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白，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
包间里，林暖点的菜肉全部上来时，她接到了白晓年的电话，如同傅怀安预料的那样，白晓年和陆津楠不会出现了。
挂了电话，傅怀安把已经烫熟的肉片放进林暖的芝麻酱料碗儿里，唇角翘起什么都没有说，可林暖就觉得傅怀安是在向她耀武扬威。
“吃吧，吃完了去新居，今天青城也回来，晚上一起在新居吃晚饭，要是时间晚了……就不回市区了，你觉得行吗？！”傅怀安很淡定的和林暖谈论别的话题。
清汤锅里的肉片已经煮了很久，团团手里攥着练习筷眼巴巴看着锅里翻腾的肉片，可爸爸却往他的碗里塞了一片青菜叶子。
团团皱着小眉毛，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青菜，抬头又见爸爸把一片肉夹进了妈妈的碗里：“这么瘦，多吃点儿好好补补！”
团团一听眉毛舒展开，当煮的熟的透透的肉片被夹进团团的小碗儿里时，团团双手撑在桌沿上，颤颤巍巍站起身用学习筷夹起自己碗里的肉片放进林暖碗里，然后又颤颤巍巍的坐下，仰着头看向林暖：“妈妈瘦！补补！”
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团团圆，胖！少吃！”
这话是傅怀安总说的，团团大大的双眼里都是璀璨，似乎在等着林暖和傅怀安夸奖他这次有多乖觉。
沸腾的热锅里咕嘟嘟煮着蔬菜和肉片，跟着沸腾的还有林暖的心……
她有幸遇到傅怀安成为傅怀安的妻子，有幸遇到团团成为团团的妈妈，这是老天爷对她的眷顾。
林暖眼底有和热锅上一样氤氲的热气，她揉了揉团团的发顶，和团团额头相抵，对团团表露心迹：“妈妈真的好喜欢团团啊！”
林暖一向都是内敛不善于表达感情的性子，她不记得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喜欢和爱一个人要热切的表达出来让对方知道！
她想，这不止适用于情侣夫妻，应该也适用于父母和孩子之间吧！
被林暖突然表白的团团一下红了耳朵，他小胖手搂住林暖的脖子，凑近林暖的耳朵，特别特别小声对林暖道：“团团也……好喜欢妈妈啊！”
这大概是林暖听到团团说的最溜最长的句子了！
说完，小不点儿害羞的红了脸。
林暖感觉到小不点儿肉呼呼的小脸儿在自己颈窝蹭了蹭，有温热的湿润感，睫毛像是刷子一样刷过，痒到了林暖心底。
火锅的最后，林暖让服务员上了一个冰激淋，奖励团团的。
小不点儿小手护着冰激淋小碗儿，被林暖扶着站在椅子上，他吃一勺，然后把勺子递到林暖嘴边林暖一勺，这样开心的吃完了冰激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只顾着妈妈，忘记了自己的爸爸也坐在包间儿里。
……
从火锅店出来，本来是要回新居，林暖想起林苒咖啡厅里的维护心头很热，让傅怀安绕路回了趟天府湾。
到了别墅门口，林暖解开安全带，对傅怀安道：“你和团团在车上等我，我很快下来……”
“干什么？！”傅怀安问。
“拿圣诞礼物……”林暖笑了笑下车。
傅怀安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乖乖坐在儿童座椅里的团团，为了避开孩子，跟着推开驾驶座车门下车关上，看着林暖踩着积雪从副驾驶绕过车头的背影，问：“拿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在新居用？！”
傅怀安眸子半眯，说话时呼出的薄雾，朦胧了他眼底能够让人轻易看透的浮想联翩。
林暖耳根一红：“想什么美事呢！”
更何况，新居那里住着福叔福婶还有云琉璃，打死林暖林暖都不敢再新居和傅怀安乱来……
