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南低首看了一下报纸,然后会意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点小事至于气成这样么?”他随手把报纸防到桌上,轻描淡写的语气更加重了珊妮的不悦。
“这叫小事?你要将我置于何地?”珊妮深呼吸努力压住自己的怒气。“为什么那么巧?一定要是叶珊珊?你知道外界会怎么传么?你知道我会怎么想么?”
“我和她根本没什么,你自己也看到了,她只是跟在我身后,我们没有怎样!”
“没怎样?”珊妮一声冷哼,“你贺正南带着女人满场飞你还说没什么?”
“那天是你不来的,‘辉煌’的启动仪式我和你打过招呼了,你说不来,让我随便找个女伴,但是我没有,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叶珊珊凑巧是别人带过来的。”
“我不是说你带女伴带错了,问题是你带的是谁,”珊妮头痛欲裂,伸出双手捂住太阳穴,“我和叶家现在本来就敏感,你带叶国良的女儿,你知道外界怎么传么?”
贺正南看她好像有点不舒服,走过来想扶住她,她最近都休息的不好,事情太多都一起上来,她的身体早就超负荷了。但是珊妮对他的靠近本能的厌恶,还没等他靠过来她就转了个方向,“不要碰我。”她的声音冷冽,贺正南有些懵。
“好,我不碰,”贺正南退后,“那你听我说,”他眼光灼灼的看着珊妮,“不管我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考量,这件事是个误会,我不知道怎么会出这样的新闻,我一贯都带不同的女伴,从来没有过新闻,这次根本没承认叶珊珊是女伴,却出新闻了,并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珊妮,你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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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朝阳”,贺正南一直跟着她被她逼退了,一个人驾车回公司,头越来越重,路上连闯了几个红灯,浑身都觉得没劲,很想回家休息,但是惦记着几个案子,所以还是先回了“盛茂”,还没进办公室秘书就来报告有一位张先生来访,珊妮头昏昏沉沉,连包都没放就直接去了会客厅。
推开会客厅的门,来者听到声响一回头,两人四目相投。
“Sun?!”珊妮惊喜交杂,Sun依旧一副痞气模样玩味地看着她,珊妮想说什么但是随之而来的一阵头痛她全身虚软,无力的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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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还没来得及和珊妮寒暄,珊妮就已经昏厥过去,Sun紧张的过去扶她,她瘫倒在他身上,这个女人,似乎什么时候都这么惊心动魄,本以为的执手相看泪眼的重逢是上演不了了。抱起她喊来秘书带路直送医院。
医生说她血糖低,疲劳过度但是没有大碍,给她挂了一点葡萄糖补充能量。Sun一直坐在一旁,他有十几年没回国了,但是没有丝毫陌生,尤其是到这里的时候,就像有牵引一样,他似乎感觉得到她的气息。应山给了他的地址,他循着地址找去没想到她居然是那家公司的总裁。看来她回国后似乎过得不错。但是现在居然累到来医院,又觉得她似乎过得不太好。
珊妮是被手臂冰凉的感觉刺激醒的,一睁开眼看见长长的导管正源源不绝的往她的血管里注水,冰凉的液体麻痹了整条手臂,她想动一下,正惊动了坐在一旁的Sun,大概是刚醒来,她的声音不大,显得气息不足,
“Sun”
“你别动了,刚醒过来休息一下吧。”Sun体贴的给她掖了掖被角。珊妮礼貌道谢。Sun见她虚弱的样子,无可奈何的说,
“本想找你这个东道主带我玩,结果反过来还要招呼你,早知道不找你了。”他摊摊手,看上去很诙谐,珊妮本来一直烦躁,现下也轻松了很多。
“Sun,你姓张啊?”
“嗯哼?”Sun一边倒水一边说,“我的中文名叫张三,我没和你说过么?”
