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和打点滴是两回事。”他说。
“好吧,我不强迫你,如果你不想打点滴,那你就离开吧,我呢,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内疚好了。”韩秀摊了摊手,露出坚决的表情。
他抿紧了嘴唇,盯着一脸坚决的韩秀看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便向输液室走去。
韩秀见同意输液,抿着唇笑着跟着小七身后。
当针再一次扎进他的皮肤内,心底猛然一阵收缩,他下意识闭起眼,以前那些痛苦的回忆就像是这冰冷的输液一样,一滴一滴灌进他的脑海里。
韩秀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他另一只手背,他反射地紧握住她的手,十分地用力。
韩秀见他这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真是没过一个大男人这样害怕打点滴的。
漫长的几个小时间过去,水终于到了快要挂完的时候,小七动作娴熟地拔下针头按住针孔处的棉花,顾不得上身没有衣服的遮避,拉起韩秀,便快步离开了医院。
韩秀隐约觉察到他的怒气,他可真像是个孩子一样,针头拔下来,就迫不急待的离开。
直到走出医院的大门,韩秀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被小七紧紧地握着,似乎从家具城出来后,他便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何时两人关系到了如此交好亲密的地步?
她的脸颊微赧,白净的脸此刻透出了淡淡的绯色。她轻轻地挣脱他的手掌,刻意地向前快步走了几步。
柔软的触感骤然失去,小七觉得心底一空,似乎少了什么似的。这是不是就是左小勇告诉他的,男女朋友牵手的感觉?
牵手的心悸。
韩秀回首,冲着小七飞快地说:“走快点啦,看你这副没穿衣服的囧样,小心人家告你暴露癖。”嘴上这样说着,她的目光却不敢在他的身上停留。
她咬着嘴唇,收回视线,快步向停车场走去。
但是没走几步,她的手被再次牵住,身体被迫顿住。
她侧目看向波澜不惊的小七,他只是淡淡地吐了两个字,“走了。”
她不知道怎么了,许久不曾有的感觉,只是牵手。这应该是被称为友好帮助的牵手,却引起了心底颤颤的一阵心悸,仿佛突然间,内心世界里冒出了一只兔子,到处乱撞,撞得她头晕目眩,又是异样的舒服。
有人说,手指和心脏是血脉相连的,当一男一女两个人的手牵在了一起,就是两个人的心最贴近的时候。
她下意地抬起手臂,用手按住左胸房,那里真的在扑通扑通乱跳。
太可怕了,她怎么会对他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早已过了那种会面红耳赤动不动就害羞的年纪,早就没了那份习惯性羞涩的感觉。这次牵手的点点心悸,只是种生理现象而已,她对谁有感觉,都不可能再对唐泽齐有感觉的。
她一定是太累了,又是受惊吓过度,加上她太久没有接触到男人,所以才这会这样心律失调的吧。一定是这样的。
她试图再次抽回手,但依旧是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
她抬眸,抿紧嘴唇,无奈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与她对视了一秒,便转向前方,“你说你的肩膀会借我靠一下,但我现在不想靠你肩膀,”他紧握着她手的手抬起,淡淡地说,“借你的手握一下,到车上我就放开。”
说完,他便牵着她向前走去。
韩秀嘴角轻轻扯动,想说什么却又顿住,连她自己也理不清,为什么经历过被墙砸之后一点也不排斥唐泽齐牵着她。
唔,看在他刚才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就任由他牵着自己好了,反正也不会掉一块肉。
第二十一章 永远
回到家,天早已黑透。
鉴于小七受伤较重,韩秀主动承包了晚饭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当然,辛勤的成果只有两份蛋炒饭。因为,她只会蛋炒饭。
还好,小七非常给她面子,吃光光,一粒米都不剩。
她洗碗的同时,小七在客厅里看着新闻,这会是他最爱看的半点新闻。
洗完了碗,擦干了手,她也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看着屏幕上闹哄哄的一群人,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夺去。
“我市警方破获一起重大人口贩卖团伙,现在大家看到我身后的这幢大楼就是抓获现场,位于我市东郊的一家私立疗养院。警方称,早之前收到匿名举报信……经过一年时间的跟踪追查,警方终于破案,解救了一批受害人员……此次案情重大,获救人员数目约有二十六人,涉歉犯罪嫌疑人五名。进一步的情况,我台将持续关注……我台城市频道记者为您报导。”
韩秀的眼睛顺着电视画面不停地转动,一间间装修精致的房间,酷似总统套房,器材设备齐全的疗养室,几百平米的超大游泳池……她瞪圆了眼睛,不禁感慨,说:“晕死!怎么看都像是人间天堂,再差也是五星级酒店,原来疗养院可以这么奢华。这么好的疗养院居然是犯罪老窝。这些人贩子也真够精的,谁能想到他们把人拐来这里窝藏。”
小七双目直直地定着电视机屏幕,冰冷冷地说:“人间天堂?哼!这里根本就是人间地狱,他们不是人贩子,他们刽子手。”
“那到是,这些人丧尽天良,活该被抓,就算不枪毙,也应该判个终身监禁,永世不得翻身。”韩秀并不明白小七的真正语意,以为他在说人贩子的可恨之处。
