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夫想买骡子,你也知道,他有点榨油的手艺,想在家里弄个小作坊,按照他的盘算,估计是想山地贫瘠,种粮食不划算想种豆子,以后豆子收了就直接自己榨油,然后再去卖,豆饼还能养地,这样更划算。”

“咦,要这么说这老小子脑子也不慢啊,想的挺好的,若是他能按照规矩换油,那咱们就是都跟着他种豆子也是可能的,这么一来那这么些山地该收多少能出多少油哎呦,这可就立马成了一门长久的营生了。”

“可不是,我听着也靠谱,所以和他说了,这两年且苦上一阵子,人多出点力气,过上两年,等我这牛到手了,也能借给他了,那这日子必定能省力不少。如今且买了骡子,将豆腐什么的做起来,哪怕一个月只做一次呢,挑着估计也能卖上些银钱回家。”

“人多出力哪用这样这不是还有焦大郎嘛,大郎啊,你说,你家带着你大伯家,那可是有两头牛,让你出牛,让他姐夫家出力,帮着你家种地,然后将牛借给他使你肯不肯”

“怎么不肯,我家合一起72亩地呢,我一个人怎么干的过来,别说是两头牛了,五头牛都不成,手就这两只,还不得寻着你们帮忙刘大钱愿意过来干,我乐都来不及。”

“看看,我说吧,就是你自己,反正要等着我这里耕好了再干,大可以顺带的在焦大郎这里混点好处呢,比如多吃几顿肉什么的。”

说着这刘福气还眯着眼睛给了王大郎一个眼色。呵呵,你们这是当焦裕丰眼瞎吗这么明显都没看到不就是自家如今地多,这些人起了心思,想问焦大那些地会怎么操作呗。是佃出来,还是请短工听着他们说吃肉这是更看好做短工

也是,如今他们各家地都不少,没往佃户上头想也是常理,不过对于焦大郎来说,佃出去其实更省事儿。最起码平日不用他照看了对吧,他自己的事儿也多着呢,若非怕太显眼,他自家的地都想一并佃出去了,就他如今这,干什么都比种地挣钱。

说来这开荒的事儿完了,下种的事儿也完了,确实也该想这个了。早先虽然都很顺利,干活大家都帮忙,可这帮着焦大家种地是建屋子,是用焦大出脸面,帮着大家伙儿弄这开荒的事儿换的,不能作为常例。到了明年确实需要定下个章程来。

不过这事儿可不是他能做主的,即使焦大这么说过,可到底是两家人,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一二。该问的还是要问。

“行了啊,别眨眼了,那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我知道你们问啥,不过这会儿我也说不好,倒是过几日,我大伯他们要回来一次,住几日再走,这些事儿到时候估计就能知道了。”

“焦爷爷要回来哎呦,这可是大喜事儿啊。住几天全家都来”

“嗯,都来,这新院子盖好了,除了我大伯过来看了看,那

一家子还没来住过呢,只是住几日就不一定了,毕竟那府里还有事儿,我大哥也有活计,估计不长吧,对了,明儿你们还跟我上山去近来山货收的不错,我想攒出个数进城卖一趟,正好也到了给衙门送猎物的日子了,要去弄点野味,你们呢”

“去,怎么不去。”

“打猎好啊,皮子肉,都是钱。”

“不过说来,近些日子,这山里东西好像少些了吧。”

“你才觉得啊,我早察觉了,这不是前几次就留下了几只野鸡,剪了翅膀养着呢,我都想好了,用点渔网什么的,将我家后院那个小林子围起来,将野鸡放里头,像是家养的鸡一样养着,这样想什么时候拿出来卖都成。还鞥卖野鸡蛋,十分的划算。”

“咦,你已经动起来了我这刚想呢,你这动作倒是快,对了,焦大郎,你说这兔子能养不能养那这笼子怎么做你可会”

