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双眼睛一亮,拉起琅华的手:“过几日皇上去秋闱,太后让我们去见见世面,我们就穿这身衣服过去,还有马,你准备要骑什么马过去。”

琅华笑着道,“东平长公主赏赐给我几匹马,那种马和普通的不同,比较适合女子。”

齐玉双明白过来:“就是你说的麻魁军骑的那种?”

琅华点点头:“就是麻魁军。”

齐玉双立即来了兴致:“快带我去瞧瞧,这些日子我家里也在选马,我其实并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你与我好好说说,我看看和书里说的是不是一样,若是真的好,你也借给我一匹…”

琅华拉住齐玉双的手:“你可要想好了,你不是说庄王府那边也送了马给你,你不要他们的,却来跟我借马…”

齐玉双点点头:“我当然想好了,平日里都姐姐妹妹好在一起,现在想要分开已经晚了。再说,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起。也许皇上和太后不知道,可我们却清楚的很,庄王府表面上规规矩矩,私下里却富得流油,我就不信这次唐彬的案子与他们无关,庄王府的两个郡主得知我们选马和行装,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我们比下去,那就让她们来比,看看她们的马从哪里来,行装从哪里去选。”

琅华给齐玉双倒了杯茶,所以她当时在宫中看得清清楚楚,皇族这些女眷,最聪明的就是玉双,她不但了解自己的处境,而且对政局十分的敏锐,舒王府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虽然不如显耀的庄王府,却也没有像其他皇亲一样被牵连进谋反案当中。

东平长公主能有这样的儿媳,李默能有这样的皇后,真是幸运。

皇城司大牢里,赵二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地望着裴杞堂。

眼看着裴杞堂要离开,立即扑了过去:“裴兄你可不能走,你走了他们又要审我,我真的经不起。”

裴杞堂垂下眼睛,将一滩烂泥似的赵二扶起来:“赵兄,你这真的已经算好的了,不然我带你到处去看一看,其他人都是什么模样,受了什么严刑拷打。”

赵二立即一阵哆嗦,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我不看了…”

“那就好,”裴杞堂叹口气,“人要学会知足。”

裴杞堂说完转身就要向牢房外走去,赵二恐惧地转过头看向大牢深处,在那里仿佛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瞧。

那些虽然不是恶鬼却比恶鬼更加可怕。

皇城司是没有怎么审他,但恰恰是这样,引起了大牢里其他犯人的愤恨,他们就像是饿狼一样,等着狱卒离开之后,就会扑上来将他撕个粉碎。

裴杞堂没有理会赵二的呼喊,径直走出大牢,顾世衡已经等在了门口。

顾世衡道:“过不了两天,赵二肚子里的那些秘密就会一股脑地倒出来。”

裴杞堂乌黑的眼眸,闪烁着光亮:“赵家人正赶来京城,这一两日就会到,皇后娘娘想要大事化小,庄王府那边也准备蒙混过关,他们以为扔出一个宁王妃就能万事大吉,也想得太简单了些。”

“我们得让皇后和庄王府知道,两者只能留其一,这样他们才能互揭其短,我们也就不用这样辛苦审案。”

裴杞堂话音刚落,大牢里就传来赵二嘶喊的声音:“你们别过来…我让你们别过来…”

顾世衡知道当年朝廷审理惠王和庆王谋反案时都用了什么手段。

沈昌吉和赵家人首当其冲。

如今他们都落在了裴杞堂手里。

裴杞堂的表情宁静和透着几分的孤傲,迎着阳光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几分自信、开朗的微笑。

顾世衡不禁感叹,世间许多事都是这样,皇帝想要清除威胁,却没想到恰恰是这样的举动,成就了裴杞堂这样文武双全、才能出色的庆王之子。

将来裴杞堂会做成什么样的事,谁又能知道。

赵二感觉到了一双手死死地掐在他的脖颈上,就在他将要晕厥的时候,那双手就放开来,不能他喘过气,那手又继续用力,他顿时又感觉到了窒息的痛苦。

如此反反复复地折腾,当他精疲力竭时,一桶屎尿就泼在了他身上。

“你们放过我…等我…出去…已经会…报答你们…”

赵二话音刚落,身边立即响起几声怪笑。

“怎么报答…让我们死的更快些?”

