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安攥住林暖捏着拉链的手,稳住林暖,把拉链拉开……

林暖将手机放进包里,腿一软,傅怀安眼疾手快扶住了林暖。

她忍着害怕开口,喉咙抖的厉害:“晓年坠楼了!人……人在这儿的急救室……”

说完,林暖紧咬着唇瓣,泪水决堤。

电话里,陆津北没说清楚,白晓年坠楼到底是从几楼坠下来的?!

如果是海城广电大楼……

整整二十八层,林暖光是想想都像是全身被抽干力气站不住。

傅怀安抿唇不语,攥住林暖消瘦的肩甲,电梯一到,匆匆上了电梯。

……

急诊室门口。

陆津北和陆津楠两兄弟都在,身上都有血渍。

尤其是陆津楠,身上白色衬衫胸前被鲜血沁湿了一大片,他面色难看的坐在急诊室长椅上,他皮肤生的白皙,一双骨节分明大手上的鲜血格外刺目,哪怕已经凝固。

陆津北就站在急诊室门口,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他知道白晓年的父亲身体不好,目前也是病人,所以不敢通知白晓年的父亲,想来想去只敢通知了林暖。

陆津北没想到林暖会来的如此快,身边还跟着傅怀安。

他停下脚步,望向林暖的方向,身侧拳头紧紧攥着,愧疚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

是陆津北今天守在海城广电大楼门口,强行把白晓年带上车,带去了郊区废旧工厂,又把白晓年一个人丢在那里!

如果不是他,白晓年不会坠楼……

林暖目光扫过陆津北身上的血渍,再看到陆津楠身上那大片刺目的鲜红,腿发软,整个人几乎倚在傅怀安的怀里。

“白晓年怎么样?!”傅怀安问陆津北。

陆津北喉结松动,嗓音嘶哑:“林暖……”

林暖喉咙哽咽,抓着陆津北的胳膊急急追问:“几楼坠下来的?!在哪儿坠下来的?!”

“对不起林暖!”陆津北眼圈一周全红了,英俊的右脸上有明显的抓痕,他哽咽开口,“是我带晓年去郊外的,我……”

陆津北话还没说完,急诊室的门打开,一个小护士拿着病危通书出来,有些着急:“病人家属呢?!来了没有?!”

陆津楠从椅子上站起身,唇瓣嗫喏没有过去。

林暖忙上前,开口干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是破碎的:“我是!我是她妹妹!”

“签一下!手术通知书,快点儿!”

林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笔,手都在颤抖,在小护士的催促下,手术通知书上名字签的歪歪扭扭。

得到签名,小护士扭头就要走,

“她人怎么样?!”林暖一把拽住小护士,问,“人怎么样?!”

“患者右脑有积血得手术把血块儿取出来,另外阴一道挫伤,处一女一膜撕裂,要是你们家里人不知情,就赶紧报警吧……”

小护士说完又匆匆回到了急诊室内。

陆津北也是一脸惨白,不可思议的张大了眼……

阴一道挫伤,处一女一膜撕裂?!怎么会阴一道挫伤处一女一膜撕裂呢?!

陆津北把白晓年带到那种地方,是打算恐吓白晓年用强,让她答应和自己在一起,可就凭她白晓年白奶奶那股子彪悍劲儿,陆津北又心疼白晓年,怎么会真的下狠手?!

他被被晓年挠了脸,在裆部狠狠踢了一脚,陆津北这才气恼把人丢在那里开车离开的!

林暖脑子“嗡——”一声,之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阴一道挫伤,处一女一膜撕裂!坠楼……

联系在一起,林暖脑子里已经勾画出一副白晓年不堪受辱的画面。

再想到刚才陆津北说他把白晓年带走,又想到陆津北脸上的抓痕,林暖转身拎着包狠狠砸在陆津北的脸上,用力的包袋都断裂,包里面的手机钱包飞出去老远。

金属包链抽的陆津北脸上一道血痕……

陆津北已经完全懵了,站在那里任由林暖打,看着急救室关上的门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他没有这么做!