虽然，第一次去新居的时候，他们乱来的厉害！
瞪了傅怀安一眼，林暖快步朝着栅栏门走去。
林暖上楼，进了衣帽间，里面她给所有人准备的圣诞节礼物除了傅怀安和团团的已经在楼下，白晓年的已经带走，排列整齐的在那里。
林暖分批次把礼物拿下楼……
傅怀安就站在车尾，大手扶着后备箱翘起的门，低头问林暖：“打算给你林家父母把礼物送去？！”
林暖诧异看着傅怀安，似乎讶异傅怀安怎么会知道。
关了后备箱车门，傅怀安想起后来林暖因为恼火自己送的圣诞节礼物，一直没有让自己拆开的圣诞节礼物，他拉开后排车门，问团团：“要不要看了圣诞节礼物再走？！”
今天说不定会留宿新居，要是这会儿不拆礼物，等到明天回来圣诞节都过了！
原本是圣诞节一大早起来就拆礼物的，硬是拖到了下午，所以林暖也没有拦着。
团团一听差点儿从安全座椅弹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要！要！要！”
把小人儿从安全座椅上抱出来，林暖看着傅怀安把小小一只团团夹在腋下踩着积雪朝着别墅走去，林暖跟随其后。
昨晚她忍不住在傅怀安的陪伴下偷偷看了团团给她的礼物，却打死都不允许傅怀安偷看她准备的礼物，硬是把人连哄带推的推进了卧室。
在团团期待的眼神中傅怀安开了密码锁，团团立刻从傅怀安怀里挣扎下来，脱了小鞋子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踩着蓝白相间的条纹袜子哒哒哒跑到了客厅壁炉前。
眼看着礼物挂在高出他很多的地方，穿着臃肿的团团摘了手套露出小胖手，一手扶着壁炉边缘，踮着脚尖儿，伸手去够挂在壁炉上面的巨型圣诞袜，身子一个趔趄圆润的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他双手撑着地面才艰难起身，回头看向正慢条斯理在门口换拖鞋的傅怀安，着急的伸出小胖手召唤自己的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穿上拖鞋，傅怀安不紧不慢走到团团身边轻而易举就把孩子抱起来举到袜子面前。
团团有点儿紧张，白嫩的小手伸进袜子里，摸到了什么东西拿了出来……
还有礼物吗？！
是一副特别好看的手套！
团团扭头看向林暖，一脸惊喜：“妈妈！”
林暖唇角勾起看着团团一脸开心的样子，心里觉得前段时间的努力特别值得：“团团喜欢吗？！”
“超……喜欢！”团团学着小糖果的样子，前面一个字尾音脱拖得老长，来表达自己的欣喜。
“袜子里还有礼物，你还要不要了？！”傅怀安问团团。
团团把手套抱进怀里，红着脸伸出一只小手又去掏礼物，一条围巾，还有一个小毛背心。
“妈妈围巾倒是织过，第一次织手套和毛背心，织的不好，团团要多包含啊！”林暖伸手摸着团团的小脑袋。
小不点儿一听是林暖亲手织的，用力抱紧，特别大声的再次开口：“超喜欢！”
傅怀安之前看到过林暖躲躲藏藏藏着什么东西，隐约露出毛线就是这个颜色，原来是给小不点儿织手套、围巾和背心！
虽然不想承认，但傅怀安还挺羡慕团团的，能够拿到林暖亲手准备的礼物。
傅怀安还以为林暖记着自己送她圣诞节礼物是情一趣一内一衣的仇，指不定要用什么礼物来打发自己，掂了掂圣诞帽，里面沉甸甸的。
傅怀安把团团放下，拿出自己的礼物，意料之外的是一件毛衣，和团团的背心、手套围巾是同一毛线颜色。
能看得出织毛衣的人有多用心，织的很细密，尤其是袖口和衣裳下摆的收口，是下了功夫的。
傅怀安唇角忍不住向上翘。
有生之年，除了陪伴傅怀安长大的那位奶奶，除了福婶……这是傅怀安第一次收到别人亲手织的毛衣，对象还是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小妻子。
毛衣林暖已经过了水，上面都是洗衣液浅淡的香味。
