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柳明晨的父亲这样想并没有错!
你想让我接?!
话说的直白一点,柳明晨的父亲希望林暖不要帮柳明晨赚取关注度,他想要这件事儿如同纸片入水,一点儿声音都不要有。
柳明晨父亲的心情,就和林暖什么都会为傅怀安想,不想让傅怀安涉险,不想让他太累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上的不公平太多,人活一世不过短短几十年一百年,哪有那么多精力面面俱到即能让家人安心幸福又能去去匡扶正义?!
林暖沉默了片刻点头:“我明白了!”
柳明晨的父亲点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知道你是个会为家人着想的孩子,你一定能够理解我这个当父亲的心!”
万事没有绝对,林暖又补充道:“这件事儿我不会主动做!如果台里有要求或者是……”
“这我可以理解!”柳明晨的父亲点头,“现在新闻已经被我全都压了下去,我只希望这件事儿尽快解决,当然如果事情不尽如人意,你有你的工作我明白!”
柳明晨父亲难得的明事理,林暖和柳明晨父亲告别之后离开。
坐在车内,林暖想到白晓年的父亲,想到和白晓年父亲一样的病人,暗暗反思自己是否太过自私。
但,林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她做什么来帮助柳明晨都可以,牵扯到傅怀安……不行!
林暖如今虽然不算是名声鼎盛,在主持界也算是有些名气,她的节目收视率也很高!她完全可以在节目里提起柳明晨的事情来增加这件事情的关注度,毕竟这件事要是真的如同柳明晨所期待的那样,也真的算是一件利民的好事!
可想到柳明晨父亲刚才的那一番话,她心里不免纠结……
人性果然都是自私的,林暖没有超脱免俗。
事关傅怀安林暖态度就坚决的很,可在柳明晨父亲提出要求时就显得迟疑!
林暖到傅宅的时候,团团已经被接了回来。
一看到林暖回来,团团就拽着林暖的手指去开傅怀安的行李箱,团团指着行李箱说:“礼物!”
团团的礼物也在行李箱里!
林暖洗了手换过衣服后出来,就见团团盘着腿坐在行李箱对面儿一本正经等着林暖出来。
林暖挨着软软的小团团坐下来,小团团仰头看了眼自己的妈妈,小胖手撑着地面站起身,十分自觉的一屁股进林暖怀里,扭头用那双乌黑的眼仁望着林暖,有些小开心。
看着小不点儿干净清澈的眼神,林暖在他胖乎乎软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拉过行李箱放到,受伤的左手手臂圈住团团,一手按住密码箱的密码锁……
密码是什么傅怀安没说,这倒难为住林暖了。
林暖只好看向团团:“妈妈不知道密码,要不然我们等爸爸晚上回来之后再拿礼物?!”
团团一向最听林暖的话点了点头,可软乎乎的小屁股坐在林暖盘起的腿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妈妈今天没有什么事,团团有绘本吗?!妈妈给你读绘本好不好?!”
团团开心地点了点头,哒哒哒跑去自己房间,踮着脚尖在书架上挑选了自己最喜欢的绘本,又哒哒哒跑回来……
见林暖还盘腿坐在地毯上,团团又乖乖坐回林暖怀里,把绘本摊开举高高递给林暖。
团团的绘本一向都是晚上临睡前读的,他坐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妈妈温柔圆润的嗓音,被妈妈的气息包围,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这可是妈妈在给自己读绘本,团团不想睡着,他用小胖手手背偷偷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白嫩的小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挺直自己的小脊梁,可没过一会儿整个团团就东倒西歪,靠在林暖怀里睡着了。
轻轻合了绘本,林暖手臂上有伤,没法不惊动团团抱他去床上,只能让团团就这么在自己怀里睡。
傅怀安回来时,看到林暖坐在他的行李箱前,团团歪着小身子在林暖怀里熟睡……
团团肉嘟嘟的脸颊紧靠着林暖的手臂,小胖手抱着林暖的手臂。
看到傅怀安进门,林暖对傅怀安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傅怀安皱眉扯了扯领带,走过来,视线扫过没有打开的行李箱,猜到林暖不知道密码,抽出挺括衬衫衣领下的领带,傅怀安磁性低沉的嗓音很低:“怎么在你怀里睡着了?!”