这些犯人没想着有一天能出去,所以他那些报答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赵二立即道:“我,报答你们的家人…你们都有家人吧,告诉我,我去报答他们。”

“都死了,”角落里一个人沉声道,“他们早就死了,朝廷治罪不留活口,这里大多数人的家眷都死了。”

赵二抬起头顺着声音看过去,角落里的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如果不仔细去看,还当他只是一堆稻草。

那人看向折磨赵二的犯人:“你不想他今日死在这里吧?今天就放过他吧!”

那犯人听话地松开了手,就像在丢弃一个破败的玩具,将赵二扔在了稻草堆里:“今天让他死了,明日就没的玩了,自然不能让他死…这样皮肉细嫩的公子,我们大牢里可是难得一见。”

说完“桀桀”怪笑起来。

赵二忍不住浑身发抖。

…………………………

今天晚了,对不住大家,还有一章一会儿更新。

第四百零六章 厉鬼

赵二只听到角落里的人道:“你到这边来。”

赵二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就爬了过去。

那人也不在意赵二身上恶臭的味道,淡淡地道:“你在这边,他就不会再折磨你。”

赵二满脸感激:“我…真的会报答你的,我是父亲是大齐的国舅爷,我…我…出去之后给你立长生牌位…不,我出去之后,就想方设法将你救出去…你…”

赵二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人诧异地道:“你是赵家人?皇后娘娘的母家赵家?”

赵二眼睛亮起来:“对…我就是那个赵家…你说对了,我父亲…”

“我知道你父亲是谁,他是大理寺少卿的赵光贤。”那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然抬高。

赵二终于找到了一个明白人,他伸手去拉那人的胳膊,却没想到差点拉了一个空,那人的手臂比婴儿的还瘦小似的,就像皮肉包了一截骨头,在霸州的大牢里,他亲手审过那么多犯人,从来没有一个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不是因为他不够狠,而是犯人上了几次大刑就会死在那里,谁也没能像这人似的能够煎熬这么久。

赵二吞咽一口:“我…我父亲已经不是大理寺少卿了,而是外放做了刺史。”

“哦,”那人道,“他终于升迁了,不容易啊,赵家熬了这么多年才有如今的光鲜。”

赵二听不出这话是好是坏,他舔了舔嘴唇:“我父亲是辛辛苦苦才有如今的地位,我却不争气。”想到这里他就想哭。

“你没有他的狠,自然不能成事,”那人的胳膊动了动,一只手忽然搭在了赵二的手腕上,“赵家能有今日你知道是怎么换来的吗?”

赵二点了点头,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人比他更加了解赵家,他立即又摇了摇头。

那人的手指滑动到了赵二的骨节处:“他是用命换来的,几百条、上千条人命。”说到这里,他的手微微用力,骨节生生地嵌入了赵二的手腕。

猝不及防的疼痛,立即让赵二大喊起来,鲜血从他的手腕处汩汩地向外冒着,湿透了他的衣衫,赵二在地方不停地翻滚、挣扎,他想要甩脱那人的手,却无论怎么用力都徒劳地没有半点用处,那人就像附骨之疽,任他怎么挣扎都跟他连在一起。

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一个人将自己的骨头作为利器。

巨大的恐惧将赵二牢牢地罩住,赵二甚至忘记了抵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你可听说过一个名字?”那人吐出一句话,“你父亲曾经的上司,大理寺卿曹雍。”