他那么爱白晓年,不忍心白晓年受一点儿伤害,怎么会强要白晓年?!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可陆津北的嗓子像是被什么死死堵住,胀疼的说不出一个字……

“陆津北你混蛋不混蛋?!晓年那么爱你的时候,你偏偏背着晓年和顾颜上床!顾颜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你和顾颜做出这样伤害晓年的事情之后,你又对晓年用强!白晓年上辈子是欠你的是不是?!混蛋你说啊!你哑巴了!现在把晓年害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哑巴了?!晓年妈妈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是吗?!她心里有什么阴影你不知道是吗?!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对她用强?!”

陆津楠听着林暖的话,全身的血液几乎凝结成渣……

白晓年妈妈的死?!难道和强一暴有关?!

想到白晓年在他身下绝望惊恐的哭泣,陆津楠心脏绞痛……

在林暖耳光再次招呼到陆津北已经发麻的脸上时,陆津楠突然扣住了林暖的手腕儿,挡在了他弟弟面前。

报警!

“林暖!”陆津楠紧咬着腮帮,声音低沉,不似平时那么充满威慑力,“这不是小北的错……你冲我来!”

林暖泪水像是冲进了喉咙,咸涩胀痛,心头翻滚着滔天的恨意:“有什么哥就有什么弟弟!哥哥杀人,弟弟强奸!你们陆家真是基因良好!”

“小暖,你先听小北解释。”傅怀安扣住林暖的肩甲,攥住了林暖被陆津楠扣住的手腕儿,陆津楠松手……

傅怀安观察陆津北的表情,觉得陆津北不像是强一暴了白晓年的人。

不然他不会在听到阴一道挫伤处一女一膜撕裂这几个字时,一脸错愕。

“我不知道!我只是……逼她答应和我复合,我只是生气扭头走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陆津北像是个无措的孩子,扭头看了自己的哥哥,看了傅怀安,又看回林暖,哽咽开口,“林暖我们相识时间不短,如果真是我做的,我会承认的,但真的不是我!我开车走了之后很后悔把晓年一个人丢在那里,等我开车回去的时候,我哥抱着满身是血的晓年,说……说……”

陆津北嗓子一哽,侧头看向陆津楠。

陆津楠的脸色难看,他用力攥着身侧的拳头,望着满脸泪水的林暖:“是我!是我强要了白晓年……”

林暖扬手一个耳光打的陆津楠偏过头去,可见力量之大,打的林暖整个手掌都是麻的,火辣辣的烧烫。

陆津北错愕之余,满目惊惶,他看着自己的哥哥……通红的眼眶,眼睫颤抖的厉害。

对于自己的哥哥陆津楠,陆津北一直很依赖,什么都和自己的大哥说……

他有多么爱白晓年,对白晓年多么的歉疚他全都告诉了陆津楠,他不相信自己的亲哥哥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用强,明明从小……只要是他陆津北喜欢的,陆津楠都会想尽办法送到他手上!

关于白晓年,陆津北曾和陆津楠说过,他错过一次,但他知道白晓年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除了白晓年,他哪个女人都不要!

哥哥陆津楠,又怎么会强占他喜欢的女人呢?!

陆津北唇瓣嗫喏,几度发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强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甚至认为陆津楠是要为自己顶罪,可他真的没有强一暴白晓年!

陆津北开口,想解释:“哥,我没有,你不必袒护我……”

不止陆津北,就连林暖都认为陆津楠是为了袒护陆津北,所以才站出来承认是他对白晓年用强。

毕竟,陆津北是案底干净的大好青年,而陆津楠是曾经的杀人犯,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不介意人生再抹黑一笔,来维护他的弟弟陆津北。

傅怀安望着陆津楠湛黑目光中,都是意外。

傅怀安和陆津楠相识多年,深知陆津楠的秉性,陆津楠怎么会对白晓年用强?!