林暖指了指绘本:“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傅怀安把领带随手搭在行李箱上,小心从林暖怀中抱起团团。
林暖整个人脊背都僵住了,她伸展了一下腰身,只觉肩腰都酸得厉害。
想撑着自己的身体起身,发现腿也麻了……
那种钻心的酥麻,让林暖感觉自己两条腿上全都是电视节目信号消失时闪烁的无数雪花。
把团团放在大床中央,给他盖上被子,傅怀安回过头来要抱林暖。
林暖忙攥住傅怀安结实的手腕儿:“别动……”
腿麻的时候,要是有人动……那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
傅怀安单膝蹲跪在林暖身后,让她倚在自己怀里,皱眉:“孩子不是这么惯的,下一次叫醒他让他躺在床上睡……”
林暖顾不上回答,咬着唇忍着那要命的感觉。
缓了良久林暖才缓过来,她刚被傅怀安扶起佣人就敲门通知可以开饭了,团团也被敲门声惊醒,坐了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傅怀安换了衣服后,林暖和团团如愿拿到了他们的礼物。
林暖是一对儿做的十分精致的陶瓷娃娃,团团的礼物是他想要了很久了的遥控飞机。
小不点儿开心的拿着飞机下楼去给李阿姨显摆。
看着小不点儿开心离开的身影,林暖心里装着事儿,不大想瞒着傅怀安今天去见柳明晨的事情。
犹犹豫豫到餐桌上,林暖拔了几口米饭,才对傅怀安说起今天去见了柳明晨……
“明晨哥是想要接你曾经律政界不败传奇的名声,把这件事儿的热度炒高!”林暖说得坦然。
傅怀安给林暖夹了一块儿排骨,问:“你想让我接?!”
还是答应了下来
林暖摇头:“没有,我都已经拒绝了,这事儿虽然是好事,可是要把你和凯德集团牵扯其中,那我绝对不愿意……”
傅怀安眼底掩不住笑意。
晚餐中间,佣人给林暖上了饮料,她杯子里是花生红衣和红枣冰糖熬的糖水,味道又苦又涩,要不是有甜味林暖一定喝不下去!
喝了几口林暖放在一旁不打算碰。
李阿姨趁机教育团团:“要好吃饭不能挑食,不然你看妈妈喝那个茶喝得多难受!”
团团小眉头皱着,手里攥着自己的学习筷问林暖:“难喝?!”
林暖配合李阿姨点头:“特别难喝!但必须喝光光呢,好苦的……”
团团眉头拧的更紧,他从餐椅上滑下去,哒哒哒跑到林暖面前,绷着一张小脸,手脚并用爬上林暖身边的椅子,站在上面,对林暖伸手:“替妈妈喝!”
没想到团团会这么说,林暖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她揉了揉团团的小脑袋:“得妈妈自己喝才有效!”
团团听到这话,从椅子上下去,哒哒哒跑到厨房,没过一会儿抱着一盒干果又摇摇晃晃跑到林暖身边,怀里抱着的蜜饯儿撒出来不少,他举高高踮着脚尖递给林暖。
后来那一顿饭,林暖一直没有碰那杯花生衣饮品。
傅怀安慢条斯理用餐巾擦着嘴:“团团都给你拿蜜饯了……”
林暖:“……”
最后林暖还是在傅怀安的威慑下喝完了整整一大杯!