小七一声不吭,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脸色阴暗地坐在沙发上发怔。
韩秀见他脸色发青,以为他的伤口又裂开,紧张地连忙查看。
“我没事。”他说。
“我看你脸色不好……”
“我真的没事。”
“对了,今天晚上你睡书房,我得给你去铺床,你过来帮个忙,开下门就好了。”说着,她走向自己的卧室。
小七捏紧了拳手,强迫自己镇定,将疗养院的事先忘记。
韩秀抱了一床棉花垫胎铺在了书房的地板上,又将自己平时喜欢拿来做靠枕,多余出的一个枕头奉献了出来。床单和被套都是粉色玫瑰花带蕾丝边的图案,枕头是梦幻一般的紫色罗兰花图案,铺在书房地板的正中,让原本平平淡淡的书房,多了一丝柔美的气息。
只可惜,即将睡在这地铺上的,却是小七这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
小七盯着地上这梦幻般的粉和紫,一双浓眉挑得老高,削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目光十分质疑地看向韩秀。
韩秀挠了挠头发,结巴着说:“那个……今天,床没有买到,只能委屈你暂时睡地板。我这里都只有女孩子睡的床单床套,你不喜欢的话,也只能明天再去买,今晚……就将就一下吧。这里有空调,不会像前几晚上那么热了。还有,这里的电脑和书,你都可以随便用,随便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好了。”
“嗯。”小七淡淡地应声。
韩秀低垂下头,咬了咬嘴唇,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抬眸对小七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估计我今晚要睡医院了。不过,我也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会对你另眼看待。在这里,你是我的房客,在公司,你就是我的员工。”今天,太多的破例,让她不安,强调一下,她会舒服一些。
“你不用谢我。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已经死了,就算我活着,也不知道该要去哪里……”小七低沉的声音下,透着极度压抑悲凉的味道。
韩秀再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悲伤且无奈的神情,仿佛若是她不多事,带他回来,他真的会死掉一般。
心底就像是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微微刺痛。
她咬了咬唇,“你这样讲,让我很无地自容。你知道当初我带你回来的原因吗?那都是因为感恩你的母亲杜老师,如果没有杜老师,我可能会放任你死在那个后巷。而且,收留你,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收留,因为我要不遗余力地榨干你,发挥你的价值,为我赚钱,所以,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恩人。”
“没有关系,不论你什么理由收留我,这都不重要。”他摇了摇头。
韩秀有些无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联系杜老师和那些朋友。联系上他们,也许就能知道你究竟出了什么事。你难道不想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想知道。”曾经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知道。所谓的家人,也并不是他的家人。若说家人,这世界上也许只有一个人是,那就是张教授。他会找到教授的。
“你……”韩秀语塞,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可是……你也不能窝在我这里一辈子呀。”毕竟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有,也只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
“你放心,我不会在你这里留一辈子,到了该走的时候,我就会离开。只是我希望,我留在这里的这段日子里,你不要赶我走,也不要通知我的家人或者我曾经的那些朋友。你想要我帮你赚钱,可以,我会帮你赚钱,你想我做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你都尽管开口,只要你想。”就算他不想离开,也会被迫离开。古先生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也许现在没有找着他,不代表过一段时间找不到他。他不能让古先生伤害到她,过一段时间,等打听到张教授怎么样了,也许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
韩秀惊愕,小七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也绝非是无理取闹,反倒是像把他这里当成一座避难所,在逃避什么。
“小七……”这是她第一次叫这个名字,陌生,却很亲切,“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跟我讲。”虽然曾经她恨了他很久,但是几年时间过去,再多的恨也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没有难处。”他的难处只是一个栖身的居所,“答应我吗?”
