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还没完。李太后虽然是不再搂着司马玥了,但却是双手捧着她的脸,不住的端详着,口中还在说道:“可怜的孩子。自打你生下来,现如今都十四岁了,皇祖母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呢。你父王也是个狠心的,这么些年竟然都不来京城中看我一眼。”
说罢,眼中的泪水就又涌了出来。
司马玥心中快速的想了一下,觉得她这原身虽然是个傻子,但那也不能放过这刷好感的大好机会啊。
要知道她接下来可是要在京城里待很长的时间,那李太后绝对会是一个很厚实的靠山。
于是她便从袖子里掏了一条素净的手绢出来,踮起脚,拿了手绢就去拭李太后面上的泪水,同时柔声的说着:“其实父王也很想念皇祖母的呢。父王在家,每日都会对我说起皇祖母当年是如何的宠爱他,骄纵他,还说这次虽然是让我上京来皇家学院里读书,但最主要的还是想让我来陪伴皇祖母一些日子,好让皇祖母好好的看看我。”
她这番话一说完,李太后就伸手握紧了她拿着手绢的那只手,同时不住声的说着:“好,好,真是个好孩子。你父王信中还说把你骄纵的无法无天,目无法纪,说你在京城的期间,让我千万不能姑息了你。可依着我看啊,你父王未免太夸大其词了。玥儿这样懂事明理,哪里像个无法无天,目无法纪的样子?再者说了,你身上流着的是我赵郡李氏和司马皇室的血液,在这世间原就是最尊贵的身份了,便是骄纵些也是应当的。好孩子,站这么久累了吧?快来随皇祖母坐下。”
司马玥瀑布汗。
这李太后看来也是个骄纵孩子的能手啊。这若是原身的司马玥听到她这番话,只怕往后在这京城也都会横着走了,岂不是更无法无天?
李太后牵着司马玥的手到上座坐了下来,一叠声的让人上茶,上糕点,同时对着伺候在身旁的李内监就说着:“皇帝呢?玥儿可是他的亲侄女儿,他怎么不来看一眼?快,去将皇帝叫到这里来。”
李内监有些为难的望了司马玥一眼。
从来只有晚辈去拜见长辈的道理,哪里有长辈先来见晚辈的道理?而且对方还毕竟是个皇帝......
他这番犹豫的模样被李太后看在眼中,一张脸立时就沉了下来,声音也有了太后该有的威严:“怎么,哀家的话你是没听到?”
“皇祖母,”司马玥这时也站了起来,乖巧温顺的对着李太后说道,“皇伯父是长辈,理应玥儿先去拜见他的。不然皇祖母就先让李公公带我先去拜见了皇伯父,待会我再来陪皇祖母说话?”
她这番乖巧温顺的模样和得体懂事的话只刷得她在李太后心目中的好感值蹭蹭的就往上直线飞升。
“乖孩子,”李太后握住了她的手,刚刚面上的威严之色一扫而光,转而满是慈祥的说着,“你都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岂不是累?还是在这坐着歇会儿吧。你皇伯父虽然是你的长辈,理应你去拜见他不错,可我还是他亲娘呢,他这个做儿子,难道就不该来看看我这个做娘的?你就乖乖的坐着吧,没事的啊。”
然后她转过头,对着李内监,声音又威严了起来:“还不快去将皇帝叫到哀家这里来。”
其变脸如翻书,司马玥表示叹为观止。
祖孙两个说了会儿话,自然都是李太后在问司马玥,无非就是她父王如何,她母妃如何,她在江陵的时候如何之类的。
司马玥对江陵王府那里的事自然是不清楚的,但是李太后也不清楚啊。旁边虽然是有一个莺时是从江陵来的,但司马玥早就是暗中套问过那两个小丫鬟和那个嬷嬷的话了,知道这个莺时一开始本不是王府里的人,是她们临要上京的时候,江陵王才遣了她来贴身伺候的。所以若是这样推测的话,莺时其实也应该不是很清楚江陵王府里的事的吧?而且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司马玥觉得莺时压根就是那种不多话的人,于是司马玥就很有恃无恐的瞎编了一些话来搪塞李太后。
反正无非是多说一些父王如何的想她,她这个做孙女的也是如何的想她之类的,哄李太后高兴罢了。
李太后果然是被司马玥哄的很高兴。于是等到她的皇帝儿子来的时候,她面上的笑容都还没有褪去。
皇帝现年刚过不惑之年,名叫司马泓,年号庆隆,生的颇为儒雅。
见着李太后,他恭敬的行了个礼,唤了一声母后。
李太后在见到庆隆帝的时候,面上的笑容淡了淡。
“坐吧。”她随手指了下旁侧的位子,然后又冷淡的吩咐着身旁的宫女,“给皇帝上茶。”
庆隆帝却是没有坐,反而是望向坐在李太后身侧的司马玥。
于是司马玥就很有眼色的站了起来,行了个礼,叫了一声:“皇伯父。”
她原本是在想着,这见到皇帝,到底是该跪呢,还是随便的行个礼就行了呢。
若是按血缘关系来说,这算是晚辈拜见长辈,行个礼就行了吧?可这若是按君臣关系来说,他是君,她父王在他面前都是个臣子,那她就该跪啊。