都是实在汉子,不管怎么八卦,说到最后,说的总是和养家糊口相关的话题,不过从这些话里,焦裕丰有一点感受很深,这个往年只有自家有一头牛的村子,如今已经开始变了模样。牛,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家庭的底气,也是农家的硬实力。

而养殖的拓展,也一样开启了村中人新的生财之道,焦裕丰知道,这个村子已经起来了。阿基米德说,给他一个支点,他可以撬起一个地球。焦裕丰没那么伟大,可这撬动一个一个村子的发展想想也是挺带感的啊,,,, ,,,,,。

焦大回村

村子里挣钱挣的热火朝天, 外头老贾家闹腾的其实也一样不差。自打贾代化招呼堂弟去打猎, 顺带当天就弄回来一车好货, 从城外咋咋呼呼的一直招摇到家,这京城的武将们似乎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打猎的激情。

打猎多男人的运动。还带比赛的这都可以媲美军演了好不,还不刺朝廷的眼,不用担心范什么忌讳,哎呦,这可真是太美好的节目了,大家都想参加。不行自己组织也没问题啊。

甚至连着赌坊都十分机灵的在这里头寻到了生意心盈利点, 一并沾了光。每日别的都不用干, 只要派人在城门口盯着,看到出城打猎的人家, 就开始做庄赌哪家能赢。就能妥妥的获得一份新热门时效性的大庄利益。为此他们差点江湖老贾家的爷们直接奉到供桌上当财神拜。

而这样的火热, 简直引到了京城新潮流的大消息,大八卦, 大赌局,茶馆之流的地方自然也不甘落后,纷纷在第一时间做通告牌展示,以求多吸引点人流。而有了这些地方的参与, 那些往日喝茶听曲的文官自然也免不得知道了。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因为和一些武将算是同朝为官,免不了被打听实力什么的,也作为这一场盛事中的一员,不自觉地也跟着参与了进来。

更甚者, 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皇帝也一样也关注着,谁让人家有罪专业的八卦小队呢对吧。每天谁谁谁斗上了,谁谁谁输了虎着脸回来,谁谁谁眼睛被打出了黑眼圈,等等。这消息一日一报到最后,简直成了皇帝每天八卦的关注重点。为此,难得起了兴致的皇帝,还会根据自己对这些武将的了解,偷偷让手下的人帮着去赌坊压上一笔小钱,作为消遣。

至于这皇帝暗地里下注的后遗症呵呵,这个其实想也知道啊。若是赢了简直不能太快乐。自己眼光真好,这家伙果然不负朕的期待。若是输了那个老混蛋,居然害朕输钱越发的没用了,改明儿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傲娇输钱的皇帝怎么折腾让他输钱的人,这个且不说,只说这京城,因为这些对赌的事儿,呵呵,让整个京城业得到了大力的发展,也让武将们从文官的围追堵截中,寻出了一条诡异的出路。毕竟说到底,在朝堂上当官圣心很重要的。那还有什么比让皇帝赢钱更棒的讨好方式呵呵。

也正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在很多人不注意的时候,各个武将人家的老兵们,重新焕发出了职业生涯的第二次辉煌,在脱离了战场之后,又一次被放到了世家勋贵老爷们最重要信任的行列里,待遇也得到了更多的改善。比如焦大,就得到了一次不错的假期,让他得以带着家人,来看看这村子,看看新建的房子,在这个远离京城繁华的地方,做一番休整。

“这房子真不错。”

焦林氏从踏进院子开始,那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虽然这不过是个简单的一进院子,房子虽然多些,却也没比京城他们家住的多到哪里去,可这地方大啊,整个院子郎阔的,都有一个半京城宅子的大小了,若是在加上后院的那些地方,这以后就是改成两进也是十分富裕的。

“这家具二弟啊,该不是你自己做的吧,哎呦,这可耗费了你不少功夫吧,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这也太麻烦你了。”