大概是今天下午在林暖怀里睡了一会儿,晚上团团精神状态很好,都已经到了睡觉的点儿,小不点儿还拉着傅怀安陪他在客厅里玩儿遥控飞机。
八点半,林暖准时接到梁暮澜的电话,询问林暖手臂伤口的情况。
自从梁暮澜知道林暖受伤,每天电话就不断,这几天傅怀安不在,林暖在家里养伤,梁暮澜几乎天天往傅宅跑,给林暖炖汤照顾林暖……
今天是梁暮澜和林景全回林家老宅陪林老先生和林老太太的日子,所以今天没过来!
梁暮澜晚上到了家,还是不放心给林暖打了电话问情况。
“妈你别担心我了,我手臂没事儿,今天一天就是有点儿发痒。”
隔着纱布,林暖在自己背后蹭了蹭伤口的位置,犹如隔靴搔痒,其实并不好受。
“痒是好事儿,痒说明快要长好了!别蹭伤口抓伤口的,忍一忍……等全部长好了就熬过去了,不然到时候留疤就不好看了!”梁暮澜把林暖当孩子一样哄。
“知道了妈……”林暖应声。
梁暮澜和林暖说……林老太太和林老爷子今年也念叨林暖受伤的事情,要不是梁暮澜拦着两个老人都要给林暖打电话问情况了。
林老爷子看了视频,只道林暖手臂被砸的始末气得不行,直和林琛说让查一查这个砸了林暖的小子,想要替林暖出气的意图不言而喻。
看老爷子气的不轻,林琛才和林老爷子说,方言的丈夫是齐悦公司的一个部门主管,听说齐悦公司已经打算把他调到南非那边儿的新公司去开荒,他不愿意,公司就找了一个借口把人给开除了,是凯德集团新上任的总裁陆津楠打的招呼。
林老爷子这才算气顺了些。
一直坐在一旁的林苒似乎也很关注这件事儿的发展,知道的不少,说是目前林暖护着的那个经纪人方言已经开始正式走法律程序,方言那个丈夫净身出户是免不了的。
梁暮澜和林暖聊了林老爷子那边儿的事情,又不免唏嘘感叹方言遇人不淑,知道方言还有个出生八个月的孩子,梁暮澜催促林暖和傅怀安趁着年轻赶紧要个孩子,她是指望不上林琛了,打算帮林暖带孩子晚年过一过含饴弄孙的生活。
今天去医院体检可能怀孕的事情林暖没有和梁暮澜说,一来是因为怕梁暮澜空欢喜一场,也是希望这个月属于他们的宝宝还是暂时不要来。
临挂电话前,梁暮澜叮嘱林暖要好好珍惜傅怀安,说傅怀安真的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了。
林暖望着和团团一起拼乐高玩具的傅怀安,灯光下他深沉的眉目都被染上了暖意,点头应下。
等梁暮澜挂了电话,团团歪在沙发上,困得揉眼睛哈气连天。
“团团困了就先睡,明天不用去幼儿园可以在家里玩儿一整天!”林暖站在沙发靠背后,弯腰亲吻了团团的发顶,嗓音温柔。
团团点头,下意识举起双手想要林暖抱,一只大手就扣在小不点儿的脑袋上:“妈妈手臂上有伤!”
已经犯迷糊的团团收回手,点了点头,小不点儿刚被傅怀安抱起,想起什么挣脱了傅怀安,小跑到林暖身边,例行公事地抱着林暖的手臂给林暖呼了呼,腮帮子鼓起像一只迷迷糊糊的小仓鼠。
他小手轻轻摸了摸林暖包着纱布的手臂,学小糖果的样子念叨着:“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团团忍住困意绷着小脸儿,煞有其事的摸一摸手臂念一句,然后做出一个离开的手势,来来回回好几次,听到林暖说不痛了才露出笑容,安心被傅怀安抱着上楼。
……
白晓年去美国的行程因为宋窈的关系,从元旦推后到一月7号。
临走时,白晓年没有告诉其他人,只和林暖说了一声。
白晓年不喜欢分别时伤感流泪,所以不打算让人去机场送她,但林暖坚持。
白晓年迟疑良久,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的白晓年看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父亲,眼眶发酸。
白晓年母亲的照片就摆放在家里老式冰箱上,那是白晓年母亲和父亲的合影。
大概因为白晓年母亲常年不在家的缘故,家里白晓年母亲的照片少之又少,白晓年带走一张,家里也就剩下三四张了。
听到厨房里传来瓷碗破碎的声音,白晓年忙把脚塞进拖鞋里,趿拉着往厨房跑:“怎么了老白?!”