傅怀安抬起深刻的眼皮看了眼耳根已经红透的林暖，二话没说脱下外套就把毛衣套在了身上……
团团有样学样，哒哒哒跑到沙发前，宝贝似的把手套、围巾和毛背心放在沙发上，双手撑着沙发坐垫儿爬了上去，动作笨拙的脱了外套和卫衣，又把毛背心往脑袋上套，拉下毛衣弄乱了小不点儿一头毛茸茸的墨色短发。
傅怀安的毛衣很合体，底下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很完美的勾勒出傅怀安明显且流畅的肌肉线条。
林暖给织的是翻领毛衣，傅怀安穿上特别有味道，觉得傅怀安特别好看。
不是林暖对自己的手艺没自信，而是觉得傅怀安这人天生就是衣服架子，披着麻袋大概都会让人感觉这麻袋身价不菲。
见傅怀安接着电视墙上贴的一块一块的灰镜打量自己这件毛衣，林暖差点儿忍不住要夸赞好看，可看到傅怀安唇角翘起朝她看来的视线，林暖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傅怀安想的没错，林暖是还记着傅怀安送的圣诞节礼物的仇！
她不想看到傅怀安那得瑟的眼神，林暖故意说：“给团团织了围巾手套和背心之后，用剩下了点儿毛线给你织了毛衣！”
这话傅怀安信就是蠢了……
给团团织个小手套小背心和小围巾，能剩下这么多毛线来给他织一件毛衣，他的小妻子可真可爱。
团团也套好了林暖送的礼物，紧身保暖内衣上，套着一个小毛背心，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茸毛过来拽了拽林暖的裤腿，一张小脸儿白嫩白嫩的透着羞红，萌的让人想起《精灵旅社》里的小丹尼斯。
“团团真好看！”林暖夸赞。
团团脸更红了。
“不看看你的圣诞礼物？！”傅怀安问。
团团给林暖准备的圣诞礼物，林暖已经偷偷看过了，有点儿心虚，怕被孩子知道自己晚上趁着他睡着偷偷看了礼物，有种不做好表率的感觉。
在团团期待的眼神中，林暖拿出团团给她准备的礼物，是一块儿团团做的小镜子，上面贴着华丽花哨的帖子，背后写着：镜子里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儿！
下面的落款有团团，还有小糖果。
小糖果三个字看起来像是硬加上去的，硬挤在那里小小的歪歪扭扭。
“哇！谢谢团团！”林暖一脸很惊喜的样子低头吻了吻团团的额头。
团团开心的扬起白嫩的小胖脸，眉目间是如星河般干净的璀璨。
抬眼看到傅怀安似笑非笑的表情，林暖觉得在孩子面前装惊喜很羞耻。
“妈妈……”团团拽着林暖的衣袖，对她指另一个圣诞帽。
林暖抱起团团，团团从圣诞帽里拿出傅怀安给准备的礼物，是一整套复仇者联盟的卡通小人偶，团团一看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一本正经对傅怀安拍了拍自己心口的毛背心，道：“团团，还是……坠喜欢，妈妈的！”
林暖明白团团的意思，他也喜欢傅怀安送的圣诞节礼物，可最喜欢妈妈送的圣诞节礼物。
见傅怀安线条销薄清瘦的下巴往另一个圣诞袜方向示意，林暖抬眉……那个圣诞袜不是个样子货么？！他的圣诞礼物早就给她了呀！
觉得傅怀安又憋着什么坏，林暖小心翼翼伸手进去摸到了一个丝绒质地的小盒子，拿出一看是个不大首饰盒，上面印着珠宝品牌的LOGO，价格不菲的那种。
这才有点儿圣诞节礼物的意思，那个情一趣一内一衣简直不成体统！
傅怀安送林暖的圣诞节礼物是一条白金项链，项链的正中间镶嵌着一块儿如同碎钻一般细小的红宝石，但并不显小家子气，反倒十分秀气精致，林暖特别喜欢。
林暖的外套敞开着，里面是一件V领毛衣，傅怀安替林暖带上项链，秀气的红宝石正好就在一对性感的锁骨中央的深窝里，衬得林暖颈部线条越发细腻干净。
“谢谢！很漂亮！”林暖真诚道谢，她是真的很喜欢团团喝傅怀安送的圣诞节礼物。