自打知道焦大要来,焦裕丰父子就在这院子里好好的检查了几次,凡事想到的基本全给置办齐全了,什么家具啊,什么各种碗筷啊,甚至连被褥都一并都置办妥当了。

说起来这对于他们父子其实真心不难,只要有原材料,用一个合成就能办妥当,顺手而已,可看在焦大他们眼里,却又不一样了,当初给焦大的银子,只有开垦荒地的和建屋子的份,这家具什么的,明显就是焦裕丰贴钱自己置办的,这样的体贴,这

样的情分,这样的大礼,你说,他们看了这心里没点触动没点感激

就是仗着长辈,十分不见外的焦大看了,也忍不住拍着焦裕丰的肩膀好一阵的感慨,

“你这个实心眼的孩子,花销这么多,怎么也不和我言语一声呢,你日日辛苦才几个钱,这样都贴到了大伯身上,你让大伯怎么过得去。赶紧的,算算,都花了多少,我拿给你。”

“你都说是大伯了,我这当侄子的孝敬你不是应该的嘛,放心,没多少钱,这木头都是我自己砍的,家具也是我自己做的,至于其他,去了这个大头,还值几个钱您就别和我算这么清楚了。若是这么算,那我送菜的营生,岂不是也要给您中人钱自家人,何必这么麻烦,只要你们用着感觉行,我就高兴。”

说话间,焦裕丰还露出几分招牌般憨厚的笑来,看的焦大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半响才用手指指了指焦裕丰,然后笑着说道

“你啊,行,大伯不和你客气,既然这样,有些东西你也别和我客气,大郎,把我带来的那个提篮拿来看看,这笔墨纸砚都不算什么好东西,不过也都不错,特别是这一叠纸,是府里哥儿练字用剩下的,虽然看着不多,可若是以后写信什么的,拿出来必定体面。对了,还有这个,上次你把国公爷赏赐的松江细棉布给大娃了,我寻思着,你家也没个人做衣裳,就让你嫂子给你们父子都另外做了一声,这毛青布虽然没细棉布好,可这东西厚实,即便到了冬日,当个外衣穿也算不错。还有这”

要说焦裕丰对焦大的好,还有几分敷衍,几分取巧,那焦大对焦裕丰父子的好,那绝对是相当的实在的。这一点从带来的东西就能看的出来,每一样几乎都戳到了焦裕丰的心坎里,看着那提篮里一样样那出来的东西,焦裕丰的心不由得就开始想泡了温泉一般的暖,就是他抬头看向焦大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湿润。

“大伯。”

多少年了,他总是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保护自己,也保护孩子,保护那飘摇不定的只有两个人的家,今天却突然被呵护了这么一下,让他那么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原来也有人关心,有人爱护,有人疼

“你这孩子,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大伯这东西不好”

许是看出了焦裕丰那掩藏在表情下的脆弱,焦大也难得声音柔和了一次,用一种带着几分自嘲的说辞,遮掩住他的心。

看着这个侄子难得脆弱模样,焦大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这个侄子啊,命真的不怎么好,十岁没了娘,刚成亲就没了爹,孩子还小就没了媳妇,这人过得苦啊。

焦大和焦裕丰两个难得感性的相互温暖了一下,情节还没展开呢,那边焦大的儿子哈哈大笑的声音就打断了这难得的温情,在院子里,冲着正堂的两个人喊道

“爹,爹,你赶紧来看,二郎做的弓,看看,这东西有多好大娃,别闹,让爹试试,这瞧着就不错。”

“爹,爹,我就来一次,就一次”

外头那父子两个的笑闹声打断了这屋子里的氛围,虽然有点遗憾,却也恰好给了这两个大男人一个台阶,毕竟不是什么习惯表达情绪的人,多了也容易尴尬对吧,所以焦大十分迅速的就遮掩住了表情,利索的往院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问道

“什么弓拿来我看看好家伙,这是榆木的吧,这东西做起来可费劲的很,劲也大,确实是好弓,就是拿到府里,也能拿得出手了。二郎,这你做的你这手艺倒是越发的厉害了,军械所的几个低等工匠,也就这样了。那可都是高手里挑出来的能耐人。”