“张三?!”珊妮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顷刻后爆发出笑声,“Sun,你的名字太逗了,”她笑的花枝招展,全身都在抽搐,Sun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还体贴的把水搁在床头柜上。珊妮已经笑得接不上气,她很久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了。
贺正南接到消息立刻赶到了医院,找到病房,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他很熟悉这个声音,但是又觉得有些陌生,在他面前,从没见过她这么高兴。犹疑的推开门,珊妮看见他,笑声戛然而止,冷眼看了她一眼,又躺下去钻进被子里。
贺正南有些尴尬的进去,随后关上门,“咔哒”一声。Sun一回头,瞬间会意过来,识趣的起身,往外走,经过贺正南时轻声说,“女人是要哄的。”
又是“咔哒”一声,病房里只剩下珊妮和贺正南,贺正南讪讪的寻了个位置坐下,空气流转,密闭的空间里有异样的分流,贺正南急匆匆的赶过来,明明紧张的要死,一路上连闯红灯,还差点出车祸,现在见着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的人是?”几乎是本能的问出,贺正南说完就后悔了,虽然他确实想问,但是也深知这个问题会触上她的雷区。懊恼不已,只想打自己两下。
果然,珊妮冷哼一声,“他就是瓜瓜的‘爸爸’。”
贺正南一下子就会意过来是意大利的那个男人,再回想起刚才他们之间那么欢乐的气氛,马上嗅出这里面的暧昧。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捏住。眉头凝皱,
“他回国来干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贺正南每问一个问题都知道不该问,但是就是无法克制,他只想知道他们有什么。“你上个星期四没回家,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珊妮一个问题也不想回答,但是又受不了他低劣的揣测,从被子里出来,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寒意,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肚子里只有男盗女娼。”
贺正南对她的讽刺置若罔闻,他只是看着她,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紧,一种难以控制的难受感觉涌起,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本能的抗拒这种感觉,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她很得意么?人家都从意大利追过来了,她要示威么?不,他不是难受,他是害怕,他害怕她会离开,他不了解的那四年,她和那个男人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贺正南有些底气不足,“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贺正南!!!!”珊妮一下子怒气冲上脑门,“滚出去!!!”
概念五十三:烦躁
贺正南没有再说话就直接转身出去了,这让珊妮有些意外。“砰”的一声巨响,门关上,屋内再次成为一个密闭空间,恢复了方才的寂静,珊妮像经过了一场大战一般瘫坐在床上。全身虚软,原本就气力不足,现下几近昏厥。无力的盯着墙面,意识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事实上上她并不想这样,比如刚才他过来,她只是想做做样子生生闷气来着。可是好像事情永远都不受她控制,是她太冲动了吗?或许是的,她处理问题总是那么不成熟,习惯了等待别人去庇佑,所以时至今日依然没有长进。
轻轻的开门声,继而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珊妮没有回过头去看,心知是谁。
“不好意思,刚才”还没等珊妮说完,Sun就打断了她,
“我只是出去抽烟。”
珊妮没有再接话,翻了个身挣扎着坐了起来,平静地望着Sun,“给我倒杯水吧。”
Sun把放在床头柜的水杯拿过来,放久了的水已然冰凉,默默地宣告着什么。Sun一言不发的倒去冰冷的水,重新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的递给珊妮,触到她冰凉的手指,比水更凉,让Sun不自觉一个寒噤。
珊妮喝了一口水,缓解了干涸的嗓子,将温热的水杯窝在手心,透明的杯身可以看见自己苍白的手指。
“那个是你丈夫?”Sun小心的询问。他一贯没什么拘束,现下也有些紧张。
转了转水杯,杯身上留下了淡淡的指纹,“是的,我们吵架了。”
面对珊妮的坦白,Sun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是瓜瓜的爸爸?”