即便是当年,陆津楠被人陷害吃了那种东西差点儿要了命,都没有碰和他关在一起的女人,又怎么会突然对林暖的好友白晓年用强?!

陆津楠用拇指抹了抹唇角,视线抬起望着林暖充满恨意的双眸:“我不是袒护小北,是我做的我得认……”

听到这话,林暖情绪失控挣脱傅怀安扣着她肩甲的双手,抄起已经坏了的包朝陆津楠脸上砸去。

陆津楠被动承受,向后退了一步,林暖哭出了声,疯了似的把手里的拎包另一侧包链砸断,甩下手中背链,全身颤抖……

林暖的小方包边角都是用金属包着的,此时陆津楠的额头已经被砸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傅怀安等林暖发泄完,把全身颤抖的林暖拉进怀里,问陆津楠:“坠楼是怎么回事儿?!”

陆津楠抿着唇,喉间上下滑动。

“我不知道,我的车坏在离那个废弃工厂三百多米的地方,事后……我去拿水给她清理,听到尖叫赶回去,就见她躺在地上……”

陆津北不能接受自己哥哥强一暴了自己喜欢女人的事实,面如死灰,他连眨眼仿佛都忘记了,颤抖的声音轻的让人觉得心疼:“哥,你真的对晓年……”

“抱歉!”陆津楠拳头紧攥着。

陆津北身侧拳头紧握,他很想掐着陆津楠的脖子,狠狠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

可那是他的哥哥,是从小最疼爱他的哥哥!

“哥,晓年的妈妈就是在追踪新闻的时候,被人施暴时不堪受辱从楼上跳下来的……”

陆津楠眼底刻意伪装的冷漠淡然,仿佛有了裂痕,瞬间碎成一片。

陆津楠血色尽褪的五官,看起来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结束的时候,陆津楠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白晓年想要寻死,她只是用陆津楠的西装把自己裹紧,然后让陆津楠给她找水她要清理一下,她说她不想怀孕。

陆津楠擦出一块儿干净地方,把白晓年安置好,这才去车上取水,期间还给自己的助理打了电话,让买了白晓年尺码的女装送到废弃工厂到了后打电话。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等他回去,白晓年竟然就躺在血泊中。

“报警!”林暖转过头看着傅怀安,坚定的再次说了一句,“报警!”

她的嗓音里有着浓重的情绪,连眼神都是非要再次把陆津楠送入牢里的坚定。

傅怀安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陆津楠,转头又看着林暖:“小暖,白晓年是公众人物,报警事情势必会闹大弄得满城风雨,白晓年的父亲还病着,这样的事情且先不说让白晓年的父亲知道了会怎么样,就单论白晓年,她以后都要免不了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傅怀安和陆津楠的关系,林暖并非不知道……

她连带看着傅怀安的眼神都带上了情绪,她情绪再次崩溃,指着陆津楠问:“你要维护这个杀人犯!强奸犯?!”

见林暖情绪已经崩坏,傅怀安双手握住林暖的双肩,忍着心疼和林暖四目相对,他开口:“林暖你理智一点儿!白晓年还没醒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都还没有弄清楚!白晓年现在生死一线,我们真正能做的是把事情的伤害减到最小。”

我是你的丈夫

医院走廊里哪怕白天,依旧灯光明亮。

冷色调的光线照着林暖挺立秀气的五官,让她面色越发显得苍白。

林暖看着傅怀安的眼睫轻颤,眼眶似有温热溢出,她沉默了片刻,抬手拨开傅怀安按在她肩甲上的大手:“对晓年的伤害已经造成了,她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要怎么才算把伤害减到最小?!还是说……”

心底悲凉,林暖突然笑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问:“还是说……你脑子里,只想着要把对你朋友陆津楠的伤害减到最小?!”

陆津楠唇瓣动了动:“林暖,老傅是为白晓年的名声考虑,你放心,应该我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

林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克制哭腔,却克制不住声线的尖锐:“你怎么担责任?!你能让晓年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还是你准备以死谢罪?!”

