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道:“万一沈昌吉没有向皇帝的方向跑,而是远远地站开了呢?”
“一样杀了他,”裴杞堂微微一笑,“皇上还能因为我杀了一个重犯责罚我不成?我刚刚打了胜仗回来,如今正是在风头上,皇上怎么要有所顾忌。”
裴杞堂很懂得利用周围的环境和自身优势。
裴杞堂道:“就算冒险也是值得的,沈昌吉提醒皇上顾家手里有前朝察子,如果皇上让沈昌吉去查,就有可能被他找到真凭实据,今天换了你在那里,你也会这样做。”
她当然会那么做,因为这可能关乎于顾家的生死。但是裴杞堂没必要为了顾家去冒这样大的危险。
琅华道:“你不该冒险,毕竟你和我不同…”
“有什么不同?”裴杞堂微微笑起来,“顾家都没有嫌弃我是朝廷钦犯,不论到了什么时候,我也不会对你们不管不顾。”
裴杞堂的声音很清亮,说这话的时候泰然自若,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踏实和信任。
琅华微微沉下眼睛道:“还是要谢谢你。”
裴杞堂道:“明日你去慈宁宫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西夏的女官在命妇面前,说出了东平长公主的意思,拒绝与大齐结亲,太后一定会问你。”
琅华点点头,有一点让她觉得很奇怪:“宁王妃在那里触的柱?”
提起这个,裴杞堂不禁失笑:“琅华,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我也没想到皇帝竟然又是昏庸又是愚蠢,他当着我们的面将宁王和宁王妃叫到勤政殿,想要羞辱宁王府,正好被宁王妃抓住了把柄,闹了一通。”
…………………
裴赖皮。。
第三百三十三章 冤家
琅华听得目瞪口呆。
皇上竟然将女眷叫去了勤政殿,还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开口训斥。
即便是怀疑宁王府有谋反的心思,现在也没有真凭实据,这样大的罪名宁王府怎么可能会承认。
只要做法欠妥当,立即就会被宁王妃抓住脱身。
“兄长怎么样?”琅华很替韩璋担忧,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差点死在面前,心里一定很难过。
裴杞堂看着琅华亮晶晶的眼睛,他就喜欢将这些事讲给她听:“荣国公的确让人敬佩,他没有偏袒宁王妃,只是请求皇上彻查此案,如果一切果真如宁王妃所说,她只做一时贪财做了这一件错事,那么宁王府也不会经历太大的风波。”
琅华仔仔细细地将裴杞堂说的都听了一遍,然后看了看旁边的沙漏,她竟然不知不觉在这里做了半个多时辰。
琅华站起身来:“裴将军,天色不早了,您早些回去吧,今天家里有事,我就不与多你说了。”
裴杞堂很不甘心,明明说的好好的,琅华却突然就要走了。
琅华不禁心中叹息,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说清楚,他就不会走。
琅华道:“闵大小姐来了,就在我屋子里,我们在一起说话。”
所以,如果她回去晚了就会让闵江宸起疑。
裴杞堂站起身:“那好,我明日再来。”
他还想明天来?琅华就要拒绝。
裴杞堂道:“我跟皇上要了差事,要查清庆王谋反案和宁王府案,接下来有的忙了,尤其是庆王谋反案,案宗积压了厚厚一摞,虽然皇上下令彻查,刑部的官员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只怕是十天半个月也翻不完十之一二,一年也不会有个结果。”
“而且牵扯了太多人,中间还有许多官员的口供…”
琅华明白了裴杞堂的意思,这也就等于是让他回顾一遍灭门惨案,很多官员被屈打成招,里面的供词定然十分刺眼,裴杞堂看了只怕会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
裴杞堂道:“你在西夏找那些卷宗的时候很有办法,你总要教教我怎么做才好。”
这要怎么教?
她从小就过目不忘,所以才会很快就从其中理出一条线索出来。
琅华叹了口气:“你府里就没有幕僚?让他们帮忙,岂不是更方便。”
裴杞堂不禁苦笑:“那倒是,不过每个人应该都会有不同的见解,大家一起争论,不一定会有个结果。”
很多案子就是这样耗着耗着就没有人再过问了。
“万一皇上限制我几个月之内查清,”裴杞堂摇摇头,“可真就失去了一次好机会。”
才怪。琅华忍不住想说,前世没有她,裴杞堂也照样翻案,他不过就是想要她帮忙罢了。
如果她不同意,这人八成会一直赖在这里。
她倒不是怕他的没脸没皮,她是经过前世的人,有些事她还真的比别人更清楚,查起来会更加快。
琅华道:“我会好好想想应该从哪里入手。”
裴杞堂脸上露出欢喜的神情,站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歇着。”
琅华点点头。
裴杞堂走了出去。
琅华才吩咐萧妈妈:“就跟阿宸说我去了一趟父亲那里吧!”