见到弓箭,感受到自家侄子的好手艺,焦大那是越发的乐呵了,

自家的孩子有本事,做家长的能不高兴这一高兴,他还真是起了兴头,许是最近打猎有点多,有点上瘾,都不用二话,就招呼着焦裕丰和自家儿子,准备去山上走一圈,试试弓。

“大伯,这刚来”

“刚来怎么了,走,赶紧走,这家里的事儿不是还有你嫂子嘛,对了,将两个孩子也带上,咱们一道去,顺带弄点野味回来尝尝,你是不知道,进来这野鸡汤喝的,我都有些腻味了,若是能得个獐子、鹿什么的,也能换换口味。”

这话说的,好像这山里的东西随便他挑拣一样,口气大的很啊。焦裕丰瞧着这样的焦大,都有些失笑,不过这老头难得来一次,陪着就陪着吧。

“成,那我回去拿弓箭,儿子,陪着你大爷爷啊,对了,背篓和小锄头一会儿我给你拿来,你先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在哪儿告诉你伯娘。”

“知道了,爹,你赶紧的。”

知道要一家子去山里,焦世博也是兴奋的,他老早就想看看焦大的身手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就是焦裕丰学武,在家练习,也因为他自己都还不熟练,没能让焦世博沾上光。如今能亲眼见一见,焦世博那是比焦大自己都兴奋,这会儿哪儿还管的上老爹啊,就差没明着说他啰嗦了。

这样的嫌弃,看的焦裕丰一阵的火大,若非还有焦大等着,他都想上来踹一脚了,有这么嫌弃自家爹的儿子嘛。可惜,那边焦大虎视眈眈的看着呢,若是他真敢来,只怕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所以焦裕丰只能瞪了儿子一眼,认命的跑腿了。

不过一个人回到家里的焦裕丰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在拿好了东西之后,十分习惯性的拿出了那三枚铜钱,往桌子上一丢,开启今天的占卜。

咦,不对啊,这卦象山上有事儿偏还不是什么凶之类的,那是要遇上事儿嘶那能是什么事儿

焦裕丰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隐隐灼灼的山,神色有些莫名,他突然觉得,这占卜什么的也未必都是好事儿了,像是今天这样,他这上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负担啊

不过即使心下有些不安,该去还是要去,不然你理由呢,对吧。只是这上山的时候谨慎却比以往都多了几分。而他这样的状态,让焦大看了就有些不解了,走了不过是一段的距离,就忍不住回头,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这山里没什么大东西嘛除了上次那巨蟒,我记得,村子里就再没遇上过麻烦了吧。你这是”

“往日不是没带孩子来吗,这猛地一下带着两个孩子,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安生,还是小心些的好,这山里,大东西没有,可蛇虫鼠蚁的从来不缺,这要是猛地来一下,咬着了孩子可怎么好。”

焦裕丰这话倒是也没错,焦大低头看了看那两个孩子,笑着说了句

“也是,到底是当爹的,这心就是细啊,想当初你可是个傻大胆,你爹你爹为了你这胆大,不知道揍了你多少回,若是看到你如今这样,还不知该多高兴。”

话说到后头,焦大的声音有些轻,神色也带上了几分颓然和追忆。一大家子人啊,如今就剩下他一个老家伙了,其他人都果然他是年纪大了吗,所以开始不自觉就回想以前了

焦大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了那么一下,许是回来的缘故吧,这里留下的回忆太多,多的让焦大都有些恍惚了。对了,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他们真正的老家是山东啊,那时候天下大乱,他爷爷带着父亲,族人,一路往京城来,再然后呢因为战乱,因为天灾,一步步的,就到了这里,然后

焦大停下了脚步,明明就在山里,眼前都是树木,可眼神却好像看的很远很远

,直到后头焦裕丰的声音猛地想起

“咦,大伯,你来看,这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滚落下去了”