一进去,白晓年就看到白父正弯腰去捡地上的瓷碗碎片。
瞬间百味陈杂
她皱眉拽住白父的胳膊,把他扯开不让他碰瓷片,怕划伤他的手:“你别动你别动!我来收拾!”
白晓年挽起袖子,用扫把把碎片扫进簸箕里,又去阳台拿拖把……
因为外面天气寒冷的缘故,被搭在阳台扶手上的拖把结了冰,造型像花轮同学的头发。
白晓年只能皱眉进屋拎了暖水壶,出来把拖布烫开。
白晓年一边拖地上的蛋渍一边抱怨:“都说了让你别在家里做饭别在家里做饭你就是不听!你做的饭我都吃了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么!”
白父没有和以往一样和白晓年怼起来,他沉默着重新拿了四枚鸡蛋磕进碗里,从筷子笼里抽出一双筷子,声音里有几不可闻的叹息:“你这一出国,以后再想吃到爸做的饭就难了!”
白晓年拖地的动作轻微一顿,越发用力地拖了起来:“有多难,你想我了给你买张机票过来看我!我想你了抽个周末就回来了!现在都说是地球村了,交通和信息都那么发达!有什么好感伤的!”
厨房里除了打蛋和拖把拖地的声音,一片安静。
白晓年把整个厨房除了白父站里的地方全都拖干净,直起腰,手里攥着拖把,看着父亲已经略微有些佝偻的背影,想起这些年父亲一直未娶,又当爹又当妈,现在自己一走……这个家就剩父亲一个人了,空荡荡的难免孤单。
斟酌片刻,白晓年开口:“老白,说真的……给你找个老伴儿吧!”
白父没有吭声,弯腰看着燃气灶点了火,直起身接着搅拌鸡蛋,深陷的眼窝中眼帘垂着,粗重泛白的眉毛拧着。
白晓年见白父没什么反应,又道:“我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我再一走家里怪冷清的!我真不介意你给我找个后妈!”
油已经热了,鸡蛋入锅滋啦啦的响声几乎要湮灭白晓年的说话声,亮黄色的液体在油锅里膨胀得像金色的云朵一样。
白父皱眉翻炒了几下,才开口:“找什么老伴儿!我有你妈就够了!这么心急给你找后妈……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我把女婿带回来!我看陆津楠就很不错……虽然坐过牢,但我们都知道有内情……”
“我说你你扯我干什么!”白晓年一听白父提起陆津楠立刻就怂了,拎着拖把从厨房出来去阳台涮洗。
白晓年家住在五楼,阳台上白父喜欢种些花花草草说怕玻璃挡着他的花花草草晒太阳,就一直没有封,这大冷天出来涮洗拖把白晓年又只穿着家居服,冷的牙齿直打颤。
涮洗完拖把上的蛋渍白晓年觉得自己骨头都要僵了,刚把拖把搭在阳台扶手上,林暖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看起来十分眼熟的轿车。
反应过来那是陆津楠的车,白晓年心脏突然激烈跳动了起来。
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白晓年下意识往后占了几步脊背贴着阳台冰凉的墙壁,怕被陆津楠看到。
门铃声一响,白晓年措手不及地回头,视线望着那道门心跳的速度越发快。
“晓年去开门!”白父在厨房喊了一声。
白晓年只觉头皮一阵阵发紧,她紧皱眉头从阳台进来关上阳台推拉门,走到门口,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才攥住门把手。
开门,门外身高腿长的陆津楠西装革履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藏蓝色的纸质包装袋。
白晓年看了新闻,知道这几天陆津楠成为嘉禾集团的总裁应该忙坏了。
白晓年门背后攥着门把手的手收紧,表面上却不显,故作大方对陆津楠笑着:“你怎么有时间过来?!有事?!”