“小暖你情绪太激动了!”傅怀安强行把全身颤抖的林暖拥在怀里。

林暖怎么挣扎都不管用。

“你别着急!我是你的丈夫,小暖!你可以相信我!”傅怀安双臂收紧,心里烦躁,却耐着性子安抚林暖,“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安静的等着白晓年出来再说,好吗?!”

“放开我!”林暖推不开傅怀安,用力拍打傅怀安的脊背。

傅怀安把人抱紧:“林暖!这是医院!你这么个吵法,像什么样子?!”

林暖挣扎不过傅怀安,沉默半晌,那双推拒傅怀安腰身的手滑下来,垂在身体两侧,双眸中是无力的悲伤。

傅怀安明显感觉到胸前衬衫的温热,他压低了嗓音:“我不会偏袒谁,你相信我!”

“我可以相信你?!”林暖的声线暗淡,明明是个问句,却让人听出了不信任的意味。

傅怀安把下颚搁在林暖的发顶:“林暖,我是你的丈夫……”

林暖紧咬着牙,即便内心还是有许多不相信,她还是开口:“好,我相信你。”

明明该是让人窝心的话,林暖说出来,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知道她隐忍咬唇的模样是多么狼狈,这“我相信你”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十分没有说服力。

陆津楠和傅怀安的关系林暖不用详细去了解,光是看都能看得出来……

可凭傅怀安一句,他是她的丈夫,她愿意试着相信傅怀安,相信傅怀安在这件事儿上可以让她依靠!

几个人从急诊室门外转到手术室门外,焦急等待着。

陆津楠靠坐在长椅上,脑子里都是白晓年明媚的五官,和鲜活的的表情。

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他离开的时候,白晓年裹着他的西装外套,一走路疼得呲牙咧嘴,被他抱在怀里时还嘲笑他时间短,怎么就在他离开的那十几分钟里就从楼上跳了下来?!

陆津楠百思不得其解……

陆津北整个人到现在都是懵的,像是被人从后面狠狠往头上砸了一闷棍,感觉跟做梦似的。

自己最最信任的大哥,强要了自己这辈子最爱……最对不起的女人。

陆津北觉得这就是一场噩梦,他焦急的想要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哪怕,白晓年还是不理他,他都愿意做白晓年一辈子的跟屁虫,只要白晓年安好,只要没发生白晓年被他亲大哥强一暴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暖没法忍受在手术室外的等待,她去楼梯间给miss夏打电话,通知miss夏白晓年出了点儿意外,明天早上没有办法赶到《早间新闻》节目组,如果需要她可以明天早上赶回顶上。

miss夏听出林暖嗓音里浓重的鼻音,没有追问,只说明天早上可以让别的主播顶上,让林暖不用担心,又问了白晓年的事情需不需要帮忙……

挂了电话,林暖坐在楼梯间台阶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腿,把脸埋在双膝之间。

以前,她出事,都是白晓年陪着她过来的,现在白晓年出事,她得打起精神来陪着白晓年。

不论是白晓年想要告陆津楠,还是直接给陆津楠几刀,林暖都站在白晓年这一边!

林暖这像是在和自己内心里的那个傅怀安宣战……

她不确定,当白晓年醒来之后要告陆津楠,傅怀安是否会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或者,傅怀安会和和上一次陆津楠杀人一样,他这位未尝败绩的律师,会为陆津楠把官司赢得漂亮!

林暖的不确定,是因为她知道傅怀安和陆津楠之间的友谊如同她和白晓年。

如果换位,如果今天受伤害的是陆津楠,白晓年是施暴者,林暖无论如何也都会想要护住白晓年。

林暖正是因为脑子条理清晰,所以才觉得格外痛苦。

楼梯间的门被推开,感应灯亮起,林暖不适的眯着肿胀的双眸。

外面刺眼的光线勾勒着一个高大的剪影,林暖即便看不清楚来人的五官,也知道是傅怀安。

她站起身,焦急询问:“晓年出来了?!”

