降贵来一次,岂会是晃一眼就走的?
“哦, 娘娘说这个啊,那倒可以说上一说了,我驸马他不是去查案了么?孤身犯险,打入犯罪份子内部,多么的大无畏啊,这样热血的男人,娘娘不喜欢么?反倒瞧不 起他么?这可是为国做事哪!”苏绛婷垂在锦被下的十指,由于过分用力攥的太紧,指关节都有些泛白,脸上却温婉而笑,不动声色的戳上皇后的心,她倒要瞧瞧, 这个吃嫩草的老牛,敢跟她明着叫什么板儿!
“八公主,本宫”皇后果然被呛的够深,承认与不承认,都是自打嘴巴,一时憋不出话 来,气的脸色酱紫,想起此来的目的,不禁强忍住怒火,宽大的广袖一甩,柳眉又自翘起,讥笑之意明显,“本宫还以为八公主多么的清高呢,那回和离闹的沸沸扬 扬,这回吃了这种亏,受了这种辱,却是夹着尾巴做人,宁可与妓共侍一夫,也舍不得再和离呢!”
闻言,苏绛婷不怒反笑,“呵,皇后娘娘真是关爱我啊,可惜要让娘娘失望了,我的驸马,我想和离就和离,不想和离的话,就是一百个女人出来跟我抢,管她是什么身份,我都丝毫不退!只要我不甩他,娘娘大可去问问,他会不会先甩我!”
这话出去,气势极强,震的满屋人人脸上皆是骇色,然,苏绛婷却想,昨下午那滚油烫轻了,若她在,该把一锅油全泼上那死男人的脸才对!
这对狗男女,那个种猪男,真把她当猴耍,真TMD淫贱!
“本宫来瞧你,你倒是胆儿不小,跟本宫玩嘴上功夫,回头让皇上瞧瞧,这八公主眼里,还有没有礼教二字!”皇后气的脸青脖子青,甩下这一句,起身扭头就走,经过宸嫔身旁时,那眼底的厉色如箭射去,宸嫔慌的立刻跪倒在地,“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扬长而去!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敢跟老子抢男人,老子毙了你!”顾忌着屋里人多嘴杂,苏绛婷这一番狂怒之下的粗口,在磨牙中被咬碎,旁人一个字没听到,全被她吞拆入腹!
“绛婷”
“母嫔,您别管我,去休息吧。”
宸嫔刚张嘴,苏绛婷便截断,脸一扭,朝着下面跟筛康似的打颤不停的宫女嬷嬷厉着声色道:“都给我听着,安陵王若再来,关门,放狗!”
闻言,一众宫人又是一抽,箬染极小心翼翼的干笑道:“公主,咱宫里没养狗啊,只养了两只画眉!”U4eP。
“箬染你这货”苏绛婷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一边顺着心口,一边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叛徒,安陵王给你什么好处了?敢给那混蛋当牵针引线的人了,你对得起我啊!”
“公主,奴婢该死!奴婢没得任何好处啊,就是就是王爷说,说他不可能抛弃公主的,公主迟早势必得回安陵王府,若奴婢肯相帮,公主回府时,就准奴婢一起跟去,奴婢想贴身侍候公主,舍不得离开公主,所以就”箬染跪下,很委屈的小声说道。
苏 绛婷已经完全被刺激的没涵养风度了,一枕头砸过去,低吼,“箬染你这个没节操的二货,你想跟着我,就我一句话的事,那混蛋敢不答应?而且你本来就是我的陪 嫁宫婢,去王府天经地义,你居然当细作,居然没趁机要大笔银子要房产要田地,你这个脑袋撞猪身上的二货,要是他来,关门就放你!”
“公主,奴婢”箬染被砸中,不断抹额,大汗淋漓,欲哭无泪。
宸嫔嘴巴保持微张状态,眼神呆滞,不断的问自己,这是她的女儿吗?是她的女儿吗?是吗是吗?
其余宫人,方才就抖动不停的身子,经此之后,抖的连骨头都快散了
然而,这一天,不知某人是听到了风声,还是实在太忙,竟没有来宸栖宫,不过依然有派穆羽送吃的过来,一盘爆炒大龙虾,只不过龙虾全炒成黑色的了!
苏绛婷眯眼,下巴一挑箬染,笑的冷森森的,“叛徒,你新主子的心意,本公主赏你了,全吃完,一个不许剩!”
“公主”箬染泪流满面,“您对奴婢实在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奴婢下辈子做牛做马侍候您,绝不再背叛公主,这龙虾还是公主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