陆津楠深深望着白晓年,皱眉道:“白叔叔说你明天要走……”
白晓年在心里把白父骂了好几遍,勾唇对陆津楠点头:“嗯,明天走。”
说完,白晓年又让开门口请陆津楠进来,仿佛他们之间从来都只是保持着客气关系的朋友,从来没有亲密过,也从来没有疏离过。
白晓年这样的态度,让陆津楠心里极度不舒服,他松了松领口没有进去,把带来的纸质包装袋随手搁在了白晓年家的鞋柜上,那双干净锃亮的皮鞋由始至终没有约过门线。
“一路平安……”陆津楠喉头轻微滑动说了这四个字,湛黑幽深的眉目里藏着情绪。
白晓年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她点头。
四目相对,白晓年只觉一股热流冲击了心脏,瞬间百味陈杂。
都说对视时,爱得最深的那个人会最先移开视线。
白晓年垂下眸子,模糊的视线所及是陆津楠皮鞋离开的残影。
“是不是津南来了?!”白父手里举着锅铲就出来。
白晓年关了门怕被自己父亲看出她眼眶的通红,皱眉道:“找错楼了!”
白晓年的父亲不信,以为白晓年的火爆脾气把陆津楠关到了门外,小跑两步出来拉开门,外面空无一人,白晓年的父亲瞪了白晓年一眼,穿着拖鞋就往电梯口追。
白晓年含了父亲一声,白父没搭理,她视线只好挪到陆津楠刚放在鞋柜上的东西。
里面放着之前白晓年喜欢却没有舍得买的围巾……
看着袋子里色泽温暖的柔橘色围巾,白晓年一下湿了眼。
……
白晓年的飞机是上午七点五十点钟,海城市区一大早特别容易堵车五点半尤奈奈和林暖就已经在白晓年家门口等着白晓年。
下楼时,白晓年心疼父亲身体不好,硬是不让他拎行李!
所以站在车门旁望着单元楼聊天的林暖和尤奈奈一抬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笨重羽绒服的少女拎着行李箱,身旁跟着一位穿深灰色夹克地中年男士,男士手里拎着一个女士单肩包几次想要抢过少女手中偌大的行李箱,都被少女凶巴巴地拍开。
看到白晓年的父亲,林暖笑着叫人:“白叔叔!”
冬季五点半的早晨,天还没有亮,林暖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围着一条浅驼色的围巾站在车旁的路灯下,说话时唇角溢出的白雾让她睫毛上沾染了些许水汽,笑容熠熠生辉。
林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尤奈奈对白晓年的父亲点头,打开后备箱……
白晓年父亲眼看着尤奈奈单手拎起那个他拎起来都费劲的箱子,轻巧放入后备箱,眼睛瞪得老大:“这姑娘也是晓年的朋友么?!以前没见过……看起来瘦瘦的,力气可真大!”
尤奈奈正要开口解释说自己是林暖的保镖兼助理,就见白晓年先一步承认:“对……我的新朋友!”
尤奈奈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老白你就别送了!”白晓年对自己父亲道,“暖暖和奈奈送我就够了,你就别去添乱了,一会儿还得让人家送你回来!”
白晓年的父亲抿着唇,自己的女儿他太了解,她是怕他去了,等到过安检登机的时候控制不住泪水在朋友面前丢人。
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要去美国,虽然视频可以天天见,但能真正面对面看到活生生这个人的时间不多,他舍不得……
白晓年的心思林暖懂,白晓年父亲的心思,林暖也懂。
有晨起跑步的中年人从单元楼里出来,看到白晓年拎着行李箱,视线已转向白晓年的父亲,他笑着搓了搓脸打招呼:“哟老白,这是要送闺女去机场啊!”