“还没有……”

傅怀安手里拎着热牛奶和三明治,他扶着林暖在楼梯台阶上坐下,紧挨着林暖把热牛奶放在林暖手中:“喝点儿牛奶,稍微给胃里垫点儿东西,你最喜欢的火腿三明治。”

“我没胃口……”林暖手里温热的牛奶被,热度传不到她的心底,指尖冰凉。

林暖觉得这一天真的是漫长极了,就像第一次知道温墨深失踪,第一次知道自己并非是林家的女儿。

时间多的好像怎么都挥霍不完,尽管她是那么想要时针走到第二天……

“吃一点儿,不然白晓年还没出来你就先倒下了!”傅怀安嗓音极尽温柔,他打开牛奶杯盖,送到林暖的唇边。

牛奶热气混着香气氤氲窜进林暖的鼻腔。

是林暖喜欢的甜牛奶。

林暖没有抬头去看傅怀安,就着傅怀安送到唇边的杯子,小小喝了一口。

暖流顺着口腔蔓延至胃里,林暖身体微微有了温度。

“已经不烫了,再喝点儿……”傅怀安像是哄团团一样哄着林暖。

我们好好谈谈

她又喝了几口,刚伸手去推……

傅怀安又哄着她喝了几口,哄着哄着,林暖就喝下去了小半杯。

身体有了暖意,林暖攥住傅怀安骨骼结实的小臂,看着杯中氤氲的热气,嗅着牛奶香气,她开口:“怀安,在小白和陆津楠的事情上,我知道你也为难,我不奢求你站在我这边,因为陆津安也是对你来说特别重要的朋友,我只希望……你别插手!只有这个要求,可以吗?!”

傅怀安抿着唇,替陆津楠辩解的话被他咽了回去:“再喝一点儿……”

傅怀安没有给林暖正面回答,林暖也没有强行要一个答案,她低头望着面前的牛奶,乖巧地张嘴抿了一口,眼底却静若死水。

喝完牛奶,林暖依旧没有追问傅怀安答案,只是推开了傅怀安送到她嘴边的三明治,说没胃口要去手术室外面等着白晓年出来。

林暖站起身,手腕却被傅怀安攥住,他把林暖扯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紧紧抱着,开腔:“小暖,我们好好谈谈……关于白晓年和陆津楠的事情,心平气和的。”

林暖手心一紧,有些发疼,点了点头:“好……”

维持着把林暖抱在怀里的姿势,傅怀安开口:“小暖,首先我不相信陆津楠会对白晓年用强……”

听到这话,林暖哪里还能在傅怀安怀里呆的住,她蹭站起身,紧攥着拳头,泪水一下冲击了眼眶:“傅怀安!连陆津楠自己都承认了,你还要维护他?!白晓年从楼上跳下来现在就躺在手术室里,你和我说你不相信?!那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打起官司来你都打不赢你才相信?!”

这件事儿,不论事实真相真的如何,傅怀安为陆津楠说话,自知理亏,他俊眉紧皱,不顾林暖反抗的意愿,再次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林暖挣脱不开,紧咬着唇,鼻翼煽动:“我只要求你别过问这件事!别插手这件事,傅怀安你扪心自问这要求过分吗?!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你朋友人模狗样的站在那里毫发无损!白晓年她跟我姐姐没什么两样,这些年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撑着我过来的,没有白晓年……我早已经在绝望中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林暖想起以前白晓年为自己做的种种,心如刀割,恨不得现在躺在手术室的是自己。

“那我也只要求你一件事儿,这件事儿你别插手!”傅怀安望着林暖的眸子开腔,“白晓年是最好的朋友,陆津楠对我来说一样!小暖……既然你要求这件事儿我不插手,那么你也不要插手这样才公平。”

“公平?!”林暖全身都在颤抖,像是听了个笑话,她拼尽全力挣脱傅怀安,站起身,“傅怀安你和我说公平?!我告诉你什么叫公平!公平是你朋友也从阴一茎挫伤一个,然后从楼上跳下去和白晓年一样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这叫公平!白晓年现在躺在那里……我不管?!谁管我问你?!任由白晓年自生自灭?!你算盘倒是打得好!”