珊妮点点头,Sun没有再问,看来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真的不浅了,不远万里的生下孩子,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和他在一起了,但是看着她愁云惨淡的脸还是丝丝心疼,一个幸福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Sun怎么会回国?”珊妮不着痕迹的打破尴尬,悄然转移话题。
“来找你玩的,医生说你明天出院。”
珊妮浅笑,“出院了尽尽地主之谊,带你四处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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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一贯不是扭捏的人,总是一副无所事事大智若愚的模样。他的住宿等等都是珊妮安排的,珊妮也彻底停了一个星期的工,把瓜瓜送回外公家代为照顾。和Sun一起去了趟北京。Sun六岁以前都是在北京长大的,后来辗转各地,然后就去了意大利。珊妮也没有追问他的故事,毕竟人人都有不可说的过去,和他离开的时候相比,北京几乎是变了一个样子,这座城就是一座充斥着秘密的城,古老与现代交杂,灵魂潜藏在深处。永远也不能让人探清。
北京珊妮来过几次,但是大多是出差,几乎都是囫囵的观光,没有仔细的端详过,他们没有去北京著名的几个景点,而是循着那些老房子四合院而行。白天和Sun一起转悠,晚上一个人睡在酒店的床上发呆。手机每天定时响几次,但都是秘书主管之类的汇报工作,给外公打过一次,应山打过三次。但是最最牵挂的号码,还有最最克制不住自己去看的号码却一直没有出现过。最后一次拿起手机,按了一下依然是待机画面,心里一阵狂躁,甩手把手机扔到墙上,“砰”的一声手机把墙面上的墙纸砸出一个凹痕,随即反弹,落地时发出“吧嗒”一响,但是却没有一点损坏。大概是整个过程触动了按键,落地后手机一直亮着。
珊妮从床上跳起,从地上捡起手机,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子,用力的扔出窗外,看着它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看不见
这里是28楼,俯瞰下面,连车辆都是小小的一团,更何况是手机,早已不知所踪。
明天是他们在北京的最后一天,他们决定去登长城。早上Sun早早起来,一身轻松装备,珊妮刚刚起来,睡眼惺忪,Sun坐在沙发上,珊妮钻进浴室洗漱。十分钟就出来了。已然换好装备。
珊妮的装束很简单,休闲装马尾辫,一点妆也没有,临出门取了一顶帽子戴上。
Sun想起她的手机打不通,就随口问了一句,“你的手机呢?不带么?”
“昨天掉马桶里了,坏了。”珊妮轻描淡写的回应。
Sun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从德胜门到八达岭,开始了登长城之旅,起先还能看到各色肤色的外国人,戴着小红帽的学生和年龄不一的游客。慢慢的人越来越少,两人都是一言不发的登着,直到天色渐晚。最后两人都累了才停下来,随意的登上了一个烽火台,高高的海拔使得周身的温度有些低,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眼前的崇山峻岭的景致。珊妮不施粉黛的脸看上去很素净让人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感觉。面对这么豁达的景致珊妮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Sun掉转目光,看向她,“为什么叹气?”
“觉得自己很渺小。”
Sun终究是不忍心看见她无可奈何的模样,Sun轻吁一口气,鼓起极大的勇气说,“如果不开心,和我一起回意大利吧!”
珊妮极目远望,淡然的说,“即使要纠缠到最后,也不会允许我退出。”
Sun是带着遗憾离国的,他没有行李,一身轻松的钻进登机口,一次也没有回望。这大概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却没有一个完美的告别,也许,没有告别,才是最好的告别。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有些事情,说与不说都对结果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所以,他决定将它深埋在心里。
当珊妮问他,为什么回国的时候,他随口胡诌的理由最终成了真,也许珊妮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意大利飞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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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离开,珊妮觉得有些失落。有他陪着的日子,心情也轻松了很多,虽然不能和他说心里的郁结,但是他总能转移她的思绪,让她不再想那些难受的。而现在,她又要回去面对那些乌糟的事情。
从北京回来,她没有直接回家。带着一身归旅的风尘,先去了外公家,但是没接到瓜瓜。早先就被贺正南接回家了。外公也不好阻拦。珊妮没有多说什么。
老人家也不好多掺和他们的事,只是语重心长的教育她不要只顾工作,忽略了家庭。
虽说外公和应山都要她把贺正南这块浮木抓住,但是长辈毕竟还是希望她能幸福,所以看她和贺正南闹矛盾还是有些着急。珊妮临走外公让她回去和贺正南好好谈谈,珊妮就有些会意过来。
离开后找了最近的报亭,一共买了十几本杂志报类,基本上都有同样的报道。
他说他和叶珊珊没什么,那么这些后续报道是什么?照片上角度不一但是主角相同的照片,难道全都是人家虚构的?