韩秀死命地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叹一口气,说:“我答应你,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如果要离开的时候,记得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就好。”
“谢谢。”
韩秀再一次细细审视他那张脸,希望能够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只那样的沉静无表情,让她找不到头绪。现在的他,与几年前完全就是两个人,无论从说话的语气到习性,她找不到一丝共同点。若不是那张脸,她甚至恍惚地认为,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完全陌生的另外一个人。
这几天里,她的脑子里会冒出这样一个疑问,他是小七吗?难道真的像是尼古拉斯·凯奇和约翰·特拉沃尔塔演的《变脸》吗?她嘲笑过他,看变脸看多了,现在自己却有这种念头,但是这样的念头却让她心惊肉颤。
终于,她忍不住问:“你究竟是不是小七?是不是你也像变脸一样,换成了他的脸,其实,你是某个监狱里的逃犯?”
小七抬起幽黑的双眸,嘴角微微扯动,凝视她,隔了许久,才缓缓道:“你电视看太多了,我倒是很想变脸。”
韩秀被这么一说,耳根子微微一烫,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明天你不用去公司,好好把伤口养好。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就在韩秀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要带上门的一瞬间,只听小七叫了她一声,“韩秀,不论我的这一生有多长,能走多远,我都感激你,永远不会忘记。”
他在心里暗暗补了一句,就算是死了,他也一定不会忘记。他不可否认,他哪一天就突然死掉,但是他会永远记住她。韩秀,这两个字,已经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间。
韩秀回首,怔住,目光对上一双沉静明亮的黑眸。
“不论我这一生有多长,我都感激你,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句话仿佛像是她躺在地上,突然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掉落正好砸在她的心窝上,震撼了她整个人。
就算是多年之前,她与他还是男女朋友,她也从未见过他用这样复杂的眼神看她,用这样带着淡淡哀伤的语调跟她说不会忘记她。那时候,他只会嬉皮笑脸地跟她说,韩秀,我喜欢你。转眼之间,他却跟别的女人躺在床上。
如今,什么都不是,所以不敢承诺,只是说不会忘记。是这样吗?记得或忘记一个人为什么要用一辈子?
“你这一生有很多事要去做,如果用来记得一个人,那是种浪费,所以……该怎样就怎样最好。”韩秀用力地咬着嘴唇,喉咙不停地上下滚动着,收回目光,轻轻地带上了门。
小七望着合上的门扉,唇角边露出一丝苦涩地笑意。
韩秀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也无法告诉她事实。她知道,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今天那则新闻报导,只抓了五个人,那五个人,他只见过两个人,这意味着他们在组织里是无足轻重的。甚至那些“被拐卖来的人”,每一张脸看上去都是那样的陌生,与他一样的试验品一个都不在内。
内心极度渴望,他们被摧毁,但古先生早在警方发现之前就有所准备了,他要他们全都死,包括他,包括那个试验室,全部都要毁掉。
这些人都是假的……
有些疲惫,他粉紫的床铺上慢慢躺了下来。
他以手臂盖住眼睛,害暗让他的心变得沉静下来。
他没有想过未来,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也许过一天算一天。某一天,当自己离开的时候,这一切,都将成为一个陈封永远不会开启的秘密。
他翻了个身,一丝淡淡的属于女性独有的香气在他的鼻翼下不断的萦绕。他挑了挑眉,又翻了个身,避免压住伤口,鼻下,这味道更加浓了,是从枕头上传来的。
是韩秀的味道。
她那头虽然看上去有些着凌乱,但实则发质很好的长发,总是隐隐约约散着这样一股香气。这样的味道,让他安心。
他想,他真的有些累了。
他拉起被子盖在身上,闭起眼,呼吸着让他安心沉静的香气,不一会儿,沉沉地睡去。
第二十二章 自摸
翌日,韩秀顶着一双熊猫眼,刚进公司门,就见客服部小许向她急急走来,“韩总,那个……今天小七没跟你一起过来上班吗?”
小七?她下意识的蹙眉,原来人人都叫他小七啊。昨天左小勇这样,小刘也这样,大叔大婶们都这样。咦?为什么小七一定要跟她一起过来上班?她包食宿,又不包交通。
“哦,小七他昨天受伤了,要休息几天,等伤好了,才能来上班。有什么事吗?”
小许拿着一叠订单对她激动的说:“哎,韩总,你不知道,昨天小七去了一趟EC,今天公司家政客服的电话被打爆了。你看看,全是指名要小七去做保洁的,有八个老客户,二十二个新客户哦,刚好一个月。我都没敢报价,也不敢轻易答应。韩总你说这事怎么办?”