“前酒，正餐，还有餐后甜点，到了新宅给你！”傅怀安浅笑意有所指。
情一趣一内一衣，宝石项链，还有礼物吗？！
林暖有理由怀疑这个甜点怕是有点儿色一情。
居然还有她一份儿？！
去新居的路上，傅怀安开车绕去了林宅。
林暖下车，打开后备箱，用笔在礼物包装袋上写下这些礼物都是谁的，然后拎起礼物按下了林宅的大门。
林家新换的门卫出来，不认识林暖。
但门卫见林暖身后那辆豪车，和站在车旁气质深沉的男人，对林暖说话不免客气了几分……
“请问小姐您找哪位？！”
林暖笑了笑，把礼物交给门卫报上了姓名，对门卫说让给内宅打个电话，说林暖送的会有人出来拿。
既然是姓林，自然是和林家有关，门卫客气的点头：“要不您等等，我给内宅打个电话，看您要不要进去坐坐？！”
林暖笑了笑摇头：“不了，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不是林暖过林家不入，哪怕林苒今天出言维护，内心已经和林暖冰释前嫌，林暖也不好这么急赤白脸的往上贴，谁知道会不会不经意就在林苒心头扎上一刀子。
如今和林苒的关系越是开始缓和，林暖就越是小心翼翼，怕不留意就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平和气氛。
……
林苒也是前脚刚进门。
因为和那位费先生相亲不怎么愉快，林苒怕回来被梁暮澜念叨，索性找朋友在外面吃过了午饭才回来。
林苒一进门，梁暮澜就追问林苒相亲的结果，又追问这个店点儿回来是不是和费先生吃过午饭了。
她脱下高跟鞋换了拖鞋，对妈妈充满爱心的询问板不起脸来，挽住梁暮澜的手臂，和她一起往家里走。
林苒语调颇为无奈道：“感觉不大合适，喝完咖啡就散了！妈……以后能不能别给我安排相亲了，我知道你担心我还惦记着顾家少爷，怕我钻牛角尖，可感情这种事情真不是相亲可以相来的！”
梁暮澜叹气，也没有责怪：“你整天窝在家里，让你去参加那些聚会活动你也不去，没有渠道见更多的异性朋友怎么找到你能动感情的那个？！”
正说着，管家说来了电话找梁暮澜，是一位费太太。
说的该是那位费先生的母亲了，和梁暮澜是打牌认识的，因为能凑到一个圈子里的基本都家世不俗……
虽然对林家来说，费家高攀，可听说费家的孩子文质彬彬个性也随和，梁暮澜一心想要找一个懂得疼爱林苒的男人，倒不介意家世，就答应了费家太太说可以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
梁暮澜放弃了念叨林苒要去接电话，林苒如临大赦向上楼换身衣服，谁知道手腕儿被梁暮澜拽着去了会客厅，就坐在梁暮澜对面，看着梁暮澜优雅的接了电话。
林苒：“……”
梁暮澜这是话没说完，要压着林苒等她听完电话再细聊的意思。
林苒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翻看着今天的新闻，看到有人包了海城所有电影院所有场次的《降魔传》心里大呼脑残，电影拍出来不就是为了给人看的，你有包了所有电影院的所有场次，难道一个人看的过来么？！
她正暗戳戳的想会不会是林暖老公傅怀安的杰作，抬头就见梁暮澜的脸色阴云密布。
“那真是劳费太太费心了！我们林家的生意用不着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梁暮澜嗓音里难掩讽刺，“林暖也是我们林家的女儿，我女儿出言维护那是姐妹情深，我觉得我女儿是世界上最好最勇敢的姑娘！至于你儿子……我倒是赞同我女儿说的，再说难听点儿软蛋成那样，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当什么男人啊？！改明儿我倒是要问问公安厅方副局长，公安厅什么时候什么歪瓜裂枣娘娘腔都招了！太影响公安厅形象！”