“别过去,先看清楚,孩子离远点”,,,, ,,,,,。

再遇、救人

焦大柱在焦大说话的时候, 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担负起了看孩子的重任, 将焦世博和自家儿子领到了一边, 他很清楚,自家武艺不成,还不想焦裕丰那样有山林的经验,所以不添乱,看好孩子,就已经是帮忙了。

可再怎么知道,心下的慌乱和担心还是不能减少的, 所以即使站开了, 眼睛也一直盯着正戒备的往那斜坡过去的老爹和堂弟那边,眼睛更是不住的在四处打量, 想帮忙的心思溢于言表。

焦世博眼睛往这位大伯身上一扫, 随即拉过了那比他大两岁的堂兄弟焦大宝,直直的开始往山下的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还对着焦大柱说到

“大伯,你要是担心,就过去吧, 我带哥哥去下头挖野菜,这样你也好放心。”

放心放心你个棒槌啊,在往山下走,那也是在山上,他能放心焦大柱忙不迭的跟过来, 喊道

“别走开,这可是山里,等等,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对,就这里”

为啥说这里因为焦世博看出了焦大柱的担心,存心将他引到这边视线更宽裕地方,在这里,只要稍稍探头,就能看到那边斜坡的七成,即便有什么不对,冲过去也比刚才更方便不说,顺带的,还能当一次观察手,帮着看下头的动静。焦世博常往山上走,这地形熟悉的很,若非他年级实在是小,说出来也未必让人相信听从,也不至于用这个法子。也就不知道情况的焦大柱以为是巧合,还十分利索的吩咐。

能看到自家老爹和堂弟的动静,能看到那边具体的情况,心下有些不安的焦大柱心总算是落地了几分,也有功夫多照看几眼孩子了。而另一头焦大作为长辈,一边扯着焦裕丰往自己身后拉,一边第一时间的往前头探,在检查各处痕迹的时候,甚至用上了军中辨别踪迹的法子。

“二郎啊,你小心些,来,将这草揉碎了,在身上涂几下看到没,这野猪擦过的痕迹,还有这,草都扯断了,滚落下去的东西分量不轻,不是被野猪追的,就是直接跌下了只野猪。若是被野猪追的这分量,只怕也不是什么小东西,要多加小心。”

焦大的经验确实是丰富,不过是查看了几处,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比一般猎户只怕都精道些,听得焦裕丰满脸的受教。

而随着他们一步步的往下,痕迹也越发的多了起来,折断的树干,地上的血迹,还有被扯断的藤蔓,焦大的脸色都慎重起来,看着那藤蔓若有所思,脚步也越发的迟缓,好一会儿才来到这缓坡的下半截,到了这里,焦大一把拉住了焦裕丰,止住了他往下走,严肃着说道

“二郎啊,你在这里先待着,我先下去。”

“大伯,怎么了”

“这下头只怕不止一个东西,不,或者该这么说,这下头有野猪,还有人。”

“有人那咱们赶紧的救人啊,这么滚下来,还有野猪,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呢。”

一听是人,焦裕丰头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的过去,生怕自己迟了一步,就错过了这人命关天的事儿,可不想才跨步,就让焦大给拉住了,还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让焦裕丰有点吃不准了,这是啥意思这虽然是古代,对生命的态度比不上现代那么重视,可也没到见死不救的冷漠地步吧。

果然,焦大有自己的道理,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

“唉,你啊,急什么,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咱们出来的时候,那隔壁的还问,要不要一起来,可见村子里今儿是没人上山的,那这下头的人是谁这就很有问题了。你想想,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一个人,避开了村子,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这里可不是外头的那几座山,周围村子多,猎户多,这里可是快靠近

最里头了吧,周围最近的就是咱们村子了,要进山除了翻山越岭走山道,都要从村子里经过,可你知道有人进山嘛村子里有见过吗都没有说起过吧,那么你想想,这里头是不是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焦裕丰不知道,这会儿一时半刻的也不能下定论。可焦大的心思缜密,有刑侦天分倒是发现了,这果然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家伙,几个细节就能扯出这么一些来,看样子,这原著中那骂什么扒灰,什么养小叔子,估计还真有可能是他侦查所得的真相呵呵,这个说远了啊。