“什么?”韩秀惊讶地接过那一叠服务登记单,纤长的细指一张张掠过,直到翻完最后一张,她惊愕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有想过,利用他的美色,多拉一些年轻的白、金领客户,她以为这只是她个人的设想,真的没有料到居然光一个EC,仅一天时间就暴增二十二个新客户。
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昨晚他对她说的话,“你想要我帮你赚钱,可以,我会帮你赚钱,你想我做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你都尽管开口,只要你想。”
昨晚他忧郁的神情,他悲伤的语调,困扰了她一夜,反复思量着留下他究竟是对是错,利用他的美色去为她赚钱是对是错。当看到这红红绿绿的服务登记单,她突然释怀了。他与她现在再没有感情上的纠葛,有的不过是上下属关系,金钱与利益关系,她提供吃住穿,他提供劳动力作为等价交换,没什么需要内疚的。
这不就是她的初衷吗?留下他,赚钱,抵房租,抵伙食费,抵水电煤气费等等。她何须为那一句一辈子不会忘她而内疚什么呢?
小许见韩秀拿着服务登记单愣在那若有所思,于是轻轻叫了她一声,“韩总……”
韩秀回过神,将手中的服务登记单塞还给小许,“接接接,怎么不接?招小七来就是工作的,又不是当花瓶展览的。不要因为他是娇花而怜惜他,去给每个客户打电话,服务费用在原基础上增加20%,具体服务时间要等小七伤好,然后按登记单时间先后顺序去服务,愿意接受的就下单,不愿接受的那就算。”要想培养一个头牌,就要有一定的大牌气场。
“好的。”小许接过服务登记单,快步回到座位上。
韩秀越想越觉得刚才她那副嘴脸就跟那青楼里的老鸨儿一样,要为自家红牌姑娘□,价高者得。她不禁浑身一颤,她现在跟老鸨儿真的没什么区别了,如果这情况行得通,她可以考虑去脑科医院专门收一些长得帅的男病人。
作孽哦,也就她才能想出这种缺德的主意。
她深呼一口气,心中不停地重复着,为她赚钱,是他自愿的。她家不是收容所,她也不是开慈善机构的,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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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韩秀回到家中,便闻到浓郁的菜香味。
她换了鞋子,急忙奔向厨房。小七系着围裙,正在烧菜。她伸长了脖子,看向锅里,是冬瓜海带排骨汤。
她是无肉不欢的食肉性动物,昨晚的蛋炒饭,那一顿小荤已经不能满足她的大胃口。只是她有些好奇,他哪来的冬瓜。
她惊讶地看着他,她一没有买过冬瓜,二没有给过他钱,“你哪来的钱买的冬瓜?”
“菜场一位大婶送的。”他淡淡地应着。
“送的?”靠!菜场的大婶要不要这样性别歧视,她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免费送菜的好事?要知道现在蔬菜可是比肉贵,“人家怎么就没有白送我?”
他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这个问题,你明天可以去菜场跟那位大婶探讨一下。”
那位大婶当然不是平白送他菜,只不过他今天去菜场转悠一圈,想买些菜回来烧些新菜色,结果到了那里,他发现,他没有韩秀所说的可以购买东西那些花花绿绿的钱币,所以什么都买不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菜市场,四处都可以听到小贩的吆喝声,只可惜,他什么也买不了。
正当他准备回头的时候,有个一两岁的小孩,迈着歪歪斜斜的步子,推着他的摇篮车,向不远处的台阶走去。眼看着这个小孩快要走到台阶处,就要摔下去,千钧一发,他飞身过去,将这个小孩抱了回来,但是小推车却摔了下去。顺着那台阶,咯噔咯噔地掉了下去,歪倒在一边,车内的玩具、奶瓶摔得到处都是。
众人望着这高高长长的几十级台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若是这个小孩摔下去,可想而知的结果是多么可怕。
小孩被他抱在怀里,当是跟他玩,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小孩的奶奶刚找完客人零钱,见着这一幕,大声叫着“小宝”,脸色吓的苍白。当她颤着手从他的怀里接过自己的孙子,连说话都在不停地颤抖。
大婶不停地谢他,还问他要买什么菜,他说他没有钱,话音刚落,怀中便被塞了一堆菜。无论他怎么样拒绝,这位大婶坚持要送他菜,无奈之下,他只收了一个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