说完，梁暮澜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林苒看着一向优雅的梁暮澜，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那一大堆，伸手给梁暮澜鼓了鼓掌。
一想到让女儿去相亲，结果相了个奇葩，梁暮澜歉疚的红了眼。
林苒还没来得及安慰几句，前面门卫就打电话过来说一个叫林暖的送来了一堆东西，问送进来还是丢掉。
林苒猜到是圣诞节礼物，心里也没有不是滋味，她也给纪韵准备了圣诞节礼物，打算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去看纪韵。
将心比心，林苒想念纪韵，林暖也会想念林家的人！
如今看开的林苒的确是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幸福，她不止有林家的亲人爱着，还有纪韵这个母亲全心全意的疼爱，她比林暖多赚了一份母爱，该比林暖幸福的多。
见管家拎着大包小包进来，林苒五指没进长发里舒展头皮：“妈……那我先上楼洗澡！”
梁暮澜见林苒没什么不高兴的意思，点了点头，叮嘱：“别忘了去看看你妈妈，今天圣诞节！”
这个妈妈指的是纪韵。
林苒点了点头，唇角笑开，眼底有雀跃：“恩，我洗完澡换了衣服就去，晚上回来陪您和爸吃完饭！”
林苒自从上一次见过纪韵回来，在短时间内一天天的脱胎换骨，好到让梁暮澜惊讶，好到让梁暮澜觉得全世界任何一个男人都配不上她这么好的女儿！
梁暮澜眼底都是欣慰的笑容。
林苒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大概是小时候家里穷没有吹风机的缘故，林苒到现在也不习惯用吹风机，总是喜欢用毛巾擦干湿漉漉的头发之后，任由空气蒸干。
正要去衣帽间拿一会儿要穿的衣服，余光扫到床柜上的包装纸袋，林苒一怔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走过去拿起……
上面清秀干净的字迹写着林苒的名字，林苒认得出这是林暖的字！
以前，林家的老太太总是说林苒的字是狗爬，拿出林暖曾经写过的字让林苒看，说这才是大家闺秀应该有的字迹。
那个时候，林苒恨透了林暖的字，自然而然把林暖的字迹记得比自己的字迹还要牢，就像刻在心头一般。
袋子里面装着一个被充满着圣诞气氛的包装纸包裹的礼物盒，林暖唇瓣微张……
林暖准备的圣诞礼物，居然还有她一份儿？！
给我一个冲他摇尾巴的机会
她盯着礼物半晌才拆开，是个玻璃雪球，里面是一栋被积雪覆盖的房子，颜色鲜亮。
林苒撇了撇嘴：“把人当孩子哄么？！”
嘴上这么说着，林苒把玻璃雪球放在床上，拿出手机坐在床边给林暖发信息，谢谢两个字都编辑好要发出去了，林苒点击发送的手指却一顿。
她想了想，删除了信息，重新输入：我可没有圣诞礼物给你！
回复完，攥着手机林苒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并没有把手机放下。
“叮咚——”
听到短信息的声音，林苒点开。
【林暖：不客气！】
林苒眉头一紧，耳根泛红，心里暗嗔谁跟你道谢了？！
把手机搁在一旁，林苒拿起她的圣诞礼物摇了摇，觉得里面的世界漂亮的不真实！
她环顾四周把玻璃雪球摆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里面悠悠飘扬的雪花，她唇角不自觉勾起。
……
顾青城那晚食言了，他没有能来林暖和傅怀安的新居。
云琉璃换上了漂亮的裙子，从落地窗往外看的眼神从明亮璀璨到平淡释然，只映着窗外大庄园里的点点灯光，剩一身落寞。
福婶儿准备了一大桌美食，笑呵呵地说也赶个时髦过个洋节。