只是她觉得动不动就下跪这事,对于她来说实在是觉得别扭,所以算了,还是行个礼就算了。大不了就让庆隆帝觉得她傻,不懂事呗。
但庆隆帝面上却是一些儿恼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慈祥的望着她说道:“这就是玥儿?记得那时阿邺修书过来,说是生了个女儿,不想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
这话可不大好接,于是司马玥便只礼貌性的笑了一笑,附和着说道:“是啊。”
不想李太后听到庆隆帝说的这话,却是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而后便说道:“提起阿邺来,我这个做娘的,和你这个做兄长的,可是都有近二十年没见过他了。我做娘的自然是对他日思夜想,就不晓得你这个做兄长的想不想你这个唯一的同胞亲弟弟?”
这话问的颇为尴尬,庆隆帝面上讪讪,忙说道:“朕只有阿邺这一个同胞亲弟弟,自然也是日夜思想他的。”
“你也知道阿邺是你唯一的同胞亲弟弟啊?那当年你怎么还那样对他?”李太后很是义愤填膺,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由的就大了起来。
而听着李太后接下来所说的话,司马玥也基本晓得了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发让江陵王冲冠一怒,二十年来都没有回过京城。
原来当年先帝除却庆隆帝和江陵王,另外还有三个儿子。只不过庆隆帝和江陵王毕竟是从一个娘肚子爬出来的,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比其他的兄弟之间要来的亲厚些。只是当时庆隆帝虽然是嫡子,却不是长子,而大夏的储君是嫡子可继承,长子也可继承,所以庆隆帝当时的身份就颇为尴尬。
但碍于李太后身后的赵郡李氏一族的压力,先帝最后还是立了庆隆帝为储君。只是这样一来,他的长子心中自然是不大服气的。可他母妃的娘家身份低微,压根就没法同赵郡李氏一族相比,就是要争,那也是争不过庆隆帝的。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便想出了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法子来。
庆隆帝是司马皇室和赵郡李氏的血脉不错,可江陵王也是啊。正所谓是天家无亲情,为了一个皇位,兄弟手足之情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这个长子便百般的蛊口惑江陵王也去争储君的位子,就想着到时庆隆帝和江陵王兄弟相向,两败俱伤的时候,到时他这个长子自然就会是下一任的储君了。
但江陵王却是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兄长,所以对这个长子的提议压根就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可架不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个长子既然是打了这份如意算盘,就算是江陵王再不愿意,可他也已经是将江陵王想要和庆隆帝争储君的风声放了出去,而且还捏造了一系列事实来证明。
而庆隆帝又是个本性多疑的人,所以就自然而然的对江陵王有所提防了。江陵王不是个笨人,自然是察觉到了庆隆帝对他的提防之心。最后他虽然是帮着庆隆帝除掉了那个长子,可两兄弟之间以往亲厚的情谊却再也没有了。而且为了防止庆隆帝往后又再提防他,他索性便自请了封地,带着自己的王妃远离了京城,从此近二十年来都没有踏足过京城一步。
李太后说完这一切,便伸出食指指着庆隆帝,怒道:“你说说你这都做的叫些什么事。你和阿邺自小一块长大,他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他心里最是敬重你这个做兄长的了。便是听到有人在背后说了你的一句闲话,他都要上前去跟人家理论一番,就这样他还会抢你的储君位置不成?不过就是一个奸诈小人别有用心故意散播的言论罢了,你竟然也听了进去?害的阿邺对你失望至极,竟是远离了京城这片伤心地,也害的我这么些年都没有见过阿邺一次。便是玥儿,现下她都十四岁了,我这个做皇祖母的才第一次看到她。你倒是说说,你可对得起阿邺,对得起我?”