白晓年的父亲笑着点头,那人住在他们楼下,是白晓年父亲的棋友。
“还是老白的闺女有出息!现在都要去美国工作了,不像我们家那个臭小子,都三十岁了还在家里啃老!晓年去了好好干!记得扬我国威别让人给欺负了!好好照顾自己!”
白晓年笑着对父亲棋友点头:“知道了钱叔叔,您放心!”
“那我先去跑步了!”
看那位钱叔叔跑步离开,林暖开口:“让叔叔去吧!”
白晓年张了张嘴,见到他们家老白绷着一张脸一副忍着不哭的样子心里难受,点了点头:“那就上车吧!说好了……不许哭啊!”
一路到机场,白晓年父亲难见的沉默着,倒是白晓年一直在叮嘱自己的父亲,一定要按时吃药,晚上休息记得把门反锁,一日三餐不要凑合好好吃饭才有好身体。
坐在副驾驶的林暖从反光镜看着白晓年的父亲和白晓年,唇角浅浅勾起。
在机场办理登机牌,白晓年的父亲一直在问白晓年什么这个带了没有,那个带了没有,白晓年一一翻找出来给自己父亲看。
眼看着再不过安检时间就来不及了,白晓年的父亲这才忙着帮白晓年把行李箱收拾好,又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白晓年。
白晓年一愣,捡起掉在地上的围巾拍了拍,皱眉问:“老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去国外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多!拿着!”白晓年的父亲拉起白晓年的手把卡塞进白晓年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白晓年原本以为自己会装得很好,哪怕过安检前的挥手告别可以一排潇洒不会流眼泪,可一张银行卡让白晓年眼眶的湿润藏不住。
她皱着眉不要:“你现在要吃药不知道啊!应该是我给你钱,你给我钱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钱,你能不能别这样让我……让我担心?!”
白晓年的嗓音哽咽,最后四个字整个声线都控制不住带着柔和的颤抖。
她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就是怕最后的送别是这样一副画面,她一直在告诉自己别哭,可是还是没能撑到最后。
“拿着吧!别让爸爸担心!”白晓年父亲也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父女俩相依为命,如今唯一的女儿要离开他的身边……
白晓年从小到大懒习惯了,衣服一天一换脱下来也不知道往洗衣机里放,还有哪些品牌和质地的衣裳不能放进洗衣机得手机,哪些衣服需要送干洗店,白晓年根本就不懂!
白父再想到往后她身边没有人照顾……不知道一日三餐能不能吃到热乎饭,白晓年父亲这心里跟针扎似的。
白晓年松开行李箱的拉杆,把银行卡塞进了自己父亲羽绒服衣兜里,替他拉好羽绒服:“爸……这个你留着,别让我担心!我有需要的话一定会向你开口!”
白父红着眼,良久点头。
林暖递给白晓年一个方形盒子,里面是一副手套,白晓年湿漉漉的眸子望着林暖。
“只道你没有带手套的习惯!但还是觉得应该给你备一双!”林暖轻笑。
白晓年把手套连同包装盒一起塞进林暖送她的背包里,点头:“我以后一定带手套!”
林暖拥抱了白晓年,大概是因为白晓年父亲比较克制的缘故,只是对女儿摆了摆手,没有拥抱,言语上叮嘱安全第一。
尤奈奈不习惯和人太过亲近,犹豫着上前和白晓年握了握手,倒是把白晓年给逗笑了。
目送着白晓年过了安检,白晓年父亲先开口:“咱们走吧!”
从机场地下停车场出来,天已经亮了。
那一路送白晓年父亲回去,他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轿车驶离机场时,他会盯着起飞的飞机认真看。
“叔叔,以后要是想晓年了,可以去美国看她,也可以等到她假期回来……”林暖出声安慰白晓年的父亲。
白晓年的父亲点头,笑着和林暖开玩笑,神情难掩落寞:“从今天开始,我也算是空巢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