“林暖,白晓年出事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现在我们是要理智的处理善后,不是感情用事!遇事最怕冲动不冷静,不冷静就会坏事!”傅怀安也被林暖的话气着了,起身,强大的压迫感渗人。

林暖心里堵着那口气无处发泄,说话难免难听:“坏事?!坏谁的事?!坏陆津楠的事?!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维护国家正义的律师!陆津楠杀人人证物证俱在你都能给做无罪辩护!更别说只是强一暴了,这大概在你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哪怕被伤害的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气头上,林暖根本就听不进去傅怀安的话,摔了楼梯间的门离开。

傅怀安颈脖紧绷着,额角青筋直跳,咬肌格外明显。

陆津楠、白晓年和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关系都太过特殊,白晓年又生死未卜……

傅怀安第一次觉得事情棘手。

陆津楠和白晓年的事情,就像是一把刀……在他和林暖的感情上划出了裂痕。

他也火大的很。

傅怀安抽出一根香烟咬在唇角,半天没找到打火机,恼火的拔下香烟揉成一团。

……

白晓年的手术是傅怀安请白瑾瑜给做的,很成功……

手术室的门一打开,陆津楠第一个站起来,却被林暖一把推开,他僵立在那里,喉头滑动。

傅怀安望着陆津楠狼狈的模样,插在裤兜里的手轻微收紧。

林暖和陆津北围住白瑾瑜追问情况。

见林暖眼眶通红的模样,白瑾瑜知道林暖担心,一脸轻松的和林暖笑道:“嫂子,你朋友不会有事儿的,我的手艺你放心,就是从耳朵后面开了个口子,解决的很干净,就算是留下疤痕也在耳朵后面不易被人察觉。”

林暖看到白晓年被推了出来,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紧握白晓年的手,却又急于想要从白瑾瑜嘴里知道白晓年的情况。

白瑾瑜看在眼里,开口:“嫂子你先送你朋友去监护室,我换身衣服过来和你细说!”

林暖道谢和陆津北一起送白晓年去监护室,他脱下手术冒,看着陆津楠那张被打花的俊脸,唇角勾起:“哟……我说老陆,你也有吃这种憋的时候?!你可真够可以的,人家白晓年第一次……你把人折腾成那样,你得多勇猛才逼得人家小姑娘跳楼?!”

陆津楠绷着一张脸,看向白瑾瑜的目光冷的让人脊柱发凉。

白瑾瑜忙举手,陪着笑:“好好好……不开玩笑不开玩笑!你放心白晓年没事儿,血块儿取了出来,现在的技术都比较先进,微创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腿部稍微有些轻微骨折,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我保证不出一两个月,就又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白晓年!”

他们这一群朋友,都深知陆津楠的个性,如果陆津楠不是真的喜欢白晓年,是绝对不会碰的……

都是林暖的逆鳞

陆津楠这个人,平时嘴巴毒了点儿,作风看上去也放荡了一些,可在感情上,陆津楠比任何人都要有洁癖。

“你换身衣服,和小暖详细说一下白晓年的情况,别吓她!”傅怀安知道医院有规定,医生必须把可能发生的最坏结果比率放大告诉患者家属。

“我知道!我还能吓唬自己人么?!再说了……我姓白,嫂子那个朋友也姓白,我们几百年前说不定是一家子,嫂子的朋友也算我的妹妹,我能胡说诅咒自己的妹妹么?!”白瑾瑜看了一眼陆津楠眉头紧锁的样子,把手术冒装进口袋里,“那也太显不出我高超的医术了,我先去换衣服!”

傅怀安颔首,对陆津楠道:“去外面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