想了想,她又加上了一句:“可又对得起玥儿?”
司马玥囧啊。
她觉得这里面压根就没她什么事的吧?庆隆帝有什么对不对得起她的啊?这个李太后的这个逻辑也确实是太强大了。
但庆隆帝听了李太后的这一番指责却是满面愧色,无话可说。
当年的事,他事后无数次回想起来,觉得确实是错怪了阿邺。只是那时他都已经登基为帝了,总是抹不开面子去对阿邺说上一句对不起,当年是我错怪你了。哪里知道阿邺也是个倔脾气,这么些年竟是楞没有再进过京城一步。便是这次让司马玥来京城上学,他自己都没有一起过来。
想到这里,庆隆帝望了司马玥一眼。
早就是听说他这个侄女儿性子骄纵,行事跋扈,但现下见她白衫粉裙,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端的是乖巧无比。
他想了一想,心中便有了个决定。
“长庆,”他清了清嗓子,唤着一旁跟随他而来的内监。
那内监忙上前,弯腰躬身的问着:“陛下有何吩咐?”
“下旨,晋端华郡主为端华公主。”
司马玥:......
这是咋回事?她不过就是在这里陪站了一会,怎么庆隆帝忽然就要晋升她为公主了?
庆隆帝想的是,他确实愧对阿邺,而且最主要的是,母后为着阿邺的事,这些年来都很是怪罪于他。他有心想做补偿,让母后高兴一点,但阿邺已经是江陵王了,爵位再往上升那就只能是皇帝了。而既然阿邺和母后都如此看重司马玥,那倒不如将她的郡主封号晋升为公主,这样大家都高兴。
庆隆帝打的一手好算盘,但李太后也不是吃素的。
“哼,”她轻哼了一声,但听到庆隆帝晋升司马玥为公主,面色总算是刚刚好看了一点,“将玥儿晋升为公主就够了?阿邺的书信上可是说了,想让玥儿进皇家学院呢。”
庆隆帝为难的望了司马玥一眼。
司马玥心里不由得就犯起了嘀咕。怎么,瞧他们这意思,作为一个公主,这皇家学院还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了?
她心中疑惑大升,好奇的望着庆隆帝。
果然,就见庆隆帝期期艾艾的在那说着:“母后,你也知晓,朕虽然是个皇帝,可这皇家学院的事,朕却是做不得主的。”
“我自然是晓得你做不得皇家学院的主的,”李太后接过了他的话,“我也晓得现下的那个王院长端的是个人物,谁的面子都不卖。哪怕就是皇家子弟,但凡他看不上眼的,那也别想进皇家学院。那谁,崔皇后的女儿他不就很不给面子的没收嘛,可是我不管他王院长有多人物,总之我只晓得,这还是这二十年来,阿邺第一次求我办事呢,怎么着我都得将这事给他办成了。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软语相求也罢,直接施压也罢,总之就一定得让他王院长收了我家玥儿。”
庆隆帝心中实在是觉得为难啊。
王隽这个人,乃是太原王氏一族的。他幼时便学问风采震京华,弱冠之年就接任了太原王氏的族长之位,实在是个人物啊。
只是他对仕途却是兴趣寥寥,宁愿与三五知己隐居山林,对月畅饮,也不愿到京城为官。最后还是庆隆帝自降身份,亲自到太原,三顾茅庐,这才将他请了出来担任皇家学院的院长一职。
不过既然是求了人家来做院长,那自然就凡事都得听他的。王隽为人却也奇怪,他收学生不论贵贱,总之就是,但凡他看得顺眼的,或者是觉得有可取之处的,那才会收进皇家学院。不然,哪怕你就是皇子公主,那也别想踏进皇家学院一步。
崔皇后的女儿,安阳公主司马瑜,当初他不就是没收嘛。
可怎么说阿瑜那也是个正常的孩子啊,哪像这玥儿,听说她可是脑子有点不大清楚的呢。
只是母后这又催逼得紧......