“外来人目的不明大伯,你这意思是”

是啊,你这是啥意思难道咱们这山沟沟里还能出个什么土匪啊,山寨啊,或者江洋大盗不对,还有可能是梅长苏

“所以你先待着,我去看看,若是没问题,咱们先救人,若是有问题权当没看到。”

最后这个提议有点冷血啊,不符合团结热情的宗旨,不过焦裕丰却相当的同意,毕竟他们可是普通人,承担不起当英雄的代价,当然若是半死不活的江洋大盗什么的,顺手去衙门领个奖也是不错的。

制定下对策,焦大将弓箭教给焦裕丰之后,就拿着柴刀一把当先的走了下去,焦裕丰这会儿心下也有些忐忑,生怕遇上什么锦衣卫、东厂督公之类的大拿,忍不住举起弓箭,小心的探头探脑,视线紧随这焦大的脚步,以便及时给与支援。只是他这一套动作都白做了,当焦大下去不过是片刻,就立马开始高声的喊人了。

“二郎,下来,赶紧的下来。”

这是啥情况刚才还说这会儿这声音怎么带着几分喜气焦裕丰有点吐槽,却也没多想,急匆匆的就往下走,才下去,焦裕丰的眼睛就是一瞪,借着裂开了嘴,满脸的喜气。果然是好事儿啊,怪不得焦大乐呵呢,刚才在家的时候还说打个鹿什么的,这立马就有了,还是买一送一的大惊喜。

一头刚断气,还在流血的折了脖子的公鹿,再加上一头正在吐白沫的野猪,这两个就是焦大立马大声喊人的缘故。当然是之一,因为另一头,再往下去几步的树底下,人也找到了,不过昏迷了,就像是焦裕丰想的那样,半死不活的,这样的情况能不乐呵能不喜气救人不救人的且不说,光是这收获,就足够让他们高兴了。

咳咳咳,当然,救人也是要紧的,这不是焦大已经过去查看了。

“还有气,不过这手应该是折了,腿,看着也划破了,好在流血不多,倒是这脑袋晕成这样,也不知道砸的多厉害,你来看看,可认识若是周围的人,咱们就赶紧的救了。若不是,先弄醒了,搞清楚身份再说。”

让焦大这么一提醒,焦裕丰忙不迭快步走了过去,只是这一看,倒是让他吓了一跳,这人他还真是认识,只不过不是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周围村子的,反而是京城的。

你猜这人是谁嘿,想不到吧,居然是那天焦裕丰在城门队正木头家附近看到过的那个算卦的密探啊。

“大伯,这人我看到过,和城门口队正木头,对,就是那个曾让我给您带好的那个认识,那天我听说木头叔家孩子生病过去看的时候,曾经见过他和木头叔说话来着,说是他家附近算卦的。”

“算卦的算卦的怎么到这儿来了还一个人上山”

即使焦裕丰说认识,也掩饰不住这人上山上的奇怪,可既然是木头认识的,焦大倒是不好说什么权当没看到这样的话了,他想了想,到

“既然见到过,那咱们就不能当陌生人处理,这样,先带回去,能治就治,另外让人去城门口和木头说一声,好歹寻了家人来,将人接回去,这样咱们也少

些事儿。”

不是少些事儿,是少些麻烦,看焦大的表情,那微微皱起的眉头,焦裕丰瞬间就领悟了自家大伯的暗语。想来生活经验丰富的他对于这个算卦的身份已经有了一定的怀疑,只是不好说而已。至于怀疑到什么,这个焦裕丰就不知道了,看焦大的意思,也不会告诉他这个晚辈。

“好嘞,我这就喊大哥去。”