难怪连外公都开始教育她,但是这是一个人的家么?到底要让她怎么办?
概念五十四:过渡
没有接到孩子,本来想在外公家将就,不得已只好离开。回了一趟公司取了车。手机被扔了也没法联系别人。
守门的师傅一看是她的车马上爬起来放行,把车停好直接走楼梯上楼。没有按门铃,贺家是密码锁,当初两人为了密码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用瓜瓜的生日。
大概是晚了,屋内都没有开灯,珊妮刚换完鞋,一抬眼就看见英姐,吓了一跳,
“夫人你回来了,我去叫先生。”
“别,别,”珊妮急忙拦住她,“我马上上去了,我自己去叫。”
英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说,“那我去睡觉了。”
珊妮点点头。英姐进房之前回头看了珊妮一眼,“先生他心情不太好,喝酒了”
珊妮先是一愣,然后知道她的意思,抚慰她道,“放心,我不和他吵架。”
英姐一听珊妮的答复才安下心来。转身回房了。客厅又恢复刚才的安静。珊妮坐在沙发上休息,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贺正南,毕竟那天是那样不欢而散。
过了一会儿,她想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瓜瓜。轻手轻脚地上楼,路过主卧。门缝里还能透出光线,看来贺正南还没有睡着。
推开瓜瓜的房间,珊妮摸索着打开灯,瓜瓜蜷缩成一团睡在床角,像一只受惊吓的小兽,珊妮以为是他睡觉不老实,走过去轻轻的抱起他,这才发现不对劲。
瓜瓜全身都在抽搐,并且有些发烫,珊妮的靠近让他本能的放下了防备,
“妈妈”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声音非常虚弱,“我疼”
珊妮往他身上一摸,才发现他全身都是汗,好像还在发烧,珊妮一个寒噤。背心里开始直冒冷汗,像是被人在背后泼了一杯水,
“瓜瓜,哪里痛?”
“肚子”
珊妮站在原地,急得要哭了,她突然想起贺正南,大声的喊了一声。
脚步窸窣,贺正南一会儿就出现了,看见珊妮先是一愣,复而才反应过来,看到她紧张的抱着瓜瓜,马上问,
“怎么回事?”
“瓜瓜说他肚子痛”珊妮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几乎话都说不清楚。
贺正南赶紧从她怀里抱过孩子往楼下走,一边下楼,一边说,
“你别慌,可能是急性肠炎之类的,你快去叫司机开车过来,我们去医院。”
珊妮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听着贺正南指挥。赶到医院的时候瓜瓜已经疼得直打滚了。小孩子又不听指挥,医生一直没办法动手检查。珊妮见此情形终于爆发出眼泪。她在一旁急,却又不知怎么办,贺正南上去和医生一起按着瓜瓜不让他乱动,一边安抚他,
“瓜瓜乖,爸爸在这”
瓜瓜的抗拒稍稍缓解,医生作出诊断,是急性阑尾炎,要马上手术,孩子小了拖下去容易穿孔。贺正南果断的签字,瓜瓜被送入手术室。
珊妮还在哭,她一贯不是脆弱的人,但是每次一扯到孩子她就没了理智乱了阵脚。两人大概都是第一次这样慌乱,贺正南一身睡衣拖鞋,珊妮急得鞋都跑掉了一只。
护士见此情形送来一双拖鞋给珊妮换上。两人都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寂静的走道里只能听见珊妮嘤嘤的哭泣声。贺正南此刻心里也有些乱糟,一边是孩子还在手术室,一边珊妮又像没有主心骨似地只知道哭。
“没事的,阑尾炎不是大病,小孩子都得过。”这句话又是安慰珊妮又像安慰自己。
“都怪我我如果在家就不会有事了”
“不关你的事,是我,我在工作就没注意到孩子,不该把孩子接回来的。”
两人都在自我埋怨,看着珊妮失控的样子,贺正南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此刻的珊妮脆弱至极,几乎没有一点防备
手术结束,很成功。主刀的医师看着这两个急得毫无仪态的夫妻,摇摇头,
“手术很成功,放心吧,孩子只是睡着了,之后好好照顾,配合治疗,小孩子都易发急性阑尾炎。”
瓜瓜被送到儿童病房,两人都守了大半夜,一直到瓜瓜醒过来。