父亲常说,如果不是大理寺卿曹雍,他早就位极人臣。

父亲在大理寺任少卿时,一直被曹雍打压,直到曹雍被定为庆王党打入了皇城司大牢,一切才有了转机。

为了让曹雍万劫不复,父亲一口气将曹雍打成了庆王党,曹家上下两百口被牵连,不光是这样,只要与曹雍有关的人都会被抓进大牢。

严刑拷打,认罪画押,押赴刑场。

这是所有庆王党要走过的路。

办过曹雍的案子之后,父亲找到了诀窍,又惩办了许多“庆王党”,赵家就是踏着这些人的血才有今日的光鲜。

谁都知道赵光贤从小就是个不学无术,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靠着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也成为了显贵。

赵二哆嗦着手:“你是曹雍?不可能,曹雍已经死了。”

那人道:“曹雍是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弟弟还活着。”

“曹嘉,你是曹嘉,”赵二终于想了出来,他无数次从父亲嘴里听说的曹嘉,那个大齐最年轻的枢密直学士。

曹嘉听到赵二喊自己的名字,笑起来:“至少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对,没错我就是曹嘉。”

“老天有眼,让我在活着的时候遇见你。”曹嘉说着手指用力,硬生生地从赵二手腕上撕下了一片皮肉,然后塞进了嘴里。

大牢里顿时响起赵二撕心裂肺的惨叫。

曹嘉笑出声:“哥哥,我终于要为你报仇了。”说完他的手又落在了赵二身上。

赵二瞪圆了眼睛,温热的血液不停地流出来,落在他身上,他想要逃跑却腿软的没有半点力气,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大牢里的木桩,然而那曹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却将他不停地拖拽下去。

曹嘉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口供,让我承认参加了庆王谋反吗?我现在就给你口供,现在就给…”

赵二的眼泪鼻涕都涌出来,一泡尿早就撒在了裤裆里。

“口供,我给你口供。”

口供。

赵二这辈子最喜欢的东西,而今却是他的催命符,赵二仿佛看到了无数张脸向他袭来,都是他审问过的犯人,他们表情狰狞,挥舞着手要撕开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肝来吃。

就在今日,那些厉鬼不会放过他。

“我错了,”赵二大喊起来,“我错了,你们都是屈打成招,你们没有罪,没有,曹雍没有罪,曹嘉没有罪,你们都没有,是我们伪造了供状,都是我们…别吃我,求求你别吃我。”

牢房不远处,裴杞堂向前走了一步。

张同立即道:“要不要提醒曹嘉一声,让他有些分寸,别真的将人弄死了。”

“不用,”裴杞堂微微扬起脸,“曹嘉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沉冤得雪,他不会因小失大。”

曹嘉身上背着所有枉死人的冤魂。

他能体会到那种感觉。

裴杞堂走出了皇城司大牢,抬起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他的心情无比的放松,如果这时候琅华在他身边,那该多好。

庄王妃十分着急,外面的风声是越来越紧了,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查到他们头上。如果没有每年边疆孝敬的银钱,他们怎么会明目张胆地从海上走商船。

这次船上拉了许多香料、珍珠、象牙等物,都是达官显贵府上需要的紧俏货,让那些货物入京说不定会引来皇城司的注意,可是不让那船进京…他们一定会损失不少。

庄王妃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还没想出一个结果,齐玉环就气冲冲地进了门,一屁股就坐在椅子里,咬牙切齿地呼喊出声:“这次若是她再坏了我的好事,我定要她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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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一件小事

“我的小祖宗,”庄王妃皱起眉头,“你可给我省省心吧,别再闹出什么事来。”

庄王妃说着上前整理齐玉环的衣衫,转头吩咐管事妈妈:“去将那只蔷薇花的香囊拿来,秋天配这绣翠竹的香囊,已经不好看了。”

齐玉环任由庄王妃将香囊给她换好,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欢喜,仍旧怒气冲冲。

“她不就是去西夏做皇后吗?那种破地方,如果我想去不过是一句话,我们都不愿意才剩给了她,她却因为被封个公主就拿乔起来,将我送给她的马退了,还跟我说从顾琅华那里牵了西夏马,西夏马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还有辽国的汗血宝马,还有金国…”

“你闭嘴,”庄王妃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汗血宝马?我们家里的就是皇上赏赐的几匹西藩马。”

齐玉环咬住嘴唇:“母亲,您难不成就要带几匹西藩马过去?”