本来是来打猎的,如今什么都不用干,就有这么好的猎物收获,算下来,这救一个人什么的,好像也挺划算,最起码焦大柱是这么觉得的,他没他老爹想的那么复杂,从知道有一头野猪,一只鹿开始,这嘴就没合上过,连抬着人下山,都走的十分轻快。

不止如此,连焦大让他跑一趟,去城门口找人,都不能阻止他的快乐,因为这一趟他还要顺带将猎物一并卖出去,这可是一笔大钱,怎么也能有二十两,即使需要和堂弟平分,也是十两的大出息,他要做多少活计才能攒下这么一笔钱想想就觉得兴奋。

因为兴奋,所以他没有看到,当他告诉木头,他家附近的那个算卦的先生在老家山里受伤被救时,木头那有些变白的脸色,也没有看到他驾着车往城里的酒楼,准备卖猎物时,木头匆匆和人说了一声,就快步跑开的急切,更没有看到在他带着银子回去时,城门口那紧张的气氛。

一直到他回到家,发现那个算卦的居然已经被移动到焦裕丰家里,自家更是收拾的,像是从来没有被抬进过一个伤患一般,这才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

“爹,那人不是在咱们家怎么突然就又抬到隔壁二郎家去了我不在,你搭手的可是有什么不对”

即使心再粗,焦大柱也有些忍不住,人才进屋,还没坐下呢,这嘴上就忍不住问了出来,只是换来的只是他爹皱着眉头的敷衍。

“哦,没事儿,这不是个大男人嘛,好歹咱们家还有你媳妇在,治伤脱衣服什么的,有些不方便,这才放到你弟弟家去,行了,不说这个,来,让我看看,卖了多少钱。”

焦大柱有些心粗,虽然感觉不对,可既然自家爹给出了合适的理由,他也就没说什么了,十分有眼色的,将怀里的小布包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还往前推了一推,让这包银子更靠近焦大些,咧着嘴笑说道

“也是巧了,王大伯做工的鸿运楼掌柜的今儿正好在,看到这新鲜的鹿肉赞了又赞,直接就给了20两,那野猪也给了10两,说是野猪的肚子正有人要呢。对了,他还问了这鹿血,可惜鹿血没了,不然咱们还能多些,爹,你看。”

“整整30两,这价钱确实不错,比寻常卖肉高了好些,不过这太高了些吧往日可没这个价。高了有五成啊。”

“可不是,咱们这是赶上了,正好他家有个上门做菜的活计,用的上,还省了他们到处寻摸,听说那府里给的更高,这才连着咱们也受了益。”

“哦,若是这样,倒是也正常了,急着用高价收也是常理。行了,给你弟弟送钱的事儿我来吧,你去收拾收拾,这一身脏的。”

说话间,焦大就将银子往怀里一塞,转头出了门,往隔壁去了,这速度的,看的焦大柱也有些懵,明明是挣大钱,还是惊喜一般的好事儿,他爹这脸色怎么就没几分欢喜呢明明抬着下山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焦大柱感觉自己和焦大代沟有点大,正好他媳妇端着热水进门,焦大柱忍不住就问,

“咱爹这是怎么了那脸色感觉有事儿啊。难不成我不在家的时候,出事儿了那人伤的太重治不过来了”

“不是,应该有别的事儿吧,反正打那人醒来,不知道说了什么,爹那脸就肃着,还急匆匆的将人送到了隔

壁,我说,大宝爹,爹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又不会害了咱们,不说你就别多问,知道不”

焦林氏平日虽然不显,可关键时刻脑子却十分的机灵,看看这话说的,这是一早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却愣是装不知道啊,还教导起丈夫来了,让焦大柱感觉智商被攻击,立马十分没好气的说到

“去,我还能没这点眼色没看我没说什么嘛,赶紧的,给我寻件衣裳,这一身的腥臊味,那野猪味也太大了”