…
“三爷,”程颐道,“现在您相信我说的都是实话吧!顾家不让您进门,却让裴杞堂随意出入。”
陆瑛目光深沉:“你看见他进去了吗?”
他就站在顾家门口,根本没有发现有谁进了门,他没有想到的是,顾世衡真的不愿意见他。
只是遣人来让他先回去,两家的事以后再说。
程颐道:“三爷您好好想想,他们两个又没有成亲,自然是密会,怎么可能从正门进去,肯定是开了后门,或者越墙而入,那裴杞堂而是个武将,连盐州都守得住,还怕这矮矮的院墙吗?”
他真是替三爷生气,“我看到裴杞堂骑马进了巷子,转眼间人就没了,一定是去了顾家,不信您过去瞧瞧,他的马还在那里呢。”
陆瑛不想去看。
相信一个人就不该有半点的怀疑。
“走吧,”陆瑛声音有些哑,“我们明天再来。”总有一天顾家会见他的。
两个人走出了胡同,陆瑛上了翻身上马,不禁思量着,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闵家的马车,闵江宸应该已经将他在京城的事告诉了琅华,但是琅华没有人让人给他送任何消息。
这是不是就代表了琅华的态度。
就像他兴冲冲地去太原的驿站里找琅华,却发现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隔阂。
在太原时琅华看的那个如火球般的东西,就是裴杞堂克敌制胜的火弹吧!
那时候琅华和裴杞堂就已经知道了要如何守住盐州。
所以琅华去银州并非去找顾世衡,而是去帮裴杞堂。
一旦将所有事想清楚,他就觉得那么的难受。
“三爷,你看就在那个巷子。”
程颐拉住了陆瑛手里的缰绳,“他的马一准儿还在那边。”
陆瑛的马被程颐拽着拐了个弯向前走去,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巷子。
程颐道:“裴杞堂的马通身雪白,我见过许多次。”
陆瑛希望程颐说的并不是真的。
马停在了巷子口,陆瑛抬起眼睛看过去,果然有一匹通身雪白的马在那里。
那匹马十分悠闲地打着响鼻,不时地舒展着蹄子,动作优雅而有力。
是一匹好马。
一般人不会随随便便将马丢在这里,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根本没有人敢偷。因为这种马在大齐也不会有几匹,有人偷走了也不敢拉出去卖。
“陆三爷也喜欢马?”
淡淡的声音从陆瑛背后传来。
程颐吓了一跳,有种偷看被人捉住的感觉。
陆瑛转过头去,看到了裴杞堂。
裴杞堂看了一眼程颐,“那是你的小厮?”
他没有幕僚,也没有从属,跟着他办事的也只能是小厮,陆瑛没有说话,而是道:“听说裴将军在盐州打了胜仗,恭喜将军,我还有事,改日再去拜会将军。”
陆瑛看似为人冷淡而高贵,惜字如金,其实是因为害怕会说错话。
因为他不知道那句话会被人诟病,干脆即便是有心事也不会表露在脸上,有疑惑也不会说出来。
心沉如水。
在他身边的人都会觉得压抑。
裴杞堂不由地想起琅华动不动就陷入沉思的模样,明知道琅华的孤单和深沉不是因为陆瑛养成的,可他还是难免觉得生气。
………………………
小冤家你干嘛~
第三百三十四章 家法
裴杞堂拍了拍手,那匹白马立即就跑了过来。
“陆三爷,”裴杞堂翻身上马,“我们出了城跑一段如何?”
陆瑛看了一眼裴杞堂:“不用了,我本就不善骑射。”
裴杞堂身姿笔直:“那就别让你那随从跟着我,绕了大半个城还是一样跟不住,若是想要找我,去裴家递帖子也就是了。”
陆瑛的眼睛微深:“程颐,听到没有?”
程颐不敢再多说话立即道:“小的也不是有意要跟裴将军,以后…再也不会了。”
裴杞堂等着陆瑛说话,陆瑛却一阵沉默。
裴杞堂不禁笑了笑,这样能忍,将来必定能在朝廷上混得下去,他见过太多为了仕途一句真话也不会讲的人。
仿佛没有人猜透他心中所想,他就会略高人一筹。
永远都不会冒半点的危险。
陆瑛就算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说陆家跟顾家是有婚约的,让他远远地站开,不管他是谁,只要敢打琅华的主意,他陆瑛一定会斗到底。
就算拼上所有一切,又能输掉多少?