热菜上桌，见云琉璃独自一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她皮肤雪白，哪怕一片白雪纷飞作为背景，她的白都十分显眼。
云琉璃孑然一身，仿佛处在外面那片琉璃世界不扎染丝毫烟火气息。
她走过去，还没靠近就感觉到了来自落地窗外的凉意。
“小琉璃，开饭了！”林暖以为云琉璃因为顾青城节目没有过来而伤心，过去才看到女孩儿唇角始终挂着一抹薄薄的笑意。
“小暖姐……”云琉璃被灯光映成琥珀色的瞳仁像蒙着一层薄纱，“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啊？！每天就是活在回忆和顾青城相处的点点滴滴里，然后期待着顾青城能可怜可怜我只拥有和他少的发狂的记忆，给我一个冲他摇尾巴的机会。”
林暖莫名被云琉璃这小姑娘的话刺得心脏发疼。
原来，云琉璃对顾青城的喜欢居然可以卑微到这样的境地。
云琉璃没有哭，笑的特别漂亮，眼睛清亮干净，白净秀气的却被染上了一层悲伤，在璀璨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林暖不知道顾青城是不是只把云琉璃当成养女，不好做出鼓励云琉璃孤身勇敢赴爱的言语，只道：“走吧！生活哪里就只有和顾青城的回忆了？！还有福婶的美食不可辜负，起来先填饱肚子再说！”
云琉璃一直都是心思比长相更成熟的姑娘，她也懂得见好就收的分寸，林暖给她最大的善意就是没有抨击她不顾伦常，居然连自己的养父都喜欢。
她点头，漂亮的眼仁弯起，笑容却不达眼底，明明先要努力和林暖靠近，却无端端生出一种疏离的感觉。
那晚林暖一家留宿新居，云琉璃年纪还小孩子心性很快就和团团玩儿成一团。
吃过晚饭热热闹闹的坐在壁炉前看节目，拆林暖带来的圣诞礼物，吃水果……
林暖侧头问傅怀安：“傅天赐的圣诞礼物小陆送到了吗？！”
傅怀安点头：“送到了！”
林暖这个圣诞节给傅天赐也准备了圣诞礼物，是一副耳机，傅天赐喜欢音乐，送耳机再合适不过！
她觉得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傅天赐，其实内心很缺乏关爱，收到礼物应该是开心的！
云琉璃拆开礼物，见是一副护耳和帽子，白毛茸茸的特别可爱，她喜欢的不得了，团团也抱出自己的圣诞节礼物说是妈妈亲手织的来显摆。
闹哄哄到十点半，福婶催促着团团赶紧休息，说小孩子睡太晚长不高个子。
云琉璃抱着自己的圣诞节礼物，高高兴兴回了房间。
这些天福婶惯坏了新居的佣人，吃完晚饭的狼藉还摆在餐桌上没有人收拾。
福婶一如往常的自己收拾残局，林暖要帮忙被福婶和福叔赶回了楼上，让和傅怀安好好休息。
傅怀安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打算第二天开了这批拿着高工资却不干事儿的人。
“走吧！”傅怀安拽着林暖的手腕儿，“以福叔福婶的个性说不让你动手，就一定不会让你动手！我们上楼看看你的甜品！”
甜品连个字被傅怀安醇厚成熟的声线说出了暧昧的情一色味道，林暖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红，不想被福叔福婶看透，林暖只能揣着怦怦直跳的心脏，跟着傅怀安上楼。
一进门林暖咬着唇问：“你说的甜点，别告诉我是你自己！”
这是林暖上楼时绞尽脑汁想出的“甜点”礼物。
“人都是你的了，拿你的东西送你当礼物，把人想得太吝啬！”傅怀安把林暖圈在怀里，让她脊背紧贴着胸膛。
人都是你的了……这几个字震得林暖晕晕乎乎的。
“你保证不会是另一套情一趣一内一衣！”林暖扭头看傅怀安。
“谁那么幼稚，觉得开胃菜好吃甜点都改成开胃菜了？！”傅怀安说的煞有其事，一本正经的样子。
林暖姑且信了：“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