“瓜瓜还痛不痛?”瓜瓜一醒过来,珊妮就紧张地凑上去。
瓜瓜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嘟着小嘴,“肚子饿了,”
贺正南伸手抚摸了一下瓜瓜的小脑袋,“现在还不能吃,乖。”
珊妮有些心疼,但是阑尾炎手术后,肠道处于低功能状态,所以必须禁食,否则不利于创口的修复,有可能会导致肠梗阻。直到排气后证明肠道功能恢复才能进食。
第二天医生检查后可以进食,珊妮才给瓜瓜喂了一点英姐煮的粥,本来一直冷战的两人因为孩子又连到一起。虽然没有真正的和好,但是也没有再针锋相对。
两人约定白天珊妮晚上贺正南,虽然英姐也在,但是他们就是不放心一定要自己看着。
本就忙碌的两人几乎都没有睡觉,照顾完瓜瓜又要忙工作。家里的长辈们都教训他们注意身体,看着孩子是一天天健康起来,两个大人倒是累的像病了。
出院的时候瓜瓜已经恢复往日的活泼,肚子上多了一条“小蜈蚣”他反而欢喜的不得了。
“妈妈,这个别人没有吧?”瓜瓜指着肚子上的伤口问,珊妮无奈的点点头,“没有没有,就你有。”
“爸爸,”瓜瓜兴冲冲的过去,“别人都没有,只有我有,好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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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次经验,珊妮怎么也不敢再让瓜瓜一个人睡。每天都陪着瓜瓜睡觉,有时候她要工作,就是贺正南去陪。
珊妮之后也没有问贺正南和叶珊珊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觉得似乎不是自己该问的,两人始终有些隔阂。但是这种隔阂无法避免,因为两人都无法先跨出第一步,也许就如俊意表哥说的,他们就是男的犟女的拧,所以一旦爆发了矛盾,都会死守自己的界限。
珊妮的工作也不太顺利,不能公然打压叶国良,他很快就咸鱼翻身,珊妮趁低吸纳的股份还赚到了钱。她急得不得了,前面的工作等于是前功尽弃了,对此应山却说,“这不是很好,赚到钱了啊!”
应山常常说,“我不急的时候,你就别急,我急了,你就真该急了。”
但是珊妮怎么能不急,应山的那套玉石俱焚的计划她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没有实施,她不是舍不得盛茂,而是不想把贺正南一起扯进来。
概念五十五:阴谋
应山一声叹息,打开门离去。珊妮颓然的坐在转椅上反复想着他刚才的话。窗外的天空有些阴,云层有些厚全是灰灰的颜色,大概是快下雨了。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心软会坏事。”
“你不想报仇了?现在是大好的机会。”
“明天是婉珍的忌日,如果你还没决定明天是最后期限,你不动手,我就动了。”
“”
珊妮的运转不经过她的思考。
不能理解应山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心狠起来,比叶国良更恐怖。只有他这种疯子才会才会想出这样玉石俱焚的计划。
“明天去扫墓,我就不出现了,叶国良会去。你自己看着办。”
三年前她回国,在九峰山买了一块墓地,算是为妈妈立了衣冠冢,让她在金沙滩歇息累得时候有家可回。这是这块墓地连贺正南都不知道,叶国良怎么会知道?应山的话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她的心激烈的跳动,大脑转的飞快,前尘往事一切一切。
珊妮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昨天就一直阴郁的天气,今天果然下起了零星小雨,珊妮一身素色衣服,去了九峰山。果然,大老远就看到叶国良在那里。
四年,整整四年,这是珊妮第一次这么近的和他接近,尤其是在妈妈的墓碑前,妈妈的照片上笑靥如花,想起那场凄惨的车祸珊妮就心寒如冰刀在刺,她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掐住叶国良脖子的手。
“你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