陆瑛又有什么可输的。
说不定会赢了一个琅华,这场争斗怎么算都值得。
打起来更好,他们两个打起来,陆瑛受伤琅华会更心疼,一定会认为是他在欺负陆瑛。
想到这里裴杞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事实如此,今天陆瑛残废在这里,明日顾琅华就不会再与他见面,而且会义无反顾地照顾陆瑛。
所以别看他威风凛凛地在这里,其实只是一个绣花枕头。
陆瑛看着裴杞堂,这个人显然是在故意激怒他。他不会在这里跟裴杞堂争起来,也不会理会裴杞堂的挑衅。
裴杞堂这样一个狡黠的人,他不会给裴杞堂光明正大陷害他的理由。
一旦被裴杞堂抓住了把柄,他就会去顾家挑拨是非,让顾世衡彻底厌恶他,那么他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裴杞堂也就无从下手。
裴杞堂又驱马上前两步,程颐急忙伸出手挡在了陆瑛面前。
裴杞堂嘴角含笑:“陆三爷,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来裴家找我。”
说完裴杞堂驱马扬长而去。
陆瑛眯起了眼睛。
程颐不禁道:“不过就是个纨绔子弟,也太猖狂了些。”
裴杞堂不止是纨绔子弟,他生擒李常显,是皇上身边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现在没办法与裴杞堂正面对抗。
只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才能与裴杞堂一搏,早晚他会赢了裴杞堂。
…
“你说什么?”徐老夫人瞪圆了眼睛,望着徐松元,“你跟皇上说神臂弓是顾世衡的功劳?”
徐松元颌首:“事实如此,并非儿子找到的夏武,而是裴杞堂。”
徐老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个长子:“夏武为什么能投靠大齐,还不是因为你是大齐使臣,你向他许诺到了大齐之后,必然会被重用,他才会跟着你们回来,如果顾世衡没有遇到你,说不定他跟夏武早就被西夏人捉住了。”
“母亲,”徐松元眉头微蹙,“是顾世衡的人救了儿子,您还记不记得那年儿子出使西夏被西夏人绑缚起来,就是顾世衡手下的人告诉儿子西夏即将内乱的消息,儿子才…”
徐老夫人道:“你说这些做什么?光凭一个无官无职的顾世衡,他能做成这样的事吗?朝廷发榜悬赏捉拿盗匪,盗匪被捉之后,治安百姓,这样的功绩算谁的?自然要算在父母官头上,若不然为什么分谁是官,谁是民呢?你是官,顾家为你所用,是你慧眼识人,将来你升迁之后给顾家一些好处也就是了,你把功劳记在顾家头上,那不是贻笑大方吗?”
“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这样拎不清?世上人是分三六九等的,谁也不能跨界,这是道理。君君臣臣,多年流传下来的规矩…”
徐松元听着徐老夫人的训斥,不敢再争辩。
徐老夫人说够了,半晌才道:“明天去将这个功劳给我争回来,你要知道,功劳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整个徐家的。我们为你担惊受怕,谨莜为你在宫中打听消息,你不体谅我们却去体谅那个顾世衡,那个顾琅华。”
“你可知道,谨莜明年就十二岁了,马上就到议亲的年龄,你不多为她挣点嫁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徐松元上前给徐老夫人换了热茶:“谨莜年纪还小,再说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皇上已经知道了。到底算是谁的功劳,都由朝廷说了算。”
徐老夫人刚刚拿起茶碗,听得这话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们夫妻越来越不将我这个娘放在眼里了,杭氏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是不是要将我老太婆气死。”
徐老夫人说着愈发喘不过气来。
“祖母,”躲在屏风后偷听的徐谨莜跑过来,“您别生气,父亲最孝顺您,一定会听您的。”说着向徐松元使眼色。
徐松元却不肯改口。
“父亲,”徐谨莜道,“祖母说的对,庄王府都将顾家当奴婢用,您这样高抬他们是因为什么?女儿在宫中常与达官显贵家的女眷见面,如果您这样…女儿会被人笑话不懂礼数尊卑,您是士,顾家是商,您这样做,外面人还以为顾家给了您多少好处,再说顾世衡又没有功名,在皇上跟前要功劳有什么用?”