庆隆帝叹了一口气,最后只好说道:“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那明日朕便请了王院长来朕这里用晚膳,到时朕再将玥儿的这事好好的跟他说上一说罢。”
第4章 花园相见
司马玥这晚没有出宫。
依着李太后的意思,原本是想在自己的殿里收拾两间屋子出来,让司马玥往后就住在皇宫里面,她们祖孙两个早晚相伴,但最后却被司马玥给婉拒了。
她婉拒的理由很简单,江陵王为了她上学的事,特地的在京城这里买了一所院落。听说那所院落就在皇家学院旁边,为的就是方便她早晚上学。而皇宫离皇家学院却是有些路程的,一来一往的总归是不大方便。
自然这只是表面原因,实际却是她实在是不想住在皇宫里面,太不自在了。
李太后一听,也只得作罢。但她还是强烈的希望司马玥在没有上学之前住在皇宫里面,好早晚陪伴着她。
司马玥一听,也只得答应了。
而现下,司马玥在莺时,还有李太后特地指派的一个宫女的陪同下,正在逛着皇宫。
李太后原本也是陪了她一起出来逛的。但她老人家年纪毕竟大了,皇宫又不小,逛了半圈之后,她虽然是不说,但司马玥还是看得出来她很累了,于是便说了些好话,哄了她先回去歇着。
李太后临回去之前,还特地的留下了她身旁最得力的宫女红莲下来陪着司马玥,然后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司马玥待会也一定要回去。
晚膳请了王院长来相商她入学的事情,怎么说也得先让人家先看看她这个货色到底如何,然后才决定收不收的吧。
不过司马玥对进不进皇家学院表示并不是很上心。
上辈子从上小学开始,一路读了十六年的书。说起来也就最后四年上大学的时光过的还算逍遥些,前面十二年可是过的要多苦逼就有苦逼。这不,刚毕业在职场打拼还不到一年呢,命运大神就跟她开了个大玩笑,一脚把她给踹这里来了。
不想来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转眼又是面临要上学的事。司马玥是真心的希望那个据说很是个人物的王院长看不上她,不收她的啊。
于是她就暗暗的做了个决定,待会她一定要表现的差一点,再差一点,最好是让那个王院长看到她就连连的摇头摆手,然后转身就走的那种。
打着这样的小心思,司马玥转过身,慢吞吞的向着李太后住的宫殿里走去。
时值深秋初冬,御花园里百花落尽,石子甬成的小路旁摆放着一盆盆造型各异的盆景。
司马玥一面走,一面看着路旁摆放的这些盆景,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样才能让那个王院长看到她就皱眉头。
正想的入迷,忽然听到莺时在旁边低声的叫她:“公主。”
自打昨日庆隆帝将她晋升为公主之后,莺时对她的称呼随之也改变了。
“啊?”司马玥有些茫然的偏头去看她。
但莺时却是示意她朝前看。
她循着莺时的目光往前看,然后就看到了一群女人正在往这里走来。
一群人中,有两个少女的打扮衣着很是出众。
一个黄裳红裙,一个蓝裳绿裙,头上皆是珠翠环绕,富贵逼人。
石子漫成的小路原本就不宽,那两个人中虽然是穿着黄裳红裙的少女走在前,蓝裳绿裙的少女落后了两三步,但基本也相当于是并排前行了,这便将司马玥等人的去路拦了个结结实实。
于是司马玥便往小路旁边侧了侧,想着让对面的这一群人先走过去,然后她们再过去。
不想对面的那两位少女看到她们之后却停下了脚步。
“奴婢见过安阳公主,信阳公主。”
红莲却是忽然俯身对着那两个少女行了个礼,同时高声的说道。
司马玥知道,红莲之所以这么高声,其实是想告知她对面这两个少女的身份。
不过就是公主而已嘛,司马玥想着,我也是公主,大家平级而已,难道我还怕她们啊。
昨日晚间被李太后强留在她殿中歇宿之后,司马玥已经旁敲侧击的打探出了这皇宫里的基本情况。知道庆隆帝一共有过两位皇后,先皇后和李太后同出一宗,都出自赵郡李氏。只是李皇后红颜薄命,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损,留下了两个儿子,正是现年二十岁,已被册立为太子的司马元,和已被册立为琅琊王,现年十七岁的二皇子司马宣。而庆隆帝现任的皇后姓崔,出自博陵崔氏,生有一女一子。
眼前的这位黄裳红裙的少女便是崔皇后的女儿,现年十四岁的安阳公主司马瑜。至于那位蓝裳绿裙的少女,则是贤妃所出,与司马瑜同岁,封号为信阳公主的司马瑾。
司马瑜和司马瑾没有见过司马玥,两个人这时都在打量着司马玥。
司马玥则是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们一眼,而后便移开目光去看着周边的景致。
司马瑜是中宫皇后所出,自打记事起,过的便是众星拱月般的日子,早就习惯了众人的仰视和敬畏。这猛然的见司马玥神色间对她如此的不在意,心中早就是很不熨帖了。
“红莲,”她扬起下巴,语气很不好的就问道,“这人是谁?御花园是随便什么闲杂人等都能进出的吗?还不快叉出去?”