庄王妃皱起眉头:“你又不用骑马,骑马的是你哥哥们,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太后娘娘是觉得玉双将来要嫁去西夏,不免要学会骑马,才让她哥哥去教她,你将来只会在大齐找夫婿,不需要学会那些。”

“母亲这样安排,她们一定会耻笑我,”齐玉环一脸不甘,“这次围猎有不少女眷跟随,从宗室到达官显贵,从前可都是与我来往的,难不成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压我一头。”

“她们是谁?”庄王妃问过去。

齐玉环道:“自然就是那齐玉双和顾琅华,母亲不知道,顾琅华可真是猖狂,用榷场换来的蜜蜡和珊瑚打磨成了小指甲盖大小缀在了衣裙上,和田玉下面用金丝勾了一只荷包,里面放着回鹘才有的香料,做成了禁步,听说还带了胡服准备骑马的时候换上。”

“您瞧着吧,用不了几天,京城里的这些东西就会成倍的涨价,原本有这些东西的商贾都会将东西拿出来卖。”

庄王妃听着心惊。

并不是因为顾琅华做的那些华贵的衣裙,而是齐玉环后半句话。

齐玉环跺着脚:“要说比别的也就罢了,我们家从来不缺这些东西,我凭什么输给她们?就让王掌柜进府一趟,将最好的琥珀和珊瑚给我拿来,去首饰铺子打好了,我那件褙子外面正好穿粉色的素纱襌衣,就让工匠将琥珀缀上,我就不信比不过她们。”

庄王妃目光越来越深沉,半晌才抬起头来看向齐玉环:“你可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齐玉环眉毛扬起:“自然是为了抢风头,尤其是顾琅华,从前名声就不好,要想将来有门好亲事,现在就要立名声。”这次去的少不了青年才俊,她一个堂堂的郡主,不能去给顾琅华垫脚。

不绝不会是这样。

庄王妃心中警钟大作,这一切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顾琅华可能是故意要让玉环与她们争起来。

这样一来,本来默默无闻的庄王府,一下子在人前富贵荣华起来,定然会被所有人注意。朝廷正在查那些被吃掉的厢军空额都去了哪里。

说不定就会因为一件件小事,引来了皇城司和刑部的盘查,近而找到他们买卖藩国私货的证据。

偏偏齐玉环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庄王妃望着齐玉环,眼睛中是怒其不争的神情:“从前我们将你护在身后,让你免得受风吹雨打,可是如今你已经这样的年纪,早就应该学着管家,将来嫁到夫家去才不至于什么都不会筹划。”

想想顾琅华的年纪,比玉环还小,就帮着顾世衡顶起了半个顾家,玉环都做了什么?

庄王妃道:“眼睛还紧紧地盯着女孩子的那些穿戴,还不知道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齐玉环被骂了几句,愣在那里,脑子立即快速地转起来:“母亲的意思是,我被齐玉双和顾琅华骗了不成?”