“不如来点实在的,您把从宫中得了的赏赐分给他们一些,一来尽了我们的心意,二来全了您的情意,顾琅华去慈宁宫时,我也会照拂她,总之不会让她吃亏也就是了。”
徐松元望着女儿,女儿的面容在他眼前越来越模糊起来。
“父亲,我们这样对顾家已经很不错了,”徐谨莜道,“顾家的名声着实不好,尤其是顾琅华的母亲许氏,现在还被关在皇城司,说不定那天就会有什么罪名牵连到顾家,就冲这个谁愿意与顾家沾上关系。”
她在宫中时,经常听到内侍们说笑话,有时候就会说到许氏,那话不堪入耳,她在一旁都觉得污了耳朵。
也不知道顾琅华会不会觉得羞臊。
………………
唉,官宦人家~
第三百三十五章 相像
徐松元在屋子听了徐老夫人半天的训斥,才给徐老夫人请了安告退出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西夏回到家里之后,他反而觉得心情憋闷起来,不如在西夏时快活了。
那时候与顾世衡在一起说话,在营地里听将士们说笑,总会有种心中畅快的感觉。
回到家中,听着母亲和谨莜喋喋不休的劝说,他就生出一股厌烦的情绪。
不知是不是看琅华时间长了,他也愈发觉得女孩子穿戴随意些也好,俏皮、可爱又带着些许英气,这才是孩子,不能人人都规矩又木讷,好像将要行将就木…
谨莜穿衣打扮都是按照母亲和太后的喜好,十几岁的孩子跟个老太太似的还用发箍,他以前没过多注意,现在怎么看怎么别扭。
徐松元回到了正房,杭氏正在收拾被褥,见到徐松元忙迎上去伺候徐松元更衣。
杭氏为了迎接徐松元回来,特意用鸡蛋敷了眼睛,将红肿消去一些,也拿定主意今晚不提弟弟的事,让老爷好生休息。
徐松元低下头,看着杭氏头上像老太太一样的发纂,头上那让他厌烦的发箍,忍不住伸出手将发箍拿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将杭氏吓了一跳。
杭氏惊讶地看着徐松元:“老爷这是做什么?”
徐松元又动手去解杭氏头上的发纂,杭氏的脸不禁红起来:“老爷,丫鬟们去打水了,老爷总要去洗个澡…这才什么时辰…还不到安睡的时候。”
徐松元却没有停下手,杭氏不禁用水去推徐松元:“老爷这是要让妾身在下人们面前丢丑不成?”
杭氏说着鼻子发酸顿时觉得很委屈。
老夫人是这样,谨莜是这样,老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徐松元见杭氏掉了眼泪,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轻声道:“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梳个单螺髻,梳个圆髻…或者是你刚进门的时候梳的那种什么发髻,哪个都好看,为什么非要挽个纂…以后也不要戴这发箍了,就算缀了珍珠也不好看。”
听得这话杭氏不禁气极反笑:“老爷怎么说这话,我都什么年纪了,怎么还能梳单螺髻,再说…娘也不喜欢。”
徐老夫人很不喜欢她打扮的俏丽,穿的褙子太鲜艳了也不行,作为一个官宦人家的女眷,应该穿着大方,这两年她做了好多姜黄色的褙子。
她刚成亲时梳的是朝云髻,尤其喜欢用粉缎做褙子,徐老夫人却说她不够端庄。
开始被逼着穿成这样,她哭了好几次,后来也就习惯了。宁愿放弃这些,只要不想再被责骂。
谨莜也是一样,从小在老夫人面前长大,行动坐卧就像个小老太太,不过老夫人喜欢,谁又能说什么。
杭氏正想着,突然发现徐松元又端了一盏灯凑过来。
老爷今天怎么这样奇怪,杭氏皱起眉头:“老爷又要做什么?”
“你让我瞧瞧,”徐松元一脸正经,“别动,我就瞧一瞧。”
这是在哪里学来的毛病,杭氏这次满面怒容就要发作。
徐松元却惊讶起来:“我说怎么会看起来眼熟呢!”
杭氏后退一步:“老爷…你到底怎么了?”
徐松元仿佛在仔细想着什么,半晌目光又落在杭氏脸上:“你这里还有没有阿静的画像?”
杭氏脸色顿时变了:“老爷…我们这里哪有…这话要是被娘听到了,妾身可就又要被责骂…”
看着徐松元目光迷茫,神神秘秘的模样,杭氏心里有些害怕,老爷不会是听说了什么事吧?
“难不成是阿静…”
“不是,”徐松元道,“娘不喜欢阿静也不让人提起她,还说她有那样的下场都是她在外不知礼数,其实阿静哪里有什么错?我们当时如果追究下去,就会知道阿静的死与皇后脱不开干系,阿静是因为皇后才死的。”
杭氏几乎要去捂徐松元的嘴:“老爷别说了,娘听到您说阿静又会大发雷霆,您这是何必呢。”