红莲虽然只是个丫鬟,但伺候李太后多年,在宫中的位分还是很高的,一般人见着她了,都要恭敬的叫上一句红莲姑姑。便是庆隆帝,对她说话的时候都还没有这么恶声恶气过。
但红莲听了司马瑜的话,面上却并没有显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来,反而依然是面上带了得体的笑容,语音轻柔的说着:“回禀安阳公主,这位是江陵王的女儿,端华公主。”
司马瑜闻言,甚是鄙夷的扫了司马玥两眼,而后很不屑的就开口说道:“哦,原来你就是我母后口中说的那个傻子啊。”
司马玥一时就觉得,这个司马瑜的智商其实也挺让人着急的。
你说她给自己拉仇恨也就算了,可是她刚刚的那句话,不明摆着也是给她的母后拉了仇恨么?得亏这司马瑜遇到的是宽宏大量的她啊,这要是现下站在这里的是原装的司马玥,怕不是这当会直接就是一鞭子扫了过去吧。
“是啊,我就是那个傻子。”司马玥非但是不生气,反而是笑眯眯的笑道。
不过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未成年少女罢了,算了,她一个成年人,心胸宽大,就懒得和她计较了。
不想司马瑜一听她说的这话,面上的鄙视之色一时就更浓了。
“傻子就是傻子,让人家当面指着鼻子说是傻子都不晓得生气,反而还高兴的跟是夸她似的。阿瑾,你说,就这样的一个货色,王隽会收了她进皇家学院才怪。”
旁边的司马瑾虽然也是个公主,但是子以母贵,她这个妃子所生的公主含金量可是怎么都不上中宫皇后所生的公主含金量的。
于是她也忙附和着笑道:“可不是。不过就是一个傻子罢了,亏得江陵王还巴巴儿的将她送到京城来上学,还妄想进最好的皇家学院。依着我看啊,她这份傻,莫不成也是遗传的不成?”
嘿,这话就说得有点过分了啊。
抛却皇家君臣这一层关系来说,江陵王可是司马瑜和司马瑾的叔叔,做晚辈的这样说长辈,这已经不单是用不知天高地厚这几个字来形容了。
司马玥觉得她很有必要替崔皇后和贤妃来训导一下她们的女儿。
于是她望着司马瑜,伸手指着她,面上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个想进皇家学院,最后院长却怎么也不收的那个公主。”
不能进皇家学院一直是司马瑜心中最大的痛,被她认为是奇耻大辱,所以她从来不许人提起。但不想现下却被司马玥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她大怒,一张俏脸挣的通红,也不顾自己的公主身份,急走几步上前来,看样子是要动手打司马玥。
司马玥自然是不惧司马瑜的。开玩笑,怎么说她也是个成年人了,就司马瑜这样的,在她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孩子罢了。真要动起手来,她还打不过她不成?
于是她便微扬着下巴,毫不畏惧的望着气冲冲走过来的司马瑜。
司马瑜原本是想冲过来扇司马玥几耳光的。但不想她才刚到她面前,旁边就有一个丫鬟冲出来挡在了司马玥的面前。
那丫鬟十七八岁的年纪,容颜秀丽,只是眉眼之中的冷意却是如冰锥一般,毫不掩饰的对着她而来。
司马瑜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日常所见的人无不是捧着她的,乍然见到了莺时这样的人,就给骇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