这边两夫妻集体装傻,而另一头焦裕丰却正在忙乎,不断地清洗着那伤患的伤口,并听躺着的人的言语,用人自带的伤药,开始给人治伤。连着焦大进来,都没顾得上。倒是那伤者,频频的往焦大那里看,可惜啊,焦大权当没看到。这眼色是白使唤了。

一直到伤药都上好了,衣裳也换了一件焦裕丰的,焦大这才出声说到

“我让我儿子通知木头了,估计一会儿就来,咱们就是巧合遇上了,旁的什么都不知道。”

话虽然冷淡,可一听到木头的名字,那人显然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微微点了点头,直言说到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牵扯不到你和贾家头上,我是这焦大郎救的,回去我也会这么说。”

听到这话,焦大眉头却没松开,看向焦裕丰的眼神依然带着几分担忧。

“放心,我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若是如此,将来还能指望被人救治我心里有数,也想到了解决的法子,必定不会让焦大郎好心没好报的。”

听到他这么说,焦大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到

“你记得你说的就好。”

两人说这些,焦裕丰明明都听在耳朵里,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那么做着自己手里的事儿,这一份稳重,显然也很得那伤患的心,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赞赏。,,,, ,,,,,。

处理、买地

木头来的很快, 就在焦裕丰刚给那算卦的处理好伤口的时候, 木头人已经到了他家的院子里, 和开门的焦世博说上话了。从他和焦世博说话的语气来看,他还算稳得住,虽然脸色不怎么样,可等到他看到焦大的时候,则表情就有些复杂,他不傻,傻子也没法子当上密探。光看焦大那复杂又失望的表情, 他就知道, 自己这当密探的事儿估计是兜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这事儿还扯上了焦大一家子, 让他这个也算是军中老战友的, 很是不好意思。可这会儿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为什么一听说算卦的受伤就这么急因为这里头牵扯到任务啊。所以他只能匆匆的给了焦大一个放心的眼色, 然后立马在焦裕丰的引到下,进入了那家伙暂时养病的屋子。

在屋子里头,这两人说了什么,焦大不知道, 嗯,就是焦裕丰父子其实也不知道,虽然他们耳朵很灵,真想听未必不能听到,可有必要嘛人啊, 有时候少些好奇心更安全,这一点他们懂。所以一个个的,都和焦大一样,站的远远的,力求人一出来,就知道他们没参与的心思。

人是出来了,可即使他们没有参与的心思,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看看,这不是,木头只是一个摆头,就将焦大和焦裕丰给引到了堂屋,哦,还有个凑热闹,躲在里屋,靠着耳朵便利,偷听的。

“焦大哥,我这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我这怎么进去的也没什么可细说的。唉只说这一次的事儿吧。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我有数,你救了我兄弟,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感恩,没事儿给你们惹点麻烦出来对吧。所以就按照你说的,这就是你侄子进山打猎,正好遇上滚下山的神棍,看着昏迷没死,就救了回来。和你半点干系没有。你放心,肯定牵扯不到贾家,这武将掺和咱们这个呵呵,我知道有多麻烦。至于这之后,也别说看到过,认识这个人,只说是去请大夫的时候我见着是熟人就问了,这才意外搭上,这样也好说些。你看怎么样”

木头这建议没说的,相当的不错,很讲究,基本将焦大心里最怕的一点给摸了。说到底,即使贾家再得信任,只要和这密探什么的搭上,那都要惹上头的怀疑。而作为亲卫的焦大,若是成了这个怀疑的关键点,不说密探一方怎么折腾,就是贾家,估计贾代化为了消除自身的嫌疑,对着焦大也会有一番的处理。那到时候这倒霉的是谁还不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这就是为啥焦大从一开始发觉之后,这脸色就不好看的主要缘故之一。

木头能这么往上头报,即使事后查证焦大和焦裕丰的关系,查到焦大这会儿也在村子,这嫌疑也小了大半,毕竟这时间巧合这个事儿还是有的对吧,谁让他们去的是焦大老家的村子附近呢。只是

“你上头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