庄王妃坐下来,面色不虞,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齐玉环有些焦急:“母亲快跟女儿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望着对政局一窍不通的女儿,庄王妃不知道从何说起。

“顾琅华这样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让你比照她们华贵的打扮。一来,让人知道庄王府有厚厚的家底。二来,是要揭出你父亲私底下做的那些生意。”

“回鹘的东西一下子成了抢手货,已经会价格大涨,那些曾从我们这里购过货的商贾,一定会趁机高价将货物卖出,尤其是那些名贵的香料,朝廷每年的赏赐都是有数额的,这几年边疆关闭了榷场,如果有数量多的香料出现,一定是有人从边疆私带来的,顾世衡顺着这些线索查下去,保不齐就查到你父亲头上。”

“平日里零碎着用那些东西不抢眼,如果在打猎时都出现在皇上眼皮底下,一定是要出事的。”

齐玉环听着心惊:“从前,我们也用这些东西,怎么没人查问,这次就算他们想查,一定也查不明白。”

庄王妃摇了摇头:“那是从前,从前的事既往不咎,现在闹出了唐彬的案子,当然要抓个现行才能定罪。”

更何况这次趁着边疆打仗乱起来,他们才换了一批货物进京,原本是按住了那些商贾,准备风声过了之后再卖,现在看来根本就挡不住。

想要让那些逐利的商贾不伸手,比登天还难。

庄王妃揉了揉额头:“你父亲和我已经够心烦的了,你不要再来添乱,就老实本分的去参加围猎,越不显眼反而越好。”

齐玉环立即站起身:“她们竟然敢这样算计我们家。”

顾琅华也是配合皇城司查案,所以做出这样举动,一切尚是她的猜测,她必须要将这件事告诉王爷,让王爷有个准备,免得真被算计。

“家里上上下下,这些日子都给我安分些,如果府里出了事,”庄王妃目光严肃的可怕,“不要说什么汗血宝马,只怕你郡主的名头也保不住,到时候你就真的连顾琅华也不如了,更不要提齐玉双。”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庄王进了门。

庄王妃将齐玉环遣下去,庄王才坐下来喝了口茶:“京里的气氛不对,达官显贵家的女眷都在收香料做什么禁步,我听王掌柜说,那些商贾已经按捺不住了。”

“我们要想个法子,不能在这时候被皇城司握住把柄,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

后面还有

第二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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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示好

庄王妃将齐玉环的话说了一遍。

庄王静静地听着。

若说是顾家做的,也顺理成章,毕竟顾世衡在审案,而且顾大小姐手里有商队,手里也有银子能够在京都掀起一股风向来。

这就说明,皇城司已经盯上了庄王府。

庄王妃有些惊慌失措:“我们该怎么办?正好有一批货就在京都,若是被差岂不是人赃俱获。”

不管是皇城司的顾世衡,还是带着京营四处查看情形的裴杞堂,都不是好惹的。

庄王沉下眼睛:“要看时机,想方设法将那批货运出去,只要出了京皇城司也是鞭长莫及。”

徐士元想象不到一个女子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除了管理内宅,生儿育女,服侍夫婿,孝敬长辈,还能做出多大的事来?古往今来的确有不少的才女,但也是靠着夫家才能有一定的地位,就算是当朝太后也是如此。

所以许氏一心将顾琅华当做敌人的时候,他以为不过就是女人之间那些过节。

现在看来,顾琅华也许真的与寻常的女子不同。

“老爷,您在想些什么?”身后的幕僚低声道。

徐士元坐下来,他知道唐彬开始受审之后,京中一定会有些风吹草动,除了朝堂上的争论之外,京里的气氛也不同寻常。

徐士元倒了杯茶:“你继续说。”

幕僚道:“这两日胡服卖的格外好,一身衣服从原来的价格,一下子翻了十倍。京都的商贾、铺子上的掌柜,都想要买些握在手里。”

商贾想要卖这些藩货不要紧,很有可能将别人的财路揭出来。

这一步棋走的很好。

徐士元连连颌首,顾琅华是个很聪明的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四两拨千斤,这样的女子不管嫁给了谁,都会是个强大的助力。

陆瑛身份低微,将来的路又窄,难怪顾琅华不会选他。

他要想法子与顾家和顾琅华有所交往,这样就有可能将顾家拉到他这边来,即便顾家不愿意,